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时半梦半醒着,眼眸轻闭,但是秦瑾深邃的眼眸是睁着的呀。
窦文钰看着秦瑾坐在床边,直直的望着尚时微红的脸,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做,但是看上去又什么都做了一遍,最后用手指轻擦了一下尚时的面颊。
“尚先生,你烧的好严重,医生马上就好了,你可以先睡一会。”
窦文钰越看越气,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眼角的湿红越来越重,就害怕待会衣冠禽兽的秦瑾会对尚时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不是他刻意诋毁秦瑾,是因为男人最了解男人了,单单只看秦瑾那富有侵略性,又在理智下勉强维持住的克制,还不能够说明什么问题吗?
难受之余,窦文钰也在想了,尚时似乎怎么认识秦瑾的?他平日里想要见秦瑾一面都难如登天,尚时和秦瑾明明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怎么就有了关联呢?
窦文钰的“齐人之美”是一点都享受不到了,并且赔了夫人又折兵,他这么多年苦苦追求,都比不上尚时见了秦瑾一面。
牙齿死死的咬住唇,可惜再怎么咬都不觉得解气,疼的还是他自己。
窦文钰觉得是有人故意想要让他看到这一幕,就是为了挑拨他们三个人的关系,但是他只想对了一半,他出现在这里的确不是意外,是费何意有意而为之,但是此时此刻在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的确也在费何意的计划之外。
在费何意的计划之中,与窦文钰同时在这间房内的应该是他与尚时,目的自然是好好气一气窦文钰,他虽然不会真的对尚时动手动脚,但是言语上刺激一下窦文钰还是做的到的。
费何意也算是误打误撞了,因为他并不知情窦文钰那里不能用了。
不过,他打晕窦文钰没有多久,他的计划就出现了变故,秦瑾拦下了他,替代他去湖边见到了尚时,甚至还代替他出现在了房间里。
尚时烧的病不是太过严重,他现在睡了过去,是因为这段时间太累了,二是因为秦瑾对他的这种独特的影响,身体泛软,泛着泛着他就睡了过去,所以在秦瑾离开房间后没过多久,尚时便醒了过来。
他幅度不大的撑起上半身,恍恍惚惚的看了一眼四周,从落地窗往外看过去,他能够看到一整个烟雨朦胧的后花园。
他还在庄园内,只不过抱着他来的男人不见了,他睡着的时候,隐约听到了男人说去给他找医生了。
尚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略微有点烫,只是一点小烧,是平时他一个人住的时候,绝对不会太过在意的那种小病,像这样吃了要,在床上睡一觉就行了,实在没有必要请医生,可是有人好像把他的想的太过娇弱了,好似这一点病也会令他丧命。
他坐在床边略微有些发呆,脑子里不断冒出司机曾经与他说过的话。
司机说秦瑾担心有的时候“玩”的太过火了,会在家中请好医生,以备不时之需。
尚时正在感叹秦瑾不愧是强制爱中的高手,善后措施挺齐全的,忽然听到米白色衣柜的方向传来两声响动。
声音沉闷,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击了过来。
尚时原本就是一个人待在一个相对陌生的环境中,略有些心神不宁,房间衣柜还突然发出了怪异的声响,他的神经是一下子绷紧了。
遇到这种情况,坐以待毙不是好方法,尚时缓缓站起身子,走向了衣柜,他小心翼翼打开了柜门,在看到被黏住嘴巴、并且还被五花大绑的窦文钰时,紧绷的神经是松了下来。
他瞧着窦文钰脸憋得通红,眼眶也红的厉害,鬓角的发丝都被汗打湿的可怜样子,是一点都不为所动,若不是椅子离得比较远,他都想要拉过椅子,以一种特别大佬的姿势坐在窦文钰的面前。
看到被塞在衣柜里的窦文钰,尚时想到的不是解救窦文钰,而是好好观察了一下窦文钰身上的绳子,这绳子的走向很有讲究,捆得窦文钰像是待宰的羔羊,同时这绳子勒在窦文钰的身上,略有些暧昧。
尚时之所以不着急解救窦文钰,是因为他并不觉得窦文钰需要解救。
司机的话,让尚时半信半疑,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或许秦瑾真的有点见不得人的“小爱好”也说不定呢!
秦瑾的确如尚时想的一样,他是有点“小爱好”的,不过这个爱好就是尚时。
所以,尚时觉得这是秦瑾在“强制爱”窦文钰,一些他理解不了,但是表示尊重的“小情.趣”。
因为如果不是净网行动,这本小说的走向就是“我结婚两年的丈夫在外面给其他男人当狗”。
窦文钰看到尚时给自己打开了柜子门,眼中泛着光,把尚时视作了救命稻草,但是想到方才尚时躺在秦瑾怀中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是被辜负的那个,头顶上多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想着想着,眼睛又红了一点,望向尚时还格外凶狠。
尚时轻“啧”了一声,把窦文钰嘴上的胶布撕扯下来一块,“怎么了?你在吃我的醋?”
他想了一下,也只有这个说法能够解释的通了,窦文钰那么喜欢秦瑾,看到秦瑾是抱着他走进来的,自然无法接受。
但是他没有想过,秦瑾的“强制爱”不仅虐身,还虐心呀。
窦文钰咬着下唇,欲言又止,所有情绪都涌到了嗓子眼,怎么看尚时,怎么觉得尚时都是那个负心汉,如果旱作旁人也就罢了,他要是没有把那个人放到过心了,就是一笑了之,他要是动了真心,怎么也得狠狠把那人揍一顿,他觉得解气了,这件事情才能这么过去。
可是面对尚时,他连骂一句都不敢骂,现在没有了婚姻做束缚,尚时想什么时候拍拍屁股走人都可以,他拿什么留下尚时?
所以打不得,也骂不得,就算他觉得自己在尚时这里受了委屈,他也得好声好气的讨好着。
“你怎么……才给我解开?你和秦瑾认识?”窦文钰极为委屈的问道,脸上还带着伤,瞧着极其可怜。
尚时轻动了一下下巴,这话不好回,他轻垂着睫羽睫,似真非假:“认识。”
他虽然没有喜欢过窦文钰,但是窦文钰宰怎么说都是他的前任,看到前任过的不好就是人生一大趣事之一,何况窦文钰之前给他戴过绿帽,这件事情他可以不在意,但是不能不计较。
窦文钰嘴巴瘪的更厉害了,伸长脖子,好似变成了好斗的公鸡,尚时就是他要守护的“母鸡”,“他对你做了什么?你都扯坏他的衣服了?”
在极度偏心的情况下,明明是尚时对秦瑾做了什么,在窦文钰的嘴里也能变成秦瑾对尚时做了什么。
“衣服?什么衣服?”
尚时是故意装傻充愣的,这事情要是解释清楚了,窦文钰不就不那么难受了吗?他心眼小,见不得前任过得太好。
窦文钰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秦瑾的脚步声。
第31章
尚时同样听到了,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再把窦文钰给塞回去,当做无事发生,窦文钰喜欢被“强制爱”,那是窦文钰自己的事情,他何必掺和进去呢?
结果他刚要“物归原主”,窦文钰就抬起泛红的眼睛,委屈的似是要哭了出来,“他碰你了,他碰你了……”
“呃……他怎么碰我了?”实在是窦文钰哭的太过可怜,尚时觉得自己不问一嘴都说不过了。
瞧着窦文钰悲愤的样子,他差点以为是自己占了秦瑾多么大的便宜。
“他拿着湿巾擦了……擦了你的裤腿……”
窦文钰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说到底,他就只是个一直被宠着的小少爷,没有经受太多磨难,而且他想要认定的东西,只要他哥哥窦善不从中使绊子,都会是属于他的,他哥哥也不屑于与他争,因为瞧不上他看上的东西和人。
在他的认知里,无论他多么嫌弃尚时,尚时都是他的所有物,他同意和尚时离婚,多少有些在与尚时赌气,不让尚时把他们离婚的事情说出去,一方面是占有欲在作祟,要是有人知道尚时已经离婚了,肯定就把主意打到了尚时的身上,另一方面,他或许觉得自己和尚时能复婚,既然以后他们还会再结婚,那离婚的事情就不用告诉其他人了。
可是,在方才,他瞧到秦瑾把尚时抱了进来,忽然有一种尚时不再是他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那次他与方长垣在医院里打架时也是有的,只是不如面对秦瑾的时候这么强烈。
之所以危急感会这么强,是因为窦文钰很清楚他争不过也斗不过秦瑾,他与方长恒只是小打小闹,要是对上秦瑾,就得是真枪实斗了。
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擦裤脚的小动作,但是秦瑾是单膝跪在床边给尚时擦的。
秦瑾怎么看都不像是随便给人下跪的人,何况只是擦擦裤脚这种小事情。
同样是男人,窦文钰几乎是一下子就在秦瑾的身上看到了与自己大差不离的情感。
尚时歪了一下头,百感交集,瞧着窦文钰伤心的样子,他还以为自己对秦瑾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结果秦瑾就只是给他擦了擦裤脚呀。
“好了,别哭了,我要把你塞回去了,我不是有意打扰你和秦瑾玩强制爱的。”
“强制什么?我没有和他……”
窦文钰瞪大了含泪的眼眸,话还没有说完,强力胶布就又粘到了他的嘴上,衣柜门重新阖上,便又只剩下那到从柜门间透露进来细长的光线。
尚时的手指搭在柜门上,大脑停止运转了一会儿,又开始工作了,慢慢反应过来方才窦文钰说了些什么,可是他手上的动作太快了,先把窦文钰关进衣柜了,但是这个时候他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他已经不能够再把窦文钰放出来了。
在情况不明时,最好的做法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越少,死的越晚,何况窦文钰的死活与他一点都没有关系,还是那句话,如果他们还是合法的夫夫话,他对窦文钰见死不救,是绝对不行的,是违法的,但是窦文钰只是他的前任,他不去窦文钰的坟头蹦迪已经算不错的了。
尚时反应有些迟缓,他在想这些的时候,气势上极具压迫感的男人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黑色锃亮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在尚时这里听来就和催命没有什么两样。
这里是秦瑾的庄园,秦瑾怎么会不知道自家衣柜里装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男人。
“尚先生,你要换衣服吗?”男人的声音极为慢条斯理,举止是优雅中又不失成熟,喉结微微上下滚动了两下,可是他晦暗的面容又让他看起来不那么人畜无害。
“里面有新衣服,你可以挑挑。”
秦瑾如此这般一闻,衣柜里的窦文钰都紧张了起来,要是待会柜门被打开,秦瑾看到了他,知道自己对尚时做的那些事情都被他瞧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他呢!
他顺带着看了看空无一物的衣柜。
秦瑾……骗人是吧!这里有个屁的新衣服!
尚时侧眸看过去,尽管他之前不是个演员,但是赶鸭子上架,当了这么就的演员,早就习惯了镜头的存在,也学会了用外貌上的一些特点来弥补他演技很差的事实,同时在镜头面前降低存在感,只要他在剧中没有那么重要,就不会有太多的观众抓着他的演技差一直不放。
至于如何利用外貌……尚时还是很想要接一些看脸的角色,只是事与愿违。
他看了一眼秦瑾的脸,就挪开了视线,男人的面容在他看来依旧还是有些模糊的,同时他的腿又开始泛软了。
他微微缩了一下肩,声音本就沙哑,加上他故意放轻了嗓音,没有人比他更加病日膏肓了,“我冷,想要找件厚一点的衣服。”
适当的示弱,对这种喜欢把控全局的人非常有效,不会有人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一个安分守已又乖巧的人身上。
他不愿意当着秦瑾的面打开衣柜,就只是不想要秦瑾知道他清楚窦文钰就在里面。
如果两个人不是在玩“强制爱”,那就可能和两家恩怨有关,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
尚时的话固然漏洞百出,床上有被子,要是真的冷的话,把被子裹身上不就行了吗?可是即便再又纰漏,也经不住有人想要当夏桀,有人想当妺喜。
夏桀可以为了妺喜一笑,撕毁价格昂贵的丝绸,那有人为了讨心上人开心,偶尔装装傻又如何呢?
秦瑾晦暗不明的视线从尚时略红的面颊上划过,像是得了一树开到糜烂的海棠花,尚时唇瓣比平日要红艳不少,因为唇瓣总是发干,尚时无意识多舔了两下就变成如今这幅样子了。
秦瑾冷白修长的手指抵在了衣柜门上,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与他凉薄阴翳的气势丝毫不冲突,“这样的话,衣柜里可没有你想要的衣服。”
窦文钰见秦瑾似乎没有打开衣柜的念头,他这刚刚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可是他不经意的一抬眸,从柜门缝隙间对上了秦瑾森然凉薄的眼睛,吓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秦瑾……秦瑾知道他在衣柜里?
是秦瑾帮他绑到这里的?
窦文钰觉得秦瑾没有这么做的道理,秦瑾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非要他选一个人的话,他觉得这样的事比较像是费何意能做的出来的。
他与费何意不对付这么多年了,费何意对他下黑手是一点都不足为奇。
秦瑾一靠近,尚时这个身体又开始泛软,秦瑾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到了他的肩头,他也是缓了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声音略低沉,“这样好些了吗?”
尚时茫然的摸了一下身上不属于他的外套,那缕淡淡的檀香味又将他彻底包裹了,戏得演全,无论是秦瑾主动相信的,还是被动相信的。
“好多了。”
秦瑾眉眼缓缓放松,这唇角微不可查的略微上扬了一下,“尚先生,先去床上躺一会儿吧,医生马上就来。”
窦文钰算是看出来了,秦瑾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让尚时打开衣柜门,他倒是挺想要发出一点声音,但是想起尚时把他重新关进来时“决绝”的神情,他整个人焉了吧唧,完全丧失了斗志。
秦瑾那双宛如艺术品的手拿着水银体温计,尚时发烧测个体温很正常,但是从他接过体温计,撩起衣服,想要塞在腋下的这个过程中,秦瑾默默的将目光移开了,仅是这样还不够,秦瑾还把整个身子背过去了。
尚时看了看手中的体温计,动作也停了下来,有那么一阵恍惚。
这体温计是夹在腋下的没有错吧?
难道说还是用在肛.门里?
尚时原本是不会产生这种想法的,但是秦瑾的反应有些太大了,把头转过去还不够,整个身子都背对着他,似是他要做的不仅仅是将手伸到衣服里,再把体温计夹好。
“秦董……这个体温计怎么用?”
秦瑾微微转过了一点身子,视线先是落在了体温计上,而后又落到了似梨花一般白的指尖上。
正常人都会奇怪你怎么连体温计都不会用呢?
可是秦瑾不是正常人,在绝大多数的事情,他那些正常也不过是他伪装出来的。
体温计又回到了秦瑾的手上,他的目光是充满侵略性与占有欲的,但是他对尚时的称呼始终都保持着一些距离感,就像是现在,“尚先生,你可以把扣子解开几颗。”
尚时听话的点了点呢头,秦瑾靠过来的时候,他脑子又犯晕了,上下纠结了一会儿,最后选择了上面的扣子。
这话窦文钰是听不得的,他刚想再次用头撞击柜门,一件衣服就这么直直的飞过来了,还挂在衣橱把手上,把那唯一的光堵的死死的。
尚时胸口白的像是雪一样,秦瑾极为隐晦的多看了两眼,并不多就着两眼,他垂下羽睫,将体温计从领口放到了尚时的手臂下。
“有个比较私人的问题,我很想问一下,你可以不回答,你与窦文钰的婚后生活怎么样?”
蓄势待发的窦文钰是想要撞柜门,但是听到秦瑾的这个问题,他无意识的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也对这个问题好奇了起来。
尚时眨了眨纤长的羽睫,微凉的体温计还戳着他,他摸不透秦瑾现在对窦文钰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半真半假道:“婚后不怎么和谐,因为文钰他不行了。”
他话音刚落,衣柜里的人用尽全力撞开了衣柜门,顿时目目相觑,窦文钰眼眸猩红,从面颊到脖颈都红了个厉害,脖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但是胶布黏住了他的嘴,绳子困住了他的手脚,他再怎么用力,再怎么不在意小腹上的疼痛,所能够发出来的声音也只有“呜呜”,是非常有限的。
秦瑾就瞧了地上的窦文钰一眼,拿起被子盖在了尚时的身上,尚时觉得委屈的往被子里一缩。
他可没有说假话,窦文钰的确不行了。
可是尚时并不清楚,窦文钰的反应之所以会这么大,全是因为尚时说他们婚后不和谐。
要是放到以前,窦文钰绝对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可是他现在却听不得,那是无比的刺耳,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与尚时都没有上过床,尚时凭什么说他们婚后不和谐,要是尚时与他试过,不一定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窦文钰不清楚的一点是,因为尚时这句话,打消了某人把他阉掉的念头。
秦瑾起身前,还轻轻拍了怕尚时身上的被子,要多么安抚就有多么安抚,同时调整了一下尚时的枕头,让尚时不要往这边看。
他走到窦文钰的身前,居高临下的落下满不在乎的视线,将窦文钰这幅丑态尽收眼底。
就在窦文钰摸不透秦瑾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小腹重重挨了一下,他叫不出声来,这气息就被硬生生的堵住了,差点痛的窦文钰满地打滚。
和费何意下手完全不同,秦瑾给他的这一下差点让他去见阎王爷,他是真的感觉自己半条命没了。
尚时起先以为秦瑾走过去是想要和窦文钰交流感情的,非礼勿视,那他就不看了,可是这声响听着不太对劲,他微微抬起脖子,向窦文钰那边往去。
窦文钰的模样的确惨,脖颈都涨成紫红色的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站在一侧,背影宽厚的男人像极了要屠杀羔羊的屠夫。
秦瑾动了动薄唇:“别看,别怕。”
在尚时被医生看过病后,药也吃下了,秦瑾才想起来要处理地上身体痛,心更痛的窦文钰。
至于为什么不把窦文钰拖出去,秦瑾有他自己的考量,就不能够把他当政正常人来看待,他和古代君王一样多疑,面对他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他眼中更是容不下沙子。
他把窦文钰扔在这里,就是想要看看尚时有什么反应,结果尚时全程都没有给窦文钰一个视线,也没有关心过窦文钰的死活。
这个结果让秦瑾无比满意。
就算结果不能令秦瑾满意,古代君王可以使用一些强制手段,还可以下令把人处死,但是秦瑾不敢,更不会去想。
即便是他有来晚了,尚时心中有人了,他也得把尚时困在他的身边,不然他就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接近尚时了。
尚时倒是想瞧一瞧窦文钰的惨样,但是他也瞧不到呀,秦瑾就坐在他的右手边,把他的视线挡了一个严严实实。
秦瑾让保镖把窦善叫来了,让窦善给他自己的弟弟善后。
窦善发现窦文钰不见了,以为窦文钰偷偷溜走了也就没有那么在意,直到秦瑾身边的保镖来找他,他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秦瑾一般不会主动找谁,能够令他动用保镖来叫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因为这代表秦瑾无论如何都要见到那个人。
窦善以为自己那个蠢笨的弟弟是去“性骚扰”秦瑾未果后背抓了起来,但是他没有想到窦文钰是被人下了黑手,扔到了客房里,还非常不巧的撞见了秦瑾。
秦瑾就坐在床边,腰背挺的笔直,无论站着还是坐着,他的背都是直的,衬衣之上更是没有丝毫的褶皱,这样的人不可能不让人感受巨大的压迫感。
“窦总,你弟弟来我房间,总归应该给个说法。”
秦瑾语气平缓,也没有什么起伏,可是落在窦善的而耳中,是怎么都觉得难受。
任那个明眼的人看到窦文钰,都知道窦文钰这是被人陷害了,到现在,嘴巴还被胶布给封着,手脚也是捆着的,眼角湿润的像是刚刚哭过,可怜极了。
窦善看向秦瑾,也就顺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盖着厚厚被子的尚时,他一脸病态,羽睫偶尔不安的颤两下,看得他都想要赶快把事情处理完,不要打搅尚时休息。
他又看了看地上恼羞成怒又恨自己无能为力的窦文钰,瞬间就明白了窦文钰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窦善抿了抿唇,脸上挂着笑,眼角的皱纹就会略微加深一点,他进退有度:“秦先生,我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是我觉得我弟弟大概是被人陷害了,他不会做这么失礼的事情。”
秦瑾一早就猜到了窦善会是这种说法,他把玩着尚时方才用过的水银体温计,漫不经心:“窦总觉得会是谁做的?”
窦善吞咽了一下口水,面不改色的说出了一个尚时也熟知的名字。
“或许是方家的方长恒做的也不一定。”
秦瑾压下眼尾,微微颔首,眉骨落下了化不开的阴翳,“……原来是这样。”
窦善默默的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清楚到底是谁把窦文钰绑到这里来的,但是他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秦瑾想要动方家,要是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就更好了。
这里理由是他献上给秦瑾的,即便后面出了什么问题,方家会顺带着把他恨上,秦瑾倒是可以顺利隐身。
窦善蹲下身来,给窦文钰解了绑,窦文钰没有方才那名疯癫了,他现在冷静下来了,坐在地上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恐怕今天的冲击,比他得知自己不行了,还要痛苦。
这算什么操蛋的一天?
他在乎的人和他喜欢过的人走上了同一张床?
窦文钰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现实,也就没有在第一时间说想要带走尚时,可是他不说,却有人帮他说。
窦善见窦文钰失魂落魄的像个鬼,他站起身来,裤腿上不可避免多了几道褶皱,他迎上秦瑾阴沉的眼眸,“多谢秦先生帮忙照顾小时,不过不能总是麻烦您……”
他只往床的方向走了一步,秦瑾就站起身来,顷刻间,他觉得一种无形的压力落在了他的肩头,一个劲往下压他,逼迫他低头。
“我什么时候说过麻烦了?”秦瑾越是走进窦善,那种压迫感就越是强烈,已经变成一只手攥住了他的心脏。
窦善脸上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控,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小时是文钰的丈夫,不方便留在……”
他的话没有机会说完了,因为脸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顿时浓烈的血腥味就在他的口腔里蔓延开来,耳鸣,并且太阳穴的要命,导致他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等到他意识过来了,保镖早就按住了他的手臂,把他压在了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窦文钰诧异的抬起头望向窦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窦善一向都是亦绝对的利益为重,什么时候管过他这个弟弟的死活了,就更不用说他这个弟弟的前夫了。
他哥应该还不知道尚时已经成了他的前夫,要是他把这个事实告诉他哥,他哥估计会场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
窦善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他一向求稳,刚刚的举动他确实没怎么过脑子,但是这事情绝对是他想要做的,大家都是这个圈子里的天之骄子,秦瑾如此对他,他自然是气不过的,然后就说出了方才那些话。
人被迫跪在秦瑾的面前,男人的神情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他身上的外套给了尚时,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衣,“不麻烦,只是住一夜。”
窦善和窦文钰就这么被“请”出了房间。
秦瑾回眸看向躺在床上的尚时,黑沉的眼眸里微微涌动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即便房间里灯火通明,可就是照不进他眼中。
他走到床边,“抱歉,没有吓到你吧?”
尚时将脸上的被子往下扯了一下,怎么说呢?吓是肯定没有吓到的,但是他微微点了点头。
秦瑾垂在身侧的手指微不可查的动了两下,他是想要上手安抚安抚尚时,可是这手方才打过人,还怎么用来触碰尚时呢?
他绷紧下颚线,羽睫落下淡淡的阴影,克制再克制,“好好休息,明天我会送你回去的。”
“晚安,尚先生……”
方才那一幕是他故意让尚时看的,因为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这是他的生存环境,可是展现给尚时看后,他又微微有些后悔了。
尚时喝下了退烧药,原本是应该好好睡一觉的,可是他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上沾染了些许檀香味,弄得他是清心寡欲,一点入睡的念头动没有。
他正玩着手机,余光中就看到窗户边缘闪过一道漆黑的身影。
房间内就只有床头橱上的台灯亮着,再就是尚时手机屏幕泛出来的微弱灯光,他摸黑玩手机时,习惯把屏幕亮度调到最低,视线中突然闪过一道影子还是蛮吓人的。
尚时下意识转过手机屏幕,将光源对准那个黑影,一个穿着严严实实的男人站在他的床边,他不可避免的被吓了一跳,心脏跳动加快。
男人似是没有伤害尚时的想法,他动作很轻的往前走了半步,声音干涩沙哑:“你没事吧?秦瑾没对你做不好的事情吧?”
一听到男人的声音,他又见到了男人脸上的口罩,尚时就这么把司机给认了出来,他从床上坐起身来,没敢掀开被子,他没有穿裤子,两条匀称修长的腿是光着的。
“你……怎么在这里?还找到了我的房间?”尚时对司机还是保持着一些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