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鹤这边则看着禾湘语昨晚发的信息有些头痛,他昨夜情绪外露的太多,早上一时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甘奚,他怕甘奚又是一副哄他的样子,昨夜哄他可以,今天再这样,着实有些不适应。
但禾湘语这信息又与甘奚相关,他不得不问。
最终,向来厚脸皮的祁鹤,披了一件外衣打开了房门。
客厅的开放式厨房里,甘奚打着哈欠煮了两个溏心的水煮蛋,然后准备煮一个培根奶油意面。
如果是往常在工作,这种高热量的食物他是碰都不能碰的,但如今工作量被自己强行削减,甘奚偶尔放纵自己一回就也不是不可以的了。
于是,打开房门的祁鹤就被裹了满身的奶香味,他洗漱完来到客厅,就看见甘奚正在边享受他的增脂大餐边盯着电脑查看这什么。
“早”听见脚步声的甘奚抬起头来向他问好。
祁鹤笑着回了一声早后,松了口气,顿了顿,随后又说“有个事我觉得得和你说一下。我有个好朋友是你的粉丝,也是C大的,算是你学姐,昨天她通过直播认出我了,问我,我家的新房客是不是就是你,我没正面回应她,觉得这事得问问你。”
甘奚闻言思索了一会“C大的啊,告诉她也无所谓的,快开学了,到时候迟早会知道的。”
祁鹤应了一声,从冰箱里拿出速食沙拉和包装好的酸奶水果麦片,坐在甘奚对面,也开始吃起了早餐。
“说到开学,你今天应该要选课了吧。”
“嗯,正看着呢,有什么教授需要被避雷吗?”
“数学避开罗德,英语写作避开卡迪,其他的你得问你们本专业的人了,你也许需要加一个课友群。”
最终这个早餐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甘奚也得到了一堆新生指南。
不过在甘奚选择的某一节数学课的时候,祁鹤看了一眼,神神秘秘地嗯了一声,然后不等甘奚疑问,就溜去洗碗了。
什么啊,这节课有什么问题吗?
最终甘奚问出口了,也没得到什么答案,祁鹤只是笑眯眯地说他到时候就知道了。
“坏心狐狸”甘奚小声骂了一句,然后也跟着去把碗给洗了。
过了几天,正式上学了,甘奚才知道,祁鹤神神秘秘地嗯的那声是什么意思——是上了他的贼船就别想跑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祁鹤:没想到吧,爷是你助教
甘奚:助教和学生不能谈恋爱你醒醒啊!
出门的时候,祁鹤似乎已经不在家了。
半个月下来的相处,甘奚知道祁鹤有清晨去健身房的习惯,甘奚估计他是去锻炼了,所以也没去打招呼,自己锁上门走了。
第二节数学课时,他走进教室,刚准备找座位坐下,就发现祁鹤也在教室里,手里拿着一沓教辅资料和习题正在发。
祁鹤穿着一件黑白水墨的花衬衫,略正式但是又没那么正经。当祁鹤发到甘奚的时候,甘奚瞟了一眼他手上带的表,蓝黑色的表身,香槟金色的指针。
甘奚问“你怎么会在这?”
“试着猜猜?”祁鹤故意放慢了发资料的速度。
“操,你不会是助教吧”甘奚小声地说着,撑起脑袋抬头看着祁鹤。
“嗯,恭喜你,猜对了。”祁鹤笑着留下一句话走了,留甘奚在心里爆了一句更脏的粗口。
在被祁鹤礼貌性微笑着注视了一个小时后,甘奚逃离了教室,匆匆跑去另一栋教学楼上专业课。
待到中午他和几个刚认识的学生一起去食堂,排队之余,才开始思考起祁鹤做助教的这件事。
他不是休学了吗?
助教一般不是在读的学长学姐才能当吗?
他是怎么回事?
待到他排到了队伍的第一个,被点餐小哥打断思绪,他才回过神来。
“您好,请问需要些什么?”小哥的声音很耳熟,不过说的是英文。
甘奚抬头去看对方,入眼是祁鹤的狐狸笑眼,只是打扮换了,头上带着员工专属的帽子,身上着着红色的围裙与黑色的制服。
目光滑至腕处,表不见了。
甘奚再次发出了疑惑。
“妈的怎么到处都是你?”
“是我不好吗?”
“好个屁”甘奚下意识地接了一句,然后又反应过来,小声地说了一句“不是,我就是想问为什么这么巧”。
祁鹤笑出了声,眼角微弯,过了一会,回归了正经工作“回去和你解释?现在先看看要点什么吧。”
最终甘奚点了一份牛肉汉堡套餐,从祁鹤手里接过咖啡的时候,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对方的指尖。
这时,甘奚突兀地说了一句“其实……是你挺好的。”像是在回答之前祁鹤的反问,然后端着餐盘跑了。
留在原地的祁鹤微微摩挲了一下刚刚触碰到的指尖,望着甘奚的背影,淡淡勾起了嘴角,投入到下一轮的工作中。
甘奚端着餐盘跟着几个同学坐到了一张桌子上,隔壁桌有一个亚洲面孔的女生,正在和朋友聊着什么,甘奚隐约听到了他的名字。
“你之前在ins①上和我说,我们学校有个在你们国家很出名的歌手要来上学?叫什么,甘什么?”用的是英文。
“对,我很喜欢的一位,甘奚,我还挺期待见到他的!”回的也是英文。
甘奚听到了,自然坐在他对面的同学也听到了。
坐在对面的同学是位华裔,中文名叫程衍,比起中文更习惯用英文交流,他问甘奚“嘿,兄弟,没有冒犯的意思,单纯好奇,你在你们那是个名人啊?”
“算是吧”甘奚咬了一口汉堡,模棱两可地答了一句。
程衍懂了似的噢了一声,又问“那当名人的感觉怎么样?”
“最出名的时候吗?”甘奚抬眼看向对方“被很多人追捧,赚了很多钱。”
像个神坛木偶,被前经纪公司随意摆弄。
于是造出来的壳子被很多人追捧,赚了很多钱。
随着甘奚话音的落下,他用余光注意到,隔壁两个女生转过头来看见了他。
甘奚没管,只是待程衍礼貌性的感叹两句之后笑了一下,岔开了话题,拉另外几个同学也聊了起来。
傍晚,甘奚回到公寓,去公寓提供的游泳池游了个泳。
临近饭点,游泳池人很少,甘奚可以游个畅快,待他快游到赛道终点的时候,忽地瞧见了隔壁赛道追上来的人。
出水瞬间,那人颈部的纹身让甘奚认出了是祁鹤。
于是甘奚两手一撑坐到了岸边等着那人追上来,待到祁鹤终于破水而出的时候,甘奚用手舀了一点水泼过隔壁赛道去。
“晚上好,助教先生。”
甘奚撩起的水珠落在了祁鹤的胸腹线条上,经过其身上蜿蜒的小道后融入水中。
甘奚趁祁鹤摘下泳镜,喉结悄悄滚动了一下,待祁鹤看着他的时候,脸上扬起一个笑。
在泳池的终点处的岸边,有一扇落地窗,窗外可以俯览小片城市,也可以瞧见紫红色的晚霞。
窗外是景,窗内也是景。
泳池的水面映着暖色的云与光,光照进窗里,也映入祁鹤的眼眸中。
“晚上好,我的学生。”祁鹤顺着甘奚的称呼答。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之前考试,停了两周
①ins:Instagram国外社交软件
晚霞被波浪切得细碎,被甘奚随手捞了一片,过了一会,又溜进池子里。
祁鹤的回应带着笑,胸腔轻轻颤动。
接着甘奚听见祁鹤对自己的称呼,笑了两声,双手向后撑着,微微着仰了仰头。
“话说”甘奚问“你做助教是怎么回事?”
祁鹤解释了一大段,但甘奚没听进去。
甘奚就记得几个关键点:甘奚的数学教授暑假带着祁鹤一起做的有个重要实验没做完,教授给决策层写邮件,祁鹤被允许留下来继续帮忙做实验,顺便当助教。
没听进去的原因是祁鹤边说边撑起身子也坐到了岸边。
甘奚目光随着祁鹤的动作,溜到对方的腰腹,看着对方的刚运动过的身材有点发晕。
甘奚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粗口。
两个人坐在水边,一个在说话,一个在听。
祁鹤解释到一半,发现甘奚有点走神,但他没停下口中的内容,只是趁着他走神,顺着温柔的光,细细隔空描摹了一下对方的鼻尖。
接着祁鹤的目光滑到了对方的眼眸边,稍稍上移,瞧见了一个他从未发现的小秘密——甘奚因走神而微微垂眼,露出了藏在上眼睑的一颗红色小痣。
“甘奚”祁鹤叫他。
接着,甘奚的红痣在抬眼的瞬间隐去了,取而代之地是有点慌乱的眼神。
“怎么了?”甘奚回神,猛地发现,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对上祁鹤的眼睛。
“没什么,只是叫叫你。”祁鹤知趣地答了一句。
借着光,甘奚窥见了一抹黄绿色卧在对方左眼棕色的虹膜上,那点异色的星辰,往常隐匿在棕色的眼眸中,似乎只有当被霞光点亮,才会显现出来。
这天,不约而同地,两人都发现了一个对方的秘密,也不约而同地都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真特别。
其中一个又叹了一句,真漂亮。
但似乎说出了声。
于是乎另一个人问“什么?”,却被一个若即若离的浅吻封住了唇。
“抱歉,情不自禁。”甘奚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祁鹤的喉结滚动,连着胸腔的振动轻颤,轻勾着唇回吻“气氛很好”。
一路回到公寓,甘奚的耳朵都是红的。
虽然事是自己干的,但在这种单纯被美色吸引的情况下做出的上头举动,想来还是有点羞愧。
他站在阳台吹冷风,叼着一根薄荷烟,也不点燃。
甘奚在思考自己究竟是一时因美色上头还是不自觉地蓄谋已久。
甘奚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自己曾经的互相不对付的人的美色迷了双眼。
他记得,在高中的时候,经常在教室后门看到一溜的学妹偷偷在瞧祁鹤,祁鹤浑然不知,也不知道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只是笑眯眯地一直坐着和江城雨聊天。
后来甘奚跟好兄弟私下吐槽“操,他有什么好看的?整天顶着个装x脸,一肚子坏水。”
虽然他心知肚明祁鹤的脸是好看的,不过线条比较凌厉了,冷脸的时候会很凶。
但不巧偏偏祁鹤是个爱笑的,成绩又好,虽然除了学习,在别的事上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那时候的校园不良。翻墙打架逃课和老师抬杠,传统不良干的事他一样没少干。但在这种奇怪的结合下,也没几个女孩子会避开他,反而有时候会围着他开玩笑送礼物。
祁鹤基本上一个也不收,也说了很多次自己有喜欢的人,但依旧有些不依不饶的女孩。
有时候推脱不过,对那种放下就跑的,祁鹤只能带回教室来,扔给甘奚说“如果有空,就帮我解决掉怎么样?”
吃饭时间的中午教室一般都没人,甘奚那天在补作业,正好没吃上午饭。
他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是几个老婆饼。
俗话说,老婆饼里没老婆。
“你是不是在讽刺我追不上人。”甘奚看见老婆饼定了片刻,很香,没忍住,就慢慢伸进盒子里拿出来咬了一口。
“也许有这个意思”祁鹤看他吃了就笑了笑,自己上前去也拿了一个“不过如果我也吃一个,我们就在同一起跑线了。”
“滚,谁跟你同一起跑线,你跟我差了八万里。”
最后两个人还是把一盒老婆饼给吃完了。
结果导致甘奚作为艺人的身材管理在那一段时间小小地失败了,他一度觉得祁鹤是故意的,但也怪自己没忍住诱惑。
所有的回忆里,他都不太在意祁鹤的皮相,那时的甘奚甚至单方面觉得他们两的关系属于相看两厌,多看一眼都要翻白眼的那种。
不过现在想来似乎也不是,祁鹤那时并没有做出太多挑衅的举动,大多是甘奚找事之后祁鹤回怼回去。
两人的关系,感觉有时候像是朋友,有时候又会互不理睬。
后来没打招呼分开了,便莫名其妙开始惦记。
嘴上说着可有可无,但其实可能心底深处一直念着,否则也不会刚见面时心猛地一跳了。
普通朋友不会惦记成这样,忘记赔校服也不会惦记成这样,也许感情早就在那个寒冬的夜里用落下的眼泪发了萌芽,以几年的高中情分滋养,在回忆中无限生长。
那份怪了吧唧的念想,不见面还好,见了面,慢慢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就弄得好像原本快停止生长的苗又蠢蠢欲动了。
痒痒的,怪怪的。
甘奚抬手挠了挠眉尖。
当甘奚正在阳台发着呆时,忽地听到身后的开门声。
随后祁鹤的脚步声慢慢接近了。
“你来干什么?”甘奚咬着被略微沾湿的滤嘴,继续盯着远处没动。
“想来借个火。”祁鹤手里拿着一盒烟。
“上次借烟,这次却只借火,我俩的距离不至于亲一下之后就越离越远了吧。”甘奚回过神,脱口而出一句玩笑话。
“离什么远。”
甘奚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本来快消去的热度,忽地又窜上了脸。
祁鹤见甘奚不答,继续问“那你是想我借你的什么?嘴里的薄荷味?”
甘奚双肘撑在阳台边的栏杆上,单手捂住了眼睛,闭了闭,骂了一句。
然后小小地说了一声“也,也不是不行。”
接着祁鹤看着甘奚撤开手,露出眼睛来。
棕色的眼睛里带着些期待。
吻下去的那一刻祁鹤觉得自己有点怪,他也有些情不自禁了。
不是那种从容的调笑和暧昧气氛下的水到成渠,是单纯的一种冲动。
简称,上头。
作者有话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更新了,有时间就更新了,四月之后不出意外会恢复一周一更,我最近比较忙。
然后,怎么说呢,我感觉恋爱就是怪怪的,这章没恋爱哈,就是单纯气氛太好吧唧了一口,两个人对对方都是开始小小喜欢的,但是两人都是第一次恋爱,我感觉双向感情和暗恋是不同的,暗恋明确知道自己喜欢,双向感情,就觉得,怪,上头,很兴奋哈哈哈哈
然后攻的那个虹膜异色,不是杰克苏,我见过这样的眼睛,阳光下或者强光照虹膜才显得出绿,平常看是棕的,操,怎么解释呢,总之就是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就对了!因为感觉挺漂亮的,所以写成了设定。帅哥应该拥有好看的眼睛.jpg
两人慢慢走回屋檐下,各自耳朵红着点起了自己的烟。
为了不熏着对方站的稍微远了点,然后又单手夹住烟往远处拿,慢慢挪了挪,手里的烟顺着风消散到远处去,身子却越靠越近。
“你之前谈过吗?”甘奚问。
“什么?”
“恋爱。”
“没有。”祁鹤背靠着墙壁,有些懒散,唇角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弯,但心情很好的样子。
甘奚从喉咙里发出两声笑,低低的,像是在冒泡泡,他没有顺着上个话题继续讲下去,只是新起了一个“有点怪,我不知道现在我们什么情况,也没恋爱,也不是朋友的相处。”
“那你觉得感觉好吗?”祁鹤从墙边拿起一个空的易拉罐捻灭了烟。
“挺好的。”甘奚又尝了尝自己手上的薄荷的凉味,觉得不够劲,也灭了。
“那就管他什么情况,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祁鹤伸手揉了揉对方红透了的耳朵。
祁鹤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令甘奚整个人动作起来。
待到终于又尝到对方嘴里的甜味时,甘奚伸了伸舌尖“原来不是雪,是你”。
“嗯?”祁鹤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含糊地应了一声,手伸到对方颈后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被对方半带着进了屋子。
待到天完全黑了下来,甘奚躺在祁鹤房间的床上不想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情动的祁鹤真他妈带劲。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两人的不算稳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甘奚歇够了,从床上弹起来。
“操,都这个点了,还没吃饭。”他起身把衣物套上,顺便有点使坏地往祁鹤腰腹上摸了一把,差一点要往上滑的时候祁鹤抓住了他的手腕,捏了捏。
“我去煮点面吧,比较快。”然后祁鹤翻身下床“泡面还是挂面?”
“挂面吧。”甘奚这几天放纵得够多了,他打算收敛一点。
虽然都是碳水,但对比起泡面,很显然挂面更健康一些。
十几分钟后,两人终于吃上了饭,这时祁鹤才终于想起去问,亲吻前甘奚那句像是不小心说出声的夸奖。
“你之前说的很漂亮,是什么?”祁鹤从冰箱拿了瓶冰水,喝了一口。
“眼睛”甘奚答“你左边虹膜有一小块绿色,以前没发现,今天看见了,觉得很漂亮”。
“以前你就没正眼看过我。”祁鹤说“不过我那时候也没认真地看过你。”
“那你还想说我们扯平了呗?”
“起码起点一样了。”祁鹤挑眉。
甘奚低笑了两声,想起了高中时那餐老婆饼,祁鹤也说了一样的话,接着他又想起了祁鹤高中的事迹,筷子轻轻触了一下碗边。
“交换点故事吧,怎么样,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嗯,你想知道些什么?”祁鹤用手背撑着下颚看着甘奚。
“你高中,怎么做到一边翻墙逃课一边拿年级前五十的?”甘奚问。
“不努力就考高分的秘诀?”祁鹤觉得甘奚不只是想问这个。
“不是,我想问你是不是故意的?”甘奚想了一会,终于把语言组织了出来。
“嗯,故意的。”祁鹤答“那时候还挺幼稚,想做个实验。”
那时候的祁鹤觉得,似乎成绩好和成绩差的学生的地位,在学校里是不平等的。他们被成绩区分,而不是以人来平等尊重。
偏见无处不在。
那如果祁鹤干着坏事却成绩好呢,他会被当成特立独行的好人,还是烂到泥里的尘埃?
“结果似乎是被当成了个好人。”甘奚说。
“是,所有人对我干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我是特立独行,没有人来教育和引导,好像只要成绩好就够了,别的不太重要。”
甘奚似乎理解祁鹤的意思,他眯了眯眼睛,在心里闪过很多念头,然后叹了口气。
甘奚突然又好奇另一个问题“话说你那时真的在校外约架了?”
“没,一般是小弟和别人起摩擦,我在旁边写作业,顺便喊加油。年级前五十的不良不太好当的。”
“?你职业约架拉拉队的吗”
闹完了,笑完了,甘奚忽地想起来,该轮到自己把故事交换出去了。
于是两人的谈话地点从饭厅变成了客厅。
“有什么不能问的吗?”祁鹤很体贴地先问了一句。
“没,都能问。”甘奚整个人陷在地上的橘黄色的懒人布艺沙发里,祁鹤则坐在深蓝色的普通沙发上,微微垂着眼看他。
祁鹤说“我记得你原来的经纪公司是承天。”
“对,后来自己出来建立工作室了,顺走了一个经纪人和一个已经小火的小孩。”
“发生了什么吗?”
“那是太多了。”甘奚笑了声“包括我租到你的房子,或多或少都和承天有点关系。”
作者有话说:
我又来了,也许这就是越忙越浪吧。
两个人开始追对方之前,先把互相在对方生命里缺的这几年的经历补回来吧,祁鹤的已经补了,很难过的一段经历,轮到甘奚的啦!慢慢会互相救赎的。
甘奚在高二大火了一年后,正式进入高三。
那时候父母想他休学一年,趁着红火把娱乐行业一线的位置彻底稳定下来,他没答应,公司经纪人那边却和他父母一个想法,不断增加工作。
那时候作为助理的韩宋已经尽量照顾甘奚了,但是依旧繁重的工作与学业,还是让甘奚精神与身体极速地消耗着,他变得很瘦,很难打起精神。
镶着黑色梅子的糖果就是在那时候被甘奚想起来,带在身上提神的,有时吃着吃着还怀念起了和祁鹤互怼的日子,至少那时候是很悠闲的。
甘奚白日上学时,常因为缺觉和学业进度濒临崩溃,晚间还要去跑一些通告,压的他喘不过气。
那时候的他已经写不出歌了,没有时间,也毫无灵感。
“有时候一天下来,给的两三个小时休息时间里我会真的崩溃,睡不着,那时候就在想他妈的干脆真的休学吧,撑不住了,反正这圈子以后八成也不靠学历赚钱。”
世事无常,高强度的工作导致的突发疾病,以及为了创作而不正确的发声,最终导致了甘奚较为严重地声带受损。
这个受损几乎不可逆。
声带受损瞬间点醒了甘奚,他好像靠不了唱歌吃一辈子饭了。
娱乐行业,特别是流量,换的太快,一旦他出什么纰漏,就很快有人“机缘巧合”地顶替上来。
承天娱乐的人建议他转型。
他哑着嗓子跟承天娱乐的人谈,拖时间,说自己还不打算转去演戏,想先养养嗓子之后继续当歌手。
“我记得那天我前经纪人没说什么,然后过了几天我嗓子不再沙哑后,丢了几首制作好的低难度歌曲让我唱,说唱完快速完整制作然后直接推出,同时放出消息说我声带疑似受损。”甘奚说。
甘奚当时看到网上的热搜被气笑了,他知道承天娱乐想利用完他最后在歌手上的价值,出最后一张专辑,割一波大的韭菜。后面一旦他声带受损彻底不可逆转,那张专辑将短时间内无限升值。
打的多好一张算盘。
接着是几本网剧的剧本和几台大热综艺。
承天娱乐的人让他挑,转型还是继续做歌手。
甘奚那时候几乎是被迫地选择了转型,毫无演戏基础,全然空白的情况下被推进了另一条路。
随后,甘奚的前经纪人把他领到一个饭局,告诉他这是这部戏的制作组和投资方,让他把关系打好,演员这条路会好走很多。
最终在前经纪人的有意引导下,他被灌了很多酒,站都站不稳,韩宋试图帮他挡一挡却被前经纪人拦住,迷迷糊糊听到前经纪人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话“我把路给你铺好了,你自己争点气。”
然后递了什么东西给甘奚身边的韩宋,又在韩宋耳边说了什么,让他扶甘奚回房间休息,于是甘奚眼睁睁地看着韩宋带自己乘电梯,手指按电梯键时,错过了原本自己房间所在的十楼,划到了十五楼。
那是摄制组所在的楼层。
甘奚因为酒精原本昏昏欲睡,被韩宋的动作惊了一下。他反应过来,一瞬间被失望淹没,猛地转头,看见韩宋脸上闪过的犹豫和不忍。于是他骂了一句,手猛地把韩宋架着他的手甩下来,靠着墙撑着身子看韩宋“你如果把我送过去了,你就是在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位置,但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朋友吧。”甘奚觉得自己喉间发涩“我在娱乐行业朋友不多了。”
“韩宋”
甘奚深吸了一口气,哀求似的喊他。
“你让我在娱乐圈留个朋友吧,行吗?”
沉默了很久,久到甘奚快站不住了。
接着听到韩宋叹了一口气。
“我对不起你。”韩宋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按下了十楼的电梯“妈的,走吧,我也不愿做这种烂事。”
第二天甘奚醒的时候发现韩宋缩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睡着了,垃圾桶被摆到了沙发旁边,甘奚往里面看,那张十五楼的房卡被扔进了酒店的垃圾桶里。
显然韩宋在这纠结了一晚上,看来他昨晚的决定和他的事业息息相关。
娱乐行业做得好基本上全靠人脉和资源,如果重新起步将无比艰难。
甘奚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算了算自己这几年的存款,觉得应该足够从承天离开,再开个小工作室了。
于是他让韩宋又睡了一会,先去洗漱了。
回来的时候看到韩宋已经醒了,坐在沙发上发呆。
“你昨晚的决定,是不是会影响到你的工作?”甘奚问。
“会”韩宋把眼镜带上,拿起被静音的手机看了一眼,有很多未接电话“但我要是把你送过去了,我会把你毁了,我不想这样。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你毁了我可没有第二个祖宗了。”
甘奚干巴巴地假装被他的笑话逗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过了几天,甘奚和承天娱乐提出解约,付了违约金,拒绝了其他公司伸过来的橄榄枝,执意开了一家自己工作室。
一开始工作室只有他一个人,近乎停滞,甘奚什么活动都没参加,而是埋头扎进题堆里,申请了一个宿舍,整天泡在学校里刷题,满学校逮老师和学习成绩好的学生问问题。最后参加了高考,拿到了一个满意的分数,不过没急着报大学。
父母在一边看着干着急,想催他去报大学,却也没说什么,毕竟甘奚自从和他们闹掰搬出去了以后,就没真的听过他们的了。
韩宋问他为什么不报。
他说不急,他有别的打算,于是韩宋就没有再过问。
最终有一天,韩宋处理好事物,辞了职,带着一个少年来到了工作室。
少年叫苏远生,听韩宋说也差点是承天娱乐那些污糟事的受害者,刚好合约到期了,问韩宋能不能带他一起走。
于是韩宋把少年带过来问甘奚意见。
甘奚说自己工作室什么都没有,可能也养不起他,让他还是回去好好读书吧。
结果少年说自己还有点积蓄,可以一边读书一边帮忙把工作室建起来。
甘奚笑了下,默认把苏远生留下来了,说不用少年帮忙,他只要先顾好自己就行。
后来,工作室逐渐有了起色,招了一些人,苏远生和韩宋也逐渐成长。甘奚用了一年时间经营和沉淀,把作为歌手的自己勉强变为了商人,尽管依然需要自己跑很多通告,但渐渐在淡出台前转为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