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祂—— by张无声
张无声  发于:2023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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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睢微微松开了他一点, 抬手拨弄了一下陈山晚的头发,目光柔和地静静看了会儿, 才抬起手, 用尖牙咬破自己的指尖,然后探入陈山晚的唇中, 撬开他的牙关。
郁睢的血是甜的,有传说说吃了鱼人的血肉就可以容貌永驻、长生不老, 其实是真的。除此之外, 鱼人的血也是最好的补品和营养品。
这也是陈山晚这么久没有进食也不会饿到昏厥,只会累到昏厥的原因。
郁睢摸着陈山晚的头发, 眸中的温柔爱意浓得几乎病态。
就像是一朵从尸骸里长出来的漂亮纯洁的粉色玫瑰, 看着赏心悦目, 但在触碰的瞬间就会转变成黑色, 底下的腐烂也会暴露出来。
多么扭曲丑陋。
郁睢低头, 用自己的鼻尖轻蹭着陈山晚的眉心, 以更近的距离嗅着陈山晚身上散发出来的令“他”无比着迷的气息。
“他”的手指还压在陈山晚的唇舌上,手指头咬出来的伤口没有多少血, 也没有多久就能止住血, 但郁睢舍不得抽出来。
要不是怕吵醒陈山晚, “他”还想做点什么。
郁睢呼出口浊气,到底还是压下了自己那些现在放出来一点, 都能叫陈山晚的怒气值直飙100, 恐怕真的很难哄好了的那些肮脏念头。
可是……
郁睢蹭着陈山晚, 喃喃:“真的很喜欢你啊。”
喜欢到陈山晚要是在“他”表明心意时展露出哪怕一丝丝的迟疑, “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不相信,然后恨不得当场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他看。
给陈山晚看看,“他”的心脏早就密密麻麻刻满了陈山晚的名字,就是一层层剖开,也都是陈山晚。
喜欢到“他”的灵魂都不是自己的了,而是陈山晚的。
陈山晚再醒来时,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他的怀表放在了柜子上,右手还戴着那个手饰。
陈山晚坐在床边,身上披着衣服,没穿,因为会磨得疼。
他垂眼看了看自己月退内侧的几个凌乱牙印,额角突了下,但到底没什么力气去发脾气,只扯过了薄薄的毯子给自己盖住。
尤其郁睢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煲的鲜虾粥,“蹲”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
鱼人现在的体形还是成年男子的模样,的确比少年时要“凶”不少,没了那点稚嫩青涩,看上去极具攻击性,就连那双宝石般的眼睛都带着棱角,隐隐透着侵丨略性。
陈山晚能够感觉到郁睢故作可怜无辜的姿态下潜藏的危险。
……这条鱼,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可是“他”不会伤害他也是真的。
陈山晚无声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张开了嘴,任由郁睢喂他。
没喂两口,鱼人就甩着尾巴上了床,圈住了陈山晚,让陈山晚靠在“他”怀里喝粥。
陈山晚没拒绝,毕竟他现在真的很想靠一靠。
“…过去几天了?”
他含着被吹得刚好温热的粥问。
郁睢缓慢地眨了下眼,还没说话,陈山晚就撩起眼皮,凉凉警告:“说实话。”
郁睢:“……你睡了快两天,但距离我受伤已经过去了十二天。”
“他”其实真的一开始没想弄这么久的,可“他”的人类实在是太美味,郁睢确实有一点失控。
陈山晚:“……”
勺子抵在他唇上,他没有张嘴。
郁睢略有心虚地要放下手,准备用鱼尾滑跪乖乖挨批,结果陈山晚还是含住了勺子,将剁碎的虾肉和米粥一并卷走。
陈山晚属于是懒得计较了。
郁睢松口气,又压不住开心,甩甩鱼尾低头亲了一下陈山晚。
陈山晚也没有躲。
等到喝完了这锅粥后,郁睢捏了捏陈山晚的指骨,一时间没有说话,陈山晚也是。
因为……
陈山晚虽然没有照镜子,但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他的手变大了些,腿也长了些。
他没有站起来,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拔高了许多。
就好像…从一个少年长成了一个成年男性。
事实也的确如此。
郁睢轻轻摩挲着陈山晚的掌心纹路,弄得陈山晚有点痒,本能地收紧手,于是就变得像是他主动握住了郁睢一样。
鱼人计谋得逞,弯着眼,拿自己的耳鳍贴着陈山晚的耳朵,声音轻轻地,人类语言说得还是那样艰涩:“阿晚,你怎么想?”
“…是你喊我那一声后发生的变化。”
陈山晚有点不习惯“他”这像胶水一样贴着他的黏人劲,不过没躲也没说什么:“而且我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嗯嗯?”郁睢歪头,却是朝陈山晚那边,把陈山晚压得也偏了偏脑袋,贴得更紧:“说说?”
陈山晚:“?”
他终于抬手,掌心糊在了郁睢脸上,把这条鱼往后推:“都说了说不出,你还让我说说?你有听我说话吗?”
郁睢见人被“他”逗得说话都有了几分力气,不由得莞尔:“听了,阿晚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错过的。”
“他”揪住陈山晚的手,在他掌心亲了亲,克制着才没咬下去,但手指却顺着上头被手链勒出来的红痕慢慢朝手臂摩挲着:“我只是想知道阿晚你想说什么。”
陈山晚抿了下唇,很轻地叹了口气:“…我有一种,我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
郁睢微顿。
“他”的小动作全部停下,转去抱住了陈山晚。
“阿晚。”
郁睢呢喃着,下巴搁在陈山晚的肩膀上,把人紧紧缠在自己怀里:“你属于我。”
陈山晚在“他”这句话中,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极其浓郁的占有欲。
并不意外。
陈山晚微微垂下眼帘,还没说什么,郁睢又开始吻他的颈侧。
他倏地一僵,身体好些地方都开始给出了本能的反应,脊背炸寒了一片,头皮都发麻了。
“……郁睢。”
陈山晚咬着牙:“现在是白天,不行。”
他说:“我要跟你约法三章,以后白天都不可以。不然……”
陈山晚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威胁,不过好在郁睢停了下来:“好。”
“他”哄他,给他顺毛:“你别急,别生气,我都听你的。”
陈山晚在心里呵呵。
说得好像“他”能放他走一样。
郁睢去煮粥前,陈山晚是问了郁睢时间的,下午一点多,所以距离晚上还早。
谈话戛然而止后,也没了后续。
陈山晚没提陈壹,郁睢也暂时不是很想提。
只是陈山晚不是很有精力地看了会儿书,又吃了顿饭,郁睢就说到了晚上。
感觉才过了三四个小时的陈山晚:“……?”
这么快?
郁睢把陈山晚的表拿过来给他看,指针确实指向了晚上八点多。
所以夜生活自然可以开始。
起初,陈山晚还是没有怀疑的。
但在他泡在浴池里洗澡时,郁睢说到了晚上给他看表、在他醒来时郁睢又说到了晚上给他看表……
次数多了,某条鱼的招式就败露了。
陈山晚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强行在浴池里被摁着坐在鱼尾上时,终于忍不住发飙:“郁睢你下次再调我怀表我真的会……唔!”
陈山晚不受控制地仰了下身体,又被郁睢接住紧紧搂进怀里。
因为在宫殿里没有电,也看不见天,陈山晚也不知道自己和郁睢厮混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每天晚上都好像会做一个很冗长的梦。
一个他想想起来,又下意识地想要逃避的梦。
这天郁睢终于消停了会儿,搂着陈山晚坐在“他”给陈山晚打造的一个观景水族箱前,里面全是些漂亮的鱼儿。
陈山晚看着水族箱的玻璃映出的郁睢的倒影,郁睢终于主动开口:“陈壹…你怎么想。”
陈山晚回头看“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我没有任何感觉。”
他的父母、兄长,渔村的一切都好像离他很遥远很虚幻,仿佛那些才是梦。
郁睢低头,眉心抵上陈山晚的眉心:“之前就想告诉你,但一直没抽出时间来……你灵魂上的枷锁变得很淡了。”
“他”若有所思:“有个阵法在背后啊。”
陈山晚:“……?”
郁睢解释了一下,陈山晚大概听懂了,但沉默了:“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说?”
郁睢很无辜:“一直没空嘛。”
一直没空是因为谁?
郁睢又漫不经心地问:“阿晚,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陈山晚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瞥了眼郁睢:“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他对这些完全不懂。
但陈山晚的心又被勾着:“阵法是什么样的?能画给我看看吗?”
郁睢幽幽:“阿晚,你感兴趣了。”
陈山晚每天都在被郁睢刷新一条鱼的吃醋能力有多强这件事:“……”
酸是酸,郁睢还是老老实实地挨着陈山晚,给陈山晚画了下来。
“他”才画到三分之一,陈山晚就猛地攥住了“他”的手。
郁睢微顿,微微推开,没有再抵着陈山晚的眉心,就见陈山晚动了动唇,喃喃了句像是人类语言,却又是“他”听不懂、偏偏潜意识里明白是什么意思的话。
刹那间,陈山晚的眉心和“他”的眉心处都亮起了一个白金色的咒文。
所有的一切归位,郁睢原本还有些怔愣的视线也一点点变调。
“他”又或者说祂,轻轻勾起唇,在静静看着祂的陈山晚唇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回头见啊。”
祂笑得张扬,一句简单的话带着太多的暗示:“阿晚。”
陈山晚闭了闭眼,攥着郁睢的手不仅没有松,还握得更紧:“嗯。”
他听懂了,也同意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最后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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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叙岚有个室友是万人迷,据说高中时多次把直男掰弯,战绩赫赫。另外两个室友不信,于是和他打下要拿下学校高岭之花的赌。
九港大学高岭之花岑源,新兴的电子竞技专业,据说是个男女不近的直男癌,只有兄弟没有爱情。可温叙岚最近却常常看见他出现在他们的集体活动里,应万人迷室友邀约而来。
温叙岚沉默几次,虽然他知道岑源此人也不简单,甚至极其危险,但还是在两人独处时提醒了学长:“他们拿你打赌。”
没想到学长一挑眉,笑得散漫:“我知道,但我不是为他而来,是冲你来的。”
温叙岚:“……???”
岑源在解说台上被乱磕cp时,直接当着几十万观众的面说:“求求各位别磕了,我家那位不吃醋真的会让我很难过啊。”
众人:“……?”
嗯???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又骚又疯还偏执解说攻x温吞容易被煮金融学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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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活了这么一个小的?”
“作孽诶, 这么小的孩子,家里大人没一个活下来了,以后怎么生活?”
“你还顾他?”
有人嗤笑:“天门现在加重了保护税, 我们都不一定能活得下来。”
五岁的小孩坐在已经干涸的血水里,对人们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他好像是被吓傻了, 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声不吭地蜷缩在角落。
有人心软,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孩子?”
小孩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走了。”
和她一起来的同伴扯了她一下, 皱着眉说:“待会天门的人来勘察,见到你在这儿, 让你把这孩子领养了, 家里负担又要重多少。”
这话出口,不少来凑热闹的人忙跑了。
室内安静下来, 小孩静静地看了那一地的血好一会儿, 最后慢慢起身, 朝外走去。
都怪他。
是他招惹来的邪祟。
是他害死了爸爸妈妈。
他留在这儿, 留在哪儿, 都会引来邪祟。
所以小孩找了个无人的桥洞, 继续缩着、躲着。
干脆就这样死了算了。
可没有几天,也就是在他六岁生日那天, 陈山的家主陈季带着他唯一的徒弟陈山晓过来, 给了他名字和家。
他本来不想答应的, 他讨厌邪祟,不想接触邪祟。
但他不得不承认, 他避不开它们。
至少在陈山…有一个庇护之所。
他得到了他的新名字——陈山晚。
这个名字也陪伴了他一生, 给了他太多从前从未想过的感情又或者是康庄大道。
陈山晚第一次到陈山时, 是一个阴天。
天空压了一层又一层的乌云, 看上去像是要下雨,好像下一秒就要打雷。
陈季捻着手指看着,让人不明所以地叹了口气。
随后他跟陈山晚说:“这些东西学不学都看你,你想什么时候学都行,你这个年纪…我是想让你先养养身体再。”
陈季端详着瘦骨嶙峋的陈山晚,眉头直皱:“太瘦了,风一吹你就能跑,还除什么妖邪。”
陈山晓表示支持:“师弟你先养养吧,我待会就去厨房拿点好吃的,晚上给你蒸猪肚鸡。”
陈季哇了声:“阿晓做菜可好吃了,记得给我拿瓶汽水。”
那是陈山晚来陈山吃的第一顿饭,陈季没有急着带他去见长老们,而是带他去看了他未来住的房间,再认了些别的路。
然后告诉他,第二天可以睡到自然醒。
但陈山晚没有睡着。
他躺在宽敞的大床上,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极其浅淡的香火味,没有丝毫睡意。
而他不知道,在陈山的后山禁地,一处枯井里,有一个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邪祟睁开了眼睛。
……好香。
祂从未闻到过这样的香味,哪怕祂能够感觉到有些距离,也依旧勾得祂垂涎,想要破开这封印禁制去找到来源,然后将其一口吞下。
祂眯着眼想,是那个孩子吗?
祂与天地有些联系,这世上每天都会诞生很多人,这些人对世界的影响不大,所以自然也不会被他察觉。
但六年前时,一个孩子出世,祂就感觉到了。
只是距离祂太远,祂也无意深究。
而现在……
这个香气,祂要是吃了,就不用在这里面受罪了。
祂蠢蠢欲动,甚至抬起了自己的手。
几十层封印瞬间亮起光,有些晦涩到看都看不明白。
祂盯了会儿,啧了声:“…当年就不该给自己封得这么死。”
先不说破解起来需要时间,就说最里面这七八个,祂都已经忘了是怎么设下的了。
祂一时间又懒得破解了,放下了手。
但封印就是这么动了一下,就让陈山不少人惊醒警惕。
正在为陈山晚安排后续事宜的陈季更是一停,坐在他对面的长老皱紧了眉:“后山的封印动了。”
陈山的地界内有许多封印,后山也有不止一个封印,毕竟后山那么大一片。
可说到“后山的封印”,那指的就只有一个。
陈季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去看看。”
长老喊住他:“家主。”
陈季回头,有点无奈地叹口气:“师兄,你就别念叨我了。”
长老主打一个不听:“你带回来的那个孩子,这才第一晚就惹得后山的封印动了,那封印根据记载自存在开始就没有过丝毫动静。这不是好兆头。”
他淡淡:“你是家主,收徒的权利的确在你自己手里,但你要掂量清楚。”
陈季哎了声,好像有点无奈似的:“谁知道先人在时是不是也动过啊?万一祖先们报喜不报忧呢。”
长老面无表情地瞧着他。陈季败下阵来,正儿八经地应了声:“师兄,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但等离开后,陈季又嘀咕了声恰好能让长老听见的:“老古板。”
长老:“……”
他闭了闭眼,告诉自己陈季是家主,而且他打不过。
陈季晃悠到后山的枯井前,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冲枯井拱手行礼:“前辈,在下陈山家主,陈季。”
枯井里没有回应,陈季也不在意,只继续道:“前辈应该是感觉到了一些东西吧,我想从前辈这儿得到一个答案。”
陈季恭声:“请问前辈,那个孩子的命运究竟如何?”
祂其实是懒得理这个人的,但祂在他身上更清楚地嗅到了那勾人的香气:“…你接触了他?”
“在下准备收他为徒。”陈季补了句:“关门弟子。”
祂躺在枯井里,看着在上头若隐若现的法阵。
因为太过无聊,所以祂很恶劣地想逗一逗难得有敢开口跟祂说话的人类。但也正是这一句话,改变了后面无数的命运。
“可以告诉你啊,只要你带他来我这儿,给我看看。”
祂想得很简单,这个人类肯定是知道那个小孩有点不寻常的,而且祂刚刚碰封印的举止闹得动静有点大了,以人类的性格,肯定会想祂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然后拒绝,又或者要一个可笑的保证……
“好。”陈季果断应下:“我明日带他在长老们面前走过一遭,就领他过来给您瞧瞧。”
祂:“……?”
祂挑挑眉,琢磨着这人类是不是怕他说不的话,祂当场会翻脸冲破封印,所以来个缓兵之计。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祂还是主动问了句:“你刚说你叫什么来着?”
“在下陈山家主。”陈季复述:“陈季。”
没听说过啊。
祂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睡睡了多少年:“你师父是谁?”
陈季报了个名字,祂心说也没听说过啊。这都过了多少代了?
祂懒得计较:“明天带过来我看看。”
其实挺好奇的那个孩子长什么样的。
次日早上陈山晚起来时,陈山晓已经下了早课回来,并且做好了早餐。
自以为自己因为没睡着所以起得还算早了的陈山晚默了默。
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了座位上,平淡到近乎冷漠地对陈山晓递过来的早餐说了谢谢。
陈山晓笑着:“要是有你不喜欢吃的你就不吃,待会师父起来了,师父会吃。师父不挑食。”
陈山晚点了下头。
陈山晓又说:“待会吃完早餐你换衣服准备一下,我们带你去见一下师叔师伯们。”
“好。”
陈山晓看看他,心说这真是他这辈子遇过的最冷淡的小孩了。
不过反正是自己师弟,只要不干欺师灭祖违背伦理道德的事,就是他的弟弟。
等他们吃完了早餐,陈季才起来。
陈山晚去换衣服,陈季吃早餐的速度很快,可以说是风卷残云,吃完后陈山晚看着他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冰箱,摸了瓶汽水打开。
只是还没喝,在厨房里洗碗的陈山晓就喊了声:“师父!都说了早上不要喝碳酸饮料!”
陈季轻嘶:“你这耳力练得不错啊。”
一时间也不知道谁是师父,谁是徒弟。
陈山晚坐在椅子上,漠然地看着这一切,等陈季和陈山晓收拾好了,带他往外走,他也就跟着往外走。
陈季说:“待会你见完长老们后,我再带你去一趟后山,那个地方没有我或者你师兄带你去,你都不要去。尤其是如果有别人说带你去的话。”
陈山晚:“好。”
陈山晓一愣:“师父?”
他皱起眉:“为什么带师弟去后山?”
他是知道昨晚封印动了的事的。
陈山晓:“太危险了吧。”
陈季:“你师弟都没说什么呢,再说师父能害他吗?”
陈山晓当然知道陈季不会害陈山晚,但是……
陈山晓看了眼陈山晚。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是发现这个师弟的性格有点说不出来的冷淡。
他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包括他自己。
要他做什么要就去,也不问为什么。
陈山晓怀疑这要是有人让他捅自己一刀,他可能也能面不改色地照做。
…这孩子今年才六岁吧?
怎么练就这么个性格的?
陈山晓感到纳闷。
陈山现如今一共有十二名长老,两名是不会出山,属于镇守宗门的长老的。
还有十名则是常年奔波在陈山的地界内,处理一些弟子处理不了的邪祟,以及主导加固封印的事。
陈山占地面积广,负责了不少封印,有时候还要帮衬小宗门,属实忙碌。
今天在山门里的,只有三名长老。
一名是陈季的直系师兄,大家都叫他慎老,他的入门后的名字是陈慎。
还有两名都是女性,一个是陈季的师姐,叫陈荷;一个是陈季的师妹,叫陈莲。
陈莲一看见陈山晚,就心疼地摸摸他的脑袋和胳膊:“怎么这么瘦啊?”
她掏出自己特意带过来的瓶子,放到陈山晚手里:“这是掺了灵药炼制的补药,家主说你身体差,我特意还加了几味温和的药材中和一下,你每天睡前喝两滴。”
陈山晚:“好。”
陈山晓在一旁提醒:“要说谢谢。”
陈山晚:“谢谢。”
陈莲看着他,喜欢得不行:“啊呀,师兄,要不你把他让给我算了?我就喜欢这孩子不推拒的性格,虽然看着瘦,但这骨相,养一养以后长大张开了,肯定特别漂亮。”
【作者有话说】
来啦!!!
今天周六,有三章~
这本三十号发完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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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山晚没有回答陈莲, 陈季帮陈山晚回绝了。
陈慎和陈莲陈荷比起来,要严肃很多,但也只是看上去严肃很多。
见到陈山晚瘦骨嶙峋的, 也是眉头直皱,还叮嘱陈季要他要是确定要收陈山晚为徒了, 就把人养养, 再走拜师礼。
陈山的拜师礼有点磨人,要自己从山脚下的台阶走上来, 还要在列祖列宗前跪上六个时辰,以示诚心。
陈慎怕陈山晚吃不消。他还跟陈季说暂时别教陈山晚那些, 学那些东西也磨人, 陈山晚现在看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撅过去……实在放心不下来。
陈山晚对这些安排都随便,三人又给了他丰厚的见面礼, 多数都是给他用来养身体的。
只是往后山走时, 陈山晓忍不住说了句:“我还以为你当时会跟莲师叔说都行呢。”
他是跟陈山晚说的, 陈山晚也知道, 因此他抬眼看了看陈山晓:“不会。”
陈季也有点好奇:“为什么不会?”
陈山晚淡淡:“他没有你厉害。”
这个“你”指的是陈季。
“你师兄也没有你厉害。”
陈季微怔。
陈山晓也有些不可思议。
倒不是为陈山晚的不礼貌, 而是……
“你怎么知道的?”陈山晓惊异地望着陈山晚:“你不是不会这些吗?”
陈山晚偏了下头, 到底才六岁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但如果是十六岁的他,甚至不需要十六岁, 他再大个六岁, 他就能告诉陈山晓, 是因为他能够感觉到。
凝聚在陈季、陈慎、陈莲、陈荷周身的灵力是不一样的。
这并非他们刻意为之,而是天地灵力更喜爱谁, 谁就更有天赋、更厉害。
比如说现在陈山晓周身围绕的灵力又要强过陈季。
陈季摸了摸下巴尖, 到底是吃过的盐比俩师兄弟走过的路都多:“小徒弟天赋是真的很高啊。”
陈山晓一顿:“…比我高吗?”
陈季瞥他:“你就说你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看我们四个, 能觉得谁更厉害吗?”
陈山晓得承认, 他不知道。
陈山晓耷拉下了脑袋,看上去有点蔫。
陈山晚看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而陈季已经用传送阵将他们带进了后山的封印附近。
陈山晚身上散发出来的香甜气息瞬间就让枯井里的祂睁开了眼睛,有点难耐地舔了舔自己的牙尖。
这么香啊。
感觉现在不吃上一口,都对不起自己。
“前辈。”
陈季抱拳行礼:“我带我小徒弟来见您了。”
祂第一时间没有说话。
毕竟垂涎三尺时,真的很难思考。
“……让他站过来点。”
祂的喉结微微滑动:“站到枯井旁,把脑袋往井口放,我看一眼。”
陈季皱了下眉,陈山晓也下意识地拽住了陈季的衣摆,冲陈季摇头。
这里面关着的,可是全天底下最凶恶的邪祟,他们怀疑是邪神的存在。
“…前辈,我领着他站过来,可以吗?”
“随便。”
祂当然知道这个叫陈什么来着的人类在担心什么,但他的担心实在是有点没意义。
主要是祂昨天晚上又小心地试了试,祂是真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设下这个封印的了,毕竟过了这么多年。
一时半会儿要悄无声息地破解,又或者突然破解,还真做不到。
但祂也没说,祂见识过人类多疑,还有那非吾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祂一个邪祟,在人类眼里就是狡猾、诡计多端,杀人不眨眼且浑身罪孽,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的。
陈季牵着陈山晚的手站在枯井边,陈山晓紧张地也跟着上前了两步,还拿出了手里的黄符。
他也不确定如果祂真的出来,黄符有没有用,但如果真的到这一步,那就要丢出所有手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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