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山神的出现,村民们开始向山神供奉童男童女。
十几年后,村内的童男童女已经被供奉完了。村子里没有了年轻孩子,就开始以旅游的名义骗外乡人。他们假装山上有一座古墓,吸引外乡人来旅游。
【叮咚——】
【解锁副本探索度35%,请玩家再接再厉!】
[主线任务三:探索荒山村的秘密]的进度条朝前跃了一大格。
难怪玩家们的主线任务如此简单,接下来村民们恐怕就会以各种理由,将玩家们留在荒山村,献祭给邪神。
存活下去本身就是难事。
林予星没想到,跟着沈淮序来了一趟他家能获得意外之喜,“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淮序沉默片刻,本能告诉他不能将事情告诉任何人。
林予星却注意到他刚刚下意识瞥了一眼某个方向,顺势看过去,居然是床褥,青年微微一怔,难道他在下面藏了什么东西?
【一些在老婆面前完全藏不住东西的现状belike。】
【是我太脏了,我以为他是想和主播睡觉觉(?)】
【老婆这个副本真的好美啊!好适合被那个强那个制(狂舔)(流口水)】
【沈淮序和老婆的肤色差未免太那个了。】
沈淮序恢复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并肩走在乡间小路上。快走到沈淮清的家时,路梅英面色焦灼地走出来。
她没想到正好撞见林予星,神情有些不自然,“你们回来了啊,他怎么样了?”
他指的是沈淮序。
林予星没接话,反过来问她,“你是要去救解木晗吗?”
青年的语气分外笃定,路梅英的表情僵了一下,差点说不出反驳的话,半晌才讷讷道,“不是,就随便看看。”
她的掌心黏黏的都是汗,内心直打鼓,生怕被面前这位温柔漂亮的npc看出端倪。
再温柔漂亮也是副本里面吃人的怪物。
可是当她鼓起勇气望向对方的眼眸时,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
那双乌眸温柔似水,眼尾呈上翘的弧度,仿佛能将人溺毙在那一汪多情的春水中。
面对这样一双眼睛,任何谎言恐怕都不忍说出口。路梅英精心编织的谎话忽然说不出来了。
青年并未计较她的沉默,那双乌眸中生出点哀伤。
“路姨,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里的村民非常排外,哪怕嫁过来这么多年,我在村子里依旧不受欢迎。”
“我知道您是想去救解木晗。”
路梅英想反驳,对上青年略显忧郁的眼神,忽然什么说不出来了。
“我愿意和您一起去救她。”
路梅英脸上的不安转变为惊愕。
第175章 逃离荒山村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算我再怎么被排挤,好歹也在村子里待了几年。只要你们离开的时候带上我一起。”
路梅英脸上的迟疑逐渐消失,如果林予星别无所求反而会让她怀疑。
“还是说,您也觉得我帮不上任何忙?”
青年的神情格外忧伤,细长的眉蹙起,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伸手抚平他的负面情绪,又唯恐破坏了唯美画面。
路梅英的口比脑子快,“当然不是,你和我一起去吧。”
说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脸上生出几分不明显的懊恼,又没有办法收回。唯一庆幸的是,解木晗临走前悄悄说过,可以相信林予星。
路梅英深吸了一口气,“一般被选中的祭品会被关在祠堂内,我们先去祠堂看看吧。”
其实不是她的猜测,是昨天傍晚她和解木晗出去找线索的时候发现的。
林予星没想到如此巧合,他刚好知道祠堂的位置。他让沈淮序先回去照顾唐措,他和路梅英一起去祠堂。
与前几日的无人看守不同,现在祠堂门口守两名村民。见林予星和路梅英靠近,他们顿时警惕起来,抄起锄头对着他们。
“来做什么的?”
村民面色不善,尤其是看到林予星时。
林予星心中闪过诸多猜测,面上却分外哀伤,“我是想来给我丈夫烧点纸钱。”
他朝村民们展示了一下挎篮中的纸钱。
闻言,村民们的表情微变,竟是没有多再为难,就让他们进去了。
008:【他们在心虚。】
林予星也看出来了,他没多说什么,面露哀伤地拉着路梅英进去。
荒山村村民们沾亲带故的,祠堂都在一块,因而修得极为阔绰,与村子里的贫穷落后不一样,采用八间头的布局。从祠堂外进来就能看到院子里的大水缸,寓意着辟邪。
荒山村的村民自己邪门得很,倒想着辟邪,林予星只觉说不出的讽刺。
路梅英去了厢房里面寻找解木晗和眼镜男,林予星按计划走进了正房。他早就想去祠堂一探究竟了。
祠堂正房摆满了牌位,牌位下方设长桌。案上的香烛燃烧着,白烟袅袅升起。阴风穿堂而过,令人背后发凉。
【尊滴好吓人。】
【老婆一定要进去吗?】
【给老婆打赏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不过到底经历了这么多副本。林予星调整着呼吸,一边朝里走,指尖在掌心掐出月牙儿,浓密的眼睫轻颤。他打算近距离观察一下牌位。
突然,一抹鲜红闯入视线内。
【等一下,我记得这个副本里的荒山村有个习俗。】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
与此同时,林予星也得到系统的提示:
荒山村有个习俗,凡是本族新添人丁,必将贴张红纸在柱子上,以示新生族人到祖先面前报道,红纸上往往书写某某某长子,取名某某某。
柱子上的红纸已经开始褪色泛白,看得出是很多年前所张贴。最新的两张上头写着——
沈南长子,取名沈淮清。
沈南次子,取名沈淮序。
林予星怔了下,当前背景是2010年,沈淮序的出生年份为1982年,也就是说1982年后,荒山村再无小孩诞生。
不,或许换句话来说,荒山村的孩子都被献祭给了山神。沈淮清兄弟俩自幼去城里读书,才能逃过一劫。
一股寒意后知后觉爬上背脊,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些荒山村的村民们简直是已经丧尽天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祂”究竟与村民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不对,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林予星总感觉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强烈的预感一直延续到他看到那块崭新的牌位——
属于昨晚去世的高文的牌位。
生于1940年4月16日。
足足70岁高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褶皱。
如有实质的寒意无孔不入、见缝插针,如软骨蛇般不肯放过身体每一个角落。
林予星终于明白了那一丝不对劲:村子里面的人都太年轻了。除去村长,几乎看不到老人。所有村民都正值壮年。
怎么可能?
林予星指尖发凉,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勉强压下恐惧与害怕,去观察祠堂里的其他牌位,却……意外地发现荒山村近年来无人过世。
除去高文的牌位,最新的牌位在十几年前。
荒山村十几年来都无人去世。
林予星回想起村长浑浊的眼睛,他在村口笑着对游客们说荒山村民风淳朴、热情好客。
实际上对方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岁了,真的……还是人吗?
林予星面色苍白,试图调整呼吸,无意中失手打翻了桌案上的祭品。他正欲弯腰去捡,余光却忽然瞥到了什么。
林予星迟疑了一下,身后的大门毫无动静,路梅英应当还在寻找解木晗的踪迹,然而线索就在眼前。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嫣红的唇被抿住,林予星轻手轻脚绕到牌位背后。
紫电划破天际,自破旧的窗户短暂地映亮了整间祠堂。山神像的神情清晰可见,诡异而可怖。
荒山村的祠堂背后竟然供着一尊神像!
墙壁上的夜明珠散发出昏暗的光芒,神像的轮廓悲悯、高高在上,遥望着众生苦难。
堂内的烛蕊噼啪作响,红色的烛泪流下,滴落在灯托上。
林予星的心脏好似要跳出来似的,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眼睛死死盯着神像熟悉的面容,一眨不眨
是“祂”。
在监狱岛的神殿上曾经看到过的那尊神像,奇迹般地又出现在了荒山村的副本里。
“那你最后得到答案了吗?就是修道院的秘密——在你穿梭了无数次时间线以后。”
“不是为了造神……”
“是为了囚禁神。”
进入副本前唐措最后一句话浮现在耳边。
饶是不算太聪明,林予星此时也咂摸出了些许意思,更何况他其实早就隐隐有所预料。
如果神被囚禁了……眼前这个还是神吗?
操纵无限游戏的又究竟是谁呢?
骤然亮起的光映照出青年苍白的脸色。
随即倾盆大雨落下,荒山村的天气说变就变。豆大的雨珠顺着屋檐噼里啪啦落下,几乎要溅进祠堂里。乡间的黄土被溅起来,霎时间尘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土腥味。
荒山村非常封建迷信,粗壮的紫龙宛若山神的怒火,村民们匆匆收了农具往家里赶。
就连祠堂门口的两名村民都对视一眼离开了。
反正抓来的祭品跑不了,荒山村与世隔绝、交通闭塞,且路况不好,没有当地人带路又没有交通工具根本无法离开。
正房外响起路梅英焦急地呼唤,“林老师,林老师,你还在里面吗?”
林予星脸色苍白,勉强收回视线,准备出去,却意外看到了地上的东西,他的脚步顿住。
祠堂的后头,一尊残损的石像悄无声息倒在地上,看起来像是被人废弃的。窗外偶尔紫光闪过,照亮了石像的面容。
随着多年时间的过去,石像的面部早已模糊不清,只是那隐约的熟悉感缠绕在林予星心中。
【被遗弃的神像?】
【这个山村真的藏了好多秘密。】
【只有我担心老婆吗?祠堂看起来阴森森的,老婆不要再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惹!】
林予星甚至来不及做出多余的反应,刻板公正的机械音响起:
【检测到符合条件,触发剧情——】
祠堂的景象在林予星眼前消失,随即他发现自己坐在了一间喜房里。喜房的光线很暗,喜烛静静燃烧着,流下滚烫鲜红的烛泪。
摇曳的烛火映照出喜房内的景象。
他正坐在床的边缘,婚床上铺着大红色的床单、喜被,入目是大片寓意着喜庆的莲子、红枣、桂圆。
喜房的窗户上糊着大大的“囍”字,随处可见的红色昭示着当事人对这场婚礼的重视。
坐在喜房内林予星看不出日夜,内心却有一股极为焦灼的不安。中式婚服下细长的手指攥紧了床单,犹如葱削般秀气漂亮。
如果是别的玩家,肯定会以为回到了原主的新婚之夜。
林予星不然。
苍白的唇瓣被咬住,除了这些细微的动作,他的身体几乎动弹不得。
他说不出那种感觉,只觉得,只觉得这似乎是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荒谬极了。
和他忽然坐在喜房里一样荒谬。
青年身上穿着中式喜服,剪裁合体勾勒出纤细的身躯。明度极高的颜色在他身上,衬得他肤如凝脂、眉目含情。
尽管青年心中焦灼,却仍然掩饰不了眉眼间流露出的一点喜悦,伴随着哀伤,使他的气质忧郁复杂。
哪怕是成婚这样大好的日子,青年也并不需要胭脂水粉点缀。
细而长的眉,多情的眼眸,苍白的唇瓣被抿住,小巧精致的唇珠凸起。修长的脖颈掩盖在立起的喜服之下,线条精致流畅的锁骨若隐若现。
勾人极了。
他规规矩矩地坐在喜床边缘,无需多余的动作就美得夺人心魄。
【啊啊啊啊解锁老婆的限定皮肤!我吃吃吃吃吃!】
【都什么年头了,这种衣服都敢穿出来,就不怕我空中旋转3600°单膝下跪,手捧999朵玫瑰花,嘴叼10克拉钻戒求婚吗?】
【就我一个人好奇谁和老婆结婚吗?/季度/季度/季度/季度/】
林予星动弹不得,内心的焦灼越来越浓烈,好似并不来自他,而是来自这具身体的主人。
……也就是曾经的他。
喜房的门被敲响,如果在恐怖片里这无疑是个死亡的信号。床上的人脸上的焦虑却稍微散去些,苍白的唇瓣被咬出浅淡的血色,转过头。
“进来吧。”
鬼故事一般,一道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立于床畔,投下的阴影将青年完全笼罩住,严丝合缝、不留一点余地,昭示着十足的占有欲。
可青年浑然未觉。
那张秾艳漂亮的脸扬起,与他对视着。乌黑柔软的发丝迤逦于喜被之上,脖颈修长、线条优美。
喜服之下大片引人遐想的白腻,惹得人想要伸手去攀附,看看那腰肢是不是真如看起来那般柔韧细瘦。
更遑论他如今穿着喜服乖乖坐在喜床上,心甘情愿地与自己成婚。
他的主向他敞开了怀抱,不带丝毫的戒心与防备。
来人眸色微暗,注视着青年纤细单薄的身形,从乌黑的发到凸起的蝴蝶骨。
“太瘦了。”
他噫叹着。
白金色长发垂落至青年的肩头,与乌发交织着,些许抚过面颊带来痒意,喜烛摇曳着,并不算亮堂的光线旖旎至极。
一如喜房内二人的心。
孤男寡男,又都是成年人,哪怕是根木头,也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青年不答话,攥着床单的细长手指不自觉用力,还没等泛白,另一双更加宽大的手覆盖上来。
如同非常熟悉他的每一分每一毫,轻柔而珍重一根根将他的手指掰开,就连力度都恰到好处,像是做过很多次般,自然熟练地与他十字相扣。
好似完全看不到他眉眼间的忧愁。
青年终于忍不住了,苍白的唇早被抿得秾艳昳丽,犹如一点血般。他的面容尚且含着几分病态,却仍旧不掩姝色。
反而在病中生出蛊惑人心的美,漂亮却易碎。
卷翘浓密的眼睫轻颤着,说出在心中藏了许久的话,“你真的要和我成婚吗?你明知道……”
秀气的眉眼染上焦灼,他的尾声倏忽消失。
面前是一张放大的面容,碧蓝色的眼眸犹如暗沉的火,仅仅一眼便令人心惊,为其中毫不掩饰的欲望与掠夺。
可当林予星一眨眼,那些沉重而恶劣的情绪已然消失不见,如同只是他的错觉。说不出口的话被堵在温柔的吻里,以吻封缄。
白金色发丝抚过青年的脸庞,两人的呼吸交织着,隐秘、湿热。
青年闭上眼,看不见眼前的人望着他时疯狂的眼神,一寸一寸地居高临下地描摹着他的面容,不肯放过一丝一毫。
从美人尖到昳丽的眉眼、挺翘的鼻尖……
恍若要将他吞吃入腹般,其中的占有欲与掠夺欲几乎快要将人溺毙。
然而林予星睁开眼时,他又恢复到那副温柔的模样,指骨分明的手点在青年嫣红的唇瓣。那里已经被吻得熟透了,覆着暧昧的水光。
“不许胡说。”他的眼眸微暗,声线喑哑,“你不会有事的。”
他不会让你有事的。
碧蓝色的眼眸偏执而执着,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与决绝,只可惜青年心里藏着事并未察觉。
来人微微用力,喜床上的核桃、莲子等被拂落在地。两道修长的身影交叠倒在喜床上,修长的手指相扣着抵着大红的喜被。
“那些村民他们还在刁难你吗?”青年不合时宜地出声。不过仔细一听,就能发现他声线中的颤抖与忍耐。
喜床上大红色的纱幔落下,纱幔下是两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剪裁合体的喜服半褪,映衬着白得晃眼的肌肤。
一双修长笔直的腿伸出纱幔外,又被吝啬地收回喜床内,窥不见分毫。白皙漂亮的手指被含住,吮吸着,指尖泛起狎昵的痕迹。
来人慢条斯理地剥开果皮,露出内里饱满晶莹的红柚。
谁也没想到青年里头竟只穿了一件肚兜,红色细绳牵住皓白的颈弯,极致的艳与极致的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金线勾勒出鸳鸯戏水之景,肚兜之下是平坦柔韧的腰肢。
倘若青年这时翻个身,便可以看到身后的交叉绑带设计,恰好点缀于青年的后腰,映衬出美人漂亮的脊柱沟。
来人的呼吸骤然一重。
林予星若有所觉。
“怎么了?不好看吗?”
他们婚礼的事宜是系统布置的,系统和他说民间成婚都会穿成这样,林予星不了解,却十分相信系统。
怎么会不好看?
青年生得白皙,如此鲜艳的红穿在他身上,犹如一块系着红绳的美玉,丝毫不会喧宾夺主,反而将主人的美貌呈现出动人心魄的风情。
红色细绳一点一点缠绕上修长冷白的指骨,禁欲中透出莫名的情色,另一只手保持着与人十指相扣的姿势。
绯红的唇翕合着,湿热的吐息黏在来人的耳畔。来人低身撩开青年因为汗水黏在脸上的乌发。
在昏暗的光线中,他定定望着这张美艳绝伦的脸。
或沉沦、或隐忍、或爽感……
“我爱你。”
“我爱你。”
来人不断呓语着。
神向他的信徒分开双腿。
林予星全身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发丝湿漉漉地黏在脸上,从纱幔中伸出一截藕白的手臂。
雪白肌肤上残留着指痕,鲜红而刺目,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究竟是何等激烈的情况下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他的嗓音很哑,像是使用过度而力竭,性感极了,“你要去哪里,不是说解决好了吗?”
青年未免过度敏锐了,来人的脚步微顿,撩开纱幔捧住他的脸。
饶是进行过激烈的运动,他的面色也很快就恢复了苍白。指尖下的体温偏低,如同无论如何也捂不暖的雪。
其实细看之下,很容易看出青年的身体状态的糟糕。过于苍白的肌肤几乎能看清其下的血管。
他过分瘦弱了。
——这其实是很病态的。
来人却微微笑起来,很快他就要将这捧雪捂暖了。他抚摸着青年的后背,凸起的肩胛骨在掌心的触感是如此明显。
他的笑容愈发真诚,柔声道,“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他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林予星近乎固执地望着他,或许疾病都会让人变得敏感、不安、尖锐。
可林予星的种种负面情绪只让人觉得可爱,来人愿意照单全部买下,甚至希望这张憔悴的面容上多出现一些这样生动的情绪。
只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很快就不一样了。
来人想,他将要欺骗林予星,到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去。
他想要……他活着。
于是,对上林予星漂亮的桃花眸,他状若无事道,“其实还是有一点麻烦在的。”
他不害怕自己最终可能面临的消逝,却害怕林予星独自一人面对“祂”,害怕林予星无法独自走过这段路。
“那帮村民们还是认为是我无能。”
他的话真假参半。
荒山村常年饥荒,村内流传着一个古老的秘闻:早年荒山村的老祖宗逃难,是一位神明帮助他们在此地安家。神明庇佑他们风调雨顺,年年丰收。
因而后来饥荒蔓延到荒山村,当地政府没有放任不管,只是荒山村的村民们不愿意离开,并且坚定地相信神明会再度庇佑他们。
说到底就是他们已经习惯了神明庇护的日子,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倘若让他们离开神灵的庇佑,靠自己的努力存活,他们内心的恐惧、不安甚至压过了感谢。
后面的事情就发生得理所当然。
当神明不再庇佑他们的时候,他们只会反过来憎恨神的无能。
农夫与蛇的故事不过如此。
然而神明已经再无多余的神力奉献给村民,祂与村民们间的矛盾一触即发。如果不是眼前人,祂根本不会回到偏僻落后、人心生鬼的荒山村。
祂从来不爱世人。
神高高在上,看惯生死。
祂只在乎一人的生死。
神明碧蓝色的眼眸划过幽暗的光,望向青年时却是温柔至极。
不敢让人知晓他的私欲。
“如果当初不是我……”
是他让祂出手帮助那群村民的。
“和你没有关系。”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笃定地打断。
细长的手指苍白,明显体温过低,祂一点一点捧起这只完美无瑕的手,犹如捧着无价的珍宝。
细碎的吻落在青年的指尖,覆盖住还残留着余热的痕迹。
如同尚未开化的野兽简单粗暴地用气味圈地盘,只是祂的动作慢条斯理,优雅而从容,丝毫让人看不出险恶的用心。
他的爱人更是完全不知。
指尖苍白地勾住祂的肩头,纤长的眼睫轻颤着,犹如残损的蝶翼,苍白的唇动了动。
“再陪我一晚吧。”
再陪我一晚吧。
两个人同时想着,不大的房间贴满了“囍”字,暖黄的烛火不知道是第几支了。
他们或站或坐,内心的想法却南辕北辙。
“好。”
烛火下。
祂听到自己应了一声,凝视着爱人秀丽的面庞。
这次的动作发狠似的,抵死缠绵、至死方休。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狠劲。难捱之际,青年喉中溢出不成调的声音。
细碎、暧昧、
在烛火之中摇曳着。
十指死死抓住祂的肩膀。
进行着最后的道别。
【好刺激(流鼻血jpg)】
【老婆您好,请问您是怎么穿过皮肤和黏膜的阻隔在分泌物中的溶菌酶和巨噬细胞的吞噬中存活,还躲过浆细胞分泌的抗体或者致敏T细胞分泌的淋巴因子,住进我心里的?】
【啊啊啊可恶怎么拉灯了?】
【只有我一个人没有看到吗?你们怎么都一副在旁边目睹了全程的样子?】
【只看到宝宝坐在新房内,有个臭男人进来了,然后呢?然后呢!?】
【实不相瞒,我就是老婆身下的喜被。】
【我是老婆身上的肚兜。】
【好便太啊你们(指指点点)】
强制剧情已经走完了,喜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
林予星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重现曾经的事情,以如此让人羞耻的方式,还是这样的场景。
雪白的面颊覆上薄红,在喜烛的光下明艳动人。
细白的指尖捏住薄被,尽管他与情境中的青年是同一人,依旧可以看出他们身上的区别。
一人面色红润,虽身体孱弱却仍在正常的范畴。
另一人面上是明显的病态,看起来病痛缠身久矣,有种令人心惊胆战的纤细柔弱。
林予星内心不由发沉。
当初的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他站起身,企图在这间喜房内找寻线索。
喜房的面积不算大,木楼看起来已经有了一定的年份,木地板踩起来吱呀作响,内部估计被岁月腐蚀了。
只是喜房内的家具却是崭新的。
——他们是新搬进来的,或许是为了喜事购置的。
残损的石像与喜房内侵略性极强的男人渐渐重合,他终于明白了对塞西尔的熟悉感缘何而来。
圣子殿下碧蓝色的眼眸与白金色长发几乎与那个男人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塞西尔的神情更加圣洁优雅,对情事一无所知。
那个男人……
或许曾经的他不清楚,处于第三方视角的林予星能轻易看清男人眼底的偏执与疯狂,掩藏在温柔优雅的表象下——
望向自己时,虔诚的、爱慕的、疯狂的占有欲,近乎令人心惊。、,好似自己不接受他,他能做出任何极端的事情。
奇异的是——
林予星的手抵住自己的胸口,眉眼茫然。哪怕看穿了祂的伪装,他的内心并没有反感。
昨晚的场景再度浮现在眼前。
他们抵死缠绵着,玫瑰与蛇拥抱在一起。到了夜晚,它们互相转化,蛇面颊鲜红,玫瑰鳞片闪闪。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述说离别。
心尖倏忽一阵轻颤,说不出的柔软与酸涩轻盈地灌入他的心房。哪怕再迟钝,也能看出祂与自己不简单的关系。
一如当初在监狱岛上握住人鱼之心。
他从昨晚的对话中还原出久远的过去。
神像被推倒在地,屋檐的雨、地上的蚁从祂身上爬过,生涩冰冷,永远地被遗忘在祠堂的后头。
无人问津。
气愤的荒山村村民们推倒了不再庇护他们的旧神的神像,拥护新神上位。他们获得了好处,但是相应地也要付出代价。
【叮咚——】
【解锁副本探索度60%,请玩家再接再厉。】
窗外的紫雷照亮整间屋子。
林予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荒山村的祠堂内,冷风灌入,生生刺在身上。
他骤然回过神来。
今夜的雨下得真大。
狂风大雨在敞开的大门口连成雨幕,湿哒哒的脚印停留在门口,村长面无表情站在那里,裤脚边满是泥泞。
他却全然顾不上。
又是轰隆一声。
骤然大亮的雷光照出他脸上纵横的沟壑,苍老的面皮在雷光中竟比厉鬼还可怖,浑浊的老眼转了转,定定望向祠堂内的青年。
“你都看到了是吗?”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诡异,苍老的面皮上扯出一丝笑,“你都看到了是吗?”
只是在此时的林予星看来,怎么看怎么虚伪。
这位不知活了几百岁、本该行将就木的老人皮肤如同枯树般,就连扯动着面皮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显得僵硬费力,好似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