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宣布,军校联赛,圆满,结束。”
“获胜者是——所有虫族。”
直播间里?的所有星友各有各的想法,对焦尔族的偷袭不齿的同时,也对暗物质的存在感觉到了恐惧,包括银河系的居民。
如果异种?的路线规划到银河系,那么,赖以生存的家园将会变成废墟与荒漠,他们不知道图雅的存在,如果他们知道,将会更加绝望——唯一能带领异种?的邪神都坠入深渊了,大家都没救了。
但是目前为止无法预测异种?的行进?方向,甚至因为暗物质具有隐身性和变态化的原因,任何?一款现有的科技都无法彻底追踪到它们。
舰队拉响鸣笛声,开赛远航,逐渐消失在苍茫的宇宙里?。
言谕没有休息,视线恢复之后,他主持进?行了后续的整顿工作。
国境线附近的居民被集中到安置点统一登记,暂时居住在防空洞里?,帝国将重新?为他们建立起新?房产,同时,食物和营养液的发放积极进?行着,言谕通知了中央星系的帝国议会代表监督发放救济品和救济金,确保每只虫族都能领到该有的那一份,全程严加监管。
受伤战士的家属也得?到了安抚,还有蜂族,得?知监察官坠落悬崖之后,蜂族的贵族们难以接受,包括权势最大的法尔加雌虫阁下,但是他也选择默默的承受这种?情绪,表示会继续加深和军部的合作,提供更加高端的军械装备保障。
战后所有的收尾事务言谕都会亲自参与,虽然疲倦,但是充实,就这样忙忙碌碌了大概三天,在返程的路上,言谕靠在床上放空,抱着枕头不说话。
他很累,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累,这又不算什么,忙起来,就不会去想……
智脑却接到了帝国内务府的邀请——
请他正式入住中央星系。
“冕下,历经两年,帝宫已经完全修缮成功,等待您的检阅。”
内务大臣温和的说,“听说您在阿洛缇娜花园有一座植物园,我?们等比例为您建造了一座,种?满了您最爱的白?玫瑰花,这还是斯蓝先?生的提议,他似乎有一颗星球的玫瑰花,可以源源不断的向帝宫进?献,他似乎为您,种?了一星球的玫瑰。”
“包括您喜欢的白?狮、雪狼、黑豹,这些兽人族的礼物也一并接了来,并且为它们修建了宫殿饲养,您觉得?怎么样?”
“都好?。”
言谕同意了,挂断通讯后,他把自己关在客房里?,抱着膝盖坐在舷窗旁,静静看着那些舰船。
整条国境线满目疮痍,言谕独自望着那高悬的月亮,旷野的风吹拂晚星,他的心里?藏着说不出的心事,全都被不动声色地埋于尘土之下。
飞船缓缓驶向中央星系,自此,日月轮换,星云流转,一年又一年。
尽管是在预料之中,但是言谕依然觉得?恍惚。和焦尔们这一仗,竟打了整整八年,仍未结束。
慕斯元帅足足有三年没有来过信,也许是战事繁忙,也许是出了意外,毕竟军政处已经许久没有接到过来自于前线部队的战报了。
暗物质的特殊用处太多了,焦尔族用暗物质组建的信号塔阻断了他们的信号,这八年里?,焦尔族虽然没有明目张胆针对虫族,但是暗戳戳的针对一点不少,外交部因此多增派了一个?部门专门用来应对他们。
前线失联,军政处没有一天不在尝试着重建信息桥,那次,兰诺假替慕斯给言谕写?信却不幸被发现,言谕敲开他办公室的门,却没有勇气问他为什么。兰诺并未尴尬,宽和地笑着,八年给他的面容添上了几分温柔沉稳,几分成熟稳重,还是那身黑西装,眉眼?里?充满的仍旧是温柔的爱意,他说,宝贝,过来,叔叔抱。
兰诺拥抱了他,抚摸着他的头发,感觉到他的低落,便温声细语的慰藉着年轻的帝王。
八年之间,帝宫之外寒来暑往,秋去冬藏,时光流转飞逝,一切就像梦一样模糊却又清晰,帝国很平静,那些事情好?像没发生过一样,但是经历过战争的虫族并未忘记,由?于慕斯元帅尚未活着回来,无数媒体预料,还有一场看不见的海底暗潮正在酝酿着汹涌。
时间被一次次打碎、重组,让记忆变得?光怪陆离,却又无比鲜活,在言谕二十岁生日这一天,太阳光迟迟没有照进?帝宫的寝殿,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黑暗。
柔软华丽的大床上,青年帝王轻拧着眉头,缓缓睁开眼?。
眼?前并非看惯了八年的寝宫天幕,言谕伸出手,看不见手的形状。
言谕再次失明了,这种?病症在他成年后愈发多见,帝宫医务处想尽办法也无法治疗。
八年之间,帝国的医术前进?了一小步,那就是研发出了一款复明镜,在失明的时候戴上,能感知到光的折射,从?而辨别前方是否有物体。
言谕没有戴,有的时候,他觉得?眼?前漆黑不重要,只要享受这片漆黑,那这就是一种?精神的享受。
还有一个?原因,言谕经常性的头疼,头疼也让他经常看不见。
他近来政务繁忙,夜难安寝,帝星的顶级医师来了一批又一批,订制了无数安眠的药,然而吃了几瓶仍不见好?。
言谕索性停了药,医务处好?几个?老御医苦口婆心劝了他三个?星期,最后以一位老御医心脏病突发送进?急救室而告终,号称虫母冕下不吃药他就要拔管。帝王坐在老御医床前给他擦眼?泪,无奈又好?笑的妥协了。
但是这一折腾,言谕整个?虫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原本还算柔软的脸颊褪去婴儿肥,那张曾经如幼蝶般懵懂稚嫩的脸庞,早已生长为清冷温柔的模样,如抽丝剥茧般改变着曾经的少年,使他成长为沉静可靠的帝王。
帝宫营养局的雄虫们每天变着花样儿给他做吃食,尽管如此,他仍然脆弱的像是昂贵易碎的人偶,苍白?而柔软,拄着权杖走路时,这温润又柔和的帝王总能引发帝国民众对营养局的新?一轮口诛笔伐。
帝王向来是不多言的,一如当年的誓言所说,他从?容地拼尽一身病骨,守护着他的帝宫、他的族民、甚至是他的梦魇。
图雅送给他的人偶静静的摆在壁炉上,被呵护的很干净。
八年前那场战争像是蛛网一样缠绕着他的梦境,让他偶尔就会梦见那一天,他无法入睡,却也无法立刻就醒来。
山谷里?的风不断地吹来,深渊里?不断传来异种?的悲鸣,他不停的想起伊黎塞纳,本以为在梦里?,伊黎塞纳会责备他,不论为了任何?理?由?,言谕都认为伊黎塞纳会不甘心就那样死?去,因此会有怨言,梦境如果也是一种?平行时空,那么他愿意听伊黎塞纳的抱怨。
但是没有。
每一个?每一个?梦里?,伊黎塞纳都那样的温柔,会戴着白?手套,拉着他一起弹钢琴,看书,和他畅谈未来的理?想与抱负,重复的叫着曾经的称呼,每一个?都那么熟悉,就连同他梦境里?的拥抱,都好?似带着温度。
伊黎塞纳永远停留在了少年时期的模样,在言谕的梦里?,雪白?长发的少年安静的坐在钢琴前,回过头,微笑着看向青年的帝王,犹如冰雪逐渐消融。
温格尔和楚然每次来看望他,都小心翼翼地避免提起伊黎塞纳,有一次他醉了酒,恍恍惚惚地把手放进?酒杯里?,随后就觉得?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紧接着他被雄虫的信息素所包裹。
手指从?冰凉的酒液里?换到了温热的酒液里?,言谕的指尖也有被小鱼啃食的错觉,他茫然的想要把手抽离出来,却遭到了小鱼的反抗,一下一下啄他的指尖,让他忍不住曲了曲手指。
酒精让他没有顾得?上许多,当时他想,好?调皮的小鱼,算了吧,就那样闭上眼?睛,在夜里?昏昏睡去。
会有这样绮丽诡谲的梦魇,言谕并不觉得?奇怪。
八年了,言谕没有再听说过伊黎塞纳的消息,深渊下方无法探到底,搜救队在下潜到地壳时都未搜索到尸体。
是言谕亲口说停止搜索的,因为那些来自于蜂族的搜查队员不要命一样搜寻伊黎塞纳的尸体,言谕看不过去,必须强制停止他们的行为。
那之后,言谕亲自下潜,也未曾找到那只小胖蜂的尸体。
深渊的彼岸是什么?言谕想,是永远回不来的夏天,是回忆里?永不会褪色的照片,总之,不会是冰冷的地狱。
言谕只好?等。等他的死?讯,或是等一个?再也等不来的回音。
但是也有一件事值得?高兴。
那就是帝国与星际其他种?族八年之内相?安无事。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言谕对政务的要求很严格,对自己也要求非常苛刻,但他并不太要求其他虫一定?要像自己一样。他知道自己并非圣贤,也不对自己不抱很大的希望,毕竟,努力去改变现状不一定?会改到最好?,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统治一个?帝国在急速发展的时代里?立住脚跟,在平静祥和的基础上再创造那么一点小精彩,已经是难得?的可贵。
议会的议员们年龄参差不齐,对帝王的心态也褒贬不一,但是总归这八年里?,所有虫族都吃饱穿暖,不再无家可归,说明帝王具备一定?的前瞻性,渐渐的,他们也开始在维持秩序的基础上想一些小巧思,不再像以前那样爱说大话,一步一步朝着目标发展,各种?惠虫新?政策倒也是小有起色。
言谕对此很满意,睡在寝宫里?的时候,也对新?的一天有所期待,昨夜入睡之前,言谕还喝了一些乳虫产的奶,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但是此刻,有件别的事扰乱了虫母冕下起床的计划。
凌晨四点,帝星的薄暮总是微凉,昨夜有北风,王庭里?静悄悄一片。分明是冬季,雪花纷飞的季节,却有一簇火苗,在虫母冕下的寝殿里?穿堂而过,悄然燃烧。
身体的异样,像太阳升起一样,缓慢蒸腾着热浪。
言谕忍不住发出一声隐忍的呼吸,美丽的长睫骤然挂满了汗珠。
……怎么,回事……?
言谕本能地揪紧被子,顿时觉得?热,热到难以呼吸,热到甜辣与酸楚一起从?骨子里?钻出来。
他缩成一团,咬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从?腹部最深的位置开始,热度像一只善于啃食巢穴的蚁,顺着他的四肢百骸,一路逃窜。
想要用手去碰碰,却意识到深处的位置,用手是碰不到的。
……是生殖腔又怎么了吗?
言谕忍不住抱着自己在被子里?蜷成一团,额头热汗大颗大颗冒,电光火石之间,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虫母生命里?的第一次繁殖期到了。
繁殖期,也就是虫母的发情期,虫母的身体在渴望繁殖,渴望征服雄虫,或是被雄虫侵略。
怎样都好?,只要有就好?,完全发育成熟的虫母体无比宽容。
只要有,就能顺利度过这一天,这一周……
浑浑噩噩的思绪飘飞……这个?危险的念头在冲击他的意识,言谕迷糊的想着……
生殖腔渴望着摆脱意识的束缚,不断向帝王传递着混淆他思绪的观念,身体深处那一小块作祟的生殖腔,对于想要被浇灌的意愿非常积极。
它不安分,一根根拔除了虫母大脑里?名为“理?智”的神经,让带着虫母繁殖期信息素的味道,传遍一整个?寝殿。
好?在门是锁着的,雄侍们都闻不到。
……不能是今天。
言谕咬着嘴唇,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大事。
今夜是迎接前线战士归来的晚宴,慕修接替沙碧缇军长挂帅的第一军团,刚刚攻下帝国与银河系之间的第一颗星,阿尔佳文星,为那里?的贫瘠领土冠上了虫族的名字。
不出所料,异种?还是在星际里?泛滥了。
阿尔佳文星是异种?侵蚀最轻微的一颗星,慕修和慕澜从?军校毕业后,慕澜加入尖峰部队,成为一名特种?战士,慕修则考入破碎星环附近星球的分军团,常年驻扎在那里?。
这是慕修出征的第一场仗,很难得?是场胜仗,国民的情绪因此高涨,对整个?虫族来说,第一军团就是帝国的功臣。
言谕要亲自迎接他们。
头戴冕冠,身披长衣,手握权杖,坐在王座之上。
这样的场合,言谕不可以有一点异样。
帝王的头深陷在软枕里?,紧紧闭着眼?睛,手指甲嵌入掌心里?,努力在混沌成一锅粥的脑袋里?抓住一丝难能可贵的清醒。?
然而,过度的滚烫让言谕的头脑浑浑噩噩,不自觉的去夹紧了被子。
夹着夹着,少年帝王始终不得?其法,逐渐失去耐心,两条膝盖重重磨蹭着彼此,不小心就会带到某一处。
很快,莫名的潮湿感让他无所适从?,被子也变得?湿答答的。
帝王是头一回遭遇到这种?境遇,他睡眠时还只穿着睡裤,这会儿,他的前后都变得?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收场。
言谕茫然的睁着眼?睛,他对这种?无法挣脱又无法理?清的濡.湿黏.腻感到无所适从?,不得?不用健康的那只脚踢开被子。
被角却刮到了什么地方,让他长长吸进?一口气,用手捂住眼?睛,调整着呼吸。
睡裤里?面雪白?如奶霜般的腰,无意识的拧着。
言谕微微眯起眼?,曲起一条腿,向上弓了一下,却没有离开湿淋淋的保温垫。
他另一条腿也跟着想曲起,却因为残疾而抬不起来。
言谕让自己别急,他的状态很不对劲,但是又完全阻止不了,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少年雪白?的脖颈忍不住扬起来,一双乌润的墨瞳茫然的睁着,神情中却有一点怒火,他仿佛躺在一张水床上,而这些水,都来自于虫母,不知道是翅根的蛋白?囊流出的营养液体,还是别的什么腥甜的东西。
由?于不便行走的老毛病丝毫没改,言谕现在想换掉这条睡裤都觉得?乏力,必须要有虫替他抬起腰,才能换下他的睡裤,然后把湿淋淋的他从?水床上捞起来。
言谕急促的呼吸着,近日连夜批改议会的提案让他过于疲惫,他有些心猿意马。
他的意志力显然无法再驱使身体抑制住潮湿的渴望了。
这让言谕感到百般无奈。
他只能抬起手指,颤抖着抬起手腕,狠狠按响了门板上的铃。
“———”
丁零零的声音如破开天地的洪钟礼炮,震响帝宫的每一座宫殿。
青年的手腕无力地软软垂落在软垫上,汗湿打透了蓬松的黑发,连带着台灯下摆放的助听器也好?像泡了水。
言谕的脸逐渐绯红起来,睁开乌黑的瞳,湿热水汽包裹在眼?珠里?,湿漉漉的眼?眸“看向”门口。
虫母冕下躺在大床上的身影依然修长坚韧,尽管境遇是那样的无助,贴身的睡衣都沾满了甜腻的玫瑰花香味,如果这个?时候有躁郁期的雄虫闯进?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甜蜜的信息素是从?他的皮肤里?冒出来的,他根本控制不了这种?张扬放肆的生理?情况。
但青年帝王用湿润的眸子看向门口时,却又显得?莫名温柔。
温柔得?像染在他黑发上熹微的光。
三声响起之后,门被从?外面匆匆地推开了。
第90章
言谕闻到了哈苏纳的费洛蒙味道,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他的气味好像是流进骨头里的髓液,有他在的地方,总能让言谕无比心安。
“先?生, ”言谕轻声说, “过来, 帮帮我。”
他看不见,咫尺之遥的哈苏纳站定了脚步。
寝殿里浓郁的虫母发情信息素的味道犹如夏日热浪扑面而来, 哈苏纳在一瞬间汗就冒出?来了, 额头的触角如触电一般摆动?, 站在那里没?有上前?。
言谕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如果?他需要一位雄虫帮他度过发情期,那他会选择哈苏纳先?生。
他感觉到哈苏纳先?生的脚步靠近了, 柔软的布料摩擦声落在台灯柜上, 紧接着他的腰被哈苏纳扶起来。
“冕下, 您的发情期到了?……怎么这么突然?”
尽管说着这样的话, 他温柔的嗓音却没?有一丝颤抖, 哈苏纳抬起他的腰,解开他裤带, 把他湿透了的睡裤换下来。
青年的腰身无比纤细修长,腹部雪金色的虫母纹在闪, 随着年龄的增长,纹路也?变得更绯丽,发情时盛放的玫瑰花, 从肚脐一直开放到腰际。
“我也?不知道……”言谕茫然地说, “一睁开眼就这样了……”
“别担心?,我帮您。”
哈苏纳悉心?的照顾, 在这八年里从未有过一丝更改,言谕安心?的被他的雄虫信息素所安慰着,好像有他在这里,所以孤独的寝殿也?变成?了家。
干爽的布料覆盖着言谕的双腿,言谕翻了个身,身下仍旧湿腻腻的,很不舒服,伸出?手,“我不要躺在这。”
语气是帝王难得一见的耍赖,好像高烧烧晕了他的脑袋,乌黑的眼珠也?泛着一层红。
哈苏纳莞尔一笑,俯下身,搂着他的腰和腿抱起了他。
“好,那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嗯。”
哈苏纳把他搁在一旁的窗榻上靠着。
“那,躺在这里会舒服一点吗?”
“……嗯。”
言谕什么都看不见,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他的头轻轻靠在墙上,厚密的保温壁纸不那么冰凉,他终于舒服了一点。
哈苏纳去收拾了床铺,铺上了新垫子?,回来抱他的时候,他头一歪,轻轻靠在哈苏纳肩上,苦恼的说,“……先?生,怎么办……我不能这样去见二?哥哥和臣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暂时脱离这种状态?”
哈苏纳温柔的说:“您知道,办法只有一个。”
言谕听见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八年里,哈苏纳先?生的长相没?有一点变化,金色的长发纤长优雅,漂亮的高等?级身体骨骼与肌肉都优美?分明,说起话来是有条理的,但是对言谕说话时,不经意间又会流露出?宠溺的语气。
哪怕言谕已经成?为了青年,哈苏纳也?仍然会夸他,那种语气,好像在夸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让言谕经常会不好意思。
只有一点显示着哈苏纳也?越来越成?熟,他的雄虫信息素越来越高级,从最开始的木质香味,转化成?了一种更幽深的丛林香气,闻到的时候,有种空寂的山峰落下今秋第一场雨的感觉。
哈苏纳如今是帝国最显赫的公?爵之一,只不过,这位公?爵他的政治抱负非常不明确,他的办公?地点就在帝宫,加诸于他的身份太多,他一刻也?离不开虫母冕下身边。
但公?爵并不焦虑,反而寸步不离虫母冕下,整个帝国都知道哈苏纳是虫母冕下最忠心?的雄虫,当然,也?有不少虫背地里骂他是虫母冕下不栓绳子?的奴隶,但骂归骂,看见哈苏纳公?爵的时候,这批虫仍然得低下他们“高贵”的虫颅。
言谕闻着他身上的信息素,闭上眼睛假寐,“如果?非要那样的话,我希望是您。”
“不。”
哈苏纳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因为于他根本就没?打算对言谕做那件事。
如果?他这个想法被医务处听到的话,他绝对会被用鞭子?教育一顿,不管他是公?爵还是帝师,只要他是虫母冕下的唯一的被认可的雄侍,他就一定会被惩戒。
哈苏纳内心?里有属于自己的纠结,这份感情,早在无意识当中,就已经变质。
他无比珍惜言谕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没?忘记,最初是作为虫母的雄侍来到言谕身边的,早就做好了被使用、被抛弃的预想。
然而事实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他成?为了监护虫,他一点一滴看着言谕长大,看着小幼崽从少年变成?青年,从柔软可爱的孩子?变成?温柔稳重的青年,他感到欣慰的同时,殊不知那份深埋心?底多年的感情也?在悄然发芽。
他始终没?忘自己是虫母唯一贴身的雄侍,所以,对于安抚虫母冕下发情期的准备,他早就打下了基础。
他几次三番去找雄虫禁欲中心?做阻断训练,为的就是在虫母发情期时控制住自己,为此,他没?少被电,最严重的一次,他跪在地上抓紧了脖子?上的项圈,头都抬不起来,脖子?上青筋毕露,浑身肌肉抽搐,有种想要立刻去死的冲动?,看得医务处的医生们连连摇头,连火葬场都给他联系好了。
但是他扛过去之后?,很庆幸他能能随心?地控制自己的欲望了。
但他没?想到虫母真正的发情期信息素这么强烈,刚一进门的刹那间,他几乎立刻就攥紧了拳头,也?就是那一刻,他骤然意识到自己是一只S级雄虫,久违的性别意识醒了过来,所以他停顿了一下,在走过来的途中,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
现?在对于哈苏纳来说一样充满挑战,怀里的青年虫母散发着柔软温暖的味道,四肢都没?力气,虫母浑身的信息素都在不受控制地侵入他的毛孔,他不可能毫无顾虑。
想个办法,哈苏纳,你不是最疼爱他了吗?怎么一到这种时候,你就变得畏手畏脚,不知所措?
因为疼爱他,所以才更不能随便就占有他……
虫母可能还把他当成?亲昵的先?生,根本没?意识到,他是只危险的、卑劣的、天生x欲望强烈的、浪荡的雄虫。
每一只雄虫都应该是虫母冕下纾解欲望的工具,而非具有个虫意识的侵略者。
他就不该有什么占有、独有的想法,他本就该把自己都剖开,任由虫母冕下吞食自己的肾脏器官,或者,被他使用到淋漓尽致,也?绝不会反抗分毫。
雄虫的存在,最原始的意义?,就是供养虫母冕下的口腹,并让祂获得身体上的kuai感,生下一批批的虫卵。
皇宫里饲养的流浪幼虫都非常喜欢虫母冕下,他们甚至得到了虫母冕下的恩典,餐食上会吃虫母冕下蛋白囊里的乳白色营养液体,而非乳虫产的普通的奶。
虫母的液体比乳奶更加丝滑香醇。
他们会叫言谕“母亲”,这个称呼是那样的伟大,不是“雌父”与“雄父”,而是“母亲”。
哈苏纳对这个称呼感到了无比的恍惚,他每每看见那群虫崽抱着言谕的脚腕,奶奶的叫他“母亲”时,哈苏纳都能在言谕脸上发现?一丝很无奈的笑意,天生病怏怏的瘦弱“母亲”会被闹得不行,只能把虫崽们都搂在怀里,让他们去吃自己蛋白囊里的食物。
哈苏纳没?有一刻不像那时候更加鲜明的意识到,他是帝王,也?是“母亲”,他原本的性格并非政治上显现?出?来的强硬,而是温柔的、多情的、能抚育幼崽的母亲。
那种温柔的表情,哪怕是哈苏纳看了都觉得备受触动?,虫母会让流浪虫崽们在土地里打滚,再替孩子?们擦身体,让他们待在自己身上,他自己会拿一本书认真的看,斜阳把光线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形状的时候,好像时间都静止在了那一秒。
虫崽们经常缠着他要喝,宽容的母亲从来不拒绝,虫崽们满足嘴巴上的饥饿之后?,就只剩下对言谕黏糊糊的依赖了。
一般情况下,言谕会耐心?的抱着他们,去自己的植物园里陪他们玩耍。
但是哈苏纳看到这种情况,很难让那群小崽子?们无休止地消耗着言谕的能量,通常的做法是把虫崽都扒下来,让他们自己玩去,再带着言谕去补充能量,吃些水果?之类的,或是一起去看书议政。
想到这里,哈苏纳决定想个办法,他的鼻尖轻轻碰到言谕的后?颈,明显低沉的声音响起:“冕下,要我为您做个临时标.记吗?至少能帮助您熬过今晚,再去想解决的办法。”
言谕睁了睁眼睛,思索片刻,轻轻点头。
“先?生,麻烦温柔一点,咬我的时候,不要太用力。”
哈苏纳的心?都快被他这句话给融化了,标.记腺体的时候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皮肉的疼痛只是一个开始,等?到雄虫的信息素进入到骨髓里,才是真正的折磨。
象征着侵略的雄虫信息素会以最快速度霸占虫母的每一个细胞,让它们暂时染上自己的味道,为了留存的更久一点,雄虫们还会进行一次或者数次的深度标.记。
信息素标.记齿会更深入的刺进腺体下的蜜囊,贪婪汲取虫母的营养,之后?,对虫母施加的更深层次的x行为是不可避免的。
多次多量,延续许久。尾钩上长满倒刺,让无耻的液体挂满生殖腔的同时,也?在让虫母清晰地感觉到尾钩正存在于自己的生殖腔里。
卑劣的雄虫会占据这一时刻,不允许任何雄虫靠近他们,甚至会忘却自己几斤几两,紧紧抱着虫母不许他逃离,一味的灌注他。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虫母怀上雄虫的卵,保证虫族的基因能顺利的延续下去。
最难的一步就是浅度标.记,极其考验雄虫的克制意识。哈苏纳的口器缓缓探出?头来,尖锐的口器吸管针部轻轻刺破后?颈的皮肤,绕过蜜囊,接触到腺.体。
那只是很小一块组织,口器刺进去的刹那间,言谕猛地弹了一下,哈苏纳不得不按着他的肩膀,非常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雄虫信息素注入进去。
只能注入一点点……
让虫母身上有自己的味道就可以了,至少这一天,能够让言谕感觉到舒服就可以了。
但这同时也?意味着,对其他虫族而言,虫母已经被哈苏纳所占有。
今晚的宴会,也?必定了雄虫们的食不果?腹。
第91章
言谕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好像整条脊椎都?不属于自己了,被雄虫的信息素所吸引的身体神经质般颤抖,让他有种?器官全都不属于自己的恍惚感?。
他力竭一般把头垂下去?,头抵在半开?的窗子旁边, 身后是哈苏纳和他尖锐的口器, 他动弹不得, 唯一能做的只有死死拢起手指,脖颈仰起, 压抑着因疼痛而生的极度混乱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