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by煮个甜粽
煮个甜粽  发于:2023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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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渡:“厉总你不会生气吧?”
厉褚英:“我是那种人?”
晏渡垂眸看了他半晌,没说话,厉褚英被他看得气笑了,抬手掐住他下巴。
“我还没这么不讲道理。”
晏渡舔了下唇,舌尖湿润了薄唇。
这不是讲不讲道理的事儿,而是厉褚英这个人本身的“护短”,但晏渡没把这话说出口,他轻轻靠在墙上:“我没说你不讲道理。”
“那你看什么呢?”厉褚英手指感觉到他舌尖扫过时呼吸,似被羽毛扫过般,一路痒到了心口。
晏渡:“你长得好看。”
这夸赞的话坦然又直白,从他嘴里说出来平添了几分轻佻。
“……”厉褚英放下了手,光洁的下巴上留下了一道指印。
他也没多用力。
厉褚英指尖摩挲了两下,看向了远处的靶心穿孔的洞,事后算账,“你会玩?”
“我没说过我不会。”晏渡说,下巴上残留着厉褚英指尖温热的温度,他轻轻擦拭了下。
厉褚英恰好看到他这动作。
“你也没说你会。”
“那又怎么办呢?”晏渡倚在边上,歪着脑袋一笑,伸出右手,“你报警抓我吧。”
厉褚英看着他伸出来的手,想起方才这只手动作老练,握住枪的模样,熟稔中透着令人心痒的,想要蹂躏把玩的冲动。
他眸子一眯,抬手便扣住了他手腕,一拉,将他拉到了身前:“你是真不害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你想对我做什么?”晏渡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你又能对我做什么?”
厉褚英嗓音低沉:“我能对你做的,那多了去了。”
有恃无恐的问出这种话,男大学生多少还是单纯。
他要想让一个普通男大学生无路可走,那是有很多的法子。
晏渡似被他的话吓着了,半天没敢吱声,只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眸子清透得似含了一汪荡漾的水。
“厉总。”晏渡的手腕被他扣着,也没挣扎,凝望片刻,悠悠出声道,“强奸犯法。”
厉褚英:“……”
拐了好几个弯,厉褚英才和小金丝雀的脑回路对上。
“我要睡你,犯得着强?”厉褚英抬了抬他的脸,重新把指尖按在了他下巴上,“我只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躺我床上。”
“哦……”晏渡笑了声,“是吗?”
“不信?”
“不是不信。”晏渡顿了顿,道,“厉总,你真要和我在这儿讨论睡不睡我的事儿?”
被他这么一点,厉褚英陡然惊醒方才说了什么,话已出口,那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有损自己的形象。
小金丝雀满脑子这事儿,小心思也这么多。
“心眼儿还不少。”他道。
晏渡:“不然,怎么留在你身边。”
他这话语焉不详的暧昧,留在厉褚英身边,是当诸葛亮帮他出谋划策,这话却说得好似为了留在他身边,才有的前一出一般。
一句话换个说法变得动听又顺耳。
厉褚英:“这嘴倒是能说会道。”
有工作人员进来收拾,两人一道往外走,旁边便有休息室。
晏渡双手揣兜,脚下迈出门:“厉总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儿,也没处使儿。”
“黄了。”
厉褚英简洁的扔出了两个字。
这片回廊外的人不多,两人并肩走着。
晏渡反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之前他问的“给个方向”的问题,脚下一顿,看着厉褚英推门进了一间休息室。
“还愣着干什么?”厉褚英回头催促道。
他跟着走了进去。
厉褚英似不想多聊那个事。
晏渡理解,大多数的人,或多或少不喜欢别人侵入自己的隐私区域,这个结果对厉褚英来说可能有点糟糕,却也称得上一个不错的开头。
贵宾休息室内,室内宽敞,角落摆放着自动售卖机,晏渡拎着一罐酒往沙发上一坐。
“你很高兴?”厉褚英突然问。
晏渡:“没有啊。”
“没有你笑什么?”
“我只是在想,厉总你好像,在感情上没那么擅长。”晏渡勾着易拉罐的环,打开了罐子,仰头喝了口润润嗓子。
“什么意思?”厉褚英的语气含着些许的危险。
晏渡食指勾着环,轻轻敲击易拉罐,问他和喜欢的人约会,一般会做什么准备。
厉褚英睨了他一眼:“还要做准备?”
晏渡:“穿着,香水,约会地址,这都是有讲究的。”
他陆续说了些约会方面的注意事项。
厉褚英嗤了声:“麻烦。”
他的衣服大多都是由身边人置办的,他只需要在几套里面挑出一套,不需要那么费心,上次和晏渡去试衣服,已经是破例了。
晏渡唇抵在易拉罐边上抿了下:“谈恋爱本就是麻烦的。”
喜欢的话,称不上麻烦,总有会心甘情愿为之去做的时候。
厉褚英:“你很有经验?”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晏渡说。
厉褚英:“……”这什么破比喻?
他抬手解了领口两颗衬衫扣子,裤腿颤了下,一个易拉罐拉环掉到了他西装裤裤腿上,他睨了眼晏渡。
晏渡指尖勾着的易拉罐环弹出去了:“抱歉。”
他上前去捡易拉罐环,弯腰还没起身,被厉褚英抓住了衣服领口,他身体失衡,一手撑着沙发,膝盖抵在厉褚英腿边的沙发上,低头看着厉褚英。
厉褚英靠在沙发上,微仰着头,摘了唇上的烟:“既然拿了钱,那就该尽心尽力办事才是。”
他身上飘来淡淡的烟草味,居于下位,压迫感也很强。
“我没有尽心尽力吗?”
“没有。”
晏渡陷入沙发的指尖微滞,在他回想自己什么地方有暴露过什么的时候,他又听厉褚英说:“私藏存货,晏渡,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
“这个……不好说。”晏渡低着头,说,“得看厉总你对我了解多少。”
“你让我了解你?”
“厉总,是你自己想要……”晏渡不喜欢被这么抓着衣领,今天衣服穿得宽松,倒也还好,他擒住了抓着他衣领的手,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握着他的指尖,“了解我。”
厉褚英侧目看着他的手,枪支器械对男人而言,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从射击场出来的血液都似还热腾着。
两人交织在一起的视线似两头雄狮的对峙,各自占据着一方领地,在边缘线来回试探,谁也不愿退让。

休息室内,墙角的监控红点闪烁。
空气里暗流涌动,晏渡卫衣衣领口被抓得皱了,他没有在意,圈着男人手腕的指尖没有动,对面那双凤眸里的情绪似暗潮翻涌着,深邃的眼眸似在酝酿一场风暴前的平静。
晏渡掌心握枪后的余韵犹存,碰过冰镇易拉罐的指尖有点凉。
手中温热的手腕能让他清晰的意识到是这是一个男人的手腕,不纤瘦也不柔软,眼前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和善的男人。
“说了这么多……”厉褚英反手扣着他手,眼帘往上掀着,后背离开了沙发,席卷着一身压迫感,凑近了晏渡的脸,“也不过纸上谈兵。”
近距离的对视在动物界的某些群体被视为一种挑衅,这点在某些时候,也适用于人和人之间。
当双方的距离超过了安全距离,便会令人感到领地被侵袭,连带着大脑皮层也跟着活跃。
两人的距离快足以让对方看清脸上的毛孔,晏渡没有往后退却,眉梢眼角散发着张扬,张扬得带了分不羁。
“是不是纸上谈兵,试试就知道了。”
“试试?”厉褚英不爽的扯了下嘴角,“怎么试?你让我去哄人?”
不说他哄没哄过人,这小金丝雀这么急哄哄的让他去哄别人,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向来只有别人哄他的份儿——晏渡光从他那句话便听出了这意思。
两人间看来确实产生了龃龉,那顿饭吃得不尽人意。
“当然不是了。”晏渡话在唇齿间绕了一圈,“你这条件,不需要哄人。”
厉褚英被他这话顺了顺心,颇有闲情逸致的问他:“哪种条件?”
男人生性霸道,感情方面看来,却是一窍不通,这霸道也连带着到了这方面。
是不够喜欢,还是真不懂?
不管哪种可能,只要不是恋爱脑,那都还能再抢救一下。
“年少有为,成熟稳重——”
“你在说我年纪大?”
“不大,刚刚好,会疼人。”
“呵,继续。”
“看着脾气霸道……”
厉褚英眉间微动。
晏渡话一转:“但其实很讲理,从来不亏待自己人。”
厉褚英哼笑。
“大气又会疼人,有情有义的男人,谁不喜欢?”晏渡勾着易拉罐的食指勾勒着厉褚英脸部轮廓,“而且,你还长得这么好看……”
那手指没有触碰到厉褚英的脸,但厉褚英的脸能感觉到他手指划过去带过的空气流动走向,似是而非的磨人。
厉褚英不了解小金丝雀,小金丝雀对他倒是挺了解。
厉褚英浑身舒畅,抓住了那只手:“长得好看?”
这是今天晏渡第二次嘴里说这话了。
“嗯,好看。”晏渡说,“很好看。”
重复代表强调,厉褚英望进他那双眼睛里,晏渡自眼底流露出了喜爱,视线如有实质的在他脸上描摹,从他眉头,到嘴唇,赤诚得不加掩饰。
厉褚英喉结轻滚。
长得多好看,让他这么心心念念的惦记,贼心不死。
厉褚英不是一个特别在意外貌的人,但对于自己长得怎么样,也不是没数。
“哪好看?”他指腹在晏渡手背上轻抚着,也不是小年轻,眼神不躲不避,直勾勾的看着晏渡。
“眼睛,鼻子……”晏渡每说一地,视线便落在相应的地方,慢慢下滑,唇角一翘,“嘴。”
他这话大半都是真话,只是说了一半,掩了一半而已。
最后那个字的尾音落下得很干脆,显然是没有半点的迟疑,让这话的真实性霎时间提升。
厉褚英的嘴唇薄薄的,唇线分明,颜色也不深,绷直了的线条彰显得利落,那嘴唇抿了抿,又张唇故意挑衅般的舔了一下。
晏渡垂下的睫毛扇动。
厉褚英有些口干舌燥,压着晏渡的手压得用力。
越好看的蘑菇越是毒。
可耐不住它漂亮。
晏渡就似一个蛊惑人心的蘑菇,诱人靠近,又透着危险。
那性子张扬得极具攻击性,有棱有角,耍小性子的模样都有趣得紧,张弛有度,不顺心时,嘴一张能气死人,自己顺心时,说的话也叫人舒坦。
没人说话的休息室静谧,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微不可闻。
厉褚英有些受不了的开口:“怎么,看这么久,看不清?要不我凑近给你看?”
晏渡弓着腰,想要把沙发上的手抽出来,厉褚英压着没放。
“你给我好好的,看仔细了。”厉褚英低声说话时似威胁。
晏渡看着厉褚英的脸凑得近了,两人鼻尖都快贴上。
满屋子萦绕着旖旎的气息,犹如打翻了一罐子甜滋滋的汽水,厉褚英呼吸间都满是甜味。
那是晏渡喝过的果酒味。
他停在了一个一仰头两人嘴唇就能碰上的距离,呼吸喷洒在了晏渡的嘴唇上。
晏渡舌尖从唇上轻卷而过。
怎么感觉,厉褚英比他还像喝了酒似的。
两人间的距离似一条危险的线,谁也没有率先的越过那条线,只呼吸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好似一根细丝,越绷越紧,越绷越细。
直到——
“咚咚咚”——
门口敲门声响起。
“啪”的一下,那根细丝消失了。
晏渡偏头往门口看了眼,压着他的手还没松力道,他抽了一下,压得更紧了。
“厉总。”晏渡说,“我去开门。”
禁锢着晏渡那只手的力道松了。
晏渡直起身,沙发上的手掌陷下去的印子慢慢浮上来。
门打开,外面是一个男人,晏渡记得他,上次陪厉褚英去参加宴会的主人公,对方见是他,顿了顿,颔首道:“厉总呢?”
“在里面。”晏渡侧过身。
男人走进来,第一眼便瞧见友人岔着腿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根烟,烟雾朦胧了脸庞,隔得这么远,也能感觉出他身上那股不满的气息。
晏渡拿出手机看了眼消息,冯世镜给他发消息问他要不要去吃点什么,他回了消息。
“厉总,我先走了。”晏渡对里面道。
“嗯。”厉褚英下巴轻扬了下。
晏渡关上门走出去,抬起手,指腹在唇上揉擦了两下,把呼吸残留的触感擦去。
差点……出麻烦了。
关上的房内,溪汶清打趣自己坏了厉褚英好事儿,让他多包涵,“刚才你就教他打枪呢?”
厉褚英不轻易教人,认识他这么久,他还没见厉褚英教过谁东西。
“这小朋友叫什么来着?”
厉褚英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你看他小吗?还小朋友。”
“跟我妹年纪差不多吧。”
“你妹?”
“他跟我妹一起来的,怎么着,你没看到?”
“没注意。”厉褚英抖了抖烟灰,把烟蒂咬在唇间。
香甜的汽水味挥之不去,他看到了桌上那罐开了的汽水。
被主人遗留下来,罐子边上都起了水雾。
他咬了咬嘴里烟蒂,摘下烟,吐出一口烟圈。
手上夹着的烟蒂上留下了一圈印子。
射击俱乐部很大,晏渡没再和姜听寒碰到,跟冯世镜他们玩得很晚才回去,当天夜里,他趴在地上做着俯卧撑,隔壁床上亮着手机光,手机响个不停,时不时传出冯世镜“嘿嘿”的笑声。
晏渡发泄了多余的体力,汗流浃背的站起来,抬头看到床上蓝色的手机灯光幽幽的照在冯世镜略显痴汉的笑脸上,他路过的脚步一顿,在冯世镜看过来时,转回脸从他床边走过。
真可怕。
花洒从上面喷洒下来,冲刷过晏渡的身体。
晏渡冲澡头发也顺带洗了,男生洗澡不磨蹭都很快,他洗完从浴室里出去,拿着毛巾擦头发。
手机响了声,晏渡爬上床,是他父亲发来的语音,上次的石榴吃完,他道好吃,他父亲又寄了一箱,他让他父亲不用寄了,那边便不寄了,今天是去医院检查腿了,特意来和他说一声,怕他担心。
晏渡看了眼检查的结果,腿在慢慢长好了。
这次出去玩,大家都还算愉快,冯世镜和他女神也有了新的进展。
头发短容易干,晏渡躺在床上,脑袋枕着右手手臂,闭上眼放空了大脑。
他感觉得出。
今天在休息室,厉褚英有点儿被气氛影响到了,差点干出了出格的事,以他要面子的属性,这一阵估计不会找他——
【宿舍楼下。】
两天后的中午,晏渡就收到了厉褚英的这条消息。
这缓过来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宿舍楼下,低调的黑色小车停在上次夜里隐蔽的停车处,晏渡穿着黑色卫衣,戴着鸭舌帽上了车。
厉褚英看到他这一身装备,叼着烟哼笑出声。
接头什么任务似的。
这两天他心底烦得不行,见到晏渡,这会儿心情才算是舒畅了点,似一直痒的地方被挠到了,挠舒服了。
厉褚英让司机开车。
“上车了还遮什么?”他说。
“嗯?”晏渡鸭舌帽下的眸子清澈,“头发睡翘了,懒得吹了。”
厉褚英:“刚起?”
晏渡“嗯”了声,昨晚睡得晚,刚醒,人还没太精神,泛着懒洋洋的劲儿。
“昨晚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藏着掖着干什么?”
“我哪……”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找茬呢?晏渡一顿,笑了声,“反正没干什么违法犯纪的事儿,厉总,我胆子小,和你不一样。”
厉褚英“啧”了声,真胆子小,哪敢这么和他说话。
厉褚英睨了眼晏渡的侧脸,压低的帽檐遮了大半张脸,只见下半张生得优越的侧脸,晏渡靠在车座上,闭着眼醒神。
厉褚英:“帽子摘了,又没别人,看着碍眼。”
晏渡睁开了眼,这熟悉的找茬气息,让晏渡回想起了上回厉褚英因姜听寒憋了一肚子火的事儿。
这又是上哪憋了一身火气。
他低沉的嗓音语调慢悠悠的带着丝慵懒气息:“你别看我不就行了?”
厉褚英:“……你坐我旁边,我怎么不看你?”
晏渡转过头,对上厉褚英凌厉的凤眸,他伸手过去,抵着厉褚英的下巴。
厉褚英眸子一沉,还没人敢这么调戏——
晏渡把他的头往另一边一转:“好了。”
厉褚英看着车窗:“……”
“这样就看不到了。”晏渡把帽檐往下一压,窝在车座里昏昏欲睡。
厉褚英眸底阴沉的转回头,目光直直射向旁边坐着的金丝雀。
黑色小车行驶在路上,十字路口,一辆车从右手边直冲出来,司机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打了个漂移,车内一颠,厉褚英感到肩头一沉。
晏渡没坐稳,脑袋倒在了他身上。
厉褚英周身的低气压一滞。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老板一眼:“厉总,对不起,刚才旁边有辆车闯了红灯,我没来得及……”
“没事。”厉褚英看向车窗外,右手抬起,“啪”的一下拍掉了晏渡的鸭舌帽。
帽子掉在了腿上,厉褚英随手扔到了副驾驶,再偏头看晏渡,闭着的眼睫收敛了那嚣张气焰,虽然睡得还是很嚣张,但看着乖顺,顺眼了不少。
司机往旁边看了眼,又转回头看着前面。
晏渡没睡着,厉褚英干的什么事儿他一清二楚,他没睁开眼,靠着这人形靠枕还挺舒服,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往下滑了些。
随后没多久,他感觉到一只手往他脑袋顶上压了压,看位置是在压他睡翘的地方,他眼皮子一跳,坐直了身。
怕他给他薅秃了。
肩头一轻,厉褚英的手落在腿上,指尖微动,摩挲了两下,心底不知怎么,也跟着空了一下似的。
车子行驶了十来分钟,停了,车一停,晏渡就睁开了眼,他找了一下鸭舌帽,前面司机把帽子给了他。
厉褚英转着腕表:“出来为什么不穿我给你买的衣服?”
晏渡把帽子扣上:“没来得及换衣服。”
他没想到厉褚英会这么快找他,都没想起来这茬。
“下车。”厉褚英没有多说。
外面是一个商场,晏渡跟着厉褚英下了车,一路进了商场,到了一家男装店。
以厉褚英心情不爽就给他花钱的尿性来说,晏渡也没有太意外,这还真是他会干出来的事。
这家店卖的都是一些年轻化的衣服。
不同的是这回不是店里的导购员跟在晏渡身后,而是厉褚英和他一块走在货架间,厉褚英拿了两件潮牌卫衣给他,让他去换。
晏渡看了他一眼,进了换衣间,门关上,晏渡拎着衣摆脱衣服。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晏渡想起上次他给厉褚英挑衣服的场景。
他换上衣服,拉平衣摆出去,厉褚英就靠在换衣间边上,见他出来,上下扫了他一眼。
晏渡这一身卫衣穿着很有慵懒大男孩的范儿,透着些许凌乱的头发都似加持了这份气质。
“不错。”厉褚英说,“去换下一件。”
“不用买这么多吧?”
“轮着穿。”厉褚英阔气道,“不想要扔了送人随便你。”
重点不是这个问题——晏渡把领口的抽绳拿出来。
换了两件,厉褚英又给他拿了两件,晏渡换衣服间,他就在门外等着,这次等得久了,他在外催促了一句:“还没好?”
“这件好像小了。”换衣间内晏渡道。
“小了换一件。”
“有点紧,脱不下来。”
厉褚英推了一下门,门没锁,他一推,门就往里面开了,一大片的背出现在他的视野,光洁的背脊肌肉走向充满了力量感。
晏渡背对着门口,拉着衣服从头顶扯出去,听到门口的声音,侧过了身,他的腰腹称得上薄,裤腰卡在了胯骨,露出了一点内裤边,腹肌线条很惹眼,漂亮的人鱼线没入了内裤边上。
厉褚英身形挡在了门口,进去回手把门关上,“咔嗒”一声上了锁,背靠在了门上,眯着眼的眸子扫过年轻男人赤裸的躯体,这个年纪似天然带着蓬勃野性生长的气息。
“故意的?”
“故意什么?”
“少来。”厉褚英道,“跟我装,你还嫩了点。”
晏渡垂眸扯下了手臂上的袖子,拎着衣服走近了厉褚英。
换衣间本来就小,迈不开什么步子。
“嘭”,晏渡手臂按在了门上,合得没那么紧的门板震动,这震动连带着到了厉褚英的背脊。
“厉总,你锁门,想干嘛啊?”晏渡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问。
厉褚英的鼻尖感受到了他肩头的那阵热气,他不答反问晏渡不关门想做什么。
“我想干什么……”晏渡说,“厉总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厉褚英:“……”
晏渡从一开始就说过,想勾引他,但这么久了,厉褚英对这话也麻木免疫抛之脑后了。
“厉总,你今天,有点奇怪啊,亲自给我挑衣服。”晏渡的手顺着他衣领,在衬衫领口摩挲,“你不会……”
不会什么?爱上他?
厉褚英都不知道自己抽的什么风,不过全然凭心情做事。
“我乐意。”他耷了耷眼,“你还真敢想。”
晏渡的声音和他一同响起:“想拿我给姜听寒试衣服吧?”
厉褚英:“……”
晏渡挑了下眉头。
抢答的后果,便是真显得厉褚英那话像是欲盖弥彰了。
还真敢想——这四个字解读起来,挺微妙的。
“想都不敢想,还怎么做?”晏渡的手抵着门,“我帮你做的,不就是别人不敢想的吗?”
厉褚英面不改色移开眼,换衣间突然变得有些闷热,他抬手解了颗衬衫扣子,垂眸看见晏渡的锁骨。
他随口扯道:“我不喜欢纸上谈兵。”
“哦……”晏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顺口接道,“所以,这是在拿我提前试试?”
厉褚英道:“有什么问题?”
“当然没有,我会全程……”晏渡上扬的尾音调子动听,“配合你。”
“直到你满意为止。”
厉褚英:“说得这么好听——”
“我可是很诚心的。”晏渡握着厉褚英的手,贴在了心脏的位置。
厉褚英:“……”
第二次。
厉褚英手指屈了屈。

这份诚心真正的有多少,也只有晏渡自己知道了。
但在这之后,晏渡的确上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尽心尽力”。
当晚,晏渡在阳台打电话和厉褚英复盘:“一起吃饭的话,得了解一下对方的口味,比如姜听寒,他不吃葱。”
厉褚英:“你怎么知道他不吃葱?”
“你不知道?”
“……”
“上次在食堂看到了,他把碗里的葱都挑出来了。”
“你观察得还挺细。”
晏渡:“收钱办事嘛。”
电话里静了几秒,漫不经心的问:“……那你呢?”
“我?”
“不是你说的,了解口味?”
晏渡饶有趣味道:“我啊,我不喜欢吃蒜……”
这顿饭后没两天的一个傍晚,晏渡接到厉褚英的电话,电话里干脆利落的只有“下楼”两个字。
“我不在宿舍。”晏渡说。
“在哪?”
“操场。”
操场的风刮着,操场没什么人,晏渡刚跑完两圈,正准备回宿舍洗个澡去吃饭,汗水淋湿了灰色发带,他拎着外套往回走,电话还没挂,那头厉褚英让他动作快点。
听着心情不怎么爽利。
身后一个女生叫住了他,把他落下的半瓶水递给他,他道了声谢。
“我这几天经常看到你哎,能不能加个好友,下次一起来跑啊。”
“不了。”晏渡说,“我的速度你跟不上。”
女生:“……”
电话里的厉褚英听到这句话,差点没笑出声。
就晏渡这样的,他都不担心他在背地里找别的什么人整幺蛾子,他那张缺德的嘴和超直男性格,谁受得了。
今天公司一堆糟心事,项目出了点小问题,停工了,那一群都快退休的老头子又来指点江山,周旋了大半天,厉褚英这会脑袋胀疼。
挂了电话,他下了车透气,靠在车边,抽了根烟,烟雾蒙着眼,等待的过程似变得漫长,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才过去了两分钟。
晏渡在洗手池下洗了洗手,捧了两把水泼脸上,放在一边外套兜里的手机又响了,他去拿了手机。
来电人还是厉褚英,他接了电话。
“你他妈开拖拉机呢?这么慢。”
晏渡抹了把脸上的水,对厉褚英这狗脾气已经适应了,跟饿了哐哐砸桌似的。
“学校拖拉机不让进。”
“你……”
“别急,马上来。”
电话那头的话止住,晏渡离宿舍楼下没几步了,他从阶梯上下去时,便看见了那辆黑色小车旁边靠着的男人。
来往的学生不多,但基本上都会暗暗的看一眼他。
厉褚英靠在车边,白衬衫扣得整齐,嘴上叼着烟,通身带着丝矜贵气质,气场很强,存在感大过了他身后那辆低调奢侈的小车。
他看向厉褚英时,厉褚英也看向了他。
青年穿着黑色短T,拎着外套朝他走来,脸上布着汗,额头上的灰色发带很有运动风,他微微喘着气,大步迈过来的步伐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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