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太子后成了团宠—— by晴川泪相思
晴川泪相思  发于:2023年11月04日

关灯
护眼

老神在在的甄礼听自己被点名,忙说道:“臣以为皇上赐婚并无不妥。”
甄礼一句话定了基调,接下来的话便是围绕这个主题思想,“甘南诸地虽说民风彪悍,却实实在在是林国领土,既是林国领土,那其上百姓也是真真正正的林国人,与你我有何不同?同为林国人,为何又要区别对待?”
几句话下来就上升了几个高度,说的史鸿顺等人变了脸色。
甄礼继续说道:“再者,甘南诸部战斗力极强,既然归顺朝廷,以后若有战事,定是一把利刃,直插敌人胸口,为何轻视?”
史鸿顺反驳道:“他们性情暴虐,不服管教,若是纵容他们发展,定会成为朝廷一大隐患。”
相较于史鸿顺的急躁,甄礼始终不温不火,“所以才要和亲,一为安抚,二为监视。”
“公主身份尊贵,从小娇生惯养,怎能受得了那种蛮人。”
甄礼淡淡地看向史鸿顺,道:“公主身在皇家,从小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自然也要为皇室做些贡献。和亲是势在必行,若史大人不忍公主前去和亲,不如便有史大人的女儿代替?”
史鸿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败下阵来,没再多说什么。林清虽是公主,到底是别人家的女儿,不管今后下场如何,都与他无甚关系,他不能因此搭进去自己的女儿。
以一对三,甄礼完胜。
林西满意地点点头,道:“诸位爱卿可还有异议?”
焦战首先出列,道:“臣附议。”
徐臻躬身说道:“臣附议。”
梁集随声附和,道:“臣附议。”
众人见内阁三位大学士和摄政王都表了态,也纷纷表示赞同。出列的三人相互看看,转身回了队列当中。
接收到林西的眼神,春喜扬声唱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见半晌无人说话,春喜转头看向林西。
林西扬声说道:“既无事,那便退朝吧。”
春喜扬声唱道:“退朝!”
一众大臣跪倒在地,齐声道:“臣等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西起身离开了奉天殿,径直来到御书房,刚到门口就碰到了过来觐见的杨潇。
林西见他神色不对,道:“看你神色匆匆,可是有大事发生?”
“皇上,京都到处在传三公主因不满赐婚而自尽,现今重伤在府中。还传慧王与三公主自小感情好,如今却对此事不闻不问,就好似中了邪一般。臣以为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林西认同点点头,道:“林清的伤势如何?”
“回皇上,三公主一直在卧床养伤,臣的人不好潜进去,不过听公主府的人说伤势不轻,恐会留下疤痕。”
林西挑了挑眉,没想到还真伤了,问道:“伤在了何处?”
“前额。”
林西转头看向春喜,道:“派个太医去瞧瞧,留不留疤的无所谓,要确保她活着。”
“是,皇上。”春喜领命而去。
“我们有话进去说吧。”
“是,皇上。”
杨潇跟在林西身后进了御书房,担忧地说道:“皇上,臣以为此事极为不妥,还是尽早应对才好。”
“这只是引子,过不了两日,又会有新的传言出现,例如宫中有妖孽,专门迷惑人心,然后再引出父皇不顾群臣反对,坚持立朕为太子,还将亲生母亲囚禁,甚至太后的死,林玖的死,都会被拿出来说事。”林西笑了笑,一副尽在掌握中的表情。
杨潇却变了脸色,道:“他们的目的是动摇皇上的帝位?”
“没错。”林西叹了口气,道:“朕虽然已经顺利登基,父皇也为此竭尽全力,但还是有心怀不轨的人,想要毁掉朕。”
“皇上,您似乎早知此事。”
林西听闻此事后,没有半分惊讶之色,让杨潇有些疑惑。
林西点点头,将他和焦战的猜测,详细地说了一遍。
“这传闻恰恰说明我们的怀疑是真的,淑太妃想以这种方式搅乱整个京都,就算不能动摇朕的帝位,也能趁机救出信王。”
“淑太妃竟是隐藏宫中多年的幕后黑手?”杨潇吃惊不已。
林西吐出一口浊气,道:“朕也很惊讶。不过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的猜测十分接近真相。”
“那臣该如何应对才能遏制谣言的传播?”
“既然我们知道谣言的源头在何处,只要盯好他们便可。”
杨潇一怔,随即说道:“臣这就吩咐下去。”
林西想了想,提醒道:“焦战一直在派人盯着,未免出现误会,你还是和他通一下气为好。”
“是,臣明白。”
杨潇刚来到门口,就看到了缓步而来的焦战,他迎了上去,行礼道:“杨潇参见摄政王。”
“免礼。杨指挥使行色匆匆,可是有事?”
“京都的流言,王爷可曾听说?”
焦战点点头,道:“本王便是为此事而来。”
杨潇直截了当地说道:“皇上已将淑太妃的事如实告知,锦衣卫将参与其中,还请摄政王知会下面的人一声。”
焦战眉头微皱,道:“我们还是进御书房与皇上一同商议此事吧。”
杨潇一怔,随即问道:“摄政王可是又有什么消息?”
“进去再说。”
焦战来到门前,便有内侍通传,得到应允后,和杨潇一起进了御书房。
林西抬头看向两人,道:“摄政王可是有新发现?”
“回皇上,三公主出事当日,由淑太妃的贴身侍女送三公主回府,那侍女随后便悄悄去了万福楼,谣言便是从万福楼传出。”
“万福楼是何去处?”
焦战解释道:“是西城最大的茶馆,里面的人鱼龙混杂,每日来往之人甚众,谣言便是从此处流出。”
“看来这万福楼是他们的一个据点。”
“臣也是这样认为,已派人详查。”
“朕恐你人手不够,便想着让杨潇帮你,至于如何分配,你们自行商定便可。”
“多谢皇上体谅,臣稍候便与杨指挥商定具体行动细节。”
“还有今日早朝时参奏赐婚一事的三人,摄政王以为他们是淑太妃的人,还是听了流言才上奏?”
“他们这般着急上奏,应不是淑太妃的人,太明显了些。不过这只是臣的猜测,还需仔细调查确认。”
林西认同地点点头,道:“朕也是这般认为,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派人盯着点为好。”
“皇上,礼部那边可送来公主出发去甘南的日子?”
“嗯,朕看了看下个月二十八就挺好,至于嫁妆,待大婚之前送到便可。这次护卫队的人选,该如何定,摄政王可有建议?”
焦战斟酌了片刻,道:“照理来说,慧王送最为合适,只是慧王年纪尚小,京都距离甘肃又路途遥远,加之三公主对这门亲事不满,慧王跟随会很难做。”
“那摄政王以为谁才是合适的人选?”
“硕王。”
“不行!”杨潇出言反对,道:“甘南诸部落本就参与过反叛,其忠诚度有待考察,而硕王又不甘寂寞,难免他会拉拢甘南诸部,到时又是麻烦。”
“杨指挥使所虑,也是朕的担忧,不过也能趁此机会试探,看看他们是否真心投靠。”
“臣亦是这个意思,除硕王外,皇上可再委派信任之人一同前往,作为制衡,这样即便他们有所行动,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嗯。”林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那就派李昊一同前往,再从锦衣卫中抽掉信得过的人作为副手。”
“皇上圣明。”
慧王府内,林路正在按照林西改良手册继续进行实验,贴身内侍福禄脚步匆匆地进了院子,停在了林路十步远的位置,躬身说道:“主子,宫里来人了,拉来了好些东西,说是给您的赏赐。”
林路继续手里的动作,直到手里的零件装好,才抬头看了过去,道:“来的是谁?”
“回主子,是春喜公公。”
林路点点头,道:“待我收好了东西就过去,让他稍候。”
福禄应声,转身出了院子。
林路将东西收进箱子锁了起来,这才起身出了院子。
春喜见林路出来,连忙上前,行礼道:“奴才参见慧王王爷。”
“公公不必多礼。”林路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几辆大车,道:“这是?”
“这是皇上给您的赏赐,特意吩咐奴才给您送来。”
“劳烦公公代我谢过皇上。”
“王爷的话,奴才一定带到。”春喜将礼单拿了出来,道:“王爷,这是赏赐的册子,您找人核对一下,奴才好回去复命。”
林路接了过来,给了身后的福禄,道:“你负责清点入库。”
“是,王爷。”福禄躬身领命。
林路之前的贴身侍从吉祥和如意已被替换,余庆亲自挑了两个内侍给林路,分别是福禄和寿喜,他们还有一个身份,都是东厂的人,绝对不会被收买。一开始送到昭和宫时,余庆就挑明了两人的身份,林路欣然收下,虽然是余庆挑的,却是林西的安排,他对林西无条件信任。
林路看向春喜,道:“公公随我到里面喝茶。”
春喜应声,转头看了一眼跟他出来的内侍,内侍微微躬身,表示他明白,春喜这才跟着林路回了院子。
寿喜给两人奉了茶,便退出了房间,在门前守着。
春喜直截了当地说道:“王爷,最近京都流言四起,不知您可有听闻?”
“流言?”林路疑惑地看着春喜,道:“皇上有命,我正专心研究,并未听闻什么流言,公公不妨直言。”
林西与林路交好,林路对林西也是全心全意,春喜看在眼里,将林路看做了半个主子。
“流言起因是皇上对三公主的赐婚……”春喜将流言如实地说给林路听。
说起林清重伤,林路神情平静,内心也毫无波澜,道:“公公特意提起此事,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京都流言四起,目标不是慧王,而是皇上。王爷无需担心,一切有皇上做主。”
“皇上?”林路愣了愣,稚嫩的小脸上浮现担忧之色,道:“怎会是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喜压低了声音,道:“早前宫中的流言王爷应该记得吧。”
“自然记得。”林路微微皱眉,随即明白了过来,道:“皇上可曾查到流言是谁所传?”
“暂时还未查到,不过王爷无需担忧,皇上已有所应对,让奴才来就是知会王爷一声。”有关吴淑珍的事,春喜不能说。
“这些人用心险恶,是想动摇皇兄的帝位,我怎能不担忧。”
春喜看着眉头紧皱的林路,心中不由叹息一声,这么单纯的孩子,竟有个那样的姐姐和母妃,实在让人感慨不已。
“王爷,皇上虽然年纪轻,却经历颇多,身边又有那么多能臣良将,便是再大的风浪也定能平安度过,王爷不必担忧,只需安安心心在王府做研究便可。”
‘做研究’还是春喜在林西那儿听来的名词。
林路点点头,道:“劳公公转达,就说我定不会让皇兄失望。”
“奴才这一来,皇上重赏王爷的消息很快便会传出去,流言会对王爷更为不利,王爷不必理会,一切有皇上。”
“我明白,有皇兄在,我没什么好担忧的。”
春喜笑着说道:“王爷能这般想,那便再好不过。”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外传来福禄的通秉声,道:“王爷,赏赐清点完毕,现已入库。”
春喜闻言起身说道:“王爷,奴才还需回宫复命,便不留了。”
林路从怀中掏出银票递了过去,道:“劳烦公公跑一趟。”
春喜没有推辞,看也未看便将银票收了起来,道:“王爷言重,这是奴才该做的,王爷留步,奴才告退。”
林路送到门口,看着春喜远去,这才重新回了府。不等他回到院子,就碰到了来寻他的檀香。
“奴婢参见王爷。”
“有事?”
“娘娘有请。”
林路眉头微皱,道:“在何处?”
“在佛堂。”
林路点点头,脚步一转朝着佛堂的方向走去。
来到佛堂门前,松香打开房门,躬身退到一旁,林路见状径直走了进去。
吴淑珍正坐在窗前喝茶,见林路进来,笑着说道:“路儿来了。”
“路儿参见母妃。”
“免礼。路儿快过来坐,陪母妃喝杯茶,说说话。”
林路走了过去,坐到了吴淑珍下首的位置,道:“母妃找路儿前来所为何事?”
“接连几日不见路儿,便想着找路儿过来说说话.聊聊天。”
“没来给母妃请安,是路儿的错,还请母妃见谅。”
“路儿事忙,母妃理解。听闻方才宫中来人,所为何事?”
林路如实说道:“前几日路儿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任务,皇上念及路儿辛苦,便派人送来了赏赐,已经清点入库。”
“路儿能得皇上赏识,这是好事,母妃以后要靠路儿了。”
“奉养母妃是路儿该做的。”
不知从何时起,林路与吴淑珍的关系也渐渐疏远,即便吴淑珍还一如既往地对他宠爱有加,可林路就是觉得这份宠爱那么不真实,她将他教养的过分天真,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若没人帮他,被人害死是早晚的事,当林路意识到这一点后,他便对吴淑珍产生了抵触心理。
“路儿心中可是在怨怪母妃?”
林路一怔,抬头看向吴淑珍,道:“母妃何出此言?”
吴淑珍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从何时起,路儿与母妃离了心,不似儿时与母妃亲近。”
“许是最近儿臣忙了些,儿臣以后一定注意,日日过来给母妃请安。”
吴淑珍看着林路欲言又止,随即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路儿,你皇姐已被指婚,远嫁甘南,这一去怕是永别,以后陪在母妃身边的,便只剩路儿。”
“待儿臣成年,便迎娶王妃,若儿臣事忙,王妃也可陪伴母妃,不会让母妃感到寂寞。”
“路儿,若是可以,还是帮一帮清儿吧。母妃找人打听过,那甘南穷山恶水,是未开化的地界,若清儿嫁过去,必定吃尽苦头,她从小在皇宫长大,性子又骄纵,怎受得了这样的苦。”
“母妃,皇上已下了明旨,儿臣也无能为力,还请母妃见谅。”
“皇上信重路儿,又恰逢路儿完成皇上交代的事,若趁机求情的话,说不准皇上会改变主意。”
“母妃,当初皇姐被指婚给云南王世子时,儿臣便与皇上有过约定,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儿臣怎能毁约?”
见林路油盐不进,吴淑珍寒下了脸色,道:“路儿,说到底清儿才是你亲姐姐!”

“母妃,皇上是君,儿臣是臣,自古君命不可违,难道您想让儿臣抗旨不尊?”
“我只是让你去求情,又并非让你抗旨。”吴淑珍罕见地用上了训斥的口吻,道:“林路,母妃怎么教的你,你怎么这般铁石心肠,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救?”
“母妃,皇姐为何落得如此地步,您心中有数,皇兄念及兄妹之情,才网开一面,并未降罪,我们又怎能让他为难?”
“这叫并未降罪?皇上给清儿指婚甘南,摆明了是让她去死,你难道不清楚?”吴淑珍越说越气,脸色气得涨红,道:“你这是想气死我不成?”
见吴淑珍捂住胸口,檀香连忙上前,焦急地说道:“娘娘,您息怒,切勿伤了身子!”
“气死我了!”吴淑珍瘫坐在椅子上,怒视着林路。
林路见状垂下了头,道:“母妃息怒,儿臣知错。”
“王爷,娘娘都被气成这样了,您怎能无动于衷?还不跟娘娘认个错?”
林路抬眼看了看檀香,道:“母妃息怒,儿臣知错。”
吴淑珍缓了口气,道:“既然知错,那便收拾收拾,进宫去给你皇姐求情。”
“母妃恕罪,儿臣做不到。”
林路虽然弓着身子,态度却未有一丝一毫地放松。
吴淑珍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林路,你真打算气死我?”
“母妃,儿臣还有皇命在身,不容有失,先行告退。”
吴淑珍的咄咄逼人,让他想起林清,都是用同样的方法在逼他。明明教了他要守信,现在却出尔反尔,让他陷入矛盾当中,右左为难。思想的拉扯,是极端痛苦的拉扯,却只有他自己尝尽其中滋味,别人无法体会。
“林路!”
吴淑珍见他要走,大声叫了一声,随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快,快去请大夫!”檀香慌乱地叫着。
林路愣了愣,随即朝着吴淑珍走了过去,眼底有些惶恐,有些委屈,虽然他对吴淑珍有些疏远,可她到底是抚养长大的母亲,看着她被自己气昏了过去,他难免会手足无措,“母妃……”
檀香愤怒地看着林路,质问道:“王爷,娘娘从小便爱你如命,您怎能如此对待娘娘,莫非真被迷了心窍?”
林路一怔,抬头看向檀香,突然想起春喜之前提过的流言,脸上的惶恐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怀疑,道:“你在质疑本王?”
看着林路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檀香神情一滞,随即反应过来,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过于担忧娘娘,故而一时失言,还请王爷恕罪。”
“来人。”
听到林路的呼唤,福禄从门外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奴才在,王爷有何吩咐?”
林路冷眼看着檀香,道:“这奴婢胆大妄为,胆敢顶撞本王,拉下去掌嘴二十。”
“是,王爷。”福禄领命走向檀香。
檀香看着林路,眼底尽是不敢置信,道:“王爷,娘娘昏倒,你不担心娘娘的安危,居然还要教训奴婢?”
“母妃这里有本王,自然不会让她出事。你仗着母妃宠信,竟出言顶撞本王,以下犯上,罪不可恕!”
福禄瞥了一眼吴淑珍,走到檀香面前,道:“姑娘,娘娘身体不适,咱家不好在这儿动手,咱们还是出去吧。”
檀香看看林路,又看看福禄,轻轻松开扶着吴淑珍的手,道:“奴婢有错,奴婢认罚,还望王爷小心照顾娘娘。”
林路并未接她的话,而是冷声说道:“敢直视本王,是为不敬,杖责五十。”
福禄抬眼瞧了瞧檀香,有些好奇林路为何发这么大的火,自从他跟了这位主子,还从未受过责骂,今日似乎有所不同,不过他清楚做奴才的本分,并未多问,应声道:“是,王爷。”
檀香虽然垂下了头,但握紧的双拳暴露了她的不甘。
“姑娘请。”福禄侧身,朝檀香做了个‘请’的姿势。
檀香没再多说,朝着林路行了一礼,躬身退出房间。
林路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光,方才她分明是话里有话,暗示旁人自己对亲姐姐不闻不问,气得母妃昏倒,是被妖孽迷惑了心智,结合春喜之前所说,那这个妖孽就是指林西,这明显是不怀好意。林西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重过自己的性命,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甚至威胁林西。
林路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靠在椅子上的吴淑珍。自他懂事以来,檀香和松香就是她的贴身侍女,若檀香心怀不轨,那她是否知情呢?
“来人。”
林路收回思绪,不过他有怎样的猜想,现下吴淑珍突然昏倒,他都必须先顾及她的身体。
寿喜从门外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奴才在,王爷有何吩咐。”
林路命令道:“将母妃抱至卧房,安置在床上。”
“是,王爷。”寿喜躬身领命,刚来到床边,便被人出声阻止。
“王爷,让奴婢来吧。”
松香从门外走了进来,行礼道:“松香见过王爷。”
林路淡淡地看过去,道:“本王可曾让你进来?”
松香心里一紧,连忙解释道:“娘娘昏倒,奴婢身为贴身侍女,自然要服侍在身边,若有不妥,还请王爷恕罪。”
“本王说了,有本王在,母妃不会有事。”林路看向松香的眼神越来越冷,道:“母妃仁慈,不舍管教身边的奴才,本王身为人子,怎能不管。来人,拖出去杖责五十!”
“王爷,娘娘身边就奴婢和檀香两个得用的奴才,您若是发落了……”
林路打断她的话,道:“王府的奴才多的是,多你们两个不多,少你们两个不少。”
松香的脸色变了变,林路方才的话明显是对她们产生了杀意,但为了吴淑珍,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王爷,娘娘现在需要人照顾,奴婢跟随娘娘多年,十分了解娘娘的习惯,旁人一时半会替代不了。您不妨将那五十板子记上,待娘娘身体恢复些,奴婢再去领罚。”
林路没有理会松香,而是看向寿喜,道:“送母妃回房。”
“是,王爷。”寿喜领命,抱起吴淑珍,便走出了佛堂。
松香想要跟着,又被林路拦了下来,道:“本王让你走了?”
松香的动作一顿,连忙躬下了身子,道:“王爷恕罪,娘娘需要照顾,奴婢也是一时心急。”
“若还想继续留在母妃身边,就去领了这五十板子。”
松香身子一僵,犹豫片刻,道:“是,奴婢遵命。”
林路这才转身离开了佛堂,走进了吴淑珍的卧房,让寿喜搬了个凳子,就守在床边。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大夫便来了,躬身行礼道:“小民参见王爷。”
林路打量了打量,道:“你是哪位大夫?”
“小民乃回春堂的大夫,名叫关海。”
林路点点头,道:“给娘娘看诊吧。”
“是,王爷。”关海来到床前,给吴淑珍把脉,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收回了手,起身说道:“王爷,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气血攻心晕死了过去,草民开几服药吃七日便可。但气大伤身,王爷还是劝劝王妃,保持心绪平和才好。”
“你开药吧。”
“是,王爷。”
大夫走到一旁提笔开了药房,随后又呈给了林路过目。
林路扫了一眼,便将药方给了寿喜,道:“让人去抓药。”
“是,王爷。”
大夫转身离开,林路紧随其后,来到房门口,在寿喜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办好。”
林路叫来几名侍女,顶替檀香和松香照顾吴淑珍,自己则回了院子。
房间内,吴淑珍睁开眼睛,兰香见状连忙说道:“娘娘,您醒了?”
“让人去看看,檀香和松香如何了?”
“是,娘娘。”兰香领命离开。
吴淑珍坐起身,靠坐在床头出神,直到檀香被人扶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虽然檀香身上有功夫,但实打实的五十大板,足够让她皮开肉绽,她艰难地行礼道:“奴婢参见娘娘。”
“行了,你有伤在身,就不要行礼了。”
“谢娘娘。”檀香强忍着疼痛直起了身子。
“这次的事委屈你们了。”
“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为娘娘做事,奴婢不觉得委屈。”
“事情进展顺利,你和松香好好去养伤,其他事不必再管。”
“是,娘娘。”檀香在兰香的搀扶下走出了卧房。
吴淑珍抬头看向梅香,道:“将消息散布出去,切记小心行事。”
“是,娘娘放心,奴婢定万分小心。”
夜间,西城万福楼,带着面纱的梅香来到后门前,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抬手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便有人应门,道:“谁啊?”
“听说你们这儿有梅花茶,不知真假。”
“真啊,真金白银的‘真’。”
“那我买上一斤两。”
话音一落,门就开了,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四下看了看,随即让开门口的位置,让梅香进了门。
梅香进门后,在男人耳边低语了几句,道:“可听明白了?”
“姑娘放心,小的明白。”
梅香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万福楼。
在梅香离开后,一个黑影追了出去,而阴影中又走出一个男人,正是焦战的影卫江离。他纵身一跃上了墙头,随即跳进了院子,朝着亮着灯光的房间小心靠近,绕到窗前蹲下了身子。
方才和梅香接头的男人出声说道:“掌柜,方才梅香姑娘来了。”
“主子有何吩咐?”声音沉稳有力,应当正值壮年。
“梅香姑娘说……”
男人放低声音,江离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又怕打草惊蛇,不敢有所行动,只能耐心地等着。
“主子既然吩咐,那就照做。”
“掌柜,小的有一事不太懂。这流言有损小主的声誉,主子这般做不是让世人戳小主的脊梁骨吗?”
“主子办事自有主子的道理,我们只需听从,无需多问。”
“是,掌柜,小的多嘴。”
“跟底下的人通个气,不仅要将此事办好,还不能留下痕迹,可懂?”
“掌柜放心,这事咱又不是第一次干,保证让那些锦衣卫跑断腿,也找不到咱这儿。”
“行了,回去歇着吧。”
江离听到这儿,连忙躲了起来,待那人回了房间,他这才纵身离去,向焦战禀告。
焦战听后,沉吟了一阵儿,道:“继续盯着,听我命令行事。”
“是,主子。”
焦战收到消息,没有耽搁,即刻进了宫,自然也没忘了捎带宵夜。
今日焦战来的有些晚,林西琢磨着今日他是不是不来了,看奏折时有些心不在焉,完全没意识到他已经对焦战越发依赖。
“咚咚咚。”窗子传来声响,这是他们的暗号,也是焦战进来的提示声。
林西一听,嘴角忍不住上扬,期待地看向窗口。
焦战翻窗而入,手里同样拎着两个油纸包。
林西直截了当地问道:“今日来的晚了些,可是有事绊住?”
听林西这般问,焦战心情愉悦,不说别的,至少他是期待自己来的,笑着说道:“确实有些事耽搁了,皇上可是饿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