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by煮个甜粽
煮个甜粽  发于:2023年11月24日

关灯
护眼

邬烬面色沉着,不动声色看着面前的男人。
事情很快东窗事发败露。
休息室内,虞凡白被叫过来,看到了穿着大人衣服,一副大人打扮的邬烬,张爷坐在一旁,道:“你弟弟过来找你,你怎么也不跟我说说,不然给弟弟安排一个好位置。”
“张爷好意,心领了。”虞凡白说,“给你添麻烦了。”
“虞瑾,你说这话,可就是跟我客气了。”张爷说。
虞凡白笑笑,没当真,他把邬烬给领走了。
邬烬穿的衣服太大,走两步被拌一下,虞凡白停下来,他一脑门撞到了虞凡白身上,虞凡白弯腰把他扛起来了。
“我的衣服?”
“嗯。”邬烬抿抿唇,觑了眼男人脸色。
被扛着不太不舒服,他也不敢出声抗议。
回到家中,邬烬被赶去换衣服,虞凡白垂着眼看着他的鸟儿,大鸟儿左右张望,就是不同他对视。
虞凡白眸色淡淡。
大鸟儿一脸无辜。
你知道的,我没法拒绝他的请求。
邬烬换完衣服出来了,衣服都没整理好,站到了虞凡白身前,他似有话要说,虞凡白让他说。
“我想赚钱。”他说。
虞凡白:“钱不够花?”
邬烬摇摇头,有些犹豫的开口道:“那个人想让我去他身边办事儿。”
邬烬心性远比普通小孩儿成熟,张爷让他过去办事儿,一般条件应该打动不了他。
“继续说。”虞凡白道。
邬烬似受到了鼓励,道:“他会给我很多钱,哥哥你也不用再去跟人打架了。”
“他让你去干什么?”虞凡白问。
邬烬说:“他说他会教我格斗,栽培我。”
“你想去?”
“想去。”邬烬点点头。
“小鸟儿。”虞凡白道,“你是让我再把你卖一回,卖给老男人?”
听到“卖”这个字眼,邬烬大脑空白了一瞬,呼吸都停滞了。
他听了出来,男人没在开玩笑。
“哥哥……”邬烬“啪”的一下跪下,抱着虞凡白的腿,“不要,不要把我卖给别人。”
他对“卖”这个字眼很是敏感,而这回更是和上一回误会虞凡白要把他卖掉的反应不同。
他不想离开虞凡白。
“我见不到你。”他说,“我想念你。”
他仰着下巴,眼眶都红了。
把人吓着了。
虞凡白轻叹,他把邬烬拽起来。
“不卖。”
他怎么舍得把他卖给别人。
那句连威胁都不算的话,把人吓成了这样。
“不会卖给别人。”
“怎么还掉小珍珠了。”
邬烬紧抿着唇角。
“好好好,哥哥的错,以后不说了。”虞凡白擦了下他的脸,“来,给哥哥笑一个,嗯?”

或许在别人面前是有的。
没人教过他“自尊”,这对他来说也不算屈辱。现在的小鸟儿只有一个念头,他想留在男人身边。
他知道男人收养他,只是一时兴起,也知道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即便兄弟相称,男人也能随时丢下他。
这种焦灼隐隐埋在邬烬心间,让他想要更靠近,更了解他一些。
所以男人说把他卖给那个人,他信了。他乞求他不要,是了解了男人对他的纵容。
邬烬知道,男人是个温柔的人。
虞凡白也确实心软了。
却不是因为他本就是心软的人,而是对着这一张小脸蛋儿心软罢了。
这小坏鸟儿从小阳奉阴违使得一把好手,偏生精神体助纣为虐,平日里不触及底线,虞凡白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鸟儿。”
“事不过三。”
虞凡白说这话,那就是这件事过去了,不许想,也不许再提。
邬烬心底火焰未熄,贼心不死。
“可我不想你打架。”他说。
“不打架你哪来的新衣服穿。”
“那我不穿新衣服了。”
“你不穿新衣服,哥哥还想穿呢。”虞凡白调子慵懒。
邬烬:“我给你赚钱买。”
虞凡白:“你这小身板,能干什么去?你以为那张爷是什么好人?人看你长得可爱,白给你送钱?”
“我……”邬烬面上微赧,抬眼觑着虞凡白。
虞凡白以为他是听明白了,也就不往下说伤人小孩儿自尊心了,殊不知小孩儿这脸红的,是脸红他说他长得可爱。
不习惯被夸赞的哨兵有些手足无措。
对邬烬来说,虞凡白是一个温柔的人。
对别人而言,却是未必。
但邬烬不在乎。
男人是全天底下,他最想追随的人。
他似从赫卡城废墟的裂缝里照进来的一束光,和赫卡城里的人们都不一样。
一味拦着人不让去,只会让人越来越想去,变着法的去,邬烬瞒着他的伪装在一步步的更新,下一次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新法子。
虞凡白并不想为邬烬打造一个温室,事实上,他更希望邬烬能够尽快拥有自保的能力。
“砰”的一声轻响,趴在桌上写作业的邬烬手边多了一把匕首,他停下了笔,偏头看过去。
“不是好奇吗?”虞凡白不疾不徐道,“我可以带你去那个地方,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邬烬面色沉着,心下雀跃,哪还管什么条不条件,男人就是让他答应十个、一百个条件,他都能点头。
“第一,不要随便把你的小狗在别人面前放出来。”
邬烬点点头。
“第二,不许随便乱跑。”
“第三……”
虞凡白顿了下。
条条框框细数下来太多,小孩儿记性本就不太好。
这会虽然他没表现出来,但虞凡白能感觉得到,他期盼得像要出笼的鸟儿,只怕更记不住。
他也就不说那么多。
“有事儿叫哥哥。”
哨兵生性好斗,如同一把渴望战斗沾血的利刃,能战胜对手的利刃才是一把好刀。
虞凡白一来,周围便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叫着“虞哥”,邬烬紧紧贴着虞凡白走,只差没抱着他腿了。
他不是害怕,他只是担心会走散。
“要不干脆哥哥抱你走好了。”虞凡白调侃道。
邬烬不禁耳朵发热,尚未发育完全的声带低低的说:“我这是担心你。”
他说,他听到有人会报复拳击手,万一他遭了报复怎么办。
虞凡白似笑非笑,倒也没戳穿他,“那你好好盯着吧,小保镖。”
他拿了衣服去换衣服,邬烬尽忠职守的在门外等着,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今天虞凡白的对手是一个比他大上一圈的重量级选手。
他在洒满灯光的台上,邬烬在光线昏暗的台下,男人干脆利落的战斗身姿漂亮得让邬烬眼眸发亮,在对方拳头险些擦过男人脸时,他又心口发紧。
虞凡白一场比赛下来,邬烬心里一上一下,跌宕起伏,比当事人还紧张。
“虞哥。”邬烬入乡随俗的同着这里的人喊道,一脸严肃的替他递上毛巾。
虞凡白摘了拳套,接了毛巾擦了擦汗:“谢了,小保镖。”
小保镖被摸了下脑袋,脸都涨红了。
邬烬没有接触过向导,他并不知道,不是所有向导都像他哥哥一样,他只觉得向导很厉害。
打从这天起,邬烬得到了通行证,只要虞凡白有比赛,他就能来观看。
张爷的人找过他两回,他都回绝了。
张爷也没紧逼,毕竟强求的不是买卖,他混这么久,多少也还有点道义在身上,也有几分忌惮着他的哥哥,虞瑾。
这男人打一看棱角圆滑,细细接触下来才觉不显山不露水,相处间能叫人人都舒服,又不会让自己低了人一等。
这样的人便如那笑面虎,若触及他底线,不知会做些什么。这年轻男人让他隐隐的感觉到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压力。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收为己所用,那不如除掉,避免站在他对家。
这么浅显易见的道理,不止只有张爷明白。
一个半月了。
距离虞凡白进入地下打黑拳还差个几天到两个月。
他下一场的对手,是那个人——那个在拳手间流传的不败战神,暴戾残忍,上场就不留活口,喜欢他的观众不少,都是些崇尚暴力血腥,爱看他折磨人的观众。
那个人已经半个月没出现在人前了。
这半个月来,只要对手是他,对方都会果断的弃权认输。
没有胜算的战斗也就没有开始的必要。
在比赛开始的头两天的晚上,张爷来花堡请虞凡白喝酒,和他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虞凡白心知肚明,张爷这为的是想让他在交手那天给他卖命。
不管有没有他的话,虞凡白都是要和那个人过一把手的,他也就顺水推舟做了个顺风人情。
“虞瑾,你跟我也这么久了,都没听说你喜欢什么。”张爷说,“无欲无求啊。”
要说什么样的人最可怕,那自是这样的人了。
无欲则刚。
虞凡白笑笑,放下酒杯道:“我也是人,哪会无欲无求。”
门外有人过来送酒,虞凡白瞥了眼,看见了小鸟儿。小鸟儿避开了他的视线。
虞凡白先前让他回去睡去,这会儿他又跑过来了。
张爷招来了两个漂亮姑娘,让他挑一个,虞凡白道:“免了吧,省得等会儿沾了一身香。”
“你看看,哪个男人在美人面前想的是这个。”张爷说,“你就挑一个伺候你。”
“我可以伺候我哥哥。”邬烬抱着托盘在虞凡白身旁跪坐下,眼眸沉沉的,犹如护食的狼崽子。
旁人发出阵阵笑声,虞凡白也笑了两下。
这个“伺候”赫然是同这小鸟儿嘴里的伺候是不一样的。
他们打趣邬烬,虞凡白随口岔开了话,小孩儿他能欺负,但见不得旁人欺负。
虞凡白:“大人喝酒,你来凑什么热闹?”
邬烬:“我不小了哥哥。”
虞凡白勾着唇:“嗯,我们小鸟儿不小了。”
男人说着“不小了”,实际上口吻又还是在把他当成小孩儿打趣,两者结合起来叫人心底好生不痛快,邬烬脸色阴郁,眼神四处瞥,对张爷愈发的不顺眼。
他想给他哥送老婆。
一个外人,也想把他排挤出这个家。
虞凡白酒杯一空,邬烬就给满上了。
他一个小孩儿,大家都只当逗趣看,道虞凡白有个好弟弟,虞凡白笑着勾了下邬烬的肩,“羡慕啊?”
“让弟弟也给我倒杯酒呗。”有人道。
小鸟儿从头到尾沉着一张小脸,不发表意见,也不听别人的话,只听虞凡白的。
虞凡白让他去,他就去。
“不给。”虞凡白端着酒杯轻抿出一丝笑意,任性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添了几分理所当然的风流霸道。
酒过一巡,邬烬出门去解了个手,虞凡白察觉他许久没回来,去问了下,听人说出门碰见了熟人。
邬烬能有什么熟人。
“呵……你是好了,跑去过好日子,这养得细皮嫩肉的,我都差点认不出了。”男人坐在酒桌边上,拽着男孩儿的手臂,“瞧瞧,长得漂亮吧?我的奴隶。”
桌上的人哈哈大笑。
“没想着跑这儿来卖了,当初倒是没发现,这小脸蛋儿长得还挺标志,来,今晚好生伺候我这些弟兄,伺候得好了,这些就是你的了。”
男人把一叠钱拍在了桌上。
他碰到的地方让邬烬感到恶心。
他低垂着眼帘,望着男人拽着他的那只手。
“你想我怎么伺候你?”
——“你想我怎么伺候你?”
这句话犹如鬼魅般,甩也甩不掉的追随在男人身后,男人狼狈的在昏暗的巷子里逃窜,撞翻了垃圾桶,一头栽进了恶臭的垃圾堆,手脚并用的往前爬着。
“哒、哒、哒”……
脚步声从他身后逼近,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怎么伺候你?”
稍显稚气的嗓音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死沉,在夜里像催命曲。
猎鹰展翅高飞,翅膀落下一道阴影,站在墙角之上,朝底下的银发哨兵看了一眼,垃圾堆里的男人被伺候得很惨,已经昏死了过去。
变得很凶的小狗。
邬烬抬起头,瞳孔一缩,精神体被他收了回去。
猎鹰挥开了翅膀,朝外面飞了过去。
巷子口,月光倾洒而下,男人伸出了手臂,猎鹰站在了他小臂上,邬烬从巷子里跑出来,扑到了虞凡白身上,抱住了他的腰,侧脸贴着他。
“哥哥。”
男人没有出声。
邬烬抱着那窄瘦的腰收紧了。
他违约了。
他随便把精神体放出来了。
“小鸟儿。”男人伸手掐着了他的下巴,指腹揩了下他脸颊上的一抹血迹,“往哥哥身上擦脏东西呢?”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问他干了什么。
“走吧,回家。”他又加了一句,“——好好洗洗,脏兮兮的。”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赫卡城,太单纯太干净善良的人,没有足够的背景和靠山,难以立足,久而久之,这里的人便都成了同样的人。
这里不需要太美好的品质,而邬烬是这样环境下发芽的一颗种子。
他拥有了自保能力。
这是一件好事儿。
当夜,邬烬辗转反侧。
“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找别人伺候你,等我长大了,我就能伺候你了。”
虞凡白眼帘掀开了些许。
童言无忌。
他说他不用人伺候,邬烬让他等他再长大一点,他能做的事儿就多了。
虞凡白只笑着道:“等你长大了,哥哥都老了。”
“那我给你养老送终。”邬烬会用成语了。
就是这成语听着不太顺耳。
心是好心,话听着也真不像什么好话。
虞凡白:“盼着哥哥死呢?”
虞凡白一语成谶。
当夜,有人破窗夜袭,动静闹得不小,虞凡白房中地方偏,过了十来分钟,才有人听见动静前来查探。
虞凡白成了一个血人。
邬烬吓得不轻,他背不动男人,男人半边身体都在地上,虞凡白没被人砍死,快被他给拖拽得少了半口气。
好在于老板来了,帮忙把他送去了诊所。
医生给他处理背上伤口,邬烬睁圆了眼睛看着,恐惧在瞳孔里打转。
都怪他,都怪他……
没能好好的和男人配合上。
“小鸟儿。”虞凡白叫了他一声。
邬烬眼神从伤口上转开。
虞凡白:“吓着了呢?”
背上那道伤口很大,是邬烬躲闪不及,虞凡白抱着他躲开时被划到的。
邬烬:“对不起……”
虞凡白抬手盖住了他的眼睛:“这样就不害怕了吧。”
温热的掌心覆盖住了那双冒着水气儿的眼睛。
虞凡白说:“也没指望你能拿下谁,说什么对不起,你要说对不起了,那不是在说哥哥没用呢。”
他知道邬烬这是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了。
年纪不大,心思深沉得很。
医生给他伤口消毒缝针,虞凡白疼得抽了口气,邬烬紧张地扒着虞凡白的手,手是被他扒下来了,下一秒他脑袋被按在了男人肩膀上。
“好疼啊小鸟儿。”虞凡白说,“给哥哥抱一下。”
他便没有挣扎了,身形笔直的仿佛在完成什么艰巨的任务,一动也不敢动,怕动了,男人疼。
虞凡白唇角弧度轻扬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那头凌乱的银发,还挺乖。
背后伤口的钝痛袭来,和脑子里某段记忆重合。
——“你这里……”
——“有一道疤。”
——“……你连疤都去掉了。”
心上跟被针刺了下似的,过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痛觉的存在。

针线缝过皮肉,邬烬看不见,可听得见,闻得着。
浓重的血腥味挥散不去,男人不太平稳的呼吸声往他耳朵里钻,他不能无视,无法忽视,心都似揪起来了,恨不能跟着一起疼。
为了缝合伤口,虞凡白衣服脱了一半,伤正好在肩胛骨上,长长一条的皮肉伤,他虽面色白得似一张纸,全程却是连哼都没哼上一声。
缝合好,包扎上,医生问虞凡白要哪种药剂治疗,他见男人也不像怕疼的,道:“你要不嫌好得慢,用这个也够了,大多数人选的都是这种。”
“要最好的。”邬烬急着打断医生道,“给我哥哥用最好的。”
虞凡白觉着他这严肃认真的模样有趣,唇边溢出了声笑。
见医生看向虞凡白,邬烬从兜里掏出了一袋子银币,放在了桌上,阴鸷的小脸蛋上神态沉稳道:“我有钱。”
这都是虞凡白给他的零花钱,他没花,都攒下来了。
一小袋子看起来不少。
他心下有些懊恼,身上没带太多,想要提出回去拿,又舍不得离男人太远,一时心下纠结。
他这语气,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巨款,虞凡白好笑道:“听他的吧。”
对小孩儿来说或许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给你的钱怎么不花?”虞凡白道,“帮我省钱呢?”
邬烬说没有,有样学样道:“我给自己攒老婆本。”
“哦?”虞凡白问,“你拿我的钱,攒钱给自己娶老婆?”
“不娶。”邬烬道,“都给你花。”
他想,老婆有什么好的,他有哥哥就够了。
虞凡白乐不可支,“小鸟儿,你这嘴啊,可真会哄人。”
那算不得巨款,却是邬烬能拿出来的全部。
今晚夜袭的人没抓着,是哪方哪派的人,虞凡白心里多少有了数。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五指蜷缩了下,这伤是个意外,那会儿眼前突然黑了下,让他反应迟钝了一秒。
伤是皮外伤,治疗结束他便带着邬烬回去了。
伤口包扎好了,看不见里面的伤口模样。
白纱布里透出浓郁的药味儿,虞凡白只能趴着睡,睡也睡不踏实,后半夜,他觉脖子后边漏风,醒了才发现不是漏风,是邬烬趴他身后,在给他吹着伤,好叫他别那么疼,透着孩子气的天真。
虞凡白趴在床上,垂着眼帘,睫毛阴翳落下。
昨晚一事,于老板吓得不轻,隔天一早,让人去和张爷通了气儿,张爷昨晚睡在这儿,醉酒一夜,听到这消息,过来瞧了眼。
虞凡白趴在床上,他这伤患面青唇白的,张爷脸色比他还难看,拳击场的事儿,扯到场下比比皆是,可虞凡白过两天要和他对家手下的人比,要是输了,那是打他的脸。
他们二人公开对上擂台,期待的观众都不在少数,退也是不能退的。
“你这伤最快多久能好?”张爷问他。
虞凡白也没同他客气,道:“一周。”
“好。”张爷答应了他,给他一周的时间养伤,他带着人留下礼品,又稀稀拉拉的从房中出去了。
他们走了,邬烬一张小脸蛋还是阴沉沉的,虞凡白让他去看看都带了什么,他去翻了翻,一件件的拿给虞凡白看。
虞凡白趴床上调侃道:“谁惹我家小鸟儿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邬烬闷声说。
虞凡白:“那给哥哥笑一个瞧瞧。”
邬烬嘴角往上提了提,皮笑肉不笑的,白净的脸蛋上透着一股子阴冷奸诈,跟威胁恐吓人似的。
小孩儿不会伪装情绪,连装都装不像。
虞凡白唇间轻笑了两声,扯到伤口“嘶”的吸了口气。邬烬笑容瞬间消失。
药剂没有十年后的那么效果好,一周虞凡白的伤好不全,邬烬忙前忙后,照顾了虞凡白两天,他个头小,端盆打水有些笨拙,头两次水都撒身上了。
医生说不能让虞凡白提重物,邬烬这回很坚决,虞凡白要上前搭把手,他一往后退,水洒得就更多了。
虞凡白头两天喝药,那药黑不溜秋的,看着跟毒似的,邬烬问他苦不苦。
“不苦。”虞凡白说。
邬烬:“真的吗?”
“不信你尝尝。”虞凡白把药递给他。
邬烬闻着都觉得苦,他摇头不尝,虞凡白面不改色喝完了,邬烬收了碗,出了门,端着那还剩点药渣的碗,舔了舔尝了下,苦得眉头紧皱。
房中传出男人低笑,邬烬才明白过来,他又逗着他玩,他端着碗跑远了。
原来男人喝的药这么苦。
隔天,虞凡白喝完药,邬烬把他攒下来的糖递给他。
虞凡白愣了下,笑道:“小鸟儿对哥哥这么好啊,这么会心疼人呢,嗯?”
邬烬耳尖发红,阴沉的小脸都没那么阴沉了。
虞凡白手能动了,邬烬病倒了。
那天晚上,虞凡白觉着被窝里跟睡了个暖炉似的,还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贴,一摸小孩儿额头,烫得能煮鸡蛋。
轮到他病了,他脸颊蹭蹭被窝,睡眼惺忪的道:“我睡一觉就会好的。”
男人说过,哨兵体质很厉害。
病了伤了,都能愈合得很快。
见他不肯去治病,虞凡白道:“你要病倒了,谁来照顾哥哥?”
邬烬闷在被窝里:“我病好得快,可以照顾的。”
虞凡白:“你要落了病根,哥哥可就找别人去了。”
邬烬往下拉了拉被子,眼底困意都驱散了不少,睁圆了眼望着他,虞凡白作势起身要走,身后“砰”的一声。
邬烬跌下了床,摔得眼冒金星。
“急什么。”虞凡白把人提起来,似笑非笑揶揄道,“这不是还没走呢。”
他把人单手抱了起来。
邬烬脑子都快烧糊了,还记着不能提重物。
“你不重,轻飘飘的。”虞凡白说,“跟个气球似的,一放手都要飞天上去了。”
“我重的。”邬烬觉着虞凡白在把他当小孩儿哄,“你是不是看我好骗,故意哄我。”
“哪儿呢,我家小鸟儿多聪明。”
“那你快放我下来。”
虞凡白莞尔:“不放。”
“哥哥……”邬烬一声声哥哥叫着,叫得好听得很。
虞凡白脚下一停。
邬烬以为他要把他放下来了。
虞凡白看不见路了,眼前一片乌漆麻黑,和上次那天晚上一样,他站了几秒。
眼前忽而陷入一片黑,这是一件很容易令人产生恐惧的事情,可这不是第一次了。
“虞哥?”邬烬疑惑的喊了声。
他蹲下身,把人放下来,邬烬问他怎么了,虞凡白眼前没有聚焦点,说:“小鸟儿。”
“哥哥好像看不见了。”
“你给哥哥带个路。”
邬烬呼吸急促了几分,问:“怎么会看不见?”
他拿手在他面前晃,虞凡白眼也不眨,片刻后,勾唇握住了那只手,瞳孔中有了他的倒影:“逗你玩儿的。”
邬烬没有生气,只是松了口气。
还好,男人眼睛还看得见。
是逗他玩儿而已。
在邬烬看来,这只是男人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看不到的角度,虞凡白才拧了下眉头。
视觉、味觉、嗅觉……都在不间断的失灵,不是伤口的副作用,虞凡白不觉得药苦,是真尝不到苦。
精神体状态不太好。
是他状态不太好。
他隐隐知道答案。
他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时间段,待得久了,这里产生的“排他反应”会让他逐渐消亡。
从进入这里起,身体本能的排斥感一天也没有消失过。
一周后——
擂台下前所未有的盛况,这拖了一周的对决还是搬上了擂台,两人都是近来大热的选手,受的关注不少。
“唉,你押谁赢?”
“还是一号吧,你刚没看见呢?一号那个样子,跟狗看到热包子一个样儿,馋得不行了。”
“可惜了,那十号挺能打的,碰上一号,估计今晚要折在这儿了。”
“一号好久没跟人打了,这回恐怕憋了不少劲儿呢。”
人们议论着,感觉到一道强烈的注视,望过去见却见是一个小孩儿。
嘿,小孩儿都来了。
再一看,那小孩儿盯着他们的眼神又凶狠得很,阴鸷冷厉,似要将人撕碎,让人打怵。
“走了。”
小孩儿身后的男人轻拍了下小孩儿的脑袋。
邬烬扳着一张脸收回视线,和虞凡白走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门合上。
男人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阖着眼闭目养神,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邬烬想同他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今天莫名的感到不安焦躁。
“小鸟儿。”男人叫了他一声。
邬烬立马起了身。
男人把他叫到跟前,却只伸手一捞,抱了他一下。
“哥哥……”
门外有人敲了门。
“虞哥,要上场了。”
“没事儿。”虞凡白轻拍了下他脑袋。
“砰”。
他还没拉开房门,门从外面弹开了。
一人滚了进来,捂着肚子疼得直抽气。
“好狗不挡道。”
门外,四肢粗壮的男人拿着一只羊腿,啃得嘴上油光满面,面目狰狞。光头额角青筋若隐若现,眼睛在房内虞凡白身上停留两秒,目露凶光,抬起手来,食指指了指他。
静默无声。
邬烬喉间发出低低的声音,犹如野兽被挑衅时紧绷的威慑,他是幼狼,而对方已经是一头成年猛狮,即便如此,他也分毫不让的捍卫着自己的领地。
虞凡白攀住了他的肩膀。
男人走了,身后跟着好些个人。
那个存在在别人口中的一号。
场上人上了场,场下欢呼声不止。
“能见到我,是你运气好。”男人往嘴里塞着护齿。
虞凡白:“是吗?那希望今天好运一直延续到底吧。”
男人古怪一笑。
他像饿极了的人,看虞凡白的眼神都泛着绿光,拳头直冲虞凡白而来,虞凡白有所防备,侧身避开。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