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 by鹤安
鹤安  发于:2023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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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憬又眼巴巴地把目光挪到那个兔子灯笼上,连街边的小吃都顾不上了。
他去扯宁轻鸿的袖子。
宁轻鸿侧眼看他,微叹,“好了,哥哥给乌乌玩。”乌憬正想去接,又听人道,“只是哥哥向来说话都是算话的。”
乌憬手一僵,佯装自己听不懂地去拿灯笼,反正,反正宁轻鸿现在又没直接说他在装傻。
他在心里悄悄说着。
宁轻鸿给了人,又带着提着玉兔灯笼,恨不得一直举着炫耀的乌憬慢条斯理地在人群中走着。
上回他们出来见的那座挂满了红绸的老槐树,此时已掉了不少叶子,只余下枝干。
皇城卫正在帮忙将一条条挂着的红绸系到远处的木架上,树旁空出了一大片空地,当最后一条红绸被放下来时,乌憬恰巧转头。
霎时间,在一片人声喧嚣中,一捧烧红的铁水被老人用木棒击向空中。
圆月当空,火树银花。
官民同乐。
乌憬忍不住仰头去看,险些“哇”了起来,他耳边全是百姓的欢笑声,每一人瞧上去都是面上带着国泰民安的笑的,街边沿路上连乞讨者都很少。
他下意识侧过脸,去看身旁造成这一切的宁轻鸿,对方漫不经心地站在人群外静静观看着,像游离人外,又似对身处这热闹之中,极为有兴致地瞧着。
宁轻鸿察觉到他的视线,又带着笑看过来,似乎“嗯?”了一声。
像在问他怎么了?
乌憬抱着自己的兔子灯笼,摇摇头,又踮起脚尖,凑到宁轻鸿耳边说,“哥哥,去放花灯?”
周围太吵了,他们得贴得这般近,再近,更近,才能听见对方在说什么。
宁轻鸿也俯下身凑近,
他轻声笑着应下。
因为大部分人都挤到这瞧这火树银花去了,河边的人要少得多。
宁轻鸿让随行宫人给了乌憬几枚铜板,陪人去河岸边,同摊贩买了两盏花灯。
乌憬精挑细选了两个好看的样式,眉眼浅浅弯着,有些新奇地问商贩这个要多少铜板,而后小心翼翼地掏了五个铜板递过去。
再把自己要的花灯抱在怀里。
少年只不过亲手买样东西,就已经高兴得不行了。
商贩在一旁只了个小木桌,用红绸盖着,摆了笔墨纸砚,供人用来写字,再将纸条放进花灯里,还放了几枚用来点灯的火折子。
乌憬已经开心得敢拉着宁轻鸿走了,他时不时会回头看他一眼,得到允许后,才会接着做下一步。
宁轻鸿看着人像往常被他教着练字时一样,用笔尖沾了沾墨,认认真真地在纸条上写着大字。
直到在两张纸条的角落填了自己与宁轻鸿的名字,还写得歪歪扭扭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现在只会写这五个字。
他想得那两个愿望,凭借自己根本写不上去。
刚想提笔的乌憬霎时呆住了,他犯难地抿着唇缝,小心翼翼地看了宁轻鸿一眼。
宁轻鸿轻轻“嗯?”了一声。
乌憬踌躇两下,觉得很丢脸地低下了脑袋,把笔塞进宁轻鸿手上,支支吾吾地说,“哥哥写。”
宁轻鸿失笑。
“乌乌要许什么愿望?”
他笑问。
乌憬指了指自己的那张纸条,“哥哥写,吃好、喝好、睡饱。”
这样就好了。
这样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乌憬再指了指宁轻鸿的那张纸条,“这个写,希望哥哥的病能快点好。”
少年小声说,满眼都是认真。
作不得半分的假。
宁轻鸿的笔尖骤然一顿。
作者有话说:
55:局促,认真.jpg

第62章 花灯 要去小房间
河边还有不少人在放花灯,宁轻鸿去掉了前头几个字,用乌憬的语气在纸条上缓缓写下后几个字——病快点好。
而后让少年自行去放。
乌憬也不恼,“哥哥帮我拿?”
他一手要牵着宁轻鸿,但是有两个花灯,又拿了自己的一个,真的没手空出来了。
宁轻鸿便接过少年递过来的那盏花灯,漫不经心地用手持着,并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只静静看着玩得高兴的乌憬动作。
才走了每两步,就被人扯着袖子,说是要同他换一盏。
宁轻鸿问,“哥哥拿得是自己的,乌乌为何要换?”
乌憬说,“因为哥哥不认真。”他完全是下意识答的,是个人都能看出他话没过脑,没有任何编造的成分,少年仰着脸,“灯会灭。”
“我帮哥哥拿,就不会被吹灭了。”
宁轻鸿问他,“乌乌的呢?”
乌憬摇头,笨拙地道,“不怕。”他小声,“不怕灭的。”
他朝宁轻鸿伸手,“哥哥,换。”
没去解释为何不怕自己的花灯可能会被对方弄熄,想来理由应还是先前那个。
因为乌憬写上去的愿望已经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被人实现了。
所以即使现在花灯熄了也不怕。
宁轻鸿顿了顿,半笑着同人换了,只是换了后持执着花灯的手总算抬高了些,不像先前拿着自己那盏这般随意垂下。
他自然不信这些,也知晓乌憬很少出宫,没怎么见过这些新奇物什,正玩得开心。
只是心总归是好的。
让人瞧得分分明明。
乌憬拉着人来到了河岸边,他们一旁便是过河的石拱桥,此时下了石阶,站在桥底的一角,除了身后跟着的宫人,周遭并没有多少人。
反而走在桥上,以及远处在河岸边的人多一些。
乌憬小心翼翼地蹲下来,因为宁轻鸿牵着他,也不怕自己会掉进河里,倾着身,伸着手,将手里的这盏花灯小心再小心地放进水中,看它顺着水随波漂流。
再抬头,仰起脸看人,伸手去接宁轻鸿手里的那盏花灯。
宁轻鸿俯身给了人,看少年开开心心地又放了一盏,蹲在那,看着花灯越飘越远,融入万千的花灯里,还着急地盯着自己的那两盏会不会被撞倒,但看着看着,一晃眼,就再也找不见属于自己的花灯了,又困惑地皱皱眉,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泄了气。
但很快又高兴起来,浅浅弯着眸,看河面上犹如星点的众多火光照亮了夜色,越飘越远。
乌憬意犹未尽地拍拍手,站起身,刚一转身,就猛然对上了宁轻鸿的身影,他忘记了身侧人的存在,现下猝不及防地转身,正巧迎上。
他怔了怔,下意识仰起脸看人,动作都是温吞迷茫的,颤着眼睑,眼中却又满眼都是身前人。
宁轻鸿看着人,突然笑着问道,“乌乌怎么晓得哥哥生得什么病?”
乌憬愣了一下,茫然地重复着他的话,“哥哥生得什么病?”
宁轻鸿顿了顿,笑问,“乌乌不知道?”
乌憬摇了摇头,也跟着他说,“不知道。”
宁轻鸿眸色微深,他笑了一下,抬起指尖去解身上披着的鹤氅,动作并不突兀,而是不疾不徐的,又问,“那乌乌不知道,怎么还帮哥哥许愿?”
乌憬有些迷茫,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虽然他不知道,但也不妨碍他希望宁轻鸿的病早点好。
于是在宁轻鸿解着鹤氅时,乌憬绞尽脑汁地在想自己要怎么解释自己这个普普通通的心理,想了好一会儿,才微张起唇,想认真地说,“不知道也可以许愿——”
话未说完,眼前就花了一瞬。
宁轻鸿将鹤氅扬起,似想披到他身上,乌憬下意识闭了下眼睛,片刻,后脑却突然被人抵住,按住他发后的修长指尖还隔着层鹤氅,稍稍用了些力,让乌憬顺着力道倾靠过来。
下一瞬,身前人便俯下了身,垂下了身。
宁轻鸿动作间还轻叹了口气,半笑道,“没事,都挡住了。”他放轻声音,“旁人都瞧不见。”
他知晓乌憬会害羞,但在人说话之前,就已经解着鹤氅,为得就是这一刻,宽大的雪青色鹤氅能严严实实地将人遮住。
早就有了这个念头。
乌憬罩在那鹤氅里头,仿佛这件衣裳突然成了他的保护壳,而现在宁轻鸿俯下身,毫无征兆地侵入进来,还笑着喟叹,“乌乌太乖了。”
似在解释着缘由,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亲他。
乌憬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后缩,只是他忘了,这鹤氅做的保护壳,也是宁轻鸿给他的。
怎么躲,都只是换一种方式陷进去。
宁轻鸿轻声,“乌乌,抬头。”
乌憬茫然地眨了下眼,下意识颤着眼睑,乖乖地停在原地,再听话地仰起脸。
宁轻鸿吻上他的唇,在空隙间再道,“张嘴。”
乌憬眼尾又晕出湿意,他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突然,还是在外面,那么多人,即使……即使有鹤氅挡着。
可是若是有人注意到,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就做什么了,他羞得脸肉全是粉,呼吸也在发烫,颈间耳尖全是一片蔓延开的晕红。
可是根本拒绝不了,只能晕乎乎地张开唇齿,任由对方侵入进来。
宁轻鸿浑然不在意,他今日穿了一身茶白色的大袖披衫,上头用金丝刻着鹤纹,对比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乌憬,他反而露在外,长身玉立,显眼无比。
或者说,若不是乌憬会在意,
他都不会去解这鹤氅。
他的动作很轻柔,慢条斯理又循序渐进,少年的唇舌都被亲得一片水淋淋的湿意,唇珠软嫩又饱满,因为太害羞了,只会无措地闭着眼,看上去又要哭了。
却不知自己还能躲哪哭去,只能害怕地去圈紧人握着他的手,寻求庇护一般,另一只手慢慢地抬起,去攥宁轻鸿的衣襟。
乌憬吐着湿热黏腻的气,因为空间对于他太过狭小,他只觉得周遭热得很,弄得他也浑身都在发烫。
眼睑也湿漉漉的,不知是被泪晕的,还是被薄汗染的,只是小口小口地找着亲吻的空隙去吸气。
他被亲得有些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跟之前不太一样,很难以呼吸,也不太舒服,因为宁轻鸿没有留给他喘息的空间。
他呼不过来气,只能张着唇,喉间吸气的声音跟泣声混合在一起,呜呜咽咽的,像在求着人,求宁轻鸿能不能停一停,停一会儿也好。
让他好受儿一些。
可乌憬即使都难受到这个份上了,也都乖乖地站在原地,没有躲,没有往后缩,也没有去侧过脸。
从始至终都听话地仰脸,张着嘴巴。
乖得不行。
宁轻鸿停了停,想给人一些空隙,下一瞬,少年却晕乎乎地踮起脚尖凑过来,主动亲上去,探出舌尖去舔他的唇缝。
一边掉着眼泪,哭得难以自抑,仿佛受了人多少欺负一般,一边又黏糊糊地抱过来。
宁轻鸿受着他无知觉地舔舐,好笑地轻声唤,“乌乌?”
乌憬微微清醒了一下,懵懵懂懂地停了下来,他意识到什么,又羞得恨不得原地挖个洞,把自己缩进去。
又止不住地哭鼻子,
越哭越厉害。
宁轻鸿哄人,“嗯?”了一声,低低地问,“怎么了?”他轻叹,“又哭得这般厉害。”
乌憬断断续续的,“又,又——”他带着哭腔,一个字都说不出,翻来覆去地问,“怎么,怎么办?”
“怎么……办?”
哭得一抽一抽的,还吸着鼻子。
乌憬呜咽着说,“会被人看见,笑,笑话我。”他吞吞吐吐的,让人听不分明,只不停地掉着眼泪,“回,回不去了。”
他抽鼻子,快哭得背过气,“都,都怪你,亲我。”
这句话是下意识说出口的,下一瞬,乌憬就闭上嘴,不敢再说了,自己憋着,颊尖全被泪沾湿了。
但紧接着耳边却听见宁轻鸿的嗓音,带着笑,对方好似并没计较,只问道,“那哥哥抱着乌乌回去?”
乌憬一愣,好一会儿,才小幅度地点点头,然后就一边哭着,一边踮脚朝宁轻鸿伸出手。
宁轻鸿并未笑他,只俯下身,将乌憬面对面抱起来,托着人的腿根,另一手依旧将鹤氅罩在少年身上,只让人露出个发顶。
乌憬搂着他的脖颈,埋进他的肩颈处,好不容易哭消停了,才忿忿地将泪全抹在人身上。
他又没说错,
都怪宁轻鸿。
让他吃药膳,还不告诉他那个是用来干什么的,看见他偷偷吃肉也不说清楚。
他以为没什么事的。
可是现在一被人亲就这样——
乌憬缩在人怀里,吸着鼻子,眼睑都被泪晕湿了,他哭得容易,收得难,现在还在无意识地流着眼泪。
只害怕地将自己藏在鹤氅下,生怕被人瞧见现在的狼狈。
迷迷糊糊地感受到宁轻鸿似乎在往回走,半笑地吩咐,让人去备个轿子过来。
然后便是等着。
宁轻鸿像在安抚般顺着乌憬的背,揉捏着少年的后颈,再慢条斯理地用修长的指尖从颈背处划到尾处。
因为隔着层鹤氅与里头的衣裳,这股力道似有如无的,极轻,却更易让人感到酥麻之意。
他本来,本来就……
少年止不住地呜咽,旁人听了,只以为他还受了什么委屈,还在哭着。
乌憬忍不住将宁轻鸿越抱越紧,他根本察觉不出来,只以为对方真的在安抚他,又不知道身旁有没有人,根本不敢直起身去推拒。
让他不要摸自己了。
好不容易等软轿被人抬了过来,乌憬已经快失了意识,呼着烫气,迷迷糊糊又晕头转向的,偶尔还会颤一下身子。
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正在被宁轻鸿抱着坐进软轿内。
软轿的两侧帘子被宫人放了下来,因为太过匆忙,没来得及点灯,等前头的轿帘也被人放了下来,周遭霎时陷进了一片昏暗。
乌憬霎时忍不住,憋了许久,总算敢放出声音哭了出来。
轿子摇摇晃晃一会儿,才经过了闹市,对比外头的喧嚣,轿子内处了少年的呜咽声,只余一片昏暗。
因为软轿只容一人坐的空间,
乌憬还是坐在宁轻鸿身上的。
宁轻鸿轻拍着少年的背,轻声哄着,“怎么又哭了?”似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一般。
乌憬忍不住躲身后宁轻鸿的手,只是他本就坐在人腿上,抱在一起,要躲只能去挺自己的腰身,又怕轿子外的人听见,只用胡乱地气音呜咽道,“不,不要拍。”
宁轻鸿只好改去揉捏人软乎的耳垂,又轻笑着问了一遍,“乌乌怎么了?”
他怎么答得出口?
乌憬难堪地哭着。
他说不要拍,宁轻鸿便当真停了手,只在一片漆黑中,用指尖揉捏着人的耳侧与脸肉,抚着人眼角的泪意,慢慢的,乌憬又卸下腰间的力气,倒在人肩上,小口小口地吸着气。
因为哭得太厉害,鼻子塞住了。
轿子摇摇晃晃不知行了多久,外头才响起宫人的禀报,“爷,到了。”
宁轻鸿应了一声。
得到回应的宫人才上前掀了帘子,毕恭毕敬地等千岁爷下来,宁府的大门也敞开恭候着主人回来。
外头的光亮照进的一瞬,
乌憬便又重新把自己藏进那鹤氅中。
宁轻鸿便抱着人,不紧不慢地俯身下了轿,又直起身,向府里走,“不用跟上来。”他吩咐完,又轻声哄道,“怎么还躲着?”
“已经到了,没人会看见了。”
“没事了。”
乌憬没了半分力气,只摇着脑袋,用脸肉蹭着人的肩颈,只想快些进房里,让他自己缩一会儿,离宁轻鸿远远的缩一会儿。
一会儿就没事了。
宁轻鸿慢条斯理地走着,他笑着,又抬起指尖去顺乌憬的发,停在了后颈处,又问,“乌乌又是哭,又是热得出了些汗,待会儿可要再去泡个热汤池子?”
乌憬只会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宁轻鸿笑了下,他又去顺乌憬的背,漫不经心地哄道,“那便不去了。”
怎么,怎么又……
不是说好了不这样了吗?
乌憬只得用力地抱紧宁轻鸿,控制不住地将环住对方腰身的腿绞紧。
是故意的对不对?
怎么那么坏啊?
乌憬掉着眼泪,用泣音催促着对方快些回去,下一瞬,宁轻鸿却脚步一顿,他似注意到什么,抬眸看了眼夜空中高挂的圆月,笑,“乌乌昨日不是说想同哥哥看月亮吗?”
“现下的月亮恰好正圆着。”
“乌乌怎么不抬头看看?”
乌憬不停地摇头,哭着说,“不,不看了。”他啜泣着,“不想,不想看了。”
宁轻鸿轻叹,似责怪少年怎么说话不算话,又像在宽容似的,无奈道,“好,都听乌乌的,不看便不看了。”
乌憬总算能点一次头了,“嗯嗯”地胡乱应着。
宁轻鸿带着人回了寝房,让房内伺候的下人都退下去,乌憬耳中听见“吱嘎”一声,门终于被合上,周遭彻底陷入一片烛光晕黄的寂静。
乌憬霎时全身都瘫软了下来。
宁轻鸿松了手,盖着少年的鹤氅便掉落在地,“乌乌?抬头,哥哥帮你把狐裘退下来,都闷出汗来了。”
乌憬艰难地直起来,就算他不抬头,宁轻鸿想做什么,也是可以做的。
等那跟鹤氅差不多厚重的狐裘也掉落在地后,乌憬总算感受到那么一丝凉意,但这份凉缓解不了他身上半分的烫。
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发了热,怎么连呼出的气都是烫的。
宁轻鸿坐在榻上,他到这时候,也从容得不行,只半笑道,“乌乌?没事了,哥哥帮你。”
乌憬摇头,他松开手,像往床榻内缩去,可他一步都来不及爬出去,就被人捆着腰身,维持着坐在人腿上的姿势。
宁轻鸿轻声,“乖。”
乌憬低头看着,又开始掉眼泪,刚碰上那一瞬,他就忍不住去搂人的脖颈,哭着拒绝,“不,不要哥哥……”他断断续续,“……也可以的。”
矛盾得不行。
乌憬哭得越来越厉害,终于止不住泣声,去推宁轻鸿,推他的肩,推他的手,推他整个人,抗拒地往后缩着,想往榻间爬。
被制止了后,又挣扎着想转过身,脚尖往地上探着,想落地往外跑。
宁轻鸿轻叹,“怎么这么不听话?”
乌憬崩溃地推他,“松,松。”他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要,要去小房间。”
“要去——”
“乌乌要,我要……”
语无伦次,连怎么说话都不会了。
宁轻鸿笑,去将人抱进怀里,“乌乌要什么?”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这么问。
乌憬哪也去不了,又被人亲着唇。
“乌乌开心要紧,哥哥不嫌脏。”
“弄在身上也无妨,哥哥还未去沐浴,索性也就换个衣裳的功夫。”
“受不住是会这样。”宁轻鸿在亲吻的空隙说着,他轻声哄着人,“就在这吧。”
“没事的。”
他动了动指尖,半分避让都看不出,
只吻得更深了些。
乌憬徒然颤了颤,哭声一下哑了,无声看着正上方,只会下意识抽着气,除了呼吸,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
耳边只隐隐约约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又无声闷进床榻的被褥中与宁轻鸿的衣裳上。
少年的瞳孔放大成一片。
乌憬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徒然发出一声泣音,哭得上气不接上气,崩溃得不行,只觉得自己再也没脸见人了。
当真是浸了宁轻鸿满身。

第63章 都怪我 怎么又哭了
乌憬被迫吃了快半个月的斋,刚恢复正常的吃食不过一日,还被宁轻鸿管着,同他一起吃得清淡。
现下出来得也同清水一般。
只是太过刺激,淅淅沥沥地混合在一起,顺着宁轻鸿的指尖,流过乌憬绷紧的腿间,再沉闷地滴在被褥中,湿了宁轻鸿的大半衣裳。
一片狼藉。
乌憬全身都软了下来,敏感到宁轻鸿稍稍一碰他就颤着身,抽搐着脚尖,再挤出些滴落下来,他根本控制不住,一双手胡乱地挥着,不知是在推着人,还是想朝后搂抱过去。
又无助得一抽一抽地哭着,看上去哭得快断气了,浑身都泛着红。
宁轻鸿轻声笑着哄他,“不哭了,没事,乌乌乖。”他温声细语,“乌乌天生就有痴疾,是个小傻子。”
“控制不住尿在哥哥身上也很正常。”
“不哭了好不好?”
宁轻鸿又轻笑道,“是,都怪哥哥。”他全记着,“都怪哥哥亲乌乌。”
记着乌憬先前装傻欺骗他。
记着乌憬方才说都怪他。
乌憬哭得快背过去,眼泪掉得糊了眼,瞧上去被欺负得凄惨得不行,崩溃了好一会儿,听宁轻鸿隐隐约约地在哄着说些什么。
后知后觉,
他就是故意的。
乌憬又挣扎起来,想往外爬着,他拖着湿漉漉的袍子,一边哭一边胡乱地动作,一时想往床榻里爬去,一时又想下到地上,朝寝房内的角落缩去。
不管如何,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他只想离宁轻鸿远远的。
动作间,水渍又顺着他腿上的线条,滑到了脚尖,滴落在地。
什么也不说,只会发出呜咽的哭声。
好可怕,
太可怕了。
太恐怖了。
已经不是害不害羞的问题了,他快被吓懵了,仿佛自己再不挣扎地逃出来,永远这般顺从下去,只会越来越迷乱。
一点都不想再乖了。
但身体的余韵还在,宁轻鸿费了些力气让人安抚下来,只是每碰他一下,只是简简单单地触碰到身体,乌憬就不由自主地“呜咽”出声。
“乌乌想去哪?”
“身上这么脏,哥哥先带你去弄干净,嗯?”
宁轻鸿又哄,“哥哥说错了,乌乌不脏,是哥哥。”他拍着人的背,“好了,没事了。”
“换身衣裳再哭,好不好?”
宁轻鸿没给乌憬选择的机会,把还在挣扎的少年凭空抱起来,托着人绵软又湿润的腿根,他半只手臂全掩在了衣袍下,面对面抱着人,温声哄着,“不哭了,要出去了。”
“乌乌实在想哭,就咬住哥哥,憋一憋好不好?”宁轻鸿轻声,“不然被人听着,又不想见人了。”
“只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到时候用水冲一冲便好了。”
“没事的。”
宁轻鸿嘴上这般慢声说着,步伐却没停一停,依旧向外走着,只是走到一半,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鹤氅,将怀里的人半掩起来。
乌憬迷迷糊糊听见他推门的声音,下意识张开了唇齿,听他的话咬住了宁轻鸿的肩颈连接处,将哭声囫囵憋在湿热的口腔中。
紧紧闭着眼,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宁轻鸿怀里,死死搂抱着人,一声都不敢发出来,只不停地流着眼泪。
明明上一刻,他还想躲得宁轻鸿远远的。
宁轻鸿出门那一刻便道,“都退下去,不用跟着。”
守夜的下人们跪下来应了声,很快便都隐下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乌憬才泪眼朦胧地抬起了眼,见周遭真的没有人了,才缓缓松开了牙,呆呆地看着宁轻鸿被他咬出印子的皮肉。
他咬得还是有些深,起了红,还冒了星点血丝。
可宁轻鸿就跟没什么感觉一般,呼吸都未变过,神情跟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乌憬实在是怕,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自己抹了把眼泪,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了舔那处伤口,带着哭腔模糊地说,“对,对不起。”
被欺负到这个地步都这么乖。
宁轻鸿步伐骤然一顿,好半响,才无奈地轻叹,“乌乌,不要舔。”
声音是有些哑的。
明明方才还很正常。
乌憬察觉到什么不对,又自己咬着唇憋着了,偶尔用手抹把脸,只是新的眼泪又掉下来。
只是走了这一路,
情绪总算平复了一些。
宁轻鸿带人去了府中的浴池,并不远,就在院落的近处,跟上次在宫中去的热汤吃子一旁奢靡。
里头的暖阁都备着衣裳,
只不过都是宁轻鸿的。
他再次屏退守着的下人,推门进了去,霎时湿热的雾气便从内传来,宁轻鸿走进去,绕过屏风,才坐在里头备着的太师椅上,去帮人解衣裳。
乌憬的鞋袜早在先前就蹬掉了,除了上身的两三件长袍大袖,什么都没了,等那些湿重的衣袍掉落在地。
他又是觉得浑身一轻,又是觉得在宁轻鸿的目光下无所遁形,恨不得快些逃走,去洗漱干净。
可又不敢,除了僵硬地坐在人身上,
哪也去不了。
宁轻鸿道,“哥哥先用帕子帮乌乌擦干净?”他话语中细致入微,体贴得不行,“这些衣裳与房里的被褥都会让人直接烧了去。”
“除了哥哥没人会知道。”
仿佛害人弄成这样的并不是他。
他轻声哄了许久,乌憬才终于肯理他,憋着泪点点头,只害怕地搂着宁轻鸿,别过脸不敢去看。
桌旁的架子处就摆着个装着温水的铜盆,宁轻鸿低着眉眼,目光半分不避,动作温和地从头擦拭到尾。
乌憬吸着鼻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没等一会儿,又自己披着件鹤氅,抱膝缩在里头,眼睁睁地看着宁轻鸿走远。
他乖乖地听话等着。
见对方去屏风后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来,甚至还不疾不徐地理了衣襟跟袍角,雪青色的长袍大袖,面料顺滑地曳落在地。
回到太师椅旁,拿起乌憬裹身的鹤氅,俯身把人凭空搂起,再抱着人下了水。
刚换好的衣裳又重新被水浸湿。
同上次不同,宁轻鸿用皂角仔仔细细帮人洗了一遍,他明显知道什么时候该陪着人,什么时候可以顺着乌憬的意愿,让他自己来。
若是现下让人自己缩着,他等在外面,乌憬怕是自己在浴池里洗着洗着就会再次情绪低落地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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