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by煮个甜粽
煮个甜粽  发于:2023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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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黎徊宴问,“这谁的?”
“魏览,上次见过面的。”傅星戎说。
“这么晚了,他还不回家?”
“回什么家,我今晚就住傅哥这儿。”一条胳膊搭上了傅星戎肩膀。
傅星戎乐了,他还没同意呢。
“哟,这不是黎总吗?幸会幸会。”魏览浮夸道,“蓬荜生辉啊,来,请进请进。”
说罢,他又勾着傅星戎脖子问他:“你怎么又叫他来了?”
傅星戎:“……”
这是喝了多少酒?
他不太在意被人知道黎徊宴是他邻居,但感觉黎徊宴应该挺介意,他推了把魏览,眼神示意黎徊宴,要走的话就趁现在。
黎徊宴似乎没接到他的示意,可能接收到了,但接收到的意思完全相反。
他抬脚走了过来,垂眸低声问:“我要进去吗?”
傅星戎挑了下眉梢:“你要硬闯,我还拦得住你?”
黎徊宴嘴角抽了两下。
“来,继续喝!”魏览高举酒杯。
这一喝就喝到了深夜,傅星戎耐心消耗殆尽,肚子也饿了,进厨房弄了个宵夜,“弄多了,你要吗?”
黎徊宴正起身,闻言点了下头,“好。”
他在桌上清出了一小块地儿,魏览在一旁抱着酒瓶醉倒了,两人坐着吃夜宵,黎徊宴最近回来得都挺晚,傅星戎问:“最近很忙?”
“嗯,有点儿。”他眉眼间不经意间流露点疲惫。
傅星戎说:“你那会儿犯不着管他,直接回去就行了。”
黎徊宴垂眸不咸不淡“嗯”了声。
“管……管谁?”魏览嘟嘟囔囔搭话。
傅星戎眸子微动。
“你先吃吧。”他放下筷子,起身把魏览给拖进房间,安置好他,他去了趟洗手间,洗了手,顺道洗了把脸,他抬头看向镜子,若有所思。
人正好在这儿。
要不……确认一下?
傅星戎再从卫生间里出来,黎徊宴吃得差不多了,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回着消息。
“谁的消息?”傅星戎脑袋冒到他肩膀上。
一滴水顺着傅星戎发梢滴落在了黎徊宴颈间。
手机息了屏。
傅星戎:“这么晚了,处理工作,还是私事呢?”
黎徊宴:“你很好奇?”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傅星戎问。
黎徊宴手搭在腿间,没说话,他也没接着问,在沙发上坐下。
黎徊宴:“不吃了?”
“我嘴有点疼,好像吃东西扯着了,你帮我看看。”傅星戎侧过头,舌尖抵了下嘴角那块。
黎徊宴眼帘掀开:“跟吃东西没关系。”
傅星戎:“那跟什么有关系?”
黎徊宴:“话多。”
傅星戎眨了眨眼,撑着沙发朝他倾身过去,肩膀抵着他肩膀:“你不就是爱听我说话才进我屋的吗?”
黎徊宴偏过头,两人眼神正对上。
傅星戎眸底盛着温情般,缠绵缱绻,略带笑意的神色,似稳操胜券,又有点戏弄,令人沉浸其中若即若离的勾人。
黎徊宴偏过头避开了他的眸子,他又伸手把他下巴勾了过来:“说啊,是不是嘛。”
尾音上扬拉长的有些撩拨人,又有些撒娇似的。
黎徊宴脸上看不出表情变化,傅星戎只瞧见他咬肌细微的动了下。
“黎总。”
“黎徊宴,黎哥……”
黎徊宴抬起手,虎口卡在了他唇峰上,温热的手掌捂住了他下半张脸:“闭嘴,别瞎叫。”
“哈……”傅星戎指尖拨开了他的手,“谋杀啊,我嘴上还有伤呢。”
“怎么没疼死你。”黎徊宴眼帘半掀。
傅星戎:“这么狠心呢。”
“我要狠心,你觉得你这会儿还能坐在这儿?”
“我不坐在这儿,我还能去哪儿啊?”傅星戎半边身体重量都靠在了黎徊宴身上,隔着衬衫,他感觉到了黎徊宴手臂肌肉的紧绷,“这可是我家。”
黎徊宴觉得他现在应该拎起外套起身出门了。
傅星戎攀住了黎徊宴的肩膀,不轻不重的力道似把他牢牢固定在了沙发上,他鼻尖离黎徊宴侧颈逐步靠近,声音在他耳畔回响:“你还想我去哪儿啊?”

深更半夜,该睡的都睡了,不该睡的在惹火。
颈窝的血液快速流动,凸起的喉结轻滚,黎徊宴屹然不动,唯有背脊肌肉绷紧了,让他看起来没有表面上那么淡然和无动于衷。
到了他这个层面的上位者,不缺暖被窝的人,也不缺似是而非的撩拨者,而除了必要的逢场作戏,黎徊宴从来不近女色,以至于外界都传他不行。
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多多少少会有点感情经历,黎徊宴却是一心扑在了事业上,而今事业有成,身边仍旧没人,少不得有打小心思的人。
但从来没有成功的人,他不是什么都不懂只会被下半身支配的蠢男人,傅星戎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仿佛在试探他的底线。
“如果你想玩,我劝你慎重。”他神色冷淡,眸中晦暗不明。
“嗯?”
离得近了,傅星戎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木质香很好闻,清冷凌冽又霸道。
“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黎徊宴偏过头。
傅星戎:“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
“我以前,有一个助理,工作上说不上拔尖儿,但心细,做事仔细,后来……”他端着水杯抿了口水,喉结滚了下,道,“有一次我喝了酒,他起了点小心思。”
“后来呢?”
“他再也没在我面前出现过。”黎徊宴微凉的指尖挑起他下颚,平淡的口吻像在陈述,又像在警告,“我讨厌自以为是的人。”
“我不是你的助理。”傅星戎拨下他的指尖,摁在了沙发上,“你讨厌我吗?”
黎徊宴没有回答,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水,指腹摩挲着杯口。
“你讨厌我吗?”傅星戎靠近他再问了一遍。
黎徊宴失算了。
傅星戎是越被拒之门外,越是想要直面而上迎接挑战的性子。
黎徊宴绷紧了下颚线,他的耳垂薄薄的,脖颈弧度很漂亮,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看起来就很爱干净,和魏览那种糙男人完全不一样。
跟他也不一样。
他很讲究,这个是他一开始就知道的事。
但他也是个男人,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黎徊宴身上没半点那种gay的妖娆,身板高,体格结实,穿衣看不出来,那天在卫生间里,他衬衫被水打湿,贴在身上,胸肌到腹肌的轮廓都隐隐绰绰的显现。
一个很纯正的男人。
按理说,那天在浴室里的这种细节不该注意到,但在事后回想,那一幕幕又无比清晰。
比如那天皮带和裤腰带碰撞在一起的那一刻。
那是傅星戎第一次感觉到来自同性的欲望,虽然构造都一样,又好像格外不一样,哪儿不一样,傅星戎也没去深思。
毕竟就连别人的手跟自己的手触感都不一样。
就像他这会按着黎徊宴的手,手背的骨节硌在他掌心,男人的手骨节分明,硬邦邦的,碰到的感觉还是跟自己左手摸右手不一样的。
要让他和魏览这个尺度握手,两人手盖在一起,估计不到三秒都得各自弹开。
“傅星戎——”黎徊宴感觉到傅星戎的呼吸都打在了他颈窝,偏过了头,“别人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不要追问了,知道吗?”
傅星戎明晃晃一笑:“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
他这样也不算太过分吧?
摸摸手而已。
黎徊宴眸光一沉。
越界的距离,似有若无喷洒在颈窝的呼吸。
“咔哒”,空了的易拉罐倒在桌面,翻滚着一圈一圈往桌边去,滚落到了桌角,啪的一声坠落,在安静的空间里如雷贯耳。
黎徊宴面上平静,颈间青筋鼓动,喉结上下两滚,唇缝紧闭,夜里一点动静,都似在挑动着他隐忍的神经,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在火上浇油。
傅星戎这人,应该很少有人对他说过讨厌,光凭他这张似被造物主偏爱的张扬的脸,都漂亮到了犯错都能让人格外包容的地步。
“这会儿没有阴影了?”黎徊宴侧过了脸。
靠太近了。
“不怕我玷污你清白了?”
“你的自制力没这么差劲儿吧。”傅星戎道。
“自制力是一回事,我想不想,能不能,”黎徊宴冷眸黑沉,深不见底,“是另一回事。”
他应该让他知道,他是一个具有危险性的潜在对象。
“黎哥。”
“你……”压低的声调摄人心魂般,在深夜里充斥着成年人色与欲的色彩,滴水的发梢碰到了他的耳垂,“不讨厌我的吧?”
傅星戎一只手按在黎徊宴手背上,另一条手臂搭在沙发上,侧着身,支着脑袋,姿态倦怠懒散,那只手顺着黎徊宴手背轻滑,像在钢琴键上轻触般。
对视了几秒,他缓缓靠近了黎徊宴,而黎徊宴偏头看着他,也没有后退。
一拳距离,他止住了动作。
呼吸交错的刹那,让人涌上恍若坐云霄飞车般的刺激感和失真感,时间仿佛定格在了此刻。
然后呢?
傅星戎想,然后呢?亲上去?亲上去之后呢?
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是不能够做这种事的吧。
拉近的距离让空气也变得焦灼,黎徊宴薄唇轻抿,垂眸视线落在那两瓣唇形漂亮的嘴上,透露着说不出的欲。
阳台吹进来的风吹起了窗帘。
黎徊宴垂落的睫毛似蝶翼般颤动。
“呕!”
卧房那边传来一声震天干呕。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那边。
傅星戎低骂一声。
黎徊宴:“你要不要去看看?”
“啧。”傅星戎起了身,这一声“啧”都透着点让人心头一跳的气息。
包裹着黎徊宴的气息陡然远去,似从鲨鱼口中脱险,周遭空气都流通了几分,心底又没完全轻松。
有些氛围,过了就是过了,再接着下去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傅星戎也没继续下去。
“我靠,别吐我床上!”房中响起傅星戎的声音。
一番折腾,弄出了一身汗,黎徊宴回去了,傅星戎收拾收拾,也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往床上一趟,闭上眼。
那会要不是魏览打断,他会和黎徊宴亲上吗?他也不确定,毕竟说不定黎徊宴会躲开,虽然在那会,这个几率可能很小。
要真亲上了呢?
他抿了下嘴唇。
不知道黎徊宴会是个什么反应。
他没想象过黎徊宴跟人亲嘴的样儿,要不是上次那个意外,他都不会把黎徊宴往这方面想,那一副冷冰冰的,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的模样,好像臆想一下都是对他的冒犯。
他也不会去想一个男人接吻的模样。
谁没事儿想这些东西。
他一只手枕在脑后。
“啊……阿嚏!”
魏览肩膀上披着个空调被从房间里出来,打着哈欠儿,人还没清醒,迷迷糊糊的。
“我靠,你家空调昨晚怎么开这么低,冷死我了。”
“低吗?”傅星戎刚结束了晨跑回来,站在冰箱面前,说,“可能那边儿忘记给你调高了。”
“这你都能忘?”魏览冻得直哆嗦。
“啊……”傅星戎拿着一瓶冰水拧开,道,“昨晚忘记隔壁住人了,抱歉啊。”
魏览:“你道歉能不能有点诚意?我这都要吹感冒了。”
“你感冒了,那不是正好有借口能让你女朋友来接你回家。”傅星戎随口道,走到另一边柜子,从抽屉里拿了根体温计,“自己量量。”
魏览琢磨了两下,是这么个理儿,他接过去:“我昨天晚上还做了个梦,梦见黎徊宴来了。”
他寻思着是不是上次在这见到黎徊宴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都没留意到傅星戎没回话。
体温计量了量,魏览没发烧,就是吹空调吹过度了,有点流鼻涕,他在这儿吃了个早餐,傅星戎把他送到了门口。
“要不还是你给我女朋友打个电话吧,傅哥。”
“要不你这恋爱我来谈算了?”傅星戎倚在门边。
两人聊了几句话的功夫,回廊上另一扇门一道开了,他们一道朝那边看了过去。
黎徊宴穿着西装三件套从里面出来,整理着腕表,和门外两人面面相觑。
马甲衬得他身上多了似文质彬彬的斯文,很是赏心悦目。
长久的一阵沉默。
“早啊,黎总。”傅星戎打了个招呼。
黎徊宴眸光淡淡扫过他和魏览一眼,“不早了。”
魏览:“?”他左右看看。
不确定,再看一眼。
黎徊宴?
黎徊宴从他兄弟对门家里出来了?
“不谢谢人家。”傅星戎轻扬了下下巴,“昨天钱包还是人给你捡回来的。”
魏览:“我……谢谢?”
“随手捡的,不用客气。”黎徊宴带上了门,摁了电梯。
电梯到了,魏览稀里糊涂跟着傅星戎上了电梯,傅星戎打着哈欠,活动着脖子,电梯里安静得没什么声儿,傅星戎盯着黎徊宴后颈。
“你在看什么?”黎徊宴从电梯门上看向傅星戎。
傅星戎一笑:“衣领没整理好,今天出门很急?”
黎徊宴顿了顿,抬手摸了下后颈。
“这儿。”傅星戎抬手替他把西装衣领给别过来了,顺手抚平。
“叮”——
电梯往两边打开,傅星戎收回了手:“黎总慢走啊。”
黎徊宴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动,忍住了去触碰后颈的冲动,大步迈出了电梯。
魏览迷茫道:“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回你自家睡去。”傅星戎慢腾腾道,“别赖我这儿。”
魏览:“……”
傅星戎最近有点忙,忙他爸交给他的活,他不喜欢这工作,但也不想随随便便敷衍了事,做出点成绩来,也省得老傅同志整天念叨别人。
在那天晚上后,黎初霁给他发过消息,他回了几次之后也没再回。和黎徊宴的联系倒是频繁了起来。
公司这边,傅星戎负责和鸿黎的合作项目方案被打回来了,改了几个版本,鸿黎那边都不满意,旁敲侧击,负责人透露他们老板挺看重这次合作。
入夜,傅星戎直接找上了他们老板。
傅星戎:【在?】
他发了消息过去,起身去拿了个水,十分钟后才看到黎徊宴回消息,回了一个问号。
傅星戎:【方不方便聊聊?】
黎徊宴:【聊什么?】
傅星戎:【公事。】
【你家我家,都行。】
傅星戎这两条消息发出去,半天没人回,但他确定黎徊宴回来了。
【你想聊私事也行】他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两分钟后——
黎徊宴:【。】
这是拒绝还是同意?
傅星戎盯着判断了两秒,把手机放回兜里。
不说话就是默许了。
前后不过两分钟,房内,黎徊宴接了个电话,单手打字回消息,才打了一个字,门口已经先响起了敲门声。
他刚洗了澡,头发还是半湿的,身上穿的是居家服,他拉开了门。
“晚上好。”傅星戎道,“在忙?”
黎徊宴问他什么事。
“耽误你几分钟,谈谈工作。”傅星戎道,“当然,如果你想跟我聊点别的,就另当别论了。”
黎徊宴侧过身:“十分钟,”
一如既往的有时间观念。
傅星戎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把笔记本放在桌上。
穿得这么随意的黎徊宴很少见,傅星戎在沙发上坐下,眼帘一垂,瞥见了桌子底下裤腿和拖鞋之间裸露出的脚踝。
很白,透着清瘦的骨感。
换以前,傅星戎不会注意这些东西,可能黎徊宴平时包裹得太严实,这样的他和平常很不一样。
黎徊宴的要求高,傅星戎一点即通,办事效率也高,黎徊宴拎着水杯放在了他手边,“没有咖啡。”
待客礼仪也是周全。
“晚上喝水健康。”傅星戎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大致办完了正事,他见黎徊宴在看股市,他背靠在沙发上,倾身过去看了两眼,问了几嘴。
黎徊宴跟他聊了几句,他支着脑袋听着,在聊擅长的事物方面,黎徊宴眉眼冷冷淡淡,但那得心应手指点江山的模样很有魄力。
傅星戎:“黎总喜欢潜力股,还是优质股?”
黎徊宴在擅长的领域,并不介意去冒险,也可以稳扎稳打,所以这两种对他来说——
“都一样。”他道。
“我呢,既有潜力,还优质。”傅星戎趴在桌上,歪着脑袋,笑眯眯道,“黎总觉得我怎么样?”
黎徊宴:“……”
时间已经太晚了,他才觉他和傅星戎说了太多没必要的话。
“我觉得你,该回去了。”他道。
十分钟早已过去,傅星戎在黎徊宴这儿待了有半个小时,他抱着笔记本起了身,“好吧。”他俯身用指尖勾出黎徊宴别进锁骨的衣领,道了声“晚安”。
关门声响起,黎徊宴把水杯放下。
杯中水震着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最近这段时间,黎徊宴似乎也很忙,回来通常很晚,有几次还彻夜不归,忠叔嘴严,轻易不透露黎徊宴行踪,这些,都是傅星戎从停车场有没有黎徊宴车判断出来的。
各自忙碌,两人碰面碰得少,傅星戎也没再上过黎徊宴家门,但某天夜里,黎徊宴回到家,门上贴了张的便利贴,他站在门口,细细一看,上面字迹眼熟,和曾经某人塞给他的小纸条上的笔锋一模一样。
【回家住两天】
他扯下五角星的便利贴,侧头往邻居家门口看了眼。他推门进了房间,拿着便利贴抬手在垃圾桶上停留几秒,收了回来,垂眸看着上面的字迹。
——“我那叫出差,没通知你,而已。”
他想起了傅星戎那天夜里在这条回廊说的话,指尖一紧,便利贴在他手中多了几道褶,他放置在了吧台上。
没过两天,他早上出门,门口又多了一张便利贴,只写了三个字。
【回来了】
贴得歪歪斜斜的,都能让人想到是怎样路过随手一贴。
明明是一条消息就能告知的事,但他好像不在意他的回复,也不介入不打扰他的生活,又无孔不入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周六下午,击剑馆训练的人不少。
黎徊宴和关老转了一圈,关老跟他说,这些人都是他们队里的好苗子,说着聊起跟他外公年轻的时候,言语间都是怀念,“我跟你外公认识那会儿,也才二十出头。”
黎徊宴:“这个您跟我说过。”
“是吗?上年纪了记性也不好了。”关老爷子道,“上次跟你一块儿的那孩子怎么没过来玩玩?”
“傅星戎?”黎徊宴说,“您要想见他,我给他打个电话。”
关老问他:“你打电话人能来?”
关老这话赫然是在揶揄他,他面色不变,道:“这不能给您做担保。”
“人要忙就算了。”关老摆摆手道,“别难为人。”
傅星戎不为难他都算是好事儿了。
黎徊宴给傅星戎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在4s店给他那辆车换轮胎,这两天有点倒霉,今天出门车轮被扎了。
“哟,黎总。”傅星戎接了电话,“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哪儿的风让你想起我了?”
黎徊宴:“……”
“打错了。”那头“嘟”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傅星戎看着黑了屏的手机,乐了。
电话说挂就挂,有没有点礼貌?
他回拨了过去,问:“想打谁电话打我这儿来了?”
黎徊宴问他在哪儿。
“修车呢,怎么了?”
“修车?”
傅星戎说车轮被扎了,黎徊宴问他这会儿有没有时间。
“约我啊?看什么事儿了。”傅星戎没个正形道。
那头道:“关老爷子在击剑馆——现在有时间了?”
傅星戎接下来也没什么正事,慢悠悠道:“想约我直说就好了,拿关老爷子当什么幌子呢。”
电话里静默几秒。黎徊宴不苟言笑的脸上唇角往下压了压,一贯的涵养险些被傅星戎打破:“你来不来?”
傅星戎撂下一句“等我”挂了电话。
车轮还没换好,前边还有两辆车,傅星戎打车去了击剑馆,到了地方,给黎徊宴发了个消息,没过一会儿,有人过来给他引路。
这地方他只来过一次,但不算陌生,很快,他看到了黎徊宴,黎徊宴正和身旁关老爷子说着话。
“关老,黎总。”他上前同他们打了个招呼。
关老笑道:“还是徊宴管用,一个电话就把你叫来了。”
傅星戎:“您想见我,我哪有不来的道理。”
黎徊宴见识了他这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前不久在电话里他可不是这么说的,利牙利齿的,哄人是能把人哄开心,混账的时候也是真不要脸。
关老问傅星戎要不要跟专业的过两把手,傅星戎没拒绝,工作人员带他去换了身击剑服,他拿着花剑和面罩从更衣室里出来。
身材比例好,穿衣就占据了很大的优势,直接拉高了衣服颜值,傅星戎气质外形极佳,这一身穿出来,跟个顶级男模似的,放在一堆穿着相似衣服的人里边,都分外的引人注目。
傅星戎大步流星走出来,眼神扫了一圈,“谁跟我比?”
“我来。”一个男人举了下手。
“行。”傅星戎应得干脆,拿着面罩上前时,脚下又停顿了下,回过头朝黎徊宴那边看了过去。
一阵没见了,似乎瘦了点儿,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更显凌厉,狭长眸子和他隔空对上。
他勾了勾嘴角,隔着一道距离用口型跟他说了三个字。
“他说什么了?”关老问。
黎徊宴一顿,说:“不知道。”
他看到了,傅星戎说的是——看好了。
那得瑟的劲儿,跟之前樱桃梗打结一模一样。
傅星戎身上有一种他独有的气质,戴上面罩,往那一站,身形依旧松弛,又挺拔得似松竹一般,生命力旺盛,气场强,往哪儿站都能吸引人目光。
他在场上游刃有余,动作稳准狠,看他击剑都是一种视觉享受。
关老去休息了。
傅星戎拎着水瓶坐在一旁,灌了一口水,热得想把这瓶水迎头浇下,他抬手顺了两把额头前的头发,手肘搭在腿上,面前一双皮鞋停在了他的视野中,他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要不要再试试?”他拧紧瓶盖,抬起头,眸子一弯,有几分轻佻,“我这次有经验了。”
“不了。”比起亲身试试,黎徊宴还是更喜欢做一个观赏者。
傅星戎:“信不过我技术?”
“你对做教练有兴趣?”黎徊宴道,“这么喜欢教人。”
“我不是对做教练有兴趣。”傅星戎又喝了一口水,这句话似没说完,他又没继续往下说,他扯了下衣领,舒展长腿,道,“好热。”
男人汗流浃背,脖颈那块都覆上了水光。
“哥们儿。”旁边一人走了过来,道,“你眼神儿不错啊,刚刚那一招反应真快。”
傅星戎脸上就差写上了俩字——“你谁”。
“刚才跟你比的那个。”黎徊宴提醒了句,“你跟谁比的都没印象?”
“我又不盯着他脸跟他击剑。”傅星戎低声道。
这话说得是有理有据。
那人走近了,脸长得挺清秀,他道了声“你也不错”。
这人挺健谈,坐他旁边跟他聊了几句,凑得有点近,傅星戎觉着热,往旁边挪了下,没一会儿,中间那点距离又被挪没了。
“要不咱俩加个联系方式,你以后过来玩找我。”他道。
傅星戎:“手机没带身上,下次吧。”
黎徊宴多看了男人两眼,那人也注意到了他,叫了声“黎总”,他微微颔首,对方顾忌着黎徊宴,没在这儿待多久。
待那人走后,傅星戎才道:“你喜欢那样儿的?”
“什么?”
“你刚才不是一直在看他呢。”
“……”黎徊宴发现傅星戎有的时候是真的迟钝。
又或许不是迟钝,是直,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
那男人对傅星戎明显是有点过于热情了,眼神里的热烈,一眼就能让人看得出来。
“你别想了。”傅星戎说。
黎徊宴抬了下眼。
傅星戎:“他可能对我还有点意思。”
黎徊宴:“……?”
傅星戎一本正经,慢条斯理道:“没见人都跟我要联系方式了呢。”
黎徊宴:“……”
同性的认可或许容易让直男自信爆棚。
连人家脸都认不出来,居然能感觉得出这个。
傅星戎站起身,黎徊宴只觉他身上的热浪迎面而来。
衣服闷热,傅星戎又是容易出汗的体质,这一身汗弄得他浑身不舒服,他拿着水瓶把最后一口水喝完,捏扁拧紧盖子,顺路丢进了垃圾桶,“我去换个衣服。”
空瓶子在垃圾桶里发出一阵乒乓声响。
淋浴间水声不止,傅星戎抹了两把脸,想起那会黎徊宴的表情觉得挺有意思,他那话随口一说,也没真觉得黎徊宴这么容易看得上别人。
看他变脸,挺有意思。
更衣室没人,他套上衣服,才发现套反了,他揪着衣领往脑袋上扯,脖子上挂的玉佩砸在锁骨上。
黎徊宴正好是这会儿进来的,那一片背肩宽腰窄,肌肉紧实,腰间劲瘦,皮肤上还覆着一层水雾的光泽,他脚下一顿。
傅星戎把衣服扯下来,听到脚步声,侧头看了过去。
两人站在同一条平行线上,又似两个不会相交的点。
傅星戎重新把衣服套上,衣摆遮住了薄薄的腰腹,“看够了吗?要不要走近点看?”
他倒是大方。
黎徊宴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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