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歌舒明笑容温柔，“我还有事，该走啦。”
“我带您出去！”学生兵主动地在前面带路。
歌舒明笑着摇摇头，跟在他身后，往基地外走去。
其实是不需要带路的。她对这里远比其他人想象的还要熟悉。
事实上，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在陆渊刚刚当上第一军团的元帅时，由于当时实在缺人，歌舒明曾经短暂地代理过一段时间的机甲机动队的队长。
不过，歌舒明也很清楚，就算她对这里再熟悉，这些人也不可能放任她自己在这里行走。自从虫族被灭——或者说，自从陆渊去世，帝国军政双方的对立之势便愈发显现了出来。
而歌舒明站在政方的最高层。
就算是她是政方中与军方关系最好的一个，也不能让军方不对她保持警惕。
歌舒明对这种警惕倒也很理解。跟着学生兵一路往外走，她甚至还有心情四下看看，整理着这次过来，这里又有了哪些变化。
这颗星球名叫陆星，属于第一军团，也是第一军团指挥部所在的地方。第一军团的后备部队，全部驻扎在这里。
机甲机动队也在这儿。
机甲机动队是军中机动性最强的部队，也是接受元帅直接命令的部队。无战事、无任务时，它就在陆星上进行统一训练，并等待元帅的指令。
它位于陆星最大的港口——陆一港口附近。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母星时代，港口曾经被称为“发射基地”。人们在发射基地，使用火箭，将航天器送入宇宙。
现在技术发展，星舰摆脱恒星引力、进入宇宙，已经如船队出港那样容易。于是，发射星舰的地方，也逐渐被简单地称为“港口”。
位于港口附近，能保证机甲机动队在必要的时候迅速离开陆星。只要元帅有命令，半小时内，它就可以集结完毕，离开陆星，前往需要的地方。
所以，没走几步路，歌舒明就已经来到了陆一港口。
歌舒明的星舰也停在这里。
然而她却没有被允许立即乘上星舰离开。一群士兵正在把一些装满弹药的箱子抬进一艘星舰的货舱。旁边还有几十艘一样的星舰已经把货舱塞得满满当当，正在关闭舱门。
“有一批垃圾舰正在准备出港，请您稍等一会。”港口处的卫兵这样说道。
“垃圾舰？”歌舒明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那些
弹药，“这是垃圾？”
“放了半年以上的弹药，安全性很难保证。”卫兵回答。
歌舒明皱了皱眉。
没听说好端端的高杀伤武器放了半年就变成废物要扔掉的。
……也没听说过有军队会把弹药囤半年以上。
就算是战争结束了，这样的状态也未免有点离谱。
但此刻的她当然无权出言阻止。事实上，她很清楚，就算是陈绯云也没有这样的权力。弹药的去向一向由军团元帅把控。
终于坐进星舰，逐渐驶离陆星的途中，歌舒明回头看向这颗星球，轻轻叹息。
虽然这颗星球还挂着陆渊的姓氏，可第一军团，恐怕是早就不姓陆了。
荒星外的事情，陆渊是不知道的。
短暂的波折过后，他的日常又恢复了平静。每天躺着摸鱼，偶尔坐起来打游戏，更偶尔地看看狗蛋新拍出来的短剧。
直到一个月后。
垃圾舰降临的日子，是荒星上的人最快乐的时候。
这意味着有新的食物、衣物、各种生活用品、甚至是少量的娱乐产品将会出现。
而他们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得到这些东西，只需要前往垃圾舰倾倒垃圾的地方拾取就行。
所以，当一艘垃圾舰的身影出现在天空中时，几乎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在尽快地前往固定的垃圾倾倒点，以便迅速拾取掉落的物资。
……除了陆渊。
他懒得动，能活着就行，对生活水平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加上带着一整艘指挥舰落在这里，里面的东西足够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生活得很惬意，他之前也确实没有过靠捡垃圾生存的需求。
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垃圾倾倒点里，专注地仰着头看着天空中的垃圾舰一点点降落的人群中，祝绒突然偏过头，看向身后，然后拉了一下嫪童的衣襟。
“嗯？”嫪童疑惑地看向她。
狗蛋和司命倒是反应得快些，顺着祝绒的视线往后看去，才发现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来人衣着要比一般的荒星人整齐一些，只是有些破旧。但一头难得被梳理过的银色长发如丝绸一般垂下，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辉光。
然而这样一个无比出挑的人站在这里，周围的人竟全都没有察觉。他就站在狗蛋身后，狗蛋也不知道他是何时过来的。
此时被祝绒提醒，他才震惊地张大了嘴：“卧槽卧槽卧槽！”
陆渊伸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狗蛋声音才猝然减弱，小声哔哔：“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能把你这尊大神请出门。”
“生活已经艰难到这种程度了吗？”司命眼中闪过一抹暗色，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却还挂着笑容调侃，也跟着调侃，“连你都得出来捡垃圾了？”
“倒也不是。”陆渊摇了摇头。他也像众人一样抬起头看向那艘垃圾舰，深灰的眼眸微微眯起，叹了口气，“主要是突然想起来缺个教具，所以得来捡一个。”
“啊？”狗蛋一愣，“教具？”
“嗯，最近在教他们造星舰。准备捡个星舰拿来当教具。”
“啥玩意？”狗蛋大受震撼。
陆渊摇头，浅浅地笑了一下，“不过这垃圾有点贵重，我手上又工具不足，捡垃圾的动静可能有点大，你们别介意。”
说着，他一伸手，小巧的枪已经握在掌中，枪身一挑，一颗子弹朝着垃圾舰飞去，拖着一根细小的丝线，挂到垃圾舰的舰身上。
然后狗蛋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陆渊的身影便已经从他们身后消失。司命的眼神要更好些，似乎捕捉到陆渊在空中荡了一下，下一秒，陆渊便已经落在了星舰上。
没见他有做什么动作，行驶中的星舰的客舱门便突然打开。
垃圾舰的控制人员似乎终于意识到有变故发生，星舰的防御机制缓缓启动，然而此时，陆渊已经身处在星舰内部了。
又是短短几秒。
刚刚伸出一半的防御装置又突然缩了回去，星舰开始下落，货舱的大门缓缓打开，陆渊的声音从星舰里传出。
“先别急，现在整个星舰都是我们的了。狗蛋给大家排个队，有序领取物资。记得离最右侧那一排箱子远点，里面是炸药，有点儿危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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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可震惊的。
陆渊的存在、他的性情和能力，对于这附近的居民来说，算是个公开的秘密。
陆渊来到这里快一年，小店也开了有十个月，他出现的时间与这一片发生变化的时间完全重合，大家心里都有猜测。狗蛋每天出入小店，同样表明了陆渊的特殊。
陆渊本人其实也没有过刻意遮掩什么。他本来也没有多认真地隐藏身份——毕竟这里的很多人对元帅这个职位甚至没什么概念，他根本不必多此一举地去隐瞒。
刚来的时候，陆渊甚至把小半个星舰送给了铁匠老四。如今这片区的许多人，都已经用上了曾经属于他星舰的材料制作的用具。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这里的居民们与陆渊接触不多，但他们对陆渊也算是有所了解。此时的震惊，更多的是惊讶于陆渊突然出现、并搞出这么大动静击落垃圾舰。
于是，当星舰在陆渊的控制下稳稳地落在地面上时，狗蛋已经很顺利地安排大家排好了队，准备开始搬运垃圾了。
其间并没有什么阻力，大家都很兴奋，也很配合。
或许过上两天，有人回过味来的时候，会担心陆渊这么做导致以后再也没有垃圾舰过来这里。但此时还没有人想到这些。
每个人脑子里都是相同的想法——
发财了！
那可是一整个星舰！
这跟陆渊的指挥舰可不一样。陆渊的指挥舰虽然更大、更豪华、功能也更齐全，但从遥远的宇宙飘流至此，一路上部件都丢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是个破破烂烂的壳子。
但面前这个，却非常完整，甚至还能继续使用。油箱里还有能源、储备室里还有供星舰上的人使用的物资。甚至，就算是星舰控制室里的椅子，它也比木桩子坐起来舒服！
众人期盼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
陆渊倒是没有在意这些。
坐在星舰控制室里，看着货舱监控里荒星的居民们蚂蚁一样穿梭来去搬运物资，陆渊眯着眼睛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突然敲了敲旁边身边最近的那个人的脑壳：“说说看，那堆炸药是怎么回事？”
他的旁边是被捆得整整齐齐的五个人，是这艘星舰上的工作人员。
陆渊不准备为难这些人，不过当然也不能放任他们自由来去，至少现在不能。所以就暂且把他们放在了自己身边，准备到时候跟他们“商量商量”，把他们留下来常驻荒星。
顺便还可以教教司命等人怎么开星舰，也算是废物利用。
现在还没来得及跟他们商量好后续的安排，所以陆渊只好把他们捆好放在旁边。被他敲的那个，正是这艘星舰的舰长。
相比于外面的人，舰长才是真正被惊傻了的那个。
——谁能想到，在荒星的这样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地方，居然有这么一位可以徒手拆星舰的大佬存在？
舰长眼泪汪汪地看着陆渊，张口结舌，一时间甚至说不出话来。
司命不知何时也钻到了这边，笑眯眯地也敲了敲舰长的脑壳：“这还用问？”
“用。”出乎他意料的，陆渊居然这样回答。
司命皱眉：“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他的任务就是看这片的情况，如果大家依然混乱无序，就扔下正常的货，如果真的出现了管理者，建立了秩序，那就扔下炸药，把这地方直接平了。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倒确实值得一问，但是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他只是个下面干活的，这种事，他不可能知道。”
“这我知道。”陆渊声音平静，“我想问的不是这个。荒星背后的隐秘，是你想知道的事，我并不感兴趣。”
司命所说的事情，他心里都已经有数——毕竟司命之前已经跟他讲过一些相关的事情。
如果不是早有防备，他也不能在垃圾舰刚一露面的时候就确定里面有炸药，然后出来处理。
但他对司命想要探究的、荒星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没有什么兴趣。
之前他出手帮助司命，便不过是一时兴起。这次拦截垃圾舰更与司命无关。他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生活得好好的地方突然被炸成废墟而已。
虽然他确实决定了把垃圾舰丢给司命，以便他学习星舰的制造技术，但这也不过是顺手为之，其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懒得处理这么大一个垃圾。
……很麻烦。
所以他现在询问舰长，想要问的问题，完全不是司命所关心的那些。
而是另一件事：
货舱里的那些炸药，上面的标记实在是过于眼熟了。
“我是想问。”陆渊重新看向舰长，略微用精神力影响了他的情绪，让他稍稍放松了些，以帮助他回答问题。
“为什么你能拿到第一军团出产的炸药？”他问道，“我不知道第一军团的炸药还有流落到外面的时候。”
“我们去陆星拿到的，他们说陆星有一批弹药过期了，让我们去运到垃圾星来。”
“你们进入陆星港口的文件是谁批的？”
“文深元帅——”
舰长的声音戛然而止。
似乎是被自己言语中的某个词提醒，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从半催眠的状态下惊醒，瞪圆的眼睛紧盯住陆渊，神色里一片震惊骇然，一副活见了鬼的模样，再说话时甚至结巴了起来：“元、元帅、陆……”
旁边的几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陆渊已经迅速伸出手，指尖一一点过五个人的眉心，五个人当即昏迷，身体纷纷倒在地上。
司命若有所思地看向陆渊：“嗯……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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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介意承认。
如果司命出不去荒星，知道了他曾经是元帅也没什么用。如果司命能出去，那他很快就能自己查到。隐瞒没什么意义。
所以他一边随口回答着，脑中却还在分心想着另一件事——
文深……
哪位啊？
司命见他心不在焉，立即意识到这是个机会，狐狸眼眯得细长，以一种同样漫不经心的口气问道：“以前？那你怎么会来到这儿？”
“不想干跑路了。”陆渊回答，“这是个摆烂的好地方。”
“倒也不用跑到这么荒一个地方吧？”
陆渊看了他一眼，“随机挑了个星球，运气不好，但也懒得挪地儿。有问题？”
“没有没有。”司命赶忙摇头，把话题绕开，“所以就是那位文深接了你的班？好像没有遵从你的规矩欸……你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人接班？”
“不是我选的。”陆渊已经想起了文深是谁，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应该是皇帝干的，这人我不熟。不过，至少名字挺好听。”
“……”司命没接茬。
陆渊摇摇头，“反正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了。这几个人就交给你处理了，星舰的情况你可以问他们。我先走了。”
“欸？”司命刚要说什么，陆渊已经推开控制室的门走出去了。
司命咧咧嘴，啧了一声，学着陆渊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对着监控画面发呆。
不多时，陆渊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
司命看到他慢吞吞地走进货舱。狗蛋看见他，跟他招手。陆渊也就随意地晃晃手作为回应。
货舱中的人几乎是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了路，陆渊便穿过人群，走到那一堆弹药箱附近。
不用打开箱子，单从顶部的标号，陆渊就能够看出这些弹药的品种。
不同等级、不同类型的弹药有不同的用处。军队中，每一种的弹药都有着独一无二的序号。
比如10001号，是强度最弱的礼炮弹。前些日子陆渊看的他自己去世一周年纪念里，军人们鸣放的礼炮，用的就是这种礼炮弹。真空弹壳，重复利用，几乎没有杀伤力，只能用来听个响。好处是确实环保无污染。
现在序号最大的，是90231号恒星弹，或者叫促核聚变弹。可以使恒星核聚变的速度突然加快，让恒星的核聚变反应失控，可以在几个月内内引爆恒星，制造一次类超新星爆发事件。
面前的这些弹药排在50129号。开头的数字5意味着它的强度不会特别高，但是有特殊作用。
这是一种有机物分解弹。
顾名思义，它有着强效、快速分解有机物的功能。而另一方面，对于无机物几乎无伤害。
这样的特性使得它在很多特殊情景下非常常用。
比如清理战场。
在过去的十年中，陆渊曾经无数次使用这种弹药。每当一场局部战争胜利，在把部分特殊的值得研究的虫族尸体整理好后，后勤舰队就会将剩余的尸体聚拢在一起，向里面发射这种有机物分解弹。
引爆后，这种弹药会在几天之内将整个区域内的所有有机物彻底分解为小分子的无机物。即使是无比坚硬的、用光能刀也难以切割开的硬甲虫族，也会在它的作用下彻底消失。
这样好用的弹药之所以大多数时候只用于清理战场，主要是因为，它是范围式的攻击，一旦引爆，就只能在一定范围、一定时效内起作用，而不能直接打击某一目标。
而宇宙中的近真空环境会导致它的浓度很快到达失效点，所以，大多数时候，只有在行星上、尤其是有大气层的行星上，它才能被用于直接攻击。
很不幸的，这里就是一个有大气层的行星。
陆渊不难想象幕后主使之人选用这种弹药的目的——
它只会摧毁这里的生物，而不会毁掉其他东西，比如这里的建筑物。
这样，过一段时间后，又会有人来这里定居。虽然炸弹已经使这里的土地变得更加贫瘠，但毕竟荒星人很少靠种植或者捕猎生活，只要还有垃圾舰往这里扔垃圾，新来的人就能继续活下去。
不过几年，这里就能恢复原样了。
这是否也是这个星球的土地贫瘠至此的原因呢？
陆渊摇了摇头，并没有继续想下去。伸手碰一下最上层的箱子，一块触控面板从箱子顶部升起来。
陆渊随手在上面点击，一行行代码从屏幕上闪过。
他“死了”一年，军方的密码库早有更新，这些弹药的启动与销毁代码也已经与他熟知的不同。但破解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实在不算难事，很轻松的，陆渊就已经找到了将弹药销毁的指令。
军方的弹药都有销毁、或者叫“安全化”的方法。理论上来说，对于因各种原因废弃的弹药，应该在做好安全化的处理之后，重新送回装备部维修或重制。
把过期的弹药不经处理，就作为垃圾扔到垃圾星这种事，陆渊还是头回听说。
摇了摇头，陆渊对着面前的箱子叹了口气。
挨个输入指令好麻烦。
“……”
陆渊沉默着，看了这些箱子一会儿，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花了比之前破解指令更长的时间来犹豫要不要找个人来帮忙。
但每一个指令都不一样，又很长且内容复杂，教会别人同样不容易。
万一弄错了或者没弄完就到了时限，把炸弹引爆就更麻烦了。
陆渊想了半天，还是满脸不情愿地精神力扩散出去，连接上了每一个箱子的指令器。
司命在监控室里看得好笑，却也对陆渊更加好奇了。
与荒星绝大多数人不同，曾经被一个真正的军人教导过的他，他对“元帅”这个职位到底代表了什么，是有概念的。
帝国横跨一整个银河系，其中宜居星不计其数，人口数更是要用上“京”这样大的计数单位。
帝国将巨大的领空分成九大区，每个大区中有一个军团坐镇。
也就是说，偌大一个帝国，只有九个军团，也只有九个元帅。
而陆渊很年轻。
司命没有问过陆渊的具体年龄，但从长相看，他还是个青年。
他怎么做到以这么年轻的年龄、这么浅的资历当上一个战区的元帅？又为什么这么快卸任，来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真的只是不想干了吗？不想干也没必要躲起来吧。
刚刚那位舰长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但陆渊这个人尤其心软又懒惰成性，不可能做出害人的事。那么，是什么让这个人如此惊恐慌乱？不会是真的怀疑自己“见了鬼”吧？
货舱里，两分钟后，箱子里的弹药同时发出嗡鸣，然后嗡鸣声骤然消失。
陆渊收回精神力，拍拍手，“好了，这堆东西已经安全了。你们可以随便安排。”
“好！！！”
狗蛋兴奋地跑过来，其他还有不少人也纷纷围拢在这周围。他们早就觉得这些箱子很高科技的样子，已经好奇很久了 。
监控室里，司命终于收回了视线，扭头看向旁边的五个俘虏。
伸手，轻轻敲醒舰长沉睡的心灵，司命露出和善的微笑：“想活吗？”
舰长恍惚了一会儿，才惊恐抬头。
司命道：“讲讲陆渊的事，我满意了，就饶你一命。”
另一边，陆渊绕过嘈杂的人群，走出星舰。
他窝在小店太久，此时难得接近这样的热闹，居然感觉有些新奇。
一时间忍不住回头，去打量身边的人群。
司命还在控制室中，祝绒和嫪童被他留在外面。小姑娘最近愈发活泼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但好像有点不合群，没有跟其他的孩子凑在一起，而是安安静静地呆在嫪童附近。
狗蛋倒是站在人群中心，吵吵嚷嚷地指挥着大家。经常跟在他身后的那些“摄影师”也跟在他身边。这些人一向是他的得力助手，现在都放下了摄像机，帮着维持秩序。
耳边突然响起了乐器的声音。
陆渊扭头看去。
只见有一伙少男少女站在那边，围着一堆乐器。一个少年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架风琴，手指拂过风琴黑白相间的琴键，满脸的兴奋。
这就是之前狗蛋说的对乐器有兴趣的一群少年吗？
好像这段时间也没来过店里。
也不知道狗蛋的剧拍得怎么样了。
陆渊偏偏头，突然笑了。
今天他过来这边事出突然，没提前跟狗蛋说，狗蛋自己也只想着组织人搬东西，完全忘了要拍他的剧。
等他反应过来，恐怕又要痛心疾首、唉声叹气、捶胸顿足好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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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也朝他笑了一下。
狗蛋一愣，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突然把手上的活儿交给别人，自己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你怎么突然笑得跟司命似的？你咋了？不对，我咋了？我得罪你了？”
“……”陆渊哭笑不得。
他早就知道在他不在的时候狗蛋和司命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会有点神奇，但司命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让狗蛋应激到看到他笑都这么惊恐啊。
“没。”陆渊摇摇头，示意他去看那边的小乐队，转移话题，“那就是你说的对乐器感兴趣的几个小孩吧？”
“是啊。”狗蛋点头。
“我记得你说过他们可能会找我买乐谱和唱片，怎么一直没见你带他们来？”陆渊问道。
狗蛋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好勤快！居然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陆渊无语地看他。
狗蛋嘿嘿地笑，“我还以为你搞个垃圾舰会把这一个月的活动量用完，剩下的时间会一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呢。”
“……倒也不至于。”
“也是，看你很轻松的样子，好像还没有司命来的那天认真。”狗蛋晃晃脑袋，这才终于把话题拉了回来，朝那几个少年的方向努努嘴，解释，“他们说要自己谱曲子呢。大概是因为我给他们讲了疯狂乐队那个电视剧里主角们做原创歌曲的故事吧。”
“这样啊。”陆渊点点头，“所以现在他们作曲做得怎么样？”
“挺好的啊！”狗蛋朝那边招手，“二丫，过来过来！”
“欸？”那边，一个小姑娘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领着其他人走过来，“来了蛋叔，有什么事啊！”
“……蛋叔？”陆渊大受震撼。
狗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陆渊默然。
“乐队”看样子总共有五个成员，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三个女孩，两个男孩。
领头的显然就是被狗蛋叫做二丫是女孩儿。她在这几个孩子中个头最高，留着刚到耳边的短发，显得很爽利。
走到附近，见陆渊站在狗蛋边上，女孩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哟，老板上午好啊！”
陆渊难得有兴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好。”
“她叫二丫，那边是燕燕和莺莺，那两个小子是铁锤儿和铁柱儿。”狗蛋介绍。
两个男孩看上去并不比祝绒大很多，瘦瘦小小地站在这里，完全没有“铁锤”和“铁柱”的结实感。但好在狗蛋喊他们的名字的时候加了儿化音，显得轻佻而不厚重，倒也没那么违和。
陆渊早已经习惯了荒星人草率的起名风格，对此倒不太吃惊。他只是很好奇，等这几个孩子长大了，下一辈的小孩会怎么称呼他们。
锤叔和柱叔吗？
……好像比蛋叔还能强一点。
燕燕和莺莺看上去是一对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样，不过陆渊还是能够轻易分辨她们俩。姐姐的身高要略高一点点，身材也更瘦一点。妹妹的脸更圆，性格更活泼甜美，笑起来时嘴边有两个深深地梨涡。
双胞胎姐妹发色偏浅，有点像老式的太妃糖的颜色。虽然荒星上营养不太好，但她俩的发量实在不小，略长的头发被编成麻花辫垂在肩头。
跟外面常见到的双胞胎不同，两个人的衣着并不完全一样——在荒星上想要找到一模一样的两套衣服实在困难。
不过她们的衣服都被洗得很干净。虽然都很破旧、也经历了不止一次的缝补，但看上去还是相对平整整洁的。
相比之下，两个男孩儿的衣服就要凌乱不少了。但这也正常。男孩更加好动些，让他们静下心来给自己认真清洗、缝补衣服，那可是一件难事。
狗蛋薅过一个男孩，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笑嘻嘻道：“陆老板想听听你们的歌，怎么样，来一首？”
二丫眨眨眼：“有好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