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沉舟立刻紧张起来:“你没事吧?伤的严重吗?”
江意清说:“还好吧,暂时没死。”
樊沉舟说:“你去医院了吗?”
江意清也懒得逗他了:“还没到那程度。”
第三十章
看来是轻伤,顾安风看起来那么宠爱江意清,会舍得下重手就有鬼了,樊沉舟心想。不过他还是没想到顾安风真的会因为这事真揍江意清了一顿,看来外面传的是真的,找男情人这事顾安风是真的没法容忍。
樊沉舟说:“江意清,真不是我告诉你哥的,是不是有别人把你卖了?”
江意清说:“现在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
樊沉舟隔着屏幕做了个求饶的动作,可惜江意清看不到:“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真不是我。”
他又说:“要不我去看看你,顺便亲自谢罪?”
江意清回他了句:“滚。”
樊沉舟说:“好,我就当你答应了。我现在过去。”
江意清“嘶”了一声,刚想说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就听那头已经没声了。
放下手机来看,樊沉舟已经把电话挂了。
樊沉舟放下手里的事情就开车过来了,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江意清住的别墅门口。
隔着门口的对讲机说:“江少,我到了,你开下门。”
给江意清打扫屋子的佣人上来特意敲江意清的房门,告诉江意清外面有人找,江意清回道:“别管他,别给他开门。”
随即,江意清通过手机远程软件接听,对门口的樊沉舟说:“你还真来?我不会开门的,你走吧。”
樊沉舟笑了下:“江少,我是来赔罪的,你就当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江意清说:“你这人是说不听吗?”
转而把接听键按掉。
樊沉舟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直接走的,依旧在楼下不断按着门铃。
佣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又害怕延误了事情,不得不又来了几次,问江意清:“江先生,我看门口那位先生不肯走,非要见您不可呢。”
江意清这会儿也从手机上打开门口的监控实时录像,看到樊沉舟还在门口走来走去,丝毫没要离开的意思。
江意清无奈地挥挥手:“算了,你给他把门打开吧。”
佣人听他的话,将院子的门打开。樊沉舟就走进来。
经佣人的指示,知道江意清在楼上的房间,便走上来。
敲了敲门:“江少,我来看看你,你消消气。”
说完后也没等江意清同意,便推门进来。
一走进来,便看到江意清趴在床上,身上穿着一件丝质的轻薄睡衣。
江意清回过头来,眼神淡淡的:“也不知道你硬要来什么。”
他也懒得装了,不想专门翻身下床来,本来上午请假就是想养屁股的。
“江少。”樊沉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着,肉眼看到的皮肤都是完好的,那是伤到哪里了?
“我是专程来给你赔罪的。”他拎了拎手里的袋子:“带了点活血化瘀还有镇痛的药膏。”
“放那里吧。”江意清指了指床头的桌子。
樊沉舟走过来,将药膏放下。站在床边看着江意清趴着的模样,忽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嘴角轻扬说:“江意清,你不会伤的是屁股吧?”
江意清斜他一眼:“不然呢?我这样躺着是为了好玩?”
樊沉舟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都几岁了,怎么你哥还打你屁股啊?”
越想越觉得好笑,看江意清趴着的倒霉样子好笑程度就再次加倍。
原来刚才和他打电话的时候,实际上是以这样的姿势张牙舞爪说出那些话的。
江意清有些恼火:“要你管啊?你还幸灾乐祸?”
樊沉舟摆摆手,语气里仍带着笑意:“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只是因为头一次见到你这种样子才没忍住。”
江意清说:“既然你来了,咱们正好也谈谈正事。”
樊沉舟说:“嗯,你说。”
江意清表情严肃了些:“我已经跟隔壁的信驰基本谈好项目了,未来一年的供货合同我们会和信驰合作,只差合同上盖章了,以后你不用为了合作的事来找我了,没可能了。”
樊沉舟脸色变了一瞬,但因为早已做过心理准备,所以也没太大反应。
他坐在江意清的床沿上:“跟叶斐然有关系吗?”
江意清装傻:“没有,你怎么会这么问?因为我把和世华的合作审核权给了他吗?”
看来江意清还不知道他们两个的过节,樊沉舟敛了神色:“没事。”
江意清能听出来樊沉舟的失落。过了半晌,樊沉舟说:“没关系,以后还是有合作的机会的,希望你不要因为这次的事跟我之间产生误会。”
“这事真不是我告诉你哥的。”他说道。
江意清说:“我知道。”
认真想来是樊沉舟告密的可能性并不大,他和叶斐然那次亲吻的时候,能看到并抓拍到的只有可能是鸿来内部的人。除非公司里有樊沉舟的人,但也不可能,樊沉舟要培养一个自己的人进入鸿来工作,并不是简单的事,用时也不可能这么快。
江意清已经猜到或许公司里有顾安风的眼线,会把他的近期动向定期禀报给顾安风。
自从他进公司管理层任职以来,顾安风交代了他不少,也担心他会因为表现不佳而被人抓到把柄,江意清猜测,正因为这样哥哥才派了人来专门盯他的吧。
樊沉舟要离开的时候,佣人正好进来:“江先生,您又有一个朋友来了,说来看看您。”
“说是谁了吗?”
“说是姓叶,您看您认识吗?要不要开门?”佣人道。
江意清道:“开门,叫他进来吧。”
樊沉舟心说自己走的倒也真是时候,正好方便了江意清跟他的小情腻歪。
樊沉舟刚出去,便见叶斐然刚好上楼来。狭长的走廊里,两人迎面遇上。
没有江意清在,樊沉舟猜他应该会露出本来面目,最起码不会再装作楚楚可怜。
他走到叶斐然身前:“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很熟练啊,是早就排练过吗?”
“不应该啊,叶斐然,你怎么能忘了我呢?”他凑近,用挑衅一般的口气道:“我可是把你打入地狱的人,是你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元凶啊。”
叶斐然笑笑:“樊沉舟,你还是围在江意清身边当哈巴狗的样子更招人喜欢点。”
樊沉舟脸色微微一变,知道叶斐然是想激怒他,转而也露出一抹浅笑:“彼此彼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江意清想干什么。”
“你记住,只要你不像五年前一样,跟耗子似的藏起来……”樊沉舟恶劣一笑:“我早晚会把你再搞进地狱里去的,这是我生平的乐趣。”
“所以你要是识相的话,就离江意清远点。”他在他耳边警告道。
叶斐然不语,半晌后阴恻恻的笑起来,露出鬼魅一般的笑容:“樊沉舟,要不要赌一下?赌我们两个谁先被搞死?”
佣人此时从楼梯走上来,朝两人投来目光。樊沉舟不好继续放狠话,盯着叶斐然离去的脚步。
樊沉舟觉得他应该是猜对了,叶斐然应该是想利用江意清来报复自己,但是江意清难道会察觉不出来吗?
况且顾安风已经知道了叶斐然的存在,就算他没法动叶斐然,顾安风肯定会出手,他一个人就能将叶斐然搞死。
樊沉舟收起目光来,转身离去。
两日后的下午,顾安风通过鸿来内部的眼线约叶斐然出来,在咖啡厅见面。
同事说的是需要叶斐然递一份文件给客户,叶斐然不疑有他,便来了。
到了指定地点后,叶斐然礼貌地和对方打了招呼。对面却没有反应。
叶斐然抬头见对方是顾安风,怔愣了一瞬,而后恢复平常神色,坐在对面:“您好,顾先生。”
顾安风瞥了眼叶斐然平静的面孔,嘴角翘起:“你认识我?”
叶斐然道:“我知道你是江总的干哥哥。”
顾安风点点头:“也好,省去了自我介绍的时间,那我直接开门见山,我希望你自觉离开鸿来,离开意清身边。”
“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也好,都无所谓,只要以后不要在意清身边出现就可以了。”
“那么我也简单点说,顾先生,我不会离开鸿来,更不会离开江总身边。”叶斐然道:“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得到就应该珍惜,我没有走的必要。”
“你可能是不明白我的意思,”顾安风说:“我会给你提供另一份工作,薪水并不亚于在鸿来任职,你并不吃亏。”
叶斐然笑笑,他靠在后面的沙发靠背上:“我不接受。”
顾安风转动着中指的戒指:“那么你是要逼我采取强制措施了?我不介意直接往你身上泼脏水,再通过正常手续让鸿来开除你,但要是这样的话你的档案就有污点了。”
“虽然你这个人本来也不干净。”顾安风一笑:“但好歹现在没人知道,一定要闹得人尽皆知吗?叶先生。”
查过叶斐然资料的顾安风知道他们家的事,也知道叶斐然年少时家境十分富裕,只不过后来被曝出父母都是诈骗犯,公司也被强制扣押,自此便穷困潦倒。
叶斐然不慌不忙喝了口咖啡:“这么说吧,顾先生,如果江总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你们还做得成兄弟吗?”
“你说什么?”顾安风望向他。
叶斐然说:“因为喜欢江总,所以才一直禁止他和其他人交往,假借着为他着想的名义,实际上是想自私地独占他,这应该是你现在想要把我从他身边赶走的原因吧?”
“如果江总知道的话,他会是什么反应?”眉目流转间,嘴角露出莫名笑意。
被说中心思的顾安风无法反驳,也无法承认,他捏紧杯子沉默不语。
交谈间他察觉到叶斐然并不像他想象中一样容易应对,似乎是块硬骨头。
比如他原本以为叶斐然并不认识他,也以为叶斐然并不了解他,却没想到他知道的远比自己想象得多,明显是早就调查过自己的底细了。
那么就更别提小清了。
叶斐然见顾安风不答话,兀自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恕我就不奉陪了。”
他起身离开。
顾安风望着叶斐然离去的背影,手捏杯子的力度不断收紧,一时不注意竟将杯子直接打翻。
陶瓷杯顺着桌沿滚落,碎裂在地,服务生急忙走过来:“先生您还好吗?”
顾安风接过服务生的餐巾纸,视线停留在地上的四分五裂的陶瓷杯上。
如果江意清知道他的心思的话,他们的关系就会像这破裂的陶瓷杯一样,彻底无法修复,无法回到原本样子。
到时候江意清会是什么反应?顾安风不知。正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想一直停步不前的。
叶斐然夜晚做梦时,再次梦见了大学时的事。那时他怀揣梦想,和同班的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组成业余社团,一起为参与学校的设计大赛而努力。
正因为这个举动,叶斐然才和樊沉舟结识,这也是让他终生后悔的事情。
他万万没想到,樊沉舟接近自己是打算报复自己。而报复的开始,便是从设计赛小组赛开始,樊沉舟提前偷取了他的创意,又卖给别人,他反被诬陷是偷窃了别人的设计创意,被学校主办方取消参赛资格。
事后他怎么都想不通,两个不同的人怎么可能想出完全相同的创意?
却怎么都没想到,这只是一连串倒霉的开始。
存在U盘里的公司机密被盗取,父母的公司遭受严重打击,最终在恶意的商业竞争之下被收购,父母从一手创办的公司里被赶出来。
住了二十多年的家也被法院抵押,一家人流落街头。
不仅如此,校园里开始流传着有关于他们家的恶意谣言。他的手机里收到几十条骂他是诈骗犯儿子的信息,叫他滚出学校,辅导员找他谈话,了解事实真相。
最绝望的是,辅导员居然告诉他,这些事都是樊沉舟跟他讲的,并且说樊沉舟正打算向校方举报。因此辅导员才会找他谈话。
他不可置信的找到樊沉舟,质问他为何要这样,樊沉舟冷笑着说这都是你们一家的报应。
他脸上的笑,叶斐然至今都记得。
那笑容让他浑身盈满冷意,手指下意识的发颤。
他嘴唇哆嗦着问樊沉舟的话是什么意思,樊沉舟则跟他讲了个故事,讲的是他十年前遭遇过的家庭惨剧,父母因遭遇汇票承兑诈骗事件而背负高额债务,最终因还不起而烧炭自杀,故事的最后三口之家只剩一个年纪还小的樊沉舟,失去了父母的他被姑父一家收养,幸而姑父一家对他极好,视如己出将他抚养长大,他也因此得以念完中学成功进入大学。
更为幸运的是,进入大学之后,他遇到了那个把自己害得家破人亡的元凶的儿子,还正好在同一个班级里。
他自然认为这是上天赐予他的机会,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于是计划了所有的一切,而他的姑父便是他的帮手,用自己的公司帮樊沉舟打击叶家。
缓缓交代完一切之后,樊沉舟粲然一笑:“不要怪我的手段脏,我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罢了。”
樊沉舟找人在学校不停地散布关于叶斐然的负面新闻,叶斐然偷取别人的设计的事也因此被大做文章,被说成是诈骗犯的儿子死性难改,叶斐然虽努力澄清但仍无人相信,事情越闹越大,加上叶斐然当时家境困难,也无法支持再念下去,多重压力之下,叶斐然最终选择退学。
他也曾问过父母,究竟樊沉舟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父母只说不要再提,对这件事讳莫如深。恍惚之间,他记起来他上小学时曾在姨妈家寄宿过两年,当时姨妈只说是父母去国外进修,如今看来,怕就是被判入狱,不想告诉自己罢了。
那段时间几乎没有任何人愿意理他,手机里的谩骂短信铺天盖地,于是叶斐然将手机卡也换掉。
他最开始的时候换过很多兼职,蛋糕店的学徒、奶茶店的店员、便利店的收银员,诸如此类的都尝试过,但总因为手忙脚乱而被挑刺,之后在试用期未到之后被辞退。
有一次在某个百货店门口做圣诞节的促销宣传,刻意穿着很滑稽的衣服吸引小孩子的目光,好吸引他们进店来逛。
中途竟被认识的人认了出来,那人声音清脆,站在他身后试探着叫了一声:“叶斐然?”
叶斐然回头看,后头站着的正是五年前的江意清。
那时候的江意清比现在青涩,皮肤嫩的仿佛可以掐出水来,他那会儿19岁,刚被送到国外留学一年,只有国外放圣诞节假期时才会飞回来度假。
叶斐然慌张地将头扭回去,小声说着:“你认错人了。”
江意清笑着走上来,拦住意欲逃跑的他:“我怎么会认错呢,就是你啊,叶斐然。”
叶斐然躲着他的目光,这让江意清有点受伤:“我去国外留学一年,就不认识我了?”
叶斐然见没办法糊弄过去,只得说:“我正在上班,一会儿说吧。”
江意清说了句好,说完后便在另一边等他,见到客人出来了还会过来帮忙一起发传单宣传。
就这样一直等到叶斐然下班,江意清原本以为叶斐然会感动,却没想到他态度冷漠,告诉他自己很忙,忙着去做下一份工作,让他有什么事赶紧说。
江意清于是说:“你没必要这么辛苦,让我来帮你不好吗?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借你,你也不用急着还我。”
叶斐然看着他良久,淡淡的笑了一声:“江意清,你是想把我变成你回国这段时间的乐子是吗?”
江意清疑惑:“嗯?”
叶斐然却没再解释:“我没空陪你玩,我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就算以前,我们也不是很熟的关系。”
江意清愣了会儿,道:“回国以后我就给你打电话了,但是号码是空号,我问了你以前的朋友,他们都说不知道你现在在哪儿。”
“通过他们我知道了你这一年的遭遇,我确实真心想帮你……”
“够了,我兼职要迟到了。”叶斐然断然拒绝,接着转头便离开了。
那一面是他们五年前的最后一面。
转过身的一瞬间,叶斐然眼泪就下来了。他从未想过会让江意清看到自己如此局促不堪的一面,他知道他比以前还要更加地配不上江意清。
为了断绝自己不该有的心思,他第二天便辞去所有兼职,和父母一起去城北租了新的房子。
自此之后,一别便是五年。
五年间,以仇恨为动力,他有了自己新的生活,实际上也在养精蓄锐。
他查到了当年资助过樊沉舟姑父公司的所有合伙人,这些人在当年的叶氏吞并案中都有参与过,而其中资助力度最大的,便是鸿来的江昌林。
十分讽刺,江昌林在当时表面上还在与他们家交好,转头却暗中算计叶家公司,心机是何等的深沉。
起初,叶斐然暗中设计好和江意清的再度相遇,原本只是想试图吸引江意清的注意,却没想到成功了。
江意清仍是五年前那个样子,丝毫都没变,甚至于样貌更加惊心动魄了一些。
整个酒吧,几乎所有男人、女人都在暗中观察着他,或许心里也在想办法接近他,但叶斐然装作从他身边经过,去给客户递资料的那一刻,江意清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叶斐然把自己打扮的比五年前更落魄,也是想让江意清知道自己已不再是意气风发的那个自己。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江意清的攻势却一直没退却。
再到后来,叶斐然在江意清的公司再次偶遇了樊沉舟,只一眼,滔天的恨意便翻滚上涌。他知道他的计划得提早推进日程了,否则樊沉舟会更快反应过来。
他原本只是想借接近江意清进入鸿来,接近江昌林,如今却换了一种思路。
既然江意清想要自己,那便给他吧。他知道江意清只是图新鲜,或许玩弄他身体的心思最大,于是也配合性的把姿态放低,做江意清身边的情人。
如今他成功进入鸿来,一切几乎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在发展。
再次梦到五年前的往事,叶斐然不禁从心悸中醒来。张着嘴无声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从绝望的情绪中缓和过来后,他再度躺了回去。
侧过身子来,身旁同样侧躺着的江意清给了他一个弧度优美的后背,叶斐然将身子凑近上去,从后面圈住江意清的身体。叶斐然想,或许只有在江意清睡着的时候,他才敢肆无忌惮的这样做。
刚睡着不久的江意清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嘤咛。他的身体柔软而又单薄,就像是一只羽翼残缺的蝴蝶。叶斐然缓缓接近,将身子贴在他后背上,身体蜷缩起来,曲起的膝盖贴在江意清小腿后侧,两人几乎紧密相贴。
气温逐渐升高,叶斐然从身后亲吻着他的后颈,听江意清在睡梦中含糊不清的声音,吻细密地从后颈移到颈侧,再移到他露出来的半个肩部上。
江意清无法再装作睡着,他能从身后叶斐然贴过来的胸膛上感觉到逐渐加快的心脏跳动声。
他想自己是不是该要伸手回去拦住他,但是这显得很奇怪,如果是原主,这会儿一定会和叶斐然发展下一步关系。
正在不知道怎么处理时,他感觉到叶斐然慢慢停了下来。
那冰凉的嘴唇从颈后移走,压迫感才随即消失,江意清无声地松了口气。
自从上次顾安风因为叶斐然的事和他发火之后,江意清便刻意地减少了在公司里和叶斐然的互动,今天依旧如此,下班之后他自己先开车回来,再让方熠送叶斐然过来。
叶斐然本来以为江意清是真的让他来汇报工作的,等到汇报完准备离开的时候,江意清却说天晚了,叫他今晚就住在这里。
于是叶斐然便和江意清住在了同一张床上,却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一起睡下。
江意清这里,系统终于跳出了任务提示音:【和主角受待在一起5小时的任务已完成,主角受任务进度上涨5%。】
听到任务好歹完成了,江意清也再度沉沉睡去。
只留叶斐然呆呆的看着他的后背,兀自出着神。
虽然起初早就告诉要摆平位置,告诉自己就是个玩物,但他不懂为什么他总是忍不住的真情流露。亲吻时忍不住的深深回吻,和江意清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觉得压抑不住的雀跃,甚至现在躺在一个床上温存的时间,对于他来说也美好的像是幻象。
但美好的事总有终结的时候,如果江意清知道他接近他的目的,一切就都会瞬间结束。按照江意清的性子,若知道的话一定会立即翻脸。
叶斐然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收手了,已经做到这一步再撤退,一切都将毫无意义。他明确过底线,那就是不会伤害江意清,在所有事结束后,他会将欠江意清的双倍还给他,跪在地上祈求江意清的原谅。
不知那时候,江意清是不是还愿意原谅他。
江意清下班回到家之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便准备出门去酒吧了。
今天是几个国外回来的朋友组织的酒局,这几个朋友都是英国留学时候经常跟江意清厮混在一起的,电话里叫江意清一定得来。
因为这几个人跟剧情进度无关,并且玩得也很开,所以江意清并没带叶斐然一起去。
江意清出了门后,便往别墅前的车子走去。
他察觉到别墅前的灌木丛一阵晃动,便扭头过去留意了一眼。
视线投过去的一瞬间,晃动的声音便消失了,一阵晚风恰巧轻飘飘地吹过去。
江意清笑自己精神太过紧张了,一阵风就能把自己吓成这样。
转而又觉得自己这可能是被赵游绑架过后的后遗症,或许因为有那么一段经历,警惕心就比以前高了。
这样想着,一路走到车前,准备将车门打开的一瞬间,身后一只手横到他身前,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迅速地用带有乙.醚的毛巾捂住他口鼻,将人牢牢按在怀里。
不过数秒之间,江意清便失去了意识,倒在身后男人的怀里。
男人将江意清抱在怀里,痴恋地看着他闭着眼的面孔:“知道我等这一刻有多久了吗?江意清。”
说完后,抱起江意清的身体隐没在灌木丛中,接着走到对面街道上的车里,将人稳稳放进车里。
空无一人的别墅区内部街道上,男人的车辆疾驶而去。
江意清醒来时眼前已被蒙上纱布,视觉被剥夺的感受令他不安,他试图挣扎着站起来,却发觉自己的双手被绑在一起,脚试着活动了一下,虽没被绑,但站起来后却仿若无头苍蝇,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这是在哪儿?你是谁?”他回忆起昏迷前的时刻,知道有一双手伸到自己面前迷晕了自己,一定是那人将自己带到这里来的。
却听不到回应。
以为自己又被什么暗中得罪的人绑架了,江意清有些恼火,自己就有这么招人恨吗?
认真想来,自己最近也没做什么事,每天只老老实实的家里公司两点一线了。
晚上这好不容易想放松一下,还被不知道谁给绑架了。
正在恼火之时,一道声音响起:“不用慌,我只有几个要求,只要按照我的要求照做了,你就可以离开。”
声音低沉,但很失真,应该不是原音,明显是戴了变声器的。从方位中能辨别出来正是在自己正前方。
江意清停住脚步,坐了下来:“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你无需知道。”
江意清沉默了一秒:“那就是认识了。你在我的家附近埋伏了多久?”
“你越界了。如果让你知道我全部的信息,你还能出得去这里吗?”
男人明显不会透露给他任何信息。
短暂的考虑过后,江意清放弃了询问,他接受了男人的提议:“你要我做什么?”
“是你很擅长的事,按照我的要求……”男人声音忽地更低:“狠狠地弄痛我。”
江意清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男人却已经走了过来,江意清听到他的脚步声,心里忽地紧张起来。
第三十四章
男人在江意清面前停下,随着一阵窸窣声后,他道:“我现在就躺在你身前的地板上,走过来,从我身上踩过去。”
江意清怔住:“……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要求?”
“你只需要照做就可以了。”男人道。
江意清的鞋已被脱去了,他试着再次接触到地板,试图摸到男人的位置,接着便感觉男人的手伸了过来,将他的脚抬起,放到柔软的位置上。
江意清隐约感觉到那是男人的背,他不敢用力,单脚踩在男人身上,却不停被男人要求用力。
当感觉踩到男人的手时,江意清停下来,男人却说不需要停:“我记得我说过,要狠狠地弄痛我才能达到标准。”
江意清没办法,只得又用力起来,听到男人发出的喟叹声,他以为是将男人弄痛了。
下一秒却听男人说:“还不够,你应该还能做到更用力吧。”
“不要害怕会伤到我,抱着那种把我弄残也无所谓的心情来最好。”
被男人吓到的江意清将脚抬起来,他隐约察觉到男人似乎认识他,难道这是某种讹他的方式?
江意清退后,从男人身上下来:“我不干了。”
男人显然还在意犹未尽:“你说什么?”
江意清说:“这样的要求太奇怪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男人说:“我说了你只需要按我的话照做,难道你不想出去了?”
江意清冷笑道:“这只是你的把戏罢了,你想讹我。”
男人道:“不不不,这真的是你对我最大的价值了,江意清。讹你?没必要,我也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