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元拿着孩子做盾牌,直戳恭俭良心门。
他如愿看见恭俭良眉毛耷拉下来,表情拧巴起来,心中窃喜,趁热打铁,“你喜欢小雄虫。可以去看看他。说不定接触多了,下一胎我们就生个蝴蝶种小雄虫呢。”
他是不会让这个酷似温格尔的雄虫幼崽进门的!
他,不喜欢替身这种存在。
“生生生!谁要和你生了!”恭俭良被禅元一串话说得生气起来。他本来心情还不错,看禅元吃瘪的兴奋还没下去,轮到自己吃亏,整张脸都气鼓起来,“蹭”得站起来,抱着扑棱和虫蛋出门,“地面上你还打我!你还骗我!你根本不喜欢我!大骗子!我才不要和你睡觉呢。”
禅元没当回事。
恭俭良这个程度的“闹”,无论床上床下都不过洒洒水的事情。两个人吵架的次数远没有打架多,通常情况下拌嘴更像是一种夫夫情/趣。
例如恭俭良每每说要把自己扒皮抽筋,说要把自己吊起来打。可若没有禅元同意,这种特殊爱好在床上就完全玩不起来。
受虐者看似是关系中被动的一方,可实际上喊“停”的权利一直在他们手中。
“别闹。”禅元把桌子周边的东西都收起来,椅子也挪开一点,凑到恭俭良面前意图抚慰自己闹脾气的雄主,“乖。我帮你把汇报都写了,好不好。”
“哼。”
禅元总是这样。恭俭良生闷气,摔门而去。他抱着扑棱和虫蛋,顿然觉得自己还是得在地面把禅元宰了——星舰实在是太麻烦了——这里都是禅元的人,所有人都帮禅元说话。
“我决定了。”恭俭良咬咬牙,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他捏捏扑棱的小脸颊,严肃道:“从今天开始,扑棱和小蛋炒饭就和雄父一起睡觉。”
家里的床,没有禅元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换药和观察的时间延后了一点。明天开始恢复更新,番外也是明天恢复。(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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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俭良纵然有千不好万不好, 他的行动力都是一等一的好。
只要没忘,他说到做到,抓紧时间趁脑子还醒着, 带着两个亲子滚回房间, 床上被子、枕头、褥子叠成一座小堡垒。
禅元回来时, 一雄虫一幼崽一虫蛋已经被被子完完全全卷在一起, 成为一个大号蛋卷。扑棱小脸贴着雄父,双手双脚被束缚着, 嗷呜嗷呜大叫, “雄雄——雄雄——”
虫蛋更是过分, 顶在被子中间, 像囫囵吞了大象的蛇。
瞧着禅元过来, 两孩子都吱了声。
恭俭良半眯着眼,一把卷开被子,拍掉禅元凑过来的手,严肃道:“不准上来。”
禅元挑眉, 打死也不觉得恭俭良是来真的。他一觉得恭俭良开了荤,指不定那天就想了;二来, 他又觉得恭俭良忘性大,说不准睡一觉就忘个干净,便没在这个关头上恼雄虫。反而是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姿态,嘟囔着去了沙发。
又不是没有和雄虫分床睡过,禅元自认为这点耐力还是有的。
这一忍耐, 就忍耐到地面任务汇报结束, 航空检测结束, 禅元得了空又下一次地面又回来, 甲列和三个雄虫睡得酣畅淋漓,睡到腻歪分手,医护室里的小雄虫终于被允许下地外出。
一个月过去了。
禅元都快忘记/做/爱/是什么滋味了。
而甲列正在小队里抱怨三个雄虫对他的念念不忘,并表示“还好没有怀孕”“怀孕就太麻烦了”。
“甲列。”
“怎么了队长。”
禅元捂住脸,难得感觉到自己有点玩脱了。他思来想去,决定为自己的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婚姻、第一次养育小孩找个军师。
“恭俭良一个月都不准我上床……是因为他要孵蛋吗?”
禅元就等着恭俭良和自己撒娇,卖个好。他想恭俭良能够忍受孵蛋的痛苦,也绝对忍受不了老二那个跳脱的性格。就算忍受了两个孩子闹腾,家里总要有人收拾吧,饭总得有人去打吧,乱七八糟的床铺和屋子也需要定期整理吧。
恭俭良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娇贵雄虫,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甲列听完队长大吐苦水,并不慌张。他慢条斯理道:“雄虫孵蛋期间/性/欲不强……这很正常啊。孵蛋对他们来说压力很大,每个人的发泄方式都不一样。有去购物的、打游戏的、睡觉的、还有找人随便约的。孵蛋期的雄虫作出什么事情我都不觉得奇怪。”
特别是一个雄虫照顾多个虫蛋,稍微多点责任心,会让雄虫的精神负荷直线飙升。这种情况下,雌君就算自己不留下,也得安排一两个雌侍照顾雄虫的生活和精神问题。
“恭俭良的精神状态真的没问题吗?”甲列比较关心这个。他漫不经心提议道:“你可以和我一样。多看看几个有意思的雌虫,牵牵红线之类的。”
他把那几个雄虫父子兄弟都睡了,眼瞧着人家被分配到其他星舰去,直言自己不会牺牲掉工作,利索和几个雄虫说拜拜。偏生那几个雄虫都要继续孵蛋工作,缠着不放,甲列还是废了点道德,相看几个靠谱的家伙,把雄虫好说歹说安定下来,给人栓了个红绳。
那几个靠谱的家伙,还是走了禅元的人脉网。
“队长,你已经确定要升入上尉了。到时候就是正儿八经的军官职位,跑地面涨军功,扩充小队人数之类……事情会很多。扑棱和虫蛋又那么小,恭俭良一个人绝对照顾不了。”
况且,虫族也没有让雄虫一人包揽家务的习惯。
在一个虫族家庭里,雌虫们会定期轮岗,或制定家中能力最低、收入最低的一人充当全职雌侍,照顾雄虫和孩子们。
禅元愣了一下。
甲列的方案在他脑子里快速闪过,又飞速否决。他恍惚之间想起自己最开始参军,戏言随便找个雄虫,随随便便做雌侍,安安稳稳有个自己的孩子过一辈子。他曾经是这么想的,可把那个模糊的“雄虫”替换成恭俭良,禅元便百般不是滋味。
哪怕他知道,甲列的提议是对他的前途,对他与恭俭良的婚姻最有利、也是最传统的意见之一。
“你觉得,我和他的感情怎么呀?”
“这我没办法说。”甲列戳戳脑袋,话题轻描淡写跳回到最开始,“如果有雄虫和我说,不想要和我上床,一个月不做。我会下意识离开对方,除非对方有什么特别吸引我的点。”
正常的肉/欲/并不是什么可耻的存在。
至少在虫族世界,这是被拿到桌面上坦然讨论的话题。禅元往日遮遮掩掩的只是他那过于残暴和小众的xp。他掏出一份营养液,抓抓脑袋想要在过往看过的影片中寻找出“恋爱”“家庭和谐”的内容,却只能发掘满屏马赛克和红色糊糊。
刺激感官的凶杀片,不谈爱情。
他们只谈生理上的冲/动、激/情和痴恋。
禅元在“强迫恭俭良”、“如何支开孩子们”,以及“撕毁恭俭良所有衣服中”徘徊。他感觉自己渴求被粗暴对待的心活跃起来,一种从受/虐体验中得到的快感,正好奇朝着凌/虐/者的方向进化。
恭俭良受辱的样子会和他受辱的样子一样吗?恭俭良满脸是血地看着自己,会因为各种暴力行为痛哭吗?恭俭良会和他一样,跪在地上,微微张开嘴,口舌里浑然是白色的污浊,在命令和叱责中慢慢吞咽下,舔干净齿间吗?
禅元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想到这些画面时,并没有激动。
他意识到这些暴行和位置上的变化,并不会让他颤栗,反而是一种深深的虚脱和愧疚——他喜欢的恭俭良是那个被娇惯大的孩子,是那个脾气有点糟糕又没有做过错事的贵族雄虫——而被放在受虐者的位置,就以为着要被完全地摧毁、被掌控者轻而易举抹杀掉人格、尊严之类的东西。
被毁灭的东西。
例如生命、尊严、品性、感情、道德,是无论如何补救也无法挽回的东西。禅元只喜欢在生死线上挣扎而奋力脱胎的生命,他不热爱摧毁,他也不执着死寂。
他喜欢疯子。
喜欢在生死线上摇摆的疯子。
“甲列。你觉得恭俭良是个什么样的雄虫?”
甲列道:“一辈子都不会和他上床的雄虫。”
禅元都听笑了。他打开通讯,想要在相册中翻找出一张属于雄虫的照片。翻来覆去却怎么也找不到,能拿出来给外人看的——私底下这是夫夫情趣,公开来就是有伤风化——禅元多数是哄骗恭俭良换上奇怪衣服,已各种奇怪视角拍的;稍微好一点的,也是偷拍、监控恭俭良的通讯等等。
很变态的那种。
禅元只能讪讪放下,笑道:“恭俭良长得这么好看。你不会心动吗?”
“风险远远高于收益啊。队长。”
雄虫那张脸,和在床上死掉的风险,在相处中被杀死的风险比起来,是如此的微不足道。禅元思考着,又问道:“他一个月不和我做,是什么意思?”
要不要把扑棱和虫蛋送走?
两个孩子中,扑棱大一点还认了提姆做义父,往隔壁一塞就好了。虫蛋还要依靠恭俭良孵蛋生存,顶多熬十个月,到时候也给孩子认个义父,别耽误自己和雄虫睡觉好了。
禅元絮絮叨叨道:“你说,他一个月怎么能照顾好自己呢?是不是有别的雌虫偷偷背着我帮他?螳螂种的奥斯汀、黄蜂种的吉央之前都讨好过他,两个人恭俭良还有点印象。还有诺南,我觉得这家伙可能性最大。扑棱还要他教呢。”
甲列提醒,“队长。你是雌君,纳雌侍这件事情你可以做一半的主。”
没错。虽然现在大家都在星舰上,可要是禅元有意思扩充家族成员,他完全可以自己先去找那些人洽谈一番,再拿着名单找恭俭良商量。在虫族社会中,广撒网的爱情只是少数,更多家庭是围绕利益产生的。
雌君和雄主作为一个利益共同体,通过“婚姻”源源不断将志同道合,符合利益诉求的雌虫纳入家庭,所有人不断融合组建一个更加庞大的利益共同体。
禅元完全可以站在自己的利益上,恳求恭俭良为他的事业让步。
“我没有托人下水的习惯。”禅元讥讽道:“再说,恭俭良已经朝着不错的方向发展了。军医还和我说,他从地面回来后精神状态越来越好……让后面人捡我养好的雄虫?我还没有那么伟大。”
甲列将最后一口营养液干掉。
星舰上已经逐步减少正常饮食的配给,一部分出行太空任务的军雌开始有意识减少固体食物的摄入量。甲列也在其中,他和禅元招呼一声,升了尉级后别忘了自己,又给了些日常相处中的意见。
“队长,你要真想要,直接去找恭俭良说吧。”甲列拍拍禅元的肩膀,随后施施然离开,“人都是长嘴的。有什么想法要早点说出来。”
禅元心想,你说得很轻松。
他不是不想和恭俭良袒露自己的欲/望,问题是恭俭良不说,或者说也说不明白。他能怎么办?他升了尉级那也是打不过恭俭良的。总不能真给雄虫饭菜里下药,来个迷女.干一条龙吧。
那有什么意思?
禅元不甘不愿从椅子上起来,穿过锻炼区回到房屋前。他推开门,倒神奇地没有听到一丝动静,小声喊道:“雄主?雄主……扑棱?”
没有人回答。
禅元掂手掂脚进了屋。他听见房间里轻轻地呼吸声,过了大厅,更看见雄虫一截雪白如藕的手臂。白发松松散散铺满枕头,禅元伸出手轻轻揉搓发梢一段渐变色的粉,颇有种给人梳头的冲动。
“真可爱啊。”
似乎是孵蛋累了。恭俭良抱着虫蛋沉沉入睡,他恬静的睡姿越看越叫禅元觉得心动。
若那些人见过睡着的恭俭良,应当会觉得风险与利益是对等的。禅元掏出通讯,边想,边打开摄像头。
“咔擦”一声。
恭俭良眉头颦蹙起来,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看过来,呓语道:“禅元?禅元吗?”
禅元正端倪着自己相册中唯一一张能拿出去见人的恭俭良照片。他生出的内疚心和炫耀心扭曲在一起,面向恭俭良也多了一丝温柔,“宝贝。睡醒了吗?渴不渴,要不要我给你倒水。”
“唔。啊。”恭俭良还没醒。他通常要缓四五分钟才能意识回笼,面对这种情况禅元直接上手去厨房倒热水。
他想,恭俭良还是需要自己的。
雄虫是需要被照顾的性别,更别提恭俭良还在孵蛋期。
“我不喝了。”恭俭良打着哈欠,把外套换上。他扣扣子之类的日常事情都会做,只是不那么爱做。一个月中禅元忙里忙外,家里大大小小事情恭俭良不说都会做,也是按照性格随便弄弄。
其余都是扑棱在收拾。
恭俭良美滋滋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水杯,打开,“扑棱给我留了热茶。”
作者有话说:
禅元:孽子。不要把你雄父照顾得那么好!
其实恭俭良也在学习呢,只不过他学得比较慢而已。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24】
在禅元和老警雌的协力帮助下,恭俭良花费七天八夜,磕磕绊绊终于把汇报整理出来了。这几天禅元下班把人接回去时,恭俭良和抽了骨头一样,随机瘫痪在禅元的背上、肩膀上、手臂上。
主打一个不想动。
“怎么样?”禅元抱着自己软乎乎的雄主,吧唧两口调戏道:“汇报写完了,开心吗?”
恭俭良懒得理他,哼哼唧唧两下闭着眼不说话。
他的脑细胞已经在汇报中阵亡了,没有多余的留给禅元。禅元笑嘻嘻也好,亲亲贴贴也好,只要别把手伸到他衣服底下,恭俭良就随便他闹。
对比起来,刺棱倒是很乖巧。
崽崽慢吞吞走到雄父身边,乖乖抬头,得到许可后,从座位爬到雄父怀里,黏黏糊糊和雄父亲亲两口,问道:“雄父,生病了吗?”
“嗯。”
“啊。”无知幼崽顿时两眼泪汪汪,小嘴嘟嘟起来,“雄父生病啦。”
禅元瞧着都觉得好笑。真是好的不学,什么假哭假笑和恭俭良学得飞快。他捏捏自家老幺的哭包肉肉,把人带回家里,小的丢去写作业,大的放在沙发上回血,自己去厨房做饭。
这样的生活挺好的。
禅元心满意足地想着,恭俭良连任务汇报都写不明白,他总该知道成为“犯罪克星”是多困难的事情了吧。
从公序良知上来说,禅元并不希望恭俭良在病情不稳定的情况下,爬上警界高位。而从私德上来说,他也不希望恭俭良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现在这样,雄虫乖乖上班,乖乖等他下班来接就很不错了。
禅元这么想着,通讯却响起来。
他接通,眼睛却慢慢瞪大,身上的围裙也顾不得,一把拽开,冲出房门,又退回来,喊道:“宝贝。军部有急事,晚饭我路上给你点外卖。”
恭俭良正闭着眼回复脑细胞呢,还没答应一声,禅元就飞一般离开了。
幼崽扑棱反应更慢,等禅元的航空器都走远了,小家伙才“啊”地丢下笔,看着自己一大堆空空空,脸都皱起来了,“雄雄。雌雌。雌雌呢?”
他好多题目不会做哎。
刺棱拿着作业跑到雄父边上,糯糯喊道:“雄雄~”
恭俭良看都不看,“我不会。”
“啊QWQ。”刺棱两眼发直,小脑瓜子原地宕机。
雄父也不会哎,那、那老师布置的作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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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棱今年一岁半大。
这么小的幼崽在正常人家里, 应该是放在玩具垫上玩一整天的玩具,累了嗷嗷两声就有奶吃。喜欢动得四处乱跑,吱吱呀呀每天跟在雄父雌父屁股后面乱叫。不喜欢动的, 就乖乖看书、画画、睡觉。
总之, 禅元就没见过谁家这个年龄的崽崽跑出来照顾雄父!
简直荒诞!
“扑棱还是太小了。”禅元绞尽脑汁想借口, “雄主。让幼崽做太多事情, 对身心不利。以后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做做家务,脱掉衣服, 雄主来点反应和互动(抽鞭子之类的), 那就是家务奴play。实在不行, 给雄虫洗个澡、换衣服、换床单之类的小事情, 禅元能偷偷摸摸顺两条雄虫的贴身衣服, 解解馋,吃吃豆腐。
都让小孩做了,他做什么?
恭俭良对此只有一个回应,“哦。”
傻乎乎的漂亮雄虫正沉溺在“扑棱亲手给我泡了茶”的快乐中。这个世界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聒噪的老二不知道自己吵雄父的每一声, 都会让恭俭良更爱自己乖巧听话的大雌子一分。
真是感人落泪的偏爱。
禅元对恭俭良这种不分给自己的偏爱及其不满意。他小时候还觉得和自己雌子抢宠爱的雌虫都是憨逼,而如今,他成了这个憨逼,千方百计要把照顾恭俭良的权柄,从年幼的雌子身上抢回来。
“宝贝。晚上要吃什么啊?培育室里的蜜果成熟了。食堂里也有新菜。”
恭俭良吹吹热茶,小口小口喝着, 他反应还是有点慢, 禅元等了足足三秒, 才得来回应。
“我和费鲁利约好了。”恭俭良道:“费鲁利会带我去吃饭的。”
禅元:?
该死的, 两个雄虫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费鲁利啊。费鲁利不和自己的雌虫吃饭吗?”
恭俭良道:“没有。雄虫和雄虫吃饭,就好啦。”恭俭良上学期间没有打过任何一个同学,因为他上得是纯雄虫学校,很清楚那些雄虫们脆弱的体质,想打人都是找骚扰雄虫同学的变态狂揍。
因此,他虽然没什么特别聊得来的雄虫朋友,但在同龄雄虫们眼中是个好人。
禅元噎住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找副队聊一下,让对方好好约束一下自己的雄虫——别老是找恭俭良玩。一天就三顿饭,吃一顿少一顿。
“这样啊。”禅元僵笑着,说道:“雄主,被子是不是一个月没有换了。我帮你换一换吧。老这么睡不舒服吧。”
“提姆帮忙换过了。”恭俭良自己穿好袜子,穿上拖鞋,抱起虫蛋,打个哈欠,甜甜地笑起来,“禅元,大家都说你很忙。所以很愿意帮助我这个空巢雄虫呢。”
你死在外面,我也能活得很好。
禅元准确接收到雄虫笑容中的挑衅,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他决定莽上去!
“雄主,不想做吗?”
“不想。”
“一点都不想吗?”
“超——级——不——想。”恭俭良拉着长音,抱着虫蛋道:“我现在可是孵蛋期的雄虫。我要专心致志孵蛋,我才不要做那种涩涩的事情。”
“涩涩有利于健康。”
恭俭良嗤之以鼻,懒得理会禅元意图洗脑的歪理,“哼。”
“真的。雄主。适度的X生活有利于夫夫和谐,对蛋期心情有巨大好处。要不要试试看?我保证,这次不要你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禅元对天发誓,不忘补上一句,“衣服也不需要换,我现在就可以。”
恭俭良挑开一只眼皮,看见“道貌岸然”四个大字。
他冷哼声,绕开禅元走,“我不要。没兴趣。”
禅元能把他怎么样吗?下药?强迫?锁起来?恭俭良仔细想想自己一个月来的所有动静,刨除地面任务时的不当操作(已经被叫过去批评写检讨,面壁思过了),他这一个月安安静静乖乖巧巧,不仅自己去食堂吃饭,没有乱打人,还把幼崽和虫蛋照顾得很好!
嗯,禅元是找不出什么囚禁他的破理由了!
恭俭良想想禅元欲求不满的吃瘪样子,心情好了不少。他走到门口,迫不及待要去看看自己亲爱的长子,“扑棱——扑棱——我要去找扑棱。”
禅元心中难言微妙之感。
他也很喜欢扑棱这个孩子,要说嫉妒……其实算不上。毕竟他这个人做不出和小孩子争风吃醋的动作,扑棱对恭俭良的感情,又不是他对恭俭良那种感情。
不过,雄虫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禅元硬着头皮,跟着在恭俭良身后。他想扑棱不在屋里,无非是在指挥室和锻炼室那边。而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
恭俭良迷路了。
雄虫在好几个岔路口转了两三圈。实际上也怪不了他,大部分新兵刚开始都会走错,整个星舰走廊长得一模一样,房间门也完全一样,除了号次和少得可怜的提示词外,与迷宫也没什么两样了。
禅元仔细想想,恭俭良独自一个人出门的次数确实不多。而走到那么深的地方,那么偏的地方也是难为他了。
他在后面拖长音,故意道:“宝贝——要不要我带你——嗯?”
恭俭良一巴掌拍在虫蛋的蛋壳上,虫蛋摇晃两下后,被雄父放在地上。恭俭良真的和遛狗没什么差别,叮嘱道:“小蛋堡,今天走不出去,我就把你吃掉。知道吗?吃掉!”
禅元:?
啊不是……真就是你说的?把两个孩子带得很好吗?这是童工吧!
然而,让雌虫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能拿普通雄虫对比恭俭良的下一步,是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生出来的虫蛋都些不同寻常。
虫蛋在原地滚了两番,在恭俭良脑子里叽里呱啦一通,气呼呼蹦跶着,朝着某个方向蹦跶。恭俭良双手插兜,就跟在孩子后面,不急不慢走着。
禅元忍不住掐鼻梁。
他为老二感觉到悲悯,真是可怜的孩子啊。
不仅每天要被恭俭良随机叫“小蛋花汤、小蛋糕、小蛋饼、小蛋堡、小王八蛋、小番茄炒蛋”等一系列菜名,还要被雄父铁掌伺候。
“雄主。地面实在是太凉了。”
“没关系。”恭俭良很自信,“星球地面比这里冷多了。”
禅元长叹一口气,快步上前,捞起老二。他清楚老二爱动,比养扑棱时糙了不少,甚至在最开始一个月他和恭俭良都动过“要不就当没这个蛋”的离谱念头——哎。说到底,是他们两个太不负责了。
“雄主。”禅元严肃道:“你看,蛋壳上有道裂缝。”
恭俭良微微张着嘴,第一反应是,“不是我弄得。”
禅元变本加厉道:“蛋壳上有裂缝,说明小孩需要雌父。”
恭俭良原地变脸,“你不要想上床。”他一边说着,一边挤到禅元身边,将虫蛋抱过来,“裂缝在哪里呢?我都没发现。”
禅元早就盯住了虫蛋抽象派花纹上的一道,睁着眼睛说瞎话,“这。”
“这是花纹!”
“这是裂缝。”禅元把虫蛋抢过来,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有意义的差事,“这么大的裂缝,老二是营养不良。我会熬制蛋壳油,接下来每天我都会给他上蛋壳油。”
恭俭良会抹油,但他不会熬制蛋壳油。
这玩意是个技术活,整个星舰都不一定找得出个替代品。
禅元看着恭俭良犹豫的表情,上了把火,“说不定,这蛋是个小蝴蝶呢?你看,这个花纹和我认识的一个蝴蝶种雌虫说的一模一样。”
恭俭良更靠近一步,小声嘀咕道:“哪里像蝴蝶种了?”
接下来就是禅元乱说话的时间了。毕竟虫蛋只能判断性别,而无法判断虫种,雌虫蛋看花纹判断虫种就是个玄学。生他的雌虫都不一定清楚,蛋壳里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看这里,像不像蝴蝶的翅膀……还有这里。”
他从今天开始要见缝插针地监视恭俭良的生活,什么好友约他吃饭,什么幼崽照顾雄父,还有什么邻居上门换被套,统统要清除!禅元发誓要创造一个能在随便穿情/趣的居家空间,他无论如何都要吃上肉。
我爱你说多少次,恭俭良都不一定进脑子。
但身体不一样。
禅元在“互坦白心意”和“先爽了再说”中选择后者。不是他看中□□,实在是他对恭俭良的理解能力抱有巨大怀疑。
“宝贝。”
恭俭良抬起头。
禅元含情脉脉道:“我爱你。”
“我知道。”恭俭良后退两步,“不许上床!不许碰我!我们先禁个二十年!”
“二十年太久了。我都一个月没有碰你了,还不算表示我的诚意吗?恭俭良,一个月啊!你知道这一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吗?”
“不知道。”
“我是每天都想你,每天都想要抱着你。”然后做涩涩的事情,酱酱酱和酱酱酱。
恭俭良瞧着禅元的表情,就自动补足了后半段。漂亮雄虫哼哼唧唧,伸出脚免为其满地踩了禅元一下,快速缩回来,宣言道:“好了。”
禅元:?
恭俭良道:“我已经碰你了。这个月的额度没有了。你继续禁.欲去吧。”
禅元气若悬丝,“宝贝。我爱你,和这种身体关系没关系。你理解吗?我们是合法夫夫,而且我爱你,我们是先有七年的灵魂交流,再发展为线下,你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