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父就是这样的人,一旦要不到钱了,他就会大声咒骂他,要是从能他的手中讨到钱,又会跟孙子一样谄媚。
柏舟看惯了柏父的嘴脸,身上还是会忍不住发抖。
围在保卫室外看热闹的学生愈来越多,把校门口都堵的水泄不通,直到校门口前停了一辆黑色迈巴赫,所有人的视线才从保卫室转移到迈巴赫上。
迈巴赫稳稳地停靠在校门口的绿化带旁边,司机按了下喇叭,尖锐刺耳的鸣笛声响了三次,周围的学生这才悻悻然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柏舟也听到了鸣笛声,他不想再与柏父无休止的纠缠下去,他利落地收起伞,走到了迈巴赫旁,拉开车门,倾身坐进去。
他身上早就被雨水浇灌湿了,坐进去后,将车后座的皮质座椅给打湿了。
司机转过头,对他一脸抱歉地解释:“柏先生,我被事情耽搁了,所以来迟了,很抱歉。”
“没事。”
柏舟知道司机跟他解释,是希望他别告诉谭知礼,但他并不是爱嚼舌根的人。
司机听完后,松了口气。
迈巴赫驶向了拥挤不堪的高架桥,在快要下高架桥时,司机紧急踩住刹车。
柏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晃了出去,额头撞在了车前面的皮质座椅上,他皮糙肉厚的,被磕碰到了,也没有什么事。
司机显然还没有从迅速刹车的余韵中回过神,他心跳如鼓,回头对着柏舟颤声说:“雨下太大了,前面躺着一只柯基,我刚才都没注意到……”
柏舟透过深色的玻璃窗,一只浑身毛发都脏兮兮的短腿柯基撞进了柏舟的眼底,柏舟的刚硬起来的心又柔软起来。
他觉得他跟那条落水的柯基好像。
都是被爸妈遗弃的小可怜。
柏舟不顾司机的阻拦,推门下车,在拥挤的人潮中,将湿淋淋的柯基从地上捞了起来。
那只柯基似乎是察觉到柏舟的身上很温暖,它往柏舟的身上靠了靠,还拿黏着黑泥的脏爪子去蹭柏舟的衣服,把他的衣服都弄脏了。
柏舟没有嫌弃柯基,而是将柯基抱上了价值几百万的迈巴赫里。
司机看着柏舟捡回来的小狗,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柏舟抱着湿漉漉的柯基回到浅水湾时,谭知礼也刚巧从外面应酬回来了。
谭知礼的身上还穿着今早出门才穿的黑色西装,里面是件浅灰色的衬衫跟深色的马甲,勾勒出了挺括的肩颈线条与腰身。他应该是在应酬时喝了不少酒,站在他旁边,能闻到他身上那散不的逼人酒气。
柏舟被酒味熏得不行,但他也都没表现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谭知礼因为柏舟对他视而不见生气皱了皱略显锋锐的眉骨,他伴随着雨敲芭蕉的清脆声响,踱着步子,进到客厅,把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交给了一旁伺候的佣人。
柏舟本以为谭知礼这是默许他收养流浪狗了,正当他准备把柯基带去盥洗室时,却听到了身后的谭知礼沉着嗓音,唤了他一声:
“站住。”
柏舟身体僵硬得不行,下颚的肌肉紧绷着,突如其来的不安涌上了心头,他站在原地,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嘶哑着声音,问:“怎么了?”
“哪里来的狗?”谭知礼斜眼瞥着被柏舟紧紧护在了怀里的流浪狗,让人分辨不出他的喜怒。
“路上捡的。”
柏舟也没有欺骗谭知礼,老实地怎么捡到把这条流浪柯基的经过跟谭知礼复述了一遍。
谭知礼收回了目光,尾音微微拔高,有些嘲讽,“你很想养吗?”
柏舟点了点下颚。
他是真的很喜欢小动物,小时候他家里养了一只邻居送的中华田园犬,养了七八年,后来被柏父给卖了,他当时难过了好一阵。
而今天,他在路上碰到了这条柯基,说明他跟这条柯基还是很有缘分的。
“要是我不同意你养呢?”
谭知礼倚在了皮质沙发上,他的双腿规矩的分开,将手臂搭在了膝盖的位置,黑沉的眼睛钉在柏舟的脸上,指尖则是毫无规律的轻敲着沙发边缘,像是有些不耐烦。
那一声声敲击声径直地撞在柏舟的心口上,他绷着大脑的神经,直愣愣地看着谭知礼。
他是想要收养这条柯基,但谭知礼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允许他养,这里的每一间房子都是属于谭知礼的,要是谭知礼不允许他养,那他就只能把这条柯基给送出去继续流浪了。
柏舟想为这条柯基争取一下抚养的权利。
他微垂的视线,心脏紧张得像是要从胸口处跳出来了,声音却是闷闷的,“那我要怎么才能养它?”
这是反问,而不是回答。
谭知礼只觉得耳膜像是被什么轻微挠了一下,有点痒,他抬起头,声音有些诡异地变了调,“主动过来亲我一下。”
要是换做平时,柏舟一定不会主动像献礼一样去亲吻谭知礼,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有求谭知礼,不能拂了谭知礼的面子,要让谭知礼高兴。
柏舟慢慢地走进谭知礼,他在谭知礼的面前停下,他犹豫要不要抱着小狗去亲谭知礼,但最终还是在谭知礼不善的目光中,放下了小狗。
尽管柏舟不太情愿,但他还是他分开双腿,跪坐在谭知礼的身侧,紧张又无措地贴近谭知礼的脸,湿软的舌头落在了谭知礼的薄唇上,他笨拙地碰了一下,就将唇收了起来,声音听起来也是闷而沉重的:
“亲好了。”
作者有话说:
谭狗:好想变成老婆怀里的那条狗啊!(嫉妒)(羡慕)
这章真的甜度爆表!!!!
第7章 7.标记都做不了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黯淡下来,苍穹晦暗得透不过一丝的星光,整片大地像是笼罩在密集的黑云中,闷重的雷声又渐渐大了,尖锐刺耳,雷电倏地从天空陡然劈了下来,骤雨好像是要卷土重来。
柏舟静默地等待着谭知礼的回应,手指揪紧了身上的衬衫,把柔滑的衬衫给揉成了一团皱巴巴的样子。
谭知礼望着柏舟,像是捕猎者在看着圈起来的猎物,他的黑眸如点漆一般,说出来的话却极其为难人,“嘴唇碰一下,也叫亲吗?”
“怎么不算了?”柏舟不敢大声反驳,怕谭知礼忽然跟他变脸了。
“得咬着舌头才算。”
谭知礼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与语气有多么轻佻与放荡,像是一个心情愉悦的登徒子。
柏舟缩了缩肩膀,“我不会……”
谭知礼将手搭在柏舟的那截晃眼的细腰上,他腕骨顶着柏舟的腰,把他腰上的那截软肉都揉搓红了,他腕上用了力,把柏舟推到了他的身前,他温热的气息如同是滚过的雾气一般喷洒在柏舟的颈侧,黑沉沉的眸子不含一丝情欲地望着他,语气有些许嫌弃,“真笨,连亲吻都不会。”
柏舟被谭知礼的呼吸弄的酥酥麻麻的,他想推开谭知礼,但是却推不动。
他看到了谭知礼伸出了窄红的舌头,撬开了他紧闭的唇齿,舌头顶到了他的口腔上颚,缓缓地刮蹭着,又将唇瓣贴上来,将他的唇给嘬红了。
跟谭知礼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他还是不太会换气,不过是一会时间,他那张脸就被吻的涨红,浑身都像是水一样软了下来。
谭知礼在他极度缺氧时放过他。
得到释放的柏舟快速地耸动着鼻子,极速地喘息着,他的黑亮的眼珠盈满了蒸腾的雾气。
他的肩膀也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着,他的声音有些变了调,“谭知礼,我能养那只小狗吗?”
谭知礼没有再反驳。
柏舟知道谭知礼也是允许了,他从谭知礼身上爬起来,也没有去责怪谭知礼在方才趁机戏弄他,他快速地将地上的脏污的小狗捡起来,穿着白色的家居鞋去了盥洗室。
佣人过来询问柏舟是否需要帮忙,柏舟拒绝了,他一个人帮小狗洗澡是没有问题的。
柏舟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已经能够熟练使用这里的高科技设备了。
几分钟后,脸盆里装满了洗澡水,柏舟顺便把小狗放进脸盆里。
这只小狗出奇的听话,洗澡水淹没过它身体时,它不吵也不闹,柏舟以前养的那只中华田园犬一碰水就会嗷嗷直叫,还会把整个家弄的鸡犬不宁才肯善罢甘休,跟中华田园犬比起来,这只小狗真的超听话。
柏舟对他的喜爱程度也一下子飙到了最喜欢。
柏舟很有洗澡的经验,他把小狗身上给打湿了,再往专门洗宠物的按摩刷上面涂抹按压式泡沫,再用按摩梳去清洗小狗身上的污渍,原本澄澈见底的洗澡水不到片刻就浑浊一片。
可见,小狗有多么脏。
谭知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走过来了,悄无声息出现在盥洗室的玻璃门前,他单手撑在门框上,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柏舟吓了一跳,“你对它倒是上心,不怕它没打狂犬疫苗吗?”
柏舟的手指猛地一僵,面色古怪。
他怎么觉得谭知礼这语气颇为阴阳怪气?
“它很乖的。”柏舟把谭知礼当成空气,给小狗换了一盆洗澡水。
谭知礼低觑着被柏舟精心呵护的小狗,蓦地心底涌现出一种复杂而又烦躁的想法,他觉得这只流浪狗看起来很碍眼,他有点后悔没有狠下心肠把流浪狗赶出去了。
他屈起修长似温玉般的指节,揉了揉额头,“再听话的也是狗,是狗都会咬人。”
“噢。”
柏舟觉得跟谭知礼聊天,简直就是话不投机半步多。
那干脆还是别聊了,免得他又把喜怒无常的谭知礼给惹毛了。
柏舟将小狗从澡盆里捞出来,打算抱着小狗去客厅外面用吹风筒把身上的毛给吹干。
想要去客厅,就得经过盥洗室的门,而谭知礼这尊大佛就挡在了盥洗室的门口,柏舟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然对谭知礼说:“让一下,我要抱它去吹头发。”
谭知礼拧着一双像是刀剑入鞘般的眉,他的眼神冷凝,像是雪一样,一下子就把人给冻住了,“你还敢使唤我。”
“对不起。”柏舟现在已经习惯性跟谭知礼道歉了,只要他做的不符合谭知礼的要求,那他就是做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谭知礼兴许是被他讨好的道歉给取悦到了,也没有再对着他冷嘲热讽,而是悄悄退出去一点,让柏舟从他身边过去。
柏舟抱着短腿小狗到了客厅,佣人给他拿来毛巾跟吹风筒,并帮他把吹风筒调到了最温和的那一档。
吹风筒呼哧呼哧的噪音在客厅里响起来。
谭知礼在距离柏舟很远的沙发上坐下来,他双手交叠,搭在腿上,声音不冷不热:“真吵。”
柏舟觉得今天的谭知礼格外讨人嫌,他分明只是给小狗吹头发,吹风筒也不是调到最大声,他怎么就觉得吵了?
再说了,他要是觉得吵,也可以去楼上休息,干什么非要跟他凑在同一间客厅?
当然,柏舟也没有胆子跟谭知礼说这些话。
柏舟还是将吹风筒调到了最小声,尽量不影响到谭知礼休息。
把小狗收拾好了,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钟。
他现在还没有来得及给小狗买笼子,他主动跟佣人要了一个纸箱,把几个月大的小狗装进纸箱里,他揉着小狗的小脑袋,安抚它几句,就打算起身要去二楼的房间里待着。
柏舟刚走了两步,柯基就从纸箱里跳出来,晃着小脑袋跟在了他的后面,还用锐利的犬牙去咬他的裤腿,把他的裤腿弄的湿淋淋的。
柏舟对照顾小狗很有耐心,也没有跟粘人的小狗生气,把小狗再次从地上抱起来,犹豫着要不要将小狗放回纸箱里。
他是很想要跟小狗一起睡觉,但只要谭知礼回到浅水湾,他就必须跟谭知礼睡在一起。
谭知礼正好出现在二楼的扶木走廊旁,他看上去是刚洗完澡的样子,身上穿着绸料的黑色浴袍,伸手用浅米色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水珠顺着他的发梢一路滚到他的眉骨上,看起来有几分往日没有的慵懒闲适,可跟他相处久了,便知道那不过是他的表象而已,真实他的沉稳狠戾。
“不许把它带到二楼。”
男人的声音从走廊上传了过来,透进柏舟的耳膜。
柏舟被震的耳朵发麻,他思考了一下,说:“知道了。”
他把缠着他的小狗重新放到纸箱里,还跟小狗解释,“先委屈你一个晚上,等过几天你的狗笼到了,你就不用睡在纸箱了。”
说完以后,柏舟分外不舍地把小狗探出来的脑袋摁回纸箱里。
这一次,小狗没再跟过来了。
柏舟上了二楼,他觉得谭知礼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alpha,硬生生将他跟刚捡回来的小狗给分开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谭知礼在一旁的皮质凳子上坐着,他看着闷闷不乐的柏舟,心底不禁涌起了难掩的躁郁,他拨了下头上的湿发,对着柏舟招了招手,像是在对待一只招之即来的宠物,“过来帮我吹头发。”
“你不能自己吹吗?”
柏舟站在卧室的门边,葳蕤的灯火映照着谭知礼那张如刀削般的五官。
谭知礼握紧了手中的吹风筒,他的手背上突兀地浮现几根扎眼的鸦青色经络,像是绿色的植物藤蔓,他寒了声,“你在质疑我的命令?”
声量骤然拔高了不少。
近乎要盖过屋外的滂沱雨声。
柏舟想说是,但他又确实没有这个胆量,“我来帮你吹,你别生气了。”
柏舟老实拿起吹风筒,将插头对准了一旁的插空里,再将吹风筒调到合适的温度,站在谭知礼的身后,为他吹头发。
吹风筒运转时的噪杂声音在房间里突突响起,谭知礼那张沉如锅底的脸上倒是缓和了不少。
谭知礼闭着眼睛,感受着柏舟涔凉的指尖在他的头皮上拨来拨去,他出声道:“明天是周末,我朋友订婚,你跟我一起去。”
“我还是别去了吧,我去了只会给你丢人。”
柏舟的声音淹没在吹风筒发出来的声音中。
他知道他跟谭知礼这群人之间如同沟壑般的差别,谭知礼是天上的云泥,那他就是在地上任人践踏的泥。
去了那种场合,也只有自取其辱而已。
谭知礼横了他一眼,似乎将柏舟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明天我让李叔送几套合适你穿的西服过来,等七点半,司机会送你过去。”
这意思就是说,柏舟没得选择。
柏舟在谭知礼这里确实没有选择,他只能像是一条听话的狗一样被谭知礼摆布着,谭知礼说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柏舟的眼睫煽动了两下,声音被堵在了喉咙里,“好。”
谭知礼的头发被吹风筒吹得差不多了,他反手就将吹风筒给丢到了一旁,像是饿了许久的狼,将柏舟压在了身下,他的眉骨还很湿,迸溅在柏舟的侧脸上。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喘息声。
谭知礼咬着他后颈上并不存在的腺体,咬的很用力,那一刻的谭知礼无比希望柏舟是个omega而不是beta。
那样一来,柏舟就能被他完全标记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连标记都做不了。
作者有话说:
谭狗:(抓狂)我老婆为什么对那只狗那么好???凭什么??!(羡慕)(恨)(醋坛子被打飞)
谭知礼的生物钟都很准时,每天早上七点就会醒过来。
他醒来时,柏舟还在蜷曲着清癯的身子,侧躺在床上睡觉,他也知道自己昨晚把人弄狠了,才没有狠下心把人摇醒解决他的生理需求,他想了想,走去洗手间,打开了热水器的阀子,将水温调到了最冷的温度,才把身上那蓬勃的欲望给掩盖住了。
冲了一通冷水澡,谭知礼又到洗手池旁去洗漱、刮胡子、往手腕喷冷木香的香水,把这些都处理好了,他走到衣帽间里挑了一身英伦风的双排扣西装跟配套的西裤,把自己都整理妥帖了,才走出了房门。
他打开房门,柏舟捡回来的那条流浪狗也怯生生地匍匐在他的腿边,摇晃着它的小尾巴。
这条流浪狗应该是想来等柏舟起床的,想到这里,谭知礼就有点烦躁。
这狗也太殷勤了点。
谭知礼原本就眸色偏深,特别是他在不露表情的时候,显得整张脸都冷若冰霜,小狗看到他这副不近人情又格外疏离的样子,怯弱地收起了讨好的摇尾动作,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像是很怕谭知礼。
谭知礼觉得,这狗是柏舟捡回来的,性子竟然也有几分想象,在面对他时,总是会将锋利的爪子收敛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蹲在他脚边的狗,随即伸手将门“哐当”一声关起来,将小狗拒之门外。
“他还在睡觉。”谭知礼像是在对小狗说话。
小狗并不能听懂谭知礼在说什么,它还想往门缝里看,但它什么也看不到,只发出了“嗷呜嗷呜”的叫声。
谭知礼听到这样的狗吠声,不禁按了下额头,“李叔。”
在一旁指挥着佣人清扫客房的管家听到了少爷的呼唤,从容不迫地走到谭知礼的面前,“少爷有什么吩咐?”
“把它带走。”谭知礼吩咐。
“是。”管家犹豫了下,问,“需要把这只流浪狗送走浅水湾吗?”
谭知礼是很想把碍眼的流浪狗送走,但又怕柏舟跟他闹起来。
虽然柏舟的情绪在他这里并不重要,可他并不想在床上的时候看到柏舟还哭丧着一脸原本就很普通的脸,这样子显得他更丑了。
谭知礼想了一下,将手指从额头处收了回来,令人琢磨不透地说道:“先留着吧。”
管家立刻应声。
谭知礼下了楼,用了营养师精心烹饪的营养早餐,然后坐上了车去公司了。
柏舟是在中午十点多钟才醒过来的,他醒来时还会头痛欲裂,他捂着有些胀的脑袋,下楼吃饭。
昨天被他捡回来的小狗观察了一下四周,兴许是发现没有看到谭知礼的身影,这才敢从纸箱里跳出来,蹦跶到柏舟的裤腿旁,用一惯的伎俩来讨好柏舟。
柏舟很吃这一套,将小柯基从地上抱起来,还带着柯基到餐桌旁去吃饭。
桌上都是刚刚加热过的早餐,摆在距离柏舟最近的一盘食物是水煮蛋,且都是剥了壳的,柏舟拿了一颗水煮蛋,将蛋白跟蛋壳分离。
他讨厌吃蛋黄。
他正准备要把蛋黄丢掉时,小狗凑过来,用猩红的舌头去舔柏舟手中的蛋黄,一口下去,蛋黄就被小狗用舌头都卷进去了。
“你喜欢吃蛋黄?”柏舟有些以外,他认为蛋黄很容易噎着,所以他从来就不吃蛋黄。
柯基晃着脑袋,像是能听懂柏舟说话,“汪汪汪——”
柏舟笑了,揉着柯基的脑袋,给它又剥了几个蛋,并且把蛋黄都给了柯基。
看着柯基把那些剥开的蛋黄风卷残云,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念头,他定定看着柯基,“你那么喜欢吃蛋黄,那你以后叫蛋黄好不好?”
柯基用舌头舔着柏舟的湿润的指尖,像是同意了这个名字,“汪!”
接下来的一天,柏舟都在忙着学习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去理会蛋黄,而蛋黄听话的要命,乖巧地趴在课桌上看着柏舟刷雅思的卷子。
临近傍晚,密集的乌云渐渐散去,如同泼墨般的晚霞斜斜打在半掩起来的窗户上,又照进了柏舟高高堆垒着课本的书桌上,把桌面上的那张雅思卷子都染成了霞红色,柏舟起身,将窗户掩起来,并将窗帘拉上。
管家象征性敲了敲门,也没有得到柏舟的允许,就径直闯了进来,他让佣人将熨烫好的西装送进来,并礼貌解释,“这是少爷吩咐的,按照您尺寸购买的,您可以挑一件比较中意的西装。”
柏舟只要想到了之前管家给他下了药,又把他送到谭知礼的房间,对管家恨得牙痒痒,他看也不看管家一眼。
“就那件吧。”柏舟没好气地说。
管家也没有生气,把西装放下来,就领着佣人出去。
柏舟穿上了他挑的那套西装,是暗灰色的,看起来并不会让人觉得很张扬,他就喜欢这样低调的衣服。
柏舟刚换上西装,司机就准时抵达浅水湾,请柏舟上车。
到了订婚宴的现场,柏舟磨蹭着下了车。
订婚宴是定在了一家法式庄园,柏舟下车后,就有一个使者打扮的男人接他过去宴会厅跟谭知礼碰面。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是采用了古罗马时期的建筑,墙体是凭借着几根圆柱作为支撑,穹顶高高耸起似乎高不可攀,橘黄色的吊灯扑簌簌地落着光晕,墙壁上雕刻着抽象的壁画,整个宴会厅看上去很是复古。
宾客们几乎都是来自港城上流社会的人,他们谈吐自如地穿梭在宴会厅里,像是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谭知礼站在了宴会厅的角落里,可他身旁还是围绕着一群西装革履的男性alpha,他们看上去深情都很愉悦,似乎是在聊着一些令人愉快的事情。
使者把柏舟带到谭知礼的面前,小心提醒,“谭先生。”
谭知礼还没有出声,他身旁的几个alpha就用打量货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柏舟。
“知礼,你这眼光也不怎么样。”说这话的是陆风白,他是谭知礼的至交好友,也是今晚订婚宴的新郎。
陆风白身旁站着一个比他还要高出一截的男人叫周星谭,对着柏舟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就是啊,长成这样的beta,也值得你花五百万将他买回来?”
陆风白又觑了一眼柏舟,“周哥说的对,这种普通的beta,没必要你费心对待吧?要我说啊,你就得换换口味,去找找几个香甜可口的omega,保准能让你爽翻天了。”
“我记得MU集团的戴总送了你一个棉花糖味的omega,你现在也结婚了,该收心了,要不你待会把omega送给知礼?”
周星谭看向了陆风白,嘴角似乎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陆风白斜望谭知礼,“那就得看他要不要了。”
谭知礼从始至终都没有出声制止alpha对柏舟的奚落与嘲讽,直到陆风白将话头抛到他的身上,他才淡淡开口:“不用,我现在还没有玩腻,不想换人。”
陆风白挤眉弄眼:“别是对beta情根深重了吧?”
“嗤。”
谭知礼轻蔑地笑了一声,眼底的阴霾像是要溢出来了,“你也知道,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像他这样的beta,根本就不值得我对他情根深种。”
“真的吗?”周星谭笑的让人心底发毛,“但我记得,你把他藏在浅水湾,不让人出门呢。”
“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只是玩玩而已。”
谭知礼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渗出一星半点的情绪,仿佛只是在说一件跟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柏舟静静地垂手而立,听着谭知礼跟那群alpha对他进行一番言语羞辱,起初他还会感觉到难过或者是悲伤,但过了一会,他也就觉得释然了,甚至还有一丝期盼。
要是谭知礼能早点厌恶他,那他就能离开浅水湾了,不用过着这样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生活了,想到这里,柏舟竟然不自觉地将唇角翘起来。所有人都在笑话他,因而没有看到他藏匿于黑暗中的笑意。
陆风白他们一下子就对柏舟失去了兴趣,又重新捡起别的话题聊起来。
柏舟见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索性趁着人流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了。
他觉得自己跟觥筹交错的宴会厅格格不入,就不想继续再这里待着,干脆走出了宴会厅,到宴会厅外面的小花园里独自待着。
现在是十月份,快入秋了,微风吹拂到肌肤上时,像是钢针一样细细密密地扎进来,有点疼,但一切都在柏舟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他将整个人蜷在了凉亭旁的葳蕤草地上,盘腿坐着,抬头看着天空上并不存在的星星,倏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哥。”
这个世界上会叫他哥的人并不多,大概只有钟觉浅一个人。
柏舟的头回望过去,果真看到了钟觉浅,今天的钟觉浅还做了造型,一头栗色的短发微微卷曲,身上穿着比较颜色稳重的高定,看起来没有平时在学校的朝气蓬勃,反而有了步入社会的成熟感,但他脖颈上的那条骷髅头项链还是将他出卖了,显得他有几分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幼稚。
钟觉浅熟络地靠了过来,跟柏舟坐在一起,他的声音刻意放软,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对他卸下防备。
柏舟看到钟觉浅,偏浅的唇勾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我爸非要我来,我拗不过,就来了。”钟觉浅忽然转过头,一双茶色的瞳仁像是倒映着月色,“哥怎么来这里?”
“……跟朋友来的。”柏舟可不想跟他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知道他卖身给谭知礼的事情。
钟觉浅的瞳孔里闪烁着微光,他倏地看到了柏舟身上的咬痕,然后委屈地耷拉着脑袋,“哥,你是不是谈了男朋友啊?我看到你身上的咬痕了。”
作者有话说:
谭知礼:玩玩而已(不屑)
柏舟:(星星眼)(期待)(摇尾巴)真的吗??我们能分手了吗??
【求海星、求评论、求收藏呜呜呜】
第9章 9.跟在我身边
惨白的月色从漆黑的天幕中渗透出来,笼罩在柏舟白得瘆人的脸上、他的脸上呈现出极为复杂而怪异的神色,像是惶恐不安中掺杂着一丝释然。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持久静默中,柏舟嘶哑地开口打破沉寂:“不算是男朋友。”
“哥这是什么意思?”
钟觉浅大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冲劲,“难道说,他是跟你发生了关系,但是又不想对你负责吗?”
“不是。”柏舟慌忙摆手。
面对赤诚且毫无设防的钟觉浅,柏舟更是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