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by煮个甜粽
煮个甜粽  发于:2023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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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点了熏香,很淡。
熏香有催情效果。
他是向导,嗅觉没那么敏锐,不刻意去闻不太闻得出这熏香和普通熏香的区别。
虞凡白咬肌轻鼓动了下。
“你先出去。”
“我出去给你望风啊?”邬烬问。
虞凡白:“你是笨蛋吗?”
他语气心平气和的,以至于这句话没多少嘲讽意味。
“出去,透透气,找个房间待着。”
来不及了。
门外有人来了。
“笃笃笃”——
“公爵大人,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声。
那扇房门传来了开锁声。
“公爵大人,我进来了。”
房中,换下的衣服搭在沙发上。
房门被推开时,里面的哨兵盛着笑脸转过身,“虞上校——”
在看到虞凡白架着一个垂着脑袋衣衫不整的哨兵的时,哨兵笑容一顿。
“滚。”虞凡白沉声道。
哨兵不寒而栗。
一个向导而已,一个向导……而已。
哨兵灰溜溜的跑了。
虞凡白把门甩上,把人丢在床上,扯开衣领去浴室放水,邬烬五感敏锐,状况也比他严重多了。
他放水过程中,在水龙头下冲了下脑袋。
把邬烬从床上扶起来时,出了点岔子。
邬烬又能动了。
似缓过来了些,症状又似比刚才更厉害了。
“你什么意思?”邬烬揪着他的衣领,口干舌燥得厉害,“说谁笨呢?”
脑子没法思考。
视野里的那两瓣唇变得极具诱惑力。
他不对劲儿。
他知道。
控制不住自己。
想要靠近,想要再多一点,身体里似包了一团火。
冰凉的水珠从虞凡白发梢滴落到他手背,激起千层浪,虞凡白说了,不能碰他,这段时间,他怎么勾引虞凡白都是稳如泰山的。
他都习惯了。
手腕被反手扣在了床上。
虞凡白说:“字面意思。”
邬烬吐出的气息火热,他努力克制着,不要干出什么失态的事儿。
还要面儿呢。
虞凡白扛着他把他扔进了浴缸里,让他在里面泡着,他出来解开了自己衣服扣子,给人发简讯,让人送药来。
邬烬被冷水冰得一个激灵,清醒了些。
但是还是难受得紧,身体表皮降温了,里面还是热的,没一会儿就觉得这水跟泡温泉了一样。
他和虞凡白交往呢。
凭什么虞凡白说不让碰他就不碰?
他这么听他话干什么?
谈恋爱那不就得为所欲为?
哗啦啦的破水声,浴室的人影缓缓起了身。
地上留下一道道湿脚印。
邬烬走到床边。
虞凡白躺在床上,手臂搭在眼帘上,衣衫凌乱,衬衫下露出一点腹肌和肚脐眼。
一滴水滴在了他腹上。
他伸手擒住了上面的手。
“不盖被子会感……”邬烬话没说完,面前一阵天翻地覆,身上的水浸湿了床单。
虞凡白伏在他身上,深邃的眼眸沉静如海,他又阖上眼,掀开了他的衣摆,温热的掌心覆盖冰冷的皮肤。
邬烬望着天花板,心跳如雷。

第252章 过去
身体里的血液似滚烫的熔浆,经过每一寸脉络,锤炼着顽强的意志力,光是忍耐已经费劲了虞凡白全身力气。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狭长眸子犹如猎鹰般锐利,充满了侵略性,他看起来似随时都会吻下来,揭开他身上的衣服。
他的掌心已经覆盖住了那一截劲瘦的腰。
湿的,凉的。
掌心下的男人似熟透的果子,散发着诱人的芬香,他毫无抵抗的躺在他身下。
只要一步。
只要迈出那一步。
不可以。
至少……不是现在。
不是在这种东西的作用下,稀里糊涂的占有哨兵。
虞凡白喉中滚动,脖子上青筋毕露,面上也未曾显出半点失态,他紧着手,拉着哨兵的衣摆,盖住了那一截腰身。
盖住却也没什么效果。
他身上湿透了,衣服贴着身体,薄薄一层,若隐若现描摹出了他身体的轮廓。
在手离开之际,手背上覆盖上了火热的掌心。
“不……不做吗?”平日轻佻的哨兵眼下问得磕巴,声音虚无缥缈的轻。
虞凡白额角青筋一跳。
“不做。”他说,声线一如既往的平稳。
“做吧。”邬烬舔了舔唇,“我现在就想跟你……”
他最后那个字眼没说出来,被虞凡白虎口卡住了唇,邬烬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
虞凡白干涩的喉结轻滚,他俯下身:“我知道你难受,我帮你,你不许出声儿,能做到吗?”
邬烬点了下头。
可他才松手,邬烬又问:“教官,你想怎么——”
他又捂了回去。
“答应了就乖乖听话,嗯?”虞凡白眸子里暗色浓郁,表面平静,又叫人感到如狼似虎的威胁,邬烬这回学乖了,没再吭声,他才慢慢撒开手。
房间里沉默着,金属扣清脆的声响格外清晰。
邬烬倒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虞凡白真霸道。
只许他碰他,不让他碰他。
骨节分明修长的手在被子上揪出一道道皱褶。
邬烬偏过头,红着眼尾,闭眼叫了声“虞哥”。
房中霎时间一静,余下紊乱的喘息声。
虞哥——邬烬很少会这么叫他,大多都是不着调的叫他虞队,虞上校,虞教官。
他知道他不喜欢。
这么叫出来,是真的失控了。
也是真的情不自禁。
虞凡白手一紧,邬烬腕上多了一道红印子。
完了——邬烬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去看虞凡白脸色,看不出生没生气,“不是,我……”
“我知道。”虞凡白松开他,说,“你不是故意的。”
邬烬嘴唇嗫嚅,湿透的银发贴在脖颈,薄薄的一层皮肤透着红润的气息,有些许的狼狈。
虞凡白擦着手,垂眸:“没关系。”
身体还有一把火在烧,脑子却是已经清醒了。
恰在这时,门口有人敲了门。
虞凡白抽身离去,把被子扔在了他身上,只有下床晃的那一下表明他不是没有完全不受影响,他去开了门。
门外,宋连长给他送了两支药剂过来。
“怎么样了?怎么要两支?”
他察觉到房中有人,低声模糊问道:“他们给你下药了?”
虞凡白说没,宋连长问他房间里是谁,他道回头再说,东西已经到手了。他没让他进门,宋连长走了,他才关上门,坐在床边,抽过邬烬手臂,先给他扎了一针。
扎针十分钟左右,就起了效果。
两人各坐床头一端,气氛诡异。
床上微微一晃。
虞凡白身后贴上来一人,他才回了神,一双手臂绕过他的腰,后背抵上了一个脑袋,虞凡白背脊不自觉的紧绷了下。
他凑上来了,也不说话。
良久,虞凡白轻叹。
“把湿衣服换了吧。”
他没提那句“虞哥”。
不一样了,邬烬心似陡然空了一块,感觉有哪儿不一样了,他抱着他,又好像抱不住他,隐隐有种抓不住不安的恐慌和焦躁。
这天的宴会结束,虞凡白去找了宋连长。
军方和帝国皇权虽为一体,双方这些年却也是多有龃龉,互相牵制,那份复刻的数据里有着最全的灰色交易,以及数份基因秘密研究报告。
“这!”宋连长看到一张照片,骤然拍桌站起了身。
照片上的身影似一头变异猩猩,浑身长满了黑色粗壮的毛,高大而雄伟,一贯不慌不忙老妈子性格的宋连长情绪很激动。
那是他曾经的战友。
他说他脸上那道疤,他不会认错。
又是疤。
虞凡白摁了摁眉间,止住了发散的思维。
他的战友变成了怪物,成了非人研究标本。
畸变种中,也有很大一部分的人类。
历史书上的大变源于两百年前。
“两百年前,人类原本生活的家园是一个温室。”
“没有畸变种,没有哨兵,也没有向导,所有人类都是普通人。”
“一场基因突变,改变了这一切。”
“哨兵拥有强大的武力值,应该负责保护弱小的普通人,向导拥有疏导精神力的能力,应该优先服务于哨兵。”
邬烬看向窗外走了神。
直到台上的金发老师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道了声“抱歉”站起身。
他被罚站了。
这对哨兵来说不痛不痒。
他倚在门外回廊的墙壁上,听着里面的讲课声,他觉得老师说得不对,在虞凡白的世界里,那些都是颠覆的。
向导应该优先服务于哨兵……
不,向导能够掌控哨兵的一切。
忽而,他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趴在阳台往下看去。
楼下,向导和一个人肩并肩走了进来。
那人打趣向导选妃,“你不是说选搭档比选对象还难?那几个人我看做对象也不错。”
向导笑笑,没太认真的回道:“算了吧,无福消受。”
他忽而往上边看了过来。
阳台上,邬烬蹲着靠在墙,躲完心下又啧了下,他也不是偷听,他这是被罚站,看到就看到了,怕什么。
想是这般想,他心下又有点郁闷。
邬烬觉得虞凡白是生气了。
他之前都没算没太生气,这次是气狠了,都没跟他扯他不是他了,他以为虞凡白会狠狠的报复他一顿。
他没有。
他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有点失望。
这件事就是一个雷,直到那天晚上,这颗雷还是在两人间炸了。
炸成了一个闷雷。
邬烬有些憋屈。
虞凡白最近感觉到,盯着他的那几双眼睛变得更紧迫了,他稍露出一点破绽,呲牙咧嘴流着口水的野兽们就会一口咬上来。
雇佣兵都来了好几波。
而在这样的情形下,邬烬是加斯克尔伯爵儿子的身份暴露了。
他的处境变得有些微妙。
加斯克尔伯爵名声如今算不得太好,家中也差不多算是没落了,不复从前风光。
人一倒台,便有众人推。
屋漏偏逢连夜雨,邬烬没沾着家室的光,还惹了一身腥。
“难怪呢,原来家里有后台,在这里这么嚣张,又是来镀金混日子的。”
“唉,你不是跟他出过任务嘛?是不是早知道了?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你他妈胡说什么呢?”
“烬哥不是那种人。”
邬烬不在意,但嫌烦,这两天也不往人多的地方去了,吃个饭都有人使绊子,邬烬和人起了冲突。
饭没吃上,和人架也给打了。
几人被送到了虞凡白那儿,挨个被训斥,被罚扫厕所,邬烬也被训了,只是不是闹事的,训得没那么重。
“有事禀报教官,忘了吗?”
虞凡白一视同仁。
邬烬一脸不服,心下酸涩得厉害。
上一回他还挡在他身前,站他这边儿。
这一回就训他来了。
“教官说得也没错,烬哥,你这回是有点冲动了。”身旁哨兵跟上邬烬大步迈的脚步。
什么没错?
他就不能温柔点!
硬是要用那种语气和他说话。
邬烬一把把擦过洗手台的毛巾摔在桶里。
天已经黑了,搞完卫生的哨兵看了眼天上的月亮,这个点也没饭吃了,他往宿舍里走去,一道阴影从头顶落下,他抬起头,一只鹰站在了他肩膀上,展开了翅膀,犹如健美比赛展现着健美身形。
他爪子上勾了一个袋子。
温热的,保温盒。
上面贴着一张字条。
【好好吃饭,养足精神,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事儿】
——“有事禀报教官,忘了吗?”
邬烬抿了抿唇。
这是暗示他有靠山呢。
虞凡白不会不管他。
他一直在看着他。
就算生气也看着。
肩头一轻,那头鹰飞了。
哨兵每月一日的休息日。
宿宾鸿来了,他来找邬烬的,伯爵夫人听说了邬烬的状况,心疼他,想接他回去吃个饭。
虞凡白正要出去办点事儿。
“教官,别太想我。”邬烬走时还不忘挑逗一句。
虞凡白说:“都听你的。”
邬烬心里又憋了一口气,愤愤走了。
自己先提的茬儿,还把自己弄不高兴了。
他这一走,直到隔天,都没有回来。
宿宾鸿暂时替他请了假,想等学院风言风语平息,再让他回来。
邬烬回不去了。
四周一片银色的空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似某种禁闭室,角落里的哨兵蜷缩着,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到近,有人走了进来,拽住了他脖子上挂着的一个东西,“你看,型号一样,刚好那天,那里面缺了两颗子弹。”
那人这么说。
“反叛军,该杀。”
“先留着,他有研究的价值。”
邬烬眼前蒙了黑布,看不见光,他只感觉到那些人来了又走。
妈的,着了道儿。
宿宾鸿想除掉他。
那天半路他觉着不对,精神图景陡然一阵刺痛,让他动作迟疑,露了破绽。
宿宾鸿一个哨兵,不可能能做到这种事。
他屈腿靠墙坐着,感觉那些人每天给他注射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抽出血液,那些人不和他说话,声音也冷冰冰的。
宿宾鸿没有出现。
虞凡白知道他不见了吗?
宿宾鸿肯定会说他回去修养了吧。
他会去看他吗?会着急吗?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
邬烬咬了咬唇内嫩肉,保持着清醒。
他没有反抗过,他们也认为哨兵放弃了反抗。
他也没有抵抗的能力。
宿宾鸿没有出现过,大概有,他蒙着眼睛,看不清,五感也有些钝了。
“死了?”
哨兵蜷缩着,胸膛没了呼吸起伏,气若游丝。
“来个人,过来抬一下——”
那人话没说完,被人手刀砍了脖子晕倒在地。
本该昏睡不醒的哨兵扶墙站起身,扒了那人的衣服。
这里是一间研究室。
没走两步,前面有几人慌乱跑了过来,“快,快开启防御系统!”
外面似发生了乱子。
邬烬戴着眼镜和帽子,跟着人流一路进了最里边,实验室内,玻璃罩里面放着一颗纯黑色的蛋,透着光隐隐能看见里面的形状。
像一个正在成型的婴儿。
“一定要保护好它。”
“它快孵化了。”
“再等等,再等等,一定会成功的……王会保佑我们。”
“咦?你是哪个部门的?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身旁一道声音道。
“轰”——
门口一阵硝烟四起。
门外,哨兵肩头扛着大物件,一路入侵,一片硝烟弥漫下,中间走出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空中灰尘散去,他身影显露,男人斯文儒雅。
“反了,反了,你堂堂一个上校,居然公然造反!辜负陛下对你的信任!”
“造反?”虞凡白轻哂,“不不不,别误会,我是来找人的。”
“听说我手下的人跑你们这儿来了,小孩儿调皮,你们多多包涵。”
这话透着“你们不包涵也得给我包涵”的意味。
“我都说过了,别查下去了,虞上校。”
一道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皇家护卫队队长带着救援,包围住了入侵者。
虞凡白侧过身。
人群为那道声音让开了一条路,宿宾鸿拽着遍体鳞伤的银发哨兵,哨兵脸上都是灰尘。
虞凡白眸子轻眯。
“想要人?好啊。”宿宾鸿儒雅一笑,“你和他,只能走一个,你们自己选吧。”
“我要他。”向导没有犹豫。
一个东西被抛了过来。
虞凡白接住,是一根针管。
“注射进去,到我这边来。”
对面银发哨兵抬起了脸,说不要。
虞凡白:“还记得我教你的东西吗?”
邬烬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几天没洗脸了,胡子也没刮,身上也很脏。
两人目光接触两秒,虞凡白垂下眼,看了两眼那针管,认出了是肌肉软化剂,他捞开袖子注射了液体,把空了的针管往旁边一扔。
“放人吧。”
宿宾鸿推了邬烬一把,让他过去。
虞凡白抬脚,和邬烬擦肩而过时,强弩之末的哨兵突发变故,对身旁的人出了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短暂提升哨兵得战斗力,让他成为人形兵器,这是虞凡白和邬烬之间一直在做的,这次邬烬也做得很好。
“啪”——
罩住那未孵化的卵的玻璃罩发出破碎声响,有人发出尖叫。
邬烬的手臂擦过了玻璃,血液滴落。
那蛋大了一圈,似马上就要破壳而出。
一声细响,弹壳出现了裂痕。
“邬烬。”虞凡白握住了邬烬的手把他拽了回来,手背上多了一道血痕,他感到了贪婪的味道——这是那里面传出来的气息。
这让他感觉……很不好。
非常的不舒服。
他抽出匕首,蛋壳坚硬如铁,他一刀扎了进去,里面发出一声哀鸣。
手开始没劲儿。
“走。”他果断道。
而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一名实验人员抱着蛋,瞬间被吸进了蛋壳的破壳处。
“这是……什么怪物?”同行的人喃喃道。
虞凡白:“别看了,快走。”
外面轰鸣声作响,一架直升机飞在半空,垂下绳索,虞凡白握住了绳索,陡然感到腰上一阵吸附力。
他往下一沉。
软趴趴的东西上带着粘液,缠在了他身上,邬烬也察觉到了,他一手拽住虞凡白的手,一手拽着绳。
灰狼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身上灰扑扑的,呲牙咧嘴的发出威慑低吼,虞凡白看向它低吼的方向。
黑暗侵蚀着每一个所到之处。
而那些东西无一例外的消失了。
虞凡白让邬烬放手,邬烬咬牙不放。
“怎么?要跟教官当一对亡命鸳鸯啊?”
“那就当啊。”
虞凡白笑了下。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笑。
邬烬扣着他手腕:“你抓紧点儿。”
他说:“我不怕死。”
“还是活着吧。”虞凡白轻叹,“还没跟你算账呢。”
什么帐那都是之后算了。
“那就都活着。”邬烬说。
“行。”虞凡白说,“我们都活着。”
他吹了声口哨,猎鹰掉头回来,“抓住它的脚。”
猎鹰拽着两人一路往上飞。
邬烬觉得手上的手在往下滑。
不受控制的往下滑。
掌心变得黏腻。
他看不到越来越多的带着粘液的触手拽住了虞凡白,他只感觉得到越来越沉。
“你抓紧我,抓紧我……”他咬着牙。
却是无用功。
在他登上去的那一秒,那只手也从他手中完全脱落,猎鹰消失了。
邬烬青筋暴起,扭头往外冲,跌倒在地上,身后哨兵压制住了他。
他看着那道往下坠的身体。
“啊!!!”
他挣扎着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去。
为什么?
为什么又丢下他一个人!
他长大了。
变强了。
还是……抓不住他。
他不值得,不值得被他救。
他抓不住他。
邬烬眼睁睁看着虞凡白的身影被那片黑洞吞噬。
“啊!!!!!”
“镇定剂,快点!”压住他的哨兵道,“我快压不住他了!”
灰扑扑的天空不见色彩。
破旧的街道,在闷热的天气里充斥着酸臭味,街道巷子墙壁上的砖瓦都快脱落了。
巷子深处,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儿围着。
“他死了吗?”
“死了吧,他都闭上眼睛了。”
“他的睫毛好像在动。”
“他长得真好看,比那个唱大戏的还好看。”
在他们讨论那人死没死的时候,那人张开了嘴,嗓音沙哑:“小孩儿,这是哪儿?”
“哇!”
“啊!”
小孩们一窝散开,躲躲藏藏的看向那里的男人。
男人半晌没动。
一个小孩儿扔了一块石子过去,砸中男人手背,他手指动弹了下,没有别的动作,一个小孩大着胆子道:“这里是赫卡城。”
男人骤然睁开了双眼。
天是灰沉的。
赫卡城。
花了几天的时间,虞凡白才弄明白了现状。
他在赫卡城,却不是原来的赫卡城,这里一切都很落后。
他在这儿,它必然也在这儿。
它是入口,也是出口。
他不确定这里是否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还是它构造出来的一个空间。
高阶畸变种能够做到。
直到这天——
人潮涌动的黑市,他在街角看到了一道小小的缩影,小孩儿抱着腿,沉静的眸子看着来往的人,银发长得遮住了眼帘,他脖子上挂着一根链条,和隔壁售卖的牛羊畜牲别无二致。
哈?邬烬?
虽然又瘦又小,面黄肌瘦。
虞凡白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神情不像,样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在那前面站得久了,却不问价。
男人问他买不买,“不买别挡着。”
“你的孩子?”虞凡白问。
男人:“问这么多干嘛?你要不要?随便给个价。”
虞凡白在他面前蹲下。
他的眸子跟着颤动。
他有在看他。
虽然目视着前方。
他靠近了,小孩儿喉中发出低低的,似野兽威胁一般的低吼。
还真不太像。
邬烬的兄弟?
虞凡白莞尔一笑,笑眯眯地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瞧着也不像什么好人。
“乖一点儿,嗯?”
“来,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咔”——
虞凡白脸上笑容凝固。
小孩儿一口咬在了他手腕上。
钝痛感袭来。
有点凶啊。
挺……有个性。

第253章 想念
赫卡城最近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热闹事儿,花堡来了一个新面孔,是个男人,长得漂亮的男人,老板从来不养闲人,但男人住在这儿一待就是好几天,也没见让他陪客人喝杯酒。
“于老板这是被他下了什么迷魂汤不成?”
“我听说他被捡回来的时候身上好像受了伤,老板指不定是打算让他伤好了再去陪酒呢。”
“嘁,长得能有多好看?”
“你想知道啊?他今天出门了,你去门口那儿守着说不定能见着。”
“滚吧,我才不去看,唉——那边两个。”男人细长的手指指了指从门口进来的两个人。
那两人衣衫褴褛,大的牵着小的,身上都灰扑扑的,特别是小的那个,穿着破破烂烂,银色头发乱糟糟的,跟小流浪汉似的。
“这里不能随便进,你们哪个地方的?”
一大一小一同停下来,大的侧过了身。
“嗯?不好意思。”
“我这两天刚来,是你们于老板的朋友。”
“我住在那里面。”
聚在一块儿喝下午茶的几人没一个吭声的。
男人转过脸的瞬间,花园里的花都似绽放得艳丽了,不约而同的将他和传闻里的“小妖精”联想在了一起。
男人没有透出半点妖娆之气,五官俊美,声线低沉磁性,温柔似水,朴素的衣物都遮盖不住身上独特的气质。
“我可以进去了吗?”
没得到回答。
虞凡白朝他们笑着颔首,牵着小孩穿过了长廊。
买下小萝卜头只花了五个银币。
很便宜。
小萝卜头并不在乎自己被谁买下,当虞凡白牵着他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一点情绪波动,虞凡白解开了他脖子上的链条,他也没跑。
他带他回到了现在的住处。
房间简陋,地板和墙壁都是木质的,小孩身上味儿大,他让人帮忙提一桶热水来,坐在椅子上端详着他那张脸,这张脸有些脏,但那双狐狸眼形状,弧度……和邬烬简直一模一样。
邬烬的眼睛比较细些,眼尾挑起的弧度也更带些青涩灵动。
眼前这双更为稚嫩的眸子,长长的眼睫下覆盖着一层阴郁。
他看起来不太在意他的视线,身体却不自觉的绷紧了,紧张又防备。
前不久,他才咬伤了他新主人的手。
男人手上伤口没有包扎,牙印暴露在空气中,周围已经泛红泛肿,他拿余光瞥着,以往那个男人一定会揍他一顿。
察觉到男人在观察他,他瞳孔陡然控制着摆正了,目视前方。
“今年多大了?”虞凡白轻眯了下眸子,把水杯递给他。
他没接,站得笔直,比划了个十。
虞凡白:“嗓子不舒服?”
小孩儿小幅度地摇摇头。
不是不舒服,也不是哑巴,那就是对他还没放下戒备心,不肯开口。
虞凡白又问了他一遍他叫什么名字。
这回他看了他一眼,拿过水杯,沾了水,在桌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两个字,一个“鸟”,一个“火”。
“鸟火?”
“……”他没吭声,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虞凡白笑道:“那就叫你小鸟儿了。”
他抿了抿嘴,也没反驳。
还是不肯开口啊。
虞凡白问什么,他答什么,用的都是肢体语言,虞凡白支着脑袋:“我买下了你,你应该做什么?”
小孩儿看了他两秒,吞咽了下,干脆利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发出了第一道声音:“主人。”
这小家伙。
“叫哥哥。”虞凡白说,“现在不用急着跪,等我死了再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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