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男人就该在修罗场—— by阿馥
阿馥  发于:2023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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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低笑声收进话筒里,传遍整个礼堂,又是一阵不小的轰动。
赵词见此,正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拿的这个,影响了谈宴林的时候。
谈宴林重新弹了起来,然而曲目却不是原本定好的那首。
赵词中华小曲库,一下就听出了这是哪首歌——TheSoundsofSilence。
谈宴林看了赵词一眼,薄唇轻启,随着吉他旋律,冷调质感的音色传出。
“Hello dark ness my oldfriend(你好黑暗我的老朋友)
I've come to talk with you again(我又来和你交谈)
Because avision soft lyc reeping(因为有一个悄然而入的幻影)
Left its seeds while I wass leeping(像种子一样种在了我的梦里)”
当天晚上,赵词没能够将所有表演节目都看完,收到张聿年发来的一条微信“小词我和狗狗在家等你”后,便提前离开了礼堂。
开着小电驴回到张聿年的家,一打开门,就看到一只似乎是被开门声音过来的毛绒绒小狗。
赵词眼睛顿时就亮了,快速换好鞋,把小狗抱起来。
听到动静,正在画室作画的张聿年走出房门,满目欣喜,“小词,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赵词赧然,他给自己发那个信息,他还怎么坐的住呀……
“我先整理一下。”张聿年解着身上沾了颜料的围裙,没多久便收拾干净出来,给赵词介绍着。
这是只三个月大的雄性比熊犬,狗窝狗粮他都买齐了。
赵词抱着小狗,喜不自胜,真诚地说:“谢谢你。张聿年你真好。”
张聿年见他开心,同样心生欢喜,“小词,给狗狗取个名字吧。”
赵词干脆地说,“你取,狗狗跟你姓。”
赵词的狗狗,跟他姓,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关系又更近了一些……
张聿年没有拒绝,想了想,笑道:“那,叫行墨怎么样?心如大地者明,行如绳墨者彰。”
赵词融融笑着,乖巧点头,“好。”而后对小狗说,“行墨,行墨,你爸爸真有文化。”
张聿年闻言一顿,自然知道赵词让他当爸爸是因为他出力多,那既然这样,张聿年试探道:“小词,我是它的爸爸……那你,你当他的妈妈?”
说完,张聿年耳朵就热了热,爸爸妈妈,四舍五入,那小词就等于他的老婆了……
赵词没有想那么多,“可以呀。”一个与狗狗的关系而已,不代表什么,他当妈妈就当妈妈,“对了,你给行墨买衣服了吗?”
张聿年当然也清楚这不代表什么,但依然心花怒放,“买了几件。”他过去把衣服都拿过来。
而后两个男的,跟女孩子玩芭比娃娃一样,给小狗换着每件衣服,还到购物平台又网购了一些。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个小时,逐渐张聿年的心思便被其他取代,眼见着又过去十多分钟,不禁轻声说:“小词,时间不早了……”
赵词一开始没有听懂他的意思,直到看向张聿年时,对方有些飘忽的眼睛。
“……”赵词脸热了热,不是不讲信用的人,把行墨给他,“…知道了,我先去洗澡。”
张聿年等赵词一进浴室,便把狗狗放沙发上,自己快速去主卧洗个澡,洗完出来时,赵词还在客厅的浴室。
张聿年抱着他的儿子张行墨,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传出的花洒声,心焦等待。
两三分钟,花洒停了,再是一分钟,赵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张聿年看到赵词,当即心脏滞了一瞬,而后沉沉跳动。
今晚赵词穿的睡衣是夏天才穿的短袖短裤,露出细细的胳膊,还有两条瘦而微肉、雪白修长的腿。
他才刚洗完澡,整个人都冒着水汽,皮肤就似鲜嫩的牛奶一样。
张聿年一下眼睛都不知该往哪看,手也不自觉收紧。
狗狗被他爸抓痛,“汪”了一声,他这才回神,抱歉地顺着儿子的毛,然后站起身。
赵词被他看的,本就被热水烘得有些红的娇美脸蛋,更是红了一分,不自然地偏开头,习惯性地用粉白手指掩着胸口。
他带过来张聿年家的睡衣拿错了一套,以为是长袖。
其实都没觉得这一身有什么问题,可是张聿年的反应也太……
赵词来不及多细想,就听到身后张聿年朝他这里走来的脚步声。
赵词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发现他还抱着狗狗的,愣了下,“你要把行墨带去吗…”
张聿年后知后觉,把行墨放去沙发,“不带,不带,只能我看,他怎么可以看。”
“……”烦烦的,赵词满面生出红晕,都不想理他,继续走。
然后张聿年火急火燎,比行墨更像狗狗地跟着赵词进了卧室。
赵词无语,害羞道:“等会儿……先去外面等着,我还没穿呢。”
张聿年心加速跳动,故作天真道:“我不可以看你穿吗?”
“……”赵词脸红,不想说话,粉粉白白的手指推了他胳膊一下。
很平常的举动,张聿年却觉得整个人都麻酥酥的,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卧室。
没多久,听见赵词说穿好了,便打开卧室门冲了进去。
而看到屋子里的景象后,张聿年大脑空白,直勾勾盯着赵词,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他面前。
他这像个痴鬼的样子,赵词脸红耳赤,羞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常情况下自己才不会这样。
而张聿年,什么都不能够去想了,满心满眼只剩下此刻赵词的样子。
赵词穿的是饱和度低的红色小衣服,原来真的如他昨晚的张口就来,遮不住个什么,甚至能看到雪白中晕开的颜色。
实际上这是新的,今天第一次穿,赵词忘记调肩带了。
赵词低着头的,但仍然能感受到张聿年的目光,这下发现,也没办法,只能脸红红地微偏过身子。
这时张聿年却正面朝他,同坐在床边,喉结不住滚动,本能地伸出手指,扯住那个半杯杯沿,而后拉下去。
赵词脸顿时热得像是被火烤过,不过到底没有阻止,而是用连手指都在害羞的手心,捂住眼睛。
他这行为似是助长了张聿年的胆子,张聿年伸出另外一只年纪轻轻便价值千金的手,把另外一边也那么地弄下去。
赵词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手心几乎被脸颊温度烫到。
就在他想说话的时候,忽然听见张聿年沙哑着声音,慢慢地说:“小词,老婆,怎么办,我好想吃啊…”

第44章 男大学生44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此情此景,几乎不言而喻,赵词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先在意他的称呼,还是这句鬼话,好半天,抹了嫩红唇蜜一样的多肉嘴唇才微张:“不行……”
张聿年布满书香气质的双眼发红,艰难地维持着冲动,吞咽口水,道:“可是我想,老婆,我想吃…”
这叫什么话?赵词身子热了一通又一通,光听听都害羞得不行,他却说得这么自然。
赵词说话时,有点烦他的语气,但声音不自觉的,是个娇的,“……我又不是女的,有什么好吃的…”
张聿年立马急急道,“可我们刚刚有了一个孩子,行墨……”——有了孩子,就有好吃的了。
赵词听懂暗示,简直要被羞坏,张聿年是疯了吗,真的受不了他了。
赵词移开自己捂着眼睛的细柔双手,通红着一张漂亮脸,颤着睫毛,骂他:“坏东西,看完了可以走了。”
没去看张聿年,嫩粉粉的手指去拿被子上的睡衣。
张聿年见此,知道吃不到了,失魂落魄的,倏然,答非所回:“小词,那,那这个衣服是不是有同款的裤子。”
他喉中干渴,“你、你穿了吗?”
赵词脸超红,根本就不想理他,拿起衣服就想穿。
这时张聿年玉一样的手,却抓住了他的睡衣,轻声恳求道:“肯定有,我不想吃了,给我看那个好不好?”
“我想看,老婆,求你了。”
“老婆。”
张聿年,你在搞什么啊,坏东西,坏家伙,你是不是狗…
赵词好想骂他,但被他这些话弄得太害羞了,忽然话都说不出来,情绪找不到出路,胸口都羞红了。
张聿年还在那眼巴巴地求,“老婆,老婆,求你了…”
赵词不得不用软白的手捂住他嘴巴,磕绊着道:“不要乱喊,不给你看,还有,我才不是你老婆…”
赵词洗过澡了,身上被香水藏匿的牛奶体香早已散发出来。
张聿年先前只以为赵词身上才有,却没想到手心都是那令人头脑发昏的香甜味道。
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怎么做才能不让赵词这个直男,对自己的暗恋心思有所怀疑。
他现在已经相当清楚,按耐着不去亲赵词的软香手心。
张聿年抬起手,握住赵词清瘦的手腕,拿下去,原本清润如玉石般的声音沙沙的,直视着赵词,说:“除非你给我看。”
看了,就不喊老婆了。
赵词:“……”
赵词眼尾泛红,即便尚且带着稚气,那双好看眉眼间的神态,也可以称得上是媚,偏偏眼神干净纯洁。
张聿年目不转睛看着,本就不太稳的呼吸更是乱了几分。
赵词避开他的视线,好一会儿,才红着脸小声骂他:“你怎么能这么坏……”
张聿年轻声,平日斯文清俊的一个人此刻没脸没皮,附和着他:“张聿年,张聿年是坏东西。”
赵词:“……”
赵词把被他握着的手腕抽走,脸红红地把拉下去的半杯弄好,再调好肩带,看得张聿年蒸腾的血液都像要炸掉的时候,才细声软语道。
“……你知道的,我身体和你不一样,就算都是男的,也不可以随便给你看。”
张聿年目光强行从他身上移开,落到他那张同样能勾走他魂魄的脸上,适时退一步,哄着:“那你穿好,我们在被子里,我,我摸摸布料好不好?”
“小词,老婆,求你了,不然我今晚都睡不着觉了。”
赵词浓长睫毛颤着,对于这种事,还是为难,不太愿意:“反正明天是礼拜天……”礼拜天不用上课,睡不着觉也没关系…
张聿年语塞,一下没说话了,知道再说也没有用了,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所以陡然心里好落寞难过,就像特别想,特别期待的那颗糖,结果到最后没有吃到。
赵词也没说话,默默把睡衣从他另外一只手里拽出来。
这个小举动,似乎戳到了张聿年难过的心,登时心里就酸酸的,看着赵词穿好睡衣,把完美漂亮的身体遮住。
而那地方自进卧室后便产生的难受,心里渴求最终没戏的难过,种种情绪交织,张聿年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便那么地流了出来。
赵词不经意抬头,顿时怔愣住,“……你,你怎么哭了。”
第二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哭包……张聿年自己都对自己无语了,伤心地流着眼泪,羞臊地转开头。
赵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难猜想张聿年是因为什么才哭的……
心情复杂了一会儿,赵词安慰在用手掌揩泪的张聿年,“……张聿年,你别哭呀。”
张聿年本来都没哭了,听到赵词安慰,羞耻混杂着其他情绪,泪水又流了出来,不过却藏了私心,没想着走。
赵词捏着粉粉的细白手指,看着他,纠结了几秒,问:“…就这么想看吗?”
张聿年没说话,一个一米八八的大男孩,坐在床边,抹着眼泪,然后……点点头。
“……”赵词无言两秒,终是道,“好吧,不过,不过只能摸边上的布料…”
张聿年抬起头,眼周哭得有些红,声泪俱下:“…老婆……不是,小词,那你会觉得我这个人下作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到这方面,就变成这样。”
“小词你知道的,平时我不是这种人。”
赵词当然相信他,抿抿嫩红的唇肉,把床头柜的纸巾盒给他,“你要少看点粉丝分享给你的小说了。”
他怀疑张聿年就是那种小说看多了,才影响的心性。
张聿年唯唯诺诺,“好。”
赵词幼鹿一样的漂亮眼睛跟他对视一会儿,然后难为情地偏开头,“那你先出去吧,我换一下……”
张聿年压住心内那份喜悦,显得无比懊恼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样子,听令地出去了。
门关好,张聿年便露出了愉悦的笑容,沙发上的狗狗行墨听见动静,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跑到张聿年脚边。
张聿年抱起他,把他又放回去,找了个玩具给它,“好儿子,自己玩,等下别来打扰爸爸妈妈。”
这时,听见卧室里赵词说“可以进来了”,张聿年摸摸行墨,连忙走向赵词的卧室门口,习惯性地理理衣服,而后深呼吸一口,打开门。
入目是一片黑暗,赵词将灯关了,借着窗外投进的昏黄路灯光,能看见躺在床上,裹在被子里的赵词身影。
张聿年心情上浮,慢慢将门关上,随着门锁发出的“咔哒”声,屋子里的两人都颤了一下。
赵词冒着看上去就让人想舔一口的嫩粉手指,抓着被子,听到脚步声离他越近,那份由自己身体带来的,已经许久没有产生过的感觉,又涌现出来。
被子底下,十个珠圆玉润般的可爱脚趾略微蜷缩。
张聿年来到床边,另一侧被子被掀开,他躺到床上。
赵词眼睫颤了颤,同时脸也无端一热,抓着被子的手收紧。
这床是房东配备的,并不宽敞,赵词睡在中间的。空气安静了几秒,张聿年开始翻身,而后就贴着了赵词的背,“小词,小词,你好香…”
赵词刹那脸就热烘烘的了,软甜的声音也在黑夜里响起,“…记住,不可以碰到别的。”
“好。”张聿年那把清润嗓音又暗了下来,张开乍然变得有些僵的手,放在了赵词堪称盈盈一握的腰上。
客厅里,狗狗行墨一个人无聊,在赵词卧室徘徊了一圈,似是想起他爸说别来打扰爸爸妈妈那句话似的。
行墨跑去了他的狗狗窝,自己玩着那个窝里的会叮当响的球。
而卧室内,张聿年发烫的手,珍贵地摩挲着赵词那件感受得到的薄薄布料,声音似是年久失修的齿轮,“…小词,这是一件什么样的款式。”
北城秋季昼夜温差大,晚上睡觉需要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程度。
明明他们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有做,此刻赵词却觉得热得厉害,仿佛置身在火炉,额头起了细密的汗。
张聿年下巴抵在赵词肩上,呼吸和手一个摄氏度,“老婆,告诉我…”
他又这么乱喊,但赵词莫名没有那个心思骂他,松开轻咬的自己的嘴唇,细声说:“就和上面的内衣是,是一个颜色的。”
张聿年,“感觉材质,感觉这个材质,有点像纱帐,是透的吗?”
赵词,“…嗯。”
张聿年怔了下,“看,看得到皮肤?”
赵词脸热烘烘,没有理睬他,基本相当于默认了。
张聿年顿时,原本无形的呼吸声化为实质,在静谧的环境里,似乎无限被放大。
“怎么怎么会用这种材质,那不会那个地方的布料,也是透的?”
赵词与他对比之下显得娇小的身子挣了挣,红着脸说,“…可以了,你应该离开了。”
“再等一下,”张聿年那放怀里香软的人腰后的手,僵着转到了前面,顿了一会儿,轻声恳求道,“小词,我跟那里打个招呼好不好?半秒钟,就半秒钟,打完招呼了我立马走。”
还打招呼,说得文绉绉的……赵词雪白脸颊好烫,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个什么打招呼法,烦烦的。
赵词不想答应,可知道张聿年这个时候的坏东西性格,于是抓住他的手拿开,转过身,昏暗的环境里,那双纯黑眼珠亮亮的,仿佛打碎的星星掉进了他眼睛里。
张聿年喉结滚动,正想再装个痴继续讨那个好,胸口的衣服就被赵词抓住。
赵词仰起头,抱着反正对方之前也是知道的心理,羞涩地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不行的,那里,那里现在好多的水。”

第45章 男大学生45
温软的呼吸落在耳廓,甜味的声音讲着能让任何一个人听到都会失去理性的话传进耳朵里,几乎是瞬间,张聿年觉得整个人都麻化,仿佛听见自己脑子里一直绷着的那条神经“叮”得断裂。
他下意识喃喃,“什,什么……”
赵词哪里好意思再说,净白娇美的小脸红扑扑的,与这黑夜形成鲜明对比的那只嫩白手,轻轻推他:“快走吧,我要睡……”
话还没说完,腕子就被胸口剧烈起伏的张聿年一把握住,适应了环境的两双眼睛,在这昏暗里对视。
没几秒,赵词便偏开了头,都能听见张聿年的心跳声……
赵词不太自然地开口,莫名有点紧张,“…你干什么呀,还不走。”
张聿年试图平复心情,在并行不通后,直接便呼哧着轻声说:“小词,让我看看吧……反正都是男的,不开灯,不开灯,我看一下就走。”
“小词,呼哧……老婆,求求你了,老婆。”
当天晚上,张聿年将哭得眼圈红红,鼻尖也红了的赵词哄好,已经是十多分钟后了。
“我要回去。”赵词湿着眼睫毛,说话声带着鼻音,声音糯糯的。
跪在床上惶惶不安的张聿年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再敢多说什么,只说了一个“好”,然后下床,帮赵词收拾东西。
赵词没带什么东西来,几下便收拾完毕,他提着行李箱出卧室时,赵词已经站在玄关处,换好了鞋子。
看他出来了,哭得眼皮鼻尖还红着的赵词,抱着怀里不知所云的他们儿子行墨,转身打开门先走了。
强忍着不适的,所以张聿年没有发现他走路与平时的不相同,快速换好鞋,跟上赵词的脚步。
还不到晚上九点,小区里三两的人散着步,遛孩子的,遛狗的。
到了赵词他们那栋楼前,赵词步子停住,把怀里的行墨给他。
张聿年松开提着行李箱的手,没急着接,看着赵词内疚地说:“小词,对不起,别生我的气……”
有个路人过来,他们站在路中间的,赵词往旁边让路,等对方走了,才说话,声音还是显得可怜的那种糯。
“没有生气了,但是现在,我还是不想理你。”说着,赵词又带了哭意,其实内心没有多么觉得委屈,但控制不住地就想哭了。
“小词……”张聿年急了,无措了会儿,想伸手给赵词擦眼泪。
“……都是你这个坏东西。”赵词喉间发紧,边骂边躲开他,自己抬起胳膊在衣服上擦擦眼泪。
“对不起。”张聿年无比愧疚,此刻除了说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词深呼吸一口气,忍着眼泪,再次把行墨给他,对方接了后,他去拿行李箱。
张聿年深知今晚是自己混蛋了,此刻不应该再提,然而不得不提,“那。那里疼吗,感觉受伤了……”
“…真的没有受伤,以后别提这个事了。”赵词跟在他家一样的说辞。
张聿年还想再说点什么,赵词已经拖着行李箱,进了楼里。
赵词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碰见谈宴林又在和他爸吵架。他回来的一分多钟前,谈宴林不耐烦接通他爸打来的第三个电话。
得知那小三继母出了车祸,虽说只是轻微脑震荡,谈振霆依然想让谈宴林回来看望,语气甚至称得上苦口婆心。
“这么多年了,她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为了你,宣布这辈子都不会给我生孩子,忍痛去医院上环。”
“你长这么大了,该懂事了。”
谈宴林听得好笑,毫不留情道:“我妈当初给你生俩儿子,她不比小三痛?当然嘛,小三怎么敢给你生孩子,知道生下来的野种也会被我掐死,生几个我掐几个。”
“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错觉我会听你话,回家看她。不过放心,她死了我会去奔丧的,那一天,整个北城的烟火都会为小三盛放,举城同庆。”
赵词打开门,刚好听到这句话,双方见到彼此,都是一愣。
而电话那边谈振霆听到谈宴林说得这些话,气到差点颧骨升天,再不管什么修补父子关系,捡着难听的就骂了起来。
“不孝子,孽畜!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畜生玩意儿!你他妈看看你哥,再看看你!废物东西!老子当初就应该要你哥的抚养权!不孝子!难怪后来让你滚回南城你妈那儿不愿意去,怕你妈看到你这废物样儿也不要你是吧!”
谈宴林眸光冷了下来,头扭回去,还没说话,听不下去的赵词大步走了过来,夺过手机,皱着秀气的眉说。
“叔叔,谈宴林是你儿子,你说话至于这么难听吗?难道他之所以这么针锋相对不是你的错吗?你跟傲蓉阿姨离婚的时候,但凡有为谈宴林考虑一点点,都不会刚离婚就带着小三进家,他一定不是你口中说的那些难听词语,但你这个当爸爸的一定是你自己说的废物,畜生!”
一口气说完,赵词不等对方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怎么会有这种人……”赵词生气着嘟囔,想把手机还给谈宴林,不可避免地对上对方错愕的神情。
赵词似是才回过神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一下子好尴尬,“呃,我……”
谈宴林看着他,低低笑了,可笑没维持两秒,很快便蹙起了眉:“你哭过?”
赵词愣了愣,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朝玄关走,“没有呀……”
谈宴林目光追随着他,“那眼睛怎么回事儿。”
赵词换着鞋,说:“…吃辣椒被呛到了。”
谈宴林没说话了,怎么能分不出来呛到和哭的区别,目光在赵词行李箱上转了一圈。
赵词换好鞋,听见厨房有响动,走过去看,煤气灶上烧着一锅水,旁边菜板上切了一些菜,水已经烧开。
赵词问,“你还没吃晚饭吗?”他们晚饭不是一起,傍晚没有下训前,谈宴林就去礼堂彩排了。
“嗯,”谈宴林从沙发上站起,“给你煮一碗么?”
赵词摇摇头,“晚饭吃饱了。”就算还饿,因为在张聿年家里的事,也饱了……
“行吧。刚刚谢了啊,”谈宴林揶揄,“没成想我们平时乖巧的小宝贝儿还有那战斗力呢。”
赵词赧然,不过想到谈振霆那些用词,就算他不认识谈宴林听了都会不舒服,看着他往锅里下面条,“你爸爸,你爸爸说话太难听了。”
谈宴林笑,用锅铲搅和着面条,云淡风轻道:“我也差不多吧,互相伤害呗。”
赵词抬头看他,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谈宴林睨他一眼,却是看出,扬唇道:“想问我伤不伤心啊?”
他都问出来了,赵词迟疑片刻,有点难为情,“嗯……”
谈宴林笑了声,把菜板上的白菜扔锅里,“换以前肯定会膈应得很,今天还好,这不有你给我出头呢。”
所以他以前发生这种事,一直都没有人,或者应该说,没有他愿意接纳的人帮过他……
赵词默了默,没有过多深思其他的,犹豫了会儿,终是问:“你明天真的不和我一起去找哥哥吗?”
算上这次,俩次了,谈宴林知道赵词什么意思,想让他跟裴明净这个双胞胎哥哥修复关系,让他真正有个亲人。
如果他前几年还对此奢望点什么,自从16那年去南城后,抛开赵词这个原因,单论他这跟他共用一张脸的亲哥哥、他记忆里小时候对他还算宠爱的姥姥姥爷、舅舅们,裴家所有的人,对他的态度,似乎跟谈家那些人并没什么两样。
他知道是因为这些年他没联系母亲的缘故,但总之,就这样吧。
不过,谈宴林心暖地看向赵词,这个自从他那次去南城后,就再次一直羡慕着裴明净的原因。
谈宴林勾唇,“去就去吧。”见赵词那张依然能看得出哭过的漂亮脸蛋儿露出笑,他故意说,“万一我和他打起来了,你得先帮我。”
赵词保证道,“只要你不做坏事,哥哥不会随便打人。”
谈宴林边用勺子往锅铲上放着盐,边朝赵词那边倾身,看着他那张饱满的,似乎天生就该用来被亲的嘴唇,三分玩笑地低声说:“那我要告诉他,我又亲了你。”
赵词:“……”
这天晚上,赵词还是跟着张聿年吃了一小碗面条,然后满足地拖着行李箱,回到自己的卧室,没有了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这下才重新感觉到那个地方的疼。
微信里,张聿年连发了好多条微信,问他到家没有,阳台晒着的湿衣服干了会给他送过来……每条信息字眼里都能看得出张聿年浓浓的后悔,以及愧疚之意。
赵词心情早就平复下来,今晚的事,确实没有怎么生张聿年的气,要怪只能怪自己笨,而且如今一回想,只剩下难以启齿,以及那个时候身体被张聿年进入一点时,产生的快要将自己淹没的恐惧。现在想想,都打了个寒颤。
在张聿年家里,要给对方看内衣的时候就洗过澡了,可是后来……
赵词还是再次洗了一个澡,尽管不舒服,也全程都不敢去看与碰自己多出来的地方。张聿年又发了一些信息来,但如他在楼下所说的,不生气,但是现在不想理对方。
赵词以为自己今晚会睡不着,然而脑袋一沾枕头,很快便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又经历了一次在张聿年家里的事。
张聿年一直乱喊老婆的求,平时文质彬彬,首次见面更是给人纯情印象的一个画家,此刻却这么耍赖,还说不给看就不走。
赵词没有办法,心想反正都是男的,就算眼睛适应了黑暗,但在这么暗的环境里,能看得到个什么……依然像之前一样,娇声警告对方,不可以碰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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