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美貌师兄后—— by桑岁岁
桑岁岁  发于:2023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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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着运招,心中有数。
闻修白招式寻常,甚至都还没用偃甲,最多再来十招自己就可以认输了。
就在闻修白手中银针刺破悬于空中的符咒的刹那,江横补了一张天风神游符,大阵从天而降,狂风挡住绵密的银针,顺势将闻修白困在其中。
江横正等着闻修白的反击,谁料眼前形势瞬变——
闻修白竟被天风神游阵的灵风击飞数尺。
这一飞,就飞到了演武台的边边上,差点就要掉下去!
全场惊呼!
我靠,我这么吊的吗?江横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那双苍白无力的双手。
反应过来后他连忙收势,情急地望向闻修白,“掌门师兄?”
闻修白已经回身飞至台上,朝江横拱手一笑,“师兄输了,这些年你修为精进了不少。”
“……”江昳丽明艳的脸庞分外懵逼,环顾四周,观演席间人山人海,皆是沸腾热闹的景象,有人喊着他的名字。
一声大过一声,似海,似浪,将他推至高峰!
不知怎的,江横下意识望向端坐在高台之上的谢辞。
谢辞那双淡然无波的眸子也正看着他。
闻修白见对面俏丽如玉的师弟此刻双眼茫然,他手中芍药一甩,化作人间天上繁花飞落,落在山上,落在台上,落在他们身上。
闻修白温声唤道,“小横,回神了?”
江横心底疑惑,但还是按照规矩朝闻修白回了一个礼,“承让了,掌门师兄。”
闻修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笑说:“不必有太多担心,就当是师兄师姐给你的惊喜。”
江横思忖间闻修白潇洒离开。
而在接下来两场对战中,他人都傻了!
对战小神仙牧云生。
众所周知,纵观剑仙装逼录这篇数百万字的修仙小说,牧云生绝对是文中的战力天花板,三千年修为在身,从来没有显露过真实水平。
他与你过招,输赢皆在趣味二字。
你以为是你赢了,其实是他故意让着你。
你以为是你输了,那是因为他让着你你也没本事赢。
江横做好了二十招内退场认输的假设。
为何是二十招?
因为他不认为自己能接下牧云生认真起来的十招,至于二十招怕是牧师兄顾念同门的情谊,给原主面子。
牧云生登台时,手中的万象再次变换了形象,成了一只金色的八面风铃,风铃翘檐如小阁,下方悬着一根细长的红绸。
招摇又雅致。
他拿着手里摇了摇,叮铃作响,红绸飞舞。
小神仙确实名不虚传,宛若仙人。
江横先朝浑身泛着淡淡灵光的牧云生施礼一拜,“牧师兄好。”
牧云生甩袖,朝江横颔首回礼,“别怕,师兄下手很轻的。”

是的,没错。
牧云生何止是下手轻,衣襟带风,足踏辰星,一招一式看似来势汹汹,蕴藏着摧城拔寨的威压气势,激荡云海千层。
这场面,江横是真没见过,腿都吓软了。
谢辞凝视高台,看了眼风轻云淡的牧云生,再看手都在抖的江横。
谢辞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他会害怕?
观演席众弟子见牧云生的万象化作至高法器奉神铃的模样,纷纷表示这一战有看头了!人群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惊呼,撒花的,撒钱的,撒灵石的,放出灵兽的……
牧云生运气凝招,万象在手中发出叮铃脆响。
江横悬符护身,此刻只有躲的份!
巧的是!牧云生的每一招还真被他巧妙地避开了。
也不知是谁预判了谁的预判的预判的预判……
符箓宗的小白菜们扬眉吐气地拍手,齐声喊起了嚣张跋扈的口号。
连过数十招,江横在闪避中悬符下阵,待最后一张出手,阵法已成。
牧云生足下辰星消散,被江横布下的阵法禁锢。
低眼一扫,牧云生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江师弟身法了得,阵法也下得极好。”
这不是长泽圣尊所传的基本功么?江横无语,将垂在胸前的长发甩到脑后,轻声问他:“……师兄,你是不是故意让着我?”
“诶?”牧云生讶异,他生了一副秀美斯文的好面目,眉心一点殷红,俊逸如仙。
朝江横轻轻摇头,他道:“怎会,我可是拿出了奉神铃。”
旁人或许看不出,但江横身处演武台上,过招中能清楚明白地察觉到牧云生在放海,四海八荒的水都给他放了。
再一联想到闻修白的话,江横越发觉得吃瓜三人组很是可疑,他直言:“师兄,宗门大比如此重要的时刻,你们想做什么?”
牧云生含情眼笑眯眯,见江横已经起疑,他勉为其难的掩去笑容,只说了句,“你若是不信师兄,何不出招试试?看师兄会回敬你什么?”
江横正有此意,甩了一招天光掠影给牧云生尝尝滋味。
符咒幻象,爆发出刺白炸裂的光,犹如烈日最晴朗的太阳,不可直面锋芒,而在强光之中蕴藏无形刀气掠阵,直攻牧云生。
几乎是同时,怕挨揍的江横反手支起一个保护自己的结界,抵挡牧云生的‘回敬’。
眨眼的功夫,便让江横失望了,啊不对,人傻了。
演武台上这一幕让星云观的五宗弟子都静默地说不出话来了。
沾花惹草闻修白与禁烟大使萧翠寒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微微一笑,师门一派祥和,岁月静好。
一个继续玩花,一个继续抽烟。
万众瞩目的高台上,牧云生倒在地上,捂住心口,口吐鲜血,眉心殷红的小痣都显得脆弱了几分。
“……”江横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将人扶了起来,“没必要吧师兄?”
牧云生面色红润,却在坚持不懈地吐血,衣襟、领子、胸口全是红通通的一片。
“……”江横无语,扯过牧云生那截还算干净的湛蓝广袖,给他擦了擦嘴角的‘血’。
“差不多的了。”江横将他嘴角混着“血液”一起流出来的生息果的籽摘掉。
生息果就如同武侠电视剧里的血包,一咬就能喷血。
不同的是,生息果酸甜可口,用术法加持,一颗果子想喷多久就能喷多久,色泽鲜红,与人血十分相似。
牧云生一副历经大战虚得不行的姿态,柔弱地坐在江横怀里,背靠江横清瘦的胸膛,嘴角和侧脸沾染了鲜红斑驳的痕迹。
饶是被江横看穿,牧云生的嘴巴还在喷!
江横一身月牙色的袍子被喷的红一块白一块。
他无奈了,小神仙就这点修为悟性?
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发就演我。江横叹息,支腿蹲着,扶着“弱不禁风”的小神仙。
最后忍无可忍,直接撕了一块袍子塞住了牧云生的嘴。
弱小又可怜的牧云生朝江横眨巴眨巴眼:?
江横无奈白了他一眼:“我怕你吐血身亡,师兄不会怪我动作粗鲁吧。”
牧云生摇头。
“怎么可能,牧宗主怎么会输给江横!”
“这不可能!”
“一定是江横使诈!”
“怎么就不可能?”
“我们宗主让了牧宗主数十招,随手一个天光掠影术就将牧宗主给打出血了!”
“……牛啊牛啊!”
送走‘身残志坚’的牧云生,萧翠寒的纤纤玉指勾着细长的烟斗,绛云长裙曳地,缓缓上了演武台。
江横看见美人朝自己笑得风情万种,头皮发紧,打气十二分的精神来。
他有预感,这三人组绝对是想搞事情。
可江横也不是任人鱼肉的呆皮,不管这一轮萧翠寒想怎么演,不管招术有没有打在自己身上,他已经计划明白了!
一个字。直接——躺。
萧翠寒长着一副绝艳风光的好相貌,长眸凤眼微挑着,懒懒地抽着烟,吐着雾,开口就是一把溺死人的江南软音。
“江师弟,许久没去雅弦宗听琴了,师姐甚是想念。”
“听来听去就那么几个曲,没劲!”江横故意挑起对方的不满,希望她把自己往死里揍!
萧翠寒一愣,烟斗随意点了点,“你什么意思?”
江横:“意思就是,我建议你搞原创丰富曲目,别逢年过节来来回回就这么几首,懂!”
萧翠寒挑唇,“哦,你看我打不打你就完事了。”
江横就怕她不打自己,当即一甩袖袍,施礼开口道,“行呀师姐,务必把我打趴下!”
“臭小子。”萧翠寒嗔怒,眼中带笑,足尖点地飞至一根高耸的盘龙石柱上端坐,隔空幻化长琴架在膝上,裙裳随风飘飞。
人在云中,红衣仙子。
她一手拨弦,倾城姿色。
一手拿着烟斗,继续抽。
琴音是韵律也是凶器,如光波般朝演武台中心的江横袭来。
江横算准时间,不做抵抗,打算秒躺——
艹,大意了!
江横明显听到脑中传来系统冷漠的嘲笑声:呵呵。
在萧翠寒指尖拂动琴弦,弦光划到江横身上的一刹那,江横作势就要倒地认输——
却不知萧翠寒这一手落地音域在地面铺成开来,看似如平常的控场琴术,皮下藏着的却是雅弦宗秘术——妙音纵弦。
用音弦操控对方的术法。
江横虽然被弦音操纵,人不能自己,但脑子是清白的。
他几次施法都没能打断萧翠寒的操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朝对方身上用了一个又一个莫名其妙却又威力强悍的灵符玄招。
江横看着‘江横’三两下就击败了萧翠寒。
看着萧翠寒从高柱坠落,跌破云海,绛云长裙在空中渲染成艳丽的霞光。
看着‘江横’振袖负手,踏步凌空,马尾和玉冠飘带在风中一甩,翩然飞身上前用单手接住了萧翠寒,搂着对方纤细的腰肢缓缓落到台上。
还转了两个圈圈。
如同仙侠剧的名场面,如果萧翠寒没有在他怀里时还不忘抽一口烟的话。
满山欢呼,此起彼伏——
“江宗主!”
“符箓宗天下无敌!”
“英雄救美,我辈楷模!”
“……”江横被萧翠寒吐出的烟雾喷了一脸,妈的。
萧翠寒慵懒地拿着烟斗,立身站好,朝江横道:“是姐姐输了,多谢小横出手相救。”
“……”江横心中万马奔腾,你他.妈自导自演了这一场比试还加了个英雄救美的戏码,搞的我好像很牛逼一样!
江横实在不知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木着一张脸回了两个字:“承让。”
送走萧翠寒,江横侧目扫了眼四周,兴高采烈的弟子们……最后,视线定格在了那位冷清出尘的剑修身上。
那剑修生了双极美的灰绿色的长眸,眼角窄窄的褶子下垂着鸦青的睫毛,正巧不巧地隔着高台云雾望向他。
已知,谢辞赢过了三人组,江横也赢过了三人组。
眼下便只剩下这最后一战。
与这群人所在的时代不同,江横是看过LOL联赛,KPL比赛,解说的渲染,刻意营造调动起来了一致的氛围。
但现在不同。
没有解说,没有主持人,选手也没放狠话的缓解。
尽管一切都风平浪静着进行着,可现场紧张的气氛却被烘托到了顶点,观演席的弟子更是少有的失礼,直接站起身来摇旗呐喊,也有翻身跳上飞兽环绕四周观战的,生怕错过了这一场精彩对决。
三人组在环境更为风雅优美的看台上,风吹帘帐拂动,三人目光落在演武台上,推杯换盏间有说有笑,不亦乐乎。
符箓宗的小白菜对剑宗可是憋了数十年怒火无处消除,此刻皆双手结阵悬符,为宗主祈福。
霍群如今虽已无灵力,仍被推至了大师兄的位置,与宗门其他弟子一样,他依旧是一身白衣淡紫轻袍,外面是一层华美流光的鲛绡长袍。
霍群一挥袖,符箓宗小白菜一静,他扬声道,“我自横刀月明,符出四海皆平。”
符箓宗小白菜:“我自横刀月明,符出四海皆平。”
“我自横刀月明,符出四海皆平。”
“我自横刀月明,符出四海皆平。”
漫山遍野,气势如虹。
江横尬的不能再尬了,这修心静心就他妈修了这么个玩意?
好强好斗的性子是长在骨子里了是吧!
远不止如此,因为在谢辞飞身上台时,剑宗弟子也整活了!
看别人搞这些东西,江横瞬间乐了。
剑宗弟子男修多,声音洪亮,震破山岗:“君子如风,剑道为宗!”
“君子如风,剑道为宗!”
“君子如风,剑道为宗!”
百兵之君指的是剑,剑宗弟子克己敛情,有着卓然超群的淡然心性,当得起一句君子如风。
江横看向已经站在自己对面的谢辞,方想开口问声好——
“一观尚有千峰,五宗焉能齐名!符箓宗不败,刀宗不朽!”
“一观尚有千峰,五宗焉能齐名!符箓宗不败,刀宗不朽!”
如果说前面‘横刀月明’的口号,江横尚能硬着头皮、抠着脚趾去忍受。
那这一句狂妄到了极致的‘五宗焉能齐名’,让江横恨不得从演武台跳下去!
他牙齿咬得咯吱响,皮笑肉不笑地朝谢辞点了点头。
谢辞挑眉,扫了眼符箓宗声势浩大的弟子们,再将目光转回到江横神态微妙的脸上。
江横身形瘦长,脸也不大,下巴微尖,侧脸线条明显利落,一双桃花眼很是夺目。此刻,久病苍白的脸上浮上一抹红晕,显了几分气色。
小白菜们大概觉得这一句很吊,一直喊。
江横忍无可忍,抽出袖中玉扇飞速打开,挡住抽搐的嘴角,闭眼叹气。
谢辞唇角微微一扬,似有还无的笑意消散无踪。他道:“五宗焉能齐名?”
辞宝主动找我搭讪!江横睁眼,颇为诧异地看向他,“不是吧谢师弟,小孩子不懂事的瞎嚷嚷你也信?”
谢辞道,“你怎么想的。”
江横手中折扇翻了个花样,刷的一下收扇丢入袖中,朝谢辞走近一步,压低嗓音笑眯眯道:“我早就同你说过了。”
谢辞不喜旁人突然近身,后退了一步。
不想江横又朝他走近一步,甚至还抓住了他的胳膊。
江横抬头,笑盈盈的双眼一挑,便对上那双灰绿色的眸子,心头猛然一惊。
或许是谢辞神情太过漠然寡淡,在这样一双眼中,江横连带着尴尬躁动的心情瞬间静了下来。
谢辞见江横半晌不言,不知他又在打什么主意,“说什么?”
江横回神,清浅一笑,“我说,祝谢师弟旗开得胜!”

第13章
十余年前,剑宗谢辞孤身提剑上晓云峰,试问星云观上上下下谁人不知‘江横被谢辞一剑捅上了九重天,摔下来的时候白玉坪都给震碎了’?
十余年后,演武台五宗大比,星云观上上下下众弟子幡然醒悟,原来只说对了一半——江横是被谢辞一剑捅上了九重天,但是他跟天上的神仙学会了仙法,十余年隐忍修炼,一朝大比把其他四宗杀的片甲不留!
壮哉我大符箓宗!
壮哉我大刀宗!
符箓宗小白菜1号:谢邀,人在演武台第一排观看,观中熟人多,匿了。对比以往宗主在大比中的表现,我只能说这么强悍的实力是很少见的。
符箓宗小白菜2号:谢邀,人在白玉坪,坪上无裂痕。关于我们宗主再次拿下其他四宗的事,对此我只想说懂得都懂,不懂的还在装懂,真正懂的不会说懂……我也不多解释,毕竟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对你们没好处。
剑宗弟子:?
气宗弟子:??
药宗弟子:???
雅弦宗弟子:????
符箓宗小白菜3号:抱歉。我来简单解释两句,懂的都懂不会一直追着我们符箓宗的人问,懂的也不一定全懂,因为这个事情很复杂,只有不懂的还在人云亦云的追问、带节奏。
符箓宗小白菜4号:那我也说几句,以往几届宗门大比时我们宗主打其他四个虽然都赢了,但赢得并不算容易,但这一次完全不同,我们宗主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明白了吧。
剑宗弟子:。
气宗弟子:。。
药宗弟子:。。。
雅弦宗弟子:所以说…你们宗主在三十年前真的被谢宗主一剑捅上了九重天,习得神庭仙术了?
江横一脸无语:谢邀,人在观世殿,没有被捅上九重天,也没习得什么神庭仙术。
自打宗门大比结束后,符箓宗的小白菜们从被迫谦逊转变为神采飞扬,大有一种‘生为白菜,我很嚣张’的气势。
江横偶尔也要去指点弟子修行和刀法,常在白玉坪和弟子切磋教导。
更多时候,他在院子里那棵寒英晚水前的石桌入座,焚着寒英晚水的枯枝煮茶。
桌上摆有一张玲珑棋局,他一手白子一手黑子,漫不经心地下着棋。
系统将这几日晓云峰外的热闹消息传给他,顺便道了句:恭喜江宗主拿下十一届宗门大比魁首。
江横:……
原著中,这里明明是谢辞赢了,也是谢辞开始逆袭打脸的开端。
为什么。
为什么那天在演武台上,连谢辞都……要演他?
天地良心,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辞宝可以单方面吊打他。
江横都计划好,只要辞宝出剑、布阵,他立马做出倒退三十米、哇哇吐血的惨死状!
那决战的场面真真是不堪回首。江横抬手捂住眼,叹息,唯余叹息。
跟三人组、谢辞比起来。
自己真的太天真,太单纯,太善良了。
江横记得很清楚,他赢了谢辞并获胜后,演武台被海啸般的欢呼雀跃包裹着,暌违已久的胜利的荣耀朝他席卷而来。
这几年符箓宗式微,此举无疑让宗内小白菜大呼过瘾,扬眉吐气!
掌门师兄也很开心,执掌星云观九百年来,头一次为宗门大比夺魁者举办三天三夜的盛会,地点依旧选在了紫焘仙峰,各宗弟子皆能入内同乐。
闻修白坐在掌门高座,一段红梅花枝卧在他清风盈袖的怀中,他举杯。
四下一静,所有人都看向风流倜傥的玄袍青年。
闻修白转头朝江横笑了笑。
江横隐约觉察到不妙。
闻修白道,“此番盛会一来是恭喜符箓宗江宗主夺魁,二来也是为江宗主下山除魔卫道践行。”
“?”你在说什么屁话,谁要下山了,谁要除魔卫道了!江横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内心骂娘!
闻修白这两段话意思可太明白了,前半句是废话,后一句才是三人组算计自己的目的,给吃瓜三人组玩明白了是吧。
牧云生顺势接话,举杯邀饮,“宗门大比夺魁者能带门中弟子下山历练,确实是难得的机缘,可喜。”
“是呀,”萧翠寒抽着烟吐着雾,声音娇软带笑,“要我说符箓宗的弟子跟着你算是享福了,不像我们雅弦宗,近百年不曾有机会下山历练了。”
江横微微一笑:“今日演武得益于各位师兄师姐对江横的照顾,此番下山历练的机缘,不若给更为需要的宗门吧,师姐你说呢?”
闻修白和牧云生看向萧翠寒。
烟斗敲了敲寒玉雕花案,抖落兰草烟灰,萧翠寒不急不忙地回答,“不急,机缘总会有的,是你的就是你的,姐姐不急于一时。”
她话音顿了顿,然后朝江横娇媚一笑,“何况,我宗门音律琴谱不入小师弟的眼,当务之急是众修乐典,作几支新曲在山上等你回来。”
“师妹说得有道理!”闻修白带头鼓掌。
江横无奈,扭头看向谢辞,他为人最是冷漠寡情,总不会与这三人同流合污!
不料谢辞对上他的目光,端起桌案的酒杯,语气平淡地同江横说了句:“恭喜师兄。”
“你,不再想想,”江横问,“下山斩妖除魔可以积累不少功德和香火的。”
谢辞淡然,“不想。”
“?”江横沉默了。
你是男主,你是正道的光,你为什么不想,为什么不想啊!
江横抿唇,视线从这几人脸上逐一扫过。
一观五宗,四个懒货。
内心骂了几句,终究是不情不愿地喝了酒。
作为一个穿书者,他可以拿系统发誓,他一点都不好奇山下的世界。
毕竟,在山上他是一宗之主,徒子徒孙千万,还被吃瓜三人组罩着,说是观霸也不差。
但下了山。
未知的世界。
充满了变数!
江横满目惆怅,无奈叹息,喝了一杯又一杯陈年花酿,半醉半醒支着脑袋看向谢辞。
谢辞微微抬起下巴,凝视着夜空。
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就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夜空,寂静无声,像无尽的深渊,也是此生都修不到尽头的道,唯余茫然。
江横盯着他看了许久,脖子都酸了也没看出夜空有什么稀奇的,索性甩了甩眠云广袖,一个弹指。
灵光窜出的瞬间,在深邃高远的夜幕之上炸开一朵璀璨烟花。
也不能说是烟花,没有火药味。
散落的是莹白胜雪的寒英晚水花瓣,比一般梅花更为精致漂亮,清雅香气,随乍起的夜风徐徐落下,散在林木萤灯间,落在万千弟子席间,飘满紫焘仙峰的各处。
绵绵不绝,坠落升空。
谢辞眼中寂静的深渊从黑变作了白,莹润通透的光泽,仿若天光乍破。
眼底被熟悉的花瓣映亮,他想起很多年前,江横也带他看过这场烟花。
平静的心底掀起了丝丝微小的涟漪,关于疏远的过去层层荡开,生出一场无声的风波。
少年时他刚入山那会,江横待他极好,让他住在晓云峰的主殿,开窗就能望见修仙界中最是稀罕的灵树——寒英晚水。
江横日日以自身灵力灌养此树,枝繁叶茂,花朵飘香。
有时候,江横会使小术法,将落地的花瓣聚拢在夜空中炸开,漫天飘洒,温暖雪夜。
谢辞手中的酒杯落了两片花瓣,酒水起了涟漪。
他垂眸看了片刻,待涟漪消散,平静无波时,心中的涟漪也消散无踪了。
谢辞便放下酒杯,转头看向坐在另一边的江横。
才发现江横正望着自己。
不知道看了多久。
“谢师弟,”江横半醉,玉扇撑着额头,歪着脑袋朝谢辞眨眼笑,若是能和谢辞一起下山,应当是不错的。
他心里想着,便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想不想下山?”
谢辞不答。
江横又问了一遍。
“你想不想下山?”
良久后,谢辞如实道:“不想。”
心中的希望落空,江横叹了口气,将垂落胸口的长发拨至脑后。
倏地,他恶作剧般打开玉扇朝桌案一扇,便将落花瓣全数扇到了谢辞那边。
他笑看谢辞该如何应对。
本以为谢辞会支个术法来屏退花瓣,却见花瓣落了谢辞一身,发间,眉目,唇边,交叠的衣领,飘逸的袖袍……
谢辞天资绝艳,俊美清绝。
他并未弹去落花,只是隔着错落纷然的花瓣抬眸朝江横望了一眼。
没什么情绪的一瞥,看似古井无波,灰绿色的眸子藏着光。
江横与他对视间轻快一笑,三分醉意七分狂,“那谢师弟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山?”
这次谢辞没有思考,声音冷清透骨,一口回绝。
“不要。”
谢辞记得很清楚,《囚禁美强惨师弟的一千零一夜》中,一切的悲剧都是从师兄与师弟结伴下山开始的。
他,不想被江横囚禁。
两人间你来我往的对话,落在三人组眼中却又别是一番意味。
三人互相交换视线,默契点头。
三日后。
江横领了下山除魔的任务,带了三十个符箓宗弟子,霍群与封海皆在下山的弟子人选中。
此次下山,长则数十年,断则数月。
历练的时间长短,取决于修仙界是否太平度日。
要是千年之前,三界缔约还在,斩妖除魔这种任务十天半个月就能完成。
毕竟那时候人界与魔界的修士只有一个目标——修仙上神庭。
有志向的魔根本看不上区区修仙界,不屑在人间作恶。
如今不同了,神梯被魔界斩断,三界缔约尽毁,修仙界与魔界血战三百余年,死伤无数,最终将魔界封印在永无镇。
但曾隶属于魔界的妖界尚在,四处窜逃,为祸人间。
江横从闻修白那儿了解了这些原文中提及甚少的背景故事,心知此番下山不会遇上真正的魔族。
最多就是除妖捉鬼。
临行前。
星云观最富有的气宗给江横准备了二十万灵石。
雅弦宗给江横准备了十万灵石和法器宝物。
药宗给江横十万灵石外加灵丹妙药若干。
剑宗实力垫底、财力同样垫底,只送了灵石十万。
江横让封海收下灵石、法器和药材,便下山离去。
留下三人组在原地,担忧地看着江横,希望此去一切顺利。
毕竟,他们三人着实不方便下山。
一个放心不下药圃的花花草草,一个天道在身不能下山,一个听江横的话想搞原创。
符箓宗三十弟子御刀临风,衣袂翩然,各个都是玉树临风的好苗子。
离了星云观,越过数十重山,临近人世村落的地方,为了不唐突世人,也为了不错过山野作恶的小妖,符箓宗弟子们收了法器,从天上下来。
大多数弟子选择骑马。
少年风流,鲜衣怒马,蹄踏烟火红尘。
江横表示谢谢。
人躺在装饰奢华的马车里,悠闲快活。
霍群也在。
江横倒了杯水给少年,“好些了吗?”
霍群脸色有些发白地接过热茶,他没了灵力,御剑时尽管封海已经极力保护他了,五脏六腑还是难受到了极点。
一路走走停停,路过村落询问近来可有妖祸和离奇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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