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小怪物追着我喊妈!—— by时景星
时景星  发于:2023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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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身上那些细碎的小伤口上面残留的毛的DNA跟死者买回来的蝴蝶的DNA一样。
这个结果在江立临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坐了会儿才接受,站起身来。
蝴蝶会吸血,他怎么能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呢。
那么这个蝴蝶在吸血的时候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它身体的残缺又是怎么来的。
江立临说好晚上回去,但当天还是没有回去,早上也没回来。
乔铭去上班了,对方没有喊醒秦湫桐,直接留了个字条自己走了。
秦湫桐睡醒起来就喊人,在隔壁房间里面找乔铭跟江立临,一个人影子都没看到。直到他看到放在一楼茶几上的字条。
瞬间心情紧张起来。
两个男人都走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他是要在这里等他们回来还是要先回自己家?
秦湫桐开始做起了思想斗争,他的目光警惕又害怕地扫视周围的环境,生怕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远处的餐桌上摆放着做好的早饭。
秦湫桐不安地坐过去,吃饭没法全神贯注,他吃完将碗给洗了。
他坐在沙发上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是想起来。
他把宋怀琅给忘记了。
宋怀琅今天照例还是要去他家里的。
于是秦湫桐又急急忙忙地要回去。
现在国外的路上,四只轮子的专门拉人的车子还是少见,但不是没有。
秦湫桐招招手拦下了一辆车。
他将自己居住的地址告诉给了司机听,司机让他上来。
路上的景物在不断往车后退,秦湫桐看着想到宋怀琅在自己家等他便安心了些。
只是他自己没有来过这儿,不知道从自己家到江立临的家要经过哪些路段,等他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秦湫桐出来的匆忙,他在江立临家里也没有适合的衣服,还是穿着前一天晚上的睡衣,只是外面披着一件江立临的外套,免得出门不像样子。
他脚上穿着的还是他自己穿过来的拖鞋。
他长得好,皮肤白,因为呼吸急促面上染上了浅淡的红晕,又衣衫不整地从别墅区出来。
司机不免多想了些。
他试探性地往偏远的地方开去,后座的小美人也什么都没发现,他便更加笃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司机的嘴角都要笑咧开,他开车了开一晚上,正是疲惫的时候,透过后视镜看秦湫桐,眼中都泛着浑浊。
真是好家伙,司机心想。
这是刚从一个主顾那里出来,就要去另一个主顾的家里吗?
出了门衣服都不知道穿好,浑身还带着一股子遮不住的香味。

秦湫桐看到车开到了偏僻的地方。
这一片到处都是高大的灌木,只有窄小的一条路可以进出,他哪怕再无知也感受到了不对劲。
“师傅,这是到哪儿了?”
秦湫桐的声音很软,分明是个男人,但这声音听在司机的耳中倒像是种奖励。
他几乎瞬间有了反应。
男人盯着后视镜去看坐在自己车子后座逃不掉的人,双眼中露出了淫|邪的目光来。
“你坐好,马上就带你回家。”
秦湫桐的心陡然跳得更快,他的直觉很准,尤其是来了国外之后。他感到不安立刻要求下车,“师傅,我要下车。”
“下车做什么,很快就到了。”
秦湫桐不想过多解释,他会的日常英语并不能够跟这个司机进行无障碍的交流,他立刻去开车子的门锁,使劲儿去掰。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他的动作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将他当成了一只想要逃离他牢笼的金丝雀。
他心中升腾翻滚着淫|邪的欲|望,他都想好了,等到了隐蔽的地方,就要对这个美人如何如何。
好让自己称心如意。
秦湫桐以前在家没有坐过这样的车,他们那儿顶多就是那种在路上少见的黄色拉车,没有车门,前面有拉车师傅抬车,上下车很简单。
他到了这儿也坐过汽车,可明明之前坐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都不懂为什么这会儿他去拉车门,但这个车门就是死活打不开。
司机早早就将车门都锁住,怕的就是美人会突然跳下车。
秦湫桐打不开车门,甚至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去砸车窗,但他穿着的是拖鞋,对车窗没有一点伤害力。
反而自己倒是急得出了一身汗。
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江立临家里等他回来,为什么要先走。
他哪怕用江立临家里的座机给自己家里的座机打电话也好啊。
只是现在他后悔也没有用了,他觉得自己要被这个人给杀掉了。
就在秦湫桐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车子突然停下来,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司机直直往后车座来。
他一把就打开了刚刚秦湫桐无论无何都拉不开的车门,伸出了蒲扇大的手就去抓秦湫桐细瘦的手腕。
秦湫桐害怕极了。
他尖叫着往后面退,只是司机的力气比他大多了,两个人的体型跟力气差距就在这里,他打不过,手腕都红了一片,疼得要命,根本无法挣扎开。
秦湫桐拿手里的拖鞋去打对方,被对方一把抢走丢到了车外。司机狞笑着就往秦湫桐的身上扑,秦湫桐瞬间被压在了他的身下。
秦湫桐怕得要命,嘴里都在发苦,呼吸急促,车子好像又成了一个牢笼,要将他困住。他隐约感觉到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身上乱摸。
在国内的时候,他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断袖听过,但从没有人将这事拿到他的跟前来。
可到了国外,他就不得
不见多了。
他很抗拒一个人走在路上,那些突然从路上窜出来不认识的男人给他送花,跟他说“i love you”“you are cute”这种事。
可把他给恶心坏了,他喜欢的可是女孩子。
现在他更是眼泪跟鼻涕一起下来,被吓到哇哇大哭。
他的心里在不停地后悔。
司机选择的目的地是一片人迹罕至的乡间,旁边就是芦苇池塘。
住在这儿的人少,芦苇池塘这里几乎没有人来。
也是一些人释放兽性的好去处。
司机在这里可不止弄过一个人,他早就对这里的地形熟记在心。
芦苇池塘起了风,风儿吹动着轻飘飘的芦苇花,其间有白色的小蝴蝶从中间飞过。
悄无声息。
“簌簌、簌簌”是什么芦苇丛中乱动的声音,只是被秦湫桐的尖叫声给盖过去,司机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一只大体型,能有成年人手掌那么大的蓝色蝴蝶在芦苇丛中翩然起舞,它的身体轻,动作快,借助着风儿的力气,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司机的后脖颈。
它停在了对方的衣服上,没有触碰到对方的皮肤。
它的触手在瞬间变长,身体的体型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一个巴掌那么大,变成了一个脸盆那么大,到最后几乎能遮盖住司机的整个上半身。
司机没有感受到身上蝴蝶的重量,蝴蝶太轻了,轻得像是一阵风,根本不会发现。
但秦湫桐看到了。
他双目睁大望着司机的后背,惊惧到都不敢反抗。
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举动,引起了这只蝴蝶的注意。他在这只蝴蝶的身上感受到了异样。
这只蝴蝶格外眼熟,跟前几日自己见过的那一只非常相似。
尤其是蝴蝶翅膀上的蓝色斑纹,简直是一摸一样,那为什么这只蝴蝶会变得这么大!
秦湫桐被吓得紧闭双眼。
司机还以为身下的小美人是终于不装了,乖乖束手就擒。
他解开自己的皮带草草就要办事,脸上的表情激动到狰狞,“刚刚就这么乖不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你看看你,手腕都弄红了,我真的心疼……唔、唔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被两根粗壮的触须通过开合的口腔进入了喉咙管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有四根触须快准狠地刺入了他的双眼、双耳。
“唔唔!”
男人的喉咙瞬间发出一声惊恐的呜呼,整个人朝着秦湫桐到了过去。
鲜血从他的眼眶跟双耳里缓缓流出来,如果秦湫桐能睁开眼,就会瞧见对方的脖颈跟胸膛在猛然剧烈的起伏。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其中疯狂地汲取他的生命力。
秦湫桐感到身上的重量,尖叫一声,浑身突然来了力气,闭着眼睛立刻一把将人给推开,一推开就立刻睁眼跑走。
一刻都不停留。
他头也不敢回,鞋子也都不敢转回去拿。
就这样赤着双脚跌跌撞撞地按照来时的路跑回去。
他、他看到了!
那只蝴蝶会杀人!
江立临回家后才知道秦湫桐失踪了。
宋怀琅不知道他单位的座机号码,就一直在秦湫桐家里用座机给他的座机打电话,直到傍晚他下班回家这才接通。
“湫桐还在你那儿吗?”
宋怀琅焦急地问道。
江立临瞬间眉头皱起,“你没有看到他?”
“没有。”
“他不在我这儿。应该是回去了。”
宋怀琅的声音从话筒对面传来,有些失真,“我今天在家里等了他一天,他都没有回来。”
江立临道:“我立刻出去找他。”
江立临跟宋怀琅出门,两个人从两头往对方所在地走。
想要在路上寻找秦湫桐。
不过他们不知道秦湫桐会去哪儿。
秦湫桐没有经常来江立临的家,应当是不知道中间路线的。
那就是会打车回去?这么晚打车还没有到家,估计……
那点估计,江立临不敢去想。
江立临开着车,半个小时后就看到了徒步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的宋怀琅,宋怀琅一边走一边喊秦湫桐的名字,在路上也会询问看到的人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相美艳皮肤白皙的东方男人,但被他拉住询问的人都说没有看到。
他脸上的焦急根本藏不住。
江立临望见他后叫他上车。
“你说湫桐到底是去哪儿了?”宋怀琅拧着眉头,他已经跟自己的老师请过假,今天不回去了。
他见江立临没有吱声,只是掉转车头往其他方向开去,他忍不住急切问道:“你去哪儿?”
“去警局。”
“去警局做什么?报告失踪?不是要等到四十八个小时还是找不到人才能报警吗?”
宋怀琅一想到警局的办事效率,心里就很是急切,不过他还记得身边的人就是在警局上班,他不能当着江立临的面说他们单位的坏话。
宋怀琅觉得这个律法不应该这样定。
为什么要等到四十八小时后,如果秦湫桐在这两天之内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四十八小时后也不知道见到的还是不是活人。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
这样的例子很多,宋怀琅不敢再去想。
只能在攥紧了拳头,在心中默默祈祷。
秦湫桐迷路了。
他踉踉跄跄出了芦苇池塘就找不到来时的路。
芦苇池塘的路上都铺着各种石头,有尖锐的,也有圆钝的。
但秦湫桐急切求生,哪里会看路去避开,他没有留神,脚底上被许多的石子划开,流出了血来。
甚至还有些石子嵌入了他的脚底板,痛得他眉头都拧起来,可他依旧还是吸着气,不敢放松,不停往外面跑。
他不敢停下来,他不想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秦湫桐体力不支这才停了下来喘着气。
他已经跑出了芦苇池塘,来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只是国外人员聚集的地方少,两户邻居家之间都隔着一定的距离。
他要找到愿意送自己回去的人。
秦湫桐走路一瘸一拐,双脚的拖鞋都掉了,流血的脚面跟地面接触,让他痛到脸色发白。
“秦湫桐?”
有人在喊秦湫桐的名字。
秦湫桐的心一沉,接着猛然剧烈跳动起来。
这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声音。
秦湫桐立刻忍着疼一瘸一拐拼命往前走。
心中不断祈祷,对方一定不要看到自己。
只是他的祈祷落了空,他身后的男人还是追了上来。
对方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果然是你。”
声音里带着吃惊和一点惊喜。
秦湫桐没有回头,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就瞧见了那一张自己过目不忘的脸。
是他家的邻居。
秦湫桐立马就想到刚刚杀人的蝴蝶,那是对方从家乡带过来的灵蝶。
秦湫桐的身体在不断颤抖。
对方没料到怀里的人突然剧烈挣扎,若不是他的力气大,只怕是要让秦湫桐给跑走了。
只是秦湫桐不怎么经常运动,身子骨弱,体力也小,刚刚的奔跑几乎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邻居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就将人给牢牢制服在自己怀中。
怀里人的身上是香的。
不是沐浴的肥皂的冷薄荷香味,而是一种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淡香,闻嗅起来,颇像是祠堂里在祭祀时点燃的禅香气味。
他的眸光不由一暗,不知道这禅香秦湫桐是在哪里染上的。

秦湫桐被男人开车带回了家。
在车停下来时,秦湫桐打开车门如发疯一般往自己家里跑去。他脚底的血迹还没有干,跑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仿若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痛,看得背后的男人眉心直跳。
男人不可能让秦湫桐跑回他自己家,他直接两步追了上去,抓住了秦湫桐的手腕,攥住了,将人往自己家里带。
在他碰上来的时候,秦湫桐立刻放声大喊大叫,偏不让男人靠近。这附近人多,何况自己家就在面前,说不定宋怀琅还在家等着自己。
“怀琅!怀琅!怀琅救救我!怀琅!有没有人啊!有人要杀人了、杀人了!”
秦湫桐为了活命什么样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他想自己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一定可以吸引他人的注意。
只是想法很好,可是男人怎么会让他如愿。
秦湫桐身体素质不行,也不是真的感受不到脚底上的疼痛,只是都在强行撑着罢了。
他心中不免愤恨,他两次受伤,两次都在脚底板的位置。
这都是遭了什么罪啊。
男人快走上来轻松追上他。
一手攥住他,一手捂上他的嘴,不叫他发出声音来。
秦湫桐在他的怀里“呜呜呜”地挣扎,用自己的胳膊肘去用力撞击男人的下腹但都被强行压制。
自己的家门也不过就几米的距离,可恨他就在自己家门口被男人带回了家。
把人关在自己家后,男人对他的态度很是殷勤,除了不肯让他出去,别的都很好说话,给好吃的好喝的,怕他担惊受怕又怕他挨饿,甚至还找了医药箱给他清理脚底板上的伤口,用绷带裹好。
“我说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东西!”秦湫桐一被照顾好,立刻往后缩。只肯待在沙发一角,抱着膝盖坐着。
对方的家里满是各种各样的蝴蝶,有小的有大的,五彩斑斓,颜色各异,一只只在相框里都栩栩如生。
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冲破相框上的玻璃飞出来,然后变大,伸出触角吸食他的血液。
这种感觉令秦湫桐毛骨悚然,他总觉得这些蝴蝶在看他,令他不寒而栗。
他环紧了自己的身子,试图用这样的姿势来给自己安全感。
“你快点放我回去,我有一个朋友他是这里的警察,如果他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出来找我,国外的警察都有枪的!小心他用枪打爆你的头!”
秦湫桐威胁道。
他说的分明是威胁人的话,可他说着说着偏偏自己倒是落下了泪。情绪激动,眼睛泛红,鼻尖也隐隐染上了粉色。
活像是男人在威胁他,要他做出某种牺牲。
“你不要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男人给秦湫桐递过来一碟点心,端过来一杯花茶,“你今天受惊了,喝点茶暖一暖吧。”
“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你知道你这些蝴蝶会杀人吗?我今天——”
秦湫桐的声音突然顿住,他猛然想起若是自己说出了事情的真相,那对方会不会要杀自己灭口,来保全这些他养的蝴蝶。
秦湫桐是俗人,他怕死,他还胆小。于是他将没有说完整的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埋进肚子里。
“你今天怎么了?”男人似乎很关切。
秦湫桐别开眼睛,“没什么。”
他的那点小心思几乎全都写在了脸上,他不说男人都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
他只当成了没看见:“听不懂我的话,那就听不懂吧。”
“那你还不快把我放了!”
秦湫桐的声音哽咽,又发软。
不像是威胁倒像是在撒娇。
期望对方能心软。
这男人一进门就跟他说什么,他们两个人是一种人,什么是一种人!秦湫桐听不明白。
但他能明白一点,那就是这人是个杀人犯!
他养的这些蝴蝶就是他的杀人工具。
秦湫桐浑身瑟瑟发抖,害怕想要逃离又不敢,生怕这个看起来精神很不正常的男人突然发疯,放一只蝴蝶出来把他弄死。
“如果你现在把我放了,那么等我的朋友过来,我就会跟他说让他放过你一马。”
秦湫桐依旧在虚张声势。
但他的这点威胁对于男人来说不痛不痒。
男人的面容平静:“你说要抓我,我犯罪了?你有证据吗?”
“我……”
秦湫桐的话头顿住了。他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男人是在诈他。
若是他说了怕不是江立临他们过来之前自己就死了。
男人又将点心和茶往他的面前推了推,“快吃吧。”
他说道,“吃完了,休息好了,你帮我做件事情。”
“什么事情?”秦湫桐非常警惕,面对跟前的甜点,他一口都不敢吃。
男人瞧见他像一只竖起了耳朵的兔子,随时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不由得一笑。
“你别怕我,我就是想请你当我的模特。”
“在国外的模特都好贵,我没有那么多钱聘请他们,你又长得如此漂亮,我当初一见到你,就被你深深吸引,我经常会想,如果让你画在纸面上该有多好,今天你会让我如愿吗。”
他说的是疑问句,但用的是陈述的语气。今天这个问题的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湫桐哪怕是拒绝了,也依旧只能待在这里。
他没有说不的权利。
秦湫桐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朋友都不在这里,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失踪的消息。他今天所遭受的遭遇,如此屈辱,都没有人可以来保护他。
秦湫桐闭上了眼睛,如壮士扼腕一般道:“好,我、我同意。”
他紧张极了,睫毛紧张颤抖如一只振动翅膀的蝴蝶。
慌乱的心跳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男人毫不意外能得到这个答案,他面上露出了笑容,嘴唇微扬,格外绅士。
“真的太感谢你了,等我画完之后,我一定送你回去。”
秦湫桐一句话都不说,蜷缩在沙发上。
画家的准备工作是如此繁琐,先是寻了纸张,搬了画架,又备好颜料。
用刷子蘸取颜料在调色板上搭配出他需要的颜色。
他拿出一只炭笔,在洁白的纸张上勾勒出秦湫桐面容的大致轮廓,一点一点细细描摹,笔尖与纸张接触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他在摩挲自己最亲密的爱人。
男人在画画的时候神情如此专注,他去盯着秦湫桐的脸看,秦湫桐避开他的视线不愿与他相对。
他被男人摆出一个姿势,双腿伸长、交叠在一起,身体展开侧卧在沙发上,手臂攀扶着沙发,后背对着男人。
从脖颈到腰线呈现出脆弱的弧度来。
秦湫桐保持着同一种姿势,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等醒来时,日光已经昏黄,夕阳攀上了山头,可见天上点点星光。
强迫他躺在这儿的男人已然不见踪迹,整个屋子里偌大安静仿佛就只有他一人,哦,不对,还有满墙寂静的蝴蝶。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外面露出来的光亮,屋内一片昏暗。
秦湫桐不敢去看那面墙的蝴蝶,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他看,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害怕。
尤其是在这种封闭的昏暗的空间里,使他的身体又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恍然好像回到了当初,在那个牢笼中,他孤立无援,无论如何嘶喊吼叫,都无人应答的困境中。
秦湫桐不敢在这儿多待上哪怕一秒,他立刻就要趁着男人不在,跑出去回到自己的家中,去寻求江立临他们的帮助。
他咬着牙从沙发上起来,他心想,若是等自己逃回去,他一定要将今日自己所有的遭遇全部告诉给江立临听,让对方帮他做主。
他这样想着,又忍不住落下泪来,他以往何时受过这样的苦楚,眼泪滴在沙发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秦湫桐头也不回地就往门口跑去,他赤着脚鞋子都没有穿,脚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没有之前那样疼痛,他一瘸一拐地小跑挪到门口,一阵阵抽气。
疼,真疼啊,疼死他了。
只是秦湫桐忘记了,若是主人不愿意他离开,也是可以将他反锁在屋内,不许他出去的。
秦湫桐死活拧不开门锁,额头上都出了细汗,他使劲的拍门,大声朝着自己家门方向呼唤。
“怀琅!怀琅!怀琅——”
“啪啪啪……”
秦湫桐发出了巨大的噪声,他背对着后面身后的墙,没有发现在他身后的墙上,那些蝴蝶的翅膀在相框里无风而动,似乎它们都是活物。
马上就要苏醒过来。
突然秦湫桐的动作一顿,他在外面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
紧接着发出的声音更大了。
“乔铭!立临!”
乔铭一下班就接到了江立临的电话,在电话里,江立临告诉他,秦湫桐不见了。
他今日与宋怀琅沿途寻找对方许久,都一直没有找到。
就连沿途经过的路人也都被他们拦住,细细询问。
尤其是那些摊贩。
他们询问摊贩们是否见过一个瘦弱漂亮的男子,这些人都非常茫然的摇摇脑袋,丝毫不知情,都说没有见过。
“那现在湫桐到底是去哪儿了呢?”乔铭坐在沙发里,江立临坐在他的对面,而宋怀琅明日还有早课,不得已只能先行离开。
乔铭有一个猜想。
“会不会是你这几年树敌太多,让对方抓到了把柄,用湫桐来威胁你。”
“当初湫桐来这儿的时候,是你安顿下来的。湫桐容貌较好,若是那些人以为他是你的情人,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乔铭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江立临陷入沉思。
他做侦探多年,结下梁子的人数不胜数,他在听到乔铭的这段话时,脑子里瞬间列出一系列的人名,都是与他“交往”颇深的人。
两个男人之间的情分,这在国内只能算是兄弟情且不能超过界限,否则会被视为异类,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但在如此开放的国外,这种情分可以衍生为许多的感情。
瞧见江立临如此照顾秦湫桐,这些开放的外国人难免会多想。
“我已经打电话让我的同事们都帮忙找找湫桐,但还没有到四十八小时,能做的还很有限,”江立临拿出了雪茄,剪好抽了一口,烟雾升腾而起,迷糊了他的眉眼。
男人声音暗哑:“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找到湫桐的。”

“你在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的男声让秦湫桐被吓了一跳。
他猛地定住了身形,趴在门上,一点都不敢回头。
身后的男人正是应该已经出门的邻居。
“没,没干什么。”秦湫桐听到身后逐步逼近的脚步声,立刻磕磕绊绊地回应。
如果他能转过身直视对方的眼神,或许效果会更好。
男人走过来,顺着秦湫桐的目光看过去,也瞧见了两家门口前停放的车辆。
他的嘴角勾起,“你是在喊你的朋友们来救你吗?”
秦湫桐不吭声,抿着唇,一言不发。
用自己的沉默应对对方的问题。
男人哪里不清楚秦湫桐对自己的抗拒。
他走上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就要盖在秦湫桐的身上。
他语气温柔:“晚上冷了,小心着凉。”
男人的衣服上带着浓郁的香薰气味,是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的气味。
像是炭笔的雪松味,又夹杂着一股热烈的玫瑰花香,夹着着一股很淡的腥味。
秦湫桐不爱花香,鼻子又灵敏,他闻嗅到那点味道,忍不住眉头蹙起。
他的身体下意识地躲避开男人的动作,叫对方扑了个空。
“你不要靠近我!”秦湫桐知道乔铭跟江立临在自己家里后,他仿佛是瞬间就有了无穷的底气,猛然往后一退,跟对方拉开了距离。
年轻的画家看起来被他无情的举动所伤心。
他的手僵住,脸上也露出脆弱的表情来,过了两三秒,这才将外套重新穿回了自己身上。
“不要怕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他出声安抚面前受惊的人。
秦湫桐才不听他的话,“那你把我放回去!”
“放回去是不行的。”俊美的画家嘴角咧开一抹笑,“你都瞧见了我蝴蝶的异样,你要我怎么能放你回去。”
秦湫桐的心猛然“哐哐哐”地跳动起来,他从男人的语气里听到了杀意,但不多。
他猜测可能是因为对方将他当成了“同类”。
虽然他不知道男人口中的同类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你要做什么?”
“放心,不会害你的。”
四十八小时一到,警局的报纸最底下的那一片小区域就多了一条新的讯息。
宋怀琅拿着报纸急匆匆找到了江立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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