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by煮个甜粽
煮个甜粽  发于:2023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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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祁倦抹了把脸上的水,有点想笑。
黎弛那句跟谁睡更舒服的话,问得跟和谁玩得更好的语气差不多,小孩似的占有欲,放在这儿,又多少有点不正经,那后知后觉的暧昧留下余味。
祁倦洗完澡,出去后见黎弛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手机摁来摁去,他顿了顿,抬脚走了过去:“手机给我。”
黎弛捏着手机的手一下紧了,指尖泛了白,抬头道:“你送给我了。”
祁倦:“给你手机充电。”

第93章 姐夫在呢
不就吵个架,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往回收的理,所以黎弛把手机握在手里是相当的理直气壮,而后,听到祁倦那句话,他面皮紧绷,又好像从有理成了没理。
这一个澡洗完,祁倦心里那点起伏都平了,他又不是小孩,吵了两嘴还要把送出去的东西收回来,他还小的时候都不干这事。
“充电器……哪来的?”黎弛问。
祁倦:“买的。”
“哦,贵吗?”
“不贵。”花费了卡里多少个点,祁倦都给提前回答了。
话题到此终结。
今天出任务回来,祁倦在基地看到路边有卖充电器的,顺手买了一个,回来还能叫人高兴一下,被黎弛一打岔,中途也给忘了,要不是看他坐沙发上摁手机,估计得明天收拾才能想得起来。
什么怪脾气,一不高兴就摁送他的手机撒气。
充电器型号对得上,祁倦插在了插座上,把手机放在了一边,他做这些事的时候,黎弛盯着他背影看,像是要把他背影盯出一个洞来。
防贼呢?
祁倦转过身,半阖着眼眸,拿着毛巾擦头发,沙发上黎弛抱着腿,长睫一垂,一副受地主欺压的小可怜模样。
风雨后的平静稍显出几分古怪的氛围,生涩得像最熟悉的陌生人同处一屋檐,该说点什么,又好像没有切入点,几十平米的房间,两人干什么事儿,对方都能听到动静。
祁倦从柜子里拿了一包饼干,拆袋子窸窣的声音惹得黎弛频频用余光瞥他,他眼帘一抬,手伸过去,问他要不要吃,黎弛拿了一片饼干,拿在手里两口吃完了,又瞥他。
“柜子里还有,想吃自己拿去。”祁倦拉着散漫的调子道,“拿我当保姆伺候你呢?”
黎弛想说没有这个意思。
他又把饼干叼进唇缝咀嚼着,懒洋洋道,“你付得起工资吗?”
黎弛:“……”
他黑眸沉静,无言片刻,半晌,薄唇轻轻张开,问他:“要多少?包月还是包年算?”
祁倦夹着饼干的手一顿,眉梢一挑:“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干嘛啊你。”
挺行,还会调戏人了。
这臭小鬼看起来闷不吭声的,心底坏心思还不少。
祁倦从沙发上起了身,把最后一块饼干塞进了黎弛微张的唇缝中,垃圾一扔,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黎弛坐在沙发上,吃着饼干,甜口的饼干有些太甜了,他不喜欢吃甜的,祁倦好像很喜欢,黎弛静静的舔了舔唇上的饼干屑。
好像也还不错。
争吵就像是在坐跳楼机,最激烈的高处过去了,余韵还犹存,浴室里的水声响着,黎弛在洗澡,祁倦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倚在门口,在想今晚睡床还是睡沙发。
一想到睡床,就想到黎弛那句浑话,睡沙发回避的意思又好像太明显,他也没干什么虚心事,黎弛又不知道会想点什么。
权衡一二,祁倦跟往常一样上了床。
没过多久,黎弛进了房间,关灯爬上了床,扯了扯被子,往他身边凑,祁倦翻了个身,身后不过一会儿,就会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鼻尖抵在他后颈闻了闻。
没有香水味了,都是沐浴露的味道,和他身上是同一个味道。
脖子那一块被呼吸扫得有些痒,祁倦又往床边挪了下,这回黎弛知道他没睡着了,几秒后,还是挪了过来。
祁倦闭着眼,挺困了:“还闻呢,闻出什么味了没?要不我脱了衣服让你检查一下?”
“姐夫。”黎弛声音很轻,似不敢用力的,怯生生的拽住了他衣摆。
祁倦带着鼻音“嗯”的应了声。
黎弛问:“你还在生我气吗?”
“我生你什么气?”
“那你为什么躲我?”
祁倦叹了口气:“睡觉呢。”
还没到生气那份上,他顶多是那会看到有人欺负他,那气也不是直冲他的。
后背被轻轻的碰了下,黎弛额头抵在了他背上:“我害怕。”
他说,还好今晚碰到了姐夫。
祁倦想起那男的,黎弛当初能把王派派给弄睡了,弄不倒那男的?不过上回王派派是本来就很困了,精神上抵御弱,那男的……
他太久没出声,黎弛又叫了声“姐夫”。
祁倦翻了个身,眼帘半掀,枕着手臂看着黎弛,这一来,两人就面对面了,暗淡光线下,黎弛瞳孔好似更黑了,昳丽白皙的面庞透着分脆弱,如一折就断的嫩枝。
漂亮又诱人食人花,也不知道张嘴是不是一口锋利的獠牙。
被他这专注的目光注视着,黎弛垂下了眼帘,睫毛轻颤。
“怕什么,”祁倦低沉的声音道,“姐夫在呢。”
这一晚上黎弛做了个梦,梦中他像一个看客,又仿佛沉浸在其中,还梦中人,梦里有他,有祁倦,都是一些零碎的画面,梦里他们一起打球,一起在商场抓娃娃,和祁倦曾经跟他说得相差无几。
他们曾经关系很亲密。
梦醒天光大亮,他睁开眼,还恍惚的有些回不过神,窗外还是阴沉的天,和平的家园大变样,成了现实的灾难片。
黎弛听到外面有说话声,穿上鞋走出去,刚到门口,他看到了祁倦,男人背对着他,在和客厅门外的人说话。
“姐夫。”黎弛问,“谁来了?”
祁倦回头看了他一眼,“嘭”的关上了门:“去把裤子穿上。”
昨天睡之前没注意,醒来才发现黎弛裤子又没穿,白皙修长的腿上压出的痕迹惹人遐想,祁倦扫了眼收回了视线。
腿还挺直,还没点防范意识。
底线这玩意儿,能降低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在黎弛第一次脱裤子睡觉没有制止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黎弛穿好衣服再出来,祁倦才打开门,门外是王派派,他对祁倦突然关门怨声载道,祁倦左耳进右耳出,没当回事儿,只挑他话里重要的信息听。
基地发现了一处研究器材,在征集异能者去那地方收回,这次会有军方随行,那地方前两天有上一批异能者去过,还算安全。
这次祁倦不太想带上黎弛一起。
研究器材在一处研究所,和那地方搭边,是黎弛阴影的开端,但他要去的话,黎弛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肯定是要跟着他的,所以王派派说完,他没有立马回答。
前几次祁倦都没拒绝过任务,黎弛也猜得到一二,是因为他。
祁倦这人平日里挺糙,又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细腻了起来,这点不经意温柔的一面格外叫人贪念。
黎弛想去,祁倦闻言,侧目睨了他一眼,黎弛弯了弯唇,靠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说:“带上我吧,姐夫,我很有用的。”他喜欢祁倦为了他妥协,但是又不想让祁倦为了他妥协。
这嗓音里都似散发着甜腻的滋味,只有祁倦察觉到其中的不同,王派派看到的只是两人关系挺好,有点怪,又不是很怪,正常是男生宿舍都这样,怪在于这个人是祁倦,他这拽得能把人撂地上的性子,也会容忍别人往他身上贴。
这次出行的地方有点远,会在中途过夜,出行要带的东西不多,食物队伍会准备,怕饿自己再带点,顶个两天一夜就行了,祁倦前晚收拾东西,包里只带了点吃的,怕自己饿着。
黎弛带了挺多零碎的东西,吃的、药……手机都带上了,跟仓鼠似的。
“你搬家啊?”祁倦靠门口调侃,“把被子也带上呗。”
黎弛看了他一眼,犹豫着看向房内。
操,祁倦被他这反应给逗笑了:“还没睡醒呢?小朋友,你干脆把我也收拾走得了。”
黎弛收回视线,面色微赧,抿了抿唇。
太大了,包装不下。
外边天微微亮,人员集合完毕,上车出行,领头的悍马行驶出基地。
车内一开始还有聊天声,到后来慢慢的就安静了,出游和出去做任务的气氛还是大有不同的,虽然这次任务还算得上轻松,但是阴霾还是浮在每个人的头顶。
昔日光鲜亮丽的城市布满了灰尘,如蒙上了沙尘的珠宝大变样,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复原的那一天,路上丧尸横行,危机四伏。
祁倦双手抱胸靠在车上补觉,车子颠簸也影响不大,到了饭点,祁倦去领了吃的,一份他的,一份黎弛的,他上了车,黎弛在跟一个清俊的男人聊天,好像还是黎弛主动跟人交谈的。
这叫祁倦有点意外,黎弛到了基地之后,很少跟别人有过多的交集。
男人长得还行,挺顺眼,是没有锋芒的类型,透着股亲切感,他知道黎弛和祁倦是一起的,对他笑了笑,祁倦颔首回应。
他上了车,黎弛又坐了回去,祁倦把吃的给他。
“祁哥,你的呢?”黎弛问。
祁倦一顿,以前黎弛也不是没这么叫过他,不过这还是末世以来第一回,“我吃过了。”
这会暂作休整,车上留下的人不多,都下车透风去了,男人没去领吃的,也没下车,几分钟后,有一个男人回来了,带了吃的给那男人。
“杨哥。”车上的男人叫了声,“帮我顺瓶水。”
祁倦这会对“哥”这个字眼敏感着,闻言又是一顿,扫了眼那男人,身旁黎弛低头吃着面包,里面的酱都沾到了唇角,在祁倦看过来时,还抬头盈盈一笑。
看了会儿,祁倦看出了点门道,对面两个男人关系不太一般,正常男人应该不会互咬耳朵低声说话,那种亲密感是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
他不太关心别人的事,闭着眼靠在车上,黎弛吃东西很安静,几口吃完了面包,喝了水,转头看祁倦的嘴唇有点干燥。
“祁哥,你要喝水吗?”
这声音近在咫尺的在耳边,呼吸也落在他耳垂上,祁倦倏地睁开眼睛,抬手捂住了黎弛的脸。
这猝不及防的凑他耳朵边上来,祁倦耳朵挺敏感的,顿时又麻又痒的,他忍了忍,没去摸。
这小兔崽子故意的呢?
“祁哥。”黎弛被他捂住脸,模模糊糊的喊了声。
祁倦松开了手,接过了他手上的水,拧开喝了两口,拎在了手上,感觉出来了,黎弛这是学人呢,跟着对面的那两人学。
他问黎弛他们聊什么了,黎弛说没聊什么。
“别什么都跟人学。”祁倦把外套拉链给拉上了。
对面那男人的男人给他去领吃的,祁倦也给他领吃的,黎弛说他们可以,为什么他不能学。
“他们背地里还亲嘴呢。”祁倦压着嗓音,避免被人给听见,“怎么,你也要跟我打啵?”
他说这话时,语调很慢,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调。
黎弛:“……”
不知这话把人给噎住还是吓住了,黎弛垂着眼睫,低头啃压缩饼干。
对面那男的叫陈哥,黎弛是没和他聊什么,只是他问黎弛,祁倦是不是他对象,他才多聊了两句,陈哥说了不少和对象的事,末世前他们就认识,但那会都没出柜,末世后一路扶持,才真正的在一起了,以前很多人都会压抑隐藏自己性向,现在谁还关心这些,活下去才是最重要。
喜欢一个人,那就会对对方产生欲望。
祁倦想跟他打啵。
他没想过跟人的亲嘴,也没跟人亲过嘴。
黎弛抿了抿自己的嘴唇。
短暂的休息很快结束,一行人又上了路,抵达目的地时,天色已经快黑了,研究所周围的丧尸被随行的人清理了不少,他们利落的挖出丧尸的晶核,这些尸体后续会有人来处理。
研究所的门是密码锁,已经被破译了。
研究器材都在里面,里面丧尸不多,这研究所比当初关黎弛的那间研究所要大上不少,黎弛不用进去,只需要在外面放风,祁倦跟着进去搬东西去了。
随着一件件的器材被搬出来,黎弛靠着车,眸中晦涩不明,他不害怕,他只恶心反胃,心底厌恶到了升起了毁灭欲。
黎弛一双似猫一般的黑眸眯了眯,祁倦抱着纸盒子随着人流从里面出来了,他眯着的眸子散开。
祁倦把东西放在了车上,手背上的青筋很明显,手指修长又漂亮,压在了纸盒子上。
他侧头看了眼黎弛,恰恰黎弛也在看他。
祁倦挑了下眉梢:“上车上坐着去吧。”
黎弛别开脸:“不去。”
祁倦忽而躬身凑到了他眼前,一手抵住了车边,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今天没抽烟,身上是洗衣粉的清香,黎弛睫毛一颤,抿了抿唇。
两人这位置,别人不凑过来只看得到有人,根本瞧不见上半身,祁倦要想干点什么……
“给你个任务。”祁倦拨开了他额间碎发,“数数我今天来回了几次,回去给你奖励。”
他身上有些发烫,裹挟着一股子燥意,黎弛喉结轻滚,有些呼吸不过来,鼻间充斥的尽是他的味道,避无可避。
他问:“什么奖励?”
“你提。”祁倦干脆道。
黎弛舔了舔唇,接下了这个任务。
祁倦眸中含着细碎的笑:“那你可得好好看好了,数准了。”
他收回了手,没多耽搁,抬脚走远了。
男人背影气场都弥漫着强势的侵略性,肩宽腰窄,身型挺拔,长腿迈出去的步伐利落。
有些人一出现,就是人群里的主角,吸睛无数,让人第一眼只看得见他一人,祁倦就是这一类人。
黎弛摸了摸额前的碎发,风尘迷了眼,呼吸间都是男人身上洗衣粉的味道,连他身上都染上了,他迟疑的将袖口送到了鼻尖,果然,是祁倦身上的味道。
全然忽略了两人同住,洗浴用品共用,包括洗衣粉。
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一个捂着鼻子防风尘的举动。
他绷着唇角放下袖子。
要完成这个任务很容易,他只要盯着出来的人就够了,他眸中跃跃欲试,无意识的生出了一种期待。
期待每一次出来的人都是他。

第94章 感染
实验室内,临时发电机发挥着作用,天花板上一盏盏的灯亮着,里面门道很多,祁倦蹲下身,把一个纸盒子扛上了肩膀,长长的甬道里边总会让他回想起躺在研究所床上孱弱的人。
那是刻在黎弛的生命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扛着纸箱子快步迈过回廊,抵达了出口。
在来来往往的人里面,黎弛的视线紧跟着祁倦,祁倦进出好几次,每回他看过去,都能和黎弛对上眼,每次对视上,黎弛都是微微仰着下巴,黑眸发亮,像是在告诉他,他会盯紧他,哪怕他的上半身被纸盒子挡住,他也能完美的捕捉到他的身影。
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儿,毕竟两人一起生活了那么久。
黎弛高高扬起的脖颈,跟朵凛然的蔷薇花似的,无意识的绽放着。
祁倦忍不住勾了下嘴角,轻轻一哂,还挺听话,有在认真的履行承诺。
傍晚时分,一辆辆的车子都装满了,近两个小时,附近的丧尸都没有再出没过,祁倦坐在树下的石头上,手肘随意搭在大腿上歇着,黑色靴子上沾了灰尘,他心底不知道怎么跳得有点慌,说不上什么感觉。
面前递过来一瓶水,他看到了一双球鞋。
“三十六次。”黎弛在他旁边坐下,侧头过了头。
祁倦拧开盖子喝了两口水,轻轻喘着气,身上热腾腾的快能冒气儿了,反应过来黎弛的这个数字是数了他进出了多少次。
“干得不错。”祁倦随口夸道。
黎弛抿了抿唇,唇角带了点小小的弧度。
祁倦拎着衣摆随意擦了下脸上的汗,黎弛看到他腹肌上也都是汗,一块块的肌肉都有了光泽。
肚子陡然一凉,祁倦腹部霎时间紧绷了下,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耍流氓耍得得心应手啊。”
黎弛被他擒住的手指尖摩挲了下,说:“好多汗。”
祁倦松开手:“知道还摸,不嫌脏呢。”
“姐夫的不脏。”黎弛说。
祁倦心底跟被猫用肉垫挠了下似的,没有说话,又喝了两口水,祁倦这人懒,有些事很多时候懒得解释,也懒得去深究里头的含义。
这段时间黎弛干的事,说的话,都叫人挺难不想偏的。
但他没有提,也没有戳破。
黎弛还垂着眸看着他衣摆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在怀念自己逝去的腹肌,还是在想什么。
祁倦嗤笑了声,拧紧盖子,撩了下衣摆:“怎么,还没摸够?要不你再多摸两把?”
小流氓。
黎弛红着脸,收回视线,轻轻摇了摇头:“不摸了。”
万一摸出事了怎么办?万一祁倦又赖他是罪魁祸首,要他来灭火……那也太快了点儿,而且这里人这么多,都没地方藏。
还是不摸了。
见他“知难而退”,祁倦喉间发出一声笑。
“倦儿。”王派派找到了祁倦,走了过来,扔了两份吃的,“聊什么呢?”
“老吴呢?”
“被叫去清点东西了。”
这次任务还挺轻松,王派派道丧尸比他想得少。
风沙飞扬,祁倦总有几分不对劲的直觉在心头盘旋,这里可以说是他有史以来,接过的任里,丧尸最少的一次。
直觉这玩意儿挺虚无缥缈,但祁倦依靠着自己的直觉,避开了好几次危险,所以他有点儿在意。
“啪嗒”——一滴水滴在了祁倦手腕上,第一下他没反应过来,第二下抬起头。
下雨了。
他心陡然一沉。
这阵子天干旱很久了,当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出现时,往往意味着又有了新的变化,《末世》剧情里的第一次下雨,是丧尸迎来了二次进化,简而言之就是升级了,更难打了。
人类在变强,丧尸也是。
祁倦倏地绷直了身,手里矿泉水瓶捏紧了,王派派还在说的话停在了半路,问他怎么了,下一秒,他旁边的黎弛突然抬起了头。
“下雨了。”黎弛伸出手接住了雨水。
祁倦叫王派派先叫老吴他们一起避避雨,别在外面待着了,王派派看他脸色不太好,心下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上一回的丧尸也只有这么点?”祁倦说这地方有点怪,离市区这么近,但这么久都没碰见点丧尸。
王派派皱了皱眉:“我先去找队长吧,让他安排先离开。”
“来不及了。”祁倦说,“从这里走必须得经过市区那边,如果丧尸都在那边,那特么就是给人送自助餐。”
如果丧尸都在那边,那他们这队伍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听你这话,丧尸还会埋伏?”
谁都知道丧尸是没有智慧的生物。
祁倦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他转过身,是这支队伍的队长,男人是退伍军人,眉眼透着坚毅。
他们原定的过夜地点不是这儿,目前要避雨,不离开这地方,那只有研究所能待。
雨转瞬之间大了,地上积攒出了一层水,风也很大,仿佛能把人吹翻,大家多了几分紧迫感。
祁倦和黎弛往研究所门口去,门口已经排了一堆人,雨下得有点大,祁倦把手里拎着的外套盖在了黎弛身上,黎弛这动不动发烧生病的破体质,淋一场雨也不知道会不会又病了下去。
黎弛攥住祁倦的衣摆,沉默的跟在他身边。
天色完全的阴沉下来,耳边都是淅淅沥沥的雨声,队伍在挪动着,不知过了多久,黎弛转头往身后望了眼:“姐夫。”
“嗯?”
“我们走快点吧。”
地面好似在震动,这震感一开始很弱,几秒之后变强了,有人惊呼了一声,四面八方成堆的丧尸涌来,在夜里张牙舞爪的,组成了一个包围圈在缩进,异能者有序的开始应对,但很快,他们发现,突破了一个口子,丧尸会立马补上那个口子,密不透风。
意外突生的时候从来没给人留下思考的余地的。
人群立马慌乱了起来,都在挤着进研究所。
丧尸太多了。
黎弛和祁倦被身后的力道冲开,黎弛咬着牙,伸手去抓祁倦,没抓住,外套掉在了地上,被人踩踏。
“别挤!都他妈给我排队!”有人喊着。
黎弛的手在空中落空,他的黑眸紧紧的盯着祁倦的方向,雨水砸在脸上,他只想抓住祁倦,张嘴呼吸间,胸膛肺部都在隐隐作痛。
先前被按耐下去的阴郁浮上了心头,黎弛腮帮子鼓动。
滚开……都他妈滚开!
人头攒动,焦躁持续蔓延间,他空中的手被一只宽大温厚的掌心牢牢握住,隔绝了砸在皮肤上的雨水,那一块皮肉都好似回了温。
祁倦挤过去,才握住他的手,就见他身后一只手攀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后扯,在危险来临时,人先想到的大多都是自己。
祁倦有点烦躁,这一茬接一茬的,没完了是吧。
他挤出了人群,抓住了那人的手反手一掰,那人“嗷”的叫了声,在这环境下没人听得见。
“你他妈再碰一个试试。”祁倦颀长的身形和一身强大的体魄给人压迫感强烈,冷着脸站在那男人面前,眉眼盛气凌人。
男人大气不敢出,只嗷嗷叫唤,急切的用另一只手扒拉着他手臂,下一秒,男人眼睛变得灰白,不挣扎也不叫了。
“姐夫!”黎弛瞳孔紧缩,最先察觉到了异常,紧紧握着祁倦的手,拉着往后退了两步。
他被感染了。
祁倦在他再扑过来时一脚踹了上去,丧尸想再爬起来,“嘭”的一声枪响,丧尸头顶开了个洞,倒在了地上。
一人拿着枪走了过来,喊着“一个一个进”。
一场大雨还在持续,地上有了积水,混合着血迹。
最后一批精疲力竭的异能者进入,研究所的大门合上了,祁倦身上淋湿了,屈腿靠墙坐着,拽着衣摆拧出了水,他把头发往后捋了捋,黎弛挨着他坐着,他手一放下,黎弛就握上了。
祁倦让他把外套给脱了,湿衣服穿身上容易病,黎弛利落的拉开拉链脱了扔到一边,脱完立刻又握住了他手,生怕他丢了。
两个大男人牵手挺怪的,但看黎弛这紧张劲儿,祁倦还是没把手抽出来,也许是这环境让他想起了那些糟心事儿。
他回握住黎弛的手安抚着,闭着眼叹了口气,挺累的,这他妈比高峰期挤地铁还累人。
所以说,他最烦去人多的地方了。
祁倦思维发散间,旁边人群又热闹了起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人发烧了。
先前在外面混乱,有人身上受了伤,没有立马变异,这会身体烧了起来,祁倦偏头看过去。
“大家安静。”队长站出来组织纪律,让他们互相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伤。
祁倦感觉握着他的手一下紧了,他看向了黎弛,黎弛绷着唇,低头牵着他的手,面色有些白,黑色湿发搭在额间,如一头落水的小兽,警惕着所有的人。
“怎么了?”祁倦低声问,“你……被挠了?”
“没有。”黎弛说。
他这紧张得有点过了头,是在队长说完那句话后……祁倦低下头,黎弛攥着他的手指尖泛了白,勒得他手都有些疼了。
“黎弛。”祁倦说,“松手。”
黎弛不说话,也没松手。
祁倦嗓音低沉又透着分罕见的温柔,哄着人:“听话,松手。”
黎弛的手慢慢的松了力道,他掌心下,祁倦的手臂靠近腕骨的地方,有三道划痕。
“没事的,姐夫。”黎弛轻声说,“没事的。”
他像在安慰祁倦,又像在安慰自己。
这事瞒不住,祁倦也没想瞒,他看着手臂上的伤口,靠,这么红三条呢,都破口子了,他居然没点感觉,啊……也可能是被黎弛的手给握麻了,根本没在意。
估计是那会丧尸扑过来的时候给划的。
点儿真背啊操,他手有点麻,有点僵,祁倦动了动指尖,这一点伤口能要人命,他吐出一口气。
妈的,算他倒霉。
要真了结在这儿,黎弛……
他又看向了黎弛,黎弛也在看着他,一双黑眸如幽静的古井。
他喉结一滚,笑了声,屈指碰下他额头:“怕什么,多大点事儿,这不是还没死呢。”
受伤的人有主动站出来的,也有被抓出来的,没几个,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祁倦是其中一个倒霉蛋,这里够给他们腾出隔离室了,他跟着王派派和老吴往隔离室那边走去,王派派一把鼻涕一把泪,比祁倦自己还夸张。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黎弛执拗的跟在了他身后。
“小鬼。”祁倦进去前又停下脚步,回过头,伸手揉了把黎弛的脑袋,“要我真没了,你以后有什么事儿,找老吴和你派叔。”
这话说得跟托孤一样。
“靠,我怎么就成叔了?”王派派红着眼眶道。
祁倦:“说叔比较成熟。”
王派派:“差辈儿了都。”
祁倦:“这个便宜让你占了。”
王派派:“……”
祁倦进去了,王派派想关门时,一道身影也跟着进去了,门从里面关上。
王派派:“……”
“弟弟?倦儿?”他拍了拍门,锁拧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黎弛走了出来,说他要在里面照顾祁倦。
王派派去问祁倦的意思,祁倦这不是东西的玩意儿坐在墙角,心不在焉“啊”的应了声,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王派派心下卧槽,不会这么快就变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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