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气我就要演你了!—— by猫界第一噜
猫界第一噜  发于:2023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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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他们卡在电梯口,挡了别人的路。
燕折犹豫了下,低头就能看见白涧宗的发旋:“你今天忙吗?”
白涧宗冷哼一声:“医院有食堂。”
燕折忍不住翘起嘴角。
白涧宗在外人面前通常还挺给他面子,知道他想和燕随清聊聊,便也给台阶下。
刚好几人都没吃早餐,便一起去了医院食堂。
这是家私立妇产医院,消费较高,因此内部饮食还算不错。
既然白涧宗这么配合,燕折便也老实了一次,只要了两份白粥和两个鸡蛋,乖乖戒糖。
燕折把少的那份粥放在白涧宗面前:“你的。”
他确实饿了,一边吃一边叙述着昨晚的事情经过,但没说前几天被下药的事,也没说自己怀疑燕颢干的。
柳子晔问:“会不会真的只是醉酒闹事?”
燕折没吭声。
有对比才能感觉到差异,同样是没亲眼见过现场,白涧宗第一反应是相信他说的“绑架”,而不是质疑。
燕随清问:“伤得严重吗?”
燕折摇摇头:“都是皮外伤。”
“嗯。”燕随清说,“回去好好擦药,快订婚宴了,要有个好面貌。”
一顿早餐下来,他们也没聊什么,主要燕随清和白涧宗话都很少,至于柳子晔……燕折不想理他。
他还记得那天的谈话,看柳子晔的意思,原身也勾搭过他。
但理由呢?
按道理,原主勾搭那些男配是因为他们都喜欢燕颢,是源于对燕颢的嫉妒。
如果代入这个设定……难道柳子晔也喜欢燕颢?
可原主又是怎么发现的?
小说里原主虽然勾搭过很多男配,但只有原主明面上知道对方喜欢燕颢的、以及原主能接触到的。
比如秦烨、萧玖,原主就一无所知。
而柳子晔已经和燕随清结婚了,又不可能光明正大和燕颢乱搞……
“怎么了?”发现燕折在看自己,燕随清擦擦嘴角,问。
燕折抿了下唇,柳子晔是不是gay他还没法确定,不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甩出一句“柳子晔骗婚”。
毕竟明面上来看,燕随清和柳子晔的感情很好。
半晌,他也只问出一句:“最近还好吗?”
“还不错。”燕随清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垂眸看了眼肚子,“我最近在画画。”
燕折一愣,原书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燕随清从小就很有画画天赋,准确来说,她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天赋,但只有画画是她最喜欢的。
可惜毕业以后,燕随清为报答养育之恩便投身于商圈。没办法,燕家一直在走下坡路,更没有足够优秀的继承人。
她从未任性,也没有过抱怨。
直到怀孕后,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延续艺术天分,便从孕期开始捡起画笔。
“画了什么?”燕折好奇,“能看看吗?”
原书对这些剧情并没有详细描述。
柳子晔低头喝了口水,不知道是不是为掩饰插不上话的尴尬。
白涧宗也不说话,只一直幽幽盯着柳子晔。
柳子晔被看得发毛:“白总有话对我说?”
白涧宗:“没有。”
燕随清和燕折同时偏头,这两人又都不出声了。
燕随清便对燕折说:“等回去拍照片给你。”
燕折突然想起来:“我换微信了。”
手机还算幸运,昨晚没摔坏,张三半夜给送了过来。
燕折完全没有让柳子晔添加微信的意思,燕随清扫完码,他就收回了手机。
这让刚准备拿手机柳子晔一僵,随即轻叹了声,说:“看来小折还在生我的气。”
燕随清眸色微动:“你们怎么了?”
柳子晔无奈摇头,说:“前段时间我不知道小折和白总是两情相悦,以为他和以前一样是……”
“所以便劝了句结婚是大事,不能意气用事。”
柳子晔中间有停顿,没说完,但在场谁不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以为燕折是和以前一样,习惯性去抢属于燕颢的东西。
燕折却仿佛听不懂,微笑追问:“和以前一样什么?”
“小折……”柳子晔一顿,无奈道,“算了,我又说错话了。”
“……”
燕折不可能当着燕随清的面说出他们那天聊的真实内容,颇有种一拳打进棉花的感觉。
白涧宗瞥了他一眼,随后淡道:“怎么说一半留一半?我也挺想知道阿折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这话就有点明知故问了,柳子晔都知道燕折以前的为人,白涧宗作为结婚对象,更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就算他毫不知情,也不可能不做调查。
这是在给燕折作势呢。
柳子晔笑容微僵,有点下不来台,在人前说他人坏话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
燕随清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道:“子晔不会说话,你们别介意。”
燕折剥着鸡蛋,没应声。
“你现在挺好。”燕随清看了两眼燕折,“前两天去了一场酒会,遇到你以前的朋友曹安,他还问我你最近怎么都不回信息。”
应该是原身以前的狐朋狗友。
燕折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换微信后,之前的信息都不怎么看了。”
燕随清嗯了声:“既然决定结婚了,就好好生活,对身边的人好点,也对自己好点。”
燕折总觉得燕随清话外有话,轻轻地“嗯”了声。
燕随清无意多留,她看了眼手表:“我约的产检时间快到了,先走一步——”
她起身,又想起什么似的说:“白总,上次提议的合作还请多考虑。”
白涧宗眼眸微垂:“燕总今天带着他儿子到我公司闹了一通,他看起来不是很想和清盛合作。”
燕随清皱了下眉:“我回去劝劝他。”
柳子晔起身,道完别便跟上燕随清一同离开。他握住燕随清的手,时不时耳语说笑,任谁看了不得说一句郎才女貌,令人艳羡。
燕折啃着鸡蛋,望着他们的背影出神。
旁边传来一声冷笑:“挺念念不舍啊,要不要追上去再聊聊?”
“……我不是舍不得柳子晔,是舍不得大姐。”燕折解释道,“她以前对我挺好的,可生育是道鬼门关……”
这话半真半假,也许是燕随清给他的感觉一直很不错,燕折真的有些担心。
还有柳子晔性取向的事……
“您说,一个gay能对异性硬|起来吗?”
白涧宗冷哼:“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
他突然闭嘴。
燕折诧异道:“您不是?您上次还说自己是1呢。”
白涧宗冷着脸:“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燕折只敢在心里乐。
他一点都不担心,就算白涧宗不是弯的也直不到哪里去。
哪个直男能接受同性坐在怀里又蹭又抱的?
今天运气真不错,这么一个私立的妇产医院,竟然遇到不止一个熟人。
花坛边的苏友倾看到他们,迎面走来,温和地问:“小折怎么和白总来妇产医院了?”
“来生孩子。”
“……”苏友倾无奈一笑,“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开个玩笑。”燕折对除燕随清外、跟燕家有关的所有人都有点排斥,“您不也来了妇产医院?”
“小折真跟以前不一样了……”苏友倾感叹道,“我来这是借了你姐姐的福,她那天在家宴上刚宣布完,苏然他对象竟也查出了怀孕。”
燕折皱了下眉,原文里苏然并没有女朋友。
苏然的人设在众多男配中还算不错,他在原文里是真的被从头骗到尾,一直以为燕颢还是记忆中那个纯良柔弱的初恋。
他是认真地在和燕颢谈恋爱,不是会出轨的人。
而且儿子女朋友怀孕,苏友倾来医院干什么……这么闲?
苏友倾道:“颢颢出生的时候我和你爸就留了遗憾,没能结成亲家,这次隔了一代,说不定能跟你姐姐的孩子定个娃娃亲。”
燕折暗戳戳地怼:“您看起来不像是那么迂腐的人。”
苏友倾:“……”
一直没说话的白涧宗调转了轮椅:“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燕折连忙跟上,俞书杰已经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上车前,燕折回头看了眼,苏友倾仍然在原地,微笑地注视他们。
他有点不适,说不上来。
离开医院,燕折还得去警局做笔录,也不知道萧玖和秦烨怎么样了,路上燕折发了个信息过去,那边很快显示正在输入中。
萧大帅哥:……
萧大帅哥:我又跟他打了一炮。
燕:……你昨晚不是酒醒了?
萧大帅哥:他亲我,跟我道歉,说一直想找机会跟我说解除包养合同的事,只是我最近总是不理他,就没机会……然后我被亲出感觉了。
萧大帅哥:我忏悔,我该死,我是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燕:……能不能有点原则?
燕折想了想,撤回了这条信息,重发了一条——
燕:没事,反正你对别人也没感觉了,把他当免费鸭子也行。就是那个钱得要回来,钱才是人生幸福的基石,感情只是调味剂!
燕折不太关心萧玖跟秦烨会不会复合,他关心那四千八百万。
那可是八位数啊!
换成工作,他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萧玖发了个叹气的表情,说努力。
燕:话说,你们昨晚在哪睡的?
萧大帅哥:你家白总的车。
燕:……6。
燕折立刻就把最后两句聊天记录给白涧宗看,后者面无表情:“那辆车秦烨买了。”
秦烨不仅把车钱转给了白涧宗,还欲盖弥彰地解释了句:“我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昨晚只是没忍住。”
燕折叹为观止:“车|震有这么舒服?”
白涧宗威胁道:“你敢找人试我就给你阉了。”
燕折:“……”
白涧宗就真没想过睡他呗。
警局很快到了,燕折简单做了个笔录,描述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并且坚定对方是有预谋绑架的说法。
当事人这样坚持,警察自然不能轻易放人。
“全部拘留了,我们调过监控,确实有点奇怪,但没拍到你说的那辆面包车,我们会继续调查的。”
“好的,麻烦了。”
“不麻烦,为人民服务。”做笔录的警察起身,“不过以后半夜还是少去这种地方,这年头男孩子也要注意安全。”
这话没什么问题,燕折老实地应了声。
旁边的白涧宗冷哼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嫌弃他总惹麻烦。
燕折乖了点:“您回家吗?还是去公司?”
白涧宗:“哪都不去。”
俞书杰开车,竟然带他们来到了明日俱乐部。
燕折疑惑:“是上次下药的事查清楚了?”
“别操心有的没的。”
经理杨薇立刻迎了出来,一直道歉:“对不起,上次是我管理不当,才险些让燕少爷身处险境。”
燕折微妙地翘了下嘴角。
口是心非的男人,白天还反问他为什么要帮他查,但看杨薇态度,白涧宗显然早就来查过了。
白涧宗说:“去散打馆。”
杨薇立刻带路。
“散打?”燕折一懵,“不会是让我学吧……”
白涧宗嘲弄道:“不然你打算以后晚上都不出门?遇到危险猪都比你跑得快。”
燕折:“……”
他猜到白涧宗会对昨晚的事秋后算账,比如嘲讽他大晚上出去喝酒,或者找个新法子折腾他之类的……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杨薇为他们介绍迎面走来的男人:“这是我们这最好的散打教练,王旺。”
不是燕折故意想笑,但谁家好人给取名叫汪汪啊?
好在他忍住了,没有失礼。
“虽然燕少爷这个年纪起步有点晚,但交给我还请白总放心。”
王旺身材精壮,能看出来都是实打实的肌肉,饱满但不夸张,白色背心明显小了一码,有种要被撑爆的感觉。
燕折挺想摸一把,过个手瘾。
白涧宗阴郁了两分:“太年轻了,换个老的,没腹肌的。”
燕折:“……”
杨薇笑容一僵,委婉道:“白总,散打教练每天都有训练,确保一直是最好的状态……没有腹肌的恐怕难找。”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完毕。

不就是那天他刚醒来以为在做梦,说了句要十个腹肌大汉么,至于记到现在?
白涧宗要真给他找十个他还不敢要呢。
小气鬼。
“嘀咕什么?”
“没什么。”燕折立刻摆正姿态,乖巧道,“我听您安排。”
许是态度很端正,白涧宗姑且放过了他,也没再换教练:“每周来四次,每次三小时。”
燕折腿一抖,三小时,怕不是要把他练废。
但他没拒绝的权利,也没拒绝的理由。
多一项自保的能力总是好的,哪怕达不到专业水平,起码能在遇到危险时有反抗的能力。
反正白涧宗掏钱。
王旺叮嘱道:“来之前要提前吃饭,别太饱,更别空腹,以防低血糖。”
燕折:“好的。”
他有些拘谨,不知道是今天就开始练还是等两天,只能干看着。
王旺也不知道,他有点紧张。
虽然没见过白涧宗,却也听过其阴晴不定、谁面子也不给的性格。
还好杨薇及时解围,低声道:“燕总已经在会议室了。”
燕折一愣,燕总?燕驰明?
今天要和燕驰明见面吗?
白涧宗已经动身了,头也不回地说:“还不走?”
燕折快步跟上:“我爸来做什么,不会是来宣布跟我断绝关系的吧?”
白涧宗回眸看了眼,杨薇还在跟王旺叮嘱注意事项。
他瞥了眼身侧的燕折:“如果你敢对人乱摸、乱来,我就亲自压你去警局。”
燕折:“……”
王旺可是专业的教练,他怎么乱来?
轮椅顺滑地地驶入俱乐部的小会议室,燕驰明果然已经候在了座位上,双手交错,眸色沉沉。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他抬头,无视后面的燕折招呼道:“涧宗来了?”
会议桌是长方形,燕驰明坐在最里面的主位,看起来是有了新的筹码。
他对面的位置,也是离他最远的位置,杨薇很有眼力见地拉开椅子,白涧宗却没过去,只是随意地停在会议桌一侧。
白涧宗:“什么事?”
燕驰明深吸口气:“白总确定要让无关人士留在这里?”
燕折:“……”
杨薇倒完茶水就走了,保镖在门外没进来,这个无关人士自然是指他。
白涧宗回首:“你出去玩会儿。”
“……”
哼,当他小孩呢。
会议室在商业区,得绕不少路才能到娱乐版块,好在有杨薇带路,这才没迷路。
大概是想弥补上次发生的意外,杨薇一直没有离开,有问必答。
“那事查清楚了吗?”
杨薇点头:“白总很重视这件事,彻查之下发现是一名服务生做的。由于当时您和小白总都要了水,他不确定您会喝哪一瓶,便在两瓶水里都注射了药物。”
小白总……
燕折不是第一次听这个称呼,那天出事以后,他也查过白成柏在网上的资料。
白成柏本是杨家的人,为获得股份继承权,出生时被父亲改了姓。这不算什么,白老太太只手遮天的那几十年里,杨家很多人都更名改姓过。
但白成柏相对特殊,他品性纯良,能力卓越,是唯一一个杨改白姓、同时在公司里拥有实权的年轻一辈。
据说白老太太也很喜欢他,故而大家都叫他小白总。
这其中的含义显而易见,白涧宗双腿残疾,一副短命鬼的面相,一直有传闻他确诊了绝症,命不久矣。
如果白涧宗死了,白成柏就是众人眼中最有希望的继承人。
“没人指使这个服务生?”
杨薇也没遮掩,委婉道:“他说没有,但这话可信度不高。”
燕折唔了声:“那天后来我哥来过吗?”
“燕大少爷和秦总约了网球,在俱乐部一直待到了晚上,不过您收到水的时候他不在。”
杨薇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能够在这种人员成分复杂的俱乐部成为经理。
燕折一开口,她便知道这问题的含义是什么。
不过今天她看走眼了,燕折并非因为下药的事问燕颢在不在。
毕竟燕颢在不在都不妨碍他指使人下药——
那天燕折是临时起意来的俱乐部,也就是张三把车开到停车场的那一霎那,幕后指使者才能开始动心思。
原书里,燕颢明明大上午就来了俱乐部,可那天却一直拖到下午才来,颇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这也直接导致本该和燕颢碰面的萧玖被燕折截胡了。
燕折直接问出疑惑:“那天我有个朋友一直给秦总打电话,却一直没打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杨薇应该是白涧宗的人,就算不是,最起码也是可以信任的人,他便没打太极。
杨薇恍然道:“是因为秦总手机遗落在了卫生间,又被我们的服务生捡到送去了服务台分部,秦总打球打得比较专注,晚上才开始找手机,耽搁了很长时间。”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燕颢干得好事。
所以秦烨那天没接电话,是因为手机不见了。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秦烨打球打得太专注,但凡他中途想着看一眼手机,都会发现手机不见了。
燕折倒没觉得秦烨不守男德,毕竟在他眼里,他和萧玖只是包养关系。
某种程度上这两人挺配的,都是傻子,相处了八年谁都没发现不对劲。
这算不算负负得正、傻傻相抵?
还是拿回九千六百万找别的男人吧……一个家有一个傻子就够了,两个傻子容易出大事。
燕折还是进了枪击馆,问:“一起玩吗?”
杨薇一笑:“好啊。”
她经常陪客户娱乐,对里面的项目都不陌生,玩枪的姿势比燕折熟练多了。
燕折问:“秦总成为你们会员多久了?”
这不算什么隐私,杨薇没迂回,直言道:“秦总和白总从小在榕城长大,三四岁就开始在俱乐部学格斗武术了。”
燕折:“……”
有钱人的世界。
“你有听说过秦总有什么喜欢的人吗,比如白月光之类的。”燕折问得面不改色,对白月光这类网络用语也不觉得脚趾抓地。
“秦总似乎有个在一起很多年的伴侣,圈内的人多少都知道些。”杨薇回答得滴水不漏,“至于白月光我不清楚,您可以问问白总。”
燕折唔了声,瞄准靶心,扣下扳机。
“七环。”
燕驰明拿出一份报告,接着光滑的桌面推到白涧宗面前。
白涧宗没动,垂眸看了眼——
是一份亲子报告。
燕驰明道:“也许这很让人匪夷所思,但燕折确实不是我的孩子,我从未做过对不起我太太的事。”
白涧宗收回视线,语气中带着讽意:“燕总大老远来,就是为了和我证明你们夫妻伉俪情深?”
燕驰明仿若未闻,继续道:“那时候颢颢刚出车祸,躺在床上,医生说他很很可能醒不过来了。”
“我太太那段时间伤心欲绝、心神不灵,既然医生靠不住,她就信神佛,觉得只要多做善事,颢颢迟早会醒的。”
“所以她想收养同是那场车祸的受害者,也就是燕折,那时候这孩子还没有名字。”
半晌,白涧宗嗤笑了声:“如果只为做善事,有必要为燕折安一个私生子的名头?”
“……那会儿我们是真心想收养燕折,如果只是养子,我家里老人和旁支末梢的人都不可能同意,只有说私生子才好正言顺地带回家。”
这么解释也能说得通,亲儿子除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很可能醒不过来,这时候家里老人得知燕驰明还有私生子,自然希望他早点接回家,别断了香火。
“所以这些和我有关系?”白涧宗漫不经心道,“我不关心阿折的过去。”
“但你家里关心,白家上下所有人都关心。”
燕驰明这次很理解,冷静地分析利弊:“涧宗,我希望你和颢颢成婚确实是有所图谋,但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白涧宗往后一靠:“说来听听。”
“也不怕你笑话,我对外说会让随清成为继承人,也只是为了安抚那些虎视眈眈的财狼。”
燕驰明缓缓说出自己的目的:“既然颢颢醒了,我自然希望自己的血脉成为继承人——”
“可颢颢才刚醒来,昏迷的这些年耽误学业、教育,对生意场一点不了解,而你是我最好看好的晚辈,我希望你能帮扶帮扶他。”
白涧宗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我为什么要帮扶他?”
“我们两家联姻,先不说合作的便利,可以助双方开拓更多市场,我还可以以最低价转让你百分之十的立星股份。”
立星,燕家的总公司。
在白涧宗晦暗不明的眼神中,燕驰明抛出了最后一击。
他深吸口气,道:“我这么急,是因为我前不久查出了癌症,医生说没得治,我得在死前为颢颢铺好后路。”
白涧宗眉头微动。
“这还是个秘密,还请你不要对外说。”
“随清是个强势的孩子,颢颢玩不过她,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燕驰明道:“至于你们成婚后能掌控我燕家到什么程度,那都看你,我只有一个要求,让颢颢留下一个后代,不论届时我燕家产业萎缩到什么程度,都请让那个孩子成为继承人。”
一阵长久的沉默。
燕驰明这段话,等于是将燕家赤|裸裸地摆在白涧宗面前,任他吞噬。
就在燕驰明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白涧宗嗤笑了声:“我都不知道我还能让男人生孩子,您挑女婿还真是好眼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燕驰明一哽,怎么突然提起了柳子晔?
他以为白涧宗没听懂,就要说直白点的时候,白涧宗已经拿起桌上的亲子鉴定,头也不回离开了。
“……”
燕驰明也没想过一次就能谈成,但既然白涧宗带走了亲子报告,说明内心一定有所松动。
燕折听到了轮椅滚动的声音,没有回头:“您聊好啦?”
身后久久没有出声。
燕折回头,属实有点拿捏不定燕驰明跟白涧宗聊了什么,会不会让他改变主意。
“看看。”白涧宗甩来一叠亲子报告。
燕折一愣,上面写明了两位头发丝的主人百分百不为血缘关系。
其中一个人是燕驰明,另一个人自然是他了。
他愣在原地,说不清什么感觉。
竟然没有太意外。
“所以……您要和我解除婚约吗?”
“我算了算,我母亲失踪的时候你才十岁。”白涧宗满脸阴郁,“既然你不是燕驰明的私生子,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请问十岁的你怎么接触得到我母亲?”
这句质问如一场惊雷,抽疼了燕折的某根神经。
一些破碎的、凌乱的画面鱼贯而入,一时都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记忆,还是这具身体的记忆。
十岁……
他十岁在哪儿?
不,是原身十岁的时候在哪儿?
阴暗、逼仄……还有冷。
“而你被燕家收养后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清楚——”
白涧宗逼近,语气阴冷:“你绝对、绝对没机会接触和我母亲相关的任何事,那只有十岁到十四岁这个区间、我母亲刚失踪的那四年里,你在哪看到了她?”
“还是说,你在骗我?”
燕折根本听不清白涧宗在说什么,他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如坠冰窖。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52个红包,QAQ对不起,还有一章,白天更。

他在头痛欲裂中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已是傍晚。
黄昏的光透进窗户,一半落在地上,一半落在床上。他坐起来,脸藏在阴影里,愣愣地看着被褥上的光。
一阵难以描述的心悸蔓延开来,好像有无边孤寂与恐慌。
他突然很想见人,随便是谁,什么人都好——
“叩叩。”
敲门声一响,燕折立刻赤脚下去:“白……”
“先生”两个还没说出口,进来的竟是一个没见过的陌生面孔,应该是山庄负责保姆工作的阿姨。
对方笑道:“燕少爷醒了?喝点粥吧。”
这事燕折第一次在静水山庄见到陌生人,愣了会儿,却没有太多好奇的心思。
他有些失望,原来也不是什么人都好。
“谢谢。”
“不客气。”
对方很快消失了,就好像多留一会儿都会出事。
燕折不明所以,喝了两口粥,难得感觉胃口不佳。
他走上阳台,只能看到看不见头的花园,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燕折倒不担心是别人换的,有时候感觉白涧宗还挺传统——
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让别人碰自己的未婚夫。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的时候,他正踩着拖鞋经过长廊,左手边就是他第一次来静水山庄被滴蜡的房间。
……传统个屁。
皮肤发烫的感觉还历历在目,燕折忍不住搓了下皮肤,结果不小心搓到伤口,疼得一激灵。
他没太在意,还想着在俱乐部发生的事,犹豫地敲响了主卧的门,提心吊胆等了好半天,却没人应声。
白涧宗不在。
不知道该失望还是松口气,他掏出手机,指尖在“矫情且放荡的狗东西”上停顿了会儿,最终还是给张三拨了个电话。
“燕少爷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事……就想问问……白总今天心情怎么样,有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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