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票—— by空菊
空菊  发于:2023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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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姬文川欣然应允。
两人从懒人沙发上站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乔清许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安茉打来的电话——
“乾隆玉玺有消息了,你要来跟进吗?”

这次去文物局开讨论会,姬文川也来了。
安茉在办公室门口接到乔清许,余光瞥见后面跟着个精致儒雅的气质帅哥,小声对乔清许嘀咕道:“前夫哥怎么也来了?”
声音传到某位老先生耳朵里,惹得他眉头一挑。
“他来凑热闹。”乔清许熟门熟路地走到角落处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姬文川坐他旁边。
等围成半圆的椅子都坐得差不多后,庄贤在白板前讲起了那只乾隆玉玺的由来。
玉玺是清裕陵,即乾隆陵墓被盗的宝物,曾在建国后短暂地面世过。后应碍于国家对重要文物的监管,这只玉玺再没出现在公众视野。
像这样非传世的一级文物国内是严禁流通的,如果是爱国人士,大多会无偿捐赠给国家博物馆,但很显然,收藏这只玉玺的人更愿意把它出手给日本人。
“前夫哥?”在庄贤的讲解声中,姬文川双手环抱在胸前,脑袋微微偏向乔清许,小声问道。
“她不知道我们复合了。”乔清许也微微偏向姬文川,视线看着白板说。
姬文川不再接话,坐直身子,舒展胳膊搭在了乔清许的椅背上。
从别人的视角看去,就像他在搂着乔清许的肩膀。
乔清许看了眼姬文川的手,心想这老先生小心思真多,继续听庄贤讲解。
“目前这只玉玺在高山堂的会长高山健手里。”庄贤在白板上贴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男人,“他不愿意配合我们政府归还文物的要求。”
高山堂是日本最有名的百货公司,在中国的不少城市也开有分店。
坐在另一边的安茉靠向乔清许,问道:“你在高山堂买过东西吗?”
说这话时,她瞥到乔清许的肩膀后有只手,下意识跟着看过去,随即撇了撇嘴角,一副“你们够了”的表情。
“没有。”乔清许低声说,“我平时很少逛商场。”
即便真要逛,锦城大厦里就有商场,他也不会去其他地方。
“高山堂服务还不错。”安茉说完,扬了扬下巴,指着姬文川说,“你前夫跟高山堂的人打过交道吗?”
乔清许转过头去看向了姬文川,发现他毫无反应。
安茉的声音虽小,但两人都看着姬文川,他也不至于完全没感觉。
知道某位老先生是故意装没听见,乔清许又转过头对安茉说:“不是前夫,是现任。”
话音刚落,搭在椅子上的手来到了乔清许的肩膀上。
姬文川揽着乔清许,略微靠过来说:“认识,但不熟。”
安茉无语地将双手抄在胸前:“你们两口子能不能别这么腻歪?”
姬文川又说:“能帮忙的我会尽量帮。”
安茉立马对乔清许竖起了大拇指:“你老公真靠谱。”
“现在出现了很麻烦的情况。”庄贤用马克笔敲了敲白板上的照片,“这个高山健认为我们频繁‘骚扰’他,决定将这只玉玺公开拍卖。”
乔清许和姬文川对看了一眼,这摆明是要跟中国政府作对的意思了。
“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目前不少国际知名收藏家都有出手的意愿。”庄贤继续道,“如果真让这只玉玺落到外国藏家手里,这无疑是在打我们政府的脸,所以上头非常重视这事。”
乔清许皱起了眉头,隐隐明白过来为什么庄贤会说这事很麻烦。
高山键显然不愿归还文物,但又不堪其扰,便决定把这只玉玺让给他人。
这样做一来不会有任何损失,二来还能让中国政府下不来台,简直是两全其美。
如果中国这边想要阻止玉玺落入外国藏家之手,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把这只玉玺买回来。
但政府层面不可能出资,因为这等于变相承认高山健是通过合法途径购得,这样中国官方将失去追索所有遗失文物的立场。
再者,哪有失主向小偷买回自己所有物的道理?
既然官方不能出手,那就只能由爱国企业家集资,但这也很不现实。
铜佛的一千万已经不是小数目,而玉玺的成交价只会是铜佛的几十倍。
到时候十万二十万连塞牙缝都不够,我国还有那么多文物遗失在外,不可能动不动就让企业家集资几个亿。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铜佛好歹还有观妙寺牵头,这只玉玺又是以什么由头?
除非,有一个大企业家能独自拿出几个亿,甘愿买回这只玉玺。
想到这里,乔清许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姬文川,是时姬文川动了动嘴唇,正要开口,乔清许率先打断他道:“你别出钱。”
姬文川的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听老婆的。”
其实姬文川确实也没有出钱的打算。
按照目前国内的法律规定,这只玉玺一旦回国就无法再流通,等于买回家后就只能放家里观赏,或者捐给国家博物馆换个好名声。
如果钱不多倒还无所谓,但花几亿去换个好名声,实在是没必要。
况且,和铜佛的卖家不同,这个高山健明摆着要中国政府难堪,白白送他好几亿,也实在让人不爽。
“现在确实很难办。”庄贤讲完后,大家各自讨论了起来,安茉也放开了音量,“我们自己不买,他就要卖给外国人,这是在变相侮辱我们。”
“其实就是在逼我们买。”姬文川淡淡接话,“他应该是想说,既然你们想要,那就拿钱来买。”
“可我们不可能出钱。”乔清许皱眉道,“这只玉玺是很重要的一级文物,本身国家也不鼓励通过购买的方式追回。”
哎,说到这里,乔清许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爸真是给他留了好大一个烂摊子。
“目前看来,”姬文川说,“最好的方法是阻止这场拍卖会。”
“阻止怕是有点困难。”安茉摸着下巴,思索着说,“我们只能发表声明,抗议他们公开拍卖我国重要文物。”
“抗议没用。”姬文川顿了顿,又说,“不过没用还是得表态。”
“如果高山健执意要拍卖,或许我们政府能对高山堂采取一些制裁措施?”乔清许问。
“没那么简单。”姬文川揉了揉乔清许的后颈,“他来国内开商场,不仅带动当地经济,还解决就业问题,不是说制裁就制裁。”
乔清许对这些确实不了解,点了点头问:“那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话音刚落,另一边的庄贤突然看向了这边,说:“姬先生,听说你在日本收藏圈也有一些人脉。”
其他人都跟着看了过来,姬文川从容道:“是。”
“能麻烦你也帮忙协调一下吗?”庄贤问。
“可以。”姬文川说。
讨论会结束后,安茉送乔清许二人往外走。
她故意拉着乔清许走在前头,压低了声音问:“你们怎么又复合了?”
乔清许不答反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是什么?”
“凑合过呗。”
“真话呢?”
“我舍不得他,他也舍不得我。”
“靠!”安茉环抱起双臂,搓了搓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你们赶紧结婚吧,老娘受不了了。”
乔清许笑得不行:“你自己要问的。”
“哎,也好。”安茉感慨地拍了拍乔清许的肩,“以后不用再担心你一个人过年了。”
说完,安茉回头看向跟在后面的姬文川,又说:“姬老板,你可别欺负小乔,他脾气倔,再气走可哄不好了。”
“嗯。”姬文川目光柔和地看着乔清许,“我知道。”
和安茉分别后,两人上了等候在文物局大院门口的车。
司机并不知道接下来的目的地,问了句去哪儿,姬文川说“姬家大宅”。
这在乔清许的认知外,他有些奇怪地问:“去你家干吗?”
“那只玉玺,想要不花钱要回来,不用点政治手段是不可能的。”姬文川说,“回家跟六伯爷商量商量。”
乔清许点头应了声“好”,突然想到六伯爷知道他去牛郎店的事,一下变得非常不自在,说:“要不你自己去吧,你跟六伯爷商量这些我也不方便在场。”
“为什么不方便?”姬文川看着乔清许,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你是自家人。”
“可是……”被长辈知道自己“逛窑子”,他哪还有脸去长辈面前晃悠?
“不用担心。”姬文川显然并不知道乔清许在抗拒什么,“他知道我们已经和好了。”
“不是这个……”
“还是说你不想去我家?”姬文川很轻地皱起了眉头,“乔乔,你心里还有芥蒂吗?”
乔清许简直无奈,这扯到哪儿去了?
见姬文川一副认真的模样,他也只能说道:“不是,我是怕我们闹分手,六伯爷已经不喜欢我了。”
“没有的事。”姬文川松了一口气,“他天天催着我把你带回去。”
会吗?乔清许狐疑地想。
不是不喜欢他去牛郎店嘛。
该见总是要见的,乔清许也不想再纠结,叹了口气,说道:“谢谢你。”
“谢什么?”姬文川问。
“玉玺的事。”乔清许说,“光是我自己,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顶多帮文物局打打下手,或者需要洽谈价格的时候再出出面,不像姬文川这样还能主动想办法。
“不用谢。”姬文川说,“这事不是为你,它本身就值得去做。”
“我知道你是在给我台阶下。”乔清许说,“我还是要谢谢你。”
姬文川笑了笑,抬手刮了下乔清许的鼻子:“知道是台阶,就不要戳破了。”
乔清许皱起鼻尖,轻轻应道:“嗯。”
说起来,乔清许一直以为文物回流协会这边是他的人脉,但看庄贤和姬文川说话的样子,两人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你认识庄贤吗?”他问道,“他跟你搭话的时候好自然。”
“不算认识,只见过一面。”姬文川说,“姬文咏曾把他带回家过。”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乔清许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啊?”
“他们交往过。”姬文川又补充道。
乔清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你们家人脉还真广啊。”

第81章 你知道当爹有多烦了吧
姬文川没有事先打招呼,带着乔清许回到姬家大宅时,六伯爷正在棋牌室里打麻将。
同桌都是老头老太,见姬文川要把人叫走,都有些不满,正好乔清许因为牛郎店的事感到心虚,便说留下来补位,但六伯爷一句“小乔你也过来”,打消了他当鸵鸟的念头。
三人回到书房中,佣人端来了茶具。
乔清许主动接过茶壶烫盏,想让自己显得很忙,免得六伯爷找他搭话,不过六伯爷的关注点也并未在他身上,看着姬文川说:“你小子怎么还擦粉底了?”
手里的茶壶晃了晃,乔清许差点没笑出声来,只得抿紧了嘴唇。
安茉等人跟姬文川不熟,没看出他今天略施了“粉黛”,但这逃不过六伯爷的双眼。
姬文川淡淡扫了眼压抑笑意的乔清许,说:“他趁我睡觉,在我脸上捣乱。”
乔清许心里一惊,嗖地瞪向姬文川:你怎么还说出来了?
这下六伯爷的关注点成功来到了乔清许身上:“小乔,你们之间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乔清许把茶壶放下,姬文川主动拿过去继续沏茶。
“有什么事都可以沟通,实在沟通不了,你就来找六伯爷给你作主,千万别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来。”
其实六伯爷所谓的“冲动”是指分手,但乔清许听起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他实在坐立难安,索性主动交代道:“六伯爷,我那次去日本……”
“哦,玩得开心吗?”六伯爷打断了乔清许,“我让白宿带你好好玩来着。”
乔清许愣了愣:“啊?”
这事姬文川并不知情,他倒茶的手一顿,把茶杯递了过去,微微蹙眉道:“六伯爷。”
“干吗?谁让你小子嘴硬?”六伯爷接过茶杯,悠悠喝了一口茶,“就该让小乔见识见识别人的温柔。”
这下乔清许明白过来了,原来不喜欢他去牛郎店的另有其人。
他舒了一口气,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说:“挺开心的,白宿很会找地方。”
“是吧,看你们照片就很开心。”六伯爷说,“要是文川再欺负你,我就再赞助你去日本。”
“六伯爷。”姬文川啪地放下茶杯,满脸都写着不悦二字,“不要教坏他。”
乔清许有些想笑,抿了抿嘴唇:“谢谢六伯爷。”
六伯爷假装没听到姬文川的抗议,继续道:“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姬文川暂且收敛起脸上的不悦,说起了正事:“日本那边要拍卖乾隆的玉玺。”
他简单说了说讨论会的内容,六伯爷一边喝茶一边听,末了放下茶杯问:“你们想阻止这场拍卖会?”
“是。”姬文川说,“先阻止,然后再想办法让他还回来。”
“他这样做确实够阴险,我们要是不拍,他卖给外国人,丢我们的脸;我们要是拍了,白给他送钱,也是我们的损失。”六伯爷皱起了眉头,“白家跟这个高山健交情怎么样?”
“一般般。”姬文川道,“高山健不是亲中派,白家不太能说得上话。”
六伯爷思忖片刻,看向乔清许问:“小乔,你说怎么样才能阻止一场拍卖会?”
乔清许是拍卖师,也是三人之中最了解拍卖会的。以他的经验,想要阻止拍卖会举行不太可能——毕竟对方在日本,但可以想办法不让玉玺拍出去。
“我们可以让玉玺流拍,或者拍下之后找理由不付款。”乔清许说到这里,顿了顿,“只是……”
“只是什么?”六伯爷问。
“让玉玺流拍基本上不可能,有那么多欧美买家虎视眈眈。”乔清许说,“至于拍下之后不付款……”
“也不是不可以。”姬文川接话道,“至少能拖延一下时间。”
“但我们必须有正当理由。”乔清许皱眉道,“否则这是违法行为,会有损姬家的声誉。”
恶意竞拍放在哪个国家都是禁止的,一旦姬文川这么干,以后就不要想去国外参加拍卖活动了。
并且,这事说出去也不太好听,多半会惹来争议。
“无论如何,拍下不付款也算是一种回击。”六伯爷说,“只要把这事往后拖一拖,我们运作的空间也会大一些。”
说完,他看向姬文川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姬文川没有回答,转头看着乔清许问:“如果最后找不到正当理由,我只能恶意竞拍呢?”
这无疑是下下策,但乔清许知道姬文川想问的不是这个。
不违法向来是乔清许的底线,非要说的话,恶意竞拍也算是违法的范畴。
但乔清许的底线早已不似曾经那么死板,再者,牵扯到民族大义,他也不至于分不清孰轻孰重。
“最好不要,因为会让我们处于劣势。”乔清许客观地说,“但拍了也没关系,我的底线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姬文川很轻地笑了笑:“好。”
“那么就按照这个思路。”六伯爷说,“你们想办法阻止东西拍出去,我这边看看能不能加大施压的力度。”
“加大施压力度不会让高山健更反感吗?”乔清许不确定地问。
“再反感他也得跟中国做生意。”六伯爷啪地拍了下桌子,“总之不能让他这么好过。”
见六伯爷这么霸气,乔清许第一反应便是这事稳了。
然而只听姬文川又说 :“你还是做好准备,如果实在拿不回来也很正常,这种无奈的事情太多了。”
乔清许知道文物追索有多困难,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点了点头道:“嗯。”
“对了,”六伯爷突然对姬文川说,“黎丘行最近在融资,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姬文川喝着茶,不甚在意地说,“他融不到的。”
“他求爷爷告奶奶,还不如直接找你道个歉。”
“他不敢见我。”
黎丘行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后面六伯爷又唠起了家常,让乔清许没事多去陪他打麻将。
直到离开姬家大宅,和姬文川坐上车后,乔清许这才问道:“你收拾黎丘行了吗?”
“我没工夫搭理他。”姬文川说,“姬家其他人会看着办。”
姬家有多团结乔清许是见识过的,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他公司出问题了吗?”
“一些政府扶持没了,加上姬家投资了他对手公司,他现在是有一点困难。”
乔清许相信“一点”应该是委婉的说法,又问:“他没来找过你吗?”
“他应该在想办法救他的公司。”姬文川道,“实在救不动了,可能会来找我。”
“但你应该懒得见他。”乔清许看着姬文川说。
姬文川捏了捏乔清许的脸颊:“还是老婆了解我。”
“那杨彦呢?”乔清许问,“好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他不在黎丘行那里做事了,最近去了一家咨询公司。”姬文川说,“想要辞退他也很简单,只是……”
“你不想显得太计较。”乔清许突然想到杨彦曾说过的话,像姬文川这样身份的人,去找他麻烦只会是自降身价。
这话虽然不错,但也太便宜他了。
“我收回刚才的话。”姬文川无奈地笑了笑,“你对你老公的了解还需要加强。”
乔清许隐隐明白过来姬文川的意图:“你是想吊着他,让他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去找他麻烦?”
“嗯。”姬文川说,“让他提心吊胆不是更好吗?”
“确实。”就像一把刀悬在头上一样,偶尔凸显一下存在感就够了。
是时姬文川的手机响了视频请求的提示音,他看了眼屏幕,问乔清许道:“是陶羽,要接吗?”
乔清许突然发现姬文川好像养成了征求他意见的习惯,刚才聊到恶意竞拍时是,现在也是。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确实很好。
“接吧。”乔清许说。
陶羽被送去了新加坡,那边不用担心语言不通,并且也有姬家人照应。
屏幕里,陶羽戴着大大的墨镜,视频刚一接通便说:“干爹,我想学冲浪。”
——看样子他亲爹进局子的事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不许。”姬文川淡淡道。
“为什么啊?”陶羽不满地嘟囔着,调转了下摄像头,对着海滩的方向,“你看那些教练身材多好啊,我肯定能坚持的!”
“不许就是不许,好好读书。”姬文川说。
“你怎么……”吐槽到一半,陶羽又把话咽了回去。
看来他心里还是有数,不敢拿对陶国勇撒泼那套,用到姬文川身上。
“话说干爹,”陶羽换上了老实乖巧的语气,“你跟那个拍卖师分手后,身边有其他人了吗?”
“跟你没关系,别瞎打听。”姬文川说。
“我就是想说,我现在真佩服他,竟然能在你身边坚持那么久。”陶羽收起装出来的乖巧,对天翻了个大白眼,“天天有人管着,我要是他,烦都烦死了。”
乔清许轻笑了一声。
姬文川淡淡瞥了眼乔清许,突然把手机屏幕转了过来,对陶羽说:“叫干妈。”
陶羽摘下墨镜凑近屏幕,一副无语的表情:“什么啊,你们还在一起啊。”
“嗯。”乔清许看着手机屏幕,顺着陶羽的话,半开玩笑地说,“我还能坚持。”
“真是辛苦你了。”陶羽撇了撇嘴角,“我给你个建议吧,谈恋爱最好还是找同龄人,不然……”
“陶羽。”姬文川沉下声来,“是嫌零花钱太多了是吗?”
陶羽立马乖巧地眨了眨眼,对乔清许说:“干妈,我想学冲浪。”
乔清许有些想笑,压抑着笑意对姬文川说:“要不让他学?”
姬文川皱眉:“什么?”
“比如学校的绩点达到多少,就作为奖励之类的。”乔清许很清楚,要让陶羽学习,比扣他零花钱还要痛苦。
果然,陶羽抗议道:“你到底站在哪边啊?我可是支持你的好吗?”
“也不是不可以。”姬文川立马明白了乔清许的意图,给陶羽制定了严格的学习目标,接着在陶羽的抗议声中挂断了通话。
“他怎么突然对你改变想法了?”乔清许奇怪地问。
还记得上一次跟陶羽见面,他还堂而皇之地穿姬文川的睡袍来着。
这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他对姬文川的幻想几乎是肉眼可见地破灭了。
“他爸没法管他了,现在是我管着他。”姬文川说,“应该是觉得我烦了吧。”
“原来如此。”乔清许点了点头,“如果你以前也像陶国勇那样管着他,他应该一开始就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
“现在这样也挺好。”姬文川说,“除了要钱,他都不会主动联系我。”
说完,姬文川突然看问乔清许问:“你介意他吗?”
“不啊。”乔清许从来就没想跟这小孩儿计较,再说陶国勇曾经帮过姬家,姬家照顾一下陶羽也是应该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含笑意地说,“你现在知道当爹有多让人烦了吧?”
姬文川挑了挑眉,谦虚道:“老婆说的是。”

第82章 我们必须得恶意竞拍了
官方发出正式的抗议声明后,乾隆玉玺将被拍卖的事登上了各大新闻头条。
乔清许也在福至的账号上发了条科普视频,讲述这只玉玺的由来,而视频发出去不到一个小时,评论区就有上千条留言,全是抵制日货云云。
“你说抵制日货会对高山堂有影响吗?”乔清许倚靠在厨房门边,一边刷着评论,一边问正在忙活的姬文川。
“不会。”姬文川将腌好的鱼放进盘子中,再铺上葱和姜丝,“哪次抵制不是不了了之?”
互联网就好像没有记忆一样,无论当下人们的情绪有多高涨,不出两个月就会一片风平浪静。
乔清许收起手机,来到姬文川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要蒸多久?”
“十五分钟。”姬文川盖上锅盖,拧开燃气灶,“饿了吗?”
“嗯。”乔清许说,“你做饭好慢,下次我试试。”
鱼是下午两人去钓场钓的,本来打算交给琉璃斋料理,但某个老先生突然心血来潮,说要亲自做给乔清许吃。
回想到上次姬文川亲手做牛肉面,是因为隐瞒了陶国勇的事,乔清许差点没搞出心理阴影,反复确认姬文川没有事瞒着他,才敢把鱼拎回家。
不过此时闻到锅里散发出来的香味,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没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姬文川转过身子,用食指刮了下乔清许的鼻尖,“说好的彼此信任呢?”
“你还说六伯爷不让我去牛郎店呢。”乔清许说,“明明是你不让我去。”
姬文川无奈道:“你要还想去,下次我陪你。”
“不要。”乔清许想也不想便拒绝,“那种地方要背着老公去才有意思。”
姬文川挑眉:“你叫我什么?”
“没叫你。”乔清许转身朝餐厅走去,自顾自地说道,“好饿,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给我回来。”姬文川揽过乔清许的腰,把他捞进怀里,“辛苦给你做饭,一声老公都换不来?”
“好不好吃还不知道呢……”
唇瓣相触,温柔在唇齿间交缠,炉火和蒸汽的声音不绝于耳,掩盖不住彼此的喘息。
佣人要来厨房拿东西,看到相拥的两人已是见怪不怪,自觉把空间让了出来。
好半晌后,姬文川才松开乔清许,目光柔和地看着他问:“今年生日想怎么过?”
“生日?”乔清许愣了愣,要不是姬文川提起,他都忘了这茬,“我不过的。”
准确来说,是去国外读书后就不过了。本身大学同学也没那么熟悉,加上乔必忠去世后,就更没什么过的必要了。
“为什么不过?”姬文川显然不太理解,但很快想到了答案,“在国外没人陪你过吗?”
“嗯。”乔清许说。
姬文川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我陪你过。”
鱼的味道意外地好,肉质细嫩,鲜香肥美。
乔清许忍不住夸赞了几句,等饭后两人坐在懒人沙发上消食时,他见姬文川竟研究起了菜谱,似乎在他的夸赞下,某位老先生找到了新的爱好。
“少爷。”管家突然来了客厅,“黎丘行想拜访您,就在楼下,要让他上来吗?”
乔清许从姬文川的肩膀上抬起脑袋,有些意外地说:“黎丘行?”
姬文川仍旧看着手机屏幕,淡淡道:“没空。”
“说是想跟您做交易。”管家说。
乔清许奇怪地问:“他手里还有筹码吗?”
姬文川总算抬起了视线:“我也有些好奇。”
原本两人都已换上了家居服,为了见黎丘行,还重新换了身能见人的便装。
乔清许没有刻意回避,跟姬文川一起坐在客厅里。黎丘行见到他只是脚步略微一顿,倒也没有太大反应。
“别来无恙,姬老板,乔老板。”黎丘行主动招呼道。
大半年不见,黎丘行的鬓角已出现白发,明显沧桑了许多。他身上没了首富时的意气风发,反而带着一股落魄。
他口口声声说着“无恙”,实际上乔清许和姬文川这段时间的不愉快正是拜他所赐。
乔清许不想接话,没有吭声,还是姬文川说着客套话:“别来无恙。”
“这大半年我身边发生了许多事,”黎丘行来到沙发坐下,“想必姬老板也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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