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by煮个甜粽
煮个甜粽  发于:2023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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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金缪仰着下巴。
雷勒修别过脸,说没有。
“真的没有?你看清了吗?”
“……”
他说:“我再看看。”
“要不你再凑近点儿?”金缪倚在桌边。
夕阳切割成了两半,一半余晖从窗口倾斜而入,另一半尽数被拦在屋外,屋内一片明亮,一片暗,雷勒修往前迈了一步,迈入了阴影中。
他缓缓弯腰凑近。
骨节分明修长的手伸过去,过白的皮肤让血管都很明晰,透着凉意的指尖拢住了雷勒修的后脑勺,掌心宽大,指尖一路低到了雷勒修耳畔,贴在了他耳后的皮肤上。
雷勒修脚下往前趔趄了一步。
地上两道影子越往上,越亲密交叠。
两人唇齿相依,柔软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呼吸烫得灼人。
金缪:“一样……”
雷勒修:“什么?”
“我说味道。”金缪眼尾微挑。
雷勒修轻抿了下唇。
曾经的少年长大了。
这次也和以前孤立无援不同,在众人之外,他再不是一个人了。
入夜,猫头鹰站在枝头,咕咕叫唤,小镇一片宁静安详。
“……我去道个歉吧。”
说出这句话的人一脸阴沉,看着不像是要去道歉,更像是要去杀人灭口。
金缪趴在凳子上,赤裸着上身,到了换药的点儿了,但是今天的药很少,问就是没有。
他们拒绝继续给金缪提供药,还起了内讧,被雷勒修打伤的那人被送去了医院,现在还没回来。有人认为能够用药物这点来掌控金缪,让他吐出他没说出来的那些消息。
“道歉?怎么道?”金缪问。
雷勒修紧绷双唇,片刻后,他低下头,说怎样都可以,人是他打的,他负责。
“说不定会让你下跪。”金缪说,“羞辱你,说些难听的话,你那天下手可不轻。”
雷勒修:“我会忍下的。”
他一向不说虚的,说会忍着,就会忍着。
金缪套上衣服,他素来软硬不吃,做事全凭心情,前边那话也就吓吓雷勒修,可没打算真让他去,见雷勒修真想跟他去,有些好笑,看到他那张脸,又觉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或许是无奈,又或许是心软。
“在这儿待着吧。”金缪道。
雷勒修看着他。
“你是我的人。”金缪说,“你这么做,我多丢脸。”
雷勒修:“……”
你是我的人……
我的人……
金缪从来没对他说过这种话,他紧绷着面皮,走路不经意的就同手同脚了起来,他忙调转了过来。
——我的人。
“洗过澡了吗?”金缪问。
雷勒修不明所以,点点头。
金缪勾过他后颈,在他颈间轻嗅了嗅,“洗干净了?”
雷勒修:“还有味道?”
金缪一直都不怎么吸食他的血,雷勒修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味道,他自己尝只尝得到血腥味。
他觉得自己的味道可能不太好。
毕竟血族很难能够一直忍得住长久的不用食用血液,他们对血的渴望是天性,失控也是。
除非很难吃。
金缪对他从来没失控过。
“很香。”金缪说,“在房间里等我回来。”
雷勒修:“……”
没人会想被一个吸血鬼说香。
除了雷勒修。

雷勒修拎着衣领闻了闻,没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但很快,他又想起,厨房门口那记不清脸的人也被金缪说过香。
雷勒修:“……”
他面无表情抚平了衣领。
窗外猫头鹰咕咕叫唤,雷勒修偏过头,夜色黑沉又宁静。
金缪去找埃斯恩了,在他房中待了一个半小时,事情没谈妥。
“我们这边药不够了,金,不是不想给你。”烛火印在埃斯恩的眼镜里,他道,“别人也有需求。”
金缪拨弄着一盆盆栽,闻言,歪了歪脑袋:“别人——是谁?”
“……不方便透露。”埃斯恩无奈道。
“是吗?”金缪扯下了一片叶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没有回旋的余地,自是犯不着继续往下交谈,两人声音不高不低,恰好是能传到外边的动静,争执了一二。
金缪道了声“打扰”,从房中出去,一开门,就瞥见了门口的身影。
“在这儿干什么?”金缪朝回廊右边走去。
雷勒修跟上他,道:“你说让我跟着你。”
这是之前的话了,他现在拿出来,放在这儿,显然不合适。
“你说你会听我的话。”金缪说。
雷勒修:“我在听。”
“让你在房间里你怎么没听呢?”
雷勒修不吭声了。
感情是选择性听话呢,金缪不禁牵扯了下唇,“回去睡吧。”
房间门合上,金缪枕在床上,有点想念他公馆里的那张床了,他闭上眼,脑海里数个画面浮现,一一划过。
斩草要除根,要么不动,动了就要处理干净,他既然动了塔约德,那自然不能让他成为一个隐患。塔约德会来找他,他现在或许就在他身边的某一个角落,伺机而动。
身上一沉,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睁开眼,雷勒修膝盖抵在床上,双手撑在他枕边,蓝眸沉甸甸地望着他,他很少会有干出这种出格举动的时候。
他俯下身:“你吸我的血吧。”
男人修长的身形压下来,扯开了衣领,将脖颈送到了金缪唇边:“用我的血吧。”
他把金缪先前的话听了进去。
金缪眸子里一抹暗红划过,血族的血都是冷的,感情对他们而言更是奢侈品,在漫长的岁月里,曾经再激烈深刻的感情,最终都将趋于平静,麻木。
所以他们喜欢刺激,喜欢新鲜。
把脖子送到一个吸血鬼嘴下,这是在考验他呢。
金缪扣着他后颈,往下一压,他张开了嘴,露出尖牙,一口咬了下去,雷勒修低低闷哼了声,金缪这次咬得很粗鲁,很重,片刻后,他又松了点劲儿。
尖牙刺破皮肤,雷勒修面上浮现一抹不正常的红润,他卸力的砸在了金缪身上,嗓音发着颤,“……抱歉。”
金缪环住他,他瞳孔忽闪着,久旱逢甘霖,很难保持冷静,他把牙弄了出来,喘了口气,舔了舔伤口,“害怕了?”
雷勒修晃了晃神,说没,“这么点儿……够吗?”
金缪:“……”
他一时都分不清雷勒修是缺心眼,还是故意撩人。
“嫌命长?”金缪道,“别太信任一个血族。”
他指尖不经意的蹭到雷勒修的皮肤上,雷勒修那一块皮肤都开始发烫,金缪搂着雷勒修的腰,一个翻身,雷勒修躺在了床上,在寂静的夜里,他好似连自己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金缪眸中染上了如同狩猎的野兽般的兴奋,圆圆的瞳孔里,暗红的色彩加深。
他朝他压了下来,雷勒修睫毛颤了两颤。
金缪勾勒着雷勒修的衣领,一勾他衣服,把衣服扯上去,挡住了伤口:“包括我。”
——别太信任一个血族,包括我。
血族无节制的劣根性,没人比金缪更清楚。
“听明白了吗?修。”
“……嗯。”
金缪打开了窗户透风,窗外嘈杂零碎的声音钻进来,一瞬让这房间里充满了生息,雷勒修躺在床上,捂着脖子,侧过头,看向窗口倚着窗户坐着的金缪。
他的金发被夜风抚动,在月光下璀璨,闭着眼的侧脸像一座完美的雕塑,俊美无双。
这一幕成了雷勒修眼中最美的风景。
今夜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隔天,雷勒修收到了一封信,伊尔诺出事了。
他身体本来就带着病,这段时间和雷勒修分开太久,他心下忧虑,一下病倒了,虽然信里说没什么大事,但出没出事,也不一定,雷勒修捏着信纸坐在房中,紧锁眉头。
金缪:“很严重?”
雷勒修:“他小时候身体很不好,经常生病。”
雷勒修如果是他,病了也就病了,熬过去就好,但对伊尔诺来说,每一次病都很有可能成为熬不过去的那一道坎儿。
他和伊尔诺相依为命,母亲去世得早,很大程度上,他兼顾了父母的职责。
“那就去看看吧。”金缪说,“我和你一道,顺便去透透气。”
雷勒修愣了下,抬头看他。
“这地方我也有点待腻了。”他说。
雷勒修安置伊尔诺的地方不远,在一座教堂,那种地方,血族他们一般都不会进去。
教堂大草坪上的喷泉涌着水,赤裸的雕塑彰显出悲天悯人的神性,日光照射在花窗玻璃上,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雷勒修去看伊尔诺去了,金缪脸生,被拦在了外面。
一排排长凳上,人们坐在底下,牧师吟唱着,庄严而又隆重,大家神情虔诚,金缪坐在最后一排,唇边含着一分笑意,微微仰着下颚看着上面的牧师,和来往的信徒别无二致。
硬要说差距,那只有他的外形条件过分的出彩,英俊立体的五官轮廓很难叫人忽略。
他手搭在腿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敲击着大腿,打发着时间。
众人垂眸呢喃,他一道跟随低吟,低沉的声线磁性,融入其中。
雷勒修应该看完伊尔诺了吧。
金缪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人走得差不多了,他也起了身,刚走到门口,就被人给叫住了,他侧过身,是教会的人,他掉了东西,对方递给他,他道了声谢,和他们攀谈了起来。
当雷勒修找过来,看到和周围一圈人相谈甚欢的金缪,一时顿在了原地,不知该进还是退,金缪说找个地方待着,他没想到是找到这儿来了。
金缪也看到了他,抬手朝他扬了下。
金缪和他们道别,走向了雷勒修,雷勒修也朝他走了过去,这地方不适合说话,他们换了个人少的角落。
“伊尔诺怎么样了?”金缪坐在草坪上问。
伊尔诺没什么大事,只是忘记吃药了,不算严重,雷勒修不想在这儿多待,心里总有几分不安,来的一路上,他以为是牵挂伊尔诺,但是伊尔诺没太大的事,他还是觉心里头跳得厉害。
“没什么事还一脸愁眉苦脸的干什么?”金缪笑着将路边摘的一朵野花插进了他的黑发中,弹了下他的额间,“看着像到了约翰那个年纪一样。”
他不知道金缪往他脑袋上放了什么,抬手摸了摸,看到金缪手上的花,又转头在另一旁干净的水坑里隐隐看见了倒影。
黑色发梢别着一朵花,好一个俏小伙子。
雷勒修:“……”
他拿下了那朵花。
金缪又往他头上别了一朵。
雷勒修:“……别闹了,金缪。”
金缪笑着往后躺在了草坪上,暖阳照在他身上,他不太喜欢这种刺眼的光芒,眯了眯眼,“你和伊尔诺一起生活了多久?”
“他出生起我们就在一起。”雷勒修说。
“那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吧。”金缪道。
很重要的人——雷勒修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这么问起来,也算。
他“嗯”了声。
“留下吧。”金缪说。
雷勒修:“……什么?”
“留在这儿,陪他,等他好了,我们再联系。”
他半晌没听到回应,偏过头,只看到雷勒修坐得笔直的背影,他回味了下自己的那句话,听起来像是要把他丢在这儿。
虽然他没有这个意思。
“你也是。”雷勒修说。
金缪:“嗯?”
雷勒修转过头,看着他,说:“你也是,很重要的人。”
金缪眸子轻眯着,发现雷勒修偶尔也有狡猾的一面,他问:“有多重要?”
雷勒修把脑袋转回去,没有回答,捏着手里的花,告诉他这里的花不能随便摘。
“是吗?那完蛋了。”金缪把手里一束花举起来,“你说得太晚了,我摘了很多。”
雷勒修:“……”
他完全不知道金缪在什么时候薅了这么多。
金缪把花递给了他:“给你。”
雷勒修:“……”
“放心吧,花是我摘的,上帝就算惩罚,也只会惩罚我。”金缪随意道,“不过我运气一向不差,上帝应该不会惩罚善良的人。”
他并不信奉什么“上帝”,也不是信徒。
雷勒修不禁轻扯了下唇,握着那束花,眉间愁绪散开。
金缪第一次送他花,他低头看着那束花,凌厉的眸子都柔和了几分。
白色鸽子站在教堂建筑物顶端,无人的角落里,两个不忠诚的信徒干着“狼狈为奸”的事,一个主犯,一个包庇。
“咚、咚、咚”,悠扬的钟声响起,贯彻了整个教堂。
后来,雷勒修想,如果没有摘那捧花,没有逾矩,是不是就不会遭到“报应”。
然而实际上前后两者之间毫无关联,无论摘没摘那朵花,他们都会碰见后面的事。
在回程的路途,雷勒修的不安得到了应验。
“啊……”金缪扶着树,抖了抖沾满淤泥的裤腿。
路上不小心捅了马蜂窝,为了躲避一些麻烦的小东西,他们朝这边一路躲,又一脚踏进沼泽里,算是倒霉透顶。
金缪还有心情调笑道:“教堂对吸血鬼果然是不祥之地。”
雷勒修抿了下唇,说去找水,“你在这儿等我。”
他走远了,金缪坐在一个石头上,随手拽了一根草在手里把玩,窸窣的声响响起,金缪眸光一凌。
一道黑影从草丛里扑了出来。
他侧身一躲。
一条狼狗呲牙咧嘴的站在他对面。
“小畜生。”金缪哼笑,“还打上我的主意了。”
他站起身,抬脚朝那野狗走过去,野狗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随着他的接近,瑟瑟发抖的夹紧了尾巴,发出呜咽声,撒腿就跑。
风中带过来一阵古怪的味道,金缪迅速朝旁边一躲,他刚才所在的树下一震,一身黑袍的人影坠下,掀起一片枯叶。
金缪和那双碧绿的眼睛对视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来路。
兜帽之下,那张脸坑坑洼洼,尖牙也从嘴里冒了出来,和上一回相见,模样差得远了。
“塔约德。”金缪轻声问候道,“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雷勒修拨开一人高的草丛,穿过草丛回到原地。
金缪不见了。
他手一下松了力,水壶掉到了地上,原地碎石和杂草有过打斗的痕迹,还有一些刺鼻的味道,出事儿了。
他视线四处转了一圈,嘴唇紧抿。他鼻尖微动,闻着空气里残留的味道,想要辨别金缪可能去往的方向。
金缪还带着伤,他的味道,他不会忘记。
雷勒修速度很快,他循着方向找去,听到了一点细微动静,朝树边丢了一根树枝过去,树枝插在了树干上。
“出来。”他冷声呵斥,摸出了一把匕首。
“哎——是我。”埃斯恩从暗处走出来。
这趟来的不仅只有他,还有几个兄弟,从金缪他们出门起,就有人跟着他们了,这是金缪和他们商量好的对策,在小镇人太多,他们要钓的鱼不上钩。
雷勒修感觉得到这一路有人跟着,没跟得太紧,快到教堂那边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散了,他也没太在意。
只要不坏他的事。
既然顺路,雷勒修不多耽搁。
林中弥漫着瘴气,空气里有刺鼻的味道,金缪听到了脚步声,里面参杂着一道他熟悉的脚步声,他叫了声“别过来”,脚步声停下了。
“簌……”
拖拽重物的声音传出来,金缪的身影从瘴气里显现,他手上还拽着一人,他跟扔垃圾一样,把人随意往外一丢:“自己制的毒,面罩漏气,晕了。”
埃斯恩他们都围了上去。
“金缪。”雷勒修到金缪身边,上下看了看,见他没什么事,心下放心了些。
“水呢?”金缪问。
雷勒修:“……”丢在原地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金缪瞧,就像那头狼狗瞧肉骨头一样,金缪看过去,他又低垂下眼,野外生存的狼尾巴都是向下的,它们夹着尾巴,但一点儿也搭不上“无害”这两个字,实际上它们警惕又凶猛。
金缪在雷勒修胸口擦了两下手:“回去了。”
雷勒修不是丢三落四的人,恰恰相反,他很谨慎,像今天这样,还是头一回。
雷勒修摸了摸胸口,轻抿了下唇角。
等他们再回到原地,雷勒修找了一圈,金缪问他找什么。
雷勒修道:“你送的……”
“嗯?”金缪没听清。
“花,不见了。”他说。
金缪随口道:“我家种了很多花,或许你该去看看。”
雷勒修蓝眸沉沉望向他。
金缪说:“比教堂的花漂亮多了。”

那束花最终还是没找着。
埃斯恩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算是那一群不太顺眼的家伙里,让金缪比较顺眼的一个,不过雷勒修似乎不怎么看得顺眼。
“雷勒修他对我有什么意见吗?”埃斯恩摘下眼镜,还能感觉到那道强烈的目光。
金缪转过头,雷勒修在整理着手中的饼,“你怎么会这么想?”
埃斯恩:“……”
他说:“他刚才在看我。”
金缪:“你是说他对你有意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金。”埃斯恩戴上眼镜,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了,但当金缪把头转回来,他又看到雷勒修一边咬着饼,一边用那双冷飕飕的眸子看着他们这边。
埃斯恩:“……”
“你或许看错了。”金缪说,“昨晚没睡好?”
埃斯恩叹了口气:“也许吧。”
他朝雷勒修看去。
埃斯恩:“……”
还在看他。
但凡留个心眼,都很难忽略雷勒修的视线,如果视线能化为实质,金缪一定会让雷勒修看看,他的目光存在感有多强烈。
雷勒修看到金缪和埃斯恩交谈,看到埃斯恩递给了金缪一封信,看到金缪把那封信放进了怀里,脸上挂着笑,他咬着饼的动作都多了点儿力。
他意识到了他病态的占有欲,而极端的克制,又让他不会去做出任何——任何让金缪不高兴的事。
金缪回来了。
“我们走吧。”金缪说。
雷勒修:“不跟他们一起走么?”
“接下来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了,亲爱的。”金缪道,“高兴点儿。”
然而事实是他们的二人世界不会持续太久。
人丢给了埃斯恩他们,金缪在这儿和埃斯恩他们分道扬镳,跟着雷勒修一道回程去接伊尔诺,从林子里出去,金缪先去找了家店换了身衣服。
店内宽敞,一排排的架子上挂满了衣服,让人眼花缭乱的,而每一件衣服的价格也都很昂贵。
“你也换一身吧。”金缪换好衣服,道,“这样去见伊尔诺,他会担心。”
雷勒修没金缪想得那么周到,低头看了看身上,没有反驳,他扫了眼店内的衣服,低声道:“你帮我挑吧。”
雷勒修去换衣服的空隙,金缪把账结了。
他换衣服很快,金缪结了账,他就出来了,他肩宽腿长,穿什么都好看,人靠衣装马靠鞍,那身新衣服往他身上一穿,气质也矜贵了几分,和金缪的距离也似更近了些。
他的腰带没系好,后面撅过来了,金缪替他解了重系,“喜欢吗?”
雷勒修:“这套……好看吗?会不会不太适合我?”
金缪:“你喜欢就是最合适的。”
他把腰带一系,勒紧了他劲瘦的腰,他的腰很窄,衣服里面包裹的都是紧实的肌肉,腰带系紧了,雷勒修发出了声气音。
“太紧了?”金缪问。
“喜欢。”雷勒修说。
金缪掀了掀眼帘,雷勒修眸光躲闪着避开他的眼,偏过了头,留给他一张侧脸,喉结一滚,说:“喜欢这个。”
耳垂绯红得似能滴血。
金缪轻笑:“喜欢就好。”
雷勒修很少买衣服,还是买这种柔软舒适质地的衣服,这种布料一般都很娇弱,经不起折腾,不适合他,但今天看到镜子里的他,还有金缪身上类似的衣服,他突然觉得也不错。
他去付款时,才知道金缪付过了。
从店里出去,路过玻璃门,雷勒修扫了眼玻璃门上两人隐隐绰绰的倒影,唇边似有若无的多了点弧度。
树上树叶枯黄,秋天快过去了。
“哥哥!金缪!”伊尔诺久违的再看到金缪,格外惊喜,金缪和他打了个招呼,他开始还有几分生涩,随后很快找回了之前相处的熟稔。
雷勒修一贯的不苟言笑,金缪说着逗趣的话,雷勒修和他目光相触时,总有几分不自在的垂下眼,大抵是因为在伊尔诺面前还得端着哥哥的架子,正所谓长兄如父。
“金缪,你之前都去哪儿了?”伊尔诺说。
金缪:“想我了?”
“我那段时间可想你了。”伊尔诺说完,又觉不能漏了他哥,补充道,“哥哥也很想你,有次回来,我只是提了你,哥哥进门都差点被门槛儿绊倒了。”
进门被门槛儿绊倒?这出糗的画面放雷勒修身上,怎么想都不太和谐。
金缪笑了声,朝雷勒修看去,“是吗?”
雷勒修紧绷着唇不作声。
“是啊!”伊尔诺看出两人这不像吵了架,道,“我以为你伤养好了,所以回去了,都没跟我打声招呼,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了。”
“现在不是见到了。”
金缪说话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不是刻意为之,他跟谁说话都这样儿,落到有心人耳里,这说话腔调便有了几分撩人心弦的滋味。
“是吧,修。”
雷勒修:“……”
在发现雷勒修在伊尔诺面前那一丝丝的不同,多了点暂且可以称作“矜持”的东西,金缪有事没事就喜欢逗他两句。
伊尔诺肚子替雷勒修解了围,发出一阵咕噜的声响,听到那动静,金缪打趣道:“肚子里是在装修么?”
伊尔诺霎时间红了脸。
路边小餐馆到了吃饭的点,来往进出的人多,服务生忙得脚不沾地,拿着菜单为客人点单,角落一张四人桌子,三人占据了位置。
雷勒修和伊尔诺面对面坐着,金缪坐在雷勒修旁边。
“我要一杯果汁。”金缪随手一指。
雷勒修替他勾上,金缪指了指菜单上几样菜,道看起来都不错,雷勒修瞥了他一眼,“你想吃?”
“你可以替我尝尝。”金缪在他耳边说。
雷勒修划了两道金缪说过的菜,有一样没勾上,金缪提醒了他一遍,他轻咳一声,看了眼对面的伊尔诺,压低声音道:“这个不要了。”
“为什么?它看起来很美味。”
“点了很多了。”
“多吗?你才点了两个。”金缪翻着菜单,“你不喜欢这个?”
对面伊尔诺还在看菜单,金缪感觉到雷勒修的体温骤然接近,凑到了他身旁:“这是牛鞭做的。”
金缪睫毛一动:“牛鞭?”
对人类食物一知半解的吸血鬼觉得耳熟,又不太能想得起来。
“好吃吗?”
雷勒修:“……”
他都快认为金缪这是故意的了。
“不知道。”雷勒修说,“但听说它很……补身体。”
“那试试吧。”金缪说,“你确实得补补。”
雷勒修扣住他手腕,“我不需要,金缪……”
“需要什么帮助吗?”旁边服务生弯腰询问,看到金缪笔尖上的那道菜,轻声给他们讲解。
雷勒修错过了最佳解释的时机。
因为金缪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这道菜暗藏的玄机。
这道菜不算常见,很多人吃不惯这个味儿,也不喜欢,所以服务员解释得很详细。
金缪面不改色的听完,翻过了那页,他身旁的雷勒修松了口气,端着桌上水杯喝了一口,缓解口中干燥。菜单遮了金缪半张脸,他唇边溢出笑,一双漂亮的眸子微弯,瞥向了雷勒修,雷勒修又不自在起来。
服务员去了伊尔诺身边。
“要不是听伊尔诺说起,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想我。”金缪说,他又好奇的追问雷勒修,被门槛绊倒的事是不是真的。
雷勒修:“金缪……别闹了。”
餐馆上菜很快,金缪只喝他面前的那杯果汁。
“菜不合胃口吗?”伊尔诺问道。
金缪托着下巴:“我不饿。”
伊尔诺:“多少吃点呀,不然等会饿了怎么办?”
“没关系,你和修多吃点就好了。”金缪舔了下唇边,“饿了你哥哥会想办法的。”
雷勒修一顿,耳垂泛上一阵热意:“伊尔诺,吃吧。”
伊尔诺好歹是没再接着问下去。
塔约德的事解决了,雷勒修准备要带伊尔诺去看病,伊尔诺起身去上厕所的间隙,金缪拿出了一张信封,是和埃斯恩分开时,埃斯恩留给他的,里面有一封推荐信。
雷勒修看到那张信纸,愣了好一会儿,眸光沉沉的看着他,“谢谢,金缪。”
“一句谢谢可不够。”金缪不是吃亏的主,道,“以后总有偿还的时候。”
雷勒修说:“我可以当你的仆人,任你差遣。”
这是雷勒修认为,他能给出来的价值,他一无所有,只有他自己,但是他愿意把他的所有都交到金缪手中。
金缪低低的笑了起来:“仆人?修,有点出息吧。”
“主仆游戏玩了那么久,也该玩腻了。”
他把那张信纸塞进了雷勒修的衣领缝中,雷勒修这身衣服又轻薄又柔软,那信纸塞进去,信纸尖锐硬角的轮廓都格外清晰,刮蹭得他胸膛一阵痒意,心脏都似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一般。
金缪不是什么好心人,为了一个人欠下另一个人情这种事,还是头回做,但他做事凭心情,既然做了,那就是心甘情愿的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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