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by煮个甜粽
煮个甜粽  发于:2023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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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血腥味,对雷勒修来说浓郁得有些过于熏人,他一口咬上了自己的手臂,疼痛让他能够维持清醒。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束光照了进来。
金缪和雷勒修一道眯了眯眼。
“我听到声音下去的时候她已经受伤了。”金缪坐在沙发上,拿着手帕擦着手。
雷勒修从那片刻的失魂恢复了冷静,在夜里阴沉沉的似一只恶鬼,有些心不在焉。
金缪听到声音到下去,这个阶段没花费多少的时间,夜晚别墅灯火通明,所有宾客一道聚集在楼下。
在埃斯恩和汤的查证下,这件事也很快水落石出。
——戴夫人有梦游症。
她丈夫死了,她伤心是真的,食不下咽是真的,但恨也是真的,白天她如常人,晚上行凶过后就似做了一场梦。
她丈夫朋友心虚,是因为动了她丈夫的钱,而她不了解她丈夫的事业,被他钻了空子。
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吸血鬼的存在。
一宿未眠。
金缪要回去了,约里萨一大早过来找他,他们要把车开回农场那边了。
“要跟我一起走吗?”他问雷勒修。
雷勒修看着金缪的手,把头转开了:“我晚点回去。”
“好吧,回家见。”金缪迤迤然收回手。
“金。”一旁埃斯恩道,“留个联系方式吧。”
雷勒修抬了抬眼。
金缪留了农场的地址:“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成为生意上的伙伴。”
“抱歉,我们不吃荤。”埃斯恩不太信他仅仅是一个农场的伙计。
金缪道:“我们那儿的蔬菜也很新鲜。”
雷勒修有点不太对劲。
他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才回到家,金缪和伊尔诺都在外面,伊尔诺叫了声哥,他应了声,直直走进房中关上了门。
“哥哥看起来很累。”伊尔诺低声道。
金缪:“害怕你哥哥?”
伊尔诺忙摇摇头,又点了下头,道:“哥哥如果不是为了治我的病,就不用这么忙了,我总是要吃药,身体好不起来……”
伊尔诺从母胎就带了病,所以平时不怎么出门。
“伊尔诺。”金缪抬起手,搭在了那头棕发上,“我想你哥哥不会觉得你是累赘。”
如果觉得他是累赘,在那个预知梦中,就不会为了他疯狂报复塔约德了,也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给他治病。
他的指尖是凉的,伊尔诺却莫名的感到了一丝暖意。
房中,雷勒修背脊贴在门上,缓缓低下了眼帘。
金缪一晚上没去农场,农场那边又丢了一只羊,金缪有笔生意想和约翰谈谈,听到他说要谈生意,约翰停下了唠叨的话。
金缪家中有大片的家产,对于商机嗅觉很敏锐,约翰的农场供给只在周围小镇,他养的禽类和外面的相比,都要健硕有劲儿许多,包括蔬菜,也是品质上乘。
而上流人,最讲究的便是这方面。
他们可以扩大农场,这片农场有许多地方都还未开发。
约翰起初还有些犹豫,扩大农场不是一件小事,天时地利人和都很重要,天公不作美,一切打水漂亏本都是有可能的事。
他安于现状太久,已经没有精力去改变。
听了金缪的商业蓝图,约翰有些振奋,“我再考虑考虑。”
“我可以交出一份计划表。”金缪道,“这个项目我会全程督促,亏了算我的,成了,我只要利润的百分之十。”
金缪知道他担心什么,也给出了保证,约翰根本不知道,金缪现在身无分文,他看起来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画着大饼。
约翰一咬牙,拍板定案,做大做强!
但他们要签契约,金缪没问题。
再次从那间小木屋出去,金缪从农场的一个伙计,摇身一变,成了合作伙伴。
金缪打算先卖出第一批的货物再开工,他们需要一些基础设备等东西,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首要第一步,他们需要让别人知道他们这个地方,打出知名度,引来上流人士的注意力。
金缪和很多种这类型的人打过交道。
“埃斯恩,金还真的给我们寄了信过来。”汤拿着一封信走进了屋内。
上次分别,埃斯恩还真从金缪农场订购了一批蔬菜,味道意外的不错,金缪给他们寄了一封信,信上告诉他们,团购有优惠价,邀请新的伙伴还能得到随机赠品。
团购?赠品?
这叫埃斯恩有些好奇,金到底是干什么的,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穷人,他们调查只知道他是在一个农场里打工,还是前几天才出现在农场。
不巧,他们最近在调查一件事。
听说血族有一名贵族失踪了,有人在猎杀排行榜上挂了悬赏金。
他们本来以为,那次小镇上的事件和那位血族有关。
金发的男人太多,他们只是看到一些有特征的便会留意一些,订购金农场的蔬菜也纯粹出于好奇。
好奇他会不会亲自送过来。
不过很可惜,送过来的是另一位黑皮小哥。
“修。”金缪倚在门边敲了敲门。
雷勒修这两天经常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饭都是伊尔诺做的,金缪不吃那些东西,和伊尔诺说了,不用做他的份,他会去农场那边用餐。
他端着一碟子饼,这都是伊尔诺早上起来烙的。
半晌,里面才响起拖沓的脚步声,房门“吱呀”的开了一条缝。
“你的早餐。”金缪把碗递过去。
他们身份似调转了过来,送餐的人成了金缪。
房中应是拉了窗帘,光线很暗,天还没黑,里面却暗得像在晚上一样儿,雷勒修的脸都没露出来。
“不用了,我不饿。”雷勒修嗓子哑得像磨砂纸磨东西似的。
金缪:“不舒服?要请医生来看看吗?”
“我只是有点累。”雷勒修道。
金缪看了一会儿那门缝:“好吧,这个你拿着吧,饿了的时候吃。”
雷勒修:“不——”
“让你拿着就拿着。”金缪强硬道。
雷勒修:“……”
里面伸出一只手,接住了碗。
“我出门了。”金缪松了手。
从那天宴会上回来后,他夜里不在家,白天也有些忙,眼下才觉好像有一阵没看到雷勒修了,同一屋檐下,却几天都难碰上一面,这很奇怪。
就连换药,都是伊尔诺来帮忙。
那些药对他伤口没用,金缪心底清楚。
夜里下起了滂沱大雨,雨砸在窗上,声势浩大,掩盖了许多的声音。
“砰砰砰”——
门口砸门声音很响,那一小块门板脆弱得像是稍许再用点力就会倒下,伊尔诺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去。
“开门!”
“快开门!”
门外的人喊着,这声音他很耳熟,对方醉醺醺的,像喝了酒。
伊尔诺清醒了,肩头瑟瑟发抖,拿起一块被雨淋湿的木棍,跑去卡在了门后,用身体挡住了门,希望看到没人应门,他们能赶紧走。
外面的人锲而不舍的拍着门,伊尔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砰”——
对方一脚踹在了门上,伊尔诺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手臂被人给扯住了。
雷勒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阴沉沉的面色瞧着吓人,伊尔诺觉着他这神态熟悉又陌生。
“哥——”
他看到雷勒修伸手拽开了木棍,扔到了一边:“回你的房间里去。”
轰隆——
天边一道雷闪过,雷勒修面色明暗不定,那张有点儿苍白的脸上戾气横生,伊尔诺上一次见到他这种表情,是母亲死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趁乱打劫。
雨下得太大,排水来不及,地上都积水。
金缪鞋子都湿了,湿哒哒得叫人难受,他披着斗篷,脚下迈过水坑,这个时间,伊尔诺和雷勒修或许已经休息了,他做好了翻墙的准备,却在快到门前的时候,发现门是开着的。
嗯?忘记关门了吗?
雨声嘈杂,掩盖了太多的声音。
走近了,金缪才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院子里一片漆黑,一道身影背对着门口,地上两个男人痛苦呻吟着,金牙都被打掉了,那道站着的身影手上骨节处往下滴落着血珠。
他缓缓的回过头,一双湛蓝的眸子被暗红占领,他指尖发着颤。
金缪站在门口:“雷勒修?”
“金缪……”一扇门打开,传出伊尔诺的声音,“金缪,是你回来了吗?”
雷勒修抬手遮住了脸。
金缪迈进了门内,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两人,浓重的酒味儿让他皱了下眉头。
雷勒修的呼吸又沉又缓慢,在金缪靠近时,喉结几滚。
金缪:“藏什么?”
雷勒修沉默不语,那双发红的眼眸看着他,瞳孔所及的视线范围收缩,最后只剩下了金缪的那张脸。
“伊尔诺。”金缪偏过头,下一秒,手腕被雷勒修给拽住,拽着他的手很凉,带着雨水贴在他的肌肤上,他被拽着他进了房间。
房门啪的关上,雷勒修一手撑在了门上,金缪往后一退,贴着了门板。
“今晚的事,你最好当做没看见。”雷勒修哑声道。
金缪看到了他的两颗尖牙。
半血族的牙没有纯血族的大,他们的牙尖尖细细的,还有点可爱。
“听见了没有。”雷勒修抬起了他的下巴,让那双暗红色的眸子里有他的倒影。
“唔唔,听见了。”金缪敷衍应道。
雷勒修觉着他没听见,牙克制不住的有些痒,他面上紧绷:“你可以出去了。”
这么说着,他的手却没有从门上挪开。
金缪:“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多了。”
他抬起手,抚摸着雷勒修的脸庞。
“身为半血族,从小到大都没碰过血吗?”他道,“真可怜啊,雷勒修。”
雷勒修扣在门上的指尖用力蜷缩:“金缪,别试图激怒我。”
金缪道:“就像人吃饭一样,我们也只是进食,雷勒修,你是看不起血族,还是看不起你自己。”
“咚”,雷勒修一拳头砸在了门上,呼吸粗沉,张开的嘴唇喘着气。
人压抑得久了,不会痊愈,只会病入骨髓。
“你否认不了你的欲望。”他大拇指指腹抵住了他的尖牙,“不要抵抗它。”
香甜的血味。
“放松点,修。”
两人身上湿哒哒的,金缪一头金发湿漉漉的,一滴水顺着他下巴往下滴落。
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交汇,炙热而又难以言说。
最后一丝月光被吞没,漆黑的夜,雨幕仿佛能遮掩一切的罪恶。
一声闷响,金缪肩头撞在了门上,撕拉一声,衣领被撕碎,黑发男人埋在了他的颈间,那脆弱的皮肤瞬间被扎破。
香甜味道充斥着雷勒修的口腔,他垂下的眼帘轻颤。
金缪闷哼了声,指尖扣在了他肩头上。

第181章 空虚
闪电照亮了房中,暗红的瞳孔深不见底,血迹顺着脖颈滑落,这一幕阴森可怖,又透着瑰丽的色彩。
半血族的牙尖尖细细的,颈间被戳破的那一刻,还是有些许的刺痛,但这刺痛伴随着血液的流失,一同涌上来的,还有令人如痴如醉的快感。
身体仿佛灼烧一般的发烫发热,陌生而又刺激的愉悦感难以抑制的喷涌而出。
男人不知节制,抱他抱得越来越近紧,双手收拢,好似要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
“够了……”金缪掐住了他的下巴,将他嘴掰开,“别太贪心了。”
他背脊贴着门,胸口起伏不定,滑坐在地,他曲着腿,指腹抹了下颈间,温热粘稠的触感粘在他指腹。
沾血的指尖在他唇上碰了下,眼尾泛着一抹潮红。
雷勒修膝盖跪在地上,低着头,额头抵在他肩头。
待缓了过来,金缪发现雷勒修失去了意识,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还真是没有警觉心。
这段时间雷勒修或许都没好好睡过了,眼下一片青色,还瘦了些,这张脸更显出几分阴郁,他抱起了雷勒修,走到床边,把他放上去时,又停顿了一下。
他贴心的帮他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顺道擦干净了他手上的脏污,才把他放上了床。
他看到了雷勒修手臂上的伤口。
新的旧的,层层交叠。
金缪握住他那只手的手腕,碰到他手臂上的伤,雷勒修指尖动弹了一下,他把他的手塞进了被子。
从房中出去,雨水顺着屋檐流淌而下,院子里的两人已经不见了,他路过伊尔诺的房间,伊尔诺从里面打开门,探出头。
“我哥哥还好吗?”
“他睡着了。”金缪手心抵住他脑袋,道,“放心睡觉吧,小朋友。”
他回了自己的房间,才卸下了力。
滴答,滴答……有节奏的滴水声响起,小木屋屋顶上的水漏下来,湿了床上的被褥。
空气中的气息潮湿,雨下了一整夜。
四处一片漆黑,雷勒修感觉身体像在不断的下坠,不受控得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似坠向深渊,不能自控。
黑暗之中,一只手从他身后绕过来,微凉的皮肤触感犹如蛇一般,缠绕在他身上,吐纳的气息喷洒在他耳后。
“修。”
雷勒修倏地睁开了眼。
雨停了,天光大亮,雷勒修恍然如梦,记忆在脑海里翻滚,头疼欲裂,他动了一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床上有人!
雷勒修撑着床坐起来,看到了一头金发的男人蜷缩着身体睡在一旁。
昨夜昏昏沉沉的事迹均数涌来,他静止不动了几秒,身体僵硬,喉结不自觉的活动了下,好似那香甜的味道还余留在他的口腔。
他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左手手臂,他的血味只是血味。
金缪的味道和他完全不一样。
他觉有些凉意,一低头,才见自己身上光溜溜的。
雷勒修五指插进了发间,手背上青筋浮现。
该死,他都干了些什么。
他又看向了金缪白皙的脖颈,昨天留下的伤口只有两个发红的印子了。
他喉结滚了滚,察觉到自己的渴望,他咬住了牙。
金缪睫毛轻颤,在他睁开眼之前,雷勒修别开了脸,金缪醒了,他扶着脖子坐起来,活动了一下颈间,像没事人一样。
“早上好,修。”
雷勒修一顿,扯上被子盖住下半身,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你为什么在这儿?”
“因为昨天晚上下很大的雨,我一个睡觉会害怕。”金缪道。
雷勒修:“……”
和一个猎人睡在一起才是最可怕的事吧?
“昨天的雨可真大。”金缪说。
雷勒修:“金缪。”
“嗯?”金缪侧过头。
雷勒修抿了抿唇:“我……”
他紧压着被子的一角:“我昨晚,除了……还对你……干了什么?”
金缪一笑:“我那间屋子漏水了,床都湿了,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
雷勒修:“……”
“修,你期待跟我发生什么?”金缪道。
血族是一群没节操的家伙。
伊尔诺端着盆从厨房里出来,听到开门声,他侧头望去,只见一道身影从门里出来,伊尔诺睁大了眼睛。
金缪面不改色抚平了衣服,和他打了个招呼:“嗨,早上好。”
“早、早上好。”伊尔诺磕磕巴巴道。
雷勒修披着一件外衫,一把抓过金缪的脖子:“带我去看看。”
木屋年久失修,经历一场大雨,屋顶渗透了,有几个地方都滴水,床被挪到了另一个地方。
今天出太阳,雷勒修要修屋顶,他让金缪把被子拿出去晒晒,两人都没再提昨晚的事,但那件事带来的影响却没有消失。
“锤子。”雷勒修伸手。
旁边的人把锤子递给他,他头也没抬,接过锤子敲着钉子。
“这里不用也敲一个钉子吗?”
锤子和钉子碰撞发出一声响,雷勒修的动作停滞。不是伊尔诺的声音。下一秒,他动作又接上了。
“不用。”他说,“伊尔诺呢?”
金缪答得简短:“下去了。”
他坐在旁边楼梯架子上,一条腿垂下,雷勒修要什么东西,他就给他递一下,似有不知名的东西在他们的沉默里发酵着。
“昨天晚上为什么突然回来了?”雷勒修问。
金缪:“有事儿。”
没想到,一回来就碰上那样的场面。
屋顶修好了,雷勒修站起身,从金缪身旁路过,瞥了他一眼,屋顶还是湿的,他一分心,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的倒下去,心里陡然突突了两下。
轰的一声响,雷勒修跌坐在屋顶朝下面滑去,速度快极了,声响令人心惊胆战,雷勒修翻身想找一个摩擦点,但来不及,他身体悬空了。
一切动静归于平静。
雷勒修整个身体悬在半空,金缪坐在屋顶边缘,一只脚踩着楼梯架子,一只手拽住了他的手腕:“小心点儿。”
雷勒修沉默着。
一场雨让农场的草地也湿了一片,昨夜对农场来说是个平安夜,没有意外发生,有两头母猪生了崽。
看到金缪,约里萨兴奋的和他打招呼,招呼着他去看小猪崽崽。
约里萨说,猪在他们农场卖得不算很好,它们的味道很大,但是它们很好喂养。
“它们都阉过了吗?”金缪看向另一边的小猪。
约里萨一脸惊诧:“为什么要折磨它们?”
金缪道要吃的猪都得阉,不然猪肉会有一股子骚味儿,他的公馆放着许多的书籍,血族的生命力很漫长,而金缪是一个喜欢学习的吸血鬼。
约里萨听得一愣,挠挠头:“那要找兽医过来帮忙吗?哦对了,这还应该跟那老家伙说说。”
兽医还没阉割过猪,被请过来的时候,差点以为他们在为难他,金缪和他说了阉割方法,兽医按照他说得做。
一个下午,猪圈里惨叫声连绵不绝,经受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折磨。
“你们在干什么?”雷勒修站在猪圈外,听到里面的声音,进去的脚步声迟疑了下。
杀猪吗?这动静听着杀的还不止一只猪。
约里萨提着一袋子东西刚从里面出来,他道:“金缪在阉割它们。”
雷勒修大腿一绷:“……什么?”
约里萨又重复了一遍:“我劝你不要进去,真是太可怕了。”
雷勒修:“……”
雷勒修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猪圈里的猪嗷嗷叫唤着,还没长大的小猪被男人提在手上,雷勒修脸上险些崩裂。
“修。”拿帕子擦着手的金缪看到了他,侧过身和人说了两句话,朝他走了过来。
雷勒修往后退了小半步,又不着痕迹的止住。
金缪问他怎么来了,雷勒修说找农场的主人,金缪带他去见了约翰。
天近黄昏,两人一道往回走去,一路无话。
金缪:“我身上味道很大?”
雷勒修:“没有。”
“那躲着我干什么?”金缪问。
雷勒修没有吭声。
金缪:“你在对我撒谎吗?”
雷勒修:“……没有。”
金缪朝他走了一步,雷勒修条件反射的离远了一步。
“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这句话一下让雷勒修想起了昨晚,他牙都似痒了起来,才一天不到,又开始想念起了那弥漫在口腔里的味道。
金缪哼哧了声,背过手快他一步迈进了屋子。
雷勒修看着他的背影,默不作声的跟在了他身后。
院子里晒着的被子被收了进去,金缪今天踩进了一个泥潭,在猪圈待了那么久,他觉得身上也有点臭烘烘的。
雷勒修家里洗澡的地方只有一个,在一间屋子里,里面空空荡荡,有排水口,他洗了手,打了一桶热水,兑着凉水提进了屋子。
他没有衣服,最初那套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这段时间穿的都是雷勒修的,他把干净的衣服放在了架子上,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皱了下眉头,伸手把衣服给脱了,扔在了一边。
身上一圈圈的纱布解开,背上和肩头的伤口还没愈合,金缪避开伤口,舀了一勺水浇在身上。
被褥没有晒干,昨天淋湿透了,还得晒两天——如果接下来两天有大太阳的话。
金缪坐着,一头金发没干,腿踩着前面的凳子:“那我今晚住哪儿?”
伊尔诺看看雷勒修,又看看金缪,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吵架了吗?
他哥哥没有出声,他只好道:“要不,睡我的房间吧,我……”我跟哥哥睡。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雷勒修就皱眉说了句“不行”。
“嗯,我觉着挺好的。”金缪道。
雷勒修:“哪里好?”
金缪:“哪里不好?”
“伊尔诺他——”雷勒修又闭上嘴,“反正不行。”
金缪挑了挑眉:“不能跟他睡,只能跟你睡?”
雷勒修:“……”
“修,你真霸道。”
伊尔诺默默闭上了嘴,收拾桌子去了。
晚上,吃完晚饭的雷勒修坐在院子里,搓着金缪换下来的衣服,时不时瞥一眼泄出光亮的房间。
今天的衣服有些难洗,他把衣服搓完,挂在了外面,衣服拧得皱巴巴的,还在往下滴着水,雷勒修推门进了房间。
金缪支着脑袋躺在床上看着书,雷勒修进来,他抬了下眼,放下了书,勾着一旁一个袋子抛给了雷勒修。
雷勒修接住。
袋子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一袋子的银币,这可以说是一个普通家庭省吃俭用一年的开销。
“哪来的?”
“偷的。”
雷勒修拧了下眉头:“从哪儿偷的?还回去,不要干这种事。”
金缪笑出了声:“修,你真好骗。”
金缪说,这是他在农场这一个月赚来的,雷勒修面露诧异,金缪道他不信可以去问问约翰,雷勒修信把钱袋子勒紧了,放在桌上。
“自己收好。”
“那是给你的。”金缪道,“报酬。”
良久,雷勒修说:“太多了。”
还没人会嫌钱多,金缪放下手,坐起来,他不喜欢仰视别人,他扯住了雷勒修的衣领,将他拽得弯下腰:“那就做我的仆人来偿还吧。”
雷勒修:“……”
“雇佣你的价钱是多少?”金缪问。
雷勒修垂下眼:“你想让我做什么?”
金缪抬起手,摩挲着他后颈,贴近他:“我要你,帮我查一个吸血鬼。”
他要一把刀,一把出鞘的利刃,帮他去做一些他目前不太方便去做的事。
雷勒修很合适。
冰山下的一角初露端倪,夜里烛火幽幽,两人侧脸立体的轮廓倒映在墙上,似有若无的距离增添了一分暧昧。
烛火灭了,房中陷入了一片漆黑。
雷勒修躺在床上,身旁紧挨着金缪,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睡不着觉,在床上躺得笔直,喉结频繁的滚动着。
金缪的呼吸很微弱,他不知道他睡没睡,血族不缺睡眠,他们可以进入一场长眠,也能接连一段时日不用入睡。
但金缪现在状态很虚弱,睡眠对他而言就是一场自愈恢复的过程。
他身上的血腥味又浓了,也许是洗澡的时候扯开了伤口,那白皙的颈间红印都还没消。
这不是雷勒修第一次碰到金缪的血。
上一次,是在好几年前的学校里。
血族漫长的岁月和生命力,让他们偶尔会放纵的潜入人群,像人类一样的过着人类的生活找新鲜感。
雷勒修那时候营养不良,身形比一般的少年人瘦一些,他沉默寡言,又很阴沉,周围的人都知道他没有父亲,有人传言他的父亲是个杀人犯。
他们在他的抽屉里扔蛇,在他的桌上画侮辱性的词语,想要看他有点不一样的反应。
而金缪,是和他完全相反的存在。
如果说他遭受的是所有人的恶意,那金缪就是万众瞩目的存在,他像一团光,周围那群人就是飞蛾。
那天雷勒修值日。
他将所有工具放进学校杂物间,听到门外吵闹,避免跟人碰面,他靠着墙壁坐在角落看着书。
墙外,有人闷哼一声,雷勒修从门的缝隙里瞥见一双昂贵的鞋,其中一只踩在了对方校服上。
“你疯了吗?啊?”
他听到了对方的声音,是班上最受欢迎的学生,那个一头金发,朝他露出过笑脸的金缪。
他好像面对谁都是一张笑脸,而现在对方正在进行一项残暴的行为。
他闻到了一阵血腥味,蓦地攥紧了书页的纸张。少年人的控制力还太差劲。
“我说你啊,不要随便找同学麻烦啊,要做个好人哦。”对方语气口吻都似跟友好的教育着人一般。
“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请你放过我……”地上的人痛哭流涕的道歉。
雷勒修耳边声音变得模糊,他呼吸一阵一阵的变沉。
再后来,他惊觉外面没了声音,朝门缝里看过去,看到了被校裤包裹着的修长的腿。
“啊呀。”
被发现了。
穿着制服的金发少年推开了杂物间的门,“看我找到了什么?偷听的小老鼠。”
那双眸子是暗红色的,兴奋的。
对方在他面前蹲下,手腕搭在膝盖上,和他平视。
那双眼睛里面没有厌恶,没有瞧不起,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也没有任何正面的,纯粹得像只是看见了有意思的玩具。
他的指尖破了口子,抵住了他的尖牙:“要保密哦,同学。”
那天回去,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将那位同学压在身下,尖牙刺破了他的皮肤,醒来前所未有的空虚。

第182章 冲动
雷勒修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关于他血族的血脉是罪恶的,第一次觉醒血脉,母亲惊慌失措的脸庞,想要将他的牙拔掉磨平余留下的疼痛,还有抱着他哭泣颤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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