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女人双手抚摸着隆起的孕肚,“我来保胎的,医生说孩子情况不太好,所以让我休养一段时间。”
何安慈闻言,双手不由得抚上小腹,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女人,“一定会好的。”
女人笑着嗯了一声。
没过多久,随着病房的灯光熄灭,整个病房陷入黑暗,周遭也安静下来。
何安慈躺在病床上,在黑暗里望着天护板出神,被子下的双手紧贴着小腹。
他在心里想,没关系,爹地不要你,但是爸爸要你。
他一定会保护好他跟汪野的第一个孩子。
汪野回到别墅已经是凌晨。
屋子里漆黑一片,安静得落针可闻。
来到二楼,汪野停在主卧门口,门下的缝隙一片乌黑,里面也没有动静。
他抬手推开面前的门,随手打开墙壁上的灯,看见床上空空如也。
汪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扫了一遍,都没有看见何安慈的身影。
连浴室的灯也是关着的。
这个时候,何安慈没在家待着,又去了哪里?
汪野掏出手机,拨通何安慈的电话,对面提醒已关机。
汪野眉头皱得紧紧,转而拨了保姆的电话。
“汪总?”
“何安慈今天出去了?”
保姆停顿了一下,“我走的时候,何先生还在家吃饭的。”
汪野沉声说:“你几点离开的?”
“就在您走了不久后。”保姆说:“何先生说他吃完会收拾,所以让我先下班了。”
汪野沉着脸挂了电话,看着身后一个人都没有的房间,正打算下楼,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夏温的名字。
汪野随手按下接听,“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夏温的声音:“汪哥,今晚何哥突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他要辞职。”?
第23章 .何安慈不见了
汪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也是刚看见的。”夏温说:“我打过去的时候,何哥已经关机了。”
汪野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何安慈向夏温辞职,人也不在家,他到底想干什么?
见汪野迟迟没有回应,夏温忍不住说:“汪哥,是不是我上次埋怨何哥事情没做好,惹他生气了?”
汪野寒声道:“那是他的工作,没做好就是他的问题,跟你没关系。”
夏温听起来这才好受了一点,“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劝一下何哥吧,现在我临时也找不到人帮忙,如果何哥愿意回来的话,我可以给他加工资的。”
汪野沉声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汪野回头看向身后昏暗的房间,不由得想起上次何安慈不告而别的场景。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何安慈又逃跑了。
汪野握着手机的骨节发出咯吱声,墙壁上的镜子倒映着他无法抑制怒火的侧脸,片刻后,他重新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短信。
半个小时后,助理给汪野回了消息,何安慈不在汪东朔的宅子里。
就连何安慈常去的几个地方也都找过了,还是没见到他的身影。
汪野握着手机的手垂落到身侧,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
除了他哥那里,何安慈还能去哪里?
何安慈的身份证还在他这里,就算他想离开这座城市,也没有办法出去。
.......
何安慈对别墅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开始按照医生说的进行药物保胎。
隔壁传来说话声,是右边病床的孕妇的丈夫来了,正在喂对方喝粥。
“哎呀,我又没有断手断脚,哪里用这么夸张?”孕妇语气里带着埋怨,“我自己来就行了。”
男人长相憨厚,此刻脸上透着浓浓的紧张和关心,“医生都说了,让你一定要小心养胎,你别乱动,我来喂你。”
男人把勺子递到孕妇嘴边,“啊——”
孕妇嘴上抱怨,但还是乖乖张开嘴巴,把粥喝了进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何安慈看着这一幕,心里无比羡慕。
曾几何时,他跟汪野也是这样的相处模式,甚至比他们还要亲密。
孕妇喝完粥后,丈夫小心翼翼扶着她躺好,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似的,贴心地替她盖好被子。
似乎是察觉到旁边投来的视线,孕妇转头望了过来。
何安慈回过神,匆匆收回视线。
孕妇跟丈夫对视了一眼,关心地说:“小何,你在这里住了一天了,你家人怎么都没来看你啊?”
何安慈眼底划过一抹落寞,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他们很忙。”
“你都生病了,再忙也要来看你一眼才行。”孕妇话里带着埋怨,“像我老公天天跑摩的到晚上十二点,也会抽时间来陪我。”
何安慈自嘲地笑了笑。
汪野怎么可能来陪他,他陪夏温都来不及。
更何况,汪野根本不在意他们肚子里的孩子。
何安慈被子下的双手抚上小腹,低头掩去脸上浓浓的失落,就在这时,有几个医生从外面进来,径直朝着他左边的病床走去。
病床上躺着一个少年,是两天前住进来的,自从住进来后就没有说过话。
听说他被送进来的时候浑身是伤,像是被人虐待的,各种疤痕都有,显得触目惊心。
病房里其他病人议论,见过一个穿西装带保镖的男人来过,一看就是个有钱人,都说少年是被包|养的,不然身上怎么能有那么多痕迹。
几名医生给少年做了个全身检查,又问了几句话,少年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医生们在本子上刷刷记录着什么,很快就走了。
没过多久,少年提着输液瓶,掀开被子下床,不知道是不是躺太久的缘故,他双腿一软,整个人往前倒去。
眼见快要摔倒,一只手及时扶住了他。
“你没事吧?”
少年抬起头,跟病床边上的何安慈四目相对,小声说:“没事,谢谢。”
何安慈松开手,见少年虚弱得站不稳的样子,也许是觉得他年纪小,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要去哪?”
少年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半天才憋出三个字:“卫生间。”
普通病房里面是没有卫生间的,只有走廊尽头一个公用的卫生间。
何安慈犹豫了一下,“需要我扶你过去吗?”
少年看着远处的卫生间,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腿,犹豫之后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何安慈微微一笑,搀扶着少年朝走廊尽头走去。
来到卫生间门口,少年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何安慈看出对方不好意思,把输液瓶还给了他。
少年一瘸一拐走进了卫生间里。
没过多久,少年方便完出来,何安慈搀扶着他回到病房,顺便把输液瓶给挂好。
少年看了何安慈一眼,忽然说:“我叫陶瑞。”
何安慈顿了顿,反应过来后说了自己的名字。
“刚刚谢谢你。”陶瑞垂下眼睛,有些黯然,“之前从来没人帮过我。”
何安慈莫名想起病房里流传的关于陶瑞的流言,其他人都觉得陶瑞是被包|养的,所以看不起他,怎么可能主动帮忙。
因为这件事,两人很快熟悉起来,何安慈这才知道,原来之前来病房看望陶瑞的那个人就是他的爱人。
这次也是因为对方动手,所以他才会重伤住院。
陶瑞叼着勺子,含糊不清地问何安慈,“你为什么会住进来?”
何安慈吃饭的动作一顿,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陶瑞又说:“我孩子没了。”
何安慈瞳仁一颤,惊诧地看着陶瑞。
陶瑞看着何安慈惊讶的表情,苦笑地说:“很诧异吧,其实我是个怪胎,你听说过双性人吗?”
何安慈在新闻里看过,但他从来没想到能在现实碰到。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他跟陶瑞不也差不多吗?
陶瑞没有注意到何安慈变幻的脸色,自嘲地笑了笑,“这样也好,反正我也不想要他的孩子......”?
第24章 .和男人幽会
转眼间,何安慈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
自从上次帮了陶瑞之后,两人的关系日渐亲近,经常一起吃饭聊天。
陶瑞成了何安慈在病房里唯一的朋友。
这天晚上,何安慈像往常一样跟陶瑞吃饭,面前的电视正插播着一条广告。
陶瑞的目光被广告吸引,朝前方抬了抬下巴:“你听说过这个人吗?听说是最近很火的一个小网红。”
何安慈抬起头,顺着陶瑞指的方向看去,动作僵了一下。
电视上正在播放夏温拍摄的洗面奶广告。
陶瑞话里带着羡慕,“听说他交了个圈外的男朋友,多金又有钱,还非常照顾他。”
何安慈脸上的笑容很僵硬,“你很喜欢他?”
陶瑞毫不犹豫地说:“那当然,长得漂亮又有本事,谁不喜欢?”
何安慈脸上的表情渐渐黯淡下去。
是啊,连陶瑞都觉得正常人会选择夏温。
更何况是汪野。
一个是被他哥玩烂的“破鞋”,一个是灿烂明媚的小网红,聪明人都知道该选择谁。
心不在焉地吃完晚餐后,何安慈躺到病床上,脖子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摸出来一看,是他的手机。
自从上次给夏温发了辞职的短信后,何安慈就没再开机过,他猜到夏温会打电话劝他不要辞职,与其两头难做,还不如不要联系。
何安慈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开机。
估计汪野也不在意他去哪里了吧,毕竟陪夏温都不够时间,哪还有心情理会他。
反正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回去了。
正出神着,病房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忽然有几个穿着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当看见那个人后,陶瑞的脸色瞬间变了,整个人警觉起来。
男人来到陶瑞面前停下,居高临下望着他,“该出院了。”
陶瑞咬了咬唇,“我的病还没好,不能出院。”
他这点小把戏在男人眼里根本不够看的,“我已经问过医生,你已经痊愈了,可以出院。”
陶瑞谎言被拆穿,恨恨咬牙,破罐子破摔地说:“我不回去。”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对陶瑞的拒绝感到不悦,给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几名保镖立刻上前要带走陶瑞。
眼见几人快要发生冲突,何安慈上前阻拦,“你们想干什么?”
男人目光移向何安慈,看见他的瞬间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这不是何安慈吗,你怎么在这里?”
何安慈手脚僵了一下,很快回想起来,这人是汪东朔的朋友,袁意远。
何安慈怎么都没有想到,包|养陶瑞的人居然是袁意远。
陶瑞怔怔望着两人,“你们认识?”
何安慈被子下的双手微微攥紧,不等他开口,袁意远意味不明地勾唇:“当然认识,他可是汪大少的情人。”
陶瑞惊讶地瞪大双眼,转头看向何安慈。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袁意远从头到脚打量着何安慈,即便穿着病号服也丝毫不减美貌,更多添了一丝脆弱的破碎感。
袁意远眼里带着难以捉摸的深邃,“听说你去了汪家那个私生子身边,怎么一个人住在这么破烂的病房?”
何安慈还没开口,就被陶瑞打断了,“你少胡说八道,何安慈不是这种人。”
“你懂什么?”袁意远一把捏住陶瑞下巴,“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好货色,伺候了汪大少,又去伺候汪小少爷,不过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兄弟两睡一个情人也没什么稀罕的。”
陶瑞再也听不下去他诋毁何安慈,抓着袁意远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尖锐的虎牙瞬间嵌进皮肉。
袁意远皱起眉头,掰着陶瑞的下巴把他的齿关撬开,把手抽了出来。
手背上一个明晃晃的齿痕,伤口冒出豆大的血珠。
袁意远眉眼瞬间冷了下来,碍于在公众场合,他没有发作,对保镖说:“带他走。”
好几名保镖顿时上前来拉扯陶瑞。
陶瑞又是用脚踢,又是抱着病床的栏杆,怎么都不肯撒手,“放开我!”
何安慈回过神,急忙上前拦住袁意远,“你放开他!”
袁意远挑了挑眉,“何安慈,我劝你少多管闲事,现在可没有汪大少护着你。”
何安慈听了只想笑,汪东朔什么时候护过他?
“袁总,你这是犯法的。”
袁意远好像听见什么笑话,“是吗,那我真的很害怕,你去报警抓我吧。”
何安慈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这里的动静引得不少人纷纷投来视线,病房里的人都在看热闹,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帮忙。
眼见气氛变得凝重,陶瑞忽然推开何安慈的手,“你别管我了。”
何安慈正想说什么,陶瑞咬着唇说:“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何安慈愣了一下,“陶瑞,你.......”
陶瑞面上浮现一丝尴尬,“上次我睡觉的时候听见医生跟你说的话了。”
何安慈心里浮起一丝内疚,叹了口气,“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我知道,我不怪你。”陶瑞勉强笑了笑,“所以你别管我了,保护好你自己,我没事的,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话音落下,陶瑞甩开保镖的手,抬头挺胸离开了病房。
袁意远没有急着离开,他双手插兜,站在原地看着何安慈,“看你这副样子,看来在汪小少爷身边也不好过吧?”
何安慈紧紧攥住病号服的衣角,转身要走。
袁意远抬手拦住他,忽然说:“何安慈,要不要考虑跟我?”
何安慈微微皱眉,“你说什么?”
袁意远抬起手,轻浮地抚摸了下何安慈的脸颊,“我可不嫌弃你是双破鞋。”
袁意远见到何安慈的第一眼,就对他产生了兴趣,可惜当时汪东朔没有答应,反而把陶瑞送到了他的身边。
何安慈厌恶地别过脸,“别碰我。”
“你跟着汪家那个私生子能有什么出息,不如跟着我。”袁意远把何安慈的脸扳回来,“到时候你可以跟陶瑞一起伺候我,反正你们也是好朋友,不是吗?”
.......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彭凯风跟病床上的人打了声招呼后,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个病房时,他余光瞥见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停下脚步一看,居然是何安慈。
何安慈面前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两人正在说话。
因为距离太远,彭凯风听不到两人在交谈什么,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男人抬手抚摸何安慈的脸,动作极度暧昧。
彭凯风微微眯起眼睛,他拿起手机,迅速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刚拍下照片,就看见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塞进何安慈胸前的口袋里,拍了拍何安慈的肩膀后,朝着病房门口走来。
彭凯风立刻躲进楼梯间里,等男人走远后,他开门走出去,看了眼男人,又看了眼何安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看来这两人是在这里幽会啊。
彭凯风嗤笑一声,心想何安慈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拿起手机,把刚刚拍到的照片发给了汪野。?
第25章 .有奸情
袁意远走了之后,何安慈眼皮总是跳个不停。
袁意远临走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袁意远是什么样的人,他曾经听汪东朔说过,据说一开始是靠灰色地带发家的,在生意场上阴招百出,就是个钻法律空子的老狐狸。
不然也不会跟汪东朔成了朋友。
没过多久,医生过来查房,何安慈询问他能不能出院。
医生看着手里的记录本,“昨天检查后,报告显示胚胎已经恢复正常数据,不过建议还是多住一段时间时间更稳妥。”
何安慈本来不着急离开,可是他担心自己出来太久,汪野那边会起疑心。
他没忘记汪野说的那句话——我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何安慈说:“医生,可以拿点药让我回去吃吗?我有急事没办法再住院了。”
医生面露难色,“这.......”
何安慈勉强笑了笑,“医生,我没事的,回去之后我会很小心。”
见何安慈态度坚持,医生没再勉强, “那好吧,我开点药给你,你回去按时服用。”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来到前台,何安慈付钱拿药,正准备离开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消息是陶瑞发来的,前两天两人互加了微信。
陶瑞:我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你下来一下可以吗?
这些日子何安慈已经把陶瑞当成朋友看待,想起临走时他依依不舍的表情,他还是狠不下心拒绝, 收起手机,搭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
偌大的地下停车场寂静昏暗,唯独远处有一抹收费站传来的光亮。
何安慈这才想起来忘记问陶瑞在哪里等他了,他环顾四周,试图找寻着陶瑞的踪影,可惜这里太大,找了半天都没见到陶瑞。
何安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的荧光倒映在他脸上,眼里映着快速滑动的电话簿。
就在何安慈专注地翻找陶瑞号码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车门缓缓离开,从黑暗里忽然伸出一双手,在他丝毫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猛地把他拽进车里。
........
“汪总,夏先生来了。”
保姆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紧接着把夏温迎了进来。
夏温朝保姆笑了笑,走进房间,“汪哥。”
汪野朝他投去目光,“你怎么来了?”
夏温脱下外套,“刚结束拍摄,正好顺路经过,就进来看看。”
这几天汪野完全没有联系过他,就连电话短信都没有,所以夏温只好亲自过来。
“汪哥,最近很忙吗?我打你电话也没有接。”
汪野有些心不在焉,“没有。”
汪野很少对夏温有这么冷淡的时候,夏温环顾四周,没有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再看汪野不虞的脸色,似乎意识到什么。
夏温小心翼翼地说:“汪哥,还是没有何哥的消息吗?”
汪野沉沉嗯了一声。
夏温叹了口气,“何哥不像是这么小气的人,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办,来不及跟你交代?”
汪野心里冷笑,何安慈能有什么急事要办,就算真的有,他用得着一言不发离开?
更何况,一走就是这么多天。
除非他根本就是打着离开的主意,所以才会趁没人在家的时候偷偷离开。
就在这时,汪野手机“叮”一声响起,是彭凯风发来的微信。
他随手点开,映入眼帘是何安慈跟一个男人正在交谈的画面,虽然只有背影,但汪野还是认得出来。
因为角度原因,看不清何安慈的表情,只能看见男人在笑,手掌还亲昵地搭在何安慈肩膀上。
彭凯风说:这是何安慈吧?我看见他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可能是想找新东家了。
汪野眉头紧紧皱起,他立即走出房间,拨通了彭凯风的电话。
汪野冷冷道:“你在哪里见到的何安慈?”
彭凯风语气慵懒:“就在当地的人民医院。”
汪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彭凯风似乎意识到什么,“你该不会不知道他来医院的事情吧?”
汪野当然不清楚,如果不是彭凯风给他发来照片,他还被蒙在鼓里。
何安慈甚至连一句话都没告诉过他。
“他生了什么病?”
“这我怎么知道,不过看他还有力气勾搭男人,应该也不是什么重病吧。”
彭凯风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不过就算真的得了什么重病,也是他罪有应得,谁让他当初贪慕虚荣抛弃你。”
汪野呼吸微微粗重,没有说话。
“不过你嫂子挺行啊,生了这么重的病还不忘勾搭男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彭凯风语气里满满的嫌弃,不过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男的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汪野沉声说:“是我哥的朋友。”
“难怪呢。”彭凯风嗤了一声:“你嫂子该不会想着你哥死了,你这边又靠不上,所以就想着抱其它大腿吧?”
汪野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一紧,“把他的病房号发给我。”
彭凯风爽快地说:“行。”
“谢了。”
汪野挂了电话,转身往楼梯走去。
“汪哥,你去哪里?”
夏温从房间里追了出来,着急地呼唤着汪野。
汪野一刻不停,身影很快消失在别墅门口。
车子在人民医院门口停下,汪野来到住院部,找到彭凯风说的那个病房。
他走进病房,英俊贵气的外貌顿时吸引了不少视线,他目光在病房里扫视了一圈,没有看见何安慈的身影。
汪野随手抓住一个经过的护士询问,“请问这个病房的何安慈呢?”
“何安慈?”护士回想了一下,“哦,这个病人晚上已经出院了。”
汪野皱了皱眉,“出院?”
护士点头,“是啊,走了有半个多小时了。”
汪野缓缓松开手,说了声谢谢。
何安慈走了?
难道他回别墅了?
就在汪野转身准备离开病房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的议论声,角落病床的两个犯人正在议论着前不久发生的事。
当听到何安慈的名字时,汪野猛地停下脚步。
“那两人肯定有猫腻。”
“废话,你没瞧见那男人还给他塞名片了,就差上手摸了。”
“难怪小何这么快出院,不知道两人干什么去了呢。”?
第26章 .打扰你们办正事
五分钟前,地下停车场里。
何安慈眼前天旋地转,跌进一个更加昏暗的环境里,他回过神时,已经在某辆车里。
后座坐着一个男人,因为环境昏暗,看不清对方是谁。
透过窗外微弱的光亮,何安慈这才看清楚对方的脸,正是前不久才带着陶瑞离开的袁意远。
何安慈脸色顿时变了,“怎么是你?”
袁意远晃了晃手上的手机,“除了我还能有谁?”
何安慈注意到,袁意远手里拿的是陶瑞的手机,屏保上是他喜欢的一个外国明星。
何安慈这才意识到,那条短信是袁意远发的。
何安慈飞快去拉车门,袁意远似乎意识到他会这么做,抢先一步让司机锁上了车门。
无论何安慈怎么拉扯车门,始终打不开。
何安慈呼吸变得急促,他转过声,后背紧紧贴着车窗,警惕地说:“你想干什么?”
袁意远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我不是说过了,让你考虑来我这里。”
何安慈咬紧牙关,“你想都别想。”
袁意远拍了拍他的肩,“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
袁意远让司机发动汽车,眼见车子缓缓驶离地下室停车场,一股浓烈的不安裹住了何安慈的心。
他不知道袁意远想把他带到哪里去,又会对他做些什么。
就在经过地下停车场的收费岗时,何安慈似乎看见里面有工作人员,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拍打着窗户,大声呼救,“救命——”
然而工作人员似乎没有听见何安慈的呼救,很快操作道闸杆升了起来。
眼见车子驶出马路,何安慈喊得喉咙都疼了,丝毫没有引起外面半点注意。
袁意远双手交叠搭在腹部,不紧不慢地说:“忘了告诉你了,我这个车窗是隔音的,只能从里面看见外面,外面望进来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用,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何安慈的心彻底沉到了底,难怪袁意远一点都不害怕,原来早就留好了后手。
就在何安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他后背忽然硌到什么硬物,悄悄摸了一下,居然是他的手机。
刚刚混乱中不小心掉在了座椅上。
何安慈心里动了动,不动声色用指纹解锁屏幕,他一边用身体紧贴着座椅,免得亮光透露出来,一边凭着记忆按下报警电话。
就在电话即将拨出去的时候,一双手突然制止了他的动作。
何安慈猛地抬头,跟那双深邃的黑眸对上视线。
袁意远微微一笑,“想报警?”
何安慈呼吸微重,下一秒手里就空了。
袁意远扫了眼屏幕上的报警电话,冷冷一笑,他随手把手机关机,装进自己口袋里,“何安慈,别再挑战我底线,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见状,何安慈没有再浪费力气,脱力似的靠向身后的座椅,心想今天估计又回不去了。
不过汪野应该也不会在意吧,何安慈自嘲地心想。
车子很快行驶到一栋别墅门口停下,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袁意远下了车,回头看向还坐在车里,似乎完全没有下来的意思的何安慈,“下车吧。”
何安慈深吸一口气,解开安全带下车。
他跟着袁意远进了别墅,别墅里冷冷清清,根本不像有住人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场景,何安慈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看来陶瑞根本不在这里。
他原本以为,袁意远会带他去见陶瑞,至少陶瑞在的话,袁意远还不敢那么肆无忌惮。
袁意远似乎看出何安慈的想法,把外套脱了下来,“陶瑞不住这里。”
何安慈喉咙滚了滚,
袁意远朝他抬了抬下巴,“坐吧。”
何安慈身体僵硬站在原地,“不用了,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袁意远意味不明笑了笑,“你说呢?”
何安慈一字一句,“我说过了,我不会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