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祂—— by张无声
张无声  发于:2023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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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他”再说柔软的暧丨昧:“而且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做我的配偶,想成为你的配偶,所以无论你怎么对我,都没有关系的。”
陈山晚:“……”
突然感觉这条鱼好卑微。
但他只是含糊嗯了声,就说自己要睡了。
于是郁睢先用人类的语言说了晚安,再开始给陈山晚唱摇篮曲。
低冷空灵的声音唱起鱼人独有的歌谣时,还是那么动听。
陈山晚想学鱼人语言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郁睢的声音说鱼人语言真的很好听。
如果他会说了,那郁睢就没有必要非得强行拗口说人类的语言了。
他也可以一直听见这么好听的声音了。
陈山晚的呼吸绵长轻缓后,郁睢也慢慢停下了歌唱。
“他”凝视着陈山晚,放在陈山晚手心里的手不仅没有抽出,还一点点收紧,慢慢握住了陈山晚的手指。
郁睢微微坐起来一点,又冲陈山晚倾身。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人类来说又是冒犯,是不好的举动,可“他”真的忍不住了。
少年鱼人在动作间体形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青年,一个成年男子的模样,压迫的危险感登时充斥着整个卧室,那对宝石眼看上去也没有那么澄净纯真,而是透着浓烈的欲丨色晦暗。
郁睢垂首,轻轻在陈山晚唇上落了个吻,又忍耐不住却仍旧在克制地舔了一下。
毕竟不克制的话,“他”现在就会直入城门,大肆掠夺。
【作者有话说】
(摇头)

第二天陈山晚醒来洗漱后, 郁睢又外出“打猎”回来了。
“他”换到了陈山晚指名要的表,而且是一块很精致的怀表,看上去价格不菲。
那个怀表的壳刻着一个小小的花园, 珐琅制品,上头还镶嵌了些细碎的宝石做点缀, 表是金色的, 是不是真金陈山晚也不知道,他不会看, 但他知道这块表很有重量。
里面的表盘和指针都像是艺术品,陈山晚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表。
他拿着, 轻轻摩挲着, 不得不说,很喜欢这个表, 又或者说这个礼物。
陈山晚看向郁睢:“你怎么换了这么漂亮的表回来?”
郁睢稍顿, “他”弯起眼, 很喜欢陈山晚话里的那个“回来”。郁睢开心地说:“你喜欢吗?因为是你要的, 所以我找了好几艘船, 最后是跟海滩边的一个有钱人换的。”
陈山晚微怔, 心不可避免地被戳了一下。
虽然对于郁睢对他的感情究竟是什么,陈山晚已经没有太多的疑虑了, 也不用考虑要教明白“他”什么了。
“他”挺清楚的。
陈山晚觉得“他”比他还清楚。
但陈山晚还是会为郁睢的这些举动而牵扯到心脏在悸动。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的, 看似缓慢, 却格外清晰,让陈山晚根本没有办法忽视。
好奇怪。
这才多久啊。
他是这么容易心动的人吗?
陈山晚看着郁睢那张瑰丽的脸, 看着“他”真心实意、简单却又夺目耀眼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此时的他, 也有一种想要亲一亲郁睢的冲动。
这个念头起来的瞬间, 才满十六的陈山晚就登时僵住,耳根子因为过于赧然瞬间红透,连带着耳后都漫上一片绯色,像是被不小心重重打了一层腮红一样,黑色的发梢都盖不住。
太过明显。
郁睢不知道陈山晚是怎么了。
可一直没有吭声,自己突然红了耳朵,甚至开始躲闪“他”的视线,这样的陈山晚太可爱。
郁睢的喉结滑动了下,“他”真的好想亲上去啊。
陈山晚轻咳了声,因为避开了目光,所以没有捕捉到郁睢的神色变化,就连郁睢周身的气场变化,都因为他自己太过心虚羞赧而被忽视掉了:“…你说你去海滩换的。”
陈山晚顿了顿,抿住唇,还没说什么,郁睢就用有些艰涩的声音说:“嗯。你别担心,我遮得很严实,没有被发现。”
陈山晚好像松了口气:“那就好。”
陈山晚说完这句话后,一人一鱼之间又莫名安静了下来。
其实陈山晚觉得气氛有点怪,但还没等他深想,郁睢就轻轻开口:“……想亲你,可以吗?”
陈山晚登时一僵。
郁睢又惴惴道:“对不起,我知道我们俩现在的关系我不该问,但是…我忍不住。”
少年鱼人直勾勾地看着陈山晚,那对宝石眼看上去很是可怜,直往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戳。
要是之前,陈山晚还能果断说句不,但此情此景下,这声否他实在是有点说不出来。
心脏好像被注射了什么奇怪的液体,手指尖的神经都被麻痹了。
甚至他的灵魂都在莫名地扭动蜷曲。
郁睢不声不响地往上凑了凑,离陈山晚近了几分。
“他”身上属于鱼人的独特气息靠近时,陈山晚终于如梦初醒。
他攥紧了手里的怀表,偏开了脑袋,又是一个拒绝的姿态。
陈山晚抿着唇,还没说什么,郁睢就已经乖顺地退开:“对不起。”
“他”低垂着脑袋,好像很惶恐似的:“你别生气。”
反而把陈山晚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你不用道歉。”
他轻呼出口气,看着耷拉着脑袋和肩臂立在自己面前的郁睢,指腹捻着手里的怀表,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所以陈山晚抬抬手,略微有点湿润的掌心覆盖在了郁睢的脑袋上,修长漂亮的手压在银蓝色的头发,手指穿过了发丝。
他手上已经佩戴上了那串手饰,所以动作间会有一点丁零当啷的碰撞声,像是什么美妙的乐章,分外悦耳。
郁睢微顿。
“他”眸中那些阴暗的,不得不用低头去藏住免得被陈山晚发现,嚇到陈山晚的情绪都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只剩下了片刻的怔愣。
陈山晚揉了揉郁睢的脑袋,发现鱼人的发丝格外顺滑柔软,好像他身上穿着的衣服面料,甚至摸着还要更加舒服。
陈山晚揉了一把后,又觉得这个动作好像有点怪,正要放下手,却被郁睢一把攥住了手腕。
少年鱼人用的力气似乎有点大。
陈山晚才走神了一下,就感觉郁睢压着他的手,又主动地拿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
郁睢仰起头,冲陈山晚扬起了一个粲然的笑:“喜欢。”
“他”还是那样,人类语言学得不是很好,所以咬字很艰涩,情绪起来的时候就有点没法连贯地说一句——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的。
反正这短短两个字,就如一支利箭,正中陈山晚的心脏,让陈山晚的呼吸都停住,一时间接不上话来,也忘了动作。
郁睢又蹭蹭他的掌心,还握着他的手挪到了自己脸上。
陈山晚的手心贴着“他”的脸,“他”像只小猫一样,眯着眼蹭着陈山晚,让陈山晚不由得想到了之前看书里说,猫咪蹭人是在留下自己的气味做标记……
陈山晚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下。
郁睢却并没有停下来,嘴角扬了扬,脸上反而浮现出了一点让陈山晚全身神经都紧绷起了的痴态。
偏偏“他”说出来的话又是那么地可怜卑微:“你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我?”
陈山晚:“……”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其实陈山晚的危机意识在告诉他郁睢身上偶尔会透露出很割裂的感觉,但他的心又在让他不得不面对承认一些事实。
陈山晚很轻地点了下头。
郁睢眼睛登时就亮了。
“他”攥紧了陈山晚的手,唰地一下就离陈山晚更近,近到鼻尖都要贴在了陈山晚的鼻尖上:“@#¥!?”
然后他说出了一句陈山晚完全没听懂的话。
陈山晚:“……?”
虽然没听懂,但不可否认的是很好听。
是鱼人语言吗?
郁睢轻啊了声,切换回艰涩的人类语言:“我刚刚太激动,用的鱼人的语言。”
“他”将一个纯情的少年鱼人形象演绎得活灵活现,几乎没有破绽:“我是问…真的吗?”
郁睢的眼睛里,表面有欣喜、激动,期待与因为紧张而起的忐忑。这些是陈山晚能看见的。
而陈山晚看不见的是“他”眼底流淌的疯狂欲念,那些浓烈的占有欲,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所以陈山晚会被迷惑住,心里会因为郁睢的这层伪装软得不行,更加加深了郁睢虽然做了些囚丨禁他的事,但终究只是一个单纯的少年鱼人的印象。
陈山晚弯弯眼,带着几分难为情地再次点了头,心脏跳动的速度也是愈发快。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郁睢高兴得不行,直接一把抱住了陈山晚。
惹得陈山晚僵住,但没有推开“他”。
郁睢收紧了自己的手臂,极其眷恋地汲取着陈山晚身上的甜美气息,灵魂都沉溺在其中,不仅不愿挣扎,甚至可以说恨不得让自己干脆就这样溺毙。
死在陈山晚怀里。
要是能死在陈山晚怀里…“他”觉得鱼生都达到了顶峰。
因为这样的话,陈山晚会记“他”一辈子吧。
大概做梦都是“他”。
人类的躯体柔软又脆弱,郁睢抱得很用力,因为“他”恨不得将陈山晚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剖开自己的皮肉将其存放进去藏起来;可“他”也抱得很小心,因为“他”太过珍惜陈山晚了,所以可以为陈山晚克制太多随便放出来一点就能让陈山晚遍体鳞伤的念头。
“……我真的,”
郁睢的脑袋紧紧贴着陈山晚的,耳鳍都隔着发丝压在陈山晚的耳朵上。“他”喃喃自语,像是魇住了一样:“好喜欢你。”
陈山晚彻底说不出话,也给不出一点反应。
他甚至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漆黑的眼睫都微微颤了下。
心头的那块软肉好像彻底被郁睢挖走。
毕竟他真的能够感觉到郁睢的爱意有多浓烈。
少年鱼人的人类语言学得不好,有时候说话急了,陈山晚都得连蒙带猜去分辨“他”说了什么。
可唯独“喜欢你”这三个字,标准到陈山晚都有些自愧不如。
练了多久啊这是。
郁睢没指望陈山晚会给回应,“他”只要陈山晚不回避,又或者回避也没关系,只要不跑,就可以了。
但陈山晚的身体反应却给了一些正向的回答,这让“他”很是欣喜,差点就没能维持住这层伪装。
“…你还想要什么吗?”郁睢轻声问他:“我下次去给你换。”
陈山晚能猜到郁睢的下次多半就是明天又或者待会儿,鱼人的行动力总是很强。他还没回答,郁睢又紧紧贴着他问了句:“我一直对你这么好,一直给你带你想要的东西,你对我的喜欢是不是就会一点点增多?”
陈山晚动了动唇。
他真的觉得郁睢好纯粹简单。
想要讨好他都是直白地展露出来。
但他其实并不是因为郁睢对他好就对郁睢心动的。
这个世上对陈山晚好的人有太多了,他也没见着有什么太多的反应,真的早恋,还是从郁睢这儿开始的。
可郁睢到底哪儿特殊了呢?
陈山晚回答不上来。
他就是觉得……从见到郁睢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灵魂就在被牵引着悸动。
似乎不是因为鱼人太过漂亮。
而是因为……
“他”是郁睢。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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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山晚暂时没有想要的东西, 郁睢也就作罢。
因为人类是需要进食的,“他”也没有纠缠陈山晚太久,就恋恋不舍地松开了陈山晚。
不过这个松开, 只是没有抱着陈山晚了而已,手还是紧紧牵着陈山晚的手的。
陈山晚没有甩开“他”, 就是一种无声的纵容。
于是郁睢一整天的心情都宛若在云霄之上。
“他”也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 虽然亲不了陈山晚,也没法做些更亲密的事, 没有办法在陈山晚的身体上由里到外地打上属于“他”的标记。可现在这样陈山晚会和“他”挨在一起看书,会教“他”认“他”不认识的字, 还会对他露出温柔的笑。
只是……
郁睢捏着陈山晚的指骨, 心说不是错觉。
“他”的人类又在短短几天里“长”了点。
高了三厘米,骨架也超时间成长, 就连灵魂的气味都成熟了些。
好像一下子从十六岁到了十七岁。
在陈山晚睡着的深夜, 郁睢将眉心抵在了陈山晚的眉心。
“他”闭上眼, 蓝色的眼睫, 和陈山晚黑色的眼睫毛微微交错, “他”也探寻到了陈山晚的灵魂。
加之在那上头的枷锁, 淡化了许多。
……这到底是为什么?
陈山晓看着手里的魂牌,幽幽叹了口气。
他师弟提出那个法子时, 他就猜到了多半会这样。
陈山晚的灵魂强大程度, 便是那些修行了千年、经历了十余次雷劫的精怪都要惊叹的, 要只是他一个都还好,下层世界不是容纳不下, 偏偏那个阵法是以陈山晚为中心, 将那邪祟封锁一并拉下, 就注定这个阵法撑不了多久。
他本以为再怎么样也可以撑五六个世界, 现在看来,只怕第三个世界都不一定能走完。
也不知道是陈山晚的灵魂超出了他想象的坚韧,还是那邪祟的强横程度超乎了他们的预料。
……要是后者,就难怪他师弟总是在他们明明已经足够警惕那邪祟的情况下,还会提醒他们说不要小瞧了祂。
长老他们还担心是陈山晚和那邪祟算得上朝夕相处,处了些感情出来,他心软了。
陈山晓无声地叹气。
他估摸着就算有心软的成分在,也有那邪祟的实力确实深不可测的原因在。
不过……
陈山晓想起他问陈山晚是真的没有办法除掉那邪祟吗的时候,陈山晚的反应,又有点忧心。
他是陈山晚的师兄,陈山晚入门起就跟在他身边长大,他于陈山晚亦兄亦父,所以他自认对陈山晚有所了解。
陈山晚不是不会撒谎的类型,相反他可以面不改色地骗过人。
但一个问题突然他回避,那就说明他不想骗问问题的人,又不愿意给出答案。
这个不愿意给的答案,多半是他自己不喜欢的。
陈山晓又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下层世界如何,但在他们这里,是容纳不下郁睢那样的存在的。
没有人会记住祂的名字,因为在他们的眼里,祂只是邪祟。邪祟是不需要名字的。
“……师弟啊,就看你经历了这两三世,是选择满足放下,还是紧紧抓住了。”
陈山晓摩挲着陈山晚的魂牌:“反正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师兄都会站在你身后的。”
“……师兄。”
陈山晚无意识地一句梦呓,直接叫守在他床边的郁睢眯起了眼。
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他”的人类刚刚喊的是师兄?
陈山晚的一切“他”都熟知,陈山晚哪来的师兄?
可为什么“他”在听见陈山晚呢喃出这个称呼时会那么烦躁?
那种想要一把摁住陈山晚,吻上去、咬上去,甚至恨不得能将什么东西从陈山晚的记忆中抹去的念头浓烈到几乎要将“他”吞噬。
郁睢的舌尖扫了一下自己的尖牙,眸中神色有几分幽冷,隐约中还有些戾气在翻涌。
而陈山晚也是在这个时候从梦中转醒,望着最近几天都因为不需要出去换东西而守在他床边等他醒来的鱼人,有些发懵。
郁睢低头,用额头蹭了蹭陈山晚放在被褥外的手。
温凉的体温和细软丝滑的发丝蹭在陈山晚手背和指骨上,有些发痒。
陈山晚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下。
“…早安。”
郁睢垂眸掩住眼中神色,悄无声息地试探:“你梦见什么了吗?”
陈山晚并没有瞒着,也因此逃过了一劫:“…很奇怪的梦?”
他下意识地抽手,又在郁睢周身的气场变得危险之前,抬手覆盖在了郁睢的脑袋上。
也不知道是还迷糊着还是怎么,反正他揉了一下。
郁睢顿住。
“他”自己都为自己的好哄而感到可笑,可嘴角就是忍不住上扬,半点脾气都没有了,被这一揉全部压下。
郁睢顺从地将脑袋靠在床上,放在陈山晚的手心底下,像是被宫殿里的王子圈养起来的一条鱼人宠物。
“他”听着陈山晚用睡眼惺忪的嗓音说:“好像梦见我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师兄,而且梦见他跟我说了什么。”
这话说着,陈山晚像是又要睡着了一样。
郁睢知道现在天还没亮,陈山晚肯定要继续睡的。
所以“他”就借着陈山晚困着,慢慢诱导陈山晚。
哪怕是梦,“他”也不想错过一丝一毫。
就算是梦里的朋友,“他”也要知道。
“说了什么呀?”
少年鱼人的声音轻轻地:“能跟我说吗?跟我说说,好不好?”
陈山晚含混地嗯了声:“不太记得了,但意思好像是,他会永远支持我。”
郁睢微顿。
“他”幽幽看着陈山晚,仰头让陈山晚的手支起来一点,贴在“他”的脸上。
“他”轻轻圈住陈山晚的手腕,在少年的掌心里落下一个又一个湿热的吻。
“…我也会。”
郁睢声音低低地,炽热的气息从陈山晚的指缝中渗出,“他”甚至伸出了舌头在舔着陈山晚掌心的纹路,扫过他的指缝,最后轻咬住他的指尖。
似是泄愤,似是埋怨,但更像是哀求。
“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仰着头,虔诚地看着已经半梦半醒,多半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的陈山晚——也正是因此,“他”才敢显露出一点点的本性。
郁睢喃喃:“所以你只需要我,只跟我好,好不好?”
关于陈山晚的一切,“他”都不想跟别人分享。
哪怕是陈山晚的家人,“他”都会嫉妒,更何况是朋友。
连梦“他”都不许。
迷迷糊糊的陈山晚其实听见了郁睢的声音,但对于“他”说了什么,就全是模糊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但他的好习惯又让他本能地应了一声,想告诉郁睢自己有听见。
郁睢弯弯眼,松开了陈山晚的指尖,在上头浅到转瞬即逝的牙印上落了个轻吻:“我们说好了哦。”
要是变卦的话,就不能怪“他”发疯了。
陈山晚再醒来时,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印象中自己的确在半夜醒来了一下,好像还和郁睢说了什么,可具体是什么,那就没有记忆了。
他问了郁睢,郁睢当然不会提醒他师兄的事,只歪着脑袋,看着很真诚:“你半夜醒来说梦见我了。”
陈山晚一怔:“…这样吗?”
郁睢点点头:“嗯!”
“他”绽放出一个单纯的笑容,借着弯起的眼睛和垂下的眼睫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晦色:“你说梦见我亲你,抚摸你,还有……”
“他”话还没说完,陈山晚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陈山晚还是红了耳朵:“…别说了。”
郁睢笑得更深:“好。”
“他”一副什么都听陈山晚的模样,可又说:“我听说,人类做这些梦,就意味着到了类似鱼人的情期。”
“他”眼睛亮亮的,有些期待:“你到了吗?要我帮你吗?”
陈山晚:“……”
陈山晚:“???”
什么期?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郁睢,把话问了出来:“你说什么期???”
陈山晚的反应完全在郁睢的意料之中,“他”的笑容里藏着几分恶劣,语气却还是那么的无辜,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不得的话一样:“情期,鱼人如果喜欢上谁的话,那么就会引来自己的情期,这个时候可能会丧失一下理智。”
“他”提前埋下了伏笔,这样等到“他”真的忍不住了的时候,就算陈山晚不同意,“他”也可以装作失去了理智纠缠着陈山晚。
一天肯定是不够的,但一两个月…“他”的人类估计也承受不住。
那多久才好呢?
郁睢陷入一些未来的苦恼。
只是几天的话,“他”根本没法满足啊。
陈山晚久久不能平静。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理解一下鱼人的构造到底是什么,不是说他要帮郁睢度过情期,而是他不明白鱼人为什么会有这么个东西。
“…你明天去换东西的话,能换一本讲解鱼人身体结构的书来吗?”
郁睢轻啊了声:“没有必要啊,而且外面那些书都不准的。”
“他”抓住陈山晚的手,在陈山晚反应过来前,就将陈山晚的掌心摁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少年鱼人也有着结实的胸膛,手底下的触感让陈山晚本就有点紧绷的神经像是要崩断了弦一样,当场丧失思考能力。
偏偏郁睢看上去是那么的纯真:“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他”还意味不明地补了句:“你想看什么,我也可以给你看。”
【作者有话说】
嘻嘻嘻嘻嘻
另外隔壁《白天叫偶像》因为不可抗力因素被要求改名,已经改成了《你就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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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睢骚了这一下的后果就是陈山晚把手抽出来后就不理“他”了。
郁睢跟在陈山晚身后, 陈山晚刷牙“他”给水,洗脸“他”给水,昨天陈山晚都还会说谢谢的, 今天“他”就成了透明的工具人,一个水龙头, 惨遭陈山晚忽视。
可郁睢没有半点脾气, 也不急,面上维持着可怜巴巴的模样, 亦步亦趋,心里的笑和愉悦却已经到了极致, 要不是演技够好, “他”都要露馅。
“他”喜欢“他”的人类跟“他”闹脾气和情绪。
“他”不喜欢“他”的人类跟“他”客气。
要是可以,陈山晚趾高气扬地支使“他”, “他”会更加高兴的。
倒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属性, 而是陈山晚只跟“他”这样, 真的会让“他”很开心。
尤其……
郁睢看着陈山晚通红的耳朵, 心痒到连带着嗓子都像是塞了根羽毛在扫, 非要吞点什么属于陈山晚的东西, 才能缓解那痒到饥渴的感觉。
好可爱。
“他”想。
“他”的人类为什么这么可爱呢?
陈山晚被贴着洗漱完、又吃了早餐,到底是抵不住郁睢的委屈攻势, 率先开口:“…没生你气。”
他想鱼人又不知道自己的行径放在人类世界能被骂一声流丨氓, 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知者无罪, 他怎么能怪郁睢呢?
鱼只不过是想和他贴贴,想和他的关系更加紧密…也许还真的很认真地想让他弄明白鱼人的结构, 毕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陈山晚看着郁睢, 看似无奈, 但却是无声的纵容, 温柔得像是一场可以融化冬雪,叫万物复苏的春雨:“没有怪你。”
虽说郁睢似乎却是很了解喜欢意味着什么,可“他”终究和他不是同一种族,在这海底也不知道多少年孤寂一鱼。
遇到什么事,他们得好好说,而不是闹脸上情绪。
陈山晚总是会展露出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尤其被关进海底后,他的心智更是在悄无声息中飞速拔高成长,和那个蜷缩在角落像只鹌鹑一样恐惧大海的孩子似乎已经快要判若两人。
“只是你以后别这样了。”
“为什么?”
郁睢歪着头,不解地看着陈山晚,好像刚刚那么恂恂,只是因为陈山晚不理“他”了,不是因为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陈山晚默了默。
他组织了一下措辞:“…因为在人类的理念里,你刚刚那样的举止属于越界。”
说完,陈山晚还担心郁睢不能理解“越界”这个词:“你知道越界是什么意思吗?”
郁睢点了点头,没装得太傻白甜:“知道的。”
“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对不起,我不知道。”
郁睢道着歉,却还是微皱了眉头,仍旧不太理解的模样:“人类真的好麻烦。”
陈山晚还没说什么,郁睢又立马看着他补了句:“但我不觉得你麻烦。”
“他”那张瑰丽的脸,还有那对宝石眼满是真挚和炽热的爱意,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地动人:“所以我愿意为你遵循人类的规则。”
一句话,成功再次戳中陈山晚的心。
陈山晚看着郁睢,薄唇不自觉地抿起,感觉和郁睢相处的每一天,心脏就没有在他清醒的时候平缓过多少次。
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得心脏病。
陈山晚轻声:“谢谢。”
郁睢又眨了下眼:“我答应了你那么多事,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
陈山晚几乎没有思索:“你先说。”
郁睢弯弯眼,勾着他的手指,扣住他的手:“别跟我说谢谢了,好不好?”
少年鱼人用“他”仍旧不太熟悉,但比起陈山晚和“他”第一次见面时已经算是要流利不少了的人类语言认真道:“在人类的概念里,‘谢谢’是客气礼貌用词,我不想你跟我客气。”
陈山晚:“……”
他倒也没有说不好,而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是要我改掉自己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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