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宁放下书本,走到池昭身边,闻到了池昭身上不和谐的死气,显而易见,是夜游人留下来的标记。修真界魑魅魍魉何其之多,夜游人却是不甚讨喜的一种。诞生于死亡之中,力量不强,只是极为难缠,被盯上后不能轻易脱身。
被轻而易举看穿,哪怕面前的青年是坦坦荡荡的,池昭的心也不可避免地沉了下去。
种种细节都在表明,他在这些人面前完全没有秘密。所谓的伪装不过是无力的挣扎,紧跟着而来的则是更深的深渊。
而他……修为比较起来之前,已经提升了不少,可是在这些人面前,仿佛以卵击石,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它弄你狠不狠?”祁宁看向池昭的眼神只像是长者在面对小辈一样,带着好奇心,“其实上一次我就想问问,听从天槐秘境中九死一生逃出来的修士说,那里面有藤蔓精,你到底有没有被它进一步欺辱?”
“那些花,到底开在了什么地方?”
“为何身为炉鼎,堂而皇之出现在宗门中,竟是连一个发现的人都没有。难道你也爬上师兄的床吗?”
池昭对于这世界的炉鼎还没有那么多了解,只是知道,炉鼎和物件差不多,只要一出现,必定是争抢的对象。他洞府之中就有一个,还是从拍卖会上救出来的。
“空口白牙,张口就来?”
珍宝阁地处偏僻,平时根本就没有人来,外面是参天的古树。池昭仰面对上男人的视线,不畏不惧。
按照书中剧情,被逐出宗门的攻一会自立门户,而攻二会乘虚而入。如果说孟云令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祁宁便是笑面虎,嘴上再怎么虚与委蛇,背后会毫无犹豫地捅刀子。威胁主角受听从他的话,享受着极品炉鼎对于修炼带来的好处,转头毫不犹豫就告上宗门,直接导致高岭之花成为众矢之的。
威压从四面八方压制而来,池昭感觉全身的衣服正在一件一件地自动剥离。
“他们都道,师兄是第一美人,却不知晓,宗门之内,还有胜出许多的师侄,天生媚骨,又是极品炉鼎,若是张扬出去,定然会引起外面那些人的觊觎。”祁宁手中的千骨扇扇了又合,好整以暇地看着池昭白皙无瑕的身体。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忍得住,来做你的第一个开鼎人,师兄?孟云令,还是谢青?还是那些讨人厌的夜游人,不过是谁都无所谓,我想试试。”
作者有话说:
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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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我是修真界第一美人19
系统给予的资料中早已了然于心,白切黑的笑面虎攻二,除了修为深不可测之外,还是一位扬名在外的炼器师,许多法宝名器都是出自他之手。
这让祁宁名利双收,敛财无数。
无数的修士倾尽家财,想要请求祁宁专门为之打造本命法宝而求之不得。至于这项手艺在书中,则是彻头彻尾服务于和谐剧情。
书中的祁宁,炼制了许多折磨人的器具。能让冰清玉洁的高岭之花堕落成黏人卑微的欲兽,无数次主角受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几欲了解自己的性命。
空气接触到肌肤,玉质一般的莹润光泽让祁宁眼中流露出贪恋,从未有过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志得意满,上一次诞生这样的心情是什么时候呢?是第一次引气入体?还是筑基?
不,修行一道难如登天,许多修士在修行上不可缺地遇上瓶颈阻滞,就连宗主都卡在渡劫后期足足百年,临门一脚就得以飞升,偏偏这个瓶颈让他飞升不得。而他在修行上完全没有滞塞,练气、筑基、金丹……每一步都过于顺遂,以至于每次境界突破,他的内心平静无比,生活无波无澜,毫无生趣。
直到现在才稍微感受到些许乐趣。胸腔中胀满了欢喜。
祁宁唇角勾起来极度愉悦的笑意,不曾被人这么对待过,因而白皙的肌肤上迅速浮现出来一层粉色,尽管冷清微翘的眼睛中全然是冷漠寒意,跟这样夭桃秾李的稠艳面庞丝毫没有关系。
千骨扇的流苏是用上好的寒玉磨出来的圆柱,而千骨扇上本身就机关颇多,扇柄摩挲着吃池昭的侧脸,池昭的脚趾绷紧了,如临大敌地望着眼前的青年。
“别紧张,放轻松,现在就怕待会岂不是要羞愤欲死。”千骨扇的扇柄圆润无比,池昭无端联想到了更多,他收敛心思,但在威压下面,他就像是泰山面前的一缕尘埃。
境界的差距太大了。
有时候哪怕是同一个大境界,中间只相隔着小境界,都像是云泥之别。池昭现在的处境就很尴尬,他的负隅反抗就像是云端的神明在凝视凡人,尽管祁宁就是个纯种大傻逼。
“扇子拿下去。”
被扇子触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火灼烧,开始烫了起来,又痒又烫,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每次中毒的前兆都是类似的反应。
毕竟祁宁真的不是个东西,他情愿现在站在面前的是黑化程度百分百的孟云令,也不愿意是祁宁用一种不舒服的审视在打量着他。黑心大坏逼和会伪装的老贼,当然要选择前者。
起码前者还能做到表里如一。
池昭佯装镇定,他面色如同冰翳,带着不加掩饰的冷笑。
却因为莹白泛着桃花淡粉的脚趾难堪地蜷缩起来而彰显出他眼下心绪的不平静,祁宁的扇子在池昭的肩上轻轻一敲,池昭便重心不稳地扑向他怀中。青年含着笑意压低了声音:“我看看你的鼎门,只看看有没有被人开过,冰魄莲就给你如何?”
池昭:“……”
桎梏着自己后背的手稳固无比,似乎也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
但……这该死的炉鼎体质给人带来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灾祸,并不是好东西。
“祁宁,放开我。”
“你以为沈瑜会放过你,池宵呢?你惹得起吗,还有背后的池家,识相点就赶紧松开我,规规矩矩将冰魄莲送到我手里。”
池昭微微低头,一口咬在祁宁的肩膀上。这一口并不是在调情,而是实打实铆足了力气。薄如蝉翼的布料,渗出来殷红的血丝,池昭松口,尝到了口腔中弥漫开来的血腥气。
祁宁竟然一声不吭,连吃痛的闷哼都没有,唇角扬起来的弧度像是被精心设计好那样,永远维持在那个恰到好处的的程度,连眉头都不曾皱起来。好像一个没有痛觉的假人。
然而下一刻,池昭感觉臀部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雪白的臀浪,肉颤了颤,羞耻、难堪、尴尬,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池昭不可置信,但是祁宁就噤声。祁宁不是个正经人,这点池昭早就知道。
他毫不犹豫,在祁宁的手臂上又拧又掐,反正修为上没有办法胜出,那就用最笨拙的方法,使出全力在祁宁的手臂上掐出来许多青青紫紫,然后定定看着青年俊美白皙的脸颊,他抬起手,扇在他的侧脸,祁宁偏过头。
“现在你有许多时间可以发泄,掐我拧我扇我都无所谓,甚至可以召唤出来你的明昭,在我脖子上来上几剑都是无所谓的,只只是一会上了楼,吃苦遭罪的就是你。”
温润如玉青年的眼底翻涌着阴戾的情绪,“到时候哭着来求我都没有一点用。”
“你是真的不怕池家?”池昭没再继续对祁宁做出什么,也不怀疑祁宁话中的真实性。
每个攻都是不一样的,譬如祁宁就属于说到一定会做到的那种,行动力大于天,永远是闷声干大事的那一个。能做就不会多费口舌,说出来的话就一定能够做到。他现在说的每一句,真的有可能应验在池昭身上。
炉鼎的鼎气耗尽了就差不多没有用途,会被舍弃,或者自生自灭。
祁宁一顿,道:“当然还是需要忌惮的。”
池家底蕴深厚,难以撼动,藏敛的宝物不知数。况且,池宵,也是当之无愧的天骄,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渡劫期修为,护着池昭跟保护眼珠子似的,全家上下都把池昭当成珍宝在宠。
“只是……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炉鼎的体质倘若暴露出去,你以为他们还会毫无芥蒂地向着你?你跟他们又没有学血缘关系,知道下场是什么吗?”
偶尔他也会不解,为什么池家会对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儿子比自己的亲儿子还要好,这种长相,哪怕去笼络其他人,都能让池家的地位更上一层楼。而不是大张旗鼓地昭示天下,他们对池昭有多么极尽宠爱。
池昭蹙眉,把系统叫出来:“不是亲生的?”
【不是哦。】
【宿主与池家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冷冰冰的电子合成音毫无起伏,但系统给予的资料之中确实没有提到过这个事情,比起池昭自己,那几个囚禁并且毁掉主角受的攻反而更像是反派多一些。池昭顶多算是一个不长眼觊觎主角受、逼迫攻一黑化的小炮灰而已。对于背景也只有草草一笔带过的待遇。
他并不知道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其他几个攻所做的恶行单独拎出来都是反派的行经,毕竟魔尊已经在反派的范畴之内了。
“不是亲生的又如何,比不得祁师叔。”池昭有些恶意地弯着眼睛,一字一顿清晰地附在他耳边,“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想要这种待遇也没有。”
祁宁是孤儿,被沈瑜在外云游四海的师父带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飘渺。可以说飘渺宗待祁宁不薄,但祁宁却可以轻而易举背叛飘渺宗。
他红润的唇角弧度越打越大,反正他本来就是反派,说出来这样伤人的话没什么负担,只会给系统判别扮演度增加素材,更何况面对的是祁宁。
所有的情愫潮水般退却,祁宁放开池昭,剥离的衣物再次完好无损地穿在池昭身上。红衣如火,金镶玉的细带勾勒着纤细的腰肢,投在池昭身上的眼眸淬了毒一样,说不清道不明。
“过来。”
“什么?”
“你不是需要冰魄莲,我取给你。”
以冰魄莲的稀有程度,自然不可能这么大方说给就给了。池昭以为起码还要周旋一段时间,没想到祁宁这么快就松了口风。
难道有娘生没娘养的杀伤力就这么大?
池昭也不解,但虎口逃生让他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别被扒光了,被祁宁手中的千骨扇折磨,就已经是万幸了。那扇子的材质特殊,碰到人时就和中毒差不多,更何况扇柄刻意做成了那样引人遐想的模样。
珍宝阁中有空间阵法,从外观看着只是隽美雅致的小楼,走进去后,时不时的弯弯绕绕居然有了一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冰魄莲稀有,谢青可千万要恢复到之前的天赋,否则倒是伤了你的心,难为你为他忙来忙去。”祁宁说着,从成堆的宝物中取出来了冰魄莲。
百年才开一次的稀有宝物周身散发着淡香和蓝光,灵气环绕在周围。重重叠叠的幽蓝色花瓣华美,花瓣上有繁复的花纹。宝物出世,会有霞光包裹,淡淡的蓝光柔软圈起来冰魄莲,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几度。
“不是要冰魄莲,拿去。”
池昭将信将疑地看着祁宁,却没有直接接:“你就这么给我了?”
“怎么,还想让我给你检查下身体,看看你那鼎到底是被谁破的?还是说,想要我现在就给你开鼎,鼎被人开了没问题,但是你的宫腔,不还是没人碰吗?”
祁宁看着人模狗样,说起骚话来毫无客气。
又不是双性身体,哪来这么多花里胡哨。
池昭收下冰魄莲,跟祁宁道谢:“多谢。”
祁宁定定看着池昭的背影,日光泄进来,他的大半个身子都隐在光线之中,良久,他才不甘地叹气。
春光乍泄,桃花开得绚烂。
池昭带着冰魄莲回去时,沈瑜正在桃花树下练剑。
飘渺宗内的桃花树不知生长了多少年之久,顶天的高,满树繁花,扑簌簌往下落桃粉的花瓣。沈瑜一身极致的雪白,剑光闪烁,身形柔中带和,翩翩若仙。
剑停,满地桃花碎屑,昭示着看似柔和的剑光实则刚劲无比。
“取来了?”
剑从沈瑜手上消失,沈瑜淡淡地问。
池昭:“取来了。”
“只祁宁在?”沈瑜颦眉睨了一眼池昭,“他对你做了出格的事?”
池昭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问疑惑道:“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池家,没有血缘关系?”
“并非。”沈瑜否认了这个说法。
池昭又问:“祁宁知道夜游人……你知道吗?”
能够一眼识破他身上夜游人来过的痕迹,似乎沈瑜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这个事情。
飘渺宗是传统大宗们,讲究尊师重道,但现在他和沈瑜的相处有些奇怪,他不是觊觎沈瑜姿色的反派徒弟,却也不是想和沈瑜抢夺攻们的恶毒炮灰。
沈瑜向来疏冷的神情难得迟疑:“看到了。”
“很亮。”
不可磨灭的印记,夜游人留下的花哪怕暂时消失,也被镌刻进肌肤中,像黑夜中的粼粼萤火,在身体上显示出花的模样。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哪怕是夜游人,都要比他勇敢得多。
恪守师道……尔后,失去所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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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是修真界第一美人20
冰魄莲炼制成但要还需要一段时间,谢青的身体在聚灵阵中蕴养,除此之外,沈瑜在附近设了不少防御阵法。
炼制的过程复杂,沈瑜再一次闭关,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池昭在守着谢青。
直到……被强行按在地面上跪着,池昭手中尚且带着木制的食盒。
三个灵根从身体内强行剥离出来,哪怕谢青修为再快都护不住分毫。昔日前途无量的小师弟如今躺在阵法之中,形如废人,修为连筑基都不如,丹田尽毁。
池昭只好踏入许久尚未有人光顾过的膳食堂。
宗门大殿偌大广阔,不同方向传来的威压压迫着池昭不得不低垂着头,不同的声音裹挟着威严,苍老年迈的声音精神奕奕。
“你是说,他是炉鼎?”
“炉鼎不能修炼,但我方才用灵力测探,修为不低,可莫要凭空捏造,教人笑话。”
“祁宁怎敢,只是极品炉鼎自然是和下等货色并不相同,不仅可以修炼,而且与之双修,与另一人也大有裨益。”
温润如春风的声音夹杂在苍老的声音中格外明显,池昭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难怪后来飘渺宗被孟云令屠尽之后,祁宁可以轻而易举就离开,仿佛跟飘渺宗从未有过牵扯。背刺才应该是祁宁最大的标签,居然这么快就把他是炉鼎的事情告知众人。
在修为压制下,池昭连动弹一下都无比艰难,只能垂着雪白的脖颈听着几个人絮絮的交谈声。
长老们都是德高望重之辈,心性稳固,否则也不能从千万人之中成为凤毛麟角的存在,听到宗门内有弟子是炉鼎体质,眼中只是稍微有些讶然,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觊觎的神色。
“既然是极品炉鼎,能修炼,修为不低,当初也是名正言顺选进来的宗门弟子,那便是飘渺宗堂堂正正的内门弟子。”宗主与池家有些交情,不免为池昭多说几句话。
“可炉鼎向来是外人争夺的对象,留他在此,其他弟子必定心神不稳。”
祁宁扬起宽大的袖子,跪在下面的池昭不得不抬起头,将整张面容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
审判大会修仙界版?
几位长老形态各异,神情也都各不相同,没有表现出来恶意。
池昭还是能够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有些凝滞,他在所有人之中准确无误地锁定在祁宁身上,然后传音道:“叛徒。”
祁宁唇角笑容的弧度分毫不曾改变,千骨扇支撑着额头,一身宽大衣袍颇有魏晋遗风,像是世家风流的贵公子,目光轻飘飘地看过来。
“你真恶心。”池昭又传了一句话,眼神愈发冰冷。
祁宁的目光停在其他几位长老身上,目光中是普通人对美貌的绝对臣服,却也只是惊艳,没有掠夺的想法。这对他而言不是坏事,生为炉鼎,就应该摇臀乞怜,等待着被开鼎,等待着滋养主人,关在深深的庭院宝阁,阻断外人的觊觎。
朦胧的光线中,他似乎看到了雪白纤细的脚踝上拴着银色的铃铛,媚态入骨。
所以再多的辱骂都无所谓,最终的结局都无法改变。既然是炉鼎,就天然失去了自由,再多的挣扎,都是徒劳而已。
“更何况,宗门历来没有炉鼎体质的弟子。难道各位长老就没有听说过吗?过去,小池师侄做过的那些事情,实在是与宗门禁止同门内讧相悖。”
祁宁微笑着继续补充,“若是各位长老不信的话,且听听其他弟子怎么说吧。”
他看上去实在胸有成竹极了,连池昭也有些惊疑不定,是否在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确会有另一个自己,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大殿的大门被推开,逆着光线走进来的弟子纯白衣衫,是再普通不过的宗门内服饰,普通得丢在成堆的人群之中找不到。修真界很少会有面相不好的人,哪怕是普通不过的弟子也生着一张清风朗月的俊朗面容,对方面不改色从池昭身边经过,撩起衣摆,跪了下来。
池昭面上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名弟子。
”池师兄往日,仗着是沈长老的弟子,以及背靠池家,故而时常欺凌宗门弟子,同宗的弟子深受其害,谁没有被池师兄欺凌过,轻的时候是在面上画……鳖,偶尔会鞭笞同门弟子。”那名弟子跪在地上,深深俯下身子,说的有鼻子有脸。
过往……一点印象都没有,但起码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池昭的确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以前的那些,要归到他身上吗?好像没办法辩驳。
祁宁的每一个字都想要把他逼向另一个极端。珍宝阁中的暂时服软,原来是为现在做准备,难怪那么轻松就把冰魄莲给他。
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都移到了池昭身上,越是这种时刻,他反而冷静下来。
孟云令发现了主角受炉鼎的秘密,胁迫主角受跟他双修,不堪欺凌的主角受终于同意宗门招收新弟子,并且在上万名弟子中挑选了最优的一个。孟云令因此对小徒弟下手,离开宗门。没多久,祁宁也发现了主角受的炉鼎体质,如出一辙的胁迫之后,却转头就把主角受是炉鼎的事情告诉宗门所有人。
身为长老,却被曝出是极品炉鼎。
长老身份被撤去,从人人艳羡的第一人变成一个人的禁脔,锁链打穿肩胛骨,钉在冰泉下方的地宫之中,常年不着寸缕,如同银奴。
池昭全身的血液都寒下来,那他现在所经历的,不正是主角受本该遭受的一切吗?
四面八方坐着宗门内德高望重的长老,祁宁像是置之度外的乐子人,时不时煽风点火,来印证炉鼎的存在对宗门有害。
反正……其他的长老,修为受限,对祁宁奈何不得。何况还是专门挑了沈瑜闭关的日子,打定了注意要置他于死地。
池昭的身体小幅度地颤抖了一下,满眼不安地对上祁宁噙着笑意的盈盈双眼。
他字字句句打着为宗门好的名义,简直是捏在了这些长老的七寸。飘渺宗初立到现在,筚路蓝缕,这些宗门长老是一心为宗门,处处以宗门利益为上。祁宁的字里行间都是池昭的存在让其他弟子不能安心,原本还在摇摆不定的几位长老面露迟疑。
怎么处理?
宗门这么久,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长老们之前也从来没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如果处置池昭,反而成了一件难事。
祁宁不动声色看了几眼这些长老,看穿了他们内心的踟蹰不安。
如今的飘渺宗,辉煌无比,但那些前来飘渺宗的天骄们,有多少是冲着沈瑜名头来的,沈瑜没有来,谁也不敢妄自主张,对池昭做出什么。
但……沈瑜不能来。
祁宁心底暗自叹气,如果他们真的将沈瑜请来,那么他原本的设想就会毁之一旦。他心里很清楚,谢青还在重伤养病之中,孟云令又与宗门决裂,本来就弟子稀薄,沈瑜现在正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那冰魄莲给了他,需要炼制的丹药最快也需要十四天才能炼制出来,否则冰魄莲的药性就会消失。
果不其然,其中一个鹤发童颜的长老下一句便是:“眼下沈瑜沈真人不在,我们也做不得决定,不如等他闭关出来,再做定夺。”
祁宁道:“不可。”
“炉鼎天生狐媚,要是在宗门中,定会招致不祥。七百年前,天云城出现的极品炉鼎,修炼了魔功,与大多修士双修,吸取其修为,而那些修士基本都死在他手中。”
“最近的,三百年前,绯桉宫有一弟子,本是普通人,但后来不知怎么暴露了炉鼎的身体,引来同一师门,上下反目成仇。引来师尊一夜白头,其他几个师兄弟为了那炉鼎大打出手,修为尽失。”
炉鼎不多,极品炉鼎更是少之又少。为数不多有记载的示例都是不详。
池昭冷冷看着祁宁舌灿莲花,几个长老再看向他的目光简直像是在看祸国殃民的祸水。
“我怎么不知道祁师叔这么……能说会道?”
松弛的威压,池昭毫不犹豫,提着明昭剑张扬地劈向祁宁,他这一剑,用了十足十的力量,但还没有碰到祁宁,便被他手中的千骨扇轻飘飘地化解。
犹如拳头砸在了棉花上。
祁宁正襟危坐,宝相庄严。池昭的这一击似乎更加佐证了炉鼎是祸水的事实。
“我看还是要早做决定要好,诸位长老。”
祁宁微微拱手。
其他长老还是有些犹豫,便问祁宁:“那么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处理这名弟子?”
前面说那么些话,就是为了等这一刻,祁宁拢在袖子中的手紧了紧,心中荡起万千波澜,面上不显分毫,平静地扇了几下绘有水墨山水的千骨扇:“不如暂且交给我。”
“交给谁?”
霜雪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波动,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面色大变。
胸有成竹的祁宁面色微变,转着眼珠子的那名弟子匍匐得更深,步履摇曳生姿,行云流水一般,每走一步,便又恐怖的威压释放出来。连那几个修为高深的老家伙都是一脸土相,匍匐在地上的那名弟子只感觉身体中的脏器要扭曲在一起。
唯一没有感觉到异样的只有池昭,其他人的威压能感受到,只是感觉不到沈瑜的。
衣摆掠过雪白,站在了大殿中央,“交给谁?”
平静无波的声音,威压释放得更深。那些长老面露痛苦,祁宁也面色大变,没了之前的淡然自若。
祁宁看向大殿之中,满身雪白的青年,眉心重重地一跳,沉雪一般的眼眸中满是寒意。何曾见过这样的沈瑜,情绪外泄。
但更让他感觉到错愕的是,沈瑜的修为完全让他摸不透,这样他感觉到有些烦躁,既定的事情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失控的滋味并不好受。这次的行为不是冒冒失失,而是提前思索了很久的事情。
有这么个炉鼎弟子日日相处,他不信沈瑜真的和面上这样清心寡欲,说不定背地里那鼎早就被采了个遍,他这位师兄,可不是修无情道的,剑修最是重感情,否则当初也不会只身前往魔域,不就是为了那些黎民苍生。
为了这件事情,他早就想好了说辞,只要定下池昭的罪名,带到宗门以外,那么他就得以为所欲为。他在宗门中没什么职责,借口出门历练,就可以畅快地看着炉鼎被自己养得只能依附自己,前尘丹忘却一切前尘,连同他的好师兄一同消散在他记忆中。
他可是知晓,谢青生死不明,还等着冰魄莲救命。三个灵根,是天道宠儿,受尽天道偏爱,肯定不会死在这一次内讧中,说不定重塑好灵根,修为反而会更上一层楼,届时,沈瑜有了谢青,就不会在想其他,他明明都想好了。却偏偏被不速之客打断。
“师兄。”
“沈长老。”
“沈真人。”
不同的声音在同一时刻响了起来。
沈瑜寒冰的眼只牢牢锁在祁宁身上,等着祁宁给出答复。耐心告罄,祁宁也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祁宁,好大的胆子。”
沈瑜再也没有耐心虚与委蛇,他拔剑,刺向端坐的祁宁,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祁宁还想说什么,千言话语只化作叹息一声,便迎了上去,他朝沈瑜道:“师兄,大殿中束缚太多,我们出去战。”
沈瑜的师父收祁宁时,沈瑜的修为已经没有对手,因此这是祁宁第一次正面跟沈瑜交手。
池昭看着空中的雪白,眼中漾起笑意,碎光在他的眼眸中,仿佛星辰点点。
原来这才是沈瑜,高岭之花又是请冷仙尊,怎么可能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威胁就妥协,更不用说后面当禁脔,像个小宠一样摇尾乞怜。真正的沈瑜应该是这样的,身居高位却能心怀悲悯,但不会任由旁人欺凌到身上。
白衣翩若惊鸿,仿佛仙人一般,剑法光明,而祁宁显然有些颓意,应不了沈瑜的剑法。
两个人招出来的动静很大,引来宗门中许多弟子驻足观看。人越来越多。
一个是素有盛名的修真界第一人,一个是修为深不可测、脾气温和的师叔,都是惹人瞩目的存在。更何况两个人师出同门,是师兄弟。以前从未见过沈瑜对谁大动干戈,反而是头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