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by煮个甜粽
煮个甜粽  发于:2023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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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傅星戎捡起沙发上的衣服,“我回家换得了,省得麻烦。”
衬衫完全穿不了了,白衬衫上一大片的污渍,穿上直接贴身上了,他拿过那件西装外套套上,没那么衣不蔽体。
黑色西装真空上阵,空落落的贴身,胸膛那一块V领露出锁骨,头发撩拨两下,浑身透露着浪荡不羁的气息,十分惹眼。
莫名的,黎徊宴感觉他的气质和这身打扮非常搭。
“你就这样出去?”
傅星戎低头看看,没觉不妥:“该遮的不都遮住了?”
黎徊宴:“……”
这根本不是遮不遮的问题。
遮了比没遮还性感。
傅星戎扫了眼他扣得严严实实的衣领,鼻间哼着笑音说了句“老古董”。
黎徊宴抬起眼。
傅星戎:“来吧,多看两眼,不收你钱。”
黎徊宴走到了他面前,反手从兜里掏出了钱包,在他眼皮子底下打开皮夹子,抽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到他V领衣襟处。
钞票刮蹭过胸膛皮肤,带过痒意。
“收下吧。”清越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小费。”
傅星戎轻眯了下眸子,“黎总还满意吗?”
他指尖夹着那几张钞票,唇边荡开笑,食指对折了一下,手绕过黎徊宴侧眼,下巴越过他肩头,姿态强硬地半环着他,把那几张钞票一点点塞进了黎徊宴裤子后边的口袋。
“都说了,不收你钱。”
“小费也一样。”
“傅哥,你就走了吗?”
跑车窗户半开,风刮起了他的头发,傅星戎支着脑袋等着红绿灯,“嗯”了声,电话那头黎初霁声音低落:“我还想请你晚上吃个饭呢,刚才还好有你解围。”
“不用,不饿。”傅星戎道,说完又想到今天七夕——
七夕,靠。
电话那头黎初霁提到了一个饭店,傅星戎醍醐灌顶,坐直了身,突然想到了原著里一个剧情。
七夕节,季沃枫晚上要陪黎徊宴过,黎初霁得知后,在公司魂不守舍,不小心把咖啡撒到了黎徊宴身上,以至于这场晚饭黎徊宴迟到了,而季沃枫以为自己被鸽了,转而约了黎初霁。
“……傅哥,傅哥?你在听吗?”
“嗯,在听。”
“那里粤菜味道很不错,我刚好订了位置,傅哥,要不一起去吃吧。”
“不了,我不饿。”
跑车开出红绿灯几百米,一个调头转了方向。
情人节饭店订座爆满,没提前预约晚上基本都订不到位子,傅星戎在停车场找到了黎徊宴的车,他就想确定一个事。
忠叔在驾驶座上打盹,车后座没人。
傅星戎敲了两下车窗。
“傅先生。”忠叔惊讶的看着他,“你也来这儿吃饭?”
“黎总呢?”
“在里面呢。”
“跟季沃枫吃饭?”
忠叔听他语气,没油腔滑调的,平淡得诡异,跟翻版黎徊宴一样儿,反而让人觉得不适应,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就说是,还是不是。”傅星戎问。
忠叔:“这……我不太清楚。”
傅星戎明白了。
他给黎徊宴借衣服,那是让他来和季沃枫吃饭的?
今天什么日子?七夕情人节,黎徊宴穿着他衣服跑来跟季沃枫吃饭。
生气他倒没多生气,多少有点郁闷。
他又不是来撮合他们俩的。
人家在这儿当牛郎织女,他搁这儿当桥呢。
傅星戎心情十分操蛋。
在忠叔担心傅星戎杀进饭店时,傅星戎转头走了。
一声轰鸣,银色跑车驶出了停车场。
忠叔想这事儿要不要跟黎徊宴说,之前傅星戎拿了车钥匙的事儿,他又被黎徊宴给敲打过一回,满打满算,在傅星戎这件事上,他都猜错两回了。
等到黎徊宴吃完饭出来,他还是试探性的给提了。
“黎总,傅先生来找过你。”
后车座上,黎徊宴听到忠叔这句话,阖着的眼帘一顿,问:“什么时候?”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前,你刚进去没多久。”忠叔道,“他问我……你是不是在跟季总吃饭。”
小区路灯亮着,车子行驶进停车场。
黎徊宴让忠叔离开了,他上了电梯,按了楼层,“叮”——电梯门往两边敞开,他迈了出去,走到自己门前,开门时又停顿了下,转头看了眼邻居。
片刻后,他放下手,走到邻居家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隐隐有乐声,这么晚了,隔音再好,也能听到点动静,傅星戎还没睡,他再次敲了两下门。
没过多久,房门“咔哒”一声开了,“谁啊?”
陌生的男音,门内探出了一个脑袋。
魏览看到这深夜来客,“我操”了声,见鬼了,在这儿看到了黎徊宴。
黎徊宴皱了下眉,侧头看到了旁边的星星挂坠。
“傅星戎呢?”他问。
门一打开,里面乐声更大了。
“噢,噢噢,找傅哥啊,进来吧,他在洗手间呢。”魏览打开门,寻思傅星戎怎么还把黎徊宴也给招来了。
这房间里几人都是玩咖,大家来傅星戎家里聚聚,一块儿过节,吵闹得很,画风跟妖魔鬼怪洞窟有得一比,桌上摆了一堆吃的,今晚兄弟局,没有女人。
四人清出一块地,坐一块打牌呢,看到黎徊宴的那一刻,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写着“我操”两个字。
于是,等傅星戎从洗手间里出来,一眼就看到沙发上多了个人。
他退回去重新出来了一遍,人还在。
“等你呢傅哥。”魏览把牌一扔,“快点来接班,我受不了他们了,我这手臭的……啧,我先吃两口。”
傅星戎看向黎徊宴,魏览扔下牌,勾着他肩膀低声问他:“你怎么还约了他啊?”
傅星戎反应过来他指谁:“不行?你不是说人越多越嗨?”
魏览:“……”黎徊宴坐在旁边,他只觉得凉飕飕的。
傅星戎接了魏览的班,在沙发上坐下,旁边就是黎徊宴,趁着别人洗牌的功夫,他低声问黎徊宴:“你怎么来了?”
“忠叔说你找我。”黎徊宴说。
傅星戎:“哦,没什么事儿。”
黎徊宴:“没什么事儿你特意跑过去。”
“我闲的,不行?”傅星戎语气懒洋洋的不着调,没什么劲儿,又让人觉得有点刺挠。
黎徊宴顿了顿,说:“行。”
傅星戎整理着手上的牌,他打牌期间,黎徊宴就垂着眼在旁边看着,也不出声,他随手给黎徊宴拎了一罐啤酒,“你要无聊就回去,把门一关,没人知道你住我隔壁。”
黎徊宴:“你……”
“嗯?”
“没什么。”
黎徊宴接了他那罐啤酒。
啧,说话要么说完,要么不说,开了个头又不说,是怎么回事儿?
让人抓心挠肺呢。
“黎老板,你要不要来玩两局?”傅星戎对角那人道。
黎徊宴:“不玩,你们玩。”
“人黎总哪爱玩这个,唉黎总,情人节你也一个人过啊?”另一人旁敲侧击道。
“这不废话呢。”傅星戎扔下一对三,“你情人节还能半个人过?”
打了两轮,傅星戎扔下牌,说去透口气,他碰了碰黎徊宴的手臂,低声道:“你跟我来。”
两人从客厅走到另一处回廊尽头里的洗手间,傅星戎把门关上了,“把衣服脱了。”
黎徊宴:“什么?”
“衣服脱了。”傅星戎一撩眼皮子,道,“还我。”
黎徊宴没动,只看着他,也没说话。
客厅音响乐声作响,隔音差点都是扰民,也亏得这里隔音好,他们音乐声也没开太大,但卫生间这边还是能听得见。
里面一安静下来,那隐隐约约的声音就更清晰了。
傅星戎上前一步,直接上手解他西装扣子,黎徊宴往后躲开,手臂挡住他的手,两人肢体碰撞了几回,手臂互相挟持着对方。
傅星戎:“你脱不脱?”
“你发什么疯?”黎徊宴压低嗓音道。
“你说我发什么疯?”
“傅星戎!”
“别以为你叫我名字我就怕了!”
“放手。”
“不放!要放也你先放。”
“你别脱我衣服。”
“我脱我自己的,怎么了?”
“……”
两人在浴室里几经交手,黎徊宴往后退去,后腰一下撞到了花洒的开关上,头顶花洒水流喷洒出来,冷不丁的冷水让两人都一个激灵。
黎徊宴狼狈得也有点火大了。
“你有完没完?”
“没完!”傅星戎道,“你穿我衣服跟那姓季的渣男去吃饭,这事儿完不了。”他是真看不上季沃枫,“晚饭好吃吗?怎么着,吃饱喝足想起我了?”
“你在胡说什么?”
傅星戎捋了把湿透的头发,水落在他光洁的脸庞上,在灯光下皮肤都似透着光,他道:“我胡没胡说你心里清楚。”
“谁告诉你我在那儿的?”
“怎么?怀疑我跟踪你?”
“我没有这么说。”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
“把衣服还我,不然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
“傅星戎,你偏要这样?”
傅星戎一扯唇角,那被水打湿的红唇上下翻飞,话密集得人插不上话,“我怎样了?什么样了?啊?来,你说说,我听着,我要回我自己衣服,过分吗?你才过唔……”
他所有话语顿时湮灭在了唇缝中。
黎徊宴捧着他的脸,撞上了他的唇,沉沉地撞下来,傅星戎唇上一疼,随后麻木,他眸底只余下黎徊宴近在尺只的脸庞,睫毛微颤。
唇上接触不过三秒左右,黎徊宴别过头,张开嘴呼吸了一口气。
这与其说是一个吻,不如说是一种暴行。

浴室水声淅淅沥沥作响,砸在皮肤上阵阵泛凉,浇灭了腾飞的烈焰。
傅星戎维持着一手撑在瓷砖墙壁上的姿势。
什么东西过去了?
他抿了一下嘴唇,麻得感知都变迟钝了。
操——我操?
说不过就亲嘴是他们gay的传统技艺?不是,亲嘴都不提前打个招呼的,说亲就亲?
不,重点不是这个。
黎徊宴亲了他一口。
亲!了!他!一!口!
傅星戎脑子里只剩下这几个字盘旋。
人生第一次,让他有点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水一关,浴室里一时寂静无比。
两人谁也没动,黎徊宴凭着一股劲儿冲上去,这会心跳还没平息,脑子里开始冷却了,他偏头喘了几口气,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嘴唇有点麻,还有点痛,撞上去的时候磕到了牙。
他抬起手,虎口擦拭了两下嘴唇,垂眸敛眼。
没出血。
傅星戎把他这动作清清楚楚的纳入了眼底。
“你还擦嘴?”傅星戎不可置信。
他亲了他还嫌弃他?
这什么理儿,还有没有理了?
黎徊宴侧目睨过来:“擦嘴怎么了?”
傅星戎瞪着他,“哈”的气笑了声,脑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灰飞烟灭了,他一把捧着他的脸,压过去在他嘴上蹭了一下,黎徊宴狭长眸子瞪大了,直直看着他,瞳孔难掩震惊。
这情绪外露的神色很少能在黎徊宴脸上出现。
他挑眉道:“擦啊。”
黎徊宴:“……”
黎徊宴面色不改的咬了下牙,蓦地抬手扣住他后脑勺,又给亲了回去,亲完松开他,素来冷淡的眸子看起来有几分挑衅,亲完,抬手擦了一下。
叫人火大。
就你有洁癖——傅星戎抬脚压上去,摁住他肩膀,抬起头下巴,虎口卡在他下颚,嘴唇准确无误的落在目标点上,又亲又咬,吻得毫无章法。黎徊宴推搡着他的胸膛,也没撼动他半分,傅星戎扣住他的手腕,压在了墙壁的瓷砖上。
唇间交缠的呼吸错乱,不分你我的亲密,男人灼热的温度和身后冰冷的瓷砖形成鲜明对比,黎徊宴指尖颤了两下,紧紧握成了拳头,唇间尽是另一个男人的气息,属于别人的温度、味道、触感,陌生而又强势的力道,犹如无法摆脱的影子,如影随形,周围都被这股气息包围。
无法呼吸,他喉中溢出了两声细微的呜咽。
“呼……”
两人唇间分离,一呼一吸都格外的沉。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傅星戎嘴唇也麻了,他跟刚跑完三千米似的,浑身都热腾腾的,缺氧带来的神经麻木让思维转动变得缓慢。
面前黎徊宴胸膛起伏不定,湿透的衬衫紧贴胸膛,呼吸间勾勒出的弧度若隐若现,外套扣子已经在先前的推拉中被解开了。
黎徊宴身影有点狼狈,傅星戎松开了他的手,他扶着一旁洗漱台才站稳,察觉到傅星戎的目光,他深邃的眸底直刺向他,晦暗不明。
“好看吗?”他问。
傅星戎抬眼,道:“练得不错。”
黎徊宴咬肌一动,眉梢落下两缕碎发。
在傅星戎以为他会给他一拳的时候,黎徊宴报复性地伸进他衣摆,潦草地摸了把他的腹肌,他手冰凉,傅星戎直吸了口气,低低闷哼了一声,眼底直冒火星子。
“摸得舒服吗?”
“还行,手感一般般。”
过了会儿,傅星戎说:“你的还挺不错的。”
黎徊宴:“……”
一门之隔外,已经换了一首音乐。
门内,两人脚步交汇错乱,乒铃乓啷的声响在浴室响起,台面上的瓶瓶罐罐倒了,洗手间成了战场,一发不可收拾。
谁都不乐意退让,都想占据主动权,最开始因为什么原因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在黎徊宴亲下来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变了,谁也不想落了下风。
有点太过火了。
在感觉到黎徊宴舌尖碰到他唇的那一刻,傅星戎脑子里冒出了这一个想法,又很快被嘴上的痛感牵引走了思绪。
黎徊宴扣着他的手,他搂着黎徊宴的腰。
不知道什么时候激烈的吻得变了味儿,当运动裤裤绳碰到了西装裤皮带,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沉寂下来的空间只余下粗沉的呼吸。
傅星戎脑袋里有点空,盯着不远处的一个瓷砖瞧。
“砰砰砰”。
门口的人拧锁拧不开,拍了几下门。
“谁在里面啊?”
傅星戎感觉到黎徊宴的身影一瞬间绷紧了。
“我。”他回应了声,嗓音有点哑,他清了下嗓子,让门外的人去另一个洗手间。
门外脚步声远去。
洗手间里氛围一经打断,遗留下的残局是只剩下两人间古怪的氛围,傅星戎看到黎徊宴嘴破了皮,感觉自己嘴也有点疼,黎徊宴视线也落到了他唇上,然后抿了下唇,手动了动,抬到半路又停下了,停滞在空中,想擦又没擦。
傅星戎舔了下唇,尝到了点铁锈血味儿。
这牙口还挺好。
洗手间里如一场暴风雨过后,留下满地枝叶残骸。
两人身上都湿透了。
傅星戎在洗手台前照镜子,黎徊宴离他得有两米远,他侧过身,双手环胸倚在洗手台边上。
静静站了会儿,他道:“站那么远干什么,刚才还抱着人亲得撒不开手,怎么,亲完了躲病毒呢?”
黎徊宴没想到他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额间一跳,“傅星戎。”
“嗯。”傅星戎鼻间哼出一声。
黎徊宴觉得傅星戎压根儿就不知道“尴尬”两个字是什么。
良久,傅星戎听到黎徊宴说:“我回去了。”
“哦。”傅星戎侧身让了路,“走呗。”
黎徊宴不可能顶着这一身在外面那些人的目光里堂而皇之的离开。
傅星戎看他表情就知道了。
既要面子。
又对他开不了口借衣服。
毕竟进来的那一刻,他就让黎徊宴把衣服还他。
“不走?”傅星戎问。
黎徊宴抿着唇,脸色难看。
他不走,傅星戎走了,他洗了把脸,拧开门把锁出去了。
门一关上,黎徊宴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指腹揩了下唇角,西装外套脱下,拎在手中闭了闭眼。
他并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五分钟过后,门口又有敲门声,紧接着,傅星戎的声音响起:“开门。”
门外,傅星戎换了件T恤,衣服套得随意,领口歪歪斜斜,他也没在意,头发半湿凌乱的支楞着,等门开了,他道:“没人了,走吧。”
客厅桌上乱糟糟的东西还在,人都清空了,黎徊宴以为傅星戎把他留在那里边儿,就是让他等着他们结束,或许要很晚,得到深夜,又可能傅星戎会故意折腾他。
但傅星戎没那么干。
傅星戎借口扰民,把人都清走了。
关了音乐的客厅安静了不少。
他也没再找黎徊宴要回自己的衣服,这会也想不起来那回事了,他把黎徊宴送到门口,关上了门,扭头看到旁边衣架上挂着的沾了咖啡渍的黑色外套,他盯着看了会儿,又打开了门。
黎徊宴还没进屋,听到他开门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
他把手里外套扔给了他:“你的。”
黎徊宴接住,还没抬眼,就听一声关门声。
门口星星挂件晃悠,碰撞间发出细碎声响,又归于平静。
傅星戎仰起头,花洒的水砸在脸上,这里面发生过的事还历历在目,他闭着眼,揉了两把头发,台面上的瓶瓶罐罐都摆放整齐了。
不是他收拾的,那只能是黎徊宴摆回去的。
他抬起手,在唇上摁了下。
触感不一样。
嘴唇的触感原来是那样儿的。
很软,温温热热,还有点湿意。
他见过别的情侣接吻,一直都不怎么向往这件事儿,也不想吃别人口水。
但好像不恶心。
还是说那会儿氛围的原因?
毕竟连黎徊宴那种冷心冷情的人都有了反应。
不过……
那个时候,黎徊宴身上被淋湿的衬衫紧贴在那身上,若隐若现的,却还顶着那一身清冷的气质,还真叫人挺想要从内到外的将他攻陷,看他理智分崩离析的模样。
傅星戎关上了花洒,拿过毛巾擦拭着头发从浴室里出去。
某些男人是被下半身支配的生物,黎徊宴显然是用脑子来思考的人,那一开始亲他是几个意思?恼羞成怒?还是像上次一样,被他气的?
傅星戎大字躺在床上,啧了声,感觉自己大半夜想这些东西,琢磨另一个男人心里想什么,跟个少女怀春似的。
他抿了抿唇,感觉嘴有点肿,透着点不适感,不过黎徊宴嘴好像被他给咬破了。
他也没使多大劲儿。
这会儿关于黎徊宴“穿着他衣服跑去跟季沃枫过情人节”这件事儿都不太能让他提得起劲儿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翻了好几个身。
同一层楼,两间卧室,相同的光景在发生。
翌日,傅星戎天还没亮就起了,出去晨跑了一圈,回到家门口,还没开门,听到了另一侧的开门声。
这个时间点,距离黎徊宴平时正常出门的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扭过头,另一边,黎徊宴打开门看到傅星戎,动作顿了下,站在门口看着傅星戎,说了声“早”,调子平静。
“嗯,早。”傅星戎双手揣衣服兜里。
“你衣服……”黎徊宴突兀的停顿了下,很快又连贯上,“穿不了了,回头我让人去买一套还你。”
至于为什么穿不了了,追根究底,又得牵扯到昨晚在浴室里发生的事儿,他似对此视为禁忌,越过不谈。
傅星戎:“不用了,黎总喜欢,就留作纪念吧。”
黎徊宴语气自然得体的说了句“抱歉”。
“我先走了。”他看了眼手表,回手带上门,走到电梯那儿去等电梯。
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傅星戎“嗯”了声。
要不是家里那件外套没了,要不是黎徊宴嘴角破了皮的伤,傅星戎还真觉得昨晚是一场梦。
疏离的口吻,冷淡的脸,这一下让傅星戎明白了为什么感觉哪儿怪怪的。
这他妈不就是上回两人晚上滚了一圈地毯,黎徊宴后来粉饰太平的态度呢。
傅星戎在某些方面大大咧咧,但在另一方面是出乎意料的敏锐,哪怕黎徊宴没太露出端倪,也没展现出异常——昨晚发生了那种事,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昨晚是一个意外,一个难以处理的意外。
他都表现得不在意了,傅星戎也没必要刻意去提,显得他好像很在意一样。
“砰”。
回廊传来关门声。
黎徊宴侧头睨过去,门口空空荡荡,他肩头松弛了几分。
他需要点时间来冷静一下。
面对傅星戎,他已经接连失控两次了,一次比一次离谱,就像行驶在轨道上的列车,某一次偏离了轨道。
偏离轨道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事不过三,傅星戎还是个直男,那就更不应该。
错误的存在,需要被改正。
“黎总,咖啡……怎么了?”
办公室内,助理抱着文件进来,见黎徊宴一直看着桌上那杯没动过的咖啡,脸上神色让人琢磨不透,泡咖啡的小助理心惊胆战,回想今早咖啡的流程是不是有哪儿出了错。
他瞥了黎徊宴两眼,情人节才刚过去,老板嘴角多了个伤口,叫人很难不去在意。
“咖啡不错。”黎徊宴道,“什么事儿?”
助理开始汇报工作,黎徊宴注意力罕见的有些分散,等助理出去,他轻按眉间,靠在老板椅上舒了一口气,松了松领带。
之后连接几天,黎徊宴早出晚归,都没见到过傅星戎,每次出门,他习惯性的朝门口那星星挂件看过去,似乎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门上的挂件不再挪动位置。
等到黎徊宴发觉时,挂件已经快一周没有变动过位置了。而他和傅星戎也两周没有碰见过了。
搬走了?
这应该是让他能够松口气的事。
黎徊宴垂眸,视线落在那扇门上。
主人不在,挂件也似蒙上了一层灰。
周末下午,天阴沉沉的,看起来似随时都会下一场雨,击剑馆内,击剑手穿着一身白色击剑服,戴着面罩在台上训练。
黎徊宴站在台下,陪着身旁的关老先生,关老先生年轻时跟他外公当过兵,近几年来淡出圈子,这击剑馆也是他名下产业。
兜了一圈,关老先生问他:“有没有看到好苗子?”
黎徊宴往台上一扫,目光在台上一道身影上稍稍停留:“这个我说不准,不过那边右手边的看起来还不错。”
干脆利落的剑风,眼疾手快的速度,几次都让他得了分,那进攻的攻势很猛烈,似一头蓄势待发的老虎,逮着机会就能猛扑,很少防守,战术十分激进,身形优雅又敏捷,动作潇洒。
击剑被称为格斗中的芭蕾,这一点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作风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他对手不行。”关老先生点评道,他点了几个人出来,两人聊了几句,黎徊宴一直在看台上那人,
关老先生笑笑,道:“这么感兴趣,要不要上去玩玩?”
黎徊宴婉拒道:“今天就算了吧,改天练练再给你使一手。”
“这有什么。”关老摆摆手,道,“玩玩而已,你啊,老是没有十足把握就不会上台,从小就这个样儿,十拿九稳的事有什么意思,人生就是得有点意外,才有意外之喜。”
黎徊宴低头轻扯唇角,淡笑一声,不置可否。
他没拗得过老头子,那边工作人员上前和台上击剑手交涉,击剑手停下来,听了两句,隔着面罩朝这边看了眼,轻微颔首了一下。
黎徊宴没换衣服,只解了外套,上台让人教两手,他没打算认真玩,他把外套放下,拿过工作人员给的花剑,戴了护具。
“随便教教就好了。”他对对面的击剑手道。
“嗯。”面罩里发出的声音带着点尾音,腔调散漫,他先跟他说了握剑的手法,和一些基础姿势,给他演示了一遍,让他来试试。
他挥了两剑,都被对方给轻易化解了。
“腰挺直一点儿。”对方花剑指向他,隔着衣服,花剑碰了碰他的侧腰,不轻不重的两下,再往下滑去,“臀部收紧。”
没直接用手触碰他,但又似调戏一般,黎徊宴轻皱了下眉,嗓音微冷:“知道了。”
他再出手时动作比方才凌厉了许多,直向对方握剑的那边手臂而去。
被躲开了。
“肩膀放松,不要这么紧绷。”
对方毫无察觉的,拿着剑碰了下他拿剑的右肩,顺着下滑:“手臂肌肉不要绷太紧,进攻时伸展胳膊。”
花剑划过的每一寸地方带过痒意,黎徊宴这回确定了,他就是故意的,以一种旁人察觉不出的方式在挑逗他,他狭长眸子一沉,手腕一转,挡开了剑。
“别给自己找麻烦。”他淡声道。
“教你我不觉得麻烦。”对方收回剑,“还继续吗?”
莫名的,黎徊宴从他身上感到了一种熟悉感,他眸子轻眯。
“把你面罩摘了。”他身上透露着极具压迫感的威慑力。
对方没有动作,两人僵持了近乎半分钟,面罩内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他抬起手,摘了面罩,晃着脑袋甩了甩被汗水浸透的黑发。
“黎总。”他语调漫不经心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细细说来,是两周,是半个月。
白色击剑服包裹着修长的身形,那副姣好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惹眼,说长不长的时间,什么也没来得及有变化,又似什么都变了。
黎徊宴清冷的眸子看了他好一会儿。
傅星戎把面罩夹在臂弯间,抬手撩拨了两把头发,“怎么?几天不见,认不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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