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陷阱—— by织墨
织墨  发于:2023年12月07日

关灯
护眼

顾安风心里升起了难以言说的情绪,他把江意清搂进怀里,温柔说:“你关心我,我知道。但以后不要因为这种事误了更重要的事,听到了么?”
江意清点头,在顾安风耳畔回应:“好,哥,我知道。”
被顾安风抱着的时候,江意清又想到顾安风刚才说的话。
顾安风说的没错,秦宣鹤现在确实像是瞧不起他们江家。
江家晚宴那天,秦宣鹤就隐约传达了对于江家比较明显的不满,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秦宣鹤也是直接表现出来的。
难道说绑架自己的神秘男人是秦宣鹤?
他是为了给江家下马威才这样的吗?
抱着怀疑的心思,江意清觉得他应该调查一下秦宣鹤,看看究竟是不是他搞的鬼。
神秘男人似乎在暗中清楚掌握他的一切行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出手。这个认知就像挥之不去的阴影一样笼罩在江意清的心头之上。
江意清这回决定转被动为主动,他动作很快,雇了个私家侦探去调查秦宣鹤的日常生活,包括他平常爱去哪些地方,和谁交往的最多。
私家侦探调查出来秦宣鹤有一个自己常去的去处,秦宣鹤每天便在秦氏公司和自己的这处住所之中两头跑,极少回和顾安风一起住的那个家。
除此之外,周末休息时间他还会驱车跟朋友去玩,但时间地点并不固定,总之并没调查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得到这些讯息之后,江意清也并没轻易打消疑心,有空的时候他会路过秦宣鹤的那处住处来看看,偶尔跟在秦宣鹤的车后面看他会去哪里。
如果秦宣鹤要实施绑架他的计划,必然要提前踩点。
这一日,周末午后,秦宣鹤驱车从别墅出发,不知要去往哪里。正好就在小区里蹲伏的江意清跟在他的车后面,一路开着。
路上秦宣鹤将车停下来,靠在路边,江意清正好没来得及跟着一起变道,想跟在秦宣鹤后面靠边停的时候已经晚了。
后面的车狂按喇叭,他只好一路往前开,过了绿灯之后,又按原路拐回来。
秦宣鹤的车就在路边停着,人已不知道去哪里了。
江意清将车拐进人行道时,瞅见秦宣鹤正巧从街边的便利店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包烟。
原来是停车去买烟了。
江意清呼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跟丢,在秦宣鹤无意瞥过来的一瞬间,急忙压低帽沿垂下头。
秦宣鹤错愕了一瞬,盯着不远处那辆白色的奔驰,视线停留在主驾上刻意低头遮挡自己容貌的男人身上。
纵使只能看到小半张脸,也能识别出男人的身份——正是江意清。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辆车从刚才开始就已经跟在他后面很长时间了。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敏感了,假借买烟下车的时候还特意留意过去,见白色汽车还在往前开,便收回目光。
再出来时,白车却又返回来了。
原来……车里的人竟是江意清吗?
江意清再抬起头时,秦宣鹤已上了车,发动引擎汇入车行道。
江意清连忙挂挡踩油门,跟在秦宣鹤车身后,丝毫不知自己已被察觉到了。
秦宣鹤不紧不慢地在路上行驶着,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身后的白色奔驰。
行驶到一处车流稀少的路段,秦宣鹤猛然踩下刹车,停在路中央。
这让后面的江意清应对不及,堪堪撞在秦宣鹤汽车的车尾。江意清后面的车开得慢,没追尾,从江意清左侧绕了过去。
意识到自己撞上了秦宣鹤的车,江意清脑袋轰隆一声,不知道是该下车还是不下。
犹豫之间,前面的车里,秦宣鹤已走了下来,皱眉走到江意清车前:“喂,你怎么开的车?把我这保险杠都撞坏了。”
“开玩笑吗?明明是你急刹车……”江意清压低帽子,低着头对窗外的秦宣鹤道。
秦宣鹤轻轻拽了下他的衣服:“你胡说什么呢?你撞我车你还有理?说吧,怎么赔?”
江意清不得不抬起头来,帽子下的脸孔露出来,和秦宣鹤对视着,眼神里有些仓皇。
秦宣鹤眸中闪过故作出的惊讶:“江意清?怎么是你?”
江意清知道没办法继续装了:“嫂子,是你啊。”
“你怎么在这里?”秦宣鹤说。
“我……”江意清看着秦宣鹤,想不出该说什么:“来这边办事。”
秦宣鹤并不急着戳穿他,而是笑了笑:“这么巧,我也来附近见个朋友。”
秦宣鹤看了看他的车头:“你车头都撞扁了,不下来看看吗?”
江意清打开车门走下来,车前盖有一小块撞得凹了进去,而秦宣鹤的车比他还严重点。
江意清说:“那就我来赔吧,嫂子,我等会儿打电话找保险来理赔。”
路边的交警看到两人的车出现了刮擦事故,也走了过来,询问着情况。
秦宣鹤道:“没事,我们两个已经协商好了。”
江意清也点点头。
秦宣鹤说:“我记得我提醒过你。”
江意清说:“啊?”
秦宣鹤道:“没有别人在的时候,你叫我宣鹤就好了。”
江意清怔了几秒,点点头:“还是不适应,所以忘了。”
“慢慢地就适应了,就像以前一样。”秦宣鹤说。
秦宣鹤又说:“车先送修理店定损吧,这种情况也没办法开了。你应该不着急去办你的事吧?”
江意清想了想,摇摇头。
秦宣鹤说:“那就一起吧。”
秦宣鹤的车开在前头,江意清的车在后面。
江意清对自己有点无语,跟踪人这种事他也是头一次做,谁能想到会蠢到跟跟踪对象追尾,叫人抓了个正着呢。
秦宣鹤在前头则是完全不同的心情,他一路上嘴角都是上扬的,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看后面江意清的车子。
他倏地回想起上次跟朋友在茶室喝茶时,江意清忽然冲进来的画面,脑子里也不知为何,和今天的事情顺理成章串联在了一起。
果然……上次江意清也是在跟踪他吧。
他已经这样偷偷跟踪自己很久了吗?或许在自己没发觉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暗中注视着自己呢。
秦宣鹤开到了一家4S车辆修理厂,跟江意清一起把车停在这里,找专业人员给车辆定完损后,接下来的事便交由修理厂来进行了。
出了修理厂,秦宣鹤叫了辆出租车,问江意清要去哪里。
江意清正在思索该怎么扯谎的功夫,秦宣鹤看了眼他垂眼的模样,又道:“如果不着急去办你的事的话,跟我一块去见朋友吧。”
“我下午约了几个朋友一起玩,如果你也去的话应该会很热闹。”
秦宣鹤顿了顿,又说:“就当做你撞我车的补偿了。”
江意清愣了下,看向秦宣鹤。
秦宣鹤又忽地笑了下,拍了下江意清的肩膀:“开玩笑的,怎么说?你来不来?算一算我们好像也很久没一起出去吃过饭了,今天就当碰巧聚一聚了。”
江意清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所谓的“有事”本就是谎言,而且秦宣鹤都已经这么说了……
于是他点点头:“走吧,宣鹤,你们约在哪里了?”
出租车正巧这时到了,停在两人面前,秦宣鹤替他打开车门:“先上车吧。”
两人以前因为长辈有生意合作的关系而结识,也因为年龄相仿,后来也偶尔会一起约着出来吃饭,但充其量只算是普通朋友,并没有更为深入的交情。
去年的时候,当得知秦宣鹤要和自己干哥哥结婚的时候,江意清还觉得巧,办婚礼的时候他全程都在,也帮了不少忙。
朋友变叔嫂,本应该关系更亲,当时的江意清却觉得秦宣鹤要比之前还要更冷淡一些。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原因,现在才知道,原来秦宣鹤一直对于和顾安风的婚姻存在着不满。
或许他将这种不满与愤怒的情绪连带着施加到了江家以及自己身上。
但看着秦宣鹤的脸,他难以想象这可能就是对自己提出无理要求的那个神秘男人。
正在出着神,车子稳稳停在路边。
秦宣鹤扭头过来:“到了。”
江意清开车门下来,看了眼面前这处高档会所的外部装潢,跟在秦宣鹤身后走进去。
秦宣鹤今天本来约了几个朋友是要一起喝酒的,长久压抑的苦闷让他始终难以舒心。
几个朋友也都知道他为什么事而难过,已经做好了为他排解情伤的准备。
但看着秦宣鹤身后一同走来的漂亮男人,大家都一齐愣住:“呦,宣鹤你这是……带了谁来?”
大家都是明知故问,这几个都是与秦宣鹤关系极近的几个哥们,都知道他早就喜欢江意清很久了。况且江意清这个人,又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只是有的人只从电视或者照片里见过,这次头一次见到真人。
江意清跟秦宣鹤的朋友们打着招呼:“大家好,我是江意清,是宣鹤的……小叔子。”
“我们之前也是朋友。”他又补了一句。
原本说好的帮宣鹤治疗情伤,却没想到宣鹤把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位人直接带来了。
众人笑着说:“江少,青市应该没有不认识你的。”
话说完,给江意清跟秦宣鹤让了位子,让他们在沙发中间一起坐下。
朋友道:“今天怎么带江少一起过来了?”
秦宣鹤说:“路上意清的车正好在我后面开,不小心和我的车追尾了,我一开始还不知道是他,下车看了才认出来。”
“嗬,这可真是……”朋友们忙问:“车子没什么大问题吧?”
江意清垂了垂眼,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秦宣鹤笑着答:“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剐蹭到了,已经送维修厂定损了,然后我就顺便把意清一块带过来了。”
“江少,你不知道,宣鹤可是经常提起你,把我们念叨的……一个个的都对你特别好奇,都想见你本人一面,可是一直没机会。”
江意清有点意外:“是我吗?不是我哥?”
“是你。”朋友们笃定道。
江意清开玩笑道:“提我什么?宣鹤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众人面面相觑,也都和秦宣鹤交流着目光。
见秦宣鹤没有拦着的意思,便给江意清倒了杯酒。
觥筹交错之间,说起了秦宣鹤曾经提起过江意清的话,话里尽是过去的回忆。
回忆从两人的中学时代开始涉及,从初遇再到后来结识,还有秦宣鹤去江意清家做客,两个人一起打游戏补作业的事情。
对于江意清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午后,只是招待了一个父母朋友的孩子在家做客罢了,可却让秦宣鹤记了那么久、那么久。
再到后来,江意清出国,秦宣鹤发邮件来问他国外生活如何,江意清于是寄了明信片和礼物回国给秦宣鹤。
那些东西秦宣鹤一直都还留着,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拿出来翻一翻。
正是由于这些宝贵而又稀少的回忆,他一直坚信着他的喜欢,江意清是知道的,但和顾安风结婚的那段时间,看着江意清衷心祝福的模样,他才知道一切不过是错觉。
他不过是进行了一场将近七年的单相思。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而梦在父母安排的商业联姻前夕彻底破灭。所以他的恨意汹涌而出,对于江意清的祝福他选择忽视。
朋友并未提及这么多,只是点到为止,但江意清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他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接着想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和秦宣鹤干一杯:“宣鹤,敬我们一起认识的这么多年。”
秦宣鹤笑着伸过去杯子,酒喝到一半,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他实在是无法装作若无其事,也无法再看江意清装作若无其事。
“意清,我知道你今天一直跟在我后面……”他说:“我是故意踩刹车的。”
江意清顿住,将喝到一半的杯子缓缓放下来。
“所以不要再装听不懂了。”秦宣鹤道:“我真的快要难受死了。”
原本脸上还带着笑的众人,嘴边的笑也都消失了,静静地将目光投到两人之间。
江意清想了想,倾身过去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先递给了秦宣鹤:“宣鹤,对不起……”
“你说的没错,我下午的确本来就跟在你车后面。”
秦宣鹤心提了起来,也有着难以言说的雀跃,他以为这是因为江意清同样在意他。
但下一秒,却听到江意清说:“但这是因为我最近遇到了一件事,你可以理解为别人的恶意威胁,类似于这种的,我在查是谁做的,每个和我有关系的人我都怀疑过,包括你……”
秦宣鹤愣在当场:“你说什么?”
其他人也愣住了,大家都知道秦宣鹤似乎误会了什么。
江意清垂眸:“对,就是这样。”
秦宣鹤忽地笑起来:“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我?”
他心里那根弦彻底断了,情绪顿时失控:“为什么啊?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是我名义上的嫂子,再怎么说我也不该对你有感觉。”江意清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你别再安慰我了,在我嫁给顾安风之前,你照样没喜欢过我,我在你眼里甚至只是个陌生人,对不对?”秦宣鹤大哭起来:“我为什么就忘不掉你啊?你到底有什么好的?”
这场面已经难以收场了,秦宣鹤身边的朋友拍着他的背,想劝他把情绪稳定下来。
但是丝毫没用。
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一下子全都释放出来,并不是短时间可以收回去的。
“就算你对我没感觉,我知道,我也认了,但是原本该和我结婚的是你啊。”他捂住脸,任泪水汹涌流下:“你知道我一开始多么开心吗?为什么要临时改婚约?为什么要让我的希望落空?”
“为什么要毁掉我的快乐……”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是轻微的喃喃。
在场众人均愣住,最难以反应过来的自然是江意清了,他吃惊道:“你说什么?”
“什么叫原本该和你结婚的是我?”他问道。
秦宣鹤回道:“秦家和江家早在前几年就把婚约定下了,本来定的是我们两个,但你爸临时改了主意,就在婚约履行前几个月。”
江意清怔愣地看着他:“爸他并没有告诉过我,我一直以为要和你结婚的是我哥……”
秦宣鹤嘲讽一笑:“最讽刺的是,临时改婚约这件事,你爸提了,你哥居然就也同意了,你猜是因为什么?”
江意清说:“爸的命令,哥他一般都不会拒绝。”
“你太天真了,人都是自私的,你哥也自有自己的考虑。”秦宣鹤说:“只是权衡出对自己最有利的解决方式罢了。”

第三十六章
江意清明显感觉秦宣鹤话里有话, 暗指顾安风答应代替江意清入赘秦家是出于私利考虑的。
但江意清并没想明白,他心想:难道顾安风贪图秦家的钱?想攀秦家的关系?
顾安风背靠着江家这棵大树,再去攀附秦家, 未免也显得太过牵强了。
江父给他的资源本就不少了, 给他新办的公司牵桥搭线, 还给他介绍各项业务,这让顾安风已经跻身进青市商业圈,成为炙手可热的新贵企业家。
这种情况下, 他不需要再刻意攀附谁搭关系了。
那么顾安风是为了什么答应和秦家的婚约的?
看江意清疑惑不解,秦宣鹤并没继续点破。
他这会儿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了, 但是谁活在世上没疯狂过一次呢?
江意清看秦宣鹤仍然情绪低沉, 脸上还挂着泪痕, 于心不忍, 又起身拿了两张纸巾递给秦宣鹤。
秦宣鹤看他一眼,最终还是接了过来:“江意清, 谢谢你让我度过了……我人生中最差劲的周末。”
不会有比现在更差劲的时刻了, 秦宣鹤很清楚这一点。
江意清从高档会所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 方熠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方熠帮打开江意清打开车门, 再回到主驾座位上:“江总, 没发生什么事吧?”
江意清没答话,过了半晌后才开口:“方熠, 我问你个问题。”
“您讲。”
“一个人选择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一般会出于什么原因?”
方熠想了想后, 答道:“想获得某种利益?”
江意清说:“如果排除这一项呢。”
“那可能就是被逼的, 被迫做出了选择。”方熠说。
江意清说:“这个选项也排除掉呢?”
方熠顿了一下:“极端点猜吗?”
“嗯, 随你怎么猜, 我只想听听你的看法。”江意清说。
方熠回道:“或许他是想折磨那个人,利用婚姻去给另一个人枷锁,这是一种不错的折磨方式。”
“无爱的婚姻有时候是能逼疯一个人的。”他又补了一句。
江意清怔了一下,有点失语。顾安风和秦家之间并没直接恩怨,这个猜测也是可以排除的。但是方熠的话,让他无意之间延伸出了别的猜测。
无爱的婚姻令人痛苦,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哥自愿提出代替他和秦宣鹤结婚。
这个解释是最合理的,但是……却还是和秦宣鹤的说法对不上,顾安风若是这样的想法,怎么又会和自私扯到一块去?明明是无私了。
想不出个结果来,江意清索性便不想了。这件事其实并不重要。
归根结底,还是今天的事发生的让他措手不及。一开始坐在沙发上听秦宣鹤朋友讲的时候,他能够从他们拼凑出的记忆片段中听出来,秦宣鹤在过去的时光对他有好感,但他以为仅此而已,所以短暂的怔愣之后,他选择装听不出来。
谁知,秦宣鹤会忽然情绪爆发。江意清那时才意识到,秦宣鹤对他的感情已经远远超过他能预想到的了。
他的手机这时忽然响起,接起来,是将车子送去修理的那家修理厂打来的电话。
“喂?什么事?”江意清问。
“请问是江先生吗?”那边极有礼貌地问道:“您的车中午的时候送到我们修理店来修理了,您要求我们除了修复损坏处之外,再对车做一个全面的保养。”
“对,没错。”江意清道。
那边的工作人员道:“是这样的,刚才在对您的车做全面检查的时候,我们检查出来您的汽车底盘上有一个装置,我们刚检测出来,这是一个追踪车辆定位的装置,还具有监听功能。”
“我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跟您说一下……”
江意清大惊:“什么?追踪定位的装置?”
修理人员道:“是的,江先生,您看您打算怎么处理?需要报警吗?”
“我现在过去看看。”江意清说。
对方应了声好。
江意清一瞬间便明白了,为什么绑架自己的神秘男人能够清楚地知道自己每天的行程,成功躲过可能会被方熠又或者是其他人撞到的时间,悄无声息地把他绑走。
原来竟然是在他车上安了个追踪监听设备。
他顿觉毛骨悚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似的。
会不会……就连此刻方熠的车上,都有监听的设备?
“下车。”他声音冷冽,立刻对方熠下命令道。
方熠已从江意清接到的这通电话中听出了不对劲,将车靠在路边,配合他在车上、车的底盘处搜罗许久,幸好并没查到任何可疑的设备。
而此时,某个暗不见光的房间里,只点亮了一盏夜灯,角落的男人欣赏着电视机里江意清的录像带,听着耳边监听设备里方才传出的声音,随即将耳机缓缓摘掉。
“江意清,你费尽心思想抓到我,但你以为我会没有任何防备的吗?”男人淡淡笑着,目光一刻也离不开电视机里的画面。
江意清刚得知了消息,青市的庆闻区即将迎来重建,而青市政府以及外地入驻的资本家准备对这块地进行大规模的开发,预计将会在今年开始进行。
刚收到消息没五分钟,办公室开着的电视也正好播报起本市财经新闻,新闻里也同样在报道这件事,庆闻区的重建俨然已经成为重点开发项目。
重建意味着庆闻区这块地皮将会大涨,年初便一直在传庆闻区会重建的消息,江意清最近也拿到了他人给的内部确定开发案,正是有关于庆闻区投资的。
江意清本来也想购入地皮,但一直没确定,又因为最近在查绑架他的人身份的事,这事便搁置了。
感到惋惜的江意清拨了个电话,咨询了之前给他透露消息的朋友,问庆闻区的地皮现在还可以购入吗?
那头的人有些错愕:“所有地皮都已经出售出去了。不是江总你买下来的吗?我以为是你买的。”
“这片土地已经荒废许久了,总是说要重建但一直都没人肯投资,我也是有顾虑,就没第一时间关注这事。”
“好吧,这块地早已经被别人买下了,几乎是刚发售就被买走了,我还以为是你购入的,毕竟我前段时间和你透露了庆闻区未来的规划趋向。”
“可惜了,那就这样吧,我也就不惦记这块地了。”江意清笑了下,将电话挂掉。
电话刚挂,铃声又再次响起来。
是江父打来的,江意清接起来。
江父先是询问了他今天的工作忙不忙,而后才道出打电话的真正意图:“意清,晚上爸有个朋友在家里办了酒会,很多青市名流都会来,爸想让你晚上一块来参加,晚上有安排了吗?”
江意清道:“晚上我有时间的,爸,几点?”
江父道:“七点,到时候叫方熠去接你,你一定记得要来。”
江意清道:“好的,知道了,爸。”
他现在已经学乖了,出门几乎必让方熠接送,极少自己单独开车去某个地方。
上次车子检修的时候查出有定位设备,去修理店拿回来,最终也没报警,他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因为被绑架时男人叫他做的事实在难以启齿。
如果警察问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去交代。
但如果扯谎,警察恐怕也会失去侦查方向的吧。
晚宴开始之前,江意清提前到了晚宴会场。
听一旁走过的人说,今天的晚宴是由城中何家举办的,举办会场便在何家豪宅之中。
何氏作为已在青市扎根百年已久的老牌著名企业,其当家人举办晚会,青市许多业界名流自然都会到场捧场。
江意清对这个何氏早有所耳闻,但进入会场的时候还是心里小小惊叹了一下。
何宅的气派程度比江家还要高上好几个度,虽然江家也是豪门,但是江意清还是能看出来两者的差距。
江父和江母过来迎接江意清,顺带将这次晚宴的举办者介绍给江意清。
“伯父您好。”江意清对何氏掌门人何万冲微微鞠躬。
江父这时候又跟他介绍起了站在何氏掌门人身边的另一个男人:“这位是何寒熙,是你何伯父的儿子。”
男人亲自走到江意清身边来,向江意清伸出手:“你好,何寒熙。”
“你好,江意清。”江意清递过手与之相握。
介绍完他们认识后,江昌林拿起酒杯:“我跟你妈妈找你何伯父谈谈事情,意清你啊,就让小何带你在晚会上转一转。”
何万冲笑着拍拍何寒熙的肩膀:“寒熙,你好好招待一下意清,别怠慢了客人。”
何寒熙笑着回道:“知道了,爸。”
何寒熙冲江意清一笑:“今天晚上是为了庆祝我们何氏上市五周年的专门举行的晚会,请了很多青市的企业家来,应该有很多意清你熟悉的人吧。”
江意清随意扫了扫会场的人,笑道:“其实没有,我的那群朋友一般都不混这种高档会所。”
他们一般都在酒吧里吃喝玩乐居多,像这种上流社会的晚会,能不来就不来,反而会总觉得有种被约束的感觉,不自在。说难听点,他们都是低级的人,也都在低级的场所呆惯了,因此会排斥高端酒会。
何寒熙笑笑:“意清你说笑了。”
何寒熙彬彬有礼,人也生得十分俊朗,在两人一同走过会场的时候,不断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跟江意清打招呼的人也不少,但是江意清只冷淡地“嗯”几声,酒杯都懒得抬,显然没有迎合社交的打算。
那些来找江意清搭话的自知没趣,便也放弃了。
何寒熙本想借此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交际能力,还有社会地位,但见江意清视线都没投过来看自己,不禁有了些失落。
没过几分钟,见江意清准备一个人走开,何寒熙眼神暗了一下,忙和身边围着的人笑着低头说了句:“抱歉……我还有事,先借过一下。”
然后迅速走到准备走开的江意清身边,轻拉住江意清的胳膊:“意清,我父亲可是嘱咐过我要带着你转一转的,我可不能把你弄丢了。”
见他笑容依旧灿然,对自己似乎甚是亲切,江意清却没领情,只是说:“没事,忙你的也可以。”
何寒熙笑着说:“我没什么可忙的,来吧,我继续带你逛一逛我们家一楼的宴会厅。”
何寒熙并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到江意清的冷淡,换做是别人他一定不会给对方好脸色,说不定还会让对方直接下不来台,但这毕竟是江意清啊。
何寒熙带着江意清逛完一圈之后,江父和江母那边也已经和何万冲谈完事情了,朝会场中心走来。
何寒熙和江意清自然地迎了上去。
江父冲何寒熙一笑:“寒熙,谢谢招待我们意清了。”
何寒熙说:“伯父,您别这么客气,我们两家以后可是要经常见面的呢。”
江意清抬头看了一眼两人,猜想着这话是什么意思,鸿来要和何氏有合作了吗?
江父笑笑,和何寒熙互相之间眼神短暂交汇了几秒。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