沦陷为Enigma的笼中雀 ABO—— by旺仔点点
旺仔点点  发于:2023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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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只有时玖凛逐渐平缓的呼吸。
江池渊不知道他究竟听见没有,也不好把他弄醒了再追问。
他只是小心翼翼抬起那只牵着时玖凛的手,把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口。
他幻想的一定没错,时玖凛这双手上如果有一枚戒指一定很好看。
但他没有资格送他那样的礼物。
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炮.友吗?
可他们分明洞悉对方所有的脆弱与伤疤。
至少在此时此刻,他们十指相扣并排躺在这里的此刻,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对方。
想这些东西太累了。
还不如想一想自己还能不能睁眼去看明天的太阳。
李简阳的耐心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回转的余地。
他明白,倘若自己现在再次重新标记时玖凛,再把他绑起来送到李简阳那边,他便有极大的可能不计前嫌跟他继续合作。
毕竟他的报复目标一直以来都只有时玖凛,自然是希望身旁的盟友能比对手多。
但如果现在选择回头,再次拖动进度条回到那三年,他才是真的前功尽弃。
如果是李简阳亲自下手施刑,时玖凛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大抵是真的连一具全尸都没有资格拥有吧。
想爱他,想把世界上一切最好的事物都送给他,想牵着他的手告诉他“这世上还有许多你没看过的风景,有你没感受过的爱”。
还是算了吧。

第136章 你没有越界的资格
江池渊本来还在期待一觉醒来就看见时玖凛就在自己身边躺着的模样。
可惜这人总不遂他的愿。
掌心空落落的,好像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好在床边他的信息素还未完全消散。
还有他的体温残存在床边。
江池渊抿了抿唇,一声不吭下了床试图寻找时玖凛的身影。
还想再抱一抱他。
他知道自己不该那么贪心,也明白如果表现的太过于赤诚必然会遭到反噬。
可他控制不住想要靠近时玖凛的念头。
哪怕只有一瞬,他也想竭尽全力去站在他身边。
书房有些嘈杂的声音在整个空旷的房间显得异常刺耳。
江池渊站在门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似乎……听到了书房里传来叫.床声?
他毫不犹豫按下门把手——
——其实是更想用踹的。
房间内很空旷,窗户没关,白色窗帘顺势卷起,屋内有些冷。
时玖凛几乎是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看。
江池渊蹙眉,有些不解。
他这么大个人躺在身边,时玖凛还犯得着看片吗。
他不是早已经彻底把自己当成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了吗?
江池渊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又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这叫声,未免也太熟悉了些。
江池渊走近,在看到屏幕的那一刻心脏都好像被冻住了一般一片死寂。
他看到那个视频中的那个人脚腕被磨出血,身体上遍布密密麻麻的伤痕,一层叠着一层。
旧的结了疤,新的还在流血。
他浑身赤裸,大腿根部残留着还未来得及清理干净的痕迹,臀肉烂到让人诧异。
他躺在地上不动的时候是真的很像一具尸体。
那是时玖凛自己。
是之前自己录的视频。
明明屋内很冷,江池渊背后却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你在看什么?!”江池渊没忍住,冲上前一把将时玖凛那台笔记本电脑合住,怒视着他。
时玖凛却像是听不到似的,语气毫无波澜:“管你屁事。手拿开,那是我的电脑。”
江池渊按着电脑的手青筋暴起。
他瞥到了那个插在电脑上的U盘。
“你哪来的这些东西?”他语气更差了。
时玖凛抬眸,懒洋洋的看着他:“你不是早就把视频放在网上发了一回么?怎么别人能看,我自己就不能了?”
江池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死死盯着时玖凛眼睛,一字一顿道:“我那时候是吓你的,视频并没有真的给外人发!”
“哦。”他笑,“那看过我赤身裸体模样的人难道还在少数吗?”
江池渊按着电脑的手无意识缩成了拳头。
时玖凛垂眸,瞥到了他的手。
“怎么,先生是又想抽我了吗?”
他倒要看看现在的江池渊究竟对自己还能不能下得去狠手。
江池渊打断他:“别转移话题。我问你,U盘哪来的?”
时玖凛耸了耸肩,看似无所谓道:“我走之前在别墅书房里偷的。”
那段日子里的神智实在是太过于恍惚,他忘记了很多东西,包括为什么要悄悄偷自己的个人MV。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指引着他一样。
江池渊语气总算是缓和了些,眉头却依旧紧蹙:“你看这个干嘛?”
他是真的并不想让时玖凛无时无刻受困于梦魇之中。
时玖凛微笑:“不好看吗?我濒死的模样。”
江池渊嘴唇发白,犹豫片刻,坚定的摇了摇头。
时玖凛垂眸,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悲伤终于在没人能看见的时候流露了出来。
他看见视频里的自己被打到身体止不住发颤,眼泪无意识顺着鼻梁骨向下淌,脸不知道是被抽了多少耳光红肿的厉害,满地血污令人仅是看着都生厌。
他看到那个自己看着镜头,可目光甚至都没对焦,只是一片死寂。
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有发现摄像机在录着自己吗?
不记得了。
真是,他这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健忘……
江池渊放软声音哄他:“别看了,这些都过去那么久了……”
时玖凛却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唤他的名字。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江池渊一愣,歪了歪头,似乎是真的有在认真思考。
最后却也只是道:“我记不清了。”
他不知道。
他对时玖凛的感情似乎并不是在某一个时刻忽如其来的悸动,而是一点一滴的积累,最后汇聚一起在某个时刻忽的爆发。
他爱时玖凛满身泥垢还要往上爬的模样。
爱他的嘴硬和逞强。
爱他绝对的恶和纯粹。
还有更多他说不上来的东西……
可他明明很恨时玖凛满手鲜血却还笑得无辜的模样。
却听见时玖凛用极其疏远又冰冷的语气质问他:“那你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能对我下那么狠的手?”
说是质问,可他自己的眼底也泛起了泪花。
江池渊慌了神。
他顾不上再去按电脑屏幕,急匆匆上前一步抱住他。
可辩解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该怎么说?
说他那个时候其实也很恨时玖凛么?
“……宝贝。”他极其认真,神情甚至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你可以还回来。”
就算是比那些刑罚激烈无数倍也无所谓。
反正他是Enigma。
时玖凛却只是闭上眼睛,轻叹气:“江池渊,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补偿。”
江池渊喉结微动。
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他没用那双冷到刺人的眼睛看他。
“不是补偿……”他觉着不甘心,小心翼翼补了一句,“我只是,真的不想让你太难过。”
他想看时玖凛真正的笑容。
他笑起来明明很好看的。
可他的眼睛总是蒙着一层灰,怎么也洗不掉,褪不下。
时玖凛没回应他。
他只是重新将电脑打开,甚至没多看江池渊一眼,便道:“你那个时候连门都不敲一下就闯进来是做什么?”
江池渊不敢说话。
时玖凛代替他回答:“是听见了声响,在怀疑我和别的Alpha做吗?”
江池渊低下头,沉闷的应了一声。
他像是一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敢直面惩罚的孩子那般小心翼翼。
他在等时玖凛对他下最后的处罚。
时玖凛抬手,触碰他的唇瓣。
他勾了勾唇角,认真道:“你没资格管我的事。我就算是真的爱上了别人,跟别人做了又怎么样?”
他警告道:“江池渊,别越界。”
他真的,很害怕时玖凛用不带任何温度的语气叫他的名字。
可自己却又没有丝毫办法。
他本来想说,能不能至少在他死之前不要那么轻易去把心脏递给别人,能不能在彻底爱上那个人之前不要把身体就这么献出去。
他甚至有些想卖惨,想说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求他再多一点耐心,再等一等。
也不知他和李简阳谁的耐心更强。
又后知后觉时玖凛凭什么要为了他委屈自己。
还是算了吧。
反正被刺伤的是自己,他已经全都习惯了,没关系的。
裤子上的皮带却已然被时玖凛抽了出来。
他微笑着道:“给你个机会,讨好我。我就原谅你刚刚不经我同意就进门。”
江池渊一咬牙,明白了时玖凛的意思。
只不过他这种话术也真的是够羞辱人的。
更像是在训狗。
他一把夺过那条皮带,把他手腕绑在身后,声音狠戾:“行。”
时玖凛没有挣扎。
他甚至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
好像只为了完成某种任务那般索然无味。
江池渊受不了他黯淡的眼神。
“把眼睛闭上。”
这话不管怎么听都有些命令的意思。
时玖凛有些不爽,但奈何自己衣服也已然脱了大半,身体对Enigma本身的臣服又在隐隐作祟。
他乖乖合上了眼眸。
江池渊也不着急,懒洋洋将那台电脑的音量调高。
又将进度条拉到时玖凛挨*的那一时刻。
他本是个咬碎牙也不肯叫出声的性子。
可在视频里,却连压抑自己的呼声都不敢。
江池渊让他发出声音,这是命令,是他必须要完成的指令。
现实世界里的时玖凛不愿意叫,视频里却浪的要命。
压抑着的喘气声和视频里的声音混在一起,让人仅是听着都抑制不住自身潜藏的欲望。
时玖凛骂他:“你他妈有病?!音量至于放那么大吗?”
江池渊只是轻轻抚摸他裸露的皮肤,装作随口一提的模样道:“怎么了,明明叫的那么好听。”
时玖凛双手被绑着,整个人几乎是被江池渊死按在床上狠干。
终于有支离破碎的残音从嗓间溢出。
时玖凛眼尾的泪水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疼还是别的什么不能说出口的因素。
他似乎是在借着这个由头悄悄流泪。
跟生理性泪水意味不一样的掉眼泪。
江池渊动作太猛,压的时玖凛有些喘不上来气。
但他此刻正是需要像这样的轻微窒息感。
最起码有了一个掩饰自己哭的借口。
江池渊咬他无意识微张的唇瓣,语气竟像是有些心酸:“真想知道你这张嘴什么时候才能说出一句不那么刺人的话。”

却又看见他勾起唇角,在他做出反应之前又补了一句:“骗你的。”
江池渊死死捂住他的嘴,加重了身上力度。
真讨厌这张嘴啊。
时玖凛总能用这张嘴不见血的杀死他。
江池渊长长舒了口气,有些疲惫。
动作却是一点也没停歇。
时玖凛本想试着主动把握节奏,奈何手被绑着,身体也不怎么平衡,只能乖乖敞开腿跟着江池渊的频率一起运动。
江池渊的手从他的后脖颈开始,一点点向下移动,逐渐划过脊背,腰窝,落在大腿根部。
然后用力拿手掌扇了一下。
极其清脆的声响。
时玖凛眼尾瞬间泛起一片薄红。
跟疼不疼没什么关系。
是因为羞耻。
他嗓音带着一层怒意:“怎么?怀念当初了?”
江池渊微微抬起眼眸,唇角勾起的弧度格外好看:“没有。”
像是在蓄意报复,江池渊加大了攻伐城池的力度。
甚至猛烈到让时玖凛怀疑自己身体是不是已经被他捅穿。
他呜咽一声,终于低头哀求道:“求你,轻一些……”
江池渊笑出了声:“怎么不在床上继续嘴硬了?”
时玖凛暗戳戳在心底骂了他一句,面上表情却仍旧驯服,温声道:“能做做,不能做滚。哪来那么多废话?”
脾气倒是不小。
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好听。
江池渊一点点收敛了笑意,从他的身体里退出,抓着他的肩膀给他翻了个身。
时玖凛睁眼看他。
眸色依旧很淡,冷的让人心脏都在发颤。
江池渊移开视线,唇瓣紧贴着他的喉结,虔诚至极一路向下。
这边的温柔跟屏幕中的暴戾形成了鲜明对比。
屏幕中自己断断续续的求饶声绝望又压抑。
“别打了,别……啊啊啊!!求你了,真的,我受不住了……”
时玖凛面无表情将视线又移到那台屏幕发灰的电脑。
他看到自己浑身血污,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腰腹处有一条崭新的伤口。
江池渊眯了眯眼睛,威胁道:“腿张开,别让我说第三次。”
那时的自己显然是刚被工具干完一轮,床上遍布乱七八糟的黏液,哭到有些喘不上来气,只是拼命摇头。
后果很明显。
江池渊接下来的几鞭都似乎是在奔着把他往死里抽,力度极重,好像形成一堵看不见却密不透风的墙,把他所有的希望全都堵在了外头。
他被迫低头,颤颤巍巍将腿打开,方便江池渊继续侵入。
时玖凛移开了视线。
他在看这些视频的时候,甚至会有一种其妙的新鲜感。
就好像遭受这些磨难的人不是他一样。
那三年遭受的惩罚太多,如若全都记住,那对他而言才是真的噩梦。
他毫不怀疑自己会疯。
说什么受不住……他知道,自己还将就这么忍受一千多个让他误认为自己受不住的夜晚。
他会活下去的。
哪怕希望再渺茫,哪怕最后一丝求生欲望都被踩在泥地碾碎。
但他仍旧会活下来。
这边的江池渊唇瓣已然移到了他的胸口附近,胸膛周围打转,意图明确。
时玖凛没由来的有些难过。
也不知是不是视频里的自己哭着求饶的模样太刺眼。
“停下吧,江池渊。”
他垂眸,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我不想继续做了。”
江池渊一愣,乖乖停下动作,看样子竟有几分局促不安的味道。
“怎么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哪还有半分视频里那个人发狠时嗜血的模样。
时玖凛就连哭也是无声无息的,平静道:“我累了。真的很累。”
“我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走出来了,不在意了,可以将一切故事都翻盘重新书写了……可是并没有,我忘不掉。”
江池渊帮他擦掉眼角水雾,轻声道:“为什么要忘呢?记住这些教训不是更好吗?”
记住之后,再放心大胆的的去恨他。
他是真的,宁可和时玖凛相互折磨。
总好过一次又一次擦肩而过。
时玖凛对他眨了眨眼,嗓音干涩,毫不客气的点评:“你不会懂我的。”
江池渊是为了二次分化遭受过跟他一样的刑罚没错,但那些惩罚作用在他身上才持续了多久?
至少他不会被人强逼着打开双腿,至少他还有自己选择继续还是离开的权利,至少他没有被打到精神崩溃。
时玖凛笑不出来了。
这是他用自己的血肉在骨骼上刻下的印记。
他挣扎着把身后绑着自己手腕的皮带卸下,又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有些恍然的问江池渊:“你的手腕,已经好了?”
江池渊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当着时玖凛面拆开白色纱布。
Enigma的自愈能力高到让人惊诧。
这是Enigma吗,简直跟不会受伤神的没什么区别。
江池渊声音很好听,尤其是在刻意压低嗓音时,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深情。
“宝贝,我不知道你说的懂究竟是在指什么。也许我们之间所处的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但你只需要知道,我爱你就好。”
至于其他的,倒也没什么重要的了。
时玖凛喉结微动,好半天才缓缓开口:“我易感期到了。”
江池渊一愣,心下了然。
难怪脾气这么差,还莫名其妙翻出那些视频来看。
却听见时玖凛呜咽着道:“可是我只有后面才有欲望。”
他是Alpha,易感期到了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可他为什么身下会起反应?
江池渊沉默,试着安抚他的情绪:“无所谓,反正我待在你身边不就是为了处理这些事的吗?”
他咬时玖凛下巴,在上面留下了一小排清晰可见的牙印。
时玖凛歪头,毫不客气给了他一耳光。
当然,这对他的Alpha大人而言不痛不痒。
这场游戏终究还是做到了最后。
最后的最后,时玖凛爬在江池渊身上,微微张大口喘着气,宣布这场游戏结束。
真的很累。
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疲倦。
屏幕中的自己仍旧在求饶,就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来回说,就连时玖凛自己都快生厌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在乎别的一些什么了,却又不想就这么得过且过,
若是想要真正不在意那些事,那最起码要让自己的生活回复至最初的模样。
只有那样,才有资格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道:“哦,那些啊。都过去了。”
可事实上,他一点也不想恢复成那时肆意挥霍钱财,践踏别人生命的模样。
也不想再去认识和他那些之前朋友一样的败类垃圾。
时玖凛只觉得索然无味。
他抱了抱江池渊城,成功捕捉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
他是那么贪心,又是那么容易满足。
“你说你爱我……”
时玖凛咧嘴笑了下,要是真的人死之后有灵魂,那也不知道死去的人现在又都去了哪。
江溪俞可也是真真切切爱他爱到了极致。
而江池渊却连自己的至亲都能背叛。
时玖凛灿烂至极笑容逐渐变得有些勉强。
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应当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江池渊。
“就不怕遭报应吗?”
江池渊一脸无辜,微微笑着的模样更是透露着温和驯服:“什么”
毕竟他从来没想过,有天会和江池渊谈论这些问题。
“唔,我是说,你私自放我走,会不会有点太对不起那些人了”
他们毕竟都是付出了血的代价,一心想要让他遭报应的。
反正除了李简阳,希望他死的人也依旧有那么多。
江池渊愣了下,拿手背去触碰他额头,纳闷道:“不是没发烧吗,这是又在说些什么胡话?”
时玖凛垂眸,摇了摇头,很快便将这个忽如期来,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掩埋。
却还是没忍住轻叹气:“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江溪俞想多什么吗?”
江池渊蹙眉。
一个已经死去那么久的人,他又拿什么想多?
时玖凛甚至自己都觉得这些问题太过于莫名其妙。
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去问。
江池渊没告诉他,当时计划让时玖凛亲手杀了那些强.奸江溪俞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希望能让在天那边的小俞能够原谅时玖凛,最后祝福他们。
看啊,他都帮你将那些人全部送进了地狱。那里很冷,他们也会一点点偿还自己的罪责,赎清为止。
是时玖凛亲自送他们下去的。
所以你能不能,尽可能的不那么恨他。
能不能祝福他们。
就连江池渊自己也没察觉,他似乎早就在潜意识里把他和时玖凛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他不是他,他是“他们”。
“宝贝,我没资格替任何人去原谅你一些什么。”江池渊吻他的发丝,“我只能代表我自己。”
甚至有时连自己都代表不了。
他只是出于私心,暗自盼望时玖凛能过的好一些,盼望他们能得到在天那一方家人的祝福。
他没有资格。

时玖凛本想说他对这些乱七八糟还唠唠叨叨的话没有丝毫兴趣。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在看见江池渊眼睛时重新咽了下去。
他的Enigma大人,此时此刻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在光的照射下衬得整个瞳孔都格外清澈。
时玖凛有些恍然。
他是怎么做到能这么卑微的?
可他的Enigma明明是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时玖凛淡淡开口:“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江池渊明显愣了一下,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可惜笑过之后,一股莫名其妙,却足以将他整颗心脏都淹没掉的酸涩却再次涌了上来。
“这话跟谁学的……”
他确实贱。
时玖凛浑身肌肉都酸胀的厉害,有气无力推了推江池渊肩膀,示意他从自己身上滚开。
他自然是没什么拒绝的权力。
本来就是一个工具人而已,能在床上拥有他片刻便已经该知足了。
至少他还能碰到时玖凛的体温,感受到他的信息素在鼻尖轻轻打转。
这是他的幸运。
时玖凛洗掉标记后身体素质明显比之前更好了。
他也很少有能再次抱着昏死的他去洗澡的机会。
时玖凛双手无力下垂,拖着发颤的腿往浴室走。
也只是有些打颤而已。
江池渊缄默不言。
他明白自己不该越界,便也不想着去提那些乱七八糟的要求。
时玖凛没有任何必要惯着他。
他穿好衣服,闷不作声收拾床上残局。
又趁着时玖凛在洗澡,看不见他难能流露出类似脆弱的时刻,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烟,缓缓放到嘴边。
极其劣质的烟草气息。
江池渊皱了皱眉,认命似的吐出一个烟圈,再默默看着它在空气中逐渐消散不见。
很呛的味道。
唇齿间都好像泛着苦。
他烦躁的挠了挠头发,眼眶在无声无息间又红了几分。
诚然,江池渊是宁愿被断手断脚也不愿哭的性子。
那几颗眼泪对他而言似乎昭示着他身为Enigma全部的尊严。
可这些在时玖凛面前似乎是那么不值一提。
“嘎吱——”
有些老化的浴室门被推开,略微刺耳的声响。
江池渊显然是没想到他的动作会那么快,慌了一瞬,下意识抬手想要抹掉眼尾那点湿意。
又觉得这样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刚要抬起的手又讪讪放下。
时玖凛径直朝他走来。
他身上有沐浴露的清香。
和那股说不出来,却格外冷冽的信息素。
总让他有种大雪覆盖后一片萧瑟,却又格外鲜活的感觉。
时玖凛在闻到烟味时明显皱了一下眉。
他走近,浴巾下的小腿轮廓线格外好看,脚踝骨凸起,后面的经脉直直向上蜿蜒,让人忍不住浮想翩翩。
自然,是回味他的味道。
他坐在床上,看着那个朝自己靠近的身影出了一瞬神。
这样的角度,让时玖凛难能有机会睥睨着他。
他乘其不备,一把掐住江池渊的脸逼他抬起头,狠狠咬了上去。
江池渊大脑在那一刻宛若宕机,是真的一片空白。
他甚至感觉自己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他该怎么呼吸,怎么回应这个不由分说,略显狠戾的吻。
嘴里的苦涩被时玖凛冲散了不少。
时玖凛帮他抹掉眼泪,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上透明的液体,嗤笑道:“就算是再多愁善感Omega也没你这么能哭吧?”
江池渊低下头,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光似的脸上一阵刺痛。
他害怕这些不见血就能把他杀死的刀刃。
时玖凛眯了眯眼睛,用命令的语气对他道:“戒烟。”
他也不喜欢泛着苦意的吻。
江池渊的肩膀好像在细细颤抖。
却还是哑着嗓子道:“好。”
时玖凛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眼睛里的寒意总算是消融了些,安抚似的揉了揉他的头。
随后戏谑道:“真乖。”
可真是有够羞辱人的。
江池渊十指无意识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痛感总算是舒缓了一些心脏处传来的异样。
那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忍无可忍站起身,一把将时玖凛推到床上,拳头对着他狠狠砸下。时玖凛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闭上眼睛——
——却只听到床板传来一声闷响。
江池渊没有对他动手。
时玖凛有些诧异,又觉得好像就该这样,只是瞪大眼看着被惹毛的江池渊。
他咬牙切齿道:“不想澡白洗的话,就管好自己的嘴。”
时玖凛不甘示弱:“威胁我?”
江池渊眼底好似要有火星冒出,淡淡反问道:“你觉得呢?”
可他的手分明已经伸进了时玖凛的浴衣下摆。
时玖凛却好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猛的打了个哆嗦,吼道:“滚啊!别碰我!!!”
这样的角度,这样强大的威压,竟让他有种自己又回到了那三年的错觉。
熟悉的窒息感笼罩,江池渊的信息素紧紧包裹着他,折断他的羽翼,把他钉在地下。
他拼了命的挣扎,可回应他的却只有熟悉的铁链碰撞声响。
时玖凛本以为自己已经痊愈了的。
他以为自己现在只是偶尔回忆起来会觉得凄凉。
可就在江池渊压着他,他连挣扎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的那一刻,那熟悉的应激反应再次将他杀的溃不成军。
时玖凛无意识张大口喘气,额头几乎是在一瞬间起了星星点点细小冷汗,小腿遏制不住抽搐,就连嘶吼声也有几分即将崩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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