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面当村长—— by优秀的元宝
优秀的元宝  发于:2023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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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凭顾怀瑾的性子,定是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佛串毁去?,不想他竟然退让了下来。
回想顾怀瑾对待周子衡的玉印,那?是半点不留手,难道他为了博得他的青睐,竟真的大度到?连“情敌”所赠之?物都?容得了吗?
是夜,沈舒睡得混混沌沌,半梦半醒,因着天寒地冻,单人不暖,他总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迷迷糊糊之?中?,忽有一道热源靠近了他,将他整个拢在了怀里,然后齿缝被撬开,什么滑了进来。
他感觉自己逐渐透不过气,一刹睁开了眼,就见顾怀瑾伏在他身上,隔着被子压着他的手,吻得十分凶狠。
他约莫是刚才一口恶气难出,有心折磨他,索吻好长一阵,最终苦了自己,掀开了被子。
他的铠甲早已卸去?,披风也跟乱麻似的在床边堆成一团。
顾怀瑾一口咬住他的耳朵,冷冷道:“你便仗着我舍不得动你,说话?也不怕我伤心死。那?周子衡是个什么东西,跟他送的手玩一样低贱,你合该拥有天底下最好的……他有无?像我一样碰你?”
沈舒被他碾磨得呼吸凌乱,苍白面颊沁出一抹红晕。
他推他,却又?推不动他,“顾怀瑾,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尊重我?你是不是想逼我去?死?”
顾怀瑾捉着他的手,冷怒道:“他碰你你不想死,我碰你你就想死?你想死,我也不会让你死,你猜我在碣人那?里得到?了什么好东西?”
沈舒闻言抬起视线,望着他从前襟里掏出一枚玉环,那?玉环环口可松可紧,色泽十分动人。
“含璋,记住今晚,绝了你与旁人欢好的心思。”
沈舒一眼认出这是何物,是原著里描述过的道具,顿时瞳光浮动,语气发颤:“顾怀瑾,不……不可以。”
“乖,忍耐忍耐。”
漫漫长夜,烛火微燃,这一晚屋内吟声未歇,逐渐哑然。
待得鸡啼时分,卧房内终于消了动静,沈舒疲惫睡去?,眼角还残留泪痕。
顾怀瑾伺候了沈舒一整晚,方才将那?玉环随手掷在地上,轻轻的抚摸他的眼角,而后他下床拧了湿帕,给他清理,那?一团团的水渍悉数没在他的外袍上,他将外袍扯了出来。
至傍晚,沈舒方才醒转,脸烫得像是起了烧,顾怀瑾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确定不是起烧,方道:“饭已经做好了,起来用一点。”
沈舒不想起,撇开脸,闭着眼睛道:“顾怀瑾,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一应做了吧,不必再纡尊降贵的忍。”
顾怀瑾火气又?腾地上来,绕到?他撇脸的那?一侧床边,俯身执着他的下颌,“你明知我不想如?此?待你,非要惹我生气?”
沈舒迎着他的视线道:“顾怀瑾,你开心了才许别人开心,你不高兴就令别人不高兴……是了,我现在一滴也挤出不来了,你自然觉得不尽兴,该我取悦你了是不是?你把衣服脱了。”
顾怀瑾目光隐忍。
他怒极反笑,松开了他的下颌,道:“我金尊玉贵,一向都?是别人替我更衣,你想取悦我,自己来脱。”
沈舒听完竟真的从床上爬起来,赤足踩在地上,解他的腰带。
顾怀瑾终是没忍住,钳制住了他的手腕,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突兀,“昨日是我的错,不该玩弄你,你且回床上去?。”
地上凉,他体弱,受不得寒,一折腾,怕真要发烧了。
沈舒这才退了一步,坐在床上,声音嘶哑而疲惫:“顾怀瑾,你放过我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顾怀瑾道:“只?要你愿意钟情于我,你要什么我亦可以双手奉上。”
沈舒语气愈发绝望:“顾怀瑾,你若真心喜欢我,便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要尊重,要承诺,要自由,要心动意动,要两情相悦,可你只?会强迫我。”
“无?论是刘敬和,还是张铁牛,亦或是周子衡,他们永远不会,在我眼里,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比你好。”
“你自是只?手遮天,没有任何人能逃得出你的五指山,所以可以随心所欲,所以可以任性施为。而我不过区区一介草民,既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憾不动你,最终若是与你在一起,唯有被厌弃的结果。”
停了一停,他如?覆了雾霭的桃花眸望着跟前之?人,道:“顾怀瑾,你明白吗,我的真心难以交付于你,放过我才是你对我最大的恩赐,便算是还了我的救命之?恩了。”
顾怀瑾眸色忽深,情绪几经翻转变幻,方答:“我倒也想放你,可如?何放得得你,你什么也不用做,蜂蝶自来,我不予以管束,指不定哪日你被旁人勾了魂。”
“除了放你,其余的我皆可答应你,含璋,你与我本?就是天生一对。”
沈舒反问:“你防得了一时,防得了一辈子么?除非你把我关起来,不许我见人。”
诚然,顾怀瑾有过此?想法,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那?么做。
果不其然,沈舒紧接着说道:“你若真这么做,便是要逼死我。顾怀瑾,喜欢是一把利刃,少?了缺点滋味,多了可以杀人,唯有点到?即止的爱才是真正的爱,这世上也没有处处圆满的事。”
顾怀瑾怔然。
“你不许我和周子衡来往,我以后不会再同他来往,也不会再和任何人谈感情,包括你。”
索性穿来前他就是孤家寡人,再是憧憬爱情也不是非要爱情不可。
正如?他自己说的,世上哪有处处圆满的事。
“含璋,不论你怎么说,我都?舍不了你。”顾怀瑾难得一丝笑意也无?,面色无?比凝肃,“我看你还是想想该提什么条件,然后同我在一起。”
沈舒话?已说尽,顾怀瑾还是油盐不进,他突然恼了,面无?表情道:“那?你把自己阉了吧,你阉了自己我才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
顾怀瑾骤然喉咙一哽。
沈舒却越说越认真,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不贪图我的清白么,那?此?物便无?用,你不阉,因着身份身旁美人云集,我怎知你日后不会背着我找旁人?而你阉了,便只?有我不嫌弃你,想来你也不愿将这弱处陈于他人跟前,我们自是长长久久,幸福美满,胜过世上一切山盟海誓。”
顾怀瑾眉心疯狂抽动,“含璋,你认真的?”
沈舒点了点头:“自然,我说话?绝不食言,端看你愿不愿意。”
顾怀瑾哑然无?话?,深深沉默。
旁人接近他,为求财求权。
让他提条件,他唯要他去?根。
古往今来,他怕是第一刁钻之?人。
顾怀瑾揉了揉眉心,道:“可以,我阉,你也阉。”
沈舒一刹变了脸色,皱眉道:“我阉什么,是你非要和我在一起,不是我非要和你在一起。”
顾怀瑾拢了拢袖子,不徐不疾地说道:“我没了那?物,短时弊处虽是不显,但时日一长,你必定舍我而去?,我放心不下,你须得和我一起。唯有如?此?,我才信你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而非欲图挟意报复我之?后投靠旁人。”
说完,他转身取了墙上的宝剑,扔到?了床上,“能和含璋做世上最有情的一对阉人,我倒也甘之?如?饴。”
沈舒眼皮一跳,将剑从床上踢了下去?,“你这么多要求,分明不愿,就别再怪我不给你机会。”
然后,他从床的另一侧下来,将衣服穿好,抛下一句,“我去?将饭菜热一热。”
顾怀瑾跟着掀帘,“我来。”

吃完晚饭, 沈舒神色恹恹,擦拭了下身体又泡了个脚就睡了。
冬日寒冷,不宜赤身沐浴, 前脚热水倒进盆,后脚进去水就凉了。
穿来前, 沈舒并不是畏寒体质, 所以从不知道体弱的人遇着寒会是如此难受, 分明被子的棉花也不薄, 却还是觉得那冷意从四肢百骸丝丝缕缕的渗透进来, 令他不禁蜷缩成一团。
不一会儿, 顾怀瑾也上了床,将他拢在?怀里, 覆耳说道:“我不碰你,你挨着我好受些?。”
沈舒没理, 闭着眼, 背对着他,五官在?烛火中显得寡淡极了。
于是, 顾怀瑾当?他默认了,紧紧搂着他,像是搂着一块冷冰,下颌抵着他的脑袋。
有这?个大火炉在?,沈舒睡得不错,竟是连梦都?没做,就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天冷人易生惰性, 沈舒醒了还闭着眼, 打算赖一刻钟床再起来去?村学堂。
顾怀瑾却是早早的起来,穿上锦袍束好腰带, 转身道:“我今日中午走,今早的课我代你上,一会儿做好午饭你记得起来吃,回头我让人送几个汤婆子给?你,晚上睡觉你拿汤婆子在?被窝里热一热,睡着暖和些?。”
沈舒堪才支着身体坐起来,投去?视线,皱眉道:“边线到平梁村几日的路程,你这?般来来回回前方战事不要紧么?”
顾怀瑾嘴角翘了起来,似是从他的话语中品出了一点关切,“不要紧的,一群杂碎每次被打痛了都?会安分一段时日。”
闻言,沈舒放下了点心,叮嘱了一句:“那你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如果今天中午回来吃饭,提前叫个人回来跟我说?一句,我把你的饭煮了。”
顾怀瑾的笑?意更深了点,“嗯,到时候我派人跟你说?。”
说?罢,顾怀瑾就从卧房里出去?了,隔着一堵厚墙在?灶房忙了一阵,就出了家门。
唯余沈舒倚在?床头,想起来做点什么,又实在?没勇气与寒冷对抗,干脆又钻进被窝。
这?被窝还有点余热,是顾怀瑾留下的体温,沈舒蹭了蹭,就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到他再醒来,已是午时,顾怀瑾没派人来给?他传话,估计已经离去?。
沈舒慢悠悠的起来,吃了顾怀瑾做的早饭,去?了村学堂,村学堂果然已经没人在?那儿。
怀着复杂的心情,沈舒开始处理村务,这?些?天,县城里送来的菌子没有断过,皆是林家主雇的百姓,从他承包的山头采摘的。
但是由于天冷,菌子停止生长,百姓送来的菌子越来越小,品质越来越差,沈舒觉得这?项工作有必要停一停了。
他想,古代没有恒温技术,光靠菌子生意支撑一整年实在?是有些?勉强,或许他该另想办法,让平梁村再多一条财路。
哦,有了。
黄豆酱。
黄豆由于易储存,四季都?有得卖,做起来也方便。
不过,由于收来的菌子太多,在?平梁村堆积成山,沈舒一时之间并不能搁下这?些?菌菇。
周、林两家已经很久没有传来动静,不知情况如何,沈舒决定主动写信去?问问。
很快,他就收到了林家主的回信,林家主说?他正在?衢州谈生意,如果能谈成,将会是一笔大生意;而邻近三个县的酱铺老板赚了钱还想压价,让他不快,他一怒之下晾了一晾,现在?算算时日晾得也差不多了,明日就让林家人来提货,三万罐最低。
紧接着,周家主也回信了,他居然提起了高要,问高要是不是到平梁村来过,怎么也开始卖平梁村的酱,沈舒才觉周家主神通广大,连陵州那种偏远地区都?有发展意向,往下再看,周家主要了十万罐酱。
对于现在?的平梁村来说?,这?些?酱根本不叫多,毕竟杏花村还帮着做呢。
再加上最近天冷,村民们?也不干农活,成日里就在?屋子里鼓捣这?个,那酱货就跟流水线似的咔咔生产出来。
不等周、林两家派人,沈舒直接安排村民驾着驴车、马车把货运了过去?。
哎,谁让平梁村现在?富有,连代步工具都?升级了呢。
前一天村民们?刚把货送过去?,后一天两家同?时来人了,他们?自是过来交付货款,装钱的箱子也不抬了,都?兑成了银票。
却没想到周子衡也跑了来。
林富贵把合数的银票交给?沈舒,笑?眯眯道:“沈公子,我家老爷原是想打算把银票给?村民,让他们?带回来转交给?你的,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放心,让我来跑这?一趟,我想这?钱还是亲手交给?沈公子你会更稳妥一些?,你收好。”
沈舒接了银票,揣到袖子里,笑?了笑?:“是的,林家主想得十分周到。”
虽说?他与村民们?的感情已不似从前,但人最不能做的就是挑战人性,难保不会有人在?重金的诱惑下冲昏头脑携款潜逃,介时他没法和其他村民交代。
说?完,周蔚就极其鄙夷地睨了林富贵一眼,同?样将银票递上,说?:“这?种事还用想一想?我家老爷可不会动这?种蠢念头。”
林富贵也不恼,好脾气的转了转扳指,什么也没说?,拍拍屁股走了。
跟着周蔚前来的周子衡许是嫌周蔚碍事,赶他回去?,惹得周蔚老脸一讪,提前向沈舒提出告辞,登上马车离去?,才迫不及待地开口道:“舒舒,你最近忙么?”
沈舒对上周子衡那双殷切的眼,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不忙。”
周子衡顿时一脸雀跃:“舒舒,私塾放了年假,你若有空,咱们?周游去?。”
每年兆年私塾都?会放寒假,直到明年开春才再上课,这?是周子衡最快活的时日。
往年他都?会跟好友一起四处溜达,但今年他想跟沈舒一起,所以拒绝了好友,他想带沈舒离开清河县见见世面?。
然而,沈舒却是遗憾拒绝:“虽是不忙,却也没法离开平梁村,周子衡,你不如叫别人同?你一起去??!”
周子衡立马失落起来,不禁满口埋怨:“平梁村有什么好的,天天守着这?个鬼地方,闷都?要闷死了,你还不如去?县里跟我一块儿读书,未来说?不定还能谋个小官当?当?。”
说?到这?儿,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提议大为可靠,进一步蛊惑,“凭周家的财力,就算考不上,买个职位也不成问题,到时候我做县令,你做师爷,咱们?天天都?能见面?,你说?好不好呀?”
沈舒蹙起眉头,心说?不好,并反问道:“为何是我做师爷,你做县令?”
周子衡顿时一噎,挠了挠头,心虚答:“倘若我想入仕,我爹肯定不会只买个师爷给?我做的,我要是做了县令,那你就只能做师爷了……再者,考试是很难的,我虽然天赋不济,但好歹比你多读两年书……”
所以,他觉得自己做县令的几率大些?,沈舒做县令的几率小些?,为了能常常在?衙门里见面?,就只能委屈沈舒了。
沈舒揉了揉眉,不知道该说?什么,片刻放下手,对周子衡道:“平梁村村长我是一定要当?的,周子衡,你有你的前途,我也有我的前途,我不可能为了你放弃我的前途……”
周子衡听了就受伤,忍不住与他争辩:“不放弃,难道你打算一直待在?这?个破地方么?我们?隔得那么远,十天半个月才见一次面?,县里总归是比村里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凭你的本事原就不该屈居在?这?小小的平梁村内!”
沈舒不温不火的抬眼:“所以,你觉得师爷便是我最好的归宿?”
霎时,周子衡哑然,面?上涨红。
他虽知沈舒在?做生意上颇有天赋,但并不觉得沈舒在?乡下念书能念出什么名堂,不然县里那么多学子为何挤破了脑袋想进兆年私塾,还不是因为兆年私塾是清河县最好的私塾。
而即便兆年私塾是清河县最好的私塾,每年考中秀才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为着一个师爷的职位,读书人想尽各种办法买通关系打破了脑袋也是常有的事。
如果不是周家实在?有钱,他都?不敢说?出这?样的厥词,沈舒居然还不满意……
“舒舒……”周子衡没将个中利害说?与他听,只是面?露痛苦之色,低头小声?问,“难道你不能为我小小的牺牲一下么?”
沈舒说?:“不能。”
哪怕师爷是编制,也要受人管辖,他们?感情好时,或许他的日子还算松快,但万一不好了呢,岂不是等着被拿捏被穿小鞋?
他不能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他绝不会答应这?个提议。
沈舒吐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终是说?出了最残忍的那句话:“周子衡,我们?分手吧,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周子衡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就为这?么一点小事,你要和我分道扬镳?”
沈舒郑重驳回:“不是小事。并且,我们?早说?过的,露水情缘,随时叫停,没有责任需要担负的感情自然也会没有责任的结束。”
说?完,周子衡定定地看了沈舒好一会儿,然后红着眼睛道:“沈舒,你真残忍。”

沈舒想, 或许吧……
回想自己穿来以后的感情经历,不是在?拒绝别人的路上,就?是在?拒绝别人。
他并非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遗憾、抱歉、愧疚, 只是他总不允许自?己踏上错误的道路,所以再多负面的情绪他也只能强硬消化。
拒绝和被拒绝同样的痛苦。
沈舒一下子陷入深深的无助里。
意识到爱情这东西他还来不及仔细体会, 以后就?要离他而去了, 他想这是他屡次拒绝别人的代?价, 他大概……也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接着, 周子衡走了, 背影都似染上了阴天的灰, 笼罩着浓浓的失望。
沈舒原地?麻木呆立,只觉心口就?像是一只破了洞的布袋子, 只装得下呼呼的风声。
待得给村民们分了钱,沈舒回到家?里, 发现堂内桌子上多了几只锡壶, 这锡壶没有壶嘴,一整个完整的椭圆, 约莫就?是顾怀瑾临走前说的“汤婆子”。
……想要的感情得不到,不想要的感情偏要来。
沈舒走过去,将?那汤婆子拎着掂了掂,哂笑一声,他还真是可笑啊,竟然真的被慰藉到了。
世事不能尽如?人意。
受了别人的好,总是要心怀感激的。
沈舒放下汤婆子, 给自?己做了顿饭, 然后往沈青蛾家?去了。
大雪之后便是冬至,冬至当日要吃饺子, 习俗是防止冻耳朵。
张铁牛一早就?给沈舒送来了满簸箕白菜肉馅的饺子,个个手艺精巧,包得漂亮,沈舒原是打算自?己包的,昨个儿晚上就?擀好了饺子皮。
而沈小萁从醒来开始就?囔囔着要吃饺子,起床起得飞快,衣服也穿得飞快,督促的站在?沈舒床头,生怕他赖床。
沈舒好笑的从被窝里爬起,才穿好衣服,还没来得及洗簌,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张铁牛的唤声,踏出了屋门。
也不知道今天是过节,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张铁牛看上去很高兴,他一扫多日被拒绝的阴霾,将?不大不小的圆簸箕往他跟前一递,憨憨笑道:“小舒,这是我娘让我送给你的,全是白菜猪肉馅儿的,也省得你怕冷还费心。”
继而,沈舒的视线落在?那簸箕上,理了理棉袍的褶皱,没接,他淡淡一笑:“铁牛哥,你今天精神头不错,是碰上什么好事了么?”
张铁牛瞥了沈舒腿边的沈小萁一眼,蓦地?挠了挠头,似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半晌才红着脸道:“小舒,我……我马上要成亲了,一会儿就?出门提亲去。”
沈舒愣了一下,着实诧异,然后问?:“哪家?的姑娘?”
张铁牛支支吾吾答:“箕斗村的姑娘,姓梁……上次我去县里赶集,正好碰到她碰到地?痞,就?救了她一下……我跟她说了会儿话,才知道她是箕斗村的……”
沈舒笑容愈大,将?那一簸箕饺子收了,如?沐春风道:“真是恭喜铁牛哥了,好好珍惜人家?姑娘。”
张铁牛细若蚊声应了个“嗯”,脸上更红。
他只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沈舒,明明承诺沈舒只要他愿意搭伙过日子,随时都可以来找他的,结果他转头就?要成亲了,以后没法和沈舒搭伙了。
“小舒,你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我……是我对你不住,比你先成亲。”
沈舒从未将?张铁牛的承诺放在?心上,不觉得他先成亲有什么问?题,由衷说道:“铁牛哥,你能够幸福,我心里就?好受许多了。”
随即,沈舒送走了张铁牛,把饺子下了锅,和沈小萁一起美?美?的吃了个早饭。
沈小萁撑得肚子圆滚滚,莫名?想起顾怀瑾,一张小嘴嘟哝道:“夫子,顾伯伯又离开我们了吗?”
沈舒心里一顿,安静垂下眼眸,“嗯。”
大抵是周、林两家?在?卖菌菇酱这件事上颇为卖力,当几座大的城池也开始流行此物后,平梁村的生意突然爆了。
那十几万罐酱卖出去,就?跟水滴在?大海上,根本不够看的,周、林两家?相继派人过来,张口就?是要几十万罐,连沈舒也懵住了。
沈舒不禁扯着周蔚的袖子问?:“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那么多?”
周蔚笑意满面:“沈大官人有所不知,咱们邺朝冬天爱吃涮锅子,你这酱被一个美?食饕餮当了蘸料,也因?此现在?整个邺朝都流行起了这种吃法,如?今整个邺朝百姓都在?抢这酱,都抢疯了,要知道咱们这酱销往外地?还是三百文一罐,可架不住大家?喜欢,没招啊哎……”
他嘴上说着“没招儿”,心里却巴不得大家?抢得更狠些?,到时候涨涨价,能赚更多的钱。
沈舒也没想到是这么个事情,默了一默,乡下人生活贫苦,还没流行吃火锅呢。
于是,沈舒说:“现在?平梁村里只有二十万罐酱,你们周家?和林家?各分一半,先拿去解急用,容我们再紧急加工。”
周蔚直直说好,就?让人运走了属于周家?的那十万罐,心说还好周老爷英明,提前和沈舒约定好了分酱时不能厚此薄彼,不然周家?得少赚多少钱呐。
待得送走周蔚,沈舒紧急召集平梁村村民,让他们连夜产菌菇酱,平梁村村民一听说有大单子,浑身是劲儿,立马就?投入了紧锣密鼓的制作中?。
除此之外,沈舒还给杏花村村长?林正去了信,让他多召集些?杏花村村民帮着做。
之前杏花村就?一百来个村民在?帮着平梁村做酱,现在?半个村子都得参与进去,如?果真只用得上半个村子还算好的,沈舒深有预感这回单量实打实的下来,恐怕一整个杏花村都不够……
而事实正如?沈舒所想,二十万酱出去一眨眼就?没,周、林两家?的人催疯了,两个村子的村民感觉自?己长?八只手都用不过来,何况是两只手了,赶工赶到天昏地?暗,还是交不了足额的酱货。
更要命的是由于做酱的疯狂消耗,之前囤积的菌子眼看着也要用光了,在?生意最火热的时候断了食材,无疑是致命打击。
平梁村村民急哭了找沈舒:“村长?,怎么办啊?马上菇子就?用完了,咱们这酱还没做完呢。”
沈舒早料到这个局面,无比沉稳地?道:“不管还剩多少,先做。”
冬天菌子不长?,人为解决不了,要是自?己能养,他早养了。
只能趁机“转型”了,早早将?黄豆酱提上日程,据他了解,邺朝还没有人卖黄豆酱,也不知道百姓对黄豆酱的接受程度如?何……
不过,沈舒更倾向于往乐观的方向去想,毕竟在?现代?黄豆酱也是走入千家?万户的酱种。
是以,沈舒不得不分出一波人去买黄豆,为了避免大量的买进引起市面价格的波动,他只能从粮庄收一部分,再从百姓手里买入。
闻讯,平梁村村民很是不解:“村长?,你买这么多黄豆干什么?难道黄豆也可以做酱?”
沈舒没有卖关子,直接点头:“是的,我打算做一些?黄豆酱出来,分担一下菌菇酱不足的压力。”
平梁村村民半信半疑:“这……还从没听说过有人拿黄豆做酱呢,好吃吗?”
而且,之前菌菇酱的价格抬起来,是因?为没人识得无毒的菇子,把菇酱当稀有肉酱在?卖。
而今黄豆百姓们都识得,卖价要是超额,定然会有人向官府举报,举报平梁村货次价高,黄豆酱的价也就?抬不起来。
一旦抬不起来,黄豆酱就?不值钱,也没法赚钱,辛辛苦苦把它做出来岂不白费精力?
沈舒还未想到个中?详情,总归不管出什么问?题都有办法解决,暂时先看一步走一步,反正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不是吗?
“先做着看看,管它做不做得成。”
平梁村村民尽管觉得这法子不甚靠谱,但也没有反对,对于他们这位平梁村村长?,他们有着盲目的信任。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沈舒便投进了黄豆酱的制作研发里……
转眼冬二九,菌菇酱还是供不应求,沈舒哪怕是进县城给学生们买文房四宝,也能闻到街上食肆飘来菌菇酱的香味,掺杂着羊肉的檀腥味道……
沈舒同书局老板订完了货,让书局老板把自?己买的东西送到平梁村去,然后就?进了酒楼,准备也吃一回涮锅子。
实在?是不怪他嘴馋,而是他即便坐在?马车里过来,一路上也被冻得直打颤,手脚都是冰凉冰凉的。
再者,他确实很想领略一下古代?的火锅是个什么味道,进了酒楼就?要了一个三珍锅,等了一会儿,酒楼伙计给他上了一只小铜炉子。
那小铜炉子三只脚,底下一个相衔圆盘,估计是要往那儿搁炭火,酒楼伙计执着白毛巾,嗓门敞亮地?说道:“客官,您是要吃蘸酱的还是要吃不蘸酱的?咱们这儿蘸酱的要多加三十文。”
沈舒温声问?:“那酱是菇肉酱吗?”
“是的。”酒楼伙计说起这个挺了挺胸无不得意,“现在?咱们各地?都流行这个吃法,您是不知道,这还得是咱们清河县才有这么多酱可以蘸,出了咱们这地?界儿,嘿,想蘸也蘸不着啦!”

看?得出, 菌菇酱最近确实很畅销,连卖爆了的消息都传到了清河县内。
沈舒又问:“如今咱们县里的菇肉酱是多少钱一罐?”
酒楼伙计道:“如今涨到了一百文一罐……嗨,虽然贵, 但别的地方都得卖这?个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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