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by煮个甜粽
煮个甜粽  发于:2023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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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断了手臂的袖子装上了假肢,戴着袖子,他没了那次在办公室里狼狈的模样,打理干净,整个人瞧着都文质彬彬了许多。
他叫什么来着?
邬烬记得的,虞凡白叫过他的名字——卡特。
“虞上校。”
他叫这三个字时的恭敬不似作伪。
“您又救了我一回,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这不过只是小事儿而已,上校不必挂心。”
虞凡白今晚吃完饭就离开了。
有人找他。
他听人这么说。
没想到是卡特。
卡特连夜赶来,为的是他之前托卡特查的东西,卡特从他手下离开了,退居二线,因着在虞凡白手下的那些功勋,现在过得也不错。
他们一直有联系。
“虞上校,雇佣兵的事,这几位贵族恐怕都有沾手。”
虞凡白问他尾巴都扫干净了没有,他让虞凡白放心,“我不会暴露您的,这事紧急,我没法在智脑上和您沟通,不知道您多久回去,才赶了过来,明早回去,不会有人知道。”
“卡特,保重自己,任何时候。”虞凡白说,“将来哪怕我出了意外,也不必挂怀,只要你们还在,就有重来的机会。”
卡特愣了愣,咬牙低下头,行了个军礼,表明自己的心意。
卡特不能久留,送了东西便走了。
房中亮着灯。
没多久,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虞凡白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卡特没感觉到有人来了,是这人实力在卡特之上。
“虞上校,深夜幽会老情人啊。”轻慢哼笑着的语调,上回听老情人,还是和宿宾鸿有关。
虞凡白道了声“哪门子老情人”,“要和我相熟的都是老情人,那可得排上一支长队了。”
“记得还挺清楚。”邬烬突然问他,“那你还记得赫卡城吗?”
赫卡城,这是邬烬生活过的难民区,一个上层贵族,一辈子也不会踏足的肮脏之地。
邬烬紧盯着他。
“知道,听说过。”虞凡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听说过,是因为了解过邬烬的过往身世。
“嗤,听说过——”邬烬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欺身而上,虞凡白后腰抵住了桌子,见银发哨兵那张英俊的脸凑近他,“只是听说过?”
卡特断了手,无法为他创造价值,他还是留下了他。可是他毫无留念的把他丢在了那儿,丢在了赫卡城。
“你把我忘了个彻底啊?”
“你说什么?”虞凡白狭长眸子轻眯。
邬烬:“赫卡城,十年前,你忘了吗?”
虞凡白半阖着眼望着他:“邬烬。”
“我从来没去过那儿。”
他说他没去过。
邬烬手松了松,又一紧:“不可能,不可能——你把大鸟放出来……不,你把衣服脱了。”
他一贯的散漫不见了踪影,额角青筋鼓动,“你这里……”
虞凡白没有阻止他。
他觉得邬烬在他身上找什么东西。
衣服猛然被拽下来。
“这里有一道疤——”
邬烬看着光滑的背脊,愣了愣,喃喃道:“你连疤都去掉了。”
他有些出神的望着那片肌肤。
连虞凡白极具压迫感的靠近都未曾察觉。
“我很像你认识的谁吗?”虞凡白抬起他的下巴,“你把我当替身啊?邬烬。”

冷风从门外灌进来。
虞凡白低垂的眉眼黝黑,一眼望不见底,沉静得似一口深井,他薄唇轻启:“你把我,当成谁了?嗯?”
透着一丝丝的危险气息,掩在那温和的表皮之下。
狂风四起,海边白浪拍打在岸边,昏黄的灯下,房中两道身影照得模模糊糊,邬烬面上失神,冷风灌进他衣领,让他颈间似覆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颤栗。
他呼吸不由一滞。
那双漂亮狡黠的狐狸眼抬起,剔透的眸中,瞳孔颤了两颤,而后坚定道:“不,你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
虞凡白唇边漫开一丝轻笑,眼底可没丁点笑意,他抬手干脆把那挂在他臂弯的衣服给褪去了,随手往旁边一扔,肌理分明的上半身躯干充斥着成年男性的力量感。
“邬烬,我不是他。”
他毫不留情的打碎了邬烬的幻想。
“你不是要找疤吗?来吧。”
“看一看,我身上有哪儿还和他像。”
难怪从一开始,各种蓄意的挑衅接近,看来不完全是因为他和宿宾鸿的关系,还因为把他当成另一个人了。
邬烬被他接连的逼问弄得僵硬在原地,眼神止不住的往他身上瞥,偏又不光明正大的看,仿佛怕看到什么自己无法接受的东西一样。
他偏执的认为,他就是他,他不可能认错。
“你是不是……失忆了?受伤了?”他抬手摸着他的脑袋,手指插进他的黑发,像也要从他脑袋上摸出一道伤疤,“还是精神图景坏掉了?”
虞凡白没有说话,任由他上下其手。
邬烬抬眸便撞上虞凡白那幽深的瞳孔,指尖颤了两下,嘴唇嗫嚅,还有一股子委屈。
虞凡白看精神图景坏掉的是他。
他都还没委屈呢,他先委屈上了。
又好气又好笑。
那天被畸变种污染后,他就变得有些奇怪,看他的眼神也是,看来和“他”有关。
“邬烬,你看着我的时候,在想着谁呢?”他擒住了他的手,“不是想要确认吗?来啊。”
哪怕虞凡白拽着他的手,让他手腹碰上了他的光滑的背,并没有邬烬想象中的凸出感,他也不愿意承认,他不是他。
邬烬似碰到了一块烧灼的炭,手猛的缩了回去,指腹摩挲了两下,“虞哥,别说了,就这样吧……”
虞哥——这是邬烬第一次这么叫他。
他又想起了初遇的那趟列车上,邬烬那声亲昵熟稔过头的“哥哥”,到底在叫谁呢?
这跟骑他头上撒野有什么区别。
虞凡白臂膀肌肉紧绷,每一处线条的起伏都和斯文的外表不太相符,给人的压迫感和侵略性犹如磐石压下,动弹不得。
邬烬已经无路可退,背靠墙壁,心不在焉。
虞凡白咬肌微微动了动,轻抿着唇角,放下了手,回过身捡起落下的衣服,手臂穿过了袖口。
“你走吧。”
他不可能“就这样”,去当另一个人的替身。
邬烬这丢了魂一样,青筋毕露,双目猩红,随时临近崩溃发狂的状态,他也不想再刺激人。
到底是放在心坎儿上疼过的人,邬烬年纪小,不理智,他总不能也失了理智,酿成什么无法挽回的悲剧。
向导背对着邬烬,声音也似从另一个角落传来的,这话如重磅炸弹在邬烬脑子里炸开,他心中大乱,青筋鼓动得更厉害了。
“不,我不走。”
“那你还想怎么样呢?”虞凡白说,“该看的,你都看过了,不该看的,你也都看了,你还想确认什么?”
邬烬不知道,他目光深邃的望着虞凡白的背影,那话在他听来无异于“分手”,走了就完了。
身后一阵力冲上来,跟个炮弹似的,虞凡白衣服都还只套上一半,被撞得往前趔趄了两步,他扶住了桌子。
“虞哥,虞哥……”
他嗓音发颤的喊着,一声接连一声,好不可怜,一贯的会卖惨。
小没良心的当真是可恨得很,这会都还在叫他“虞哥”。似在叫他,又似在叫另一个人。
热腾腾的脸颊贴着他肩膀,银色碎发蹭过他颈间,刺挠得很,虞凡白笔直站着,屋顶吊着的灯被风吹得晃悠,两人相拥的影子也落在墙上,忽远忽近,一晃一晃。
“呜~”
虞凡白腿上一沉。
邬烬连精神体都放出来了。
小狼崽子扒着他的腿,两颗黑溜溜的小眼珠子望着他,它的毛都被熏黑了,一身灰扑扑的。
邬烬精神图景状况很差——
邬烬的唇擦过他的肩膀,碰到他的耳垂,湿濡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后,张唇一口含着了他的耳垂,鼻间轻声哼哼着,使出了浑身解数。
“邬烬。”虞凡白沉声,不为所动。
邬烬见状,态度一个大转弯,露出了一嘴锋利的獠牙。
“虞哥,是你先开口的,你先说的,你问我要不要跟你在一起,你不能把我引进来了,你自己走了,这不公平,你不能丢下我——你甩不掉我的。”他语气恶狠狠的,似非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不可,又狠得似孤注一掷的丧家之犬。
这话说得仿佛是他引诱他犯下了什么大错。
虞凡白:“你看清楚了,我是谁?”
邬烬:“我知道。”
他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知道。
不过他倒是好像知道了他不乐意听什么话,于是刻意避开了那些话。
虞凡白转过身,双手扣着他的脸,抵着他额头:“你真的知道吗?”
邬烬正是心神失守之时,被他这近距离的脸冲击,晃了晃神。
“我知道的……”他声音渐沉了下去,眼帘阖上了,身形笔直梆硬的往下倒。
医生说他的精神图景屏障很厉害,向导们进不去,强行进去自己都可能受伤。
然而邬烬对他几乎毫无防备。
虞凡白接住他的身体。
他不是他——这个结果似乎让邬烬很难接受。
精神图景几近崩溃,前些天快要扑灭的烈火熊熊燃烧,当进入他的精神图景后,虞凡白才明白灰狼身上为什么会那么狼狈。
烈火快要烧到枝头的嫩芽,它用它的爪子一直在扑火。
它很喜欢树上新生的小嫩芽,保护着那向往着新生的嫩芽。
邬烬陷入了沉睡。
他做了一个梦,梦境中的他反反复复出现在去往军营的那趟列车上,他在车上碰到了虞凡白。
虞凡白看向他的眼神是温和的,却疏离又陌生,他叫他“阁下”,他记不住他的名字。
满腔见面后的期盼似一面被镜子被彻底打碎。
他想过那么多次和他见面的场面,他该坦然自若,还是昂首挺胸。
他以为他会恨他的。
但他只是在想,虞凡白丢下他没有错。
他没有照顾他长大的义务。
他太弱了,不能和他并肩。
哪怕被抛弃,也不能怪他。
在那段时日,他想过很多,是不是他吃得太多,是不是他脾气太坏,是不是……是不是变强了,就能见到他了。
他努力长大,努力变强,努力来到他的身边。
他忘了他。
连那点痕迹,那唯一能证明他们的过去,都消失了。
他想问他为什么丢下他,都没处问了。
因为他什么也不记得。
为什么……不见了?
他的一切成了一场空,一个梦,一个他触手可及,却是虚妄的梦境。
虞凡白身上所有属于他的痕迹都消散了干净,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没去过赫卡城,赫卡城的虞凡白随着他的记忆一起被埋葬在过去。
似那镜中花,水中月。
他额角青筋暴起,浑身每一根神经都似隐隐作痛,疼到了骨头缝,让他心中升起一阵毁灭欲望,自我毁灭以及对这世界的厌恶痛恨,让他恨不得将一切都化为灰飞烟灭。
似有一阵清风拂过。
错乱的神经似被一股暖流穿过,那快要崩裂的痕迹也被人温柔抚摸,他感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在那熟悉的气息包裹下,他的神经慢慢放松,身体似也在往下坠落到那温柔乡,如同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他不知道母亲的怀抱是什么样的。
因为那个女人从来没有拥抱过他。
这更像是十年前,那个男人给他的感觉。
邬烬倏地睁开了眼,耳边充斥着舒缓神经的白噪音,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醒了,唉,他醒了。”
他隐隐听见了透明墙面外的声音。
这不是虞凡白的房间。
这里是哨岗专为哨兵们设立的修养室。
虞凡白呢?
邬烬猛地坐起来。
今天是回程的日子。
“精神值回归正常了,你不知道你多吓人,你差点永远醒不过来了。”一旁黑皮肤的哨兵道,“昨晚虞上校把你抱过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你不行了,战斗中受了这么严重的精神污染,你怎么也一声不吭的,跟着我们忙活……”
“虞……我教官呢?”邬烬拽着黑皮肤哨兵,嘶哑着嗓子问。
哨兵道:“他今早……”
邬烬喉结一滚:“走了?”
“别急别急,在呢。”哨兵说,“他们都陪你留下来了。”
邬烬自动忽略了“们”字。
虞凡白陪他留下了。
邬烬出去的时候,正巧虞凡白身边围了一圈小孩儿,找他讨糖吃,他挨个的给他们发糖,邬烬站在不远处。
又想起昨晚虞凡白要跟他玩完的事儿了。
“随便吃陌生叔叔的糖,小心别被卖了。”邬烬说。
小孩们维护了虞凡白两嘴。
邬烬:“教官偏小孩儿还挺有一手。”
他走近了,虞凡白摆摆手,小孩儿们如群鸟散开。
虞凡白指尖一弹,邬烬下意识拿手挡住,那东西落在了他掌心,带过被砸中的细微疼痛感,他摊开手,掌心是一枚橙色的糖果。
“小孩儿都有。”虞凡白似笑非笑道。
邬烬心里琢磨着,回味着,还没回味完,虞凡白已经站起身,背过身走了,他抬脚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跟流浪犬叼着牵引绳找主人似的,锲而不舍。
海边的浪声传来。
海鸥贴着海面低空飞过。
“都好了?”虞凡白问。
邬烬:“嗯。”
虞凡白说后天走,邬烬问为什么。
除去下一趟回去的飞艇在后天这个因素。
“你人缘不错。”虞凡白轻描淡写道,“大家投票决定,都愿意等等你一起离开。”
并肩作战过的感情必然是要比学院里更深厚些了。
“哦。”邬烬又问,“教官你呢?你选的留下等我,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走?”
“我啊……他们五个人,五个人都投了留下。”虞凡白说,“我选哪个就不重要了。”
邬烬摩挲着兜里那颗糖,握紧,糖果有些硌手,他又松开了些,他快几步走到他身旁,“我想知道你选了什么。”
虞凡白睨向他,瞥见他看似散漫实则有些僵硬的唇角,道:“那你想着吧。”
邬烬有些摸不透虞凡白心思了——
之前也没算太摸透过。
现在更摸不透了。
虞凡白没有拒绝他的靠近,可是给看又不给碰,钓着饵让人跑着追。邬烬也没敢硬来。
怕他提分手的事儿。
虞凡白没想跟他提分手。
那晚也不是那个意思。
邬烬从醒来后,没再提过他就是“他”的事儿,但他知道邬烬压根儿没放下,偶尔会盯着他那张脸出神,他以前只当邬烬是贪图美色,现在知道那眼神背后含义——他那是试图在他脸上找谁的影子。
虞凡白和哈珀聊了两句,回过头,对上邬烬的视线,眸子轻眯。
“报告教官,都收拾完了!”哨兵背着背包进入列队。
虞凡白背着手,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上车吧。”
“是!”几人训练有素的排队上车。
邬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上校,你这次一走,下次见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知道您不收东西,我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黑皮肤哨兵囊中羞涩,不免红了脸,皮肤黑,脸红也看不太出来,“这些都是我们的心意,您收下吧。”
东西确实不是贵重东西,是一些赶海类的海鲜。
“这里的海和以前一样漂亮。”虞凡白说,“你们保护得很好。”
哈珀摸头笑笑,忽而一顿,朝他身后看过去。
虞凡白转过脸,见银发哨兵半边身体都从窗户探出来了,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这边,也不说话,单单那么看着,存在感又十分强烈。
十年,同样的十年。
虞凡白记得黑皮哨兵,却不记得他。
怎么能够不在意。
哈珀道:“邬烬阁下,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喝一回。”
风撩起邬烬的银发,他道:“好啊。”
车子发动了,虞凡白坐在最前排的位置,一路晃晃悠悠,车上大家打了个盹,邬烬轻手轻脚,偷偷摸摸的,还没在虞凡白身边坐下,虞凡白眼都没抬一下,一句“坐后面去”给他打发了。
“我晕车。”他说。
虞凡白下巴往另一边扬了扬:“那边空着。”
什么态度?
邬烬愤愤地抬脚迈着几步坐了过去,双手抱臂。
银发哨兵闷闷不乐。
虞凡白瞥了他一眼,支着脑袋看向窗外。
飞艇还得坐一个小时,他们很快到了地方。
今天人不多。
“劳烦让让。”虞凡白拿腿拨弄了下邬烬岔开坐着的腿。
邬烬正拿着他的票,愣了下,“你坐这儿?”
虞凡白把票递给了他。
邬烬拿着那张票看了又看。
票是虞凡白买的,位置也是他定的。
邬烬在车上没和虞凡白坐到一块儿,盯了一路的后脑勺,这会儿发现两人的票是相连的,心思一下活络了起来。
似枯木逢春。
手中的票被人抽走了。
“检查完了吗?”虞凡白两根手指把票抽了回来。
邬烬收了收腿:“你进吧。”
虞凡白一条腿才插进他腿前,邬烬两条腿往中间一收,把他的腿夹在了中间,虞凡白睨向他,他扯了个痞里痞气的笑。
“不好意思啊教官,要不还是我起来吧。”
两人间气氛有些许的紧绷。
“不用。”虞凡白淡淡抬眼,腿间肌肉紧绷,往前一迈,僵持几秒,邬烬两条腿被迫打开。
虞凡白迈进去,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飞艇内安静下来。
两人相安无事的坐着,直到邬烬两回碰到了虞凡白的手背,虞凡白反手一扣,指腹似有若无的在他手心轻划过,邬烬只觉心也跟着被勾了一道。
虞凡白起身让他让让,去了洗手间。
他洗干净手,没出去,在里面等着,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接近的脚步声。他拉开了门。
邬烬看到他沾水的手,眸色一沉。
“碰你两下你就受不了了?”他挤了进来,“教官,”他扯住虞凡白的衣领,“我现在要亲你一口,你不得漱口漱好一会儿?”
虞凡白狭长眸子轻掀,“你上完厕所不洗手?”
邬烬:“……”
“倒是你,跟着我来想干什么?”虞凡白噙着点似有若无的笑,有些勾人。
“我想干什么……教官你不知道啊?”邬烬脸凑过去,又被虞凡白轻轻拨开,面向了另一边。
虞凡白低沉嗓音问道:“还想跟我在一起?”
这不废话呢。
“我说了,你别想甩了我。”邬烬说。
虞凡白:“让我给你当替身,这事儿别想了。”
“你不是替身。”邬烬说。
现在去伤疤的方式有很多,爱美的贵族向导哨兵说不定会去掉身上的疤。
他想,他失忆了。
他或许受了什么重伤,忘了一段特定的记忆。
图书馆里的书是这么说的。
书不会骗人。
“真的?”虞凡白尾音微微上扬。
邬烬说真的。
虞凡白挑着他下巴,亲了上去,邬烬呼吸陡然沉了许多,这次虞凡白亲得很凶,邬烬喘不过气,觉得舌根都麻了,上回虞凡白没伸舌头的。
他抱着虞凡白后颈,也跟着亲得凶。
“我是谁?”虞凡白问他。
邬烬:“虞教官……”
“叫我虞哥。”虞凡白说。
邬烬迷迷糊糊便跟着叫了声“虞哥”。
“虞哥是谁?”虞凡白声音又轻飘飘的问他,抚摸着他那一头银发。
邬烬说:“是……是你。”
他喘着气便想亲他,虞凡白食指抵在他唇边:“另一个虞哥,是谁?告诉我,嗯?”
邬烬说:“没有别人。”

邬烬嘴唇追随着虞凡白过去,虞凡白抬手挡住了他的唇。
骗色还骗感情,胆大包天的骗到了他头上,馅都给露完了还在骗,虞凡白头一回体验到了对一个人牙痒痒的感觉。
这小骗子可恨得很。
让人想要叫他吃点教训。
最好把这小孔雀身上的毛都给拔了,看看这爱美的小孔雀会不会羞得不敢见人。
下回进他精神图景,就把他那小狗的毛给烧光得了。
邬烬模模糊糊发出两声哼哼:“你又不想谈了是不是?”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兄弟,你还有多久啊?”
虞凡白松开了手,似有若无笑道:“想谈,晚上过来找我。”
洗手间的门拉开了,焦急等待的男人和出来的向导肩膀撞上,他愣了下,对方这张脸长得委实是好看,没有半点阴柔,又带着温温柔柔的疏离感。
“劳烦让一下。”对方说话了,声线也是温温柔柔的。
“哦……哦!”男人侧了侧身,只觉他走过时,带过的风都让人神经舒适。
随即,很快,他感到一阵背脊毛骨悚然的寒意。
扭过头去,见那洗手间里又出来一人,这人那英俊的脸阴沉着,仿佛呲牙咧嘴的恶狼盯着他,眼神里写满了“看什么看”这几个字,随后轻哼一声,从洗手间里出来,从他面前懒懒散散走过,身后要有尾巴都似翘得老高。
玩得真野。
这还在飞艇上呢。
男人啧啧两声,憋不住地钻进了洗手间。
——“想谈,晚上过来找我。”
邬烬瞥向一旁双手环胸闭眼假寐的男人。
这话放在那个吻后,充满了成年人的暗示。
他什么意思?
他都还没准备好呢,这么着急。
邬烬神色漂移不定。
不进不退矜持地钓了人几天,给了点甜头,这是要放大招了不成?
虽然虞凡白不记得过去的事儿,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俩关系还暧昧着。
看来晚上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啊。
邬烬如临大敌,屁股下跟长了针似的,坐一会儿挪一个姿势,心理准备还没做好,飞艇已经到了地方。
虞凡白睁开了眼睛,邬烬背脊绷得笔直端坐着,余光都没往虞凡白那边扫一下。
“到了。”虞凡白说。
邬烬像才注意到,“哦”了声。
虞凡白轻叹:“你不起来我怎么出去?又要我把你腿扒开?”
腿!扒!开!
他在说什么!??
蓣K霼K郑K悝F
邬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压低嗓音道:“你能不能收敛点儿?”
这么多人呢,他就开这种玩笑。
简直不要太明目张胆。
虞凡白眸中透着点惺忪:“嗯?你做都敢做,我说说你还害羞上了啊?”
“你别乱说,我可干不来那种事儿。”邬烬说。
虞凡白抬眸觑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那夹着他腿不让进的人是谁。
他也不跟他争执,妥协得很快:“行,那是我干的。”
“你——”
他还承认了他想干这种事儿。
邬烬猛的把兜帽戴在头顶上,遮住了那快冒气儿的脑袋,“不要脸。”
他把他和虞凡白的行李都给挎肩头上了,抬脚大步离去。
虞凡白在原地站了两秒,挑了挑眉。
邬烬平时更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得出来,他怎么了就不要脸了?
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呢,一惊一乍的——在位置上坐了一路,一路都没消停。
行李被恶徒挟持走了,虞凡白两手空空顺着人流从飞艇上下去,见到了在出口处等着的邬烬,两人才对上眼,邬烬就偏头跟身旁人聊天。
聊得热火朝天,很是刻意。
虞凡白走到了邬烬面前,邬烬不聊了。
他伸出手去,邬烬往后一跳:“干什么呢?”
他挤眉弄眼,提醒虞凡白别忘了这儿还有别人,旁边那么大一个哨兵呢,以哨兵敏锐的五感来说,他摸一下他脸说不定都会被发觉。
邬烬这是做贼心虚,看谁都怕对方认出来他是贼。
“包。”虞凡白摊开手。
“……哦。”邬烬说,“我帮你背着好了。”
“不用,没多沉。”虞凡白拿过包往肩头上一撂,似笑非笑道,“被人看见了,误会我假公济私,欺压新兵就不太好了。”
“什么压新兵?”邬烬说,“不就背个包,能传出什么绯闻。”
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才会传出绯闻吧,邬烬心道。
虞凡白意味不明哼笑了声,没答,背包站在他们前面等人。
邬烬觉得他笑得怪让人不舒服的。
“欺压。”旁边哨兵努努嘴补了一句。
邬烬:“什么?”
哨兵说:“教官说的是欺压新兵,不是压新兵。”
“……我知道。”他唇角拉平,从牙缝里蹦出这三个字。
哨兵们姗姗来迟,整队回到了军事学院。
虞凡白马不停蹄去汇报工作。
哨兵宿舍。
几个哨兵回到宿舍,受到了一众新兵的瞩目,有哨兵吹嘘了几句,也有多愁善感的哨兵想起那惨状沉默不语,绕到最后,绕不开此次表现最出色的邬烬。
“烬哥在吗?”宿舍有人敲门,那人一眼看到了床边整理着东西的身影,“唉,你在啊!”
邬烬直起身:“有事儿?”
“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了?烬哥,你出一趟任务,有了军功,瞧不起我们这些弟兄了是不是?”哨兵抚摸着自己那一颗寸板头。
“嗤,我身上臭死了,要洗个澡。”邬烬说,“你要不怕被熏着也行。”
“我不怕。”哨兵和他勾肩搭背,“你这次可是这个。”他竖了个大拇指。
接二连三的人找了过来,有人问起他当时战况,邬烬靠在椅背上,那个时候,他心底更多的是自己藏着的秘密被别人触碰的愤怒,但当虞凡白精神力和他触碰的那一秒,那些愤怒便都似被平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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