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by煮个甜粽
煮个甜粽  发于:2023年11月24日

关灯
护眼

祁倦闭上眼,又想起白天那一幕。
他又睁开了眼。
关了灯,一夜无话。
“昨天晚上没睡好吗?”桌边,黎弛一脸餍足的凑到了祁倦面前,“很困啊。”
祁倦懒洋洋靠着沙发道:“食困,吃多了。”
“哦,我还以为你认床。”黎弛说。
认床个屁,昨天谁一个劲儿的往他那边挤,这让人怎么睡?
“你昨晚是不是睡得挺好的?”祁倦问。
黎弛:“嗯,床垫很舒服。”
“做了什么梦呢,使劲儿的揩我油。”祁倦打着哈欠道,“还说‘姐夫你肌肉真好’。”
“吓得我,一整晚没敢睡实。”
黎弛:“……”
“真……真的?”黎弛犹疑的问。
祁倦挑眉:“嗯哼。”
“我不知道。”
“你都睡着了,当然不知道。”
“要不……”黎弛掀了掀衣摆,“我让你摸回来?”
“咳……”祁倦喝水呢,一口水给呛住了,半阖着眼帘,“你还……很讲理啊。”
黎弛是相信他,还是真觉得自己干得出他说得那些事儿?
他是失了忆,又不是失了智。
欺负人得有个度,但这人到他跟前,跟收了爪子的狼似的,摸一下肉垫都生怕利爪割伤他,一动不动的,好揉捏得很。
还是想欺负人。
祁倦把自己那心思往下压了压,让他自个儿慢慢吃早餐,起身去阳台抽烟去了。
在基地休息了几天,他打听人的消息又有了新的进展。
地下城酒店,房中还是弥漫着浓烈的香水味,这次的客人来了两位,黎弛站在酒店房门口,眸子微动,已经闻到了里面浓烈的香水味。
是他前两次在祁倦身上闻到味道。
酒店回廊有酒鬼走了出来,脚下跌跌撞撞的,黎弛似有些不安,四处张望着往祁倦身边挪了挪脚,祁倦余光一扫那酒鬼,有意无意的把黎弛护在了身前,大半边宽阔的肩膀挡住了黎弛。
女人还记得黎弛,之前两人姿态好像还没有这么亲密,她倚在门口:“这回还带人来了呢。”
“我弟。”祁倦勾着黎弛的肩膀,手腕随意搭在他肩头,眸中含着惺忪的笑,道,“不介意我带个保镖吧?”
黎弛知道他要来这儿,要跟着他,以免他跟上回一样偷偷跟来,祁倦干脆把这“贴身小保镖”给带上了。
她和祁倦怀里的人对上了视线,那双眸子似带着钩子一般的漂亮,看她的眼神和看祁倦的完全不同,没有温度,仿佛只是在看一件瓷器,他勾了勾唇角,语调温和的和她打了招呼,温和得像披了羊皮的狼。
女人红唇一扬:“当然不介意。”
什么弟弟,情弟弟吧。
上回说是姐夫什么的,这姐夫是不是正经姐夫也不知道。
“进来吧。”她转身进了房间,在沙发上吐着烟圈道,“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了。”

第97章 裤子
破败的街道,雨后的积水散发着臭水沟的味道,上次就是在这个臭水沟里,祁倦发现了黎弛,他脚步停了两秒,后背被低头走路的人给撞了,他没什么动静,撞他的人后退了两步,捂住了额头。
祁倦转头,身后的人心不在焉的,脑门都红了一块,他顿了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虽然一直想着带黎弛去剪头发,但来基地这么久,一直都没去,他头发都快到耳边了,还有点自然微卷的弧度,那张脸愈发的昳丽。
“嗯?”黎弛摸着额头,刚从酒店出来,这会儿他身上和祁倦身上都是香水味,这一条街大多都是客人消费的项目,祁倦来这儿的确是来消费了,不过是找人。
那女人根据祁倦说的一些“事件”,打听到了一些信息,隔壁城市发生了一场丧尸潮,有人领着幸存者突破,他姐夫说,他姐姐可能在那里边。
姐姐……吗?
“把头发剪了吧。”祁倦骨节分明的指尖勾着他一缕黑发,收回手前顺手摸了一把,“有些遮眼睛了,都看不着我了,还怎么保护我,你这小保镖玩忽职守呢。”
他袖口的烟草味冲淡了点香水味,也让黎弛回了神,他眨了眨眼,说:“嗯,听姐夫的。”
黎弛情绪有点不对劲,听到有自己姐姐的消息,脸上谈不上高兴,更多的是茫然,不过试想一下,他没有记忆,这反应也正常,祁倦没多想。
末世温饱是头等问题,普通人也要谋生,理发店的客人很少,多数为女人,祁倦带着黎弛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打扮妖娆的男人,男人以为黎弛是祁倦带的小情儿,一个劲儿的朝祁倦抛媚眼,想勾张饭票,眼睛都快抽筋了。
祁倦视而不见的微扬着脸,看着镜子里的黎弛,简短的说了“剪短”两个字,然后坐在后边的凳子上监工。
黎弛不太喜欢被人碰头发的样子,眉头紧锁,整个流程下来,脸色是越来越阴沉,心情奇差无比,给他剪头发的男人都老实了下来,专心致志,不敢再往祁倦那边看。
过长的头发修剪过后,清爽了许多,清俊的五官也完全的露了出来,更具备了少年气,和照片里那一时间段的他有些像。
黎弛紧抿着唇,抬手摸自己的头发,似有些不习惯,从镜子里看向祁倦,撞进他一双出神的眼。
祁倦哼笑了声,弹了弹烟灰:“还挺好看的。”
剪一次头发,少两顿饭的贡献点。
这不算大事儿,问题是小崽子自己不喜欢,或许是不喜欢别人碰他头发,接连两天心情都不太好,偶尔会去摸摸头发,摸到短了的头发,心情就会更差,白净的小脸蛋上都阴沉沉的。
他或许应该高兴的——黎弛手肘搭在车窗边上,偏头看向窗外的漫天灰尘这么想着。
毕竟他们是去找他“姐姐”的路上。
他们也许很快就要见上面了。
阴沉的天空,四处流浪的丧尸,七倒八歪的建筑物,出了基地,都是没有一点生机的画面。
祁倦开着车跟着前面的车屁股,车开开停停,他没有表现出太激烈的情绪,好像不是去找未婚妻,只是简单的一次出任务,援助幸存者。
在黎弛他姐这事儿上,他不知道要说什么,黎弛不问,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的谈。
一路上两人间都有些过于安静了。
目的地是一处村庄,处在山林间,人少,丧尸也少,等他们到了地方,幸存者都从地窖中出来,很可惜的是——
“项哥前两天走了,没再回来,可能是碰见了意外吧……”异能者抹了把脸,默了默,才继续说,“人都在这儿了,你认识项哥?”
祁倦不认识他们项哥,只认识他项哥身边的女人,他问他,那天离开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姓黎的女人:“大概长……”
他顿住了。
坐在车子里的黎弛眸子转了转,看向了他姐夫。
然后听着他比划了几个身高,几次都不大一样。
黎弛:“……”
居然连未婚妻的身高长相都说不清楚。
那异能者不太有印象,大家都灰头土脸的,女人有是有,不知道祁倦说的哪一个,祁倦大概已经确定黎弛他姐在其中了。
他不确定他姐身高,那是因为女人的高跟鞋,加之他没有特意留意过。
队伍在清算人员,这里的幸存者一车人能拉走,祁倦站在车外,倚着车门吃着面包,这回还是来得晚了,叫人空欢喜一场。
他从车窗瞥了眼车里面的黎弛。
黎弛看他看过来,轻抿出一个安抚的笑,殷红的唇角沾了沙拉酱:“姐夫,你别太担心了。”
看他没太失望,祁倦松了口气,叼着面包声音模糊不清的“嗯”了声,眸子落在他唇角,别开眼。
怎么这人吃面包,酱总会沾到嘴角?
他把面包递到嘴边,夹层的酱在唇齿间的味道香甜。
车内,黎弛探出舌尖舔了舔唇,歪了歪脑袋,屈指对着镜子擦掉了唇角的酱,含住了指尖。
姐夫对“姐姐”,还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呢。
是没想好怎么编吗……
比划的身高里面,有一次的身高都快跟他差不多了。
这一趟出来也没算白跑,只是黎弛好像觉着他心底伤心,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拿余光瞥他,祁倦开着车,抬眼就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祁倦侧眼过去的时候,他会安安分分的看向前边,等他收回眼,他又会看过来。
祁倦也不说,从后视镜里把这一幕尽数给收入眼帘,一肚子坏水。
距离基地还剩二十多公里,车子进入了加油站。
“要上厕所的动作都快点,别磨蹭,别单独行动,留意周围……”
这会儿天有些暗了,车灯都开着,祁倦下了车,等他们给车加上油。
开车久了有点疲乏,他点了根烟提神,顺道去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放个水,当他叼着烟准备解裤子上绳子的时候,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侧过头。
是黎弛。
“姐夫。”
“过来看戏呢?”祁倦看他也没解裤子。
“没。”黎弛欲言又止。
祁倦乐了声,摘了嘴边的烟:“你在我干这事儿的时候露出这种表情,是几个意思?”
黎弛低下头踢了踢地上的枯叶:“我不看你。”
“别啊。”祁倦说,“看呗。”
黎弛:“……”
背后静了几秒,他又听黎弛问:“你不难过吗?”
“难过什么?”
“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没找到姐姐。”
祁倦吐了一口烟,把烟夹在了指尖:“我之前不想跟你说这事儿,就是怕没找到人,你失望。”
他能接受,黎弛不一定能接受得了,况且里面一些东西,他没法跟黎弛解释。
“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他道,“慢慢找吧,别急。”
黎弛隔了会儿,“嗯”了声,声音小得跟猫似的,他不急的,他只是……不确定。
地上落了一地枯树枝,弹下的烟灰掉在了地上,黎弛看着那落下的烟灰:“你不上……”
他话音低了下去,祁倦察觉有异,黎弛的目光落在了他身后,祁倦感觉到了那似有若无的窥视感,风中簌簌作响,一声惊叫打破平静。
黎弛:“弯腰!”
祁倦毫不犹豫,一个弯腰,手绕过黎弛小腿,利落的把人往肩膀上一扛,迅速朝外跑去。
“上车!快上车!”
旁人只见一道残影,祁倦扛着人跟一阵风似的刮过,肩膀上的人搓着火球往外丢,旁人愣了愣,有人道了声“卧槽”。
这跑的速度都快起飞了。
林子里藏了好些丧尸,来了人,他们慢慢的围了过来,救援人里普通人占大比例,他们不多恋战,祁倦把黎弛往副驾驶一扔,翻身上了车,启动了车子,一踩油门飙了出去。
这次反应够迅速,接下来这二十几公里的路,大家都提了神,祁倦握着方向盘,刚才行云流水的动作,到这会儿才回过神。
诚如王派派所说,全场最快的男人。
他瞥了眼黎弛,黎弛表情有些不对劲,他问他怎么了,黎弛顿了一两秒,又说没事。
G城基地,车辆进入基地门口,到了安置点。
天已经黑了,基地里面路灯不多,夜里静得很。
祁倦一下车,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回过头,是此行的队长,也算是老熟人了,他跟他出过几次任务:“我有话想跟你聊聊。”
祁倦:“什么事儿?”
“去那边吧。”他说。
祁倦转头想和黎弛说一声,看到黎弛下车好像踉跄了两下,然后低头在碰了碰腿。
“怎么了?”黎弛对上祁倦的视线,放下了手,眸中忽闪了两下。
“队长找我有事儿,你先……”祁倦本来想让他先回去,话到嘴边,改了口,“你在车上等我吧。”
“好。”黎弛说。
队长找他,为的是跟他聊聊他“身体素质过强”的事儿,祁倦的身体异常是感染之后发生的,他这算是基地的第一个案例。
没让黎弛等太久,队长去收尾去了,祁倦回过身,见黎弛像条等着主人来失物招领的金毛犬似的蹲在车灯的前边。
“走吧,去吃饭。”祁倦目光落在他腿上,黎弛站起身的时候,有一边腿不太自然。
“腿不舒服?”
黎弛说是蹲麻了。
从外面回来,祁倦进公寓排在最前边的事就是洗澡,一个卫生间他和黎弛轮流洗,今天黎弛洗完澡把裤子穿上了,直到上床也没脱。
“不热?”他问。
黎弛说:“今天有点冷。”
是挺冷,冷得皮肤都发烫了,祁倦掀了被子,黎弛睫毛抖了两下,脚步声响起,“咔哒”一声,房间里的灯打开了,黎弛支着上半身起来,衣领歪了大半,布料包裹着半边肩膀,若隐若现。
祁倦把手伸了过来,摸了下他额头,没烧,脸色红润,纯粹热的。
他扯下了被子:“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黎弛脚还勾了下被子,没留住:“姐夫……”
祁倦拎着被子,随手扔到了一旁,黑色无袖T恤包裹着肌肉匀称的身体,充斥着成熟男人的性感,他薄薄的眼帘一掀:“要我来?”
黎弛闻言,面上赤红,两人一站一坐的对峙着,黎弛额头都浮上了细密的汗:“我……我去下洗手间。”
他爬着往床的另一边去,脚踝被人给抓住,强硬的把他拽了回去,床单上留下了一条皱褶的痕迹:“姐……姐夫!”
他挣扎着,逃脱不了,翻过身,脚踝还被男人抓在手中,克制着没用多大的力,却是叫他挣不开。
“姐夫,你别这样……”黎弛拽住了裤腰。
小兔崽子颤抖着嗓音,吓坏了的样儿,可爱极了。
“还想跑呢?”祁倦道,“要么,你今晚一晚上躲洗手间,别被我逮着,要么,把裤子脱了。”
祁倦都没察觉到自己有多变态,只想叫人脱裤子。
小绵羊落入了大灰狼的手里,无处可逃,黎弛拽着裤腰的手慢慢的松开了,躺在床上别过了脑袋,咬着牙闭上了眼。
怎么看都是一副强抢民男的画面。
祁倦没扒他内裤,知道了他为什么藏着掖着了。
他腿上多了两个手印子,被人按上去似的,皮肤白,红印子在那一块很是显眼。
祁倦还知道,只要他把手给放上去,就能完全的跟印子契合上,有一个还在大腿内侧。
加油站那会儿太用力了,没控制住。
这硬生生按上去,留了这么久没消,可想用了多大力,都快青了,在白皙的皮肤上犹如遭受过凌虐一般。
祁倦把裤子扔到了一边儿。
黎弛闭着眼躺在床上,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
他睁开眼,看到祁倦出去了。
床上窸窣声响,平整的被单皱褶一层接着一层,他碰了碰腿上的淤青和红痕。
很难看吗?
几分钟后,祁倦再回来,黎弛坐在床边,听到脚步声,一下抬起了头。
祁倦拿了药,这生态环境受伤在所难免,药也很珍贵,他经常会撞青一些地方,药大多都是给他自己备着的,黎弛很少受伤。
“抬腿,踩这儿。”祁倦在床边坐下,“转过来。”
黎弛抿了抿唇,按他说的,把腿轻轻搭在了他大腿上,隔着一层布料,男人身上的体温要更暖些。
“还以为你藏了个什么宝贝儿呢,”祁倦道,“捂这么严实。”
温热的掌心带着药贴上来的一瞬,黎弛腿上肌肉就绷紧了,呼吸不自觉一颤:“我……没有。”
祁倦:“下次哪里伤着了跟我说。”
黎弛看着他垂下的眼帘,轮廓凌厉,没听到他出声,祁倦抬了抬眼,薄薄的眼帘起了皱褶,痞气中又有几分傲。
“过几天会好的。”他说,“我不想你担心了。”
“担心了。”祁倦说,“你不说,我会更担心。”
黎弛指尖陷进了被子里,被他不加掩饰直白的话燥红了脸,红唇翕动。
这药得揉开搓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黎弛想到这一路上跟祁倦示好的人也有几个,男的女的都有,有想换点吃的,也有看上他的,但祁倦都没理。
黎弛问祁倦,拒绝那些人,也是因为姐姐吗。
祁倦挑了下眉梢,好像没料到他会这么问:“跟人好还给人吃的……怎么看都像是我吃了亏吧?”
之前还和他说要替他姐守住他的贞操呢。
黎弛抬起眼。
这话也没说错,祁倦这身高腿长,肩宽线条锋利,人长得盘正条顺,在人堆里足够优越。
但祁倦他分过吃的,不计回报的对他好。
他只看得上他。
“你对谁动了心思,说说。”祁倦线条凌厉的下颚一扬,这小子问这话是给谁做铺垫呢。
“没有。”黎弛说,“只是觉得,你对谁都差不多。”
只对他特别好。
“而且……我都没见你……解决过生理需求。”后面几个字他说得很低。
祁倦眯了眯眼,掌心下用了点力,黎弛腿一颤,往回缩了缩,被祁倦按住了:“我要干了什么,还得让你知道?”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祁倦散漫的嗤笑着道了声“小流氓”。
黎弛心尖儿一颤:“我没有那个意思。”
“哦?”祁倦不慌不忙问他,“哪个意思?”
黎弛:“……”
祁倦:“还是你想跟我讨论一下技巧的问题?”
黎弛声音很低:“你想的话……”
“嗯?”祁倦抬眼,似没听清。
“没什么。”他别过脑袋,耳朵都成了血色。
黎弛这个年纪,正是对这种事儿保持着最高涨情绪的时候,好奇也是正常,男生宿舍夜聊的尺度可比这大得多了。
不过眼下这场景来说,多少参杂了点旖旎色彩。
祁倦没受多大的影响,把人惹了个大红脸,轻哂了声,接着上药。
涂满药油的掌心骨节修长,泛着油润的光泽,他垂眼将药油揉搓到白皙的肌肤上,皮肤受伤的地方发烫发红。
空气里闻到的也都满是有点刺鼻的药味儿。
黎弛的手陷进床单,微微使劲儿,床单露出一道道的褶皱,他的手腕并不纤瘦,很具备少年感的清冷气,却又莫名的透出一分脆弱感,好似用力些就能施暴弄红,一不小心还会折断。
——别的男人或许不行,但祁倦一定是可以。
不过他不会对黎弛干出这种暴行。
祁倦想,或许是因为他的皮肤太白了,白到血管都很清晰,才会让人觉得脆弱。
掌心开始发热了,是药油开始产生作用了。
黎弛怕把药蹭到床单上,曲着腿坐在床边,另一条小腿开始上药,男人温厚宽大的掌心有点糙,手上指关节处有茧子,弄得皮肤又疼又痒。
他的手能完全的包裹住他的脚踝,先前被他拽住的时候黎弛就已经知道了。
仿佛被狩猎的猎物,完完全全被强大的兽类叼住了命门的颤栗,那强烈的侵略性让人产生了无法动弹的错觉,就像是面临天敌时,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快要炸开。
祁倦上药的手法看着很随性,力道却是恰恰好。
黎弛抱着腿,双手交叠,下巴搭在膝盖上,在祁倦抬眼时,又颤着睫毛垂下了眼帘。
“等会儿再穿裤子。”祁倦给他擦完了药,掌心里都满是药油,有些滑腻的不适,“我去洗个手。”
他拎着药出了房间,无视了身后的视线。
洗手间内,池子里都水哗哗的冲刷着浸了药油的手,小臂上的青筋微鼓,充斥着力量感,他关上了水龙头,倚在洗手池上,沾水的指尖摘下唇边的烟,烟圈朦胧了英俊痞气的面庞。
那句话……其实他听见了。
小孩儿不懂事,什么话都敢说。
偏偏他还真被他那一两句话弄得有点上了火,他没什么心情弄,半天都消不下去,又有点恼人。
他也不急着出去,关了门。
卫生间里安静,他咬着烟蒂,半阖着眸子,呼吸渐渐发沉,一手摘了烟,拧灭了搁置在边上,抬手将额前碎发梳到了脑后。
许久过后,敲门声在卫生间回响了起来。
“姐夫?”门外传来黎弛的声音,“你还在里面吗?”
压着洗手台的指尖一蜷,祁倦颈间青筋鼓动,喷洒的气息炙热,一直平稳的胸膛直至此刻才略有了几分的起伏。
他低垂下头,碎发落在眉梢。
可能真的太久没解决过自己生理需求了,憋出毛病来了,脑海里居然是被摁了印子的腿。
“姐夫?”黎弛没得到回应,又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了水声,没多久,卫生间的磨砂门打开了,祁倦站在门口,身上染着隐隐的烟草味。
“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黎弛说。
祁倦神色懒洋洋的,眉眼间又好像有点儿不太一样的滋味儿,眼尾泛红,凌厉的拽样少了几分,黑发凌乱,发梢微湿,唇红得有些透,跟他发烧那回醒来的满脸春色相似又不同。
祁倦和他对视了两秒,从里面出来,侧身让他进去,他拎着灭了的烟头出去了,但他身上像是有钩子,钩得黎弛眼神跟着他走,像一块肉挂在狐狸眼前一般,勾得人心痒。
在他回头时,黎弛垂下眼帘,进了卫生间,反手关上了门。
卫生间里混杂着药油味、烟草味还有沐浴露的味道,还有很浅很浅的,被各种味道覆盖,令人难以察觉的一种气味。
地上瓷砖干净,一切作案痕迹都被水冲刷走了。
祁倦半躺在沙发上,一条腿曲着,一条腿悬空,搁那抽着烟。黎弛上完厕所出来,进进出出好几回,都没回卧室上床睡。
“啪嗒”——
桌上放了一杯水,黎弛问他要不要喝水,他盘腿坐在了茶几边上的坐垫上,这样就不会把药味儿蹭得到处都是了,他双手交叠在桌上,下巴搭在手臂上看着对面的祁倦。
祁倦不喝水,让他去睡觉,黎弛问他什么时候睡,祁倦手臂落在后脑勺上,弹了弹烟灰,说了句话。
“睡沙发?”黎弛本来跪坐在沙发对面,闻言两只手撑着桌子直起了身,“为什么?”
祁倦:“你多大了,还要人陪你睡呢?”
他明明之前还跟人说黎弛是一小孩儿。
这恰恰代表着,他开始正视黎弛是一个成年男性——成年并且可以谈恋爱的男性这一个事实。
“床很大。”黎弛仿佛想要用各种理由来证明那张床睡得下两个人而且并不拥挤。
祁倦:“万一我睡熟了,往你身上哪砸一下,你受得住吗?”
黎弛急切道:“我受得住!”
祁倦:“……”
这他妈的……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蹦。
他舌尖抵了抵腮帮子。
哥这是担心自己兽性大发干点什么懂不懂?
会不会为自己着想点儿。
黎弛一直挺黏祁倦,祁倦对他也一直很纵容,两人一个步步试探着底儿在哪,一个一次次的纵容,导致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这回祁倦没应他,说话依旧插科打诨,但唯独那件事没退步。
黎弛眸中霎时间阴沉,垂下的眼帘遮盖了黑眸,还是罢休了,沉默着回卧室。
祁倦见人回卧室还一步三回头,可怜巴巴得如被驱逐的狼崽子,蔫儿吧唧的,差点一心软,就随他了。
客厅沙发小,一个成年男人难以容纳,祁倦腿还悬在外边,他躺在沙发上,想着明天再去家具城那边看看,有没有大点的沙发……
祁倦睡得不太舒服,隔天天还没亮就醒了。
房中安静,他睁开眼,身体保持一个姿势久了,有点僵,他缓了缓,睡不下去了,有点口渴。祁倦搁在沙发边上的手一动,瞬间感觉指尖的触感柔软又温热。
“我操……”
他弹坐起来,在暗淡的房中看到了旁边一道模模糊糊的轮廓。
“嗯……”这人哼哼了声,翻了翻身。
几秒钟后,客厅的灯亮了。
沙发旁边本属于茶几的位置多了个铺盖,蜷缩睡着的人被这光刺到,皱了皱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衣领歪歪斜斜的挂在肩膀上,打着哈欠抬起头,讷讷的问:“天亮了?”
“解释解释?”祁倦眸中惺忪,“搞偷袭呢。”
要不是现在天热,这么睡一晚,保准是要病上一场。
祁倦都不知道黎弛什么时候睡到这里来的,按理说他睡不了那么沉,搬茶几总该有点动静。
片刻后,黎弛坐在沙发上,低头说他一个人睡不着。
他顶着凌乱的头发,脸上还有压出来的睡痕,打哈欠沁出的泪意湿润了眸子:“我不怕疼,你压到我也没关系的,姐夫,你别丢下我。”
他好像是觉着自己随时会被抛弃,格外的没有安全感,而祁倦是他依赖的对象,情感的寄托。
“所以你跑来打地铺?”
黎弛抿着唇觑他。
祁倦气笑了声:“你他妈就是仗着我心疼你,你怎么不干脆睡我身上来,谁也睡不成得了。”
跟他在这玩苦肉计。
黎弛抬起头:“你心疼我?”
祁倦:“……”
这小兔崽子反应还挺快。
黎弛又垂眼:“我不想吵醒你。”
不想吵醒他,所以没睡他身上来?
操,你还真想过呢。
还买个屁的沙发,赶明儿人真睡他身上来——
他懒懒散散的眸子直直的看了黎弛半晌:“□□得加钱啊小朋友。”
祁倦不想把一些事儿弄得太刻意,黎弛都做到这程度了,再躲着人,黎弛怕是要多想了,他扶着脖子活动了一下:“哥还没跟人睡过呢,便宜你了。”
黎弛紧绷的唇角一扬,点头紧跟着道:“嗯,我占大便宜了。”
祁倦眸光一顿,轻哂。
黎弛皮肤白,身上留下的印子过了好几天才消,他姐那边,祁倦还让人留意着消息,他不知道的是,黎弛背着他也开始查起了这件事。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