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查不到他沉睡的原因只能当做植物人治疗,可他并不是单纯的植物人,而是无时无刻都在被噩梦折磨着,不过一个月时间他便消瘦到可怕的地步,两个月死亡。
“我上过一点选修课。”林苗凑到沈信旁边蹲下,双手放在床边,“他好像是被梦魇住了。”
“梦魇不是持续的噩梦吗?”岳为民有些好奇的问。
“他不就是一直做噩梦,只是醒不过来而已。”林苗回答。
便衣点头忙问:“那该怎么处理?”
“我还没学到那里,毕竟只是选修课。”
两位警官:……
沈信微微皱眉,“梦魇?”
在林苗说出梦魇这两个字后,沈信面前的幻觉立刻出现扭曲。
【梦魇:将人拖入噩梦中的邪恶咒术。】
【白梦魇:强烈的仇恨和痛苦形成的梦魇侵蚀,与瘴气相关,八成以上闹鬼事件的主要原因。】
沈信瞬间意识到这个白梦魇是什么意思。
就像是已经被关进精神病院的许海青,他就是被白梦魇侵蚀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鬼,有的只有临死前强烈情绪的瘴气,这些因果会在特定情况下爆发,被侵蚀后的许海青无时无刻看到那对母女死后的模样。
而这位小李警官则是被困在噩梦里。
这样的话……
“纸笔。”沈信看向林苗,“最好是白纸和粗一点的笔,有吗?”
虽然自称剑修,但林苗一直随身携带纸笔,他手里的纸笔当然是最好的。
沈信接过纸笔,他迅速把纸铺在床头柜上,接着用笔在上面画符咒,这个符咒和别人想象中的符咒不太一样,像是线条组合成的图案。
【驱邪咒—月】
把花完的符咒拿起来大体看了一遍,确定没有画错后,他把符咒放在小李的胸膛上。
三个人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
“那是画的什么?”林苗问沈信。
两位警官已经完全不吐槽了,不就是来了两个人,一个人画的符咒另一个人不认识吗?
没听到他们说其中一个负责打架另一个人负责辅助吗?
不过这样真的就可以了?
“能斩断因果的驱邪咒。”沈信回答林苗,“瘴气是因果化成的东西,白梦魇是瘴气形成的侵蚀性现象,这符咒可以斩断他身上沾染的因果。”
话音刚落,三人就看到一直没动静的小李突然大吸一口气,因为吸气太足胸膛甚至挺起来了。
他的手开始颤抖,眼皮不断的开始哆嗦。
两位警官迅速来到小李病床前。
只见小李张开嘴像是要说些什么,他好似在挣扎,就这么挣扎了大概一分钟,他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惨叫一声。
“有鬼啊!”
因为他坐起来的太突然,一张白纸飘飘忽忽从他胸口往下落,最后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两位警官看着那张白纸睁大了眼睛,他们对视一眼,齐齐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疑。
他们可是亲眼看到沈信画出这张符咒来,那符咒上的墨迹差点浸透了那张纸。
但现在只剩下了白纸一张。
“小李,你怎么样?”便衣强迫自己忽视地上的白纸,连忙扶起摇摇晃晃就要再倒下去的小李。
“师父?”小李睁大眼睛,“师父?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做梦,已经醒了。”便衣连忙说:“头疼吗?饿吗?”
小李不断摇头,“师父我不头疼,也不饿。”
岳为民按了呼叫铃,还给小李点了一些好消化的医院餐,接着才开口问:“你还记得自己出了什么事吗?”
“出了什么事……”小李靠在床头,他本就是警察,也从小立志成为警察,虽然还有些虚弱,但依旧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恢复到工作状态,“当时我们在分头寻找失踪的同事,我和师父搭档,刚走到一片林子旁边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林子旁边有人。”
“我以为是来看热闹的人,就想去把人带走,但追过去的时候那东西转过头来,我才发现它血淋淋的没有脸皮。”
“之后的就不知道了。”
林苗还趴在床上乖巧的听着,听到小李这么说他开口,“感官太敏锐,那地方可能死过人,因为体质问题一脚踏进去立刻被侵蚀了。”
“要是培养一下说不定可以开阴阳眼。”林苗打起了挖墙脚的主意。
“死过人?”岳为民看向他们,“也就是说:小李昏迷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受害者死的位置?”
“但是那地方不好靠近,要是再有和小李一样的怎么办?”便衣皱眉,“先不说这位先生救不救得过来,这样昏迷下去怕不是要谣言四起,本来这个案子就够诡异了。”
林苗转头看向沈信,“沈先生有办法吗?”
“我?”沈信面无表情的说:“我相信科学,杜绝封建迷信的污染。”
众人:?
你还记得你刚刚画了张符咒让一个植物人苏醒吗?
沈信想:上次让我画一百多张符咒,这次是不是又想让我画一百多张?
绝对不会上这个当!
第49章
医护迅速过来, 他们在进行短暂检查后表示小李已经没问题了,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
便衣终于松了口气。
岳为民一直等到医护们离开才开口,“沈先生, 您如果真的有什么办法的话, 请一定要告诉我们,不管提出什么条件我们都会答应。”
在一开始他们没过来的时候岳为民就知道这次来的其中一个是外援,这位外援非隶属玄学部, 更像是被委托来的委托者, 对他的态度一定要更加慎重一些。
他的能力也配得上外援的身份, 就那么一张轻飘飘的符咒小李就醒了。
林苗也不说话, 他坐在病床上噼里啪啦打字, 打了一会儿后他点点头,然后在岳为民的注视下跑到沈信面前。
他说:“只画十张!”
“喵喵师父说了,正常玄学部的援助最多也提供不了这些,符咒是很难画的, 而且现在只是探索阶段。”
林苗认真的说:“十张已经溢出了。”
“十张的话还行。”沈信想了想, 他答应了, “不过价格要另算。”
做生意嘛, 官方生意要大方一点,但亲兄弟算明帐,该收的钱也要收!
其实刚才他就在思考这一次需要画点什么符咒, 驱邪咒都是用在人身上的, 好运咒也只是让人避免厄运, 还是一次性。
就在沈信纠结的时候, 没戴墨镜的眼前突然蹦出一个新的幻觉。
这东西每次给他送攻略的时候都是这么突兀啊。
【白梦魇屏蔽咒:使普通人可以安然无恙通过白梦魇区域, 咒成型要求低,到现在也在普遍适用的通用符咒。】
沈信拿起刚才的纸笔, 在众人的注视下目不转睛的看着空中。
他们看向沈信看着的位置,确定那是空荡荡的墙壁。
……他在看什么?
就这么看了一两分钟,沈信低下头在纸上画出一个符咒来,他的速度很快,笔触清晰,成咒行云流水,哪怕是不懂玄学的三位警官都感觉非常的舒服。
林苗默默的举起手机把他画咒的过程拍摄下来,并很有讲究的只拍了他的手和正在画的符咒。
拍完后林苗把这段视频发到群里,大概不过三五分钟,整个群都暴动了。
【这是谁?辟邪咒画的这么容易?!】
【而且看这个成型度,是上好的辟邪咒啊!这这这!】
【又有速又有量,这是哪位大师?】
【你们没看他的手吗?那么干净白皙好看,再怎么样也不会是老头子,所以画咒的人可能和我们差不多大。】
【天生的符修苗子!】
【苗哑巴,你拍的谁?】
林苗生气的回复:【不是哑巴!】
【好好好,林喵喵,你拍的谁?】
【天眼。】
于是群里又是一片问号。
但林苗不在意,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了,他满意的回到沈信旁边,现学现卖,“这个是辟邪咒!”
沈信看了他一眼,又默默的看了一眼林苗头顶上硕大的‘白梦魇屏蔽咒’六个大字。
幻觉抖了一下,然后不情不愿的更新:【白梦魇屏蔽咒/辟邪咒—现代】
画完十张辟邪咒,沈信顺手画了一张其他的,接着把那张符咒推到林苗面前。
林苗眨眨眼睛。
“好运咒。”沈信说:“给你的。”
林苗开心的伸手接了,接着才,“谢谢。”
接着他迅速跑到另一边,拍照往群里发。
【天眼给我画的好运咒!】
于是群里又是一片哗然。
林苗实在是太像个小孩子,沈信也没有管他,只是把画好的辟邪咒交给岳为民。
“只有十张,每个去的人都要带一张,可以避免白梦魇的侵蚀,切记一定要每个人带一张。”
岳为民认真的捧着这十张符咒,立刻开始考虑起了人选和人数,当然不能一次性去十个人,人多了会杂,而且要是一次性用完了就没有新的可以用,到时候又会暴露在危险里。
这样想着他看向坐在床边的那位便衣,“小李要休养,老赵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吗?”
“记得。”便衣老赵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可以带路过去。”
“那好。”岳为民说:“你和我,然后再叫上局里的田志花,我们三个人加上两位来支援的玄学部同事,五个人先过去确定情况。”
老赵想了想点头,“剩下的可以分为第二编队,以及后方支援,合理。”
确定好方案后他们立刻实施,把小李留在医院继续休息,他们迅速开车到县城派出所,比起上次沈信去的派出所,这个派出所明显没什么规模,破旧的二层小楼,里面倒是整齐干净。
岳为民说的田志花是位二十多年的女警,就出生在这里,对那片林子也熟悉。
“这地方二十多年前还有人住,但住在里面太危险了,前些年政府做规划,帮里面住的人全搬家到了安全区域。”田志花果然对这里了如指掌,一边走一边和沈信他们科普,“虽然有点恐怖传说,但哪里没有这东西。”
“我可以保证这片林子从来都没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
“换句话说:要是真的有怪事发生,也只能是这几年。”岳为民补充,“而且绝对是人为。”
总不能以前平平稳稳,人搬走之后山神就显灵了吧。
几年无人进出,原先的山路早就被杂草覆盖,他们只能通过经验往里走,越过了两个小山头,老赵终于确定了位置。
“小李就晕在前面的树下。”
田志花感叹,“那你们还真是走的挺远,这个地方在有人住的时候都不轻易有人过来,因为再往前走走是个悬崖,以前有老中医在这里采药失足摔死,从那之后每个小孩都被教育千万不能往这边来。”
老赵叹气,“只想着这里没搜过了。”
他们往那个地方走,沈信和林苗跟在身后。
期间沈信摘下过墨镜,但他依旧什么都看不到,面前出现的只有周围人的命运走向,幻觉交叠严重看的眼晕,至于他想知道的线索是一丁点都看不到,于是沈信只能重新把墨镜戴回去。
旁边的林苗抱着剑倒像是发现了什么。
他频频转头看向右手边的位置,那边是一个小山包,小山包被绿色覆盖,怎么看都不像有进去的路。
三位警察在小李晕倒的地方蹲下,田志花伸手拔出一棵杂草,下一刻随着杂草出来的就是一根白花花的指骨,他们微微睁大眼睛,接着开始清理周围的杂草,尸体非常浅,甚至没有被掩埋过,所以只不过扒了一圈草就清理出小半个尸身。
“竟然真的在这里。”田志花惊讶,“你们上次过来没发现吗?”
“没有,我们没发现,连警犬都没发现。”老赵皱眉。
岳为民连忙看向跟在身后的两人,“两位先生,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沈信没有回话,但林苗依旧看着远处的小山包。
听到岳为民问,林苗开口,“你们进不去的地方是不是那边?”
林苗指着他一直都在观察的地方。
三人看过去,接着连忙点头,“对,没错,就是那里。”
“每次都能看到,是往那边走的,却每次都鬼打墙,要不就是迷路要不就是绕回来。”
田志花也感叹,“以前的时候不这样,我小时候还经常过去呢。”
“我知道了。”林苗走过去,“你们都退后。”
三位警官愣了一下,在岳为民点头后他们迅速后退,走到沈信身边观察着前面的林苗。
林苗一个人站在那具刚被挖出来的尸骨前,他先是把怀中的剑放到旁边,接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接着他开始跳舞。
是的,他开始跳舞了。
说舞蹈并不像舞蹈,舞蹈讲究力与美的结合,但这段舞并没有多少力,甚至有些软绵绵的,但就是这么软绵绵的动作却让人忍不住感到心脏咚咚直跳,好像有敲鼓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沈信摘下墨镜,下一刻幻觉就犹如潮水一般涌出来。
【祭祀舞—往:以舞蹈的方式祭祀亡灵,可以在眼前复现因果,获知部分过往。】
【祭祀舞:以舞蹈为主要媒介的玄学手段,巫医、巫人的传承都是以祭祀舞为标准。】
还真就……不如跳舞。
林苗一段舞蹈终了,他站在原地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像是用了极大的气力。
“这是做什么?”田志花疑惑的问:“慰问亡灵?”
“我也……”岳为民回答,但还没等说完他就猛地睁大眼睛,话也戛然而止。
因为在他们眼前,那具尸骨所在的位置,一个轻飘飘的白色影子突然浮现出来,白色影子迅速往一个地方消散,但很快影子就重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但这一次,这个影子像是在逃跑。
它如同一个人一样坡着脚奔跑,却踩到一块石头整个滚下来,影子不敢停下不断的往前爬,最后爬到了这棵树下。
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它手中是一把狰狞的杀猪刀,黑色影子就这么走到白色影子面前。
手起刀落,一颗白色的头颅滚下来。
两个影子迅速消散。
“这是……鬼吗?!”老赵也被惊到了,他盯着不远处的林苗和尸骨,“刚才是凶杀现场?!”
“不是鬼,是因果。”沈信一边往前走一边按照自己理解的解释,“这个世界是有因果的,杀了人需要付出代价,但这个人被杀死后产生的因果因为某些原因没有找到杀人者,就留在原地成了白梦魇。”
沈信走到林苗旁边,“刚才就是因果产生时的情景。”
“都是警察了就不要这么封建迷信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三个警察面面相觑。
为什么有一天还要被一个玄学部的外援来科普‘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啊!
林苗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剑, 接着看向右手边的位置。
“刚才是在干什么?”沈信毫不掩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件事,说实话他真就是个普通人,完全不了解玄学, 那个幻觉是他能学到的所有玄学知识。
……还和现代社会的玄学教学不太契合。
“确定一下位置。”林苗闭上眼睛像是在缓和力气, 接着才睁开眼看向右边的小山包,“果然也是要去那边,但被挡住了。”
“这样一来就不是普通的闹鬼事件了。”
正常人不可能挡得住因果, 上天有报应在, 能挡得住报应的一定是懂行的人。
三位警官不懂林苗说了些什么, 但他们也注意到了最开始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林苗突然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这只能表示现在的情况不太好。
“你们不要进去, 去这座山的周边找尸体。”林苗看向三位警官, “带好辟邪咒,千万不能走到里面去,我和沈先生去找找那位失踪的警察。”
三人对视一眼,最后是岳为民点了头。
“好, 我先联系同事带走这具尸体, 然后在那座山周边搜寻其他尸体。”
“你们下山后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林苗收起剑, 他点点头, 接着和沈信往那边走去。
直到彻底走进山林里,沈信才开口问:“那边是怎么回事?”
“一款会让人迷失方向的阵法,和鬼打墙也差不多。”林苗回答:“里面可能是个制作奇怪法器的器修, 一般器修都会顺便修习阵法, 杀人可能是因为对方需要这些人祭器, 也有可能是这几个人误打误撞闯进了他的基地。”
一路走到小山包脚下, 林苗长呼了口气。
“进去后我们可能会分开, 因为这个阵法会把人随机往其他地方扔,这也是进去后一定会迷路的关系, 我们要去山顶汇合。”
说完林苗就直接踏进去,下一刻人就在沈信面前消失了。
沈信皱眉看着面前郁郁葱葱的森林,“不是吧。”
“你就这么信任我?”
“我根本就不懂什么阵法,也不知道怎么从里面走出来,不会到时候还要找警察来搜山找我吧?”
想着沈信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他实验了半天确定还有一点信号,于是他直接把当前位置发给许如尘,确定位置成功发送后他点点头,把手机关闭后踏进这片森林。
刚走进去沈信立刻就发现自己换了个位置,他站在一片荒草中间,面前有一个废弃的木头房子。
他摸出手机一看,嗯……已经没有信号了。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刚说完,沈信眼前就跳出了幻觉,就好像告诉他:手机没用,它有用!
【迷魂阵:让人失去方向随机传送的阵法,意在不让人到达目的地。】
【迷魂阵地图已开。】
下一刻,沈信左侧边张开了一张图,图上画着一个小方块,还有一个小绿点表示他现在的位置。
沈信:……
更像游戏系统了。
他站在原地研究着上山的方向,这几个小方块中间有一层隔阂,沈信在幻觉的解释下才知道这相当于游戏地图的传送,从拼图1可以传送到拼图2,所以迷魂阵并不是完全随机的,只是没有上帝视角在其中很难发现传送的规律。
拥有上帝视角的沈信摸下巴。
这不是一款大型游戏里的小副本嘛。
就在他准备顺着路线往山顶走的时候,隔壁的小方块突然出现了新的小绿点,还是两个小的微弱的都快不亮的小绿点。
“嗯?”沈信看着那两个小绿点。
这不会是那位失踪的警察和警犬吧?
骆杰已经没有力气了,他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身边的警犬也趴在他身边不断的喘气。
距离他们迷失方向已经过了两天两夜,身上所有的联络道具全部失灵,哪怕是卫星通讯,警犬也无法辨认方向,就算是按照日升日落都走不出去,所有方向辨认方法都不对劲。
他在这里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确定这个地方不一般。
否则明明只是个小山头怎么进不来,自己失踪这么久怎么会没有人来搜救。
一定是因为他的同事根本进不来,更别说来找他。
“难道要饿死在这里?”骆杰抱着狗,“月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名叫月圆的狗小声呜咽了一声,然后把脑袋放在骆杰的腿上,看上去也是累的够呛。
在陌生的森林里过夜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但他们没办法,到现在骆杰连一点路都确定不了,前一米他看到的还是正常的路,走出两步回过头去就是别的路了,他人傻在原地,最后只能找一个勉强安全的地方窝着。
他们坐在地上休息,骆杰还没放弃,他试图辨认周围的环境,确定这个地方他有没有来过,虽然这是很难的一件事,但再怎么样都要努力试试,要是颓废下去,他和月圆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确定迷路的第一时间他就把手机关机留着电量,只在需要的时候打开一会儿,到现在手机里还有些电。
先确定手机没有信号,他沉默了一会儿打开备忘录。
要是真的出不去,在以后的某个时间他被发现了,也算是给家人留下了两句话。
刚敲出两个字他敲不下去了,因为他真的很不甘心,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死在这里。
就在他颤抖着手把手机放下的时候,突然有一股力道拍在他的肩膀上。
骆杰早就精神紧张,被这么一拍下意识回头反击,只是累了太久身体软绵绵直接打个空,但也是这样让他看到刚才拍自己的竟然是一个人,还是一个一眼就能记住的人。
青年半蹲在他身后,墨镜悬挂在胸口的口袋上,清冷精致的面容和黑色的发,太阳背对着他撒下光来,显得他极其好看。
“谁?山鬼?!”
“山鬼?你不是警察吗?”沈信叹气,“你在干什么?喊你你听不到,拍你肩膀一下你跟碰到鬼似的。”
骆杰终于反应过来,“你是来找我的?!同事?还是外援?!”
月圆也跟着站起来,弱弱的叫了两声。
沈信看了一眼那只狗,“算是外援,你们状态怎么样?”
“不太好,体力流失严重,两日未进水有些缺水,我还好,月圆已经快撑不住了。”骆杰抱起狗来,他嘴唇干裂苍白,却只担心他的狗,“你是怎么上来的?其他人呢?能离开这里吗?”
“暂时只有我,另一个去了其他地方,我先送你们下山。”沈信回答。
骆杰连忙点头,“谢谢,谢谢同志!”
沈信站起来,他知道饲养员不会放弃自己的警犬,所以也没有试图帮他抱狗,他看了看旁边的地图。
“从现在开始跟紧我,一点方向都不能走错,要是走错了你会和我分开。”沈信告诫他,“知道了吗?”
骆杰也是知道这里的情况的,他非常认真的应声。
于是沈信带着他往下走。
踏过一个小方格,骆杰看着周围的环境又换了一种,从杂草地变成了林子,他默默咽了口口水,最后决定什么都不想就跟着沈信往下走,沈信确定他跟在身后才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就这样越过三个区域,沈信踏出了最后一层边界。
骆杰也跟着踏出来,在出来的那一瞬间,作为警察的第六感告诉他:安全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就是那么强烈,他甚至差点软了身子抱着狗直接跪坐在地上。
太累了,绷成一条线的神经骤然放松让他无所适从。
“再坚持一下。”沈信说:“有人的地方还要往下走。”
骆杰咬着牙点头,“没问题。”
又走出一段路,骆杰逐渐听到了人声,其中还有熟悉的声音,拨开面前的杂草,骆杰终于看到了熟人。
正在收敛尸体的警察也注意到有人过来,他们往哪里看去,就看到了沈信和他身后抱着警犬的骆杰。
在确定那些是可以信任的同事后,骆杰直接抱着狗晕了过去。
“骆杰!”岳为民连忙跑过来。
他扶起地上晕过去的骆杰,月圆也在舔舐骆杰的脸颊,沈信松口气。
“人给你找回来了。”沈信说:“我这算完成任务了吧。”
“算算算!”岳为民不断点头,“谢谢沈先生!”
喊救护车来太慢了,好在他们有警车,几位警察匆忙把骆杰抬上车就往医院跑。
沈信转头看向右边的小山包。
失踪的警察找回来了,但是林苗还在里面。
要是按照沈信的处世理念他是不会再进去了,阵法也好祭祀也好都是沈信不了解的领域,说不定还挺危险。
就在这时,沈信的手机响了,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发现是许如尘的来电。
他接起电话,“喂?”
“终于接了。”对面的许如尘猛地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嗯?”沈信疑惑。
“突然发了个位置,之后再也联系不上了,打电话也不在服务区,我差点打报警电话问你出了什么事。”许如尘难得语速极快,甚至带了点质问的感觉,往常软绵绵的垂耳兔竖起了耳朵。
沈信终于想起自己在进去前给许如尘发了个位置……
“啊,这个,我只是告诉你我在什么地方。”沈信试图挽回,“报个平安来着。”
“这算什么报平安!”
“错了错了,不会再这样了,你就原谅我吧。”沈信充满诚意的撒谎,“你看我现在算是公职人员,偶尔会做点符合公职人员的事情,对吧?”
许如尘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用一种奇怪的声音问:“公职人员?”
什么?搞玄学的还有公职?
“总之就是这样,我在和警察合作。”沈信说。
“那我算,公职人员的家属?”
“沈信,军婚受法律保护,你下次不能再吓我了!”
沈信:……
怎么扯到军婚去了。
终于把人安抚下去,沈信转头看向那个小山包叹口气。
“行吧行吧,做点符合公职人员的事情。”
他转身回了山。
另一边,骆杰在救护车上醒了过来,在苏醒的那一刻同事就送上了水,他连忙灌进去了一杯。
“月圆。”他开始喊自己的狗。
“狗没事。”开车的岳为民回答他,接着狗就扑到骆杰身上开始舔他,骆杰这才放下心来。
接着骆杰看了一圈,“那位带我下山的同志呢?”
“你说沈先生?他把你送下来后就回去了。”岳为民说:“那座山上有奇怪的东西,他们去处理了。”
骆杰惊讶的看着岳为民,“岳队,你说什么?奇怪的东西?真的假的?”
“不然你以为自己为什么在里面出不来。”岳为民瞥了他一眼,“我确定有问题后联系了玄学部门,沈先生是玄学部派来的外援,把你从山上带下来,还有小李也是他救醒的。”
“一会儿让医生给你做个检查,然后你就可以和小李在同一个病房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