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祂—— by张无声
张无声  发于:2023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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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骨子到现在还是带着酥丨麻感,像是被电过了一样。
陈山晚没有做无效的挣扎,他任由郁睢的黑气化作丝线顺着郁睢的手隔着衣物缠上自己的一条胳膊。
不过片刻,郁睢就皱起了眉,看向陈山晚冷淡的侧脸。
祂动动手,将陈山晚微微拉下了些。
陈山晚看向祂,刚想让祂别得寸进尺,话还没出口,就被郁睢抬手摁住后脑勺。
郁睢的手掌很大,一半压在他的后脑,一半压在他的后颈,叫陈山晚瞬间又回忆起那个梦。
他就是这样被郁睢扣着亲……
郁睢凑上来,眉心抵住了陈山晚的眉心。
陈山晚另一只手已经压在了祂的肩膀上,是个推拒的动作,却因为身体的异样实在没什么力气。
搞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他一碰郁睢就有点手脚发软……
是这邪祟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吗?
陈山晚闭着眼,脑海的思绪又变得分外凌乱。
他闭眼的动作,让他错过了郁睢眸中一闪而过的错愕。
陈山晚的身体是什么问题,祂大概知道,但是在查探时,祂感觉到了陈山晚身体别的异样。
按理说,陈山晚应该会很排斥祂的力量,可他的身体不仅没有抗拒,甚至还表现出了些许的依恋。
郁睢以为是陈山晚的修行出了岔子,可现在看来……
以陈山晚现在的境界,祂窥探陈山晚的识海不该如此轻易。
哪怕陈山晚对祂的心思和祂对他一般,也会有所抵御。要知道这可是识海,是修士最脆弱的也是最隐秘的地方。
然而陈山晚的识海不仅对祂敞开了门,郁睢甚至还在里面感知到了自己留下的气息。
而陈山晚修炼出的神魂,身上更是布满了祂留下的印记,牙印和吻痕交错着、重叠着,形成一幅惨烈却又绝美的画卷。
祂想起祂和陈山晚是互相主动互换姓名。
想起他们的力量因为过于纯粹,所以反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相似的。
陈山晚先前修的心法,又是祂改过的,那时候陈山晚还没有进禁阁变更。
陈山晚还送过祂礼物。
他们彼此给过对方很多东西,却没有建立一次交易,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别的更加紧密的联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双方的情根是为对方、因对方而生,神魂又强大到一定的程度,那么他们的识海会自然相通。
……那不是梦。
而是神丨交。
郁睢活这么久,第一次明白了心虚是什么感觉。
祂轻咳了声,松开陈山晚时,又见陈山晚的耳廓有明显的红,便知道陈山晚肯定想到了昨晚的事。
不管陈山晚是不是愿意去回想的,神丨交的“后遗症”太猛烈也太长久,尤其陈山晚是承受的那方,没个十天半月,这些记忆都很难从陈山晚的本能中淡去一点。
郁睢定定地望着陈山晚,祂知道陈山晚对这些肯定一无所知,陈山不教情丨爱,甚至有些排斥。
所以陈山晚一定不知道,只要连着再来几次,这几次都做到底,真真正正地占有陈山晚的神魂,那他就会彻底属于祂。
他会永远喜欢祂。
他的灵魂上也会有祂的印记,即便祂死了,都无法消灭。
郁睢很轻地舔了下自己的唇。
巨大的诱惑就摆在祂面前,触手可及。
祂甚至都已经开始幻想那以后的美好了。
陈山晚毫无察觉,他只轻轻睁开眼,偏着头不去看郁睢:“郁睢,回去吧,别再出来了。”
郁睢稍顿,捏着他的手不自觉加重了点力道:“因为我是邪祟?你明明并不是歧视他族的人。”
“…我可以悄悄和你做朋友,那是因为我自己的性格确实如此。”
陈山晚低声:“但我是陈山的长老,是如今世界第一人,如果我和你站在一起,他们会说陈山勾结妖邪,会否定我所有的努力和天赋,认为是陈山和你做了交易,才有我。”
他越说,声音就愈发坚定:“郁睢,你知道的。如果没有陈山,就不会有今天的我,我不能恩将仇报。”
陈山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最瞩目的地方,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人既依靠又嫉妒。他不能将陈山推向深渊,他不能成为那些人讨伐陈山的原因理由。
“……那等你变强,有绝对的话语权了,也不行吗?”郁睢跪在陈山晚跟前,松了松手里的力道,好像放软了姿态在哀求:“阿晚,你喜欢我吗?”
陈山晚定了定心神,看向郁睢,眸中的神色冷淡到漠然,他用一个字回答了郁睢的两个问题:“不。”
他不能喜欢祂。
即使站在了最高的山巅,甚至是云端,他也不能让别人觉得他和郁睢有任何关系。
因为他不能保证明天世界不会出现一个比他更有天赋的人。
他要守护陈山的。
陈山晚想郁睢该生气了吧,但没想到郁睢只是复杂地扯了下嘴角,然后一点点松开手:“阿晚,你的心有时候是真的狠。”
可是啊,阿晚。
你的神魂没有反抗过一次啊。
陈山晚的神魂有多强大,郁睢是最清楚的,如果他拒绝,那哪怕是祂也做不了一点事。
这天过后,陈山晚和郁睢的关系变得微妙了起来。
他不再去找郁睢,都变成了郁睢来找他。
在陈山晓他们眼里,封印就是安分了下来,但陈山晚却隔三差五地能看见郁睢在他跟前晃悠。
尤其是那天百鬼日,筮台算出天地妖邪会有动荡,有些本事的修士几乎是倾巢而出,在一定的点布阵压住所有妖邪。
但百鬼日陈山晚会虚弱很多,身体也会不舒服。
所以郁睢来了。
祂作为一个邪祟,却帮陈山晚守阵,让陈山晚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郁睢在阵的边缘看着陈山晚,心道越来越厉害了啊。
祂本来还很确定陈山晚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可这些时日祂又不确定了起来。
因为陈山晚去禁阁里翻了本书出来,自己给自己下了封印,封闭了感情,也导致他们的识海无法再相连。
那天郁睢气到现身掐着他的后颈咬了他一口,也终于尝到了陈山晚的血液。
却不如祂想象的甜,反而带着点苦涩。
那天后,陈山晚变得冷漠无情,甚至让郁睢都觉得有些陌生,可他偏偏又在无人的时候允许祂出现在他身侧。
现在还在祂的注视下睡得这么安心。
郁睢蹲在陈山晚面前,无声地呼出口气。
慢慢来吧。
祂想,祂会让祂的人类明白。
祂是活了很久很久,但祂对他的喜欢,会比祂的寿命还要漫长。
如果有一天祂真的消散了,能被净化了,祂也一定会留下爱意,继续爱着他。
但让他们的关系彻底到冰点的,还是郁睢的问题。
祂在陈山晚低声教陈山晓新收的弟子机关术时,因为陈山晚上手,而暴怒。
那天后,陈山晚被安排到了离后山最远的山头,陈慎他们布下了许多的阵法,叫陈山晚穿上了写满驱邪咒文的法衣,想要以此隔绝郁睢。
但终究都是徒劳,反而打破了那份微妙的和平。
在禁阁找法子的那晚,陈山晓问陈山晚真的没有办法杀死祂吗。
陈山晚没有回答,他只跟陈山晓说了祂的来历。
但他心里清楚,他现在是有能力杀死祂的。
可他下不了手。
很奇怪。
他为什么会下不了手?为什么会一次次纵容祂?
难道就因为祂送他东西,因为祂陪着他,因为祂愿意妥协他不伤害陈山的人,不伤害其他人?
没有人知道,哪怕是陈山晚自己都忘记了这些让他茫然的情感来源。
因为那天他封锁了自己的感情后,被郁睢咬了一口,他发现他都没有办法做到推开郁睢,所以在当晚,他又将自己关于郁睢所有的记忆都封住。
于是对于陈山晚而言,郁睢只是他守的那么多封印里的其中一个邪祟。最多就是厉害很多,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缠上了他。
郁睢说的没错,陈山晚在有些时候,心狠得令人不敢相信。
陈山晚和郁睢回来时,引起了很大的动荡。
他俩毕竟一个是世界上最强的人,一个是这世界所有邪念与罪恶形成的邪神。
天地间所有的生灵都在为其侧首,陈山众人甚至还有别门他派的人都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了陈山晚之前带着郁睢消失的地方。
作为阵法的基础,陈山晚最先出现。
他身上还是披着那件法衣,身上写满的咒文已经消失。
陈山晚对上不远处陈山晓的视线,镇定地抬抬手,但还没拉住往下滑的法衣,他背后就倏地现出另一个人影。
郁睢出现的刹那,这些人的表情就从忐忑瞬间变成了警惕甚至是惊惧。
有好几个已经抬起了手,随时准备攻击。
然而郁睢却连眼皮子都没有掀一下,只是温柔地抬起手,拉住陈山晚滑落的法衣,将其拢上去。
不得不说,陈山晚穿这个很好看。
回头要让人穿着这个来一次。
陈山晚不知道背后的邪神在想什么不干净的事儿,这一遭回来,他封印的那些记忆和感情也全部一块回来。
他缓了两息,在阵法的光芒消失时,也动了动唇。
陈山晚找到了能让大家都放心的解决办法。
他从前其实起过一瞬的念头,但他想郁睢那么骄傲,多半不会答应,所以没有提过一次。
但现在……
他觉得郁睢有点狗。
又或者说,他已经明白了郁睢对他的喜欢到了什么程度。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无论要付出什么都可以。
他口中念出晦涩的咒文,在场哪个不是练过耳力的,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陈山晚在结主仆契!
有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他疯了吗?!
那可是世间最古老的邪祟……怎么可能会答应被一个人类驱使?!还是说他做仆……
不等有人出声阻止,白金色的咒文就浮现在他们周围,因为结契的双方不一般,天地都现象出异象。
所有的动静全部静止,湛蓝的天隐隐透出淡金色的光彩,洒落在大地上、每个人的身上。
郁睢抬起手,苍白的手指纠缠上一个咒文:“主仆契么?”
祂低笑,随手就进行了修改:“阿晚,你设得太温和,别写什么契约续存内啊。”
陈山晚回首,撞进祂的眼里,听祂用含笑的声音说:“永生永世,主死仆灭。”
郁睢垂首,从背后攥住陈山晚的手,将其执起,然后在他的无名指上落下了个轻吻:“心甘情愿,我的小主人。”
话音落下的刹那,所有的咒文飞进他们的身体里,在灵魂下打上烙印。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嘻嘻嘻嘻嘻

陈山晚冷漠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在别人眼里, 是他折服了郁睢,把郁睢打趴下了,现在的冷脸都是作为主人对自己收服的妖邪的厌恶与利用, 全是无情。
然而郁睢却知道,陈山晚只是单纯地因为祂刚刚骚的那一句话而冷脸。
祂弯着眼, 笑吟吟地看着陈山晚, 心情很好地乖乖站在他身后。
郁睢明白自己虽然很想告诉全世界陈山晚是祂的,但祂不能在人前和陈山晚表现得太过亲昵。
陈山晚披着法衣朝陈山晓走去, 郁睢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师兄。”
陈山晚对上陈山晓复杂的眼神,语气平静:“我去了几日?”
陈山晓:“有半年了。”
他知道陈山晚担心什么, 所以收敛了目光后, 示意陈山晚到前厅去聊:“你放心,你不在的这些日子, 那些封印倒是没有什么大动静。”
陈山晚一听就知道, 妖邪没有, 但别的门派有。
所以他偏头瞥了眼天门在陈山等待陈山晚的结果的长老一眼。
仅仅一眼, 没有带什么特殊的神色, 却叫其心中一紧, 整个人如同被钉在了原地,一时间连跟上去都不太敢。
有依附陈山的门派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眼, 说话也完全不避着:“有些人呐, 之前那么嚣张, 现在就巴不得抱着自己的狐狸尾巴藏起来。”
因为陈山晚这事,各个能说得上哪怕一句话的门派都有安排人留在陈山, 想等待一个结果。
无论是陈山晚铩羽而归, 还是他的魂牌熄灭, 他们都有权知道。
毕竟陈山晚的身份摆在这儿。
他是一举一动都能影响世界的人。
人很多。
太多了。
郁睢落后陈山晚半步, 跟在陈山晚身后,察觉到那些从背后和旁侧时不时朝陈山晚投来的目光,心中的躁郁开始慢慢滋长,恨不得现在就化作一团黑雾将陈山晚从头到尾遮得严严实实,不让那些人看一眼。
短短几十步路而已,郁睢就忍不住扫了眼看陈山晚最频繁、看了两次的那个男人一眼。
冰冷而又充满压迫感的一眼,直接叫对方打了个寒噤。
陈山晚有所察觉似的,偏头看向郁睢。
郁睢高他半个脑袋,他看祂时,得抬一下眼皮仰一点头,但这个角度,也丝毫不会减灭陈山晚的气势。
郁睢垂下眼,有点委屈地回望着他。
祂在识海里可怜兮兮地跟陈山晚说:“他们看你。”
陈山晚:“……”
他:“眼睛长在他们身上。”
郁睢几乎没有停顿的,甚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对:“那我去给他们挖了。”
陈山晚面无表情:“别发疯。”
郁睢:“可他们看你。”
陈山晚懒得理神经病,偏偏他又能感觉到郁睢蠢蠢欲动的,真的有动手做什么的心思。
他只能再在识海里跟郁睢说:“你敢乱来今晚睡枯井里去。”
“…哦。”
郁睢听着应得很勉强,但声音里又有几分期待:“那我乖乖的,以后是不是可以和你一起睡?”
陈山晚:“。”
他忽然觉得郁睢就是故意闹这么一出的。
他没再理祂,郁睢权当默认,心情彻底好了。
到了前厅后,比起解释自己和郁睢之间的事,陈山晚更优先的是:“关于妖邪的事,我有一个想法。”
他望着厅内的所有人:“堵不如疏,不如将那些没犯过什么大罪的妖邪全部放出来,大家和平共处。”
不出所料的,这话提出的瞬间就遭到了质疑。
“你在胡说什么?!”
是别门的人:“自古正邪不两立,那些妖邪都是我们,是先人好不容易镇压封住的,你说放就放?!”
陈山晚压根就没有理会他:“放出来后我会去同他们谈和平共处的事,约束他们不随意动手伤人,更不能杀人。但同样的,我们这边自然不能无故动手。谈妥后我们直接签订天地契约做约束。”
这样也不需要担心哪一方反悔。
“不行!我们不同意!”
天门的长老站出来:“那些东西都是妖邪!”
陈山晚听这陈腔滥调已经听腻,所以他直白道:“可以,那你们天门管辖区内的妖邪自己镇着,有问题也别找我出手。”
众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陈山晚语气淡淡:“我不想每年为各地的封印奔波付出了。”
陈山晓眼皮子一跳,陈山这边的长老也是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了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意气风发,肆意妄为。
却是那么的耀眼。
天门的长老大怒,看向陈慎:“陈慎!这是他一人的意思,还是你们陈山的意思!”
多聪明啊。
陈山晚冷眼瞧着。
知道陈山晓也是向着他的,所以去质问第一位永远是陈山的长老们。
但这一次,陈山晚不等长老们出声就直接一抬手,手里幻化出灵剑:“不服?可以,打过我,我可以继续做你们的工具人。”
他扫视着前厅内的所有人:“你们可以一起上。”
陈莲看见陈山晚这样,不免有点焦急,想要出声缓和,却反而被陈慎拉住。
她不解地看向陈慎,就听陈慎淡淡说:“自从陈山晚在海边那一战后,他和陈山早就在无形中被推上了高位,你瞧瞧这厅中多少人是这些年求着陈山晚求着陈山帮忙的。”
他冷笑一声:“你再瞧瞧他们又有多少人蠢蠢欲动,眼底有着贪婪和丑陋的嫉妒。”
陈慎从来就看得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他才会在之前竭力阻止陈山晚和郁睢有任何纠葛。
因为郁睢很容易成为这些人刺向陈山晚的一把刀。
如果不够强大,就不要在悬崖上将背后露给嫉妒自己的人。
陈莲微顿:“可是师侄他……”
陈慎:“他既这么说,就定有胜券。他都强硬起来了,我们这些长辈就别拖后腿了。”
天门的长老看了眼悠悠立在陈山晚身后的郁睢。
陈山晚有所察觉:“放心,祂不出手。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是人类之间的事。”
听到他这么说,天门的长老和其余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有一直依附于陈山的两个中小的门派默默后退了几步,和陈山其他长老站在了一起。
天门的长老在心里嗤笑他们是陈山家养的狗,随后毫不犹豫地暴起:“动手!”
陈山晚第一时间不是攻击,而是抬起另一只手布下结界,用轻却恰好能叫屋内所有人都听见的声音说:“得护好这房子,不然又要被罚了。”
结界展开的瞬间,天门长老他们的攻击也临头。
陈山晓心中一紧,郁睢倒悠闲得很,只是扫了眼这些对陈山晚动手的人,暗暗记住。
陈山晚抬起了自己手里的灵剑。
只一剑。
朴实无华的一剑。
所有朝他动手的人都向着自己后面的方向飞去,砸在了结界上,无论是咒文还是阵法,无论是何术法,都被他一剑破除。
陈山晚的胸膛只起伏了一下。
他压住了自己嗓子里的痒意,没咳出来——倒不是消耗过度,纯粹是他这具身体不行,常常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动不动就要咳两下。
现在憋着,只是陈山晚不想让这些人误会他也没有那么轻松。
动手的没动手的,在这一刻都被惊到失语。
郁睢却注意到了他细微的动作,在心里轻啧了声,倒了杯茶,悄悄将之前找的效果没那么好的灵药融在里面递给陈山晚:“喝口水再吵。”
借口都给他找好了。
陈山晚瞥祂一眼,到底还是接过。
他这身体只能靠灵药吊着,郁睢给他看过,是因为他在修行前接触了太多邪祟,伤了根本。
陈山晚喝过这杯茶后,舒服了些,也继续开口:“不用我说,诸位也应该察觉到近些年来妖邪的动作越来越多,封印躁动也越来越频繁。我们需要投入的资本越多,压榨剥削普通人就越厉害,到头来平增更多怨煞……我从前就说过这个问题,那时实力还不像现在这样,不被诸位看中,现在诸位可以听一听了吧?”
“当然不听也可以,我还是那句话。我只管谈和,不管镇压。”
“咳咳咳……”
陈山晚出了武力,就是陈山晓出嘴皮子的时候了。
很多时候陈山晚都觉得他师兄很厉害,因为他有化干戈为玉帛的能力,不像他,只能把干戈折了。
反正最后事情如陈山晚所愿,绝大多数人都表示了同意,
只有天门的人说要回去商议。
陈山晚看他估计是怕自己被他们扣住,当场就起阵送他回天门了。
人都走了后,陈山晚才终于压不住咳了两声。
他其实也不是不舒服,就是憋着咳嗽很难受,不咳一下总觉得堵着。
但郁睢却下意识地攥住了他的手臂,而且是一个支撑的姿势。
陈山晚一顿。
陈山晓无比紧张:“师弟,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刚刚……”
“没事。”陈山晚在识海里警告了下郁睢,把手抽出来:“老毛病而已。”
郁睢在心里啧了声,想了一会儿待会没人的时候要让陈山晚只套着这件法衣,然后绑起来这样那样王元,才压住自己的脾气。
只是陈山晚这一遭,难免还要和陈山晓他们说上些话,还得大概讲一讲自己说的人与妖和平共处的想法。
陈慎他们都是支持的,唯一担心的无非就是陈山晚会太累。
陈山晚:“师伯您放心。”
他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后的郁睢:“还有祂帮忙呢。”
郁睢想了想,阿晚的师伯就是祂的师伯,所以祂勾起个陈山晚招牌式的社交礼貌温笑:“是的,师……”
祂后面那句“师伯您就放心吧”没能说出口,因为陈山晚面不改色地踩了一下祂的脚。
倒是不疼。
就是祂被这样的陈山晚可爱到一时失语,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阿晚,一个集帅气和可爱为一体的男人TAT

关于人和妖邪和平共处这事, 陈山晚真的想了很久了。
无论是在他把自己关于郁睢的记忆封锁前,还是记忆封锁后,他都在思考这件事。
因此关于要如何做, 陈山晚早就有了想法。
“谈拢后,各方牵头设立一个机构管理俗世的这些事, 无论是妖邪作乱又或者是修行之人压迫普通人, 都交由这个机构管理,不愿意隐世的弟子和长老们都可以进入这个机构里, 按月发工资……不愿意加入的,也要做登记。然后各个门派就淡出俗世, 专心修炼。有机构解决不了的事, 按就近原则处理。”
陈山晚还细说了一下这个机构可以怎么成立,用什么法子追凶, 如何约束……这些都是他在禁阁里看到一些看上去好像在和妖邪的对战中用不上的术法时得到的启发。
至于他们答不答应, 这不是陈山晓他们需要担心的, 陈山晚能解决。
关于这些, 当然也不是陈山晚一个人说。
他对于一个机构的成立和构成需要什么终究是不太了解的, 他只需要把想法告诉陈山晓他们, 剩下的交给他们就好。
“…我大概明白师弟你的想法了。”
陈山晓说:“你先去休息吧,明日再跟我们这边封印的妖邪去谈。”
陈山晚其实想说自己没事的。
他又不累, 休息什么, 今日事今日毕, 这种事情早解决,陈山还可以起到一个带头作用。
然而他话还没出口, 站在他身后努力做透明人也被努力忽视的郁睢就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陈山晚稍顿, 回首看去, 只见郁睢低垂着眉眼, 幽怨地望着他。
见陈山晚看过来了,郁睢还在识海里哀怨地喊了声:“阿晚。”
郁睢确实有演的成分,但不多。
毕竟祂是真的为祂的人类是个事业批这事而无比头疼。
要不是约法三章说好了在陈山晓他们面前不许动手动脚,郁睢真想现在就把人扛走,再用自己的力量——黑雾——把陈山晚的手脚都捆住。
把人劫走,然后丢到床上好好温存一番。
当然,不是床上也可以。
郁睢回想起前两个世界里,在浴池里时,陈山晚会搂紧祂的肩膀,坐在祂月退上发颤;被祂从后面拦腰搂在怀里摁在边沿时会因为水声发恼而更加……
郁睢的喉结滑动了下,更加按捺不住了。
陈山晚不知道郁睢在想什么,毕竟他脑海里真的现在都还是就算推迟到明天,明天从哪个封印开始。
陈山后山的封印里,有些妖邪是有关联的,说服了一个,就有可能可以制服其余几个……
“…好。”
陈山晚到底还是应了:“师兄,那我先离开了。”
他往外走,离开时自然感觉到了陈山晓他们都在看自己的背影。
陈山晚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握成了拳头,却没有回头,走得每一步都很坚定。
周围一没了人,郁睢就立马抓住了陈山晚的手腕。
陈山晚刚要起阵回自己的屋子,被祂一握,登时停住:“……?”
“牵手。”郁睢语气幽幽:“再不碰一下你我都想杀几个人泄泄愤了。”
陈山晚:“……”
他冷漠地看着郁睢的手往下滑,扣住他的五指:“能少发点疯…咳咳。”
他话还没说完,就咳了两声。
郁睢直接搂住他,不需要他起阵,就将他带回了他的小屋。
“送你的琉璃花呢?”
郁睢皱着眉,半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拿出来我给你化了。”
祂搂着陈山晚的腰,直接将陈山晚抱起来。
陈山晚完全是本能地勾住了祂的脖子,没有半点反抗地就被郁睢横抱着放到了软椅上。
陈山晚又咳了两声:“老毛病,琉璃花也最多就能吊半个月,不用管。”
他在别的世界没这么严重,是因为在那些世界里他被封印了大半的力量,这具身体根伤得太重,承受不了这些。
郁睢一看见他这个态度就有点烦躁。
祂的手扣在陈山晚的脑后,迫使陈山晚仰起头看祂。
陈山晚的视野被郁睢所占据,郁睢弯着腰,一只手撑在旁侧的扶手上,将陈山晚圈在自己的阴影里,看着好像无比温柔,但细品全是克制着的占有欲在挣扎。
祂低着头,眉心抵上陈山晚的眉心,双方的眼睫相互交错纠缠在一起,显得暧丨昧至极。
“阿晚。”郁睢低声求道:“你对你自己好点,多在意一下你自己,行吗?”
祂轻笑了声,天生低冷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很温柔:“至于花,我回头送你更多更漂亮的花。”
陈山晚:“……”
他语气冷漠:“谁是因为这个不舍得用?”
郁睢抑制不住地弯着眼,仗着这个姿势陈山晚瞧不见祂的表情,也看不清祂眸中的神色,所以祂笑得粲然又有些愉悦的玩味:“好,不是,那你拿出来我给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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