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白涧宗语气冷漠,甩手上了车。
燕折一愣,原身竟然对蚊子过敏,白涧宗竟然还……
“确实有蚊子,好大一只。”燕折对不明所以的管家说,“还特别凶,可怕得很。不过我好像对他不过敏,就皮肤红了些,没有其它不适。”
车里的白涧宗不耐道:“再不上车你就一个人留在这。”
管家好像懂了,意味不明地送别:“少爷路上小心。”
车开了很久,白涧宗今天要去公司,眼看快到清盛楼下了,闷声不吭半天的燕折突然开口:“你要不要考虑给我道个歉。”
不等白涧宗回答,燕折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完歉,我就可以继续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还是修了这章,加了些内容。说好的甜文,好像写着写着又往酸甜方向去了……但总体肯定是甜的(信我)。
燕折声音低迷,眉眼微垂,好像真被喜欢的人伤了心。
车里的保镖们眼观鼻鼻观心,耳朵动都没动,一点都不八卦的样子。
白涧宗一直没回答,其实这很令人意外。
按照他的性格,大概率会直接出言嘲讽,怎么会沉默逃避?
果然,车停到了清盛的地下停车场,白涧宗就让保镖们全都滚下车,车内顿时只剩下了两个人。
白涧宗平静反问:“你想要我给你道歉?”
“嗯……”
燕折这会儿有点怂了,他刚刚那么说,只是觉得白涧宗会在知道他对蚊子过敏的情况下,让管家打低空调温度,好像也并非完全残暴。
有一说一,昨晚房间温度虽然冷,但被子很厚,脚被冻到是因为他自己睡觉不老实,没盖好被子。
“我为什么要给你道歉?”
“……”
白涧宗淡漠道:“在接近我之前,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我是什么人?没考虑过和我相处会遇到什么样的惨境?”
“……”
燕折当然想过。
只是这些天他和白涧宗表面“和谐”的氛围,让他错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住了相处之道。
“我们之间只有交易。”白涧宗握上门把手,没有回头,“你不需要喜欢我,也最好别抱无谓的希望。”
车门开了。
白涧宗的双腿没有知觉,只能靠手臂撑起整个身体,慢慢挪到车边的轮椅上,看起来艰难又无力,却是他每天的日常。
一直进到电梯,他的视线才穿过来,和车窗里的燕折对视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
下一秒,车辆启动,路过的柱子将彼此的目光隔绝。
燕折垂眸,开始认真考虑逃离榕城的可能性。
之前是他太天真。
他为了躲避原书的死亡剧情,加上看原书时对白涧宗这个角色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点“怜爱”,才答应了订婚的事。
哦……遗产也有那么亿丢丢的诱惑吧。
可他却忘了,如果白涧宗迟迟没有在他这里得到母亲的踪迹,也许会在命不久矣之前拉着他一起去陪葬。
经过昨晚,燕折觉得他干得出来这种事。
深思熟虑下,燕折觉得自己有三条路可以选。
第一,带着甘静给的两百万逃离榕城,远离世家的圈子。
但他可以去哪儿呢?
国外他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这两百万还不知道够花几年,而白家在海外也有不少产业,抓他回来应该不算难事。
在国内找个偏远的城市?
恐怕他前脚刚站稳,后脚白涧宗就到了,然后被抓回来一顿折磨。
燕折叹了口气:“生存好难。”
这会儿车里就只有一个保镖,他道:“夫人——”
燕折差点被口水呛死:“我?夫人?”
保镖顿了顿:“您和老板即将订婚,再称呼燕少爷恐怕不太合适。”
哪壶不开提哪壶。
燕折默了:“称呼那么多,先生,少爷,老板……你就非要选个夫人?”
“好的,燕少爷。”保镖道,“等我征求完老板的意见,再为您改称呼。”
“你刚刚想说什么?”
“您需要回燕家拿东西吗?”
燕折一顿。
这倒是提醒他了,他现在算是和燕驰明闹僵了,而且有那个燕驰明掐他脖子的梦作为前提,不管是真是假,为了安全考虑,他恐怕都不能继续留在燕家。
要么出去租个房子,要么……
“老板的意思是,您现在继续留在燕家很危险,订婚宴近期就会举行,您直接搬到静水山庄比较合适。”
“……我有的选吗?”
“没有。”
燕折揉揉太阳穴,既然第一条逃跑的路走不通,那他只有剩下两条路可以走了。
要么,在白涧宗拉他陪葬之前先嘎了白涧宗,要么……
前者不太可能,他虽然没节操,但还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所以只能选择后者了!
燕折突然笑了,有那么亿丢丢的变态。
保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谨慎道:“抱歉,燕少爷,这都是老板决定的事,您最好遵从。”
“好哦。”燕折羞涩道,“能同居真好,方便我们培养感情……白先生真贴心,我简直越来越喜欢他了。”
“……”保镖默然,倒也不用和我说。
想通后,燕折心情愉悦得很。
他不是悲观主义者,不会把所有事情都往最坏的结果上联想,未来还是得靠自己争取才行。
不能逃跑,那他便一边寻觅白茉的踪迹,一边和白涧宗“培养感情”。
让白涧宗喜欢上他,不舍得杀他不就得了?
燕折兴奋起来了:“白先生喜欢什么食物?”
保镖:“您可以去问老板。”
燕折又问:“他喜欢热闹还是安静?肯定是安静……平时喜欢喝水还是果汁?”
保镖无动于衷:“抱歉,无可奉告。”
燕折:“那喜欢什么样式的衣服?深色还是浅色?”
保镖:“抱歉,无可奉告。”
燕折哦了声:“你叫什么名字?”
“无可奉……”保镖一哽,道,“我叫张三,在事情平息之前,都由我来保证您的安全。”
燕折诧异地问:“你是不是还有个同事叫李四?”
张三一顿:“您怎么知道?”
经过燕折一番曲折的打听,他才知道原来白涧宗有两个保镖团,但他嫌弃这些保镖的原名太难叫,就给俞书杰以外的每个人都取了新名字。
李一、李二、李三……李十六。
张一、张二、张三……张十六。
燕折想象了下,白涧宗冷着脸给一群保镖取名字,怪好笑的。
他问:“这是按什么排序的?身手厉不厉害?”
“不是的。”张三眼底诞生了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按身高排序,方便老板一眼认出我们是谁。”
燕折懂了,张三在张姓保镖团里第三高。
他看了眼自己单薄的身板,生硬地转移话题:“麻烦送我回趟燕家,我拿点东西。”
身高不是他该参与的话题。
“好的,燕少爷。”
燕家别墅很快到了,下车时,燕折犹豫道:“你和我一起进去吧——我怕燕驰明趁机把我剁碎了喂鱼。”
张三沉默了会儿,不知道该不该提醒燕少爷如今是法治社会。
就算要杀他也是制造意外,不可能在这种所有监控都拍到燕折回家的情况下动手。
燕折到底还是一个人进了主楼,张三在楼外等他。
管家曹叔倒是和平常一样,平和道:“小少爷回来了?”
燕折却注意到,曹叔走路有点不易察觉的跛。
他忽而有种不好的直觉:“我昨天跑出去……您被罚了?”
曹叔有些意外荒诞跋扈的小少爷还有这种细致的时候,不过却也没多言:“做错事被罚也是应该的,小少爷不必介怀。”
“……”
这都什么时代了,管家竟然还要被家法伺候,况且昨天他跑出去并不是管家的失职。
燕折站在偌大的客厅里,头顶是奢华明亮的吊灯。
这个看似光鲜亮丽的家里,不知道还藏了多少阴暗的污垢。
他抿了下唇:“对不起了曹叔,但我昨天必须出去。”
曹叔没说什么,只道:“老爷今天在公司。”
燕折心里松了些,不在家挺好,他并不想面对那个便宜爹,便快步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东西。
其实没什么好带的行李,自从在这个世界醒来,他就一直把最重要的证件随身携带,做好了随时不回燕家的准备。
今天回来,主要是想带上原主的电脑。
他总觉得那几个只有字母标识的加密文件夹有点特殊,最好找个电脑高手给破开看看。
不过来都来了,还是带点衣服走吧。
一打开衣帽间……燕折又默默退了出去。
他忘了,原身的衣服都跟花孔雀似得,不符合自己的气质。
他可是乖巧黏人的小可怜人设,不能在穿着打扮上漏了陷。
“叩叩——”
敲门声响起,燕折回头一看,瞬时愣住。
来人是甘静,脸上赫然一片手指根根分明的巴掌印,刺眼无比。
燕折愕然:“燕驰明打你?”
甘静倒是很平静:“昨晚发现你也在白家老宅,他愤怒极了,甚至都没等得及回家,在车上就打了我一巴掌。”
她目光停留在燕折的下巴上——
经过几小时的酝酿,红色的指印非但没消除,反而有些发青发紫了,十分骇人。
“这是怎么了?”
“白涧宗弄的……”
燕折有些不在状态,他没想到燕驰明连自己的夫人都敢打,甘静好歹也出生世家,不是没有背景的人。
闻言,甘静却笑了,她也不装了,直白道:“那还好,我这巴掌还算挨得值。”
言下之意,幸好去白涧宗那受苦的不是她儿子。
即便如此,燕折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说不出的滋味。
也许是在他和原身的生活中,都没有这样一位不在乎利益、不在乎后果保护自己的母亲吧。
“白先生确实有很多怪癖……”燕折低头,试图让甘静心理好受些,“晚上很折磨,很痛苦。”
空调开那么低、不给抱着取暖就算了,还跟个鬼似得在他床边盯着他,确实折磨。
甘静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消散如烟:“钱你已经收了,如果中途反悔……我不会放过你。”
甘静离开了。她过来好像只是为验证燕折确实受了罪,燕折过得越苦,她便越觉得所做一切值得。
燕折最后看了眼这个房间,以后也大概率不会再回来。
他抱着原身的电脑离开别墅,在车上没有一次回头。
“送我去最近的商场吧。”
心情不好,自然要靠买买买取悦自己。
燕折对牌子不太在意,他一通消费,只要喜欢的全都买上,甚至还给白涧宗买了套睡衣。
这个商场里的衣服价位对白涧宗来说可能有些掉价,但是睡衣不用穿出门,不会被人看到。
刚好让他不用花大价钱,就能显得自己很贴心。
攻略男人的心,还得看他燕折的!
就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商场撞到燕颢——
还是在厕所里。
“哈……会有人进来的……轻点,轻点亲爱的……”
燕折站在最后一个厕所隔间前,听着里面的窃窃私语默然。
他不会是被原书的剧情线锁定了吧,怎么到哪都能撞到燕颢的秘密?他并没有那么想知道……
好吧,知道一点也行。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燕折悄悄进入隔间,锁门会有声音,干脆就掩着,也看不出来里面有人。
纠结了下,他还是没利用卫生间隔断下方的空隙偷拍,只是打开了录音。
另一道声音低笑着说:“别怕,有人进来会听到脚步声……而且这样才刺激啊……你最喜欢了,不是吗?”
燕颢声音都在发颤:“混蛋……你快点,时间久了还没出去啊~嗯……然哥会来找的,电影快开场了……”
蹲在马桶上的燕折赫然瞪大眼睛。
哇塞,还是在跟苏然约会的过程中跟别人偷情?
这么刺激!
不过燕折听了半天,没听出厕所里另一个当事人是谁。声音有点熟悉,但又没那么熟悉。
“还叫他然哥?你不会和他旧情未了吧,嗯?”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顶起的啪啪声,听得燕折小脸通黄。
“只是做戏而已……”燕颢喘着气说,“你知道的……我如今只爱你。”
燕折有些意外,竟然从燕颢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两分真心。
他越来越好奇另一个人到底是谁了。
但一直到快结束,燕颢都没叫出对方的名字,哪怕一个昵称都没有。
接下来就是窸窸窣窣整理衣服的声音,偶尔夹杂着燕颢的一两句柔声抱怨,什么里面弄太多了,有味道,怕被发现之类的。
对方也不安慰,只低低的笑:“这是惩罚。”
燕折赶紧给张三发了条信息,让他躲进安全通道,别被出来的两人看见了,最好能偷看一下这两人的脸。
隔壁隔间的脚步渐行渐远。
燕折没敢打开门缝偷看,和燕颢偷情的人应该穿着皮鞋,在瓷砖上发出了哒哒的声响。
十分钟以后燕折才敢出去,他张望了下,周围已经没了燕颢的身影。
他去安全通道找到张三,问:“看见出来的两人是谁了吗?”
张三点头道:“是燕家大少爷燕颢。”
燕折一愣:“只出来了一个人?”
张三很确定道:“只出来了一个人。”
燕折瞬间寒毛竖立,难道他被发现了?
那个人故意没出去,躲在了其他厕所隔间?
他接过张三手里的购物袋:“你再进去把每个隔间都推开,看看有没有人。”
张三很快就回来了,摇摇头说:“只有一个刚进去的十来岁的学生。”
燕折唔了声。
对方应该趁着他出来找张三的空隙离开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认出自己的脸。
他有些不安,总觉得自从在这个世界醒来,很多剧情都在脱离他的认知,并非像原书里所描述的那样。
他连忙带着张三从安全通道下到一楼,准备跑路。
没想到刚到一楼,就被一道声音叫住:“燕折——”
他真想说句你认错人了,但还是无奈转身,问:“有事?”
叫住他的,正是端着两杯奶茶的苏然。
苏然身边空无一人,看来燕颢还没来找他。
燕折本以为苏然会说上次偷拍照片的事,没想到并不是,他只是用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看着燕折,欲言又止许久。
“你过去那样讨人喜欢……是我害你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燕折迷惑了。
上次甘静也这么说原身刚到燕家的时候很讨喜,他还以为是甘静刻意哄他才这样说。
可如今苏然也说出了类似的话,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难道早几年发生过什么重大变故,才让原身性情大变?
“有些事情就憋在心里吧,忘掉对我们都好。”苏然叹了口气,“但你的婚事还是要慎重考虑,白总那样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燕折总觉得苏然的前半句指的并不是原身对他的感情。
很微妙。
燕折难得礼貌:“我很喜欢白先生,和他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苏然苦笑了声,“如今连一声然哥都不愿意叫了吗?”
“我叫你然哥,你能和我哥分手吗?”燕折一脸天真地问。
苏然沉默地看着他。
“不愿意放弃我哥,还想要我和以前一样?”燕折谆谆教诲道,“人至少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太贪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以后还是叫你苏少吧,我在法律意义上只有一个哥,他叫燕颢。”燕折真诚道,“祝你们幸福。”
苏然:“……”
说曹操曹操到,远处好不容易整理好仪容的燕颢出现了:“然哥,电影快开场了,我们进去吧……燕折?”
燕折在他微微肿胀的唇上扫了一眼,微笑而不语。
燕颢关心地问:“燕折,你怎么一个人来逛街?”
言外之意很明了:白总怎么不陪你逛街?看来他真的不喜欢你。
奈何燕折不是那等心理脆弱的人,他诧异道:“不一个人逛街难道半个人逛?”
燕颢: “……”
苏然:“……”
燕折很贴心:“哥身体这么差,我怕半个人逛街把哥吓到胆脏破裂,那多不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拎着一圈购物袋的张三:我懂,我不是人。
他低声下气地说:“你还在记仇我和然哥的事吗?”
“——可我们从高中起就互生情愫、相许终生了。别的我能让给你,爸妈、家产,家里为我定下的未婚夫……但然哥不行。”
刚在厕所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燕折终于感受到面对绿茶的烦躁了,自己茶别人的时候很爽,被别人茶的时候恨不得一巴掌掀开对方的天灵盖。
“什么叫你让的?不论是爸妈、家业还是白先生,你有决定的权利吗?”
燕折今天心情不是特别美妙,懒得演了,直接坦荡荡地拆穿:“我是爸妈主动接回来的,家产是爸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给大姐继承的——”
燕颢脸色微变,有些难看。
燕折笑眯眯道:“至于白先生,他可是当着我的面说过,他非常非常不喜欢你——”
他可没扯谎,白涧宗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只不过原话是“虽然我也觉得燕颢不怎么样,但比起你还是好点的”。
不过怼人嘛,气势不能输,他自动略过了后半句。
苏然有点看不下去:“小折,别说了——”
燕折偏要说,还有点黯然神伤的意味:“哥,你不用在然哥面前特地贬低我来抬高自己,不论你优秀与否,然哥都会喜欢你的,并不会因为我的存在影响什么。”
“我没有……”燕颢的眼眶说红就红,“小折,你误会我了。”
燕折心里嗤笑,面上却眉眼微垂,低声道:“我如今的一切都不是靠哥让来的,即便哥真介意,我也已经从燕家搬出来了,爸妈还给你,家业本就不是我的,能不能从大姐那争取出来,还是得看哥自己。”
他语气低迷,有昔日跋扈嚣张的模样对比,倒是比燕颢红起的眼眶更容易让人生恻隐之心。
燕颢显然被他一通操作弄懵了,不知道他是真心话还是在隐秘地阴阳怪气。
燕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什么都能还给你,只有白先生不行。我很喜欢他,也只有他了。”
“放心,只要哥不接近白先生,上次的照片就不会流露出去,我都准备删掉了。”
燕颢哽住了。
苏然则一直在发怔,从刚刚燕折那句“我如今的一切都不是靠哥让来的”开始。
特别当燕折说“我只有白先生了”的时候,他明显流露出几分心疼的情绪。
燕折轻声道:“上次偷拍是我头脑不清醒,一时受到打击,糊涂了,对不起。”
燕颢还想说什么,苏然却拦住他,不解地问:“你怎么会觉得颢颢会和你抢白先生?他不是这样的人。”
燕折抬眸,欲言又止地看着苏然,想说什么,却又在触及燕颢的眼神时瑟缩了下,将欲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没事……我先走了。”
燕折溜得贼快,不顾苏然在身后叫他。
欲说不说,比直白的揭穿更有效果。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生根发芽。
坐上车,燕折长舒一口气:“三哥,回家。”
张三启动车子,默然:“您刚刚才说,您只有一个哥哥。”
燕折说:“那是因为不想跟苏然扯上关系,我又不喜欢他。”
张三若有所思。
燕折警惕道:“这并不是我喜欢你的意思,只是我对他连普通人的喜欢都没有。”
张三哽住:“您……”
能不能别什么话都说啊!他回去怎么跟老板交代?
燕折眼睛转了转:“你不会还要跟白先生汇报我一天的行程、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吧?”
看张三顿住的反应,他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燕折赶紧找补:“虽然我刚才的话真假参半,但我只有白先生了和很喜欢他那句是真的,比金子还真!”
张三差点没忍住八卦:所以老板上午在车里跟你道歉了吗?不是说不道歉就不喜欢老板了?
但是他忍住了。
作为一名保镖,对老板的私事不听不闻不问是最基础的职业操守。
回到静水山庄,张三就不见了,只说有事情电话找他。
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距离白涧宗下班时间还有一阵,燕折不敢瞎逛,怕迷路,也怕撞破白涧宗的什么秘密,然后被灭口。
他瘫在沙发上,颇感无趣。
要不出去找份工作吧。
这具身体刚二十二岁,被接回燕家之后,燕氏夫妇表面功夫做的很到位,怕他在私立学校不适应,特地找的家教,直到他考上大学。
如今就处于大学刚毕业不久的时间段,可惜原身的大学生活十分荒唐,学业不精,估计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还是利用那两百万买套小房子收租?
不行不行,创业容易亏,买房子等于锁死在榕城了,万一将来他的真面目被白涧宗拆穿,这两百万就是他的跑路费。
成年人的生活真叫人苦恼……燕折突然想到什么,猛得坐正身体,好像快到原书里燕颢进入娱乐圈的剧情了!
虽然燕折不务正业,但燕颢也没好到哪里去,十几岁就被送出国治病,对家业一窍不通。
可谁让他是主角呢。
燕颢不仅在刚回国不久就收割了青梅竹马苏然、姜家公子姜天云,随后还以素人的身份与巨星萧玖在街头相识。
萧玖怜惜他的脸,为他铺路进了娱乐圈,不到三个月便以病美人人设出圈,赚得盆满钵满。
后来两人还闹过绯闻,萧玖的粉丝觉得燕颢配不上哥哥,就开始疯狂扒他,结果发现燕颢出生豪门,啪啪打脸。
这一段剧情没有详细描写,燕折只知道萧玖其实有个相恋多年的地下爱人,但最后却为了和燕颢在一起而分手。
渣男本渣。
掐指一算,好像这两人相遇就是明天。
闲来无事的燕折决定做个好人,他要去截胡!
以他撞见燕颢的频率来说,这也许就是他作为炮灰的宿命。无形之中有双手推着他与燕颢的命运线相交,最后成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垫脚石。
既然这样,他不如以拆燕颢台为己任,反正闲来无事。
躲不掉,就迎难而上。
黑色的商务车在主楼门口停下,保镖搬下轮椅,白涧宗撑着身体挪下来,问:“燕折今天都做了什么?”
俞书杰跟在老板身后,道:“燕小少爷回了趟燕家,拿了台电脑,随后去商场买了很多衣服,并遇到了燕颢……”
“有话就说。”
“燕小少爷在厕所隔间发现燕颢与他人做|爱,旁听了二十分钟,出来时很兴奋,脸和耳根都是红的。”
“……对方是谁?”
“燕小少爷好像也很好奇对方是谁。”俞书杰说,“但张三没看到人,只清楚不是苏然。”
白涧宗顿了顿,摆摆手让俞书杰退下。然而刚进主楼,他就听到餐厅那边传来一些激昂的打斗声,霹雳哐啷。
“嘿!看剑!”
“小贼拿命来——”
“啊哈!拿我的命可以,命|根子不行!”
白涧宗面无表情:“……”
不一会儿,听到声音的燕折就噔噔地跑出来,还穿着一个很可爱的围裙:“您回来啦?”
白涧宗这会儿周身的气压比早上还低,他阴郁地看向跑来的燕折:“你在干什么?”
“我在边看电视边为您做饭。”燕折从鞋柜里拿出拖鞋,送到白涧宗脚边,“快换上,吃饭啦。”
燕折深知,想要拿住一个男人的心,先得拿下他的胃!
他学习了一下午,就为了让白涧宗吃到惊为天人的晚饭。
白涧宗:“……准备下毒毒死我?”
燕折大惊:“我怎么舍得?”
虽然决定要打倒燕颢的万人迷主义,但这不妨碍燕折并线攻略白涧宗。
一切都是为了保命。
绝对不是为了玩儿。
燕折贴心地问:“您今天很累吧?”
白涧宗不知道经过早上的不欢而散,燕折又想折腾什么幺蛾子,只冷冷地看着他。
燕折说:“您都在我心里走一天了,应该是累的。”
“……”白涧宗搓了下胳膊,阴沉沉地说,“那你心挺大啊。”
“当然!心不大就装不下您啦。”燕折乖巧道。
“再说奇怪的话就把你嘴缝上!”
“哦。”燕折闭嘴,跑远了些又说,“可我在和您讲情话。”
白涧宗:“……”
燕折憋笑快憋出硬伤了,他努力调整快抽筋的嘴角,飞奔到厨房端出三菜一汤。
白涧宗跟着他,面无表情地来到餐厅,桌上饭菜看起来还过得去。
燕折的脸被灶火熏得通红,额角还有细密的汗珠:“您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白涧宗:“求我。”
“……”
燕折在心里吸了口气,就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人!
等你喜欢上我……看我怎么折腾你!
“求你。”
白涧宗勉为其难尝了一口。
在燕折期待的目光中,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气场更阴郁了。
白涧宗放下筷子:“我记得你上次说,爱惜粮食,人人有责。”
燕折羞涩:“这么久的话您都记得?您是不是也有一点喜——”
白涧宗冷漠地打断他:“今天这些菜你要是不吃完,我就找人从你肛|门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