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从前的对比，不免让严斯羽感到有些唏嘘。
可一想到顾立廷不过是在他面前装腔作势，严斯羽不仅不生气，反而还为了顾立廷终于找他而高兴：
“看来以后我们之间的联系，得靠向天歌来维持了。”
顾立廷就猜到严斯羽会油盐不进。
可能也都怪他过于念旧情，和曾经的一时心软，才让严斯羽越来越偏执吧。
但这次，顾立廷是真的很明确在跟严斯羽表明态度：
“严斯羽，念在过去你给予我的帮助，不管你之前做什么，我都可以容忍无视。”
“但是如果你还要骚扰向天歌，我也真的会和你翻脸。”
严斯羽显然不把这话当回事。
因为他，有自己的杀手锏：
“顾立廷，你好意思和我翻脸？没有我，你能有今天？”
严斯羽到目前为止，都对这件事很有底气。
要翻脸，顾立廷早在自己开始作妖时就翻了。
区区一个向天歌，不会让顾立廷变成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顾立廷，为了气我，你居然已经能装出这么喜欢向天歌的样子了？”
严斯羽仍然认为，向天歌，不过是顾立廷用来和自己一刀两断的工具人：
“你说，我该不该夸你这几年演技突飞猛进呢？”
严斯羽的话语里有不屑，也有嘲讽。
顾立廷无声地叹了口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俩只要一接触，就会发生这种针锋相对的对话。
这完全不是顾立廷的初衷。
顾立廷原本想，就算分开了，大家年少相识，彼此也扶持着一路走来，好歹能做个朋友。
在娱乐圈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什么时候会撞上。
两个人都大气点，没必要搞得那么难看。
可是严斯羽的想法，却和他不一样。
在严斯羽的心里，似乎觉得两个人只要一直藕断丝连，一直剪不断理还乱，这份关系就还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面对严斯羽的讥讽，顾立廷决定把谎撒到底：
“我和向天歌从一开始就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他，只是你不愿意相信而已。”
顾立廷这句话，对严斯羽的内心是有一点冲击的。
严斯羽登时觉得心里爆开了一团火。
他不能接受顾立廷说喜欢别的任何人！
不过很快，严斯羽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有可靠的信息，而且，他也了解顾立廷是个冷情的人。
这样的男人，不会轻易对别人动情：
“顾立廷，这话你拿去骗你的粉丝吧。”严斯羽说着，还自信地笑了笑：
“别忘了，我是最了解你的那个人。”
顾立廷其实不是个，喜欢和别人费口舌的人。
就像那些黑粉或是讨厌他的路人，不喜欢他就不喜欢吧，他不会为此去说什么或是证明什么。
对于很多事，顾立廷都是这样的态度。
这是他在圈子里显得特立独行，也是很多粉丝非常喜欢他的原因。
可是这一次，在这件事上，顾立廷不得不破例。
因为前任，是个敏感而特殊的存在。
当冷处理也只会激得对方更加执着时，顾立廷就知道自己不能用一贯的方式来对待——或者说是逃避了。
“严斯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接受我们早就彻底分开了的事实？”
严斯羽没想到，顾立廷会直接掀开这个话题。
这件事，对严斯羽来说，一直是心中的伤口。
为了逃避这道伤口，严斯羽不停告诉自己，他和顾立廷只是“暂时分开”，绝不是“彻底分开”。
所以严斯羽，才会不停地想办法靠近顾立廷，制造和顾立廷的联系。
他想，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两个人还活着，还一直保持联系。
那怎么样，都不能算是“分开”。
“顾立廷！责怪我不愿意接受之前，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因为你一直在给我希望！”
一直淡定的严斯羽，突然对顾立廷嘶吼道：
“本来我是不是已经不打算再和你有牵扯了？所以那时候，你为什么要突然出现拉我一把？为什么要做我的救世主？！”
严斯羽的一番质问，让顾立廷瞬间默然。
他早该意识到，他所谓地把前任当朋友，所谓的重情义，在有些时候只不过是酝酿了另一个错误。
也难怪肖哥总要骂他，说他太念旧情太心软是件坏事。
顾立廷想，如果他当时不那么做……
也许后续，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乃至于他也不会和向天歌协议结婚了。
注意到电话那头的顾立廷无言以对，严斯羽只当顾立廷默认了。
而这，换来了严斯羽的又一场歇斯底里：
“你敢说你突然找人结婚不是为了让我死心？你敢说你一开始那些秀恩爱的行为，不是做给我看的？”
听到严斯羽的剖析，顾立廷不知是慌了，还是再也受不了了。
他也猛然提高嗓音，厉声喝止严斯羽：
“严斯羽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严斯羽好不惧怕，继续对顾立廷嘶吼：
“顾立廷，是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做这一切根本都是为了我！”
严斯羽越吼越大声，同时，他的内心，也是越吼越坚定：
“顾立廷，承认吧，我们这辈子注定就是要绑在一起，永远也分不开的！”
严斯羽此时不在乎顾立廷怎么看待自己。
他只是抓着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尽情向顾立廷宣泄着自己心中无处释放的感情：
“顾立廷，我知道你觉得我很疯，觉得我情绪很不稳定……可顾立廷，我都是因为太爱你，才会变成这样的啊！”
严斯羽说着说着，竟然还带上了一丝哭腔。
面对顾立廷，严斯羽知道自己早就无法再理智了：
“你很清楚我有多爱你对不对？你明明知道，我做了这么多，都是因为想要和你重新开始啊！”
当严斯羽的宣泄结束，话筒里是长久的沉默。
顾立廷有震撼，有无奈，更多的，却还是烦恼。
他震撼于严斯羽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他无奈于，严斯羽会变成这样，和自己的处理方式脱不开关系。
而这样的现状，让他烦恼于，到底怎样，才能让严斯羽彻底死心？
“我不在乎你到底想要什么，更不在乎你对我还有没有感情。”
顾立廷狠了狠心，用绝情的语气说出他曾经不敢说的那句话：
“因为我早就已经很明确地跟你分手，也早就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了，你做再多，也只会加深我对你的厌恶！”
第127章 我可以帮你抢回顾立廷
曾经顾立廷害怕这句话，会把严斯羽逼得更极端，或是刺激到严斯羽，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可是现在，顾立廷知道自己不得不说。
他必须要让严斯羽清楚地知道，这份偏执是不健康的，是病态的。
“你真的觉得自己还正常吗？一个正常人，会随时随地把自杀挂在嘴边，把自杀用作威胁人的武器？”
顾立廷也像是彻底受够了严斯羽那样，尽情批判着他：
“哪怕你觉得我这样是忘恩负义，我也认了，但你至少要对自己负责！”
“你的心理什么状况你自己清楚，要是让你父母、让你的粉丝知道你私底下做过什么，他们会多痛心？多失望？！”
顾立廷不给严斯羽插嘴的机会，一股脑地对他输出：
“我打来不是为了和你叙旧，只是为了警告你，别再去影响向天歌，否则……”
“否则怎么样？否则你要杀了我吗？！”哀切的严斯羽被顾立廷的这些话语，彻底激怒了：
“我是因为谁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用变成这样！”
“还是你现在准备要让向天歌封杀我？顾立廷，我知道你根本做不到这么狠心！别忘了你欠我多少！”
为了不继续在顾立廷面前失态，严斯羽说完就率先挂了电话，留下顾立廷在另一头，拿着手机紧皱起眉。
事情的走向，似乎越来越不受他控制了。
可能从他选择和向天歌协议结婚开始，他们三个人，就走向了另一条不同的人生轨迹。
顾立廷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思考着严斯羽之后可能会做的事。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顾立廷走去猫眼一看，是肖哥和向天歌的秘书站在门外。
顾立廷拉开门，肖哥一看到顾立廷就着急地跟他说：
“小顾啊，他有点关于严斯羽的事，想转达你。”
秘书当然不会莽撞地来找顾立廷，而是先去找了顾立廷的经纪人。
他先把事情简单跟肖哥这么一讲，都不用秘书开口，肖哥就赶紧把他带来见顾立廷，要他亲自把这事转达给秘书听。
当着肖哥的面，秘书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严斯羽在微信上，对向天歌挑衅的事儿。
看到顾立廷锁着眉头一言不发，肖哥比秘书还急：
“你看看，我早就和你说过，这严斯羽肯定会继续作妖的！你看吧，这不就来了？”
“这下好了，作妖都作到向总那儿去了，你说这叫怎么个事儿啊……”
秘书不开口，谨慎地观察着这二人的反应。
从肖哥的言谈里，秘书至少可以确定，肖哥对严斯羽是极为排斥，也是早有防范的。
也就是说，严斯羽和顾立廷之间的纠缠，不是一天两天。
“小顾，赶紧想个法子，我们真的不能再和这人扯上关系了！”
肖哥一颗亲爹的心，又是开始为顾立廷急得团团转。
顾立廷不是不想回答肖哥的问题，而是他对于目前这个越来越极端的严斯羽，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想了想，顾立廷把手机给肖哥：
“一些聊天记录我之前有截图备份过，你看看还有什么可以留做当证据以防万一的，我们可以先准备起来。”
“好。”肖哥很高兴顾立廷终于跨出了那个坎。
顾立廷和肖哥交代完，又问秘书：
“你们向总在房间么？我有事想和他聊聊。”
“在，我带您去吧。”
见顾立廷还挺有行动力，秘书立马热情地带着顾立廷回去。
趁着单独相处，秘书还不忘煽风点火：
“之前几次严先生碰到向总，我都挺担心的，向总这人有时候比较迟钝，又大大咧咧的，我总担心我们向总在嘴上吃亏。”
顾立廷听了这话，也只是笑笑。
能让向天歌在嘴上吃亏的人，估计没几个。
不过因为身处圈子的不同，再加上还有其他顾虑。
日后要是真掐起来或是怎么的，向天歌在舆论上未必会占优势。
顾立廷想了想，出电梯时，他还是拉着秘书说：
“以后严斯羽这边如果又找到向总，不管你们向总会不会跟我说，都要麻烦你知会我一声了。”
顾立廷这态度，让秘书在心中大为赞赏：“顾先生您放心，这些事，我肯定会替您放在心上的。”
秘书答应完顾立廷，兴高采烈地带着他去敲向总的门。
谁知门铃刚按响，秘书还没来得及说话。
余骁却在里面一把拉开了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余骁凑巧看到了，总之余骁笑容满面地看着门口的两人，尤其是对这顾立廷，一副完全不记仇的样子：
“来找天歌？不过天歌在忙着收拾行李，我们等下就要去赶飞机，时间比较紧，有什么事我替你转达吧。”
余骁说完，向天歌才在里面喊了声：
“谁啊？”
秘书看余骁堵在门口，一下子也很是迟疑：
“那个，向总，是我，我和……”
顾立廷这次倒没跟余骁计较。
他抢在秘书说完前插话道：
“没事，那不耽误天歌的时间了，我到时微信和他聊。”
顾立廷说完，就跟秘书道了再见，转身离开。
余骁见顾立廷走了，得意地让秘书也快去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秘书人微言轻，对于余骁改签航班的行为，也不能有微词。
向天歌等收拾完行李，才跟顾立廷发了条信息说先走了。
顾立廷等向天歌快上飞机了，才回复过来：
【月底见。】
向天歌没想到，顾立廷还记得月底那个开业典礼的事。
这让他心情大好，在飞机上，还特意翻出了这个开业典礼的初版策划案，又仔细过了一遍。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余骁，已经在计划着等会儿和严斯羽的见面了。
飞机一落地，等目送向天歌被钟叔接走，余骁就给严斯羽打了电话。
那边严斯羽显然也是做好准备，看到来电，很快就接通了。
有杨峥在中间协调沟通，余骁省去了不少时间。
他拿出平时在谈判桌上速战速决的风格，跟严斯羽开门见山：
“既然杨峥已经跟你提前知会过，那我就不多做自我介绍了。”
“一句话——你想重新和顾立廷在一起，我是唯一可以帮你的人。”
严斯羽并没有因为余骁的这句话，就立刻冲昏头脑。
只要不是和顾立廷对话，严斯羽还是能保持极高理性的。
尽管杨峥已经跟他提前打好招呼，说余骁知道他和顾立廷的往事，还说了余骁愿意帮他，让他尽管接电话就是。
可真的联系上了余骁，严斯羽还是要慎重问一句：
“你为什么要帮我？”
严斯羽没记错的话，余骁和向天歌可是多年好友。
那天在包厢里第一次见到这俩，他俩就是挨在一起坐，言谈举止间都十分亲近。
余骁不帮着向天歌来针对自己，反而还要帮自己吗？
就在严斯羽顾虑重重的同时，余骁直奔主题：
“我希望他跟向天歌尽快离婚，而且是在向天歌没有任何过错、绝对不会在舆论上吃亏的情况下离婚。”
他懒得和严斯羽多废话，只强势地让严斯羽做选择题：
“如果你认为我们的目的一样，我们就见个面，如果你认为不需要，那就当今天我们没有联系过。”
余骁这话一出，严斯羽也没了太多思考的时间。
在和顾立廷破镜重圆这件事上，严斯羽一直是孤军奋战的。
之前只有杨峥，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
没想到现在连余骁这样重量级的战友，也要来助他一臂之力。
短暂思考过后，面对余骁的强势，严斯羽也果断做出决定：
“余总定时间地点吧，只是我很快就要进组，时间比较紧。”
有了严斯羽这句话，余骁也很果决：
“好，我尽快安排。”
挂了电话后，保险起见，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加对方好友。
余骁的心情，在云南经历了起起落落后，好不容易才恢复到正常水平。
至于同样在云南经历了起起落落的向天歌，倒是心情很好。
回家洗完澡吃着水果，向天歌回复完顾立廷发来的照片，又开始上网冲浪。
今天的微博上，完全只有顾立廷唯粉和廷歌CP粉们在狂欢。
而廷廷羽立CP粉因为嫉妒，还和廷歌CP粉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战争。
基于之前有人造谣向天歌被告了，所以这次，CP粉们把针对的矛头，指向了廷歌CP本身。
【笑B溃了，连圈内人放料的话术都要抄我们，你们家连编料都编不像？】
【热知识，所有妄想做廷廷羽立2.0的CP不是糊就是塌，你们自求多福吧。】
【还有人不知道我哥的微博不归他自己管吗？搞不好团队发了什么，我哥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么硬的糖你们也嗑，只能说牙口真好[微笑.JPG]】
对于这些冲到廷歌CP超话里出言不逊的人，正在兴头上的廷歌CP粉自然不会容忍：
【你们是没有自己的家吗，要跑来别人家里随地大小便？果然是粉随正主，XXX素质差，粉丝素质不忍直视。】
【大家包容一点哈，毕竟他们的CP早就是娱乐圈陌路人八百年没互动过了，因为嫉妒来发发疯也正常。】
【我嘞个豆，这下谁还能分清过世CP粉和精神病人的区别？！】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人不知道廷廷羽立CP早就入土了吧！[大拇指.JPG]】
两方的嘴各有各的毒法，掐得那叫一个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看热闹之余，远在云南的小米也是兢兢业业地，给向天歌发来了一手消息：
【向总，你走之后，老板和肖哥单独在一起待了好久呢。】
【后来我吃饭时，听到肖哥和化妆师姐姐，在商量什么和严斯羽有关的通稿。】
向天歌现在看到严斯羽这个名字，都有点头疼。
毕竟对于这么个不稳定、自己又不了解的人，向天歌根本无法掌握他的动向。
再加上顾立廷至今，都不太愿意告诉他，过去两人发生过什么。
所以对于严斯羽这个定时炸弹，向天歌只有茫然。
目前而言，他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辛苦了，最近可能要麻烦你多帮我盯着点。】
向天歌想想，给小米回了条信息。
刚好这时，回公司帮他取重要文件的秘书，带着文件来到了别墅。
听说他还没吃晚饭，向天歌麻烦徐姨帮秘书热了点吃的。
向天歌坐在餐桌边，一边翻阅文件，一边和秘书聊天。
“对了向总，您之前让他们拟的离婚协议也拟好了，就在下面，您可以先过目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向天歌这才想起，对哦，自己之前一气之下，还搞了这一出呢。
也是奇怪，那时向天歌还能满不在乎地，把离婚挂在嘴边，随时做好了离婚的准备。
可这会儿再听到“离婚”两个字，向天歌竟然有那么点儿微妙的抗拒。
他撇了撇嘴，只答：
“手头的项目太多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之后再看。”
“好嘞！”
秘书一看向天歌这反应，也觉察出了向天歌的变化。
他家小向总，去了趟云南，怎么感觉对这顾立廷，也是越来越在意了呢？
前任的事要管，黑顶流的公司要查，这下，连离婚协议也不放在心上了。
秘书把这些细节记在心里，想着之后可以和张助好好聊聊这件事。
等秘书离开后，向天歌才抽出协议随便看了一眼。
看到这协议又是厚厚的一沓，估测内容又是无比繁杂。向天歌于是也懒得翻开看具体内容，随手就把它丢到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合上抽屉的那一刻，向天歌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
离婚？离什么婚？
要是合作愉快，一直保持这样的协议婚姻，好像也没什么坏处嘛！
不过这么个想法，也只是转瞬即逝。
向天歌只当自己思维跳跃，想一出是一出。
反正这些事现在都不会发生，向天歌也就不打算花精力，去考虑看起来还很遥远的事。
和向天歌不同的是，同样知道离婚这事还很遥远的余骁，只要一想到目前顾立廷还是和向天歌捆绑在一起，就会立刻心烦意乱。
不过好在，从云南回来后的第三天，余骁如愿见到了严斯羽。
杨峥安排了很私密的会所和包厢，保镖保安全都打点得非常到位。
因为进出比较麻烦，严斯羽到得更早一些。
余骁到达时，严斯羽已经在包厢里暗自思考了一会儿。
推开门，在严斯羽仍然略有怀疑的神情中，余骁自如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一秒都不浪费，开口第一句话就直接问：
“严先生，在确定帮你之前，我需要要你先告诉我，你和顾立廷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严斯羽并不惊讶。
可以说，决定来见余骁，严斯羽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既然余骁明人不说暗话，直接表明希望顾立廷和向天歌离婚。
那严斯羽，愿意把余骁看作是同一阵线的。
他端起杯子，也抿了口酒咽下去，接着缓缓开口：
“我和顾立廷，是在参加选秀比赛时认识，也是在比赛期间开始谈恋爱的。”
可能是太想和别人倾诉了，严斯羽并没有深究余骁的用意，而是随着叙述，展开了自己的回忆。
第129章 顶流昔日的地下恋情（1）
“我跟顾立廷，在参加海选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我只是个素人，但顾立廷，已经是很有名气网络红人了。”
“当时在后台，我们用的是同一个公用的大化妆室，当时顾立廷身边有一个造型师，而我就是独自一个人来试试玩玩的。”
“他就坐在我隔壁，我看到他的造型师非常专业，把顾立廷打造得非常帅气亮眼，我就羡慕地凑过去问他，这样的造型师请一次要多少钱。”
“当时看顾立廷高冷的样子，我还以为他不会搭理我，结果他居然回答了我的问题。”
“后面他看到我一个人来的，还素着张脸，连妆发都没有，他还主动提议让造型师帮我简单化个妆。”
想到两人认识的开端，严斯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那时的他们，都很单纯，也很青涩。
严斯羽那时性格开朗，说话还有一股子书卷气，为人简简单单的。
顾立廷虽说已经有一定粉丝基础，可也是个没什么架子，性格内敛沉稳的少年。
“我为了谢谢他，就留了他的联系方式，说不管能不能进海选，我都会请他吃饭报答。”
“后来节目组通知我过了海选，我也很惊讶，毕竟我没什么才艺，纯粹就是别人跟我说我长得好看可以去试试，我就抱着玩的心态去了。”
再后面，严斯羽得知顾立廷也顺利通过海选。
又经过一轮筛选后，两人带着行李，正式入住到节目组安排的宿舍。
“可能是真的很有缘吧，我就那么巧，和顾立廷住到了同一间。”
“最开始一间宿舍是十个人，我们俩就在一起。因为海选时已经认识，所以当时我和顾立廷挑了同一张上下铺。”
“因为我没有基础，也没什么跳舞天分，所以之前训练过一段时间的顾立廷，在训练时就比较帮我。”
这些片段，都被当时的节目组录了下来，成为了廷廷羽立CP发展的起源，也成为了严斯羽可以凭吊的回忆。
听到这里，余骁摇着酒杯接话：
“我听说过你们在比赛时，关系非常好。”
“是啊，毕竟我们那时彼此看对眼了，每天都黏在一起，每次分组比赛也总要想办法凑到一起，不可能不好。”
而节目组，也是发现了这两位高人气选手之间，不同寻常的亲密。
不过当时的工作人员并没有警告他们，而是顺水推舟，利用各种现成素材，一手炒热了廷廷羽立CP。
随着节目的热度越来越高，这对CP的热度也是甚嚣尘上。
连带着顾立廷和严斯羽的唯粉群体，也是迅速扩大。
一时之间，这两人，都成为了娱乐圈炙手可热的怪物新人。
严斯羽后来也时常会想。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那一年，停留在那个比赛里，该有多好。
余骁听着听着，不免产生疑问：
“既然你们那时感情那么好，为什么你要退赛？当时你和顾立廷一起出道，不是更好吗？”
严斯羽苦笑了一声：
“任何选秀节目、或者说任何综艺节目，它都是有剧本的。”
“而作为没有背景的参与者，我们必须按照节目组的剧本走，或者说，按照投资人的心意走。”
“粉丝总觉得自己能操控比赛结果，只能说他们太天真，低估了资本的力量。”
少年的感情虽然炽热，可少年们本身，又实在太过渺小了。
越是临近决赛，各种试图干预的资本力量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
“很多人都不知道，当时的节目组和投资人，比起顾立廷，其实更看中我。”
“因为顾立廷骨子里的性格还是太桀骜不驯，太叛逆了。”
“虽然这给他带来了超高的人气，可这也成为了投资人眼中的硬骨头。”
“相比顾立廷，我就听话得多，也没有任何背景，更适合被资本操控。”
“所以到决赛前夕，节目组的意思，是要捧我做第一名，第二名留给另一个跨国大经纪公司的选手，顾立廷只能以第三名出道。”
余骁听到这个，倒是并不觉得奇怪。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酷，没有强大的背景，混任何一个圈子，都很难逃过被人支配的命运。
“我接受不了节目组这样的决定，就去跟顾立廷说了。”
“我很着急，我让顾立廷想办法知会自己的站姐，鼓动大家用粉丝的力量，帮顾立廷守住第一名。”
“结果顾立廷直接被激怒了，跑去跟导演组说自己不能接受这种黑幕，要退赛。”
严斯羽说着说着，又笑了。
这样的顾立廷虽然很愚蠢。
可是他偏偏，就喜欢顾立廷这样的正直，和如此莽撞的少年气。
“连我都拉不住他，可想而知他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决心。”
“但他当时的粉丝们实在太狂热了，明眼人都知道顾立廷才是前途无量的那个。”
“再加上我很清楚顾立廷，有多想在这个行业里立足，于是我就……”
余骁这会儿，也差不多听懂了。
他沉声接话道：
“所以为了不让顾立廷退赛，你先退赛了？”
“是。”严斯羽自嘲地笑笑：
“是不是很恋爱脑？很蠢？可是我无所谓，我比顾立廷更不在意比赛的结果。”
“我本来就不会唱跳，完全靠着炒CP和脸走到决赛圈的。刚巧当时有好几个影视类的经纪公司向我投橄榄枝。”
“所以我都没和家人商量，挑了个条件最不错的，直接退赛，让经纪公司赔了违约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