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青年白净秀美的面容,脸色惨白,“你不想要我了吗?”
林予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会给智商受损的人带来多大的误解。
手腕内侧被粗粝的指腹磨得生疼,尽管沈淮序情绪波动很大,仍然克制着力道,不至于弄疼他,娇气的皮肤还是红了一圈。
林予星耐下性子和他解释,“我是见阿序不喜欢那些人。”
他靠近沈淮序,“是我理解错了。”
青年伸手抱住他。
“如果阿序愿意的话,那就留下来吧。”
沈淮序的耳根唰地红了。
柔软雪白的脖颈就在他眼前,青年的怀抱温暖而干净。
沈淮序原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要保护他,现在却有一股热气直冲腰腹。
他有些茫然。
回村几年来他从来没产生过类似的反应,除了那天早上,但那天早上他也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还是头一回在清醒状态下……
沈淮序猛地后退半步,在林予星纯澈的眼神中,莫名感到难堪。
“我,我去洗个澡。”潜意识里他知道不能让林予星发现他的变化,说话结结巴巴,“水,我放好了,你,洗澡。”
说完也不顾林予星的反应,径直冲进屋子,一头扎进了村边的河里。
【我好像看到了……】
【楼上的你没看错。】
【那个尺寸是真实存在的吗?(呆)】
“你不觉得,你们有点奇怪吗?”
躲在房间里的段榆景和唐措听到了一切,段榆景磕磕绊绊地询问林予星。
林予星:“哪里奇怪?”
按照剧情设定,兄长去世后,沈淮序只剩下了他一个亲人,会对他有依赖感是正常的。
可是,可是正常叔嫂也不是这样相处的呀?
段榆景望向迟钝的林予星,欲言又止。
唐措早就习惯了林予星的迟钝,与其说他天然迟钝,倒不如说是一种无情,对他们这些爱慕之人的无情。
“我该去洗漱了。”
乡下烧水不容易,沈淮序不仅帮他烧好了水,倒在浴桶里,还帮其他人也烧好了。
农村的糙汉子没那么精细讲究,脱了上衣往村头河里一跳,或者井里打桶冷水一淋,就算是洗好了澡。
林予星不同。
青年看起来就出身优越、养尊处优的,生得白净矜贵,沈淮序哪舍得让他受苦,恨不得将人捧起来才算好。
他是个沉闷的性子,忙活的时候将一屋子人的水都烧好了。
只不过乡下条件还是艰苦些,只能在柴房凑合,热水倒在木桶里,将将算是泡澡。
青年说得自然,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引人遐想。
来偏僻山村支教的青年老师,平日里待人温和有礼,穿一身长衫,扣子都要规规矩矩扣到最顶上一颗。
挺拔的身姿宛若秀气的竹,说话时轻声细语,跟水一般,乌黑水润的眼眸望着人,温良纯善,见不到半分肮脏心思。
他哪里懂得穷乡僻壤出刁民,更想不到满屋子的人对他存的不轨心思。
也不会介意环境的恶劣。
只单纯地将柴房的门一掩,细白的手指一颗颗解开扣子,宛若自愿袒露出内里柔嫩蚌肉的蚌。
平日里被长衫遮得严严实实的肌肤,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直至长衫暧昧地堆叠在纤细笔直的小腿处。
柔腻白皙的肌肤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毫无阻碍、一览无遗。
青年丝毫不知晓柴房窗户处窥视的目光,只捂着胸前,卷翘的眼睫颤阿颤,宛若羽毛般抚过人的心尖。
修长雪白的腿绷出弧度,试探着水温。
红润的唇被热气熏过,愈发艳丽勾人。
水温兴许正合适,青年彻底放下顾忌迈入浴桶中。他略略抬起头,白皙的小脸暴露在月光下。
唇红齿白,恍若沾着露水的蔷薇,娇艳欲滴,又如吸人精气的妖精,美得惊心动魄。
活色生香。
只粗略一想,唐措的呼吸就不由加重了。
更何况他身侧撞见过青年洗澡的段榆景。他的脸霎时间红了,浴室中的画面久散不去,摄人心魄般。
他的鼻子发热。
段榆景条件反射地捂住鼻子,“不可以!”
不可以让别人看到。
他喊完才发觉自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唐措的脚步顿住,林予星也望着他。
注意到两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段榆景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我,我是说一个人洗澡很危险。我们还是不要落单比较好。”
“我和唐神陪你去吧。”
他的语气分外真诚,眼神却始终在游离。
【笑死我了,段神,您不是最擅长坑蒙拐骗的吗?怎么遇到星宝就成真社恐了?】
【捂鼻子的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宝贝不要上当,他们只是想看你洗澡顺便……(该用户弹幕涉嫌违规已被折叠)】
的确,一起行动比单独行动要好。
只是……
唐措看出他的犹豫,“我和段榆景翻窗偷偷过去守着。”不会暴露他们认识的事实。
林予星不疑有他,点点头。
【宝贝好单纯,妈咪心疼疼!】
【你真的,别太爱了。(指指点点)】
【副本才刚开始,已经成为翻窗专业户了。】
柴房在院子的侧方,仅有一扇木门,还破了条缝,面积狭窄,光线昏暗。墙壁高处有一扇小窗,长年的脏污晕在上头,泛着油腻腻的光。
总之环境不太好。
林予星看着明显漏风的门,庆幸自己有唐措与段榆景跟着。
柴房正中央放着沈淮序口中的浴桶。
段榆景假装在柴房门口查探,唐措则离他一墙之隔,位于小窗下方,如果出了什么事,林予星喊一声他就可以听到。
可谓是全方位严防死守。
林予星也没心思好好泡澡,只草草脱了衣服坐进去。水温刚刚好,热意蒸腾得雪白面颊微粉。
好似可口的点心。
乌黑的长发被打湿,黏在白净的腮肉上。卷翘纤长的眼睫沾上水珠,欲落不落。
水滴顺着眼睫、鼻子,流落到下颌,贴着肌肤呈现出晶莹剔透的质感,描摹出美人皮囊。
一滴、两滴……
没入凹陷的锁骨,沿着细伶伶的肩胛,间或流淌至弧度优美的蝴蝶骨,间或跌落至不可描述的部位。
浴桶里的水似乎有些凉了。
指尖扣住浴桶边缘,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柴房内,劣质的钨丝灯泡啪地一声熄灭了。
房间外传来段榆景紧张的声音,恍若从遥远的际度传来,听不明晰。
“林老师,您怎么了?”
“林老师?”
林予星想回话,整个人却犹如被裹在一层茧里,嫣红的唇瓣翕合,发不出一丝声音。
一滴水珠顺着纤长的眼睫垂落。
宛若第一滴落入湖泊的雨,漾开层层涟漪,顷刻间扰乱一池安静。紧接着,连锁反应般,一滴又一滴的雨连绵成幕,绵久不息。
有人在急切地敲门,破旧的木门在重击下摇摇欲坠,然而始终没有被打开。
……是谁?
林予星的思绪好似被棉花堵住了一般,脑子转得尤为吃力。
纤长的指尖在浴桶两侧垂落,眼皮倦怠地想要阖上。
可是又好冷。
是浴桶里的水凉了吗?
青年慢吞吞地想。
乌黑柔软的头发垂下,衬得那张小脸愈加雪白,好似一捧干净的雪,打眼望去,漂亮得晃眼。
修长纤细的脖颈露在外面,指尖莹润随意搭在浴桶边缘。
每一寸肌肤都完美至极,宛如饱满的珍珠,在月色中散发出诱人的光。
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足够引人觊觎。
倏忽,青年秀气的眉蹙起,似乎不太舒服般。挺翘的鼻尖皱起,鸦羽般卷翘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唔。”
一股寒意悄无声息钻入浴桶中,停留在那只玉般的裸足上。
细白修长的手指蓦然朝虚空一握,复又无力地垂下。漂亮的手背绷出优美的弧度,黛紫色血管分明。
林予星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冰凉黏腻的触感顺着足尖到皓白纤细的小腿,带着狎昵意味地摩挲着。
细长的眉一抖,眼尾逐渐洇出薄薄的红。
“别……”
别这样。
雪白肤肉颤巍巍的,被热气蒸腾出粉意,随便一握就能留下鲜红的指印。小腿被握住,他连抗拒都抗拒不了,只能任由对方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嫣红的唇瓣翕合,漂亮的脸蛋蒙上水汽,宛若出水的妖精,有种格外蛊惑人心的美。
卷翘的眼睫上水珠滴落下来,被无形的大手接住。
青年费力张开唇瓣,眼眸失神。
“我有丈夫了。”
“我很爱他。”
话音落下,冰凉的触感消失一瞬,随即落在他的脸颊上,尖尖的下巴被挑起,是个狎昵亲密的姿势。
雪白的腮肉微微下陷,乌黑的眸子恍若含着一汪水。鼻尖还沾着点水,乌黑长发湿后贴在后颈处。
手掌下的生命鲜活而脆弱,巴掌大的脸,脉搏跳动激烈。稍一用力,对方似乎就会折在这里。
可青年毫不畏惧,鲜亮的唇瓣上还沾着水珠,张张合合,诉说着对爱人的絮语。
沾了水的面颊,犹如清晨的蔷薇。
端详着这张秀气美丽的面庞,说不动容心颤是不可能的。
黑暗中的东西顿住,再开口时,语气中竟含着不易察觉的嫉妒,“你骗人,你根本不爱他。”
青年并不回答,只回以忧伤的眼神。
它慢慢变成一个成年男子的轮廓,苍白冰凉的指节拂过林予星的下巴,轻轻用力,柔腻的肤肉向下凹陷。
“你真的爱他吗?”
仔细一看,它的面容竟格外清秀熟悉,与黑白遗照上的男子渐渐重合。
沈淮清。
林予星舒出一口气,赌对了。
果然是他早死的那位便宜丈夫。
若有似无的凉意抚过林予星的发丝,林予星知道它正在注视着自己。柔软的唇瓣微张,在它脸上落下一个吻。
藕白的手臂自然地勾上人的脖颈,哪怕明知道眼前的人是恶鬼,他却也甘之若饴般。
半张柔软秀气的脸颊蹭在胸口,依赖极了似的,连语调都是亲昵温软的。
——尽管贴着的胸口听不到任何属于人类的心跳。
他面不改色,半是抱怨,“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怀中的青年仰起头,月色映入他的眼眸,出奇的明亮,“老公。”
他喊得流畅自然极了,任谁被这样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注视着,仿佛眼中只有他一人,都不会怀疑青年的真心。
它果然默了默,怀疑被无声的消弭。
“是我不好。”
“我应该早点来看你的。”
一只恶鬼被哄得反过来,留下以后不会了的保证。它垂下头,温声哄着青年。
青年果真如它想象般,它说什么就信什么。自己说不会再犯了,蹙起的眉心就松开,眼眸亮晶晶的。
雪白柔软的面颊毫无芥蒂地贴过来,单纯得要命。
丝毫看不出他人险恶的用心。
至于那些该死的男人,想到白天那些男人对漂亮的妻子做的事情,它就掩盖不住心中的戾气。
他爱自己就可以了。
至于那些该死的男人,自己的妻子如此漂亮,总会有人不长眼睛招惹上来。这不是他的错。
自己已经得到了漂亮妻子的爱,这就是最重要的。
还敢奢求些什么呢?
厉鬼低头,注视着怀中温软漂亮的妻子。对方眼中的眷恋都快要溢出来,任凭柔腻的肤肉被摩挲。
乌发柔软地搭在颈后,眉眼乖软,哪怕它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也只会红着脸答应的予取予求的模样。
却不知晓这样只让人更加肆无忌惮,想要将他弄坏……
厉鬼眼中洇出暗色,好似化不开的墨。
林予星见铺垫到位,鼓足勇气抬头,柔软的唇瓣在喉结上落下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他知道这里是男人敏感的部位。
果不其然,丈夫的喉结上下滚动,钳制着他腰部的手不自觉用力。
青年纤细的身体被往它怀中带。
削尖的下巴再度被挑起,这回迎来的不是打量,而是一个吻,一个绵长深入的吻。
青年的腰部被掐住,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只能被迫承受着。柔软的指尖胡乱抓着,找不到一个落点。
男人的吻又深又持久,凶狠地攻城略地。
青年呼吸不过来,只能无力地拽住他的衣袖。
男人察觉到他的温顺,动作逐渐柔和下来。一吻毕,还脉脉亲了亲他的眉眼。
格外温情。
青年被吻得面颊滚烫,薄薄的眼皮覆上殷红,巴掌大的小脸,唇瓣不停翕合着,温热的吐息打在丈夫的脖颈。
急促而旖旎。
艳得惊人。
“水快凉了,我抱你去穿衣服。”
袖子却骤然被人扯住,是青年依依不舍地望着他。
丈夫笑出声,亲昵地刮了刮他的鼻尖,“我不走,我只是去替你拿浴巾。”
两人间的吐息交融,缠绵缱绻。
林予星神色微闪,望着他。
丈夫顿住,这下明白过来,他是有事要说。
“你是怎么死的?”藏在心中已久的话终于吐露出来,青年的眉眼松快不少,眼睛定定望着他。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丈夫兴许并不希望自己冒险去报仇,却仍藏着一丝希冀。
“真的只是暴毙吗?”
话音一落,柴房内温度顿时下降。蚀骨的寒意犹如有形般,控制不住地肆虐、翻涌。
阴风吹过,柴房内转瞬如常。
尽管只是短短一瞬间,林予星还是察觉到其中的不甘与怨恨,否则怎么会提起就如此大的反应。
丈夫果然是惨死的。
厉鬼瞳孔中洇出压抑不住的墨色,不错眼地凝望着林予星,似乎在判断他的用心。
遗照上俊美清秀的男人难得眉骨紧绷着,少了几分温和的书卷气息,看起来很有几分凌厉。
它身上的郁燥分外明显,青年却不闪不避,细白的指尖拽住它的衣袖,眸光温和且执拗。
“难道我不应该替你报仇吗?”
柴房内陷入一片僵持。
半晌后,它尽力维持一个四好丈夫的形象,转身替林予星拿浴巾。
完全避开了他的问题。
林予星也没再说话,任由对方用浴巾裹住他的身体,将他从浴桶中抱出来。
明显是闹别扭的模样。
挺翘的鼻尖皱着,嫣红的唇不开心地抿着,昭示出主人不悦的心情。
轻易认错的厉鬼这回没有松口,沉默地替他擦干了身体,直到走之前才开口。
“不要再离那些外乡人太近。”
听起来像是争风吃醋的话。
丈夫皱了皱眉,可青年绷着一张莹润的小脸不理人,它只能无奈地离去。
厉鬼悄无声息地走了。
柴房内的寒意潮水般褪去,仿佛它从未来过。
【宝贝你刚刚好厉害!】008刚刚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
看来沈淮清的死牵扯甚多,想要还原沈淮清死亡的真相,恐怕极为凶险。
否则对方不会宁可他生气也不告诉他。
浓密卷翘的眼睫颤了颤,林予星兀自思考着。
砰地一声,柴房的木门被破开。
青年一惊,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对方比他高了近一个头,完全将纤细的身体揽在怀中。
随即进来的是唐措与段榆景。
他们两个没有身份,只能看着沈淮序抱住青年。
青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乖,我没事。”
沈淮序在河里冲完凉,带着一身湿气回来,正巧撞见唐措和段榆景在砸柴房的木门。他没说话,大步走过来,不悦的眼神传达出明显的质问——
你们在做什么?
段榆景一见是跟在林予星身边的那名npc,连忙倒豆子似的说了。
自从灯泡灭了以后,唐措就不停地在呼喊林予星的名字。可是他的声音如同石子坠入深渊,得不到任何回应。
两人目光交汇,是同样的凝重。
出事了。
沈淮序也意识到这点,立马加入砸门的阵营。看起来破旧的木门此刻却坚硬无比,唐措和段榆景暗地里道具不要钱的往上砸,都纹丝不动。
林予星哄了半天,沈淮序都没有撒开手。
本人都没说话,唐措本没有立场出声。可是他睨着青年腰间的小麦色胳膊,神色几经过变幻,就是忍不住,莫名看这位小叔子很不爽。
大家都是一块来救人的,凭什么一开门他就抱着人不放?
“你先让他穿上衣服。”
沈淮序这才注意到青年身上只裹着浴袍,纤细的小腿拘谨地并拢,小腿弧度优美,白得晃眼。
刺目的是柔腻肤肉上的指痕,鲜红显眼,明显就是有人细细把玩过。
细看之下,青年的唇瓣明显红肿,如同被采撷过度,细伶伶的锁骨处也有印子。
许是注意到他的视线,纤细的小腿并得更拢了一些。再往上,就连膝盖都泛着粉意。
还不知道浴袍下是何等景象。
沈淮序骤然眯起眼。
唐措挑了挑眉,将他的神色纳入眼中,抛着烟盒的手顿了顿。
或许沈淮序自己都没发觉,他发自本能的神情,与受损的智商并不相符。——锐利而锋芒毕露,带着某种强悍的直觉。
沈淮序过去的身份可能并不简单。
细白的指尖推了推结实的臂膀,巴掌大的小脸被热气蒸得粉润。青年望着他,意思很明显。
沈淮序冲凉时脱掉了上衣,他回来得急,汗衫往腰间粗粗一裹,精壮的腰背露在外面。
小麦色肌肤,汗水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滑,性感又充满爆发力。臂膀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的,与青年的纤细柔弱截然不同。
手底下的触感硬邦邦的,青年抿了抿红润的唇,无声望着他。
沈淮序乖乖松开手,却没有走开,而是背过身去。一米九多的个子,背影高大挺拔,杵在狭窄的柴房里,跟座小山似的。
原本逼仄的柴房更加拥挤,何况还站了另外两位男士。唐措和段榆景一动不动,没有离开的意思。
沈淮序警惕的目光就没有从他们身上移开过。对他来说,这些旅客都是外来者。
他一个人对两个,丝毫不虚。
林予星一时间有些头大。
“我回房间换吧。”
“不行!”
三人难得异口同声。
【什么意思?让老婆穿衣服还不离开,是不是想偷看!】
【三个老公一台戏,打起来!打起来!】
【红色是毁灭,蓝色是冷漠,绿色是伪装,白色是虚无,粉色是虚伪,紫色是神秘,橙色是愤怒,黑色是归宿,黄色发给我。】
【老婆好美(踢走其他小狗)(跑到面前摇尾巴)(又有其他小狗来)(和其他小狗打架)(踢走其他小狗)(满身伤痕摇尾巴)】
三个男人相互对视。
唐措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难得有想法一致的时候。
段榆景左看看又看看,企图缓和气氛,“外面风大,容易着凉。”
可是三个大男人杵在这里看他换衣服也不是个办法呀。
林予星并没有在外人面前裸露身体的癖好,更何况他知道厉鬼不会伤害自己。
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丰润的唇瓣被咬住,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半真半假道,“我没事,我只是做梦……”
青年的脸上似乎多出几分欲语还休的情动,轻而易举调动了几人的目光,在三个男人的视线下,他语气轻快,含着不易察觉的亲昵与羞涩,“梦到了我的丈夫。”
他这样说唐措和段榆景肯定能懂他的意思。
唯一的阻碍只剩下眼前的人,思及此,青年伸出手,“我不会有事的,你就在外面守着好吗?”
是什么梦能让身上出现指痕?
沈淮序张了张嘴想反驳,可是看着青年水润乌黑的眼眸,质疑又咽回了喉中,只吐出晦涩的一个字。
“好。”
最终三个男人没有一个留在柴房。
林予星迅速换上了衣服,四个人走回堂屋,恰巧撞见眼镜男在屋子里探头探脑。
鬼鬼祟祟正好被撞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你,你们回来了啊。”
林予星嗯了一声算做回答。
见他没有如愿顺着往下说下去,眼镜男不禁懊恼,这个npc可真不识时务。
柴房那边发出如此大的响动,屋子里的人说没听到是不可能的,让他们过去又怕引火上身。
可是npc发生的异动,极有可能是条线索,让他们放过也不可能。
眼镜男在门口探头探脑,就是企图听到一点什么。
林予星不接话茬,他只好挠了挠头,状似无意道,“我是听到柴房那边有点动静,你没事吧?”
看起来老实憨厚极了,然而厚厚的镜片都掩盖不住他眼底的贪婪。
解木晗与路梅英探索副本回来,一进门就听到这句话。
路梅英围上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解木晗也望来。
冷淡寡言的麻花辫少女,半张清秀的脸都被过长的刘海遮挡,没什么表情,林予星却从她的目光中读出一丝关切。
“我没事,就是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跤。”
只是摔了一跤?
眼镜男狐疑的眼神掠过段榆景和唐措,那这两人是怎么回事?跟着这位林老师一起回来。
林予星柔和一笑,不着痕迹地解围,“还得感谢两位客人的帮助。”
他生得秀气,仅仅清浅一笑,便如清风拂过般。
段榆景:“哪里哪里,住在您这里,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是我们得感谢您。”
看起来也不是很熟的样子。
眼镜男勉强收回狐疑的眼神,心底还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眼镜男有意从这位林老师口中挖出更多的话,却被林予星身后的沈淮序面无表情盯着。他心里发憷,悻悻地摸着鼻子。
“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林老师也早点休息。”
林予星跟她们说了句柴房里有热水,也回了房间。
沈淮序一路跟着他到房门外,闷闷地不说话。
林予星知道他不开心,“阿序何必因为这些外乡人不开心呢?”
沈淮序没说话。
自从这些外乡人来了村里,他就有种不详的预感。
对待沈淮序这种看似沉默实则执拗的性子,不激一下是没有办法的。
“既然你对我摆着一副臭脸,想来是不想见我了。那我进去了。”青年作势要进房间关门。
男人霍然拉住了他的手,“没,没有不想见你。”
他说话略显生疏,怔怔半晌,似乎也认为自己这样很糟糕,落寞地松开手。
“抱歉。”
即将松开的那一刻,另一只秀气的手握住了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放到他的唇前,做出噤声的动作。
“嘘。”
“干嘛要和我抱歉,阿序很好,保护了我。”
他,他很好?
沈淮序怔住,林予星却郑重地望着他,眸光温柔。
沈淮序无措起来,手脚局促地没处摆,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吞咽着。饶是他也知道,这明明是跟哄小孩子似的夸奖。可是大脑依旧完全被占据。
心跳砰砰加速。
指尖的温热似乎还残留在他的唇上,萦绕着若有似无的软香。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只本能让他察觉到了某种失控的前兆,危险、令人着迷的……
沈淮序猛地低下头,几乎不敢让面前的青年看到他的神色,“走,走了。”
他的步子很大,三两下消失在林予星的视野内,只留下林予星一人站在原地不解。
他不过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不过沈淮序离开时的表情也不像是不开心,林予星就没放在心上。
他把门拴好,终于如愿躺到床上。
其实现在时间还早,许是今天一天太累了,林予星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林予星中途醒来一次。
偏僻山村的夜晚寂静得可怕,偶有犬吠声传来,才能窥见一丝活气。
他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半晌才缓过神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008看了眼时间,板正地回答,【午夜一点。】
堂屋内冷不防传来开门声。
随即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有人出门了。
林予星顷刻间没了睡意,听声音是从隗叔他们的房间传来的。
关门的人似乎分外小心,然而在宁静的乡村,轻微的动静都异常明显。
午夜一点,玩家出门的意图只有一个。
探索副本,寻找线索。
隗叔身为老人,自然不相信任务仅仅是见证喜事的进行如此简单。偏僻落后的山村,貌美的年轻支教老师,怎么看都诡异至极。
林予星睡不着,索性等到第二次开门声响起。这回堂屋内的脚步声格外凌乱,尽管努力掩饰依然隐藏不住虚浮的脚步声。
有人回来了,但……受伤了,且伤势严重到无法控制步伐。
林予星迅速得出结论。
是什么人……或者东西伤了他们?
堂屋的动静吵醒了沈淮序,隗叔早就准备好了合理的说辞,从容地和解释着。眼神毒辣的他早就看穿了林予星与这位小叔子不简单,见沈淮序不肯轻易放过他们,状似无意地提醒。
“不要吵醒了林老师。”
吵闹声戛然而止,听后续的动静沈淮序应该是放他们回房间了。
深夜活跃在直播间的观众并不多,都听到了堂屋里的动静。林予星正在思考受伤的是谁,零星几条弹幕飘过。
【沈淮序真的好像听话的大狗狗。】
【本以为是糙汉,没想到是忠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