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进入了大家的视野,之前从未听过长虹门的修士这次都通过悬门大赛认识了这个新崛起的门派。
长虹门这次进入决赛的居然有两人。
谢良一大早就已经被众位师兄弟围了起来。
“师兄, 加油啊!这次我们夺冠就靠你了!”
“是啊,张师弟这次能进入决赛纯粹是因?为这小子?运气实在太好了,一路居然没遇到?一个能打的,硬茬都被别人碰上了。”
谢良笑了笑:“如今我们门派的成绩不是靠我一个人,大家都做的很好。”
众人闻此都有些不好意思。
正当众人这里一派气氛大好的时候,忽而有人指着远处的黑云喊了起来:“快看!那是什?么?”
“……快下雨了吗?”
谢良也应声抬头看去。
只见那黑云渐渐从天边朝着这里逼近,接着越来越近了,渐渐显露出原貌来。
“那是什?么…… ”
谢良忽而神?色一变。
这时有人在他耳边喊了起来:“魔兽!”
“那是一大片魔兽!”
“兽……兽潮怎么会出现。”那名弟子?吓得?面色惨白。
“别怕,悬门……有结界的吧,应该,应该魔兽进不来。”
就在大家稍稍松一口气的时候,又有人尖叫了起来:“结界、结界破了…… ”
所有人面色惨白。
那是数以万计的魔兽……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惨叫。
一日后?。
师钰他们被通知放下活计,晚上去参加宴会。
于是师钰等人便早早起来在屋内候着,上午的时候便有人给他们送来了今日晚宴要穿的衣裳。
师钰看着送来的衣裳首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红色的轻纱轻薄柔软,腰间银色的细碎的链条叮玲玲垂下,衣领很低。
傅容总算看到?他脸上有了些神?色波动,心中暗自觉得?好笑。
“这是我们要穿的?”师钰问。
“认命吧,那些管事都看着呢。”傅容此刻已经穿好了那件衣裳,红色愈发衬的他肤白若雪,“据说?这里那位荀氏老祖最?爱红衣,他不喜欢娇俏的少女,唯爱那穿着红色衣裳的少年。你我自然要按着那位老祖的喜好来了。”
沉默了一阵,师钰最?终还是将衣裳换好了。
傅容见他换好衣裳出来觉得?眼前一亮。
果然美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这些衣裳本?该艳俗,但穿在这人身?上唯独觉出股艳来,混合着他身?上那股清冷出尘的气质,直叫人觉得?冷艳惑人。
“哎呀,真好看!”傅容迎了上去,亲亲热热地夸赞了一句。
出去一看,果然他们这些人,无论是跳舞的还是唱曲的,还是去做侍从的,都穿着一色的红衣裳。
远远看去,全?是貌美的少年,穿着轻薄的红衣裳,雄雌莫辨,更有股性别错乱的禁忌美。
这些少年们已经和最?初来时精神?状态大不相同?了,想来应当过的还不错,只不过今天头一次出席这样的晚会,一个个脸上自然还有些忐忑。
师钰拿着侍酒的工具跟在侍从后?面时,半路上他这次终于看到?了那位少夫人。
她随意穿了一件很朴素的鹅黄色裙子?,发髻简单地用一支金簪挽起,身?上再无其他首饰。看上去简直有些过分简朴了。
师钰跟在侍从后?碰到?她的时候,正好有一位穿着明艳的侍女将端着的酒泼到?了她的身?上。
那侍女发间满是璎珞珠饰,穿着不俗,倒和府上正经小姐似的。
师钰听前头侍从的话才知道,这原是这府内老祖宗那里经常侍奉的大丫环,所以才如此张扬。
被侍女当着众人的面故意弄脏了衣裳,这样近乎羞辱的举动,那少夫人却也一个字都没说?。
少夫人确实有一张姣好的面容,据说?以前曾是名动一方的花魁,但是如今在她身?上却看不出半分的明艳张扬,她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面色也很苍白,倒像是一朵楚楚可怜的荷花。
碰到?这种事,她也只是抿了抿唇,而后?便提着被弄脏的裙子?匆匆离去了。
师钰看了她一眼便回过了头。
前面鼓瑟吹笙,宴会已经开始了。
池边已经点上了各色的花灯,远远看去,宛如一颗颗明亮的星辰。
分明在夜晚,这里却亮若白昼。
两边坐着今日的宾客们,其中有不少都是师钰曾经认识的人,也都是名噪一时的大人物。
阴山荀氏已经有了这样的凝聚力可以将这些人聚在一起吗?
其中有几个还是不出世的隐士。
这宴会看着奢靡无度,美人琴声,香风阵阵,但要说?这些修士来此是为了这些,师钰怎么也不相信。
师钰给自己加了一个避人耳目的法?术,为自己遮了遮容貌,还是以防万一吧。
在这么多?修士大能的眼下,师钰连隐匿都不敢施展,露出一点法?力都可能引得?这些人的注意。
他只得?真的装作普通侍从的样子?,为他们斟酒。
在为一位鬼修斟酒的时候,师钰偷偷抬眼看了一下上方的那位荀氏的老祖。
他端坐在高位上,鹤发童颜,狭长狡黠的双眼被看一眼便会感到?一阵不适。
只一眼,师钰便发觉,这位荀氏的老祖竟虽然神?色灵动,但是他却发觉他面容肢体有些极细微的僵硬。
师钰感到?一阵莫名的违和,只不过在场修士众多?,他也不敢贸然放出神?识去查验。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的手。
师钰低头一看,发现那位鬼修正将自己手放在了他手上,一双眼睛轻轻眯起看着他。
师钰挑眉笑了。
他轻轻俯下身?,说?:“这位大人,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说?话罢。”
第54章
谢良一行?人已经足够狼狈, 这次的兽潮比之前那次更加汹涌,魔兽的平均等级更高,谢良护着零零散散几个弟子从兽潮中冲出来的时候, 整个悬门已经沦陷。
方圆百里的城镇也尽数被兽潮□□、践踏。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急,他们甚至没有时间去哀伤。
亲手埋下一个被魔兽咬断四肢的小女孩后, 谢良和几个领头的年?轻修士,被分派出去到?阴山地界, 寻求那里的荀氏前来援助。
“必须将消息传出去, 否则大半个郡县都会陷落, 那就不?仅仅是一个悬门了!”
“兽潮这次莫名出现, 有可能是魔界结界松动?了,必须派人前去查探情况。”
悬门的那位长老将几块令牌交给了几人。
少?年?们有的并不?愿意走,想要留下来和众人一起对抗兽潮。
“快走!离这里最近的只有阴山荀氏,只有他们能驱除魔兽,只有他们有能力救下整个郡县! ”
兽潮突然袭来的当?天,长老们便当?即立断派了几个有决断有能力的少?年?, 前去寻求阴山荀氏的帮助了。
最后, 少?年?们只好在长老们的护送下含泪离开了。
经过一整夜不?眠不?休的长途跋涉,少?年?们一路厮杀着冲开魔兽的围击赶到?阴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 几人一番询问终于找到?了荀氏府邸。
在向管事说明来意后,几人将令牌交出, 而?后便被恭恭敬敬迎了进来。
但谁知还没等几人松一口气,下一刻他们几个人就被抓了起来。
谢良因?为进府时留了个心眼, 被追捕时, 他侥幸逃脱了。
但是一路过来的其他人却都被抓了起来。
索性晚上有宴会,府上一时分不?出那么多人手来抓他, 他得以在府中四处藏匿,只是悬门危在旦夕,阴山荀氏对他们的态度让他实在心灰意冷,谢良如?今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况且他也暗自打听了这么久的消息,那位荀氏老祖,四处搜刮美少?年?,贪婪好色,怎么也不?像什?么正派人物。
今晚宴会人数众多,他本欲趁机向参加宴会的修士求助,但是还没出去就又差点被发现。
他只得随意找了个房间先躲了起来。
“那小子往这里跑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是耳畔接连几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眼看那脚步声在他躲藏着的门口停下,谢良不?由?得屏住呼吸,悄悄往床底深处缩了缩。
“管事,这里是鬼佬烽毒的房间,我们……我们还要搜吗?”
这个鬼修实在邪门的很,也非常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乱动?他东西?什?么的,上次有个小丫鬟想要进他房间打扫,然后被烽毒活活折磨死了,死相很可怖,据说后来有人发现她肚子鼓鼓囊囊像怀孕了八个月的,于是就把她肚子剖开,一看密密麻麻的虫蛇塞满了她的肚子,像是被活活撑死的。
剖开的一瞬间,那些虫蛇还是活得。她的脏器已经被啃噬空了。
那丫鬟死相狰狞,死前一定十分痛苦。
鬼修烽毒性格阴晴不?定,偏他实力很强,就算是他们老祖也不?敢轻易动?他。
管事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敢进来。
“走。”
“他要真的敢躲在这里,那就是自寻死路,也不?用我们来抓了!”
“再去那边找找!”管事下令。
“是!”
接着,脚步声渐渐远了。
谢良等了一刻,他正要从床底下出来的时候,忽而?又听到?一阵脚步声渐渐靠近了他所在的房间。
那位鬼佬回来了!
谢良只好又连忙钻进去。
想到?那些管事对这位鬼佬的忌惮,谢良也不?由?得有些忐忑起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鬼修走路声音很轻,但是开口说话却非常雄浑,听着是个身形魁梧的人,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人。
那人的脚步声,不?轻不?重,不?缓不?急。
这脚步声让谢良下意识想到?了他的师父。
在悬门出事的时候,他就已经传信给了他,也不?知飞鸟找到?他了吗,他的消息传到?他手上了吗?
想来应该还要几日。
随着鬼佬的笑声传来,鬼佬跨进了房门,跟在他后面,另一人也进了房间,伴随着一阵金银饰品轻盈悦耳的撞击声。
这样的银饰作响的悦耳声响,谢良已经在外面那些穿着红衣的美少?年?身上听到?过。
一阵脚步声让谢良想到?了师钰,但是此刻发觉脚步声主人的身份后,谢良便很快推翻了自己的臆想。
师父和外面那些穿着轻佻的娈童之辈……
将这两者放在一起,谢良都觉得是很不?敬的,谢良连忙将这莫名的想法赶出脑海。
他支起耳朵认真听着外头的声响。
鬼佬的这间房屋是两进制,进屋先是会客厅,而?后再往里走才是主卧,他现在在主卧的床底,那两人现在如?今在会客厅。
在进门后,那位鬼佬便急色地关上门,而?后喊了声美人就扑了过去。
由?于隔得有些远,谢良这里听的并不?很真切,只依稀听到?那位美人的声音隔着珠帘传来,清澈悦耳,如?珠落玉盘。
“别着急啊,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不?知为何,这声音实在和师钰有几分相像。
谢良看了师钰给他的风月情鉴后也大致懂了这些东西?,他本来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脑海中刚冒出这美人像师钰的这个念头,听他说着这样的话。
书上一些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他的脸便不?可遏制地烫了起来。
他觉得羞愧,他为何又在这种时候想到?了师父。实在不?敬。
谢良想着这次回去后,他要抄录十卷经书,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他绝对没有不?敬师父的意思,他只是太熟悉师父的一切了,在碰到?一个人身上有很多和师父类似的东西?的时候,他便会不?受控制地联想到?师父而?已。
谢良自认,他对师父从没有一丝不?尊重,谢良敬爱他,他对师父之心,天地可鉴。
紧接着,谢良听到?了一阵巨大的桌椅被撞翻在地的声响。
继而?是非常激烈的挣扎的声音。
谢良皱眉,那位鬼佬狠辣阴毒到?让府里的管事都害怕,想来这位同他进来的少?年?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谢良从不?是能坐视旁人滥杀无辜的人。
就算这位鬼修的实力深不?可测,是令荀氏都忌惮的人,谢良也不?会放任他就这样残杀无辜。
听着外面的挣扎声渐渐变小,谢良当?即从床底钻了出来,他将藏在袖内的匕首拿在手中,而?后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从屏风后绕到?会客厅。
谢良侧身靠在墙上,他攥了攥手中的匕首,而?后一步冲到?会客厅,猛的举起手中的匕首。
就在这时,谢良猛的看清了会客厅的状况。
那位声音雄浑的鬼修此刻被绑在地上,嘴里塞着口布,整个人好似被揉成了一滩无害的烂肉。
他在地上无力地抽搐着。
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而?那位在谢良印象里,以为会备受锉磨的美人,此刻正拿着绳索的一端,居高临下地用脚踩着地上的鬼修。
谢良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那红衣美人回头来看向了他。
乌发红衣,肌肤盛雪。
谢良在梦中也不?敢设想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在了他面前。
他的师父,穿着一身艳丽的红纱衣,一颗嫣红的宝石自发顶的璎珞花冠垂下正好落在额心,他便这样在窗前,眉如?墨画,一双剔透淡漠的眼睛看着他。
阳光透过窗纱影影绰绰,有些洒在他身上。
红色的轻纱逶迤坠地,银金色的细链带着细碎的流苏萦绕在腰间,轻轻走动?间便会发出悦耳的声响。
他赤着脚,略显骨感的脚踝上甚至被系上了一串小小的金色珠串。
这打扮艳极,还带着一股烟花之地特?有的风尘感,每一处小小的细节都意在勾出人内心深处的欲念。
师钰是高高在上的,是不?染凡尘、清冷孤洁的。他在谢良心中可能是干净的雪,圣洁的月,却从不?可能是这样艳俗、颓靡的红。
这样的红代表着放纵、欲望,充满风尘气的低俗,是跌落到?尘埃里的那种肆无忌惮、可以被践踏□□的放荡与轻浮。
谢良从来无法将师钰和这些联系到?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谢良感到?自己脑海当?中似乎有什?么啪的一声断开了。
“师……师父……”谢良一瞬间脸红成了猴屁股。
他一双眼睛简直不?知该往何处去看。
他也几乎无法控制自己脑海中那些下意识闪过的不?堪的画面。
“你怎么在这里?”师钰却似乎并未为自己的打扮感到?尴尬。
谢良此刻却好似几乎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何他此刻心跳地如?此剧烈。
谢良正准备说些什?么。
这时,外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那位之前来抓谢良的管事。
那位管事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
“鬼君阁下,宴会上您想要购买的商品马上开始售卖了,您看,您是否要现在前往参加呢?”
那本来已经渐渐失去意识的鬼佬烽毒此刻听到?这个话,如?何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挣扎着说不?出话,只能企图撞碎桌子上的一个花瓶来提醒外面的人。
眼看花瓶就来落下,谢良最后关头一个跨步接住了。
师钰也将手中的绳索又紧了紧。
这下鬼佬烽毒彻底动?弹不?得了。
管事听着里面没声音,踟蹰了几下,最后想了想说:“鬼君阁下,您再不?出声,我便要进来看看了?”
谢良和师钰对视一眼。
糟了,鬼佬再不?说话,外头那个管事就要开始怀疑了!
管事等了一瞬, 见没人回答,他心中疑惑愈深,于是他推开了门。
进门的会厅内一片混乱, 桌椅瓷瓶到了一地。
还有一捆用途不明的绳子?。
地上还有疑似血迹的殷红。
管事眉头一紧,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但他还是带了几分小心地喊:“鬼君阁下,您在吗?”
管事朝着里面走去。
在主卧珠帘外, 他顿住了脚步。
因为他听到了几声可疑的□□。
床前帘幕垂下, 只见两个交叠的人影映于其上。
管事一愣。
一只截宛如皓月的手腕从帘幔内伸了出来, 莹白修长的十指紧紧攥着帐子?上垂下的流苏。
就着这一点动作, 管事依稀可从被轻轻掀开一角的帷幕中窥到一点两人交叠着的身影。
(审核麻烦了解一下,这里两个人只是在演戏,在演戏!!没有do)
只是管事还没走,他站在帘幕前。
床内两人听到管事带了些犹豫的声音响起:“这次售卖您之前已经预订了很久,您看您不去的话……”
紧接着,帷幔被彻底掀了起来。
一位穿着红衣的美人就坐在一人身上, 底下那人一只手搂在美人的腰上, 他的脸恰好?被上头的美人挡住了,管事看不太清楚。
而上面那位美人瞧着就是顶级的货色,一双清清冷冷的眼睛, 看一眼就能叫人酥了骨头,这样的人本该献给?老祖, 如今被旁人抢了先便?不能再?献给?老祖了。
“滚!”
管事还欲细看,却不料被底下那人的一个布囊丢的砸中了脸。
那布囊上绣了一个烽字。管事注意到, 这是鬼佬烽毒随身携带的那只。
据说这里面装的是他最心爱的毒虫磨成?的粉末, 吸食一口能使人亢奋,鬼佬烽毒喜欢吸食这种东西, 所?以这香囊是他平日里都会?随身携带着的东西。
管事见着,忙不敢再?看,对这几人的身份信了八分。
“打?扰我办事,想?死么!”那人声音带了几分□□的沙哑,但确实是鬼佬烽毒的声音。
“抱……抱歉……”
确定这人是烽毒后,管事这才?生出了几分后怕,匆忙地跑了出去,还差点被地上的桌椅绊倒摔个屁股蹲。
他跑出去后,还记得十分贴心地将?门给?他们关上。
等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后,谢良才?连忙和师钰分开,谁知起来地太急,师钰的衣服又过于繁复,谢良一不小心压到了师钰的衣裳。
两人又撞到了一起。
谢良看着近在咫尺的师钰,他从未这般近地看过自己的师父,他曾经有所?期盼,所?求最多也?不过一个拥抱。
但现在,他的手压在师父的腰上,两人的发丝有的缠在一起。
他想?到方才?师钰的发丝有的还落在了他脸上,他的脸上还未下去的热度,此刻又复滚烫了起来。
谢良一直知道师父是风姿绰约的,但他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师父容色非凡。
……师父很美。
谢良不知为何?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他心跳快的几乎要?跳出胸腔,各种思绪纷纷杂杂全部涌入脑海。
他连忙起身挪开压着的衣角。
“对……对不起……”
“师父,方才?……冒犯了。”
谢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师钰接话,他一抬眼,只觉一只手落在了他的额上。
师钰不知何?时靠了过来。
他看着谢良,问:“脸怎么这么红?”
从不违背师钰意愿的好?徒弟谢良,此刻第一次违背了师钰的意愿,他避过了师钰落在他额头的手,轻轻侧脸,视线落在另一边,并不看师钰。
“没……没事。”
师钰在他身侧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并非中毒或者生病了。
忽而发觉谢良的别扭,师钰这才?明白了些什么。
师钰素来觉得这类事其实本身没有什么羞耻的。男欢女爱,是万物繁衍的伦常之事。只不过谢良到底年纪小,经历的事情?少。若谢良因此畏惧了这些反而不好?。
他想?了想?,开解道:“你年纪小,但也?不必为此感到冒犯了我。”
“方才?我们不过权益之计。”
“我知道,你心中敬我。”
“日后你若有了道侣,夫妻间行伦敦之礼是很正常的。”
“人之常欲,不必感到羞耻。”
师钰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良却浑身僵了一下。
最后过了半晌他才?垂下眼,说了一个“是”。
他将?自己纷杂的心思压在心底,再?抬眼的时候,发现师钰已经换了一身常见的月白色衣裳。
衣领也?都严严实实压着脖颈。
又是常见的穿着了。
谢良不知为了松了口气。
师钰见谢良应了也?不疑有他,接下来同他说了下这里的大致情?况。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是外面出了什么事?”师钰问。
谢良将?外面魔兽袭击悬门的事情?告诉了他,又将?阴山荀氏抓了他们派来求助的人的奇怪举动说了一下。
想?到外面的情?形,谢良也?不由得正色了起来。
师钰皱起了眉,沉思了一下。
他说:“我方才?故意与那鬼修虚与委蛇,得知这次阴山荀氏开办此次宴会?实为出售一批货物。”
“如果我没猜错,那些货物和魔兽有关。”
“阴山荀氏和这次兽潮,脱不了干系。”
谢良也?攥紧了拳头:“外面那么多人被魔兽杀死,他们为什么……”
“只是为了钱吗?”
这荀氏府邸如此奢华,若这些钱却都是踩着别人的尸骨得来的,荀氏当真罪孽深重……
而阴山荀氏如此做法,荀氏在都城的主家那边知晓么?
师钰实在不愿如此揣摩荀氏主家,但那曾经被誉为君子?之家的荀氏,如今……里面的子?弟还有人怀着君子?之德吗?
魔兽,传闻生于深渊长于黑暗中的邪魔。
一万年前,当时的仙界老祖们合力在魔界与凡界之间立下了一道结界。
正是这道结界保护了仙凡两届在此后万年都免受魔兽侵扰。
它将?那些深渊中毁天灭地的邪魔尽数封印在了魔界,但大网能网住大鱼却难免会?漏掉一些小鱼小虾。
这么多年里,那道结界将?深渊内的大魔头死死困在了结界内,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却总会?有些低阶的魔兽侥幸得以从结界内跑出来。
这便?被人称作兽潮。
因为每次跑出来的魔兽少则上百多则上千。
虽然阶位低,但是往往为害一方,每每出现,必有不少村庄遭殃。
只是,像这次悬门这般数以万计、阶位中甚至出现了中高阶魔兽的情?况,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
这实在不得不让人意识到,是否在一万年后的今天结界对深渊的约束已大大减弱了。
虽然结界主要?针对的是大魔头,但在结界刚刚设立的初期,那些小魔兽却也?根本没有机会?钻出结界外。
直到近千年以来,仙界便?发现如今兽潮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而且阶位也?好?似越来越高了。
这次,兽潮内竟出现了中高阶的魔兽,这如何?不叫人心惊。
如今的安宁皆是因为那道结界,若是结界失效,那些潜伏在深渊内万年的邪魔,不知会?在人界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这万年的平静都将?被彻底打?破。
当师钰听闻谢良所?诉说的这次结界外的情?况时,他便?知晓这次的事情?的严重性。
距离上次兽潮来袭还不过十年,这一次的兽潮却比上次的数量更多,阶位更高了。
有人惧怕憎恶魔兽,兽潮来袭不知毁多少个家庭,杀死了多人的父母亲人。
但也?有人,他们并不惧怕魔兽,那些从结界内跑出来的魔兽都是低阶的,根本伤不到他们,对这些人来说,魔兽不足为惧。
而魔兽身上的一些部位,爪子?、眼睛、血液、内丹等却都是举世罕见的珍惜材料,用来炼器、做成?丹药,都有神奇的效用。
只是魔兽只生长于结界内,他们能够获得的魔兽材料的途径只有等待下一次兽潮的出现。
这些人,他们期待下一次兽潮的到来。
在黑市上,低阶魔兽的爪子?制成?的箭矢可以卖到十万上品灵石,用寻常的妖兽材料做的法器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魔兽做的。
这还只是低阶魔兽的用处。
若是中阶、中高阶,甚至他们从未接触过的只存在于深渊内的高阶、圣阶魔兽,若能为人所?用,不知将?会?推翻多少现有的修仙界的知识构架。
“这那里是灾祸!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财富啊!”近年来不乏有些黑市商人如此评价兽潮。
他们并不会?因为那些低阶兽潮受伤,他们甚至期盼下一次兽潮数量更多,阶位更高。
巨大的利润往往能够驱使魔鬼的诞生。
阴山荀氏的宴会?,便?是这么一个售卖运用魔兽材料制成?的丹药、法器的巨大的隐秘的黑市。
参与这场宴会?的人,不乏有那些平日里风光霁月的高洁之士。
他们都故意看不见这场宴会?背后的血腥交易,故意不去想?这场交易背后累积着多少人未寒的尸骨。
而这样的宴会?,阴山荀氏居然已经举办了五十年。
其背后涉及的魔□□易数额巨大,与各地黑市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要?维持这样的交易,这背后的关键是魔兽。
五十年内,包括这次的兽潮,一共只发生过三?次兽潮。
第一次才?数十只,且魔兽被派去的修士焚烧殆尽。
第二次虽然有了上千只,但是那些魔兽能用的也?都被各门派回收了,余下的也?尽数销毁。
魔兽数量的稀缺,才?是魔兽制品价高的原因。
阴山荀氏能够维持着如此巨大数额的魔□□易,很难不去想?,他们这背后是否有自己的魔兽生产方式。
甚至想?得再?可怖一些,是否可以设想?阴山荀氏有自己制造、召唤兽潮的方法?
在宴会上大致了解了交易内容后, 师钰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这些人……为什么?”谢良攥紧了拳头?。
“你以为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吗?”师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