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晚一翻手将琉璃花变出来。
郁睢收敛了下自己的表情,免得待会被家暴。
祂稍稍推开一点,从他手里拿过了琉璃花。
黑雾缠上琉璃花,瞬间就将其变作了一团液体悬浮在祂苍白的掌心上。
“张嘴。”
陈山晚盯着那七彩的液体看了一秒,张开了嘴。
液体送进他的嘴里,陈山晚的喉结滑动了两下。
郁睢看着,舔了舔唇,嗓音都哑了下去:“苦吗?”
陈山晚纳闷地看祂:“书上说过琉璃花,味甘甜……唔。”
后续的话,陈山晚没能说出来。
因为郁睢径直吻住了他。
祂吻得并不温柔,像是饿极了的野兽终于捕到了猎物,没有办法维持哪怕一点的优雅假象,迫不及待地要撕咬开皮肉,连带着毛发都要一并吞下。
那个被封存在记忆深处的梦,几乎在瞬间就跟着翻涌出来。
陈山晚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下。
他被郁睢直接从软椅上抱起,在这个过于残暴充满了掠夺意味的吻中,被放在了窗台上,窄窄的窗台坐不下他,他的身体紧紧贴着郁睢,双月退也夹着郁睢的月要。
他从仰头变成了低头,脊背抵着郁睢的掌心,也是抵着窗户。
陈山晚的手搭在郁睢的肩膀上,看着像是推拒的动作,但只有他俩最清楚,陈山晚只是抓紧了郁睢的衣襟。
紧到修长的手指全部都没入进去,好像这样就能够重得呼吸。
郁睢身上有一缕黑雾发散出来,顺着陈山晚的衣摆探进去。
陈山晚浑身一僵,瞪大了眼睛,抓着郁睢的手这回是真的变成了推。
但有更多的黑雾缠上来,捆住了他的手,将双手手腕束缚在一起。
郁睢却终于放开他,给他一点呼吸的空间。
陈山晚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下,又因为心口处被蹭过而抑制不住地颤了下。
郁睢勾住他的腰身,笑吟吟地看着人软倒在祂怀里。
陈山晚埋首在郁睢的颈窝,咬着牙:“郁…睢!”
郁睢拍拍他的脊背:“确实很甜。”
祂舔了舔自己的唇,苍白的指尖抚过陈山晚身上法衣的咒文:“阿晚,我很早之前就想同你说了,你穿这件很好看。”
此情此景下,听到这话,只会叫陈山晚脑海里的弦绷起,警铃大作。
事实上陈山晚的警惕确实很正确,但没用。
因为郁睢到底还是实现了祂已经想了很久的事。
就穿着这件法衣。
只穿着这件法衣。
陈山晚的手被郁睢用黑雾束缚住,只能无力地绷着指骨,连指尖上都有荒唐的齿痕。
从白天到黑夜再到天光,陈山晚才终于在郁睢怀里睡着。
不需要他捏咒,郁睢帮他清理了干净,至于那件被弄得脏兮兮还有点破烂的法衣,郁睢决定私藏下来。
陈山晚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他的抿了下唇,被反反复复亲、啃咬和吸丨吮的唇到现在都还泛着点红肿,提醒着陈山晚要跟郁睢算账。
毕竟说好了一次的,结果来了那么多次。
但他又实在没有力气和精力,甚至连还没解决的那些事情都不想去想。
可是不行。
陈山晚轻呼出口气浊气。
郁睢亲亲他的发间:“要现在起来吗?”
陈山晚嗯了声。
郁睢就很熟练地拿衣服、给他穿衣服,用长袖和高领去掩盖了那一身斑驳惨烈到很容易被人怀疑陈山晚是不是受虐待了的痕迹。尤其上面还有勒痕。
没办法,陈山晚的皮肤太白,又受天地灵力滋养,加上没有炼体,所以总是脆弱的。偏偏郁睢又玩得太花。
也是陈山晚惯的。
郁睢捻了捻陈山晚盖过了后颈的发尾:“阿晚,你的头发长了些。”
陈山晚摸了下,他的嗓音还很沙哑:“灵力入体又吃了灵药就是这样,回头剪一下就行。”
放着不管的话可能十天半个月就会长得很长,所以不能不管。
郁睢又摸了摸。
陈山晚:“…有话就说。”
郁睢眨巴了下眼,帮他把袜子穿上,盖掉了脚踝和脚踝往上交错重叠的齿痕与浓色:“留长好不好。”
祂就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凑上去亲了陈山晚一口:“想看看你长发的样子。”
陈山晚嫌麻烦。
但郁睢缠着他:“我帮你打理,帮你梳帮你洗。”
“你是巴不得。”
“是啊,所以满足我一下行不行。好阿晚,求求你了。”
陈山晚被祂念得有点烦,站起身来给自己加了个术法增加体力:“随便。”
郁睢勾起唇,又垂首亲了一下他:“那我们说好了。”
祂笑吟吟地:“爱你。阿晚最好啦。”
陈山晚:“……”
在底下的世界他就发现了,郁睢真的是完全不会害臊。
完全不觉得祂一个活了几万年的邪神这个样子会掉身价。
陈山晚红了耳尖偏开头。
【作者有话说】
目前还是第一版~
带着郁睢去找那些妖邪谈判的结局就是完全不需要陈山晚出手。
不过除了怕郁睢的原因, 也因为比起继续关在封印里不见天日,成天除了睡觉就是研究怎么破解封印,后者的难度还极其大, 它们肯定都是更愿意出来的。
而且妖邪又不是都以人类为食,对于妖兽来说, 它们的食物本身和人也没什么差别, 可能就是个别妖喜欢吃生的。
至于“邪”,其实也都是以万物的恶念、秽气为食, 真要它们自我约束,不是做不到。
那么为什么之前要吃人伤害人呢?
无非是当年人与妖邪对立的局面, 积怨太深, 新诞生的妖邪又没有得到不能吃人的引导,吃了后被抓了也不一定知道“错”。
毕竟杀人吃人的“恶”, 是人类赋予的定义, 在它们的角度来看, 人类抓捕它们, 杀它们, 也是一种“恶”。
陈山晚很清楚种族不同, 错与对就不一样,而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将不同种族的错与对统一起来,
也就是形成所谓的法律。
他在底下的世界看见了, 条条框框的确会缺少很多自由, 却能成为约束和规矩。
这个世界需要规矩。
陈山晚最后去的是一个大妖的封印前,这只大妖名唤松曦, 是陈山祖师爷封在这里的。
在陈山的记载上, 这只大妖本体就是妖兽, 并非普通兽类修炼成妖。她本体类虎, 但长了鹿角,尾巴像蝎尾,通体是白色,看上去就像是小说里说的灵兽。
但祖师爷抓她时,她屠杀了一个镇子。
记载中写,当时祖师爷就看见她站在血海中,身上根据自己皮毛幻化出来的白色衣裳都被血染红。
陈山的祖师爷和她斗了很久才趁着她损耗过度将她拿下封印,事后祖师爷也查了她为什么杀了一整个村子的人,才知道她刚修炼成人形,刚从深山中出来,就被这个村子的人骗了。
松曦刚化人形时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0,所以很好骗。
他们贪图她的美色,想要将她送给镇上的一个富商,在发现她会术法时,又骗她参与村与村之间的斗争,骗她杀人骗她害人。
她的确是妖兽不假,但她原本未沾罪孽,灵台清净。
在察觉到自己修炼孕育出的灵气夹杂着代表罪孽的黑色时,她就明白了。
她不是真傻子,她发现的时候因为愤怒所以杀了村子里所有人。
但这事很难评对与错,毕竟村子里那些孩子绝对是无辜的。
陈山晚和松曦聊过两次。
他当长老后,陈山所有的封印都归他负责,所以自然是来松曦这儿走过几趟,还加固过封印。
因为他的特殊体质,松曦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小子,你闻上去好像很好吃啊。”
不过后来,陈山晚和松曦做了个约定。
陈山晚解开了松曦的封印,穿着白色衣裳的女人就出现在阵法中,她扫了眼陈山晚和郁睢的装扮,身上的长袍便变成了简便的T恤和长裤:“这衣服倒是的确好行动多了。”
因为陈山晚解开封印前就跟松曦提了人与妖邪和平共处的理念,松曦没有问一个问题就点了头同意。
现在陈山晚示意郁睢后退一点,郁睢:“?”
陈山晚:“我和她约过,等她有一天能出来,要和她打一架。”
郁睢:“???”
祂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山晚:“你背着我和别的妖兽做约定?”
郁睢真不是演的,祂气极地呵笑了声,冷冷地扫了松曦一眼。
松曦立马举起双手:“不打,打什么啊。”
陈山晚看郁睢:“别发疯。”
他还想跟松曦说点什么,告诉她没关系不用担心郁睢,松曦就自己呲牙了下:“跟你打什么啊,打不过,我认输。”
不过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虽然陈山晚给她的感觉的确很强,她也是真打不过了,但她个人好战,就算打不过,也会切磋一下。要知道陈山晚可是这世上目前最强的人类,也是她见过最强的人类。
她不跟他打的原因,不是因为郁睢在旁边散发杀意,而是因为陈山晚身上现在从头到尾都笼罩着郁睢的气息。
郁睢对所有妖邪都有着天然的压制,她光是嗅到陈山晚身上这充满占有欲的气息,就没有任何想要接近的想法了,更别说斗法。
不过……
松曦又看了陈山晚和郁睢一眼。
她从第一次和陈山晚交谈,就知道了这个人类很特殊,很不一样。
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和邪祟谈恋爱。而且从两人的相处来看,陈山晚还不是被逼迫的小可怜,反倒是那位看上去有些卑微,因为……
郁睢用几根手指捏住陈山晚的衣摆,看着是很想牵陈山晚的手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敢。
祂低着头,半边身子挨着陈山晚的脊背,贴着他的肩胛骨,声音低低的:“阿晚,你什么时候和她做的约定?”
祂说话时都是贴着陈山晚的耳朵的,因为昨天吸食了不少人气,无论是唾液还是血液又或者是别的,反正各方面,让祂现在的体温不仅不冰冷,还有点高于常人,说话时的吐息都是炽热的。
陈山晚不由得偏了下头,郁睢的目光就更加哀怨了。
祂甚至还又看了松曦一眼,眼里的杀意彻底藏不住。
松曦:“……?”
咱就是说,他躲和她也没关系啊!
陈山晚:“我第一次来加固封印时…你问这个干嘛?”
郁睢也确实干不了什么,祂倒是想做点什么,但想也知道陈山晚肯定不会允许:“我就是想知道。”
和陈山晚有关的事,无论是什么祂都想知道。
如果不能让陈山晚只接触祂,只看祂,不能将陈山晚关在只有祂的地方,那…祂就退一步,用知道和陈山晚有关的所有来满足自己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好了。
陈山晚这回敏锐地觉察到了祂的念头。
他的眼帘微垂,还没说什么,对面离得有些距离的松曦就轻咳了声:“那个,无意打扰两位,但能否先同我说说我要去哪吗?”
陈山这边是安排了地方给所有同意和平协议的妖邪暂居,也是让他们彼此见个面的,顺便商讨敲定一下他们想要的。
毕竟和平协议还有接下来为了这个创办的机构,不能是陈山晚的一言堂。
松曦离开后,陈山晚和郁睢也先回了小屋。
他这小屋其实挺繁华且智能,该有的都有,装修上也并不简陋。
只是还没进门,陈山晚就被郁睢抓住。
他回头看郁睢,便见郁睢幽幽:“阿晚,你真的好受欢迎啊。”
陈山晚:“……”
他有些无奈:“只是约了个架,你不也是看到有天赋的人会想要约以后切磋吗?”
郁睢哦了声,语气平平:“但我只约过你。”
这话是真的。
从祂有意识开始,能被祂看到眼里、记住人名的,只有陈山晚。
祂也只期待过陈山晚,无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和情感。
陈山晚顿了顿:“那你想怎么样?”
其实这话出口,就是郁睢可以提点过分的要求也没关系了。
比如祂心心念念了好久但被陈山晚严词拒绝的几个玩法,说不定陈山晚为了哄祂能答应一个,他总是心软的。郁睢清楚。
可祂只是抱住了陈山晚,埋首在了他的颈窝里,语气委屈:“我没有说想要借题发挥想要什么东西。我就是……”
祂喃喃:“我就是吃醋。因为太喜欢你,太爱你了,我很容易吃醋的,阿晚。”
陈山晚被这一记直球打得猝不及防,呼吸都滞涩了起来。
他抿唇,抬手抚上了郁睢的脑袋。
郁睢就是在这个时候抬起头看他。
视线交汇时,郁睢又勾起个笑。
祂凑上去,在陈山晚唇上落了个吻:“不过阿晚,我能感觉到你想哄我开心的念头…对于我来说,目前这样就足够了。”
祂现在会因为这个满足。
至于以后胃口会不会越来越大,祂也不知道。
贪婪是所有生物的劣根,祂尤其。
毕竟祂可是世间所有的邪恶与罪孽形成的最恐怖的邪祟。
指不定哪天,祂就发了疯,把陈山晚关起来,日日夜夜实现自己所有的妄念。
陈山晚不知道郁睢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危险的,他望着笑吟吟的郁睢,觉得祂挺好哄的。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无论是从前在陈山,还是后来去了底下的世界,郁睢一直都很好哄。
他只要说一点软话,郁睢就会高兴很久,哪怕当时的醋意再浓,也就是酸到祂自己。
失控也只会在小生事上。
陈山晚凝望着这张苍白瑰丽的脸,感觉自己好像都要在郁睢给他的爱意里溺死。
他到底还是凑过去,很轻地亲了一下祂。
可就这么一下,立马叫郁睢亮了眼睛,用力地绞紧了陈山晚的腰身和肩臂,就要追着亲过来。
只是郁睢才碰到陈山晚的唇,旁边不远处就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陈山晚当场就奓了毛。
郁睢也停住,就着抱住陈山晚的姿势和陈山晚一起看去,只见陈山晓沉默地看着他俩。
陈山晓:“……”
陈山晚:“……”
郁睢:“啧。”
陈山晓默默捡起自己掉的竹简:“那个,你们放心,我才来,刚到,什么都没看见。”
他迟疑着,已经抬手要起阵了:“要不…你们继续?我先走?”
陈山晚:“……”
他深呼吸了口气,一脚朝还抱着他的郁睢踢过去,声音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松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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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爱看这种场面了()
陈山晚在一挥手在院中摆了桌椅, 和陈山晓就在庭院里坐下。
坐下后,陈山晓还没话找话地先夸了句:“其实师弟你这院子任由这些花草野生野长,也别有一番趣味。”
陈山晚轻呼出口气, 捏捏自己的眉心:“师兄,你就别试图缓解尴尬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山晓笑了下, 语气也没那么僵硬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我管筮台那边借了他们门派记录他们那封印的妖兽的书籍,想来给你。”
他将手里的竹简递出:“上面还记载了弱点什么的。”
陈山晚知道了陈山晓的意思, 心里一暖,也没说自己不需要:“谢谢师兄。”
陈山晓:“自家兄弟, 客气什么。”
他说完, 又看了眼因为没多的椅子给祂所以就站在陈山晚背后盯着陈山晚的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郁睢:“…师弟,我想同你单独聊聊。”
郁睢瞬间就撩起了眼皮,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陈山晓怵了下, 怕, 却也不是很怕。
反正郁睢肯定是听他师弟的, 他师弟绝对不会想害他。
然而陈山晚并没有直接叫郁睢回避, 而是迟疑了下。
他想到郁睢那恐怖到有些扭曲了的占有欲, 就算现在让祂回避了,祂肯定还是会追问, 不问出来不罢休。
而且多半还会因为他让祂回避不爽, 到……时候, 说不定会变着法子折腾他。
因此陈山晚问:“师兄想跟我说什么吗?”
陈山晓有点意外了,他还以为陈山晚会毫不犹豫地让郁睢先离开。
……比他想象得还要喜欢啊。
陈山晓望着陈山晚通红的耳廓, 有种自家精心养的小白菜就这么被悄无声息地偷走了的心痛。
他没再说让郁睢回避:“关于你情劫的事。”
他笑:“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郁睢没听陈山晚提过这茬, 所以皱起了眉。
陈山晚倒是不避讳:“我记得。”
不等陈山晓再说什么, 陈山晚就看着他:“师兄, 师父曾经说我有仙人的灵魂,神明的心,但我想,不是的。”
知道郁睢是他的情劫时,他试着放弃过郁睢。
他做不到。
他也试着想要遗忘掉所有的一切然后可以下手杀了郁睢。
他也还是做不到。
郁睢在他的掌心里写了两次名字,一次是他没有封锁自己的记忆时,另一次是他封锁了自己的记忆后,祂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封印里挣出来,咬牙切齿地在他的掌心里狠狠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因为他跟陈慎他们说他和祂没有任何关系。
但无论是哪一次,他的心都跳得很快。
很快很快,快到比他第一次杀妖还快。
陈山晚轻声道:“我只是一个凡人。”
这话出口后,陈山晚感觉到自己肩膀一沉。
是郁睢把手搭在了上头,祂甚至还微微往前了一步,好像是一个攻击姿态,又似乎是防护。
陈山晚被祂投下的阴影彻底笼罩住,那种安心的感觉在不断蔓延。
他承认他想变强,想成为这个世界最强的存在。
可他不能不承认他也有脆弱的一面,也会在夜深人静时希望有人替他守在身侧,在他觉得疲累的时候接过他,保护他。
他又不是台机器,他当然也会想依靠什么。
陈山晓并没有任何的责怪,反而是叹了口气:“你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件事。”
他挠挠头,这样的小动作,现在也只会在陈山晚面前做了。因为他是家主,家主得是沉稳的、八风不动,但在陈山晚面前,他永远是那个师兄,是那个不想当一家之主的哥哥。
“当年师父只说你有情劫,要我在你长大点后再说,要是没觉出什么苗头,就干脆不说。虽然说师父没多嘱咐别的,但我想师父的意思跟我应该是一样的。”
陈山晓看着陈山晚:“路上出现了一根钉子拦路,你不一定非要将它磨平又或者绕开,你也可以选择捡起来。无论你做什么选择,只要不是踩上去让自己遍体鳞伤,不都是过去了吗?”
陈山晚微怔。
陈山晓笑笑,他有时候看上去很不靠谱,好像冲动又没脑子,还被自己徒弟说有点憨。可陈山晚是最清楚的,陈山晓反而是那个看什么事都很透彻,真真正正修出了心境的人。
陈山晓:“师弟你一直都太在意在意别人了,总是会因为这个忘记了自己的感受。”
他说:“你要多在意一下自己啊。”
陈山晚微垂眼,陈山晓又慢悠悠道:“关于你和这位前辈的事,你总是不说,师伯师叔他们自然就不知道你的想法,甚至认为是你不懂事招惹到了祂,当然会为你头疼着急,怕你被伤害,也怕前辈阴晴不定一怒之下直接摧毁陈山……”
陈山晓有点手痒,想泡杯茶再说,但无奈陈山晚对这些确实没兴趣,这里没有茶具也没有茶叶:“你要不要试着告诉师伯师叔们,你们的关系?”
也许结果会出乎意料的好。
尤其……
陈山晓看着陈山晚,他觉得他应该也是想得到他们的祝福和认可的。
毕竟大家是一家人啊。
陈山晚安静了两秒:“…之前没听师兄你说过这些话。”
他不是怪陈山晓,陈山晓也知道:“那会儿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慎师伯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天天说你,怪你,我就也以为他们是真的在埋怨你。”
“后来你带着这位前辈暂时离开了,所有的一切也平静了下来,我也算是喘了口气,师伯师叔他们又时不时地来问你的魂牌消息。”
后续不需要陈山晓说,陈山晚也明白。
陈山晓走了后,郁睢从背后环住陈山晚的肩臂,将他的脑袋抱在自己的臂弯里:“阿晚准备什么时候说?”
陈山晚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吧。”
“那是不是下次在你那些长辈面前,我可以牵你的手了?”
“……”
“还可以搂你的腰?”
“再亲一亲……”
“郁睢。”
陈山晚打断祂:“你就想想吧。”
前面两个郁睢实在想,他也不是不可以点头。
毕竟他很清楚郁睢是真的很爱炫耀。
在第二个世界时,他告诉了朋友们他和郁睢的关系,郁睢加了他们,每天都要发好几条动态告诉他们,他们在同居。
在学校食堂里时也是完全黏着他。
祂会删掉所有偷拍陈山晚的校园帖,会删掉所有表白帖,但只要是讲他们的,祂不仅不删,还让其飘在首页上。
郁睢轻嘶,直接将人拦腰抱起,横着锁在自己怀里:“不要,我要做。”
陈山晚勾住祂的脖子,嗯了声:“做白日梦吧。”
郁睢:“。”
祂恶狠狠地咬了一下陈山晚的唇,又贴着陈山晚说话:“阿晚,你真是好狠的心。”
郁睢抱着他进屋:“让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化一化我家阿晚这冰冷的铁石心肠。”
祂说着这话时,已经将陈山晚放在了软榻上然后俯下身,炽热的掌心贴上了陈山晚的胸口和腰身。
陈山晚直觉不妙,就要挣扎:“大白天的你别……唔!”
他后续的话没有说出来,就被郁睢全部堵住,连同气息一并掠夺走。
等到这个深吻结束后,陈山晚也被剥得差不多,但他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因为郁睢身上散发出来的黑雾形成一根绳,穿过了他的嘴角,压着他的舌齿,将他说话的能力剥夺,偏偏又给他嗓子里溢出音节的机会。
陈山晚的双手也被黑雾束缚在背后,就压在那三枚红色的朱砂痣上,随着晃动,三枚小痣才会若隐若现。
从跪趴到跪坐,他的额头也从抵着沙发坐垫变成抵着郁睢的颈窝。
他确确实实化在了郁睢的怀里。
陈山晚坐在床边借着台灯看竹简时,郁睢在他背后圈住他,声音闷闷地:“我觉得你师兄有句话说得很对。”
陈山晚头也不回:“什么?”
郁睢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陈山晚拿竹简的手上残留的祂特意留下来的痕迹:“你得多在意在意你自己。”
陈山晚懂祂的意思了:“我要不在意,就不可能同意你……”
他稍顿,到底还是说不出口:“这已经是回来的第三天了,我每天处理一点小事而已。”
“又不是打不过。”
“看看总是好的,我想在动手前先跟他们聊聊。有些说不定也是讲道理的呢。”
“……”
郁睢不说话了,只用力抱紧了陈山晚。
陈山晚被祂勒得轻嘶了声:“松手。”
“不要。”郁睢郁卒道:“你怎么这么无情。”
陈山晚:“?”
郁睢张嘴,直接隔着薄薄的衣服咬了陈山晚的肩膀一口,在本来就有的齿痕上再错乱着叠加了一个。
陈山晚的身体瞬间就绷起:“…郁睢!发什么疯?!”
郁睢语气幽怨:“是你先想跟他们聊天的。”
祂去亲陈山晚的后颈,炽热的唇摩挲着上头凌乱的咬痕和艳丨色,动作像头发小青的野兽,声音却无比卑微可怜:“你别跟他们聊了好不好。”
陈山晚太好,哪怕有祂在旁边盯着,也指不定会叫那些阴暗的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心生向往,从而诞生出情愫。
祂不就是这样的吗?
郁睢太清楚。
所以祂想要断绝一切可能性。
多么霸道啊,连别人喜欢陈山晚祂都不允许。
陈山晚被祂亲得不可避免地微颤了下,眼睛也闭了起来,以免透露出更多暧丨色。
他深吸了口气,勉强转身用手压住郁睢的脑袋,不让祂再乱亲了。
郁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非要先礼后兵的话,我替你说好不好?”
陈山晚受不了祂:“…好。”
但才应声,陈山晚想到郁睢慢悠悠地踱步到封印前,用慵懒的语调和那些妖邪说教,视线和注意力就会从他身上挪开,也许是一两个小时,也许是更久。
他还要教祂了解他们,听他们的故事……
陈山晚闭了闭眼。
他的胸膛起伏了一下,面无表情:“聊什么。”
他合上竹简:“不听要找碴就直接打一架,又不是打不过。”
郁睢稍怔了下,捕捉到陈山晚那点微妙的不爽后,祂笑起来:“阿晚。”
陈山晚不想看祂,也正是这样,祂的笑容才愈发灿烂。
祂凑过去亲陈山晚,一个简单的,不带有任何小青色意味的吻,分外缱绻:“你在吃醋。”
陈山晚不想理祂。
郁睢完全不在意。
祂抱紧了陈山晚,像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死死抱在手里不撒手,还要拿自己的脸和身体去蹭:“我好开心啊阿晚。”
祂知道吃醋的滋味不好受,但祂就是忍不住为此窃喜。
因为这代表祂的人类也是和祂一样的喜欢着。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好甜
(捂心口倒地)
天门那边一直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