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廷因为这事，差点和我闹翻了。”
听完这些，余骁沉默良久。
他是当真没想到，顾立廷原来最初，是靠着严斯羽的牺牲才上位的。
这让余骁反而对严斯羽，多了一些钦佩。
他和严斯羽碰了碰杯，接着好奇地问：
“所以你俩是那时闹翻的？”
“不是。”严斯羽摇摇头，“后来顾立廷也明白我都是为了他，才会这么做。”
“所以经过那件事之后，我们俩的感情反而变得更坚定了。”
严斯羽说完，又安静下来。
余骁也不催，等着严斯羽把酒杯里的酒都慢慢喝完，严斯羽才继续开口：
“那时的我们都太天真了，我们只把明星当成一份普通的职业，却压根没想到，这个职业，会给我们的关系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在余骁认真的倾听中，严斯羽继续一边回忆，一边叙述：
“那时顾立廷拿到比赛第一，代言和各种公开活动不断，我也因为马上要拍第一部 戏，开始夜以继日地上表演课进修学习。”
“地下恋情见面本就不容易，两个人又都各自忙得不行，顾立廷几乎两天一个城市，我退赛之后，我们几乎都是两三个月才能匆匆见一面。”
“就算见面，也只能待在保姆车里，从来没有外出约会过，平时也忙得很少能打电话。”
“不过因为我退赛那件事，我们之间那时感情加深，对彼此也有信任，所以影响不大。”
“有一阵我特别喜欢乐高，顾立廷就到各处收集限量版送给我，就算见不到面，也会用这些用心的礼物代替他来陪我。”
那时，严斯羽和顾立廷即使见不到面，也会坚持给彼此加油鼓劲。
他们坚信，只要在这个领域闯出一片天，站到顶峰。
两个人，就可以拥有更多自由，安安心心地一直在一起。
“我们俩虽说都有很大的粉丝群体，可是都是新人，一切都得看资本的安排。”
“顾立廷那时虽然人气高，可只发歌维持不了多久的热度，更何况他还接了很多代言，很快就有人说他是短期顶流，所以才会这么心急地割粉丝的韭菜。”
“我那时已经连着进了两个组，演了两个男三。虽然是配角吧，但也让我学习到很多。”
“加上表演老师和导演都夸赞我的表现，说我有天赋，所以之后，我接到了好几个男二的本子。”
“可以说，一开始，我的发展是比顾立廷要顺利的。”
严斯羽说到这时，微微地苦笑了一下。
余骁顺着严斯羽的话回想。
确实，严斯羽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做演员去的。
虽然余骁没看过严斯羽拍的戏，但同为明星，一个出道就是做演员的，和一个选秀偶像转型过来的演员——
显然前者的地位和层次，都会更高一些。
“偏偏顾立廷的经纪公司很看重顾立廷的咖位，递来的本子除非大男主，其余一概不考虑。”
“渐渐的，顾立廷那时的团队得罪了很多出品方和剧组。”
“也是好笑，面对这种情况，顾立廷不急，我倒是比顾立廷要急得多，你猜我怎么着了？”
余骁简单想想就猜到：
“你该不会又把自己的资源让给顾立廷了吧？”
“可不是。”
严斯羽自嘲之余，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
“用现在的话说，我就是妥妥的恋爱脑。”
“我先是把我的表演老师介绍给顾立廷那边，让他带顾立廷。”
“然后我又在之前关系处得不错的导演面前，说顾立廷的好话，希望他们给顾立廷一个机会。”
“这还不够，我甚至还把手上人设很不错的男二本子透露给顾立廷的经纪人，让他的经纪人去接洽，帮顾立廷争取机会。”
那时因为顾立廷团队的风评太差，所以公司给顾立廷换了个经纪人，也就是后来的肖哥。
比起之前那个眼高手低的经纪人，肖哥就务实得多。
他很快就得到了顾立廷的信任，也随之得知了顾立廷和严斯羽的地下恋情。
那时对于严斯羽提供的帮助，肖哥可以说是来者不拒。
“因为他的经纪人给力，所以顾立廷很快就拿到了那个男二的角色，而那个角色本来应该是由我出演的。”
“我一直想着顾立廷只要能尽快成功转型，以后我们就是一个赛道，搞不好还能出演同一部电视剧，借工作之名每天见面。”
“我幻想着以后我们两个人，能携手在圈里大杀四方，能让CP粉的美梦成真……”
“可是呢，我做了那么多，顾立廷却狠狠打了我的脸。”
听到这里，余骁皱起眉头：
“你对他这么好，他还有什么不满？”
“不满我做出的自我牺牲。”严斯羽后来才想明白，可能两个人想要长久地走下去，价值观能否一致是非常重要的：
“他希望我不要通过牺牲自己的方式来为他付出，这不仅让他愧疚，让他很有负担。”
“他觉得我这种做法是对自己不负责，没有事业心，总之我们为了这事，大吵了一架。”
严斯羽说完，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抿了口酒。
其实顾立廷的初衷，是对的。
顾立廷希望他多爱自己，多为自己考虑。
可是那时的严斯羽，满心只有顾立廷。
时至今日，严斯羽都无法接受这点：
“全心全意地爱他，为他付出，有错吗？”
余骁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再和严斯羽碰了碰杯。
至少听到目前为止，余骁觉得严斯羽在这段恋情里尽力了。
严斯羽的付出，明显远多于顾立廷。
顾立廷一个坐享其成的人，凭什么来指摘严斯羽？
这么一看，顾立廷大概天生就是个喜欢吃软饭、喜欢靠别人上位的男人吧。
严斯羽稳了稳情绪，抓着这难得的倾诉时间，继续往下说道：
“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大家心气都高，谁也不让谁，隔着电话吵得很凶。”
“那之后，我们冷战了将近很久，不过最后，顾立廷还是先来低头道歉了。”
“但是这事，让我知道了顾立廷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搞得我对他也少了很多信任，变得非常敏感多疑。”
偏偏那时的顾立廷，因为成功演到大投资的电视剧男二，留住了很多即将流失的粉丝。
看到顾立廷的人气并没有转瞬即逝，那些和顾立廷合作过的艺人，也开始纷纷打起了主意。
毕竟廷廷羽立CP有多红、两人因为这群庞大的CP粉吃到多少曝光的红利，同圈人都看在眼里。
而比起安心拍戏曝光变少的严斯羽。
顾立廷，自然是炒CP的合适人选。
“而且和好归和好，后来我俩都要长时间待在组里，连面都很少能见到了。”
“随着顾立廷接到的本子变多，和他合作的艺人越来越多，他闹出的绯闻，也就越来越多……”
“再加上一直见不到面，我自然也变得有些敏感，因为不安，我也想了很多办法去监视他。”
“虽说我也很清楚哪些是炒CP的套路，可是每次看到顾立廷和别人看起来比较亲密的照片，我就无法控制自己多想。”
“我每次有疑虑，都会对顾立廷生气，加上那时顾立廷还总是会道歉，我就越来越习惯用这种方式来得到顾立廷的关心和在意。”
可那时，严斯羽并没意识到。
任何人的耐心，都是会被消磨光的。
“我一直以为我们熬过这段时间，可能等再红一点，再自由一点，我们就能正常恋爱了。”
“可是没想到，没过多久，顾立廷就突然说……”
“他说我们两个应该先分开一段时间，好好想想到底适不适合在一起……”

严斯羽说到这里，仍是有些痛苦地握紧了酒杯。
用现在的话说，顾立廷这种突然提出的分手，叫“断崖式分手”。
因为在此之前，严斯羽完全没有感觉出任何征兆。
明明每天还是会互发消息，一有时间就会打视频电话。
明明两人看起来没有闹什么大的矛盾，每次严斯羽发脾气顾立廷也还是会哄。
怎么突然就说要分开？
怎么突然之间，顾立廷就受不了他了？
余骁从头到尾听到了很多严斯羽的付出，所以他已经完全站在了严斯羽这一边。
他皱着眉毛，也很是奇怪：
“他为什么要突然提出分开？他是不是出轨了？”
以余骁自己的恋爱经验来看，一般这种突如其来的分手，多半是因为有了别人。
以顾立廷的外形条件和名气，在娱乐圈里肯定会经受比别人更多的诱惑。
所以余骁下意识，认为肯定是顾立廷露出了渣男的本性。
严斯羽把酒一饮而尽，再次哑着嗓子开口：
“当时我和你想的一样。顾立廷突然提出要分开的时候，我像被雷劈了一样，简直快疯了。”
“那时我没想太多，我就直觉认为顾立廷肯定是喜欢别人了，我认为自己一直以来的怀疑成真了。”
“我不同意顾立廷的提议，顾立廷还说不管同不同意，分开是对大家都好的做法。”
“就那天之后，顾立廷就没再理过我，我真的快疯了。我托了好多人帮我打听顾立廷有没有和谁暧昧，是不是和别的演员走得很近。”
“可是我问来问去，都告诉我顾立廷依然是保持很高的工作强度，每天只和团队待在一起，连狗仔都拍不到什么料。”
然而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让严斯羽感到开心。
相反，这只让严斯羽更加痛苦。
因为严斯羽这下，更加不理解顾立廷的动机了。
既然没有喜欢别人，既然不是出轨。
那顾立廷好好的，为什么要放开他的手？为什么要违背曾经许下的诺言？
执着的严斯羽，无法接受这个分手。
在顾立廷的冷处理中，严斯羽变得更加偏执。
“后来我想，可能是因为聚少离多，感情淡了，再加上工作压力大，所以顾立廷没心情维持这种艰难的异地恋了。”
“那我想，既然这样，那我就多和顾立廷见面，多出现在他面前，陪着他，他肯定就不舍得分开了。”
为了能做成这件事，严斯羽放弃了几个做男主的好本子，选了个男二的仙侠剧，只为了能和顾立廷待在同一个影视基地。
经纪人原本不同意，但看在这样可以帮助严斯羽继续炒CP的份上，经纪人也就勉强答应了。
可严斯羽，那会儿并不在乎廷廷羽立的热度。
他在乎的，只有顾立廷。
当他如愿和顾立廷去到同一个影视基地后，严斯羽开始想方设法和顾立廷见面。
和他的剧组去吃同一个餐厅，和他同住一个酒店。
哪怕顾立廷想尽办法躲着他，严斯羽也会坚持每天给他发信息，约他单独见面，说要和他聊聊。
“就这样用了很多很多办法，努力了很久之后，顾立廷终于答应要和我见面，好好谈一谈。”
这话让余骁想起了那些照片，为了核实，他直接问严斯羽：
“你和顾立廷，有没有被拍到过什么亲密照片。”
严斯羽一愣，旋即就听懂余骁在说什么：
“余总看过……那些照片。”
余骁点头承认。
见余骁已经知情，严斯羽干脆也坦白了：
“那天的狗仔是我安排的，我也特地挑了能被人拍到的位置，特地制造了和顾立廷的亲密动作……”
“我原本想用那个威胁顾立廷，单方面公开我们的关系，可谁知道顾立廷的团队那么神通广大，最终还是压下去了。”
余骁得知了来龙去脉，但也好奇：
“那天你们聊得不愉快吗？”
严斯羽的神情里又有了一丝悲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那天的举动惹顾立廷不高兴了，我们好不容易见了面，却只换到他对我说……说我们两个，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余骁为严斯羽感到愤愤不平：
“顾立廷的分手理由是什么？”
严斯羽至今，仍记得顾立廷每一句伤人的话：
“他说我们两个的价值观不一样，他说他无法接受我一次又一次单方面为他付出。”
“他还说，他希望我能为自己而活，而不是总围着他转……”
说到这里，严斯羽的笑容分外苦涩：
“他说我离开他才能活得更好，才能有更好的未来。可是没有他，我还能怎么好呢……”
余骁心里想，这顾立廷，居然都不敢说一句不喜欢你了，还要找这么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当然，余骁也是说别人都会说，到自己，其实也和顾立廷差不多。
和别人分手时，虽然真相是余骁玩腻了，没感觉了。
可面对被分手的，他还是会说：
你是个好人，我配不上你。
可能天底下的男人想逃避责任和负罪感时，都会用这一套说辞吧。
余骁也没管这只是严斯羽单方面的说辞。
反正他本来也看顾立廷不爽，就算顾立廷说了另一个版本，他也不会相信的。
余骁本来想劝严斯羽几句。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他得和严斯羽站在同一阵线。
所以余骁思索一番后，改口说：
“但换个角度想，他还是舍不得对你说出这种话的，说明他还是在意你的感受。”
严斯羽无言地点了点头。
的确，之前，他一直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可是前几天，顾立廷却还是对他说了“我不爱你”。
顾立廷把这句话拖了这么久，现在却因为向天歌……
想到向天歌，严斯羽打断回忆，而是问余骁：
“余总，你是向总最好的朋友，杨峥给我的消息，是不是都是你透露给他的？”
严斯羽都坦诚了这么多往事，余骁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是我。我从了解到你和顾立廷的关系非同一般时，就在想着也许我和你的目标一致。”
“尤其现在，我知道你坚持了这么多年后，对你的决心也很是钦佩。”
像严斯羽这样执迷不悟的人，余骁也是很佩服的。
毕竟很少有人，能在被拒绝后，还能对一个人执着这么久。
严斯羽听到这话，也摇摇头否认；
“我没有一直坚持……其实当时和顾立廷谈过后，我很伤心，也彻底死心过。”
“有那么三年，我都没再和顾立廷来往，只有逢年过节收到他一句祝福，我也没回过。”
“我想着他说的话，拼命工作，努力精进演技，把重心放到事业上，和顾立廷有关的一切、包括他送给我的礼物，我也都处理掉了。”
“粉丝都以为我有事业心，觉得我太拼，但只有我知道，我只是走不出来，所以只能靠痛苦麻痹自己。”
听到严斯羽这么说，余骁有点惊讶：
“既然你都放弃了，怎么后来又……”
聊到这里，严斯羽脸上的悲伤消失，转而变成了一股执拗的劲：
“我是后来才回心转意的，因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顾立廷，始终没有真的放弃我！”

这让余骁十分感兴趣。
难道说，两人拉拉扯扯这么久，不止是因为严斯羽单方面的执着，而是因为顾立廷也一直在故意藕断丝连，给严斯羽暗示？
严斯羽很快给了解答：
“在我做了三年工作狂之后，我在一个新剧里，碰到了一个总是临场才背台词，还不好好背导致总是NG的男四。”
“因为他太耽误剧组拍摄了，我有次忍不住就当众说了他几句。”
“可我没想到，他竟然是投资方高层的一个侄子，背后关系很硬。”
“我的做法让他很不爽，直接告状到他叔叔那里，结果导致我那个角色被换。”
“那部剧是一个平台的S+级大制作，本来有机会上星的。经纪人让我去道歉，我也去了。”
“然而道完歉，角色没回来不说，刚要到手的两个代言也被分给同公司其他艺人了。”
“其实我在圈里待了几年，也习惯这种被打压的事了。可是那次，不知怎么了，可能是我把自己逼得太紧……”
“那次被换之后，我所有压抑的情绪都爆发了。”
对严斯羽来说，那是一段十分黑暗的日子。
暴瘦，消沉，不愿见人，不愿面对粉丝，甚至不愿和家人倾诉……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振作不起来，提不起精神，”
余骁听到这里，也大概猜到，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是不是顾立廷出面帮你了？”
严斯羽眼睛亮亮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
余骁心想，可不是么，要不是顾立廷在严斯羽最低谷时伸出援手，严斯羽哪至于这么偏执。
常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最难。
谁要是能在他低谷时拉他一把，他能记人一辈子。
更何况，对严斯羽来说，顾立廷本身就很特殊。
“顾立廷那时已经稳坐顶流位置一年多了，虽然向上他够不到那些投资层面的大佬。”
“可是往下，在传媒和广告商、导演这块，顾立廷还是能说上点话的。”
“我也不知道顾立廷是怎么得知我的近况，总之突然有一天，经纪人告诉我说，顾立廷给我经济热打了电话。
“顾立廷说，他和一个知名的综艺导演打了招呼，不久后有个视频平台的大型慢综艺会邀请我去当固定嘉宾。”
“那个慢综艺都是一些国民前辈演员，可以认识很多新的人脉不说，综艺本身也不复杂，适合我的性格。”
“对于还不太想重新回去拍戏的我，那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经纪人极力劝说我，帮我努力争取。”
“而我一听到是顾立廷给我争取的机会，我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光是想到顾立廷还惦记他，在意他，关心他的近况，甚至还会出手帮忙……
严斯羽一度灰暗的人生，就重新燃起了一团名为希望的火。
“后来我去了那个综艺，和几个前辈相处得很好，他们听说我被打压，后面也把我推荐给了几个不错的导演。”
“再加上我的粉丝基础，给综艺带来了热度，后面节目的赞助商也找我做了代言人。”
“总之因为顾立廷的帮忙，我又从谷底慢慢爬了上来……再加上我和顾立廷有些CP粉是圈内的，可能是听说了我之前被打压。”
“他们把我被打压的料放出来，又暗指是顾立廷帮我度过难关，CP粉热情高涨，我们和顾立廷的CP又再次热度登顶。”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诉严斯羽。
他和顾立廷注定是一对，注定会有牵绊让他俩怎么都分不开。
严斯羽握着杯子，语气坚定；
“从那之后，我没管顾立廷的态度，重新开始联系他，希望和他复合。”
“虽然顾立廷对我依然很冷淡，但我不在乎，我觉得和顾立廷牵扯在一起，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反正顾立廷没有删除他的联系方式，偶尔还是会回个信息。
甚至还会让肖哥带话给他的经纪人——哪怕是要他们停止炒CP。
反正只要仍和顾立廷有联系，严斯羽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希望。
和顾立廷重新在一起，成为了严斯羽的一大人生目标。
“……直到有一天，我在网上，看到顾立廷突然官宣结婚了。”
说到这里，严斯羽的眼神又黯淡了许多。
余骁看到严斯羽的神情，也是深有同感：
“是啊，这对我来说也是晴天霹雳，天歌结婚的事情，真的发生得非常突然。”
严斯羽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和自己共鸣。
他摇了摇头，很是笃定地说：
“顾立廷肯定是为了摆脱我，摆脱其他那些总想倒贴他炒CP的人，才找个高不可攀的人做挡箭牌的。”
时至今日，严斯羽仍是这么想。
而余骁，验证了严斯羽的猜想：
“的确，听天歌说，顾立廷找人协议结婚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严斯羽听完，有些骄傲地笑了笑：
“果然，我太了解他了。我不相信他真的是爱上别人才结婚的，所以那之后，我仍然会单方面联系他。”
余骁对严斯羽的行为也不好多做评价。
反正都是严斯羽自己选择的。
目前来说，严斯羽和他的行动方向只要保持一致，其他的余骁管不着。
“再之后你也看到了，顾立廷开始各种秀恩爱，各种立人设。”
“可是有什么用呢？我很清楚他做这一切不是因为喜欢向天歌，反而是因为我。”
这样的认知，让严斯羽多了一种奇怪的自信。
因为归根结底，顾立廷做许多事的动机和缘由，都是因为他严斯羽的存在。
这还不够证明，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多特别，多特殊吗？
想到这个，严斯羽的语气复又坚定许多：
“就算到了现在，我也不信他要和向天歌来真的！”
“这个嘛……”余骁本来想给严斯羽浇个冷水。
不过很快余骁就反应过来，没必要，真没必要。
所以余骁换了个措辞：
“反正顾立廷目前，肯定是为了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才选择维持现状的。”
严斯羽观察着余骁有些阴沉的表情，不太确定地问：
“余总，我不打探你的私人感情，我只想问，你真的有办法让他俩尽快离婚吗？”
“有。”余骁拿出百分百的自信回答道。
只是说完，他又神情严肃地看向严斯羽：
“不过有件事，我要提前说明，就算他俩离婚，我也是要让向天歌在利益完全不受损的情况下离婚。”
“这个不受损，包括舆论方面。这么说吧，有些事，我要提前和你讲好……”
既然要合作，余骁就希望和伙伴全都挑明了讲：
“到时候，你可能要做好顾立廷身败名裂的准备。”

余骁说得如此严重，严斯羽一下就不淡定了：
“等一下余总，你对他需要……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不管和顾立廷怎么爱恨纠缠，严斯羽对他始终是爱多过恨的。
他只希望顾立廷能和向天歌结束这段协议婚姻，回到自己身边，可他并不是要毁了顾立廷。
“我只是不排除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余骁看向严斯羽，对他解释：
“顾立廷身败名裂，对天歌来说也是个污点，我当然不希望出现这种两败俱伤的局面。”
这一点上，余骁和严斯羽也是差不多的立场。
严斯羽希望顾立廷好，余骁自然也希望向天歌好。
要是顾立廷和向天歌，能在保证彼此利益最大化的情况下分开，对大家来说都皆大欢喜。
“如果他识时务，肯主动提出离婚，那是最好的。”余骁接着说：
“但要是他不配合，逼我采取极端手段，那后果就不由我控制了。”
严斯羽这下理解了，这只是余骁的提前说明。
既然决定要合作，把之后的各种后果都想一想总不会错。
严斯羽点点头，抿了口酒，悠悠地说：
“身败名裂，也好。”
“等他坠入了深渊，我再跳下去拉他一把，或是在深渊里陪伴他，他是不是就能感激我一辈子了？”
严斯羽说完笑了笑，转头看向余骁征求意见。
余骁有些惊讶于严斯羽的偏执，但隐隐又觉得有道理：
“也许吧，雪中送炭的人，总是让人很难忘记的。”
顾立廷之于严斯羽，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不是么？
余骁说完，敲了敲桌子：
“总之我们保持联络，有任何需要配合的地方我会联系你。”
严斯羽听话地答应：
“好。”
余骁本来想走，刚站起来，他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另外，你不要再去单独挑衅向天歌了。”
严斯羽露出不解的表情。
余骁只得深入解释：
“我了解向天歌的脾气，你越是这样，越是会激起他的斗志，搞不好会让他和顾立廷走得更近。”
“你悄无声息，不要在他面前出现，他也就没有太多和顾立廷联系的必要了。”
“明白了。”严斯羽这才沉沉应了声：
“我之前只是……我忍受不了顾立廷为他一而再地出头。”
余骁闻言，也没多说严斯羽什么：
“我理解。但有些事要从长计议，不能急于一时。”
余骁只把话说到这里。
他没说出口的是——更何况，现在向天歌也越来越愿意帮顾立廷出头了。
基于这个现状，普通的招数、比如资本大佬打压，俨然已经不会有效果。
从今天开始，余骁必须从其他方面入手，他需要更细致的安排，以便于在必要时挥出致命一击。
不过有了余骁的提点，严斯羽之后也没再主动招惹过向天歌。
加上他本身就要进新的组了，时间和重心大部分都放到了拍戏上。
向天歌，也因此过了段安稳的日子。
发现严斯羽没再出现，向天歌还好奇问过顾立廷；
“你是不是找严斯羽聊过啦？他没再来挑衅我了耶！”
顾立廷对此只是简单回答：
“的确和他聊了聊，把一些早就该说的话说出了口。”
虽然顾立廷这么说了，向天歌却没再接着追问。
他知道有些事，只能等顾立廷自己愿意了、放下负担了，才能真正对他敞开心扉。
反正他也把严斯羽的好友删了，不再给严斯羽蹦跶的机会。反正严斯羽没法再影响向天歌的心情，向天歌对他也就没太所谓。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段时间。
向天歌和顾立廷，每天的信息往来变得更加频繁了。
而一到晚上，只要顾立廷有时间，都会抽空和向天歌打个视频电话，聊一聊今天片场的趣事和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