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吕花花根本不可能和自己爹串通好,骗了胡家的钱后一走了之。
他懒得再在这里和这种家伙说话,直截了当地说道:“说是为她好,怕不是心里对能把拖油瓶卖出去偷着乐呢。”
“不管那钱去了哪,肯定都是需要你赔的,我们再给你三日筹钱的时间。”
吕懒汉的脸上丝毫不见慌张,他淡定地喝了口手里的酒,嘴在那里不干不净地说着:
“妈的,我就应该听别人的,把她锁在家里,还不如让村里的人享福,真她妈是个赔钱货,还要老子倒贴出去,也不知道到底是个哪个男的跑了。”
白静温的脸色逐渐难看,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脸上,唇色甚至有些泛白。
骆柏宇受不了了,直接一脚把他踹趴在地上,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看着变成熊猫眼的男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对着白静温和骆柏宇行了个礼:
“邓大人,花大人安,胡大人让我带句话来,如果钱追不回来,人回来,这是也就算了。”
骆柏宇松开拽着男人衣领的手,白静温则看着小厮若有所思,但没有问什么,只是笑了笑,说了声:“好的。”
小厮走后,白静温和骆柏宇也走了,只不过白静温特意安排了个人,偷偷待在吕懒汉的身边。
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能不能做到那么狠心。
两个人各回各家,只是在下马车的时候,白静温多提了一嘴:“那夜里去胡家看小公子的事情,就麻烦骆小将军了。”
骆柏宇轻哼了一声,没好气地放下帷幔,快步走进了骆府。
邱雪好奇道:“他真的会去吗?”
白静温闭着眼睛闭目养神,微微勾起嘴角:“他会的。”
“骆小将军有时候真的很心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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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还是我去吧?”邱雪还是不怎么相信那个浓眉大眼的骆柏宇。
白静温却摆了摆手:“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
而且,他可不想让骆柏宇知道,自己和江湖中人牵扯过深的事情。
等安排好一切,时间已然到了夜里,邱雪本想起锅开灶,白静温却摆了摆手,让他去忙事情,自己正好去闻风楼问点事情。
之前在胡家的时候,胡老爷曾拿出一些吕花花是和人一起走的证据。
看着那桌子上的图案,胡老爷有可能以为,那是吕父和吕花花联系的手段,但白静温一看那图案就知道,那明明是某位神盜偷了东西后,最喜欢留下的印记。
只不过平时都以为刻在隐匿的地方,让人无法发现,也不知道这次会选择刻在桌子上。
不过想到某人正在闻风楼逍遥自在,而且来之前还去做出如此大事,丝毫没跟自己提过,白静温简直没什么话好讲。
看着邱雪离去的背影,白静温带了个帷帽后,直接就走去了闻风楼。
闻风楼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听闻别处风声的地方,而它可以做大做强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楼有好几层,而每层楼的业务都不太一样。
至于之前白静温来的时候为什么不怕被人看见,当时是因为……
夜里,才是闻风楼最热闹的时候。
白静温还没走到近处,隔着一条街就听到了闻风楼的喧嚣声,不似旁的青楼都是女子的揽客声,闻风楼的楼底反而都是一些男子,在那为争一个姑娘争斗着。
话虽如此,但也有从二楼丢手绢,丢花的女子,白静温只是经过,就看着一块散发着清香的手帕飘进了怀里,而扔手帕的女子,正倚在窗户上,朝自己眨眼抛媚眼,还荡了荡手:“您许久没来找我了。”
白静温不想说话,他只想低着头快速经过。
但一阵微风吹过,把帷幕微微掀起,周围路过的人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楼上的姑娘更漂亮,还是楼下的这位公子更美。
白静温连忙拉低帽檐,看了眼手帕上的墨点,直接就往闻风楼里面走了进去。
而门口的吵闹声更是严重,为了防止有人在里闹事,闻风楼特别制定了新的规定,只有有特定信物的人才可以入内。
闻风楼这个规定一出,当下出了不少来门口闹事的,但现在基本已经很少了,没有人想和情报丰富的闻风楼硬碰硬。
毕竟谁也不想自家的琐事,第二天就被人口口相传,作为京中趣事被人嘲讽。
但今日却有些不同,这人好像格外的张狂。
白静温本来想着这人也坚持不了多久,但一抬头发现是认识的人后,白静温觉得他应该不会那么快放弃。
毕竟这可是见骆柏宇一面,就嘲讽一次的小梁大人。
不过白静温没想多管闲事,只是想直接走进去,去找人,但那位正和人舌战群儒的小梁大人,却伸手拦住了自己:“那位,就是那个带着帷帽的家伙!”
白静温本来没想搭理他,但是他身后咋咋呼呼跟了一帮子人,看样子都是跟着梁文道一起来的,一看白静温不搭理,伸手就想过来抓他。
这可把白静温弄没话说了,手小幅度的摆了摆,示意一旁的小厮不要妄动。
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梁文道,本来还怕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什么,会不会有其他人和自己一个打扮,不过看到小梁大人的视线,和他手指指向的方向后,白静温很确定,他就是在喊自己。
只是白静温有些不太理解,疑惑于这些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自己进不去把路人拦下来干什么。
不过很快,白静温就知道原因了。
只见梁文道过来翻开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朝着门口的小厮就说:“这人不也没有信物吗,凭什么他就能进去?!”
小厮有些无奈:“梁公子,这人和我们楼主交好,自然不需要信物。”
原以为解释一出,梁文道多少要消停点了,结果他皱起眉头就疑惑道:“你拿什么证明他和你们主子认识?”
“我怀疑你就是故意给我穿小鞋,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你小心我去告上一状,把你们楼封了,让你们生意做不成!”
白静温有些无奈,怕被梁文道听出声音,特意压低了嗓音:“公子,那么多人都进不去,您又何必觉得,这是专门针对你的?”
梁文道把手腕一翻:“我又没说我没有信物,按照规矩,不是一个人可以带一个人进去,我多带几个怎么了?!”
白静温这才彻底看清楚,他不是不懂规矩,原来是特意喊上好友来吹牛来了。
旁边的小厮用眼神向白静温发来求救信号,白静温却摆了摆手,安抚了一下他:“公子,就算你这信物是楼主之前给太子殿下的,那进这楼也最多带两个人。”
说完,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逐渐聚集过来的人群:“您要是再在门口,被其他人看出端倪,丢的可不就是您自己的脸了。”
梁文道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一时竟有些骑虎难下了起来,只能拽着身边关系最好的好友走了进去,至于其他人则表示:“你们去其他酒楼玩,钱我出。”
其他人虽然对没进闻风楼感到遗憾,但一看梁文道愿意出钱请客,一个个瞬间都没有了怨言,嚷嚷着梁公子大气,让他下次再请客后,结着伴先走了。
而被梁文道拉在身边的人,更是喜笑颜开,挥着手表示:“到时候给你们带点出来尝尝。”
白静温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该说梁文道和这些朋友明事理,还是梁文道和这些朋友感情淡,竟然用些钱就可以打发走。
他跟在梁文道一行人的身后,一同进了闻风楼。
梁文道不愧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好几个客人都认识他,互相之间还打了个招呼,白静温本想直接上楼,却听见:
“梁文道,怎么最近都没有在蹴鞠场看到你?”
梁文道笑着摆了摆手:“别说了,太子让我去乡下送信,说是这个东西只有我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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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梁文道嘴里是满满的自豪,对面的男人也露出了羡煞的表情:“还请梁兄以后多在太子面前美言两句。”
“在下这里还没开始,梁兄是否要过来与我一桌?”
梁文道笑着摆了摆手:“殿下的事情好说好说,一桌一起吃饭就不用了。”
然后就带着自己身边两个好友,去了不远处的包厢,看这样子,是丝毫瞧不起那奉承之人。
而那人则站在梁文道身后咬了咬牙,眼里满是对这位纨绔子弟的不屑。
吹一吹,捧一捧就得了,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山已经易主,太子上位是言之凿凿的事情了。
白静温看着下面两个人不欢而散,故意凑到梁文道的身后,总觉得他所说之事,会和自己现在所调查之事有所关联。
但梁文道身边的两个人,对太子殿下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拽着梁文道就开始说最近京城又有了哪些好玩的地方,到时候可以一起去。
眼看着话题逐渐扯远,白静温也没有再跟,而是转身上了楼,只是走之前对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虽然不喜闹事之人,但也不怕,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相应代价。
看着小厮端着酒壶,走向包厢的背影,白静温也转过身,迅速往上走去。
他没有去何华灿那里,而是直接在四楼站定,按照记忆先寻找了一下,然后跟门口的小厮要了一桌佳肴美酒后,就推开了神盜江波洪的大门。
之前从小何那里早就知道了消息,只是一直没去拜访,没想到这家伙门也不上锁,人也不在。
白静温还没往里走两步,就听到一阵破风的声音,连忙侧过身,躲过了擦着自己脸飞掷而来的茶杯。
茶杯撞在墙壁上后,又在地上四分五裂。
下一瞬,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动用轻功飞了过来,当时一拳就要往白静温脸上砸去。
白静温却避都不避,一脸无奈地看向他说道:“我这屋子就那么大点地,你还要用轻功飞来飞去?”
男人的拳头在快要砸到白静温,那高挺的鼻梁前停了下来,皱起眉头:“为何不躲?”
白静温绕过他的拳头,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他们都没告诉你,我武功尽失的事情?”
江波洪拉下捂脸的面罩,他这张脸正气十足,要不是白静温见过他下手的手法,和做人的恶趣味,一定不会把他和神盜联系在一起。
江波洪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看白静温坐了下来,他拽过手腕就把了把脉,不把没什么,一把完脸上的神情更差了:“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静温倒是很自在:“得罪了那些有权有势的没办法。”
说完,还很感叹地接了句:“都跟你说,今时不同往日,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江波洪一脸烦躁地松开了白静温的手腕,拉开凳子坐了下来:“你这身体再这样下去不行,你赶紧跟我回去,神医最近正好在南边寻药,我和他有些交情。”
白静温却摆了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事还没结束,等我忙完吧。”
江波洪:“你这身体……”
白静温喝了口茶水,看着漂浮在水面的茶叶,语气淡淡地说道:“是真的没忙完啊。”
江波洪看他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直接一倒灌下肚:“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和那家伙也有点交情,到时候让他给你收尸,价钱上应该能打个对折。”
白静温有些无奈:“你怎么哪里都有点交情?”
江波洪翻了个白眼:“是小陆,之前被咱们在乱葬岗救出来的来着,跟个老头子学了个奇怪的心法,现在就喜欢到处捡尸体。”
白静温笑了笑:“那可以,熟人之间方便点。”
江波洪看着兴致不高,自己有一句应一句的白静温,烦躁地“啧”了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没事来找我干嘛?”
白静温一脸纯良的笑了笑:“我只是想问问,小水啊,你来我之前有干过什么吗?”
江波洪连忙伸手止住他的话头:“别,别叫这个名字。”
“我什么都没干啊,怎么了?”
白静温:“可是这几天我查一个案子,人家失踪的女儿桌子上,有一块你专属刻印的图案。”
江波洪更懵了:“哪个地方?”
“就城东出去的一个小村子。”白静温观察了一阵后,慢慢提醒道。
江波洪却还是没有丝毫的记忆,摊了摊手表示:“你是知道我的,我这种印记肯定刻在不起眼的地方,刻在桌子上就不是我的风格。”
白静温:“那你觉得,谁会知道你的习惯呢?”
他过来找江波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江波洪的习惯旁人一般都不知道。
江波洪的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点了两下:“你是觉得……”
白静温直白地说道:“这事是故意针对三皇子的,只可能是太子那边下的手,但是了解你习惯的,基本上都是江湖中人。”
“虽然我这楼,私底下欢迎所有江湖侠客来此居住,但……也不是所有江湖之人都会选择居住地地方。”
神盜靠在椅背上:“那我帮你去太子那边查查,反正我自由自在,不会有人查到你的头上。”
“不过说起京城里的江湖中人……”
“马上就要武林大赛了,基本上没多少人过来,要说有没有的话,还真有一个。”
“华山派的大师兄,他替他师傅过来取药来着。”
白静温有些疑惑:“他取什么药?”
江波洪喝了口茶:“他们不是门派底下又分好几个派落,一个学医的偷偷摸摸去太医院学习了不少手法,有些对华山派掌门有用。”
“人现在在哪?”
“你不是和华山派一直不对付,人家也不可能来你这里住,说来也巧,他就住在城郊的驿站里。”
白静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门口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江波洪有些疑惑,白静温却直接开口:“请进。”
一个女人端着盘子走了进来,闻到空气中的香味,江波洪没好气地说道:“这个点了,你还没吃饭?”
“你这身体真是好不了一点。”
白静温笑了笑,并不接他的话茬。
那女人款款走了过来,刚刚离远了没看清,一走近,才发现原来是在二楼朝自己丢手帕的女人,她摆放在的时候,有意无意地会碰到自己的手。
白静温还没来得及发作,江波洪却挑了挑眉:“对了,你有没有成亲的打算?”
“我这里有好几个姑娘,你要不要接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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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静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这样的身体,就别祸祸人家女孩子了。”
江波洪还没说话,那女人却柔若无骨地把手搭在了白静温的手背上:“奴愿意。”
江波洪一边帮忙把菜端到桌上,一边笑了起来打趣道:“人家小凉跟了你那么久,你怎么能不给人家一个名分?”
小凉低下头没有说话,白静温却把手抽了出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再说这话,你们都回去,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挺好的。”
一听这话,江波洪也只能朝小凉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地样子摊了摊手,而小凉则瞪了江波洪一眼,连忙说道:“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公子。”
白静温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看着小凉把菜放完:“我和波洪聊几件事情,你先出去吧。”
小凉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白静温,在发现他的眼里没有一丝动容后,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屋外的小厮一看小凉出来,连忙说道:“凉姑娘,楼下王公子又来了。”
那木门的隔音效果并没有那么得好,先不说江波洪身怀武功,耳力惊人,就算是白静温,也听到了屋外的聊天。
江波洪举起茶杯:“再不去,有些人可就要跑远了。”
白静温端起碗:“都说了,我没有那种想法。”
“小凉要是能找到一个好归宿,我觉得挺好的。”
江波洪晃了晃脑袋,撇了撇嘴,也没说信没信,只是说:“你个大圣人。”
“赶紧把三皇子弄上去,然后跟我去看病。”
白静温看着他夹到自己米饭上大鸡腿,低下头没敢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无所谓,小声地回应着:“好。”
骆柏宇正在屋顶上飞檐走壁着,寒冷的东风夹杂着雪花狠狠地砸在脸上,砸的脸生疼,好在白静温只是让自己去胡家探查,要是在这天让自己飞檐走壁去城郊找吕父,自己肯定就不太乐意了。
好不容易赶到了胡家屋顶,骆柏宇拉了拉脸上的黑色面罩,按照上午的记忆,往小公子的院子赶去。
也不知是为何,明明自己赶到胡家已是深夜,但胡家却灯火通明,几个主屋都用暖色的灯光照耀着,在寒冷的冬天里,竟还有一丝暖意,更别说摆放在门口花园里的那株红珊瑚,更是在光芒的映照下格外红艳。
只可惜这都不是骆柏宇的目的地。
他往前走了几步,就来到了胡老爷介绍的胡小公子居住地方的门前。
很怪的是,明明自己来的时候,胡家除了伺候的下人,并没有几个侍卫保护主家安全,但当骆柏宇往这院子靠近,却感觉到了一阵杀气。
吓得骆柏宇连忙往墙壁上一靠,躲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用夜行衣做优势,暗中观察着。
不远处白色的灯笼挂在小公子院子的屋檐下,在漆黑的深夜更显阴森,骆柏宇还没进去,只是站在这里,就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凉意。
骆柏宇也说不出这杀气从何而来,又不敢轻举妄动,好在只是过了片刻,一个下人提着灯笼跑了过来,也不知道对着门说了些什么,从院子里走出了两个黑衣人。
三个人一走远,那如针般的杀气瞬间消失不见。
骆柏宇看着三个人彻底不见了的背影,才从屋檐上跳进了院里,没有去触碰门上的大锁。
一进大门,那股奇怪的甜腻味道越发浓郁,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似有似无的臭味,在香味的掩盖下,隐隐约约地散发出来。
但当骆柏宇靠近里面的大门,那股臭味越发明显,不像是那种普通的臭味,作为对帮刑部办了不少案件的骆柏宇而言,这股味道简直就和那些死后太久,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的尸臭味一模一样!
只是按照胡老爷所言,胡小公子明明还没死几天,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腐烂变臭,骆柏宇皱起眉头,用手掐着鼻子,努力堵着那直钻鼻孔的味道,推开了那扇半掩的大门。
屋里的味道就更浓了,也幸好自己来之前带了个面罩,只是这屋里不似胡家其他院子灯火通明,反而一盏灯都没有点亮。
骆柏宇从口袋里掏出一道火折子,点燃后虽然只是照亮了眼前一小撮的地方,但用来看路观察周围还算方便。
只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得小火苗直摇,吓得骆柏宇连忙用手捂着火苗,防止它真的被风吹灭,也不知道是风还是味道的原因,骆柏宇莫名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但这风一阵一阵的,明显是从屋外刮进来的。
骆柏宇背靠着墙壁,朝着寒风传来的方向一阵摸索。
也不知道屋里放了些什么,骆柏宇在黑暗中用脚撞到了好几个硬东西,但为了防止火折子被风挂灭,又不敢低头去仔细观察。
不过很快就摸到了风的来源,难怪有那么大的风,原来是窗户被拉开了一条缝。
骆柏宇伸手把窗户一合,密闭的屋子里,奇怪浓郁的怪味越发明显,骆闻香也说不清味道从何而来,又感觉好像无处不在。
好在窗户底下就是一张书桌,骆柏宇用手摸了摸,在上面发现了一盏油灯,连忙将其点亮,整个屋子瞬间亮堂了起来。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骆柏宇看到了自己身侧的一口棺材,还有里面躺着的一个,皮肉已经腐烂一半,肿胀到看不出原来模样的人。
当时一股剧烈的恶心就涌上了喉咙,好在之前见过不少这种状态的尸体,骆柏宇深吸了好几口气,先缓了缓才定下心继续观察。
虽然之前见过不少这种状态的尸体,但这种情况被摆在这里的还是第一次。
毕竟先不说这摊烂泥,是用金丝楠木棺材包裹在内,其次里面就摆了好多金器,银器,瓷器,看样子这人必然很受宠爱。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棺材一直不入葬,还在屋里摆在正中央。
虽然按照胡老爷的解释,晚些葬也可以理解。
但看这人身体的腐烂程度,肯定已经放了不止他所说的三日。
骆柏宇捂着鼻子,还想再凑近看看,却发现手里蜡烛上的小火苗,正在自己手不动的情况下,轻轻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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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当时骆柏宇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但还是忍着不适弯下了腰,屏住呼吸捂着蜡烛仔细观察。
本来离远看,只是一坨开始融化的尸体,但一凑近,就会发现尸水里还密密麻麻爬着的小虫,一个一个层层叠叠在棺材里涌动着。
更别说还有那直钻鼻孔的臭味,简直比臭鸡蛋还要臭上无数,之前虽然也有检查过此类的尸体,但这么长时间、近距离的观察,还是第一次。
本来都屏住呼吸了,但面对如此直面的冲击,骆柏宇还是感受到胃里一阵翻滚。
好在晚饭没怎么吃,想着任务结束去闻风楼简单吃一下,别深夜回家惹得嫂子他们多想。
不过很快,自己奇怪的事情很快就有了解答。
越是靠近这位胡小公子脚那一块,手里蜡烛上的火苗就越发摇晃,骆柏宇减少呼吸力度,低下了头,隐隐约约还能从这块地方,感受到吹拂到脸颊的微风。
很明显,这个地方十分的不对劲。
强忍着心头的抗拒,用手往下一摸,才发现尸体和棺材最后的地方竟然还有些许距离,空出了有自己一掌的位置。
而风,也就是从这个地方吹出来的。
按理来说这些有钱有势的家族,都会选择喊人亲手打造棺材,这种棺材应该都是严丝合缝,特意为去世之人量身定制,怎么也不该在脚的地方空出一截。
而且……
骆柏宇又去胡小少爷的头上看了一眼,发现头倒是和棺材严丝合缝,头顶着脚却没有。
这就有些奇怪了。
就算去世得突然,棺材大了一截,一般人也会选择把人放在中间,这样上下都有些空隙,还可以塞点东西垫一下。
但这位胡小少爷的棺材,却完全不是这样,骆柏宇心里有了些猜测,正要继续往下探索,用手摸一下那块地方,屋外却传来了铁锁晃动的声音。
看样子应该是那两个被喊出去的人回来了,骆柏宇没有犹豫,迅速把蜡烛吹灭放回原位,人则从窗户跳了出去。
听着屋外传来的动静,怕打草惊蛇,骆柏宇也没敢直接纵身一跃,动用轻功跑远,只能选择先蹲在窗户下,小心翼翼用耳朵观察着门口的动静,准备等人进屋了再跑。
只是也不知道为何,那人比之前多了点东西,身上应该是挂了一串铃铛,铃铛清脆的声音回响在院子里,弄得骆柏宇莫名有些紧张。
听着布鞋踩雪传来的“嘎吱嘎吱”声,骆柏宇握紧了腰间的匕首,一旦那人发现自己,那就只能……
好在骆柏宇进来的时候没有选择走在雪地上,唯一踩在地上的时候,也有特意把脚塞到之前两个走出去时留下的脚印上。
所以外面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而那人很明显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走路的步伐丝毫没有停顿,推开木门就走到了里屋。
骆柏宇确定人进了屋里后,就迅速脱身,离开了胡家。
只是如果骆柏宇回头看一眼那人,就会发现现在进来的人,身着一身奇怪的道袍,根本不是刚刚自己亲眼目睹出去的那两位。
不过此时,先从胡家脱身才是骆柏宇的第一选择,好不容易抽身离开,来到了主城区,骆柏宇才定下心,把脸上的黑色面罩摘掉,摸着空荡荡的肚子,往闻风楼去了。
心里还在想着,明天还要上早朝,什么时候去找白静温比较好呢。
就是没想到,会在闻风楼突然碰到白静温。
白静温也没想到,和江波洪以茶代酒喝了半个时辰,这家伙那么快就喝醉了,明明以前两个人还能畅谈一晚上。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渐渐有些变凉的茶水一入口,惹得嗓子口一阵不舒服,捂着嘴侧过身轻轻咳嗽了好几声,才渐渐地缓了过来。
重新用加热过后的茶水过了过嗓子,逐渐又浑身舒服了过来。
白静温看着面前早已趴下的江波洪,对门口小凉哀怨的眼神视而不见,刚刚她那些小动作自己也看见了,特意把普通的果酒换成了高浓度的烈酒,只是估计她也没想到,白静温的身体不似从前,已经不适合饮酒了。
白静温只是端起江波洪面前的酒杯闻了闻,缓解了一下心头的痒意,然后就喊来小厮,一起把江波洪丢到了床上。
这次过来,本来就是打算和江波洪聊些事情,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好事,如果是的话 ,这姑娘的去处就好找了。
但现在结果也出来了,根本不是江波洪干的,只是有人特意把锅甩到了他的头上。
而且看手笔,应该是江湖中人干的。
眼下就城郊一处有华山派大师兄出没,看来明天得去一趟了。
白静温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就穿上衣服准备回府睡觉,毕竟明天还有早朝要上。
抬手拒绝了小凉的陪伴,从台阶一路下楼走到最底下,却被眼前的人群给拦住了去路,往上走了两个台阶,才看到站在人群中央的两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