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没指望将之修好,便干脆将里面好用的东西拆出来,给自己盖了舒适的房子,也制造了这间小店里所有的商品。
其余剩下的,他便扔给了老四——老四因此对他感激涕零。
而除了日用品外,帝国的垃圾舰带来的,就是少量的货币了。
荒星的绝大多数居民并不知道,在荒星外,几乎没有人会使用联盟币。他们只知道这种东西确实很适合作为货币。
荒星虽然缺乏秩序,但是交易仍然存在。没有人能够独立地活着,尤其是那些实力不够强、没有能力靠抢劫维持生计的人,还是要通过与别人交换物资维生的。货币的存在因而变得重要且必要了。
联盟币的存在和价值因而得到了荒星人的广泛认同。虽然荒星各地之间的人口流动并不频繁,但各个地方还是不约而同地把联盟币看成了交易的媒介。
而陆渊相信,司命之前所在的地方,在使用联盟币这方面也不会例外。
另外,虽然陆渊确定他还是没完全说实话。比如神殿这种中二过头的名字明显像是胡诌,他的组织是否是杀手组织也尚且存疑——
笑话,荒星这个地方哪里需要什么杀手组织?随便掏点钱、甚至只需要舀一瓢谷子,就足够无数人为之前赴后继、放弃本就不怎么存在的道德观念出手杀人了。
但陆渊也知道,司命肯定不缺钱。说他是一个组织——不是曾经的狗蛋那种当地一霸、而是真正有组织性和上下级关系的组织——的头目,也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
所以说,司命手里八成攥着大量的联盟币。
司命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了一个袋子,撂在了桌子上,袋子里的东西相互碰撞,发出一阵轻微的脆响。
陆渊看了一眼,心里就已经有数。为了保证便携性,联盟币所使用的合金比一般的金属密度更低,因而质地轻薄。
司命伸手,将袋子轻轻打开。里面成百上千的硬币显露出来,狗蛋在一边看直了眼,倒抽口气。
“借宿费。”司命将钱袋往陆渊那边推,笑道,“放心,我知道通货膨胀会很麻烦。所以会老老实实在这里赚钱,不会直接拿外面的钱来大肆采购的。”
陆渊轻轻挑眉。
还算不上有诚意,不过至少可以说是表现出强烈善意了。
连狗蛋都狐疑了起来:“你图什么?”
这人有能力,有钱,有势力。为什么非要在这个地方留下来,为此甚至愿意当他的男主角?
凭这儿和谐?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建设一个安全和谐的区域的。
“唔……因为好玩?”司命摸了摸下巴,笑道,“不过,这并不是必须回答的问题吧?
“总之,我对这个地方、对你们毫无恶意,愿意遵守、甚至帮忙维护这里的规矩。而我对你们也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他看了陆渊一眼,眨眨眼,“相反,我留在这,就是把命交在了你手上。所以啊,我可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留在这儿欸。不然我早就跑路了。”
“所以说你只是想在这里打游戏吧!”
——几天后,在又一次被迫跟司命一起走进陆渊的小店,看到司命熟门熟路地从架子上拿起两台游戏机,扔给陆渊一台,自己抱着一台窝到角落的时候,狗蛋终于爆发了。
“哎呀哎呀,喊这么大声干什么,你看你的剧,我们打我们的游戏,又没招你。”司命理直气壮地打开游戏机。
狗蛋:“……”
“就算我只是想在这儿打游戏,又有什么不好呢?满荒星恐怕只有这儿能找得到游戏机。我缺游戏,陆渊……”
司命看着游戏机屏幕上陆渊发过来的联机邀请,笑着抬头,朝陆渊挤眉弄眼,“陆渊缺人陪他打游戏,这不是刚刚好合适,皆大欢喜的好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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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狗蛋没想到的,陆渊居然抬起头来附和了一句。虽然只有一个单音,但是——
“你是‘嗯’了吧?绝对是吧!”狗蛋叫起来,“你居然赞同了这家伙的话!所以为什么之前我说跟你一起打游戏你都拒绝啊!”
“因为你太菜了呗。”司命笑眯眯的。
“……喂!”
“乖。”陆渊安抚,“你也不喜欢打游戏嘛,看剧多好啊,你看剧的时候我还是会跟你一起……嗯,偶尔会跟你一起看的。”
“你犹豫了啊!”
“主要是你的品味实在……”司命话说了一半,见狗蛋表情不善地看过来,又咽了回去,“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只要你给钱,让我演什么都行。”
说着,他做作地咳了两声,两腿一叠翘起了二郎腿,背往后靠,脖子上扬,眼睛微微眯起,做出冷傲睥睨的姿态,“天凉了……让王氏破产吧。”
陆渊忍俊不禁。
狗蛋却是眼睛一亮:“哎!这个感觉很对啊!你进步了,司命!明天我们把这段重拍一遍,效果一定更好!”
司命动作一僵。
陆渊笑,“行了,去做饭吧,做完好看你的剧。”
“行吧行吧。”狗蛋耸耸肩,往厨房走过去了。
陆渊这才按下了游戏机上的开始按键,进入了游戏。
就像喜欢看小说一样,他也是喜欢玩游戏的。
——否则,“游戏”这类商品就不会出现在这个小店的货架上了。
要知道,制作游戏可很麻烦的。而陆渊如此懒惰,如果不喜欢,他才不会动手去做。
“咦?”看着登入的画面,司命惊讶,“居然不是一个?”
“什么不是一个?”陆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你说跟祝绒那个不是一个?”
“是啊。”司命点点头。
陆渊之所以会联想到祝绒,是因为,自从确定了要在这里住下,司命就住进了祝绒家里。
当然了,这个家也已经不再是她们之前的“家”了。司命跟嫪童打的那一架,把整个房子变成了废墟。现在的房子,是在原址上重新建起来的。
幸运的是,荒星上绝大多数物资都很匮乏,但适合建造房屋的木材却不少。
荒星还是有很多树木的。由于土地的贫瘠,这里的树生长缓慢,因而质地坚硬,密度极大,用来盖房子结实稳当。
司命帮着嫪童母女建起了新房,顺势便住了进去。三个人相处的具体情况陆渊并不知道,也不太在意。不过据狗蛋形容,他们相处得还蛮和谐。
狗蛋其实对他们的过去和现在都很感兴趣。
他是个善于且乐于在生活中发现故事的人。对稀奇事的敏锐嗅觉让他意识到,这三个人身上有很多隐秘,而这完全可以成为他拍摄电视剧的素材。
然而三个人都对他守口如瓶,拒绝满足他的好奇心。狗蛋打不过司命,嫪童和祝绒又在司命的庇护之下、狗蛋也没法对之进行强迫,所以直至现在,狗蛋也没能得到什么具体的信息。
这也导致狗蛋对司命横挑鼻子竖挑眼,很是看不惯。
不过他也通常不敢多说什么。只有在陆渊这里,有陆渊撑腰,他才会表现出明显的“不满”。
可惜,在司命看来,这似乎更像是在开玩笑。
……其实陆渊也是这么觉得的。
“今上午我抢了祝绒的游戏机来玩,”司命一边进入游戏,开始浏览游戏的简介和玩法操作,熟悉键位,一边解释道,“结果居然破不了她的记录,玩了好几次还跟记录差挺远。哇好丢脸,嫪童好一顿嘲笑我。
“我说一个破记录而已,我明天就给它破了。但是又练了几回,感觉希望不太大……就想着上你这儿来练练。
“而且,你的游戏,你肯定熟悉玩法,有一些窍门。我寻思跟你一起玩,说不定还能偷个师——所以刚刚特意拿了跟那个配色一样的游戏机,结果打开发现内容居然不同。”
“……这里的游戏机都是我自己做的,”陆渊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捡着哪块材料合适就用哪块了,根本没注意过配色……你倒是看一眼下面压着的文字简介啊。”
“?”司命的眼睛睁大了一点,居然站起身来,又一次站在货架边上,“卧槽,这么小的字,谁能看得到啊!”
“……”陆渊无话可说。
“所以换游戏吗?”陆渊问道,“没记错的话祝绒拿走的是那个机甲游戏?你居然会破不了她的记录吗?她也才玩十天吧。”
“不用。”司命摆了摆手,坐回原位,“玩这个吧,我看了简介,觉得还挺好玩的。”
“嗯……”陆渊有点微妙的应了一声,问道,“真的吗?”
“?”司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陆渊偏偏头,“说起来,祝绒那个游戏,你觉得好玩吗?”
“挺好玩的啊。”司命道,“感觉比前些天玩的都好玩,她眼光还挺不错嘿,比我会挑!”
说着,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是吗?”陆渊弯弯眼睛,浅浅地笑了一下。
说来很巧。
司命所拿的这款游戏,其内容固然与祝绒买的那个完全不同,但二者还是有一点共通之处的——
这里的所有游戏机都是陆渊亲手做的,但唯有这两款,内置的是完全由陆渊自己设计制作的游戏。
对于陆渊来说,游戏机的制作其实不算难。尤其是硬件部分,远比修机甲、修战舰要容易许多。
相比之下,反而是找到适合的游戏软件十分困难。
一方面是版权问题,市面上流行的绝大多数游戏并不开源,联星网玩当然没有问题,但想要下载下来内置在游戏机里,就不可能了。
另一方面,现代的游戏通常都是体量庞大的全息游戏——这样的游戏能卖出更高的价格。但陆渊的游戏机却非常复古,根本支撑不了全息游戏的运行。
所以,陆渊制作游戏机的时候,不得不寻找了一些古董游戏。从打地鼠、贪吃蛇到马里奥。
但这些游戏对于陆渊来说又实在太简单,加上单机玩实在没有挑战性,陆渊总觉得不够好玩。所以,他后来尝试了自己设计制作游戏。
只做了两款。一开始他还想了好几个方案,但做了两个之后就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由于没有经验,陆渊在设计游戏的时候下意识从自己身边选材。于是这两款游戏的背景,正是他最为熟悉的东西:星际战场。
祝绒买下的游戏是机甲战斗游戏。形式很简单,就是玩家操作机甲与系统对战。
而现在司命手里的,则是一款星战游戏,模拟的是局域战争的场景。
联机状态下,每个操作者领导一支舰队,与对方对战,将对方舰队剿灭者,获得胜利。单机状态,则是跟系统对战。
两支舰队有着完全一致的初始条件,但是随着操作者的经营和偏好的不同,两支舰队将会逐渐发展成不同的模样。
陆渊制作这款游戏时参考了自己过去的经历,不知不觉间便用了心。因而这款游戏看似简单,实际上千变万化,地图很广阔,玩家的发挥空间很大。
那款机甲游戏也一样。表面看上去只是普通地使用几个按键控制机甲动作,但通过各个按键的组合,它能够模拟一台基础机甲的所有操作,甚至犹有过之。
所以说,司命觉得这两个游戏比其他的更好玩,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这个游戏跟祝绒那个真的相差不小。”联机状态下,陆渊看着对面的司命过新手教程,游戏画面里场景如此熟悉,以至于他眼神里带上了点笑意。
但他还是提醒道,“你应该也感觉到了,这个的操作比那个简单很多,考验的更偏向于策略和运营。你就算把这个玩熟练了,也不一定能赢过祝绒。”
“不重要!”司命在新手教程里已经感受到了这个游戏的乐趣,满不在乎地晃了晃脑袋,手上按键的动作完全没停,“破不了记录就破不了呗,大不了承认我是狗,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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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司命已经迅速过完了新手教程,兴奋抬头:“来玩!”
“这就开始?”陆渊挑眉,“不练一练?”
“没必要吧,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练出来的。”司命摇摇头。虽然被装在小小的一台游戏机上,但这台游戏的体量实在不小,操作也颇为复杂,根本不可能轻易摸透。
然后……
他就连输了五局。
第一局没过十分钟,他的舰队就已经被完全打散,然后逐个击破。陆渊像是能看见他的操作一样,不管他指挥战舰往哪里去,都能精准地对上陆渊的炮口。
第二局、第三局……也是一样。
不管是刺杀流,还是发育流强攻流,无论他使用什么样的思路、采取什么样的编队,陆渊始终能迅速获得胜利。
到最后,连旁边的狗蛋都被引起了兴趣,凑到旁边,盯着两个人的屏幕来回的看,一边给司命通报陆渊的操作。
可惜……
还是没用。
司命麻了:“简直欺负人啊你这!”
“又没开挂,”陆渊摊摊手,“反而是你,一直在靠狗蛋作弊欸。”
司命痛苦地把游戏机扔到一边,控诉抬头。
却是愣了一下。
陆渊眉眼间难得的含了笑意,散漫颓废都收起了些,却也没有那偶然可见的肃杀凌厉,气场平和,带着某种奇异的温柔舒缓。
司命的情绪为之一静。
“但是……”他突然笑了,“这游戏可是你自己做的,流程啊玩法啊你最清楚不过,而我呢,纯新手。这还不算欺负人吗?”
“所以?”陆渊问。
“你让让我?”司命笑道。
“其实你进步很快。”陆渊说道,“而且,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也没怎么玩过。”
这是实话。游戏是他做的不假,但正因为这游戏是他亲手做的,他反而玩了两次之后就嫌无聊扔到一边了。
“不过,倒也不是不行。怎么说,你想让我怎么让?”
“二对一。”司命眨眨眼,“我领两支舰队,对你一支。”
“……”陆渊顿了两秒,迅速懂了他的意思,笑了,“好啊。”
游戏中每个玩家都是领导一支舰队作战,初始舰队完全相同,是包含母舰、指挥舰、护卫舰、驱逐舰、歼星舰、补给舰、机甲机动队等等一整套战舰的标准作战部队编制。
但其实,在游戏过程中,玩家可以制造除母舰外的任何一种战舰。
也就是说,如果给一个玩家足够长的时间,他就可以在初始舰队之外,再囤一套舰队。
星舰意味着火力和战力。两支舰队对一支,表面看上去简直是作弊的操作。
但实际上……
这个游戏里,最关键的始终是指挥。
制造一整支舰队需要一个小时,陆渊也不急,笑眯眯地开了搜侦察舰去司命的地盘上监工,看着他指挥着自己的小兵们疯狂造船。
游戏里补给的设定毕竟不能与现实相同。现实里,一支舰队能有多少补给主要看背后的国家和最临近的宜居星有多少钱和物资。但游戏里,补给是按时间供给的。
每隔一段时间,包裹里的金属、食品、药品等等都会增加一些。而这些东西就可以用于给士兵补充体力和制造战舰。
司命造船造得兴致勃勃——在被虐杀数次之后,他终于再次感受到了玩游戏的快乐。
虽然没有激烈的战斗场面,但看着自己的船越来越多也是真的很爽。基建游戏、种田游戏经久不衰,正是因为这类游戏有其独特的魅力。
中间祝绒过来喊司命回去,都被司命拒绝了——
“玩完这局!”他语气坚定。
于是,一个小时后,在陆渊、狗蛋和祝绒三个人的注目下,司命终于造好了他的舰队。
探头看着陆渊的游戏机屏幕上,小巧的侦察舰几次短距跃迁回到自己的母舰旁,司命又要求陆渊转了一圈,确定了在这一个小时里他什么都没干,才放心地重新拿起自己的游戏机,喊了一句“开始”。
陆渊点点头,把视角切换到了指挥舰。
星际战场上,司令部大多位于指挥舰内。
相比于庞大的、承载了制造、维修、补给等多项任务的母舰,指挥舰目标更小,机动性更强,混在护卫舰中,几乎不可能被直接命中,也更便于穿梭战场各处,纵观整个战斗场面。
另一方面,相比于其他普通战舰,指挥舰中装载了大量的通讯设备。无数通讯兵在这里工作,接收各战舰发来的情报,并将指挥下发的新指令加密发送到其他战舰,也负责对收集到的属于敌方的信号进行解码,分析对方即将进行的操作。
“其实,星际战场上,一个指挥要面临的最大挑战,是时间差。”
陆渊有心指导司命,以尽快获得一个更好的玩伴,于是一边操作,一边解释。
“恒星级战役的战场可绵延数光年,即使有通讯舰不断在各局部战场间跃迁保持通信,一支作战部队的情报发送与新指令接收之间也会间隔数十分钟至几小时。
“也就是说,一位合格总指挥,必须能通过几十分钟前的情报,完成对几十分钟后的局面的预判,并给出指令。
“而这条指令必须足够准确。需要总指挥发出指令的时候,通常是局部战场指挥官已经无力应对战斗,即局部战场已经失利或者濒临失利的时候。指令一旦出错,补救将会极为困难。
“这个游戏中模拟的行星级战役,指令传递时间要短些,但也要有几分钟。几分钟的时间看似不长,却也很耽误事。
“普通战舰的舰长通常不会有很强的局势把控能力——如果有,他早就升职指挥官了。所以,如果没有指挥官的指挥,普通战舰通常行动会比较刻板或者冲动。而游戏里,就表现为,比较程序化。
“正常的局部战争大概会持续几天时间,而游戏一局也就几个小时。所以几分钟的时间差被放到游戏里,就变成了几秒的延迟。
“这就是你前几局输得很快的原因。我可以预判你的行动,所以我会提前发布命令。相当于我没有延迟,而你有。
“你应该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你有在努力改变自己的思路,尽量不被我预判。但,出其不意有时或许是好事,却也可能有隐藏的问题。
“有些阵型,我没有预判到,不是因为我想不到,而是因为它有缺陷。”
司命悚然一惊,动作微微顿住,飞快回顾自己的布置……
“啊!”祝绒突然惊叫出声,“133.5、281.9、46,和78.2、176.3、29……还有……”
她报出了两个点的坐标。
司命也同时反应过来,迅速回防。
“嗯,没错。”
然而陆渊的语气仍不急不缓,甚至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机,略含惊讶地看了眼祝绒,才对司命道。
“几分钟,或者游戏里的几秒钟,看似不长,却已经足够歼星舰跃迁三次,通过突破口深入敌方内部了。
“如果你没有预判到我的操作,没有提前在防守薄弱处增防,以至于在看到我的歼星舰的时候才意识到要给予反击……甚至忘了赶紧开着指挥舰跑路……”
他看向司命的屏幕。
那里,属于他的歼星舰已经连续穿过三个薄弱点,突兀出现在司命母舰的上空。
这里是司命布防最严密的地方。
然而普通的护卫舰终究无法抵挡歼星舰的自杀式攻击。歼星舰撤去所有的防护,顶着护卫舰的炮火直冲向对面母舰的燃料库。
主炮连续不断地密集轰炸将母舰的外壁扯开,已经濒临崩溃的、各处都在燃烧着的歼星舰坠入庞大的燃料库,然后金红火光陡然炸开,弥漫了整个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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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咸鱼躺平第十天
跃迁的基本条件是起止点的空间足够稳定。剧烈的爆炸下,司命再想操纵指挥舰跃迁逃离已经来不及。
指挥舰和母舰几乎同时崩溃,屏幕缓缓灰暗下去,留下【游戏失败】的字样。
司命咧咧嘴:“完蛋,输得更惨了。”
“两倍的战舰其实没有那么大的作用。”陆渊道,“帝国的标准舰队之所以是这样的配置,就是因为这已经足够了,甚至很多时候,是一名指挥官能够完美控制的上限。
“贸然操控太多的战舰,甚至会增加防御的漏洞……就像,贸然挑战新奇的阵型,可能会露出更大的破绽一样。”
“嗯。”司命也已经反应了过来,点点头,“是我急躁了。”
“更大的问题是,你的思路很攻击性。”陆渊想了想,“你始终没有放弃攻击,这是会出现破绽的主要原因。如果你专注防守,至少不会输得这么惨。”
“但也赢不了。”司命摇摇头,“我不喜欢被动。”
陆渊赞同:“确实。防守很多时候只是拖延时间。但敌我实力差距过大的情况下,拖延时间也是一种战略。如果是在游戏外,或许就能得到增援。”
司命:“说起来你说话的时候好像总是会从游戏外谈起——”
“能赢。”
司命的关注点刚有些跑偏,祝绒突然插言,打断了他的话。
“是吗?”陆渊眼睛一亮,看向她,“说说看?”
“只要我消耗的速度比你制造的速度快,就能赢。”祝绒说道,顿了顿,又换了一种表述方式,“只要保持我的损失比你小,就能赢。”
“这很难。”陆渊道。
祝绒不假思索:“布置陷阱。开始的时候,你想要来到我这里,最少需要十二次跃迁,十二秒。如果你想最快到达我的母舰,倒数第二个跃迁点一定是183.39、27.6、12。
“进入游戏之后,立即在这个点布防,如果你真的采取这样的突袭战术,我就可以将你的舰队迅速剿灭。
“如果没有,可以继续去134.2、29.8、11这个点。如果你想要在十四秒内到达我的位置,一定会经过这个点——我只要把你拦截在最后一个跃迁点之前,你就炸不到我的母舰。
“同时我还可以不断制造新的战舰,我会越来越强。如果像这次这样提前制造一组战舰,我的优势会更大。”
好快的计算。
陆渊又一次讶然。
祝绒来得晚,司命制造了半个多小时的舰队,她才过来跟着看。
这游戏挺复杂,换一个人过来,囫囵吞枣地看半个小时,可能还没看懂游戏在干什么,她却不仅看明白了,还有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她这个计划还是不够周全。
“但我可以同时分几路进行突击。而且,前两个点好算,后面,随着耗时的增加,路线也会越来越灵活。”陆渊问道,“你怎么预测我会如何分兵、每一队会走什么路线呢?”
“嗯……”祝绒眨了眨眼,又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烁起来,好半天,才说道,“按兵力算。你要保护自己的大本营,不可能全员出击。然后,如果过度分兵,每一队的力量就会太小,不足以完成突袭任务。
“所以,只要算出你所需要的每一组战舰的兵力下限,就可以知道你最多分兵几路。
“而我这边可以分得少一些——少很多。我可以提前安排好他们的轨迹,比如第一队,先去183.39那个点埋伏。如果过了一段时间你没来再去下一个点……啊,这样不行,你的后续部队还是可能会从183走……
“嗯……”
小姑娘又陷入了沉思。
陆渊笑了。
她的思路本质上没有问题,但如何布置埋伏,却是个大难题。
宇宙空间如此广阔,想要从一个点抵达另一个点,就算是可供跃迁的稳定点有限,可行的路线依然多得数不过来。
如果豁出去能源,想怎么跃迁就怎么跃迁,甚至可以绕个大圈到对手的后方。
这还只是游戏里的情况。换成现实,情况还可以更复杂,可使用的战术也就更丰富了。
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下,想要从一开始就预演出对手可能的行为,确定好后续的所有行动,绝对是天方夜谭。
战术永远不可能有其定式,不可能从一开始就做好所有安排。终究要在作战过程中,通过对敌我力量、心理、思路的对比和推演,临时给出合理方案。
套路确实有,但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却不可能存在。
不过,能想到这么多,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已经不容易了。
陆渊暂且跳过了这个话题,“另外,如果我也选择防守,或者我在每次进攻之后都进行彻底的休整的话,纯粹防守的你就不可能战胜我。”
“我有耐心。”对此,祝绒回答得倒是很快。
看来她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敏锐,冷静,强大的计算能力和计算速度,加上耐心和自信。
陆渊笑了——这也是个值得培养一下的游戏玩伴!
“喜欢玩游戏吗?”他问道。
祝绒眼睛一亮:“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