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赘婿又在硬饭软吃—— by菇菇弗斯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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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换成年轻的姐儿或是哥儿,温野菜都要怀疑对方对他家小郎中图谋不轨了。
但桩子媳妇孩子都给桩子生俩了,实在是不至于。
“婶子?”
温野菜把手里的铜钱晃得叮铃哐当地响,桩子媳妇倏地回过神。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她显然也尴尬极了,收钱和切豆腐的动作都带上了几分慌乱。
温野菜嘴上道没事,转身时脸色却是一下子变了。
两人走后,身后的桩子媳妇却是神思不属地立在原地,反复在裙子上擦着手。
过了一会儿,桩子从里屋走了出来,见媳妇还在那里发愣,一眼就看出了关窍。
“菜哥儿两口子走了?”
桩子媳妇应了声,“走了。”
说罢又叹口气,苦恼地摇摇头。
“我总觉得喻郎中不该是那样的人,可杏姐儿也没必要诓我不是。”
杏姐儿便是桩子媳妇从前说的,自家那嫁去梧桐镇半坡村的小妹。
清明前两天她正巧和家里那口子路过斜柳村,机会难得,她相公又是个疼媳妇的,便答应她拎了些东西,过来探望娘家人。
回了娘家一起唠家常时,桩子媳妇提起了喻商枝,又说到秦老郎中给杏姐儿公爹治腰伤那事。
哪知杏姐儿当即炒豆子也不吃了,一下子从床上直起身子。
“姐,你说什么,那姓喻的竟然在你们村?”
桩子媳妇疑惑于小妹的反应,便道:“是啊,喻郎中入赘给了我们村的菜哥儿,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嫁不出去的老哥儿。还说往后要在我们村行医看诊,以后村里可算有个草医郎中了。”
杏姐儿的脸色却是变了又变,肃起脸皮说道:“姐,这人可不是什么好货,你们村的人可得留起神,尤其是别找他瞧病,我那会儿刚嫁过去不清楚,如今可是门儿清,那姓喻的气死了秦老郎中,不治死人就不错了,浑是个庸医白眼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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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想找我相公的茬,先问过我答不答应
自从桩子媳妇从自家小妹那里听到了关于喻商枝的事, 直到现在,送走杏姐儿都好几日了,还是魂不守舍。
桩子看不惯她这副样子, “要我说,你就别再惦记这事, 如今连村长都高看他一眼,又有温野菜那个悍哥儿护着,这两家哪个是你惹得起的?别听了些风言风语, 就要上赶着去触霉头。”
桩子媳妇自是不爱听这话, 回头瞪了桩子一眼。
“这叫触霉头么?我看你才是个怂癞头!我担心的是杏姐儿说那姓喻的压根不懂什么医术, 那点本事撑死也就糊弄糊弄人,回头他要是真在村里开门看诊, 害了咱们村的人,怎么办?”
桩子正在泡新的豆子,闻言头也不抬, “他不是治好了大树家的那个小哥儿么?你还帮着说话了,你忘了不成?现在村里谁都说喻郎中的不是,就你不能说,谁让你上回替人出头了,你若是说了, 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村里人怎么看你?”
桩子媳妇的满口话登时噎住, 气不打一处来,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我真是多余长这张嘴, 当初强出头, 充什么善心人。”
可与此同时她也意识到, 孩子他爹说的有道理。
要不想在村里成个笑话, 这件事在喻商枝真的露出马脚之前只能烂在肚子里。
“总之你要是不信人家,别的人管不了,咱们家的人长了病暂且不去找他瞧就是了。”
桩子说话间提起水桶,看了一眼媳妇,“还愣着干什么,进屋干活了。”
家里的小儿子这时路过,弯下腰就在地上玩起土来,还从地上抓了一把泥要往嘴里送。
桩子媳妇赶紧上去把孩子抱起来,焦头烂额道:“这又是个什么毛病,最近但凡一会儿看不住就要把土往嘴里塞!”
家里是卖吃食的,可容不得孩子这么邋遢。
她当即就把儿子拎到水缸旁边,预备打水给他好好涮涮。
另一边走在回家路上的温野菜,也将桩子媳妇的奇怪举动同喻商枝说了。
“奇怪了,往日和他们两口子打照面,向来是乐呵的。前两日我路过时提了一嘴,说赶明说不准需要来借石磨,桩子婶答应得更是痛快,今日不知是怎么了。那眼神我说不上来,倒像是……”
温野菜思考了半晌,企图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有点怕你?”
喻商枝听罢之后,很快生出一个猜测。
“上回桩子婶帮我作证时,提及她有个小妹嫁去了半坡村,会不会是这个人同桩子婶说了什么?”
要说喻商枝现今还有什么担忧,那便是半坡村人人都清楚原主的品性。
他当初借由这个方式,令温野菜打消了怀疑,可那些隐秘的真相注定不可能为外人道。
温野菜经喻商枝的提醒,一下子反应过来,冷汗爬了满背。
他下意识抓紧了喻商枝的手,“那怎么办,若真是你猜的这样……”
到时候惹起全村的怀疑,有些事就不好收场了。
喻商枝自也忧虑,本以为这个麻烦会来得更晚一些,哪知这么快就逼近眼前。
他反握住温野菜的手,安抚似地揉了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人就在这里,到时总有办法解决。给我些时间,我好好想一想。”
温野菜缓缓点头,可他清楚自己不能坐视不管。
“我也找机会去打听打听,最近桩子婶的小妹有没有来走亲戚。”
村里少有外人来,冷不丁的来一个,还是嫁出去的姐儿,不会没有人知道。
如此说着,回了家他就坐不住,去隔壁找了苏翠芬。
苏翠芬应下这事,说会帮他问,果然晚食后就来敲门递了信,说是桩子媳妇家的小妹前几日确实来村里走动过,在娘家和桩子媳妇说了好半晌的话。
至于温野菜为什么打听这事,苏翠芬也没多问。
喻商枝得知这事后,更是觉得桩子媳妇奇怪的举动,九成与此脱不了干系。
入了夜,两人坐在一起泡脚,顺道商量这事。
奈何涉及神神鬼鬼的,喻商枝又来路不明,实在难有万全之策。
想到后面,温野菜索性朝后仰倒,往床上一躺。
“要我说,不如别想那么多。你的医术在那摆着,往后在村里行医,大家都要承你的情。等你治好几户人家的病,他们感谢还来不及。若是有外村的来说你的不是,不用咱们家人张口,明事理的乡亲多半就会帮着骂回去。”
温野菜向来洒脱,被他这么一讲,喻商枝似也觉得事态豁然开朗了些。
“或许是我把事情想复杂了。”
村里人是爱论东家长李家短,可要紧还有一点,就是团结。
如今大家既知喻商枝是温家跑不了的儿婿了,自会把他算进斜柳村人的范畴里。
加上又是难得的草医郎中,真遇到什么事,说不定还真像温野菜说的一样,能指望他们站在自家这边。
温野菜侧过脸,玩似的摆弄喻商枝的手指,顺嘴继续道:“所以说,学学我,凡事想开了些。过去那个喻商枝所作所为在那里摆着,那么多双眼睛看见过,你可是不知道,当初我去半坡村提起那人,村里人一个个都恨得牙痒痒。那些事想抹去是不可能的,还不妨就做好自己,行端坐正,谁能挑出错?且在斜柳村,这可是我的地盘,谁要想找我相公的茬,先问过我答不答应!”
眼看温野菜越说越没边了,喻商枝忙道:“是了是了,谁不知道温家菜哥儿的厉害,有你在,我着实没什么好怕的。”
温野菜翘起唇角,“你知道就好,你是我纳来的相公,自是不是让你来村子里的受委屈的,咱们往后是要吃香喝辣的。”
两人聊得起劲,回过神来时水都快凉了。
温野菜因是躺着,愈发觉得困倦得很,打了个哈欠,就要起身去倒水。
怎料兴许是躺下的姿势不对,又或者是起得急了,总之他有旧伤的膝盖在他起身的刹那,突然针扎似的疼起来。
温野菜径直又跌了回去,吓了喻商枝一跳。
“阿野?”
喻商枝伸手来扶,温野菜不想让他担心,可又属实吃痛,努力了两下竟也咬牙起不来。
喻商枝见惯了各类病患,听着身边的倒吸气声就知道不对,定是哪里不舒服。
在他的追问下,温野菜只得坦白道:“不知怎的,膝盖的老毛病突然犯了,兴许是最近多雨。”
喻商枝知晓温野菜膝盖的旧伤,可平日从没见他提起过,便以为不太严重。
可今日竟能疼得起不来,令他顿时拧紧了眉头。
一时间水也不急着倒了,他摸到布巾替温野菜和自己擦干后,就试着把温野菜挪到床上平躺。
期间温野菜没喊疼,但喻商枝能感受得到对方身体的紧绷。
触诊的手指隔着亵裤薄薄的布料,触到膝盖骨的位置。
那股又酸又痛又麻的感觉,随着喻商枝的动作蔓延开来,温野菜的心头一阵刺挠,就像是有蚂蚁再爬。
“你……你别碰了,我受不住。”
声音都变了调,一点没了平日里的要强。
按理说这声调颇有些欲语还休的意味,然而喻商枝却丝毫不为所动。
因为越诊断越觉得温野菜膝盖的毛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
“你膝盖受伤是什么时候的事?”
先前温二妞说得含糊,彼时喻商枝没打算在此久留,也未曾细问。
温野菜揪着床单,觉得喻商枝手也太狠,指头一下下都戳在要命的地方,疼得他倒吸凉气。
“去……嗯,好像不对,大概是前年冬天?”
冬天山上食物匮乏,常在深山里的野猪会因此扩大活动范围,甚至下山冲击村舍觅食,乃至伤人。
前年那回温野菜本来是想上山捉一只玄狐,这种狐狸夏天的毛色是黑的,到了冬天下了雪后就会变白,一张能卖到百两高价。
奈何他运气不好,没找到玄狐就算了,反而和一头饿极了的野猪相遇。
野猪皮糙肉厚,他的弓箭都射不穿,更不可能近身肉搏。
一路光顾着跑了,就跌下了山沟,摔坏了膝盖。
关节受伤,很容易产生关节积液。
若当初没有治疗妥当,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加重。
喻商枝算了算,前年冬天到今年春天,满打满算一年半的时间。
他摸到温野菜的膝盖已经有点微微的肿,也不知这哥儿是心大还是怎样,到这程度了居然还能忍。
按理说已经不只是雨天会不适的程度,平日走多了路膝盖定也不好受。
再想想他动辄去镇子上,来回走两三个时辰,或是上山一整天才下来。
长此以往,哪还能有好?
而今日更是推着石磨辛苦了一下午,怪不得即使没下雨,还用热水泡了脚,毛病还是找上来了。
如此想着,脸色自然就沉了下去。
温野菜不经意间看向喻商枝,就见到素来开口之前三分笑的小郎中满面寒意,冷得他一哆嗦。
“商枝?”
他咽了下口水,心道,这人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喻商枝的确是生气了,但比起生温野菜的气,更多的是气自己。
气自己明明是个郎中,却不清楚夫郎的身体状况,害他劳累受罪。
也气这哥儿对自己的身体半点不上心,情形如此严重了,还成天没事人一般的全然隐瞒。
一时间眸子阖上又睁开,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你老实告诉我,膝盖近几月来,都是什么时候疼,每次疼多久,有没有疼得走不了路,或者睡不着觉的时候。”
一串问题砸到温野菜的脸上,他逞强惯了,以至于这会儿脱口而出就是,“也不是经常……”
剩下的“疼”字还没说出口,喻商枝就面无表情地按下膝盖外侧靠下一点的阳陵泉穴。
于是单字的“疼”变成了一长溜的“疼疼疼疼疼”。
温野菜半边脸埋进枕头里,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喻商枝。
有话好好说就是,别动手行不行!
偏偏这人还要继续扮演冷面阎罗,“我是郎中,你骗不过我,所以趁早实话实说。”
温野菜这回不敢再编谎,回忆了一下,乖乖道:“前一年还好,只有走多了路和雨雪天、冬天难受些,最近半年有时候挑完一缸水都要疼一阵。”
喻商枝捏了捏眉心,努力平复着情绪的波动。
上一世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刻,发现来求诊的病患因为讳疾忌医,生生把普通的症状拖成难以根治的痼疾时,登时便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懑。
而当这个对象变成温野菜时,愤懑之外就掺杂了更多、更复杂的东西。
一时的百感交集,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你这膝盖若是再耽搁,以后连久站都受不住。你还这么年轻,总不想早早地就废了一条腿。”
温野菜白了脸,“这么严重?”
他本来以为膝盖既然伤过,偶尔疼一下也是正常的。
喻商枝吐出一口浊气,“你以为呢?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总之以后若是疼了就要告诉我。我给你准备些内服和外用的药,你要坚持用。”
温野菜缩了缩膝盖,“都听你的。”
喻商枝见状,终于将语气放软。
“今晚我给你针灸一下,能睡得好些。”
这次温野菜没再拒绝,他下床帮喻商枝拿来了药箱,又将银针过了火消毒。
喻商枝听着他一瘸一拐的动静,心里的那股躁郁又生出来,开始责怪自己的眼睛为何这么久还不好。
不过当温野菜重新在床上躺好时,他已经看起来波澜不惊了。
温野菜本以为既然是膝盖有伤,那自然就要往膝盖上扎针。
哪知喻商枝却让自己背对着他侧卧,除了膝盖周围之外,还掀了自己的上衣,扎了后背。
如果是这样就算了,怎么还有一针要扎在屁股上!
原本宽松的裤腿已经从下头往上挽,大半条腿都露在外面了。
这回扎屁股,则要从亵裤的腰绳开始解。
温野菜捂着屁股,从未觉得如此无助,偏着头试图打商量。
“能不能少扎一针?”
他都快被银针扎成刺猬了,就算是少一根针也不为过吧?
然而在治病这件事面前,喻商枝是半点都不好说话。
“少一个穴位都不行,把手拿开。”
温野菜好生不满,一边咬着嘴唇一点点往下褪裤子,一边道:“最早还不愿和我睡一个房呢,现在屁股都给你看了。”
喻商枝执着针在一旁等待,哭笑不得。
口中哄道:“针灸不会疼,最多是穴位处有些酸胀。”
温野菜不愿意也得愿意,左右裤子都脱了,只能任由对方施展。
但喻商枝目不能视,依旧只能靠手指丈量寻找穴位,如此一来,就难免多些接触。
两人的心跳都因而乱了一拍。
针在几个穴位上停了一阵便撤去,温野菜惊讶地发现膝盖真的不疼了。
他迫不及待地弯了弯,活动了好几下,只觉得这条腿从未如此轻盈过。
“当真是神了!”
喻商枝在一旁把针一根根地收回针囊。
“只一次而已,只能救急,治不了本。事已至此,我不和你计较太多,但往后你务必听我的,好生把膝盖的伤养好。”
温野菜自知理亏,讷讷地应了。
晚些时候,两人终于熄灯睡下。
喻商枝眨了眨眼,他这两日虽依旧是看不见,眼睛却有些酸涩发干。
正思忖着上回开的药恰好喝完,合该换一个新方子时,发觉被子里温野菜窸窸窣窣地忙活什么。
他在被子里抓住温野菜的手,不许他作乱。
哪知按住了上面,按不住下面,大约是膝盖不疼了,竟是屈着向前,碰到了不可言说的地方。
“你累了一天,还犯了腿疼,怎么还不消停?”
温野菜借着月光看喻商枝的眉眼,怎么看怎么喜欢。
“这算什么,我们庄稼人一年到头都是劳碌命,若白日累了,夜里就不干活了,那各家的崽子从哪里来?”
这用词太过直白,令喻商枝一时哽住。
想着哥儿怕不是上回食髓知味了,但那比起正餐,不过是开胃的小菜。
而且说实话,他不太清楚哥儿的身体构造,需不需要什么旁的东西做辅助,若是伤了温野菜可就不好了。
他在这边千头万绪,温野菜可没给他多余思考的时间。
衣襟一松,紧接着温野菜的唇就贴了上来,学着上回的样子,又是一顿乱啃。
喻商枝感受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终于还是一个旋身,反客为主了。
他到底年岁长一些,上一世社会上声色犬马的熏陶又远胜此地,哪怕自己也不甚熟练,对付一个小哥儿却是足够。
温野菜很快又被喻商枝亲得七荤八素,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抱紧了对方的脖颈。
耳畔只余下小动物似的喘息,声声没入暗夜里。
清明过后,村里迎来新一茬的农忙。
如今南北都种稻,只要不是极北的苦寒之地,便能像斜柳村这样种一茬早稻。
清明前下种,待秧苗长成后便可以移栽至水田里,也就是俗话说的插秧。
温家只有一亩孤零零的水田,算不上肥田,但也是中上等的田地。
不遭天灾,料理得当,一茬下来大约可以收比一石还多一半的稻子。
可怜是可怜了点,但不得不说干活时轻省多了。
当然这份轻省并不是庄稼人想要的。
温野菜头着清明前就来排了水田里的水,这一步叫蹲苗,保持秧苗干燥但不枯死,移栽后的根就长得壮。
插秧这日,村里人全都赶早挽起裤腿下水田。
比起别家的全家上阵,温家这边只有温野菜领着温二妞。
好在温二妞从七八岁时就已经下地干活了,论熟练程度不输大人。
两人先是花时间拔了秧苗,又一棵棵地依次栽进水田,两棵苗之间的距离不能太短,也不能太长。
插秧需得一直弯着腰,哥儿和姐儿的体力到底不比男子,哪怕是温野菜也一样。
干了一会儿,他和温二妞就得歇一歇,走到田边喝口水。
很快到了晌午,家里的秧苗还余下一半没插。
“二妞,你回家做点吃食,和你喻大哥还有三伢吃罢再回来,来时给我捎个馒头,我留下多干些,晚上就能早回家。”
温野菜擦了把汗,冲不远处的温二妞喊道。
邻近田地里的人听见了都不禁摇头,别家下地都有家里人送饭,温家的家里却是两个病号。
好不容易多了个成年的汉子过门,也是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
蔡百草向来是村里除了王小玉母子俩之外最爱说温家风凉话的,只因她儿子天生六指,都说这样的汉子命苦,没有人愿意嫁。
后来蔡百草无奈之下,选了温野菜这丑哥儿,找了媒人上门提亲,本以为十拿九稳,哪知却被温野菜直接拒了。
说是看不上她儿子长得矮,性子也糯了吧唧。
这可气坏了蔡百草,加上他们两家田又离得近,这会儿又斜着眼珠子说开了。
“累了半日,不还是得回家伺候人,这哪是找了个相公,怕不是找了个大爷。”
谁料温家人像是擎等着打她脸一样,话音刚落,那头就听温二妞欣喜道:“大哥你瞧,那边好像是喻大哥来了!”
温野菜听了这话,压根顾不得去搭理什么蔡百草。
他当即从水田里出去,急急忙忙地涮了涮手上的泥,便忙不迭地朝前迎。
喻商枝把二旺当导盲犬,一路都在盘算着不知何时到地方,此刻听见了温家兄妹的声音,心一下落回肚子里。
“阿野。”
他的手被温野菜一把握住,因在水田里泡了几个时辰,冰冰凉凉。
温野菜见喻商枝提了个竹篮来,里头好似是水罐和饭,心下惊异,嘴上却道:“好端端的你怎么过来了?还只带着二旺,也不怕它把你往沟里领!”
二旺仿佛听懂了温野菜说的话一般,不满地叫了两声,被温野菜伸手往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
两句话间,温二妞也从田地里出来了。
她叫了声“喻大哥”,就上前掀开竹篮上盖的布。
“大哥,是菜粥和馒头!”
温野菜低头去看,可不是一罐热乎乎的菜粥,里面还能看见零星的肉末,馒头也是热好的,看起来就暄软可口,此外还装了一小碟子酱菜。
他看了看篮子又看了看喻商枝,就听对方道:“快别愣着了,我都听见二妞肚子叫了,快些找个地方,把饭吃了。”
作者有话说:
后背的穴位:肾俞穴;屁股上的穴位:环跳穴
以上针灸方案来自于网络查询,绝不是作者的恶趣味(肯定)
采纳评论区小天使建议,把前文的“女婿”改成了“儿婿”,以示区分(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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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商枝在家给温三伢留了饭, 所以没急着回去。
他预备等着兄妹两个吃完,再直接把竹篮碗筷拿走。
三人找了一个靠近温家水田的树下,在几块大石头上坐好。
“我手艺一般, 也做不了什么像样的东西,好在煮粥和热馒头, 再出错也错不到哪里去。”
上一世喻商枝的厨艺仅止于能做熟的水平,色香味那是一概没有的,甚至琳琅满目的调料都认不全。
这会儿由温三伢帮忙做出来的菜粥, 他在家也尝过了, 不太好吃, 但能吃。
即使如此,温野菜和温二妞也都是一脸的惊喜, 加上干了一上午的活,饿得前胸贴后背,吃什么都香得不行。
温二妞一边吃, 还一边分出心思看刚刚说风凉话的蔡百草,笑嘻嘻道:“大哥,你刚刚和喻大哥说话,是没看见蔡百草的样子,气得胖脸都涨红了!”
喻商枝不解其意, 问了两句,得知缘由后道:“我不能下地帮忙, 已是大大的偷闲了,好在送饭这点小事勉强能做。”
温二妞咬了一口馒头, 嘴里含混道:“喻大哥, 你不知道, 那蔡百草是因为大哥没当成她的儿夫郎, 气得牙痒痒才成日四处乱讲。”
喻商枝头一回听这事,少不得问道:“那是为何没成?”
温二妞口快道:“还能是因为啥,那韩六子性格窝窝囊囊的,而且我大哥嫌他丑。”
喻商枝因此挑了挑眉,温野菜忍不住看了温二妞一眼,“吃粥吃馍都堵不住你的嘴,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拿出来说!”
然而却还是听到了喻商枝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我早知你大哥定是看中我的模样,否则怕是早就被他赶出门去了。”
温二妞当场咯咯乱笑,差点被馒头噎着。
三人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时不时也有干完活寻地方吃饭或是回家的人从面前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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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商枝这两日就要在村里开始看诊的事,已从村长家传出来,好些人都知道。
此刻见了喻商枝,不少人都打听问具体何时能上门。
喻商枝一一应道:“诸位若不嫌弃,随时都可以。”
又有人打听看诊的诊金。
“无论男女老少,一应是十五文,若是出村看诊,依着距离加减,至多不过三十文。现下家中还没有备下足够的药材,但若是往后在我这里抓药,别的不敢说,比镇上还是实惠些的。”
十五文的价格不贵,莫说相较镇上,就是比那个吴郎中也要低一些。
而且要请吴郎中,还要找人跑腿去邻村,如今有个头疼脑热,抬腿走几步就到温家了,方便得很。
等打听的人散去,温野菜也喝完了最后一口粥。
喻商枝把碗筷收回竹篮,牵起二旺往回走。
这次温野菜不放心,索性直接一道把人送进家门。
喻商枝在堂屋里和温三伢一起裁桑皮纸,一张桑皮纸对折两次,再裁成四半,这样的宽度差不多可以卷成一根艾条。
这么一看,上回的桑皮纸买少了,不过这东西价贱,下次多拎几刀回来也不碍事。
裁出大约一百张后,就把上回磨好的艾绒端了出来。
卷艾条的工具是昨晚温野菜用家里现成的东西,在喻商枝的指点下做好的。
上一世喻商枝学卷艾条的时候,用的都是专门的工具。
类似于一个木制的底座,上头连接着一个手柄。
这会儿肯定是没有这个条件,单独定做一个工具费时费钱,还不如先做一个简易的凑合用。
实际的成品即是把略有厚度的油纸裁剪成适当尺寸的长方形,铺在桌上。
一块院子里的石头擦干净后,压住其中一头。
另一头则和木棍固定在一起,用草绳缠紧。
喻商枝摸了摸工具的位置,觉得做来应该不难。
遂在温三伢的注视下拿了一张桑皮纸,压在油纸的一端。
用手抓取了足量的艾绒洒在上面,继而开始滚动木棍。
油纸包裹住了桑皮纸,借由木棍的作用,很快形成了一个纸棒。
卷到最后,喻商枝反复前后移动着木棍,将艾条收紧。
温三伢见状连忙端起准备好的浆糊和一根筷子,小心地蘸了浆糊抹上去,最后用手指按紧粘好,一根艾条便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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