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铮
深情命不太好扛不住就拜拜了失忆受(千途)X死缠烂打拜拜了还要再追回来年下攻(迟铮)
现代灵异 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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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年下 灵异神怪 破镜重圆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迟铮,千途 ┃ 配角:岑天河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现代灵异 破镜重圆
立意:凡此过往,皆为序章
vip强推奖章:迟铮在人性未全之时遇到了最喜欢的人,阴差阳错还没能明白什么是喜欢爱人已经消逝,轮回周折终于找到了爱人,以为是追妻火葬场,没想到又是顺风顺水的开局。迟铮:你给我点时间追你行不行?文章剧情环环相扣感情层层递进,对灵师世界的刻画生动形象玄幻瑰丽,引出读者无边想象。故事跌宕起伏,主角互动字里行间感情细腻。
迟铮在跟一个人,已经大半个月了。
这十来年间,遇见的人有很多,相似的感觉有很多,每次都落空,每次都失望,迟铮已经能泰然处之了。
就算这个人也不是他,也没什么。迟铮能马上动身去找下一个。
不至于再同数年前一般,每次扑空后都怨气绕身搅得方圆几百公里不得安宁。
即使这次,是他的预感最强烈的一次。
偏偏岑天河那个白痴被绊住了脚,未能及时赶过来。
迟铮坐在教学楼二楼朝外的窗台上,打量着眼前被学生挂在窗棂上的喂食器,飞来觅食的鸟儿惊异地看他一眼,谨慎地避开了。不远处操场上几个老师看见鸟儿今天频频靠近喂食器却不敢靠得太近,正疑惑地讨论着。
他们看不见迟铮。
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时候,迟铮是可以不被发现的。
迟铮是个灵师。
生前执念极重的人,死后会化为“灵”。这些灵中,极少一部分灵力异常强的会化为灵师。
灵师又分赤灵和白灵,这区别和灵师生前的执念有关。
一样的是,他们都在寻找那个让自己执念重到死后化为灵师的人,即灵师的“解铃人”。
不同的是,赤灵报恩,白灵寻仇。
迟铮和他的便宜舅舅岑天河在十几年前死于同一场意外,都化为灵师。和岑天河不一样,他是白灵。
化为灵师后,只要不作死,做好被分派的任务,基本上就是不老不死了,如此便有了漫长的时间,去解决自己生前的那份执念。有恩报恩,有仇寻仇。
灵师的任务也很简单,守护生灵,祛除怨灵。
身为几百年来灵力最强的白灵,即使接手的任务往往不轻松,对迟铮也造成不了什么困扰,唯一麻烦的就是,他要找的人,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这十来年,迟铮只能一边推算着那人转世的年龄一边大海捞针。
按时间算,那个人今年应该十九岁了。
迟铮身后宽敞的大学公开课教室内,第七排靠窗数第九个学生,千途,就是迟铮最近的目标。
年龄对得上,生辰对得上,无父无母……这六亲缘薄的孤煞命也对得上。
最重要的是,刚找到千途时,这人身上稀薄的灵力让迟铮有种熟悉的感觉。
太像了。
不过迟铮到底是成熟多了,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他从未在千途面前现身,跟了那么久,也没细看过千途的眉眼。
没确认之前,迟铮不会同对方有任何牵连。
同之前无数次一般,迟铮等待着便宜舅舅岑天河找来,做最后的确认。
灵师要找的人若已转世,再要寻人,需要一件那人前世的随身物品,用上面残存的灵力来进行对比。迟铮要找的人只留下了一个空白笔记本,而迟铮身上怨气太重,他怕自己污染了笔记本上稀薄的灵力,一直交给身为赤灵的岑天河保管。
半月前迟铮就联系过岑天河,按时间算,今晚岑天河应该就能赶来了。
下课铃响了,迟铮跳下窗户直接落在教学楼一楼的大门处,静静地等待千途出教学楼。
其他学生多是三三两两,只有千途,永远是一个人。
据迟铮观察,这人性格很好,开朗,事儿少,也挺大方。
篮球打得可以,棒球玩得也不错,短短半月中,他没和任何人起过冲突,别的同学对他也很友善。
但仅限于此。
这半月,迟铮看他和谁都是止步于点头之交。
前几日开学那天有人同他表白过,也没见他同意。
千途并不住校,他的房子距学校很近,每日放学后都是步行回家。
千途身上多多少少有些灵力,为免他在自己做确认之前就不小心被什么恶灵吃了死掉,迟铮这段日子经常跟着他。
迟铮不远不近地跟在千途身后,跟着他去了超市,看着他仔细地挑选食材,看着他结账,看着他拎着食材继续往住处走,然后看着他进了家门。
灵和灵师不现形都是无法进有人住的屋子的,迟铮轻轻一跃跳到了这栋老别墅的屋顶上,坐了下来。
天色渐黑,不多时,屋子里传出了煮饭的味道。
这个人每日三餐大多数是自己来做,但凭着气味来判断,应该仅限于“能吃”。
千途显然并不擅长于此,但他很少叫餐,也不在外面吃。
人进了屋子,基本上就没什么危险了,迟铮正想着要离开一会儿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岑天河。
半小时后,岑天河匆匆赶了过来,也跳到了屋顶上。
岑天河生前虽然是迟铮的舅舅,不过也只比他大几个月。俩人同龄,死后化为灵师保持着当年的容貌,都还是二十刚出头的模样。岑天河和迟铮长得有些微相似,不过看着要纯善得多,即使颈部左侧有一道疤,看着也不让人觉得可怖。
“抱歉抱歉,两个恶灵,缠着一个孩子……实在是不好收拾……”岑天河风尘仆仆,满眼疲惫,但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笑意,“没有你,我自己处理恶灵还是太吃力,周旋了好久,最后麻烦了当地一个灵师才——”
“笔记本给我。”迟铮打断岑天河,“叫你过来不是找你聊天的。”
岑天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天已经黑透了,大学城附近很安静,岑天河闭眼一秒,在寂静夜色中感受片刻:“……确实像。”
迟铮冷冷道:“给我。”
“不急这一会儿吧?”岑天河勉强笑了下,“迟铮……不管如何,我以前是你的舅舅,至少曾经血浓于水,我……我想问你几件事,行不行?”
迟铮并没有好心情同岑天河叙旧,在岑天河说到两人“血浓于水”时,他身上怨气越发重。迟铮看着岑天河,问:“记不记得,你上次对我叫外甥,我做了什么?”
岑天河摸了下颈侧的疤痕,讷讷。
迟铮左手缓缓汇起一股白光:“岑天河,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在求你吧?”
为报恩而化的赤灵在怨气缠身的白灵面前实在是不够看的,迟铮并未靠近岑天河,岑天河已觉得自己溺水一般不适,本就憔悴的面庞更显苍白。但挂念着两人生前血脉相连,他还是忍不住道:“我只想再提醒你一次,迟铮……灵师不能杀人,白灵也不行,不管多强大的灵师,杀人后都会即刻灰飞烟灭,也没法再转世,多少白灵都是死在了寻仇上,你……”
岑天河和迟铮生前虽没见过几面,但他实在是想不透,迟铮一个一帆风顺长大的少爷,到底是出过什么事儿,让他怨气大到化为白灵寻仇十几年,对方都死过一次转世投胎了执念还这么重。
“咱俩还活着的时候,你对我……其实算是友善了,不管你怎么想,我一直念着你的好。”岑天河此刻说话都有些吃力,断断续续道,“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的系铃人,到底对你做过什么?”
岑天河话音未落,迟铮身上的怨气倏然又重了几分。不远处树上睡着的十几只鸟忽而受惊,扑棱棱飞了起来,逃也似地飞远了。
岑天河站着都艰难,他索性坐了下来,费力道:“迟铮,你还记得吗?十年前,我问你,如果你找到你的系铃人,你会怎么样,你当时说、说……”
迟铮双眸渐渐化成白色,声音却依然平静,这段话宛若已在心中重复过一万遍一般熟悉。
“挖眼割舌,断骨抽筋。”
“找个只有我能去的地方关起来,让他看不见说不出,永远永远没有自由。”
岑天河骇得牙关微微发颤:“那我现在再次问你,找到你的系铃人,你、你……还会……”
迟铮想也不想:“会。”
岑天河能清晰地感觉到在自己脚下房子里年纪并不大的男孩:“他刚成年,以前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再说,就算不杀人,你对他不利一样会损耗你的灵力,你会加速失控,你会——”
“他什么都不知道……”迟铮重复了一遍岑天河的话,笑了,“岑天河,你觉得你又知道多少?”
“我确实不知道,我连你到底在寻什么仇讨什么债都没弄明白。”岑天河看着迟铮,几乎是哀求,“我想帮你,只要你肯跟我说……”
迟铮身上的戾气愈发重,自他身上弥散出来的不祥白光已经快将岑天河整个人包裹起来了。
迟铮半晌道:“情债。”
岑天河哑然。话一出口,诸多前尘往事一瞬间涌入迟铮脑中,扰得他头疼欲裂。迟铮已彻底没了耐心,待岑天河濒死一般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后,他给自己左手戴上一只能隔绝灵力的手套,从岑天河怀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
迟铮拿着笔记本跃到地面上。
同样的场景已重复过太多次,迟铮熟练地将笔记本放在地上,摘下手套,左手食中两指抵在笔记本封皮上,右手手掌按在地上。
两股白色荧光顺着迟铮两只手缓缓而出,穿过地上放着的笔记本后汇合在一起,继而向别墅蜿蜒而去,蛇一般绕过层层障碍,消失在别墅门缝后。
静谧之中,每一秒都是漫长的。
过了许久,没有任何事发生。
地上的灵力在迟铮的催动下继续抽枝扩散,藤蔓般快速爬满了整个院子,又绕上了整栋别墅,白色灵力曲折逶迤,四处寻觅。
但无济于事,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一向如此。
寻找已经转世了的人,本就是大海捞针。
被困在楼顶上的岑天河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他勉力爬起来,看着这骇人的荧光,正要提醒迟铮不要再损耗灵力做无用功折命了,下一秒,岑天河僵在原地。
一股微不可察的灵力顺着地上不祥又危险的白色荧光之路,自别墅内传了出来。
传出的灵力十分孱弱,它缓慢缠绕汇聚,好似一对蝴蝶翅膀,有些费力地朝着白色荧光中心翩跹而向。
越靠近,“蝴蝶”灵力在迟铮刺眼的灵力之中越几近消逝,终于,“蝴蝶”扑到了迟铮指尖,而后缓慢消失。
第一次,传回的灵力同笔记本上残存的灵力温和相触,而后化为一体。
两股灵力,一模一样。
迟铮指尖微微发颤。
他抬眸看向别墅。
翌日,迟铮再次出现在千途的大学。
和前些天不同,迟铮现形后手里拿着临时买的两本教辅书,混入学生里,自然而然地穿梭在教学楼中。
半个小时前,待千途吃过早饭离开家后,迟铮进了那栋别墅,翻找到了千途的课表。
很幸运,千途上午第一节 课就是公共课,公共课大教室里学生多座位更多,迟铮进了教室,环顾一眼,瞬间在坐得半满的大教室里寻到了千途。
虽然已经警告了自己几万次要冷静,要克制,但看见这张脸,迟铮还是需要非常努力才能维持人形。
迟铮径直朝着千途走了过去。
千途一个人坐着,正低头翻看手里的书。
迟铮坐在了千途正后面,他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为免麻烦,迟铮闭上双眼,避免被人看见他可能已经变白的眸子。
昨夜,千途灵力融合进笔记本的那一瞬,岑天河从楼上跃下来拼尽全力阻拦迟铮,但迟铮还是硬闯进了别墅中。
灵师和普通的灵一样,是不能不现形就进有活人在的房子的,硬要闯进去,普通的灵会迅速消逝,灵师则能多扛一会儿。
迟铮进入别墅后周身灵力被点燃般烧了起来,但他那会儿分毫疼痛也感觉不到。
迟铮径直走到别墅的二楼,在一间卧室里看见了已经睡下的千途。
迟铮慢慢地走到千途床前。跟了千途快半月,那是迟铮第一次认真看他的脸。
他的相貌其实并未改变多少。
距上次见面,真是太久太久了。
迟铮将一只手放在千途头顶,无数被封存的破碎记忆片段迅速涌入迟铮脑中。
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他。
二次确认无误后,迟铮已经要被活活烧死了,他尚存些许理智,离开了千途的房子。
经过近十个小时的冷静,迟铮这会儿已经能勉强平静地坐在这里,看着眼前这个……
这个让自己找了这么多年的人。
前尘往事在迟铮脑中不断翻滚,他深呼吸了下,听到几声私语,顺着声音抬眸。
来上课的学生并不都是一个专业的,虽不全相互认识,但至少也都混了个脸熟。迟铮脸生,又长得帅气,引得前排几个学生时不时看过来,认真看书的千途终于也察觉到了什么,扭头往后看——
两人对视,千途怔了。
老师恰巧进了教室,千途倏然回神,笑了下:“不好意思。”
千途转过身,无意识地翻了几页书,并未察觉自己将课本翻到了今天根本不会讲的章节。
迟铮明白千途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如人本能地会畏火一般,在遇到前世故人时,虽然早已没了记忆,但普遍都会下意识地回避,不再发生纠缠。
特别是自己和千途这种关系的。
只可惜,自己不可能让他如愿。
若是早就能放下,何至于前前后后周折了这么多年。
下课后,学生们拍板书的拍板书,换教室的换教室,千途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课程表,起身往下节课的教室走去。迟铮始终看着他,等着千途出了教室后才缓缓起身。
千途的课程他已清楚,下节课是专业课,在小教室,不方便再跟去,迟铮准备随便去哪儿坐一会儿。
出了教室,意外的,千途还在楼道中。
公共教室外的楼道里有饮品自动售货机,千途选中自己要买的矿泉水,扫码——
迟铮指尖灵力微微闪动了下。
千途手机振动,显示支付扫码失败。
千途原本在出神,他低头看了看手机的信号,重新扫码——
依然失败。
教学楼里信号一向很好,并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千途将移动网络关闭又开启,重新扫码,还是失败。
千途有点不明所以。
从昨晚开始,千途一直有种很说不出的感觉。
大约是晚上做了什么梦,他心中一直沉甸甸的,原本以为醒了白天就没事儿了,但从上课开始,心中那股不明的难过有增无减。
描述不清,只是非常难过。
诸事不顺,手机信号也奇奇怪怪的。
所幸千途并不十分渴,不喝就是了。下节课就快开始了,千途将手机丢回口袋里正要走,自动售货机突然“滴”了一声提示购买成功,千途选好的矿泉水滚到了取货口。
千途扭头。
迟铮站在千途身后,静静地看着千途。
千途愣了下,茫然道:“同学你是……”
“来蹭课的。”迟铮道。
千途意识到对方可能是也要买饮品,自己确实占用这里太多时间了,他忙拿了水歉然道:“这瓶水是我刚才要买的,我转账给你……”
迟铮并没说话,他给自己买了一瓶绿茶,将手机递给千途让他扫,但无论千途怎样切换网络,他也没法给迟铮转账。
第二节 大课马上就开始了,千途有一点急,歉然道:“我没现金,或者你可以把手机号码给我?我先记下来,有信号了马上转给你。”
迟铮点头:“好。”
迟铮说了个号码,千途本只想记录下来,不抱希望地随手点了下添加好友,方才还不断转圈的信号却瞬间好了,千途一秒就加上了迟铮的好友。
千途正想趁着这会儿的顺畅网络转账时,他的手机彻底卡死了。
千途看向迟铮,耳朵因为尴尬微微红了。
千途实在不懂自己刚用了几个月的手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无力地解释道:“确实……又没有信号了,我今天肯定会转账给你,我……”
迟铮拧开绿茶喝了两口:“无所谓。”
千途看了下时间,歉然转身去找教室,走了不到十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迟铮。
见迟铮还看着自己,千途不太自然地笑了下,点点头转身走了。
待千途消失在走廊尽头,迟铮出了教学楼,顺着学校中心的人工湖走着,绕到湖心亭的时候,迟铮坐了下来。
从昨天到现在,迟铮五内俱焚,心里一直刮着十级狂风从未停歇。
这会儿迟铮满脑子全是千途从小到大的各种记忆片段以及方才和自己短暂相处的画面,前世的记忆也混了进来,杂乱无章地一股脑全堆在了一起,扰得迟铮头疼欲裂。
“岑天河,我真的会杀了你。”迟铮喝光手里的饮料,看着空无一物的湖面,“特别是现在。”
岑天河并未现形,他站在湖面上,神色焦虑:“你杀了我,别动他,行不行?”
迟铮闻言眸子瞬间变成了白色:“你是真的知道我最不想听什么……”
“冷静冷静,你现在还是人形呢!”岑天河忙不迭道,“大学这么多人!我不想陪着你一个个地消除记忆,你……冷静!”
迟铮的眸子恢复成黑色。
岑天河实在是搞不懂自己这个外甥:“一个人转世后人品一般不会变太多,我就是想不明白……他的情况我刚才去摸了个大概,别说十恶不赦了,他活到十九岁犯的最大的错事儿可能是上学迟到,他以前到底做了什么,能把你逼成这样,难道……”
岑天河唯一能想到的:“当年咱俩死了的那场车祸,是他做的?”
迟铮看白痴一样看着岑天河:“你有病?那是真意外事故。而且你会算数么?咱俩死的时候他已经投胎好几年了。”
岑天河怔了下:“哦,对。”
“那到底还因为什么?”岑天河看着迟铮,欲言又止,“白灵本来就少,为了情债变成白灵的更少,我之前根本没见过……”
岑天河上下扫了迟铮一眼,小心道:“你一米八几的个子,他这、这不可能真能侵犯你……什么的吧?当年真要是有什么,就你的脾气你也忍不了啊,你……”
迟铮冷冷地看着岑天河:“你在想什么?”
岑天河尴尬地咳了下:“当我没说,我只是想再提醒你一下,很多事,特别是感情的事,是有概率存在误会的。你不如先别急着动手,你前脚动手,后脚就会有其他白灵赤灵来清理你,到时候你再想弄清楚什么就没有时间了,不如——”
“我当然知道有误会。”迟铮看着平静的湖面,“我同他之间,误会多到……”
迟铮顿了下:“多到我已经不想一个个去追究了,我也不想弄清楚了。”
岑天河难以理解:“你……”
迟铮抬眸看着岑天河:“岑天河,你觉得我用了这么多年找这个人,是为了平心静气地和他讲讲理的吗?”
岑天河顿了下,几乎被迟铮这个疯子说服了。
“那你也不能……”岑天河眉头一动,“不对,差点被你带偏,你说了,他没侵犯你,那他做什么了?你这么不依不饶,他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迟铮静默片刻,这句话好像割嗓子一般:“他喜欢我。”
岑天河迟钝地结巴道:“喜、喜欢你?”
岑天河简直觉得迟铮不可理喻:“迟铮,喜欢人不犯罪吧?!”
迟铮同样觉得岑天河脑子有病:“你是认真地觉得我的脾气值得人喜欢,还是觉得我的性格值得人喜欢?至于人品……我没有人品。会对我动心,真的没错么?”
岑天河一时语塞,要不是灵力实在是悬殊,岑天河真的很想跟迟铮动手让他清醒清醒。
“……虽然你人不是很好相处,但也不至于被你说成这样。”岑天河压着自己的心头火,焦虑道,“你刚才去见他了?他……应该对你避之不及吧?”
迟铮没理会岑天河,他心中正在疑虑这个。
按理说,刚才在自己进教室的时候,千途突然会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离开教室才是正常的。
和赤灵不同,白灵实在不算是个让人舒服的存在,前世同白灵有过些微瓜葛的人都会在重逢时自行避让,免得在白灵复仇时牵连到自己。
但千途刚才……不太算得上很回避。
这是为什么?
又是哪儿出错了?
迟铮心中烦躁不再说话,岑天河以为他是在默认,又轻声道:“昨晚你其实有机会杀了他的,你没动手,也没挖眼割舌的……你是不是,也有想要再查一查的事情?你不会突然动手吧?”
“你也不想马上就彻底消失,对吧?”
迟铮根本没听岑天河在叨叨什么,他心不在焉道:“我当然不想死,我刚找到他……我凭什么死?”
岑天河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情债,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岑天河清楚千途和迟铮之间肯定不像迟铮说的那么简单,能让迟铮片刻不休地找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只是犯了喜欢上迟铮的错。
虽然岑天河根本没印象迟铮上一世和谁有过这么一段,但这都不重要了,只要迟铮保证不冲动杀人就好。
至于千途那边,就岑天河这十来年的经验,人总会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自动避让白灵的。
迟铮现在显然也是在试图了解这一世的千途,也许迟铮发现千途确实无辜后,会少见地善心一动,放过那个孩子。
如此迟铮也不至于落得个灰飞烟灭,两厢都好。
俩人南辕北辙地各自出着神,一时间都没说话。
直到迟铮的手机响了下。
迟铮将手机拿起来,岑天河无意识地看了过去——
迟铮的手机界面,显示有一条来自千途的信息。
岑天河绝望地倒吸一口气,迟铮还没去找他,这人居然自己上赶着找死来了。
迟铮拿着手机,一时间觉得自己可能是昨天灵力消耗过重,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灵力损耗过重的时候,幻觉总会如安慰剂一般……
第二条信息,第三条、第四条信息迅速传了过来,打断了迟铮的思路。
迟铮指尖轻轻滑动,解开了锁屏。
来自千途的信息快速弹了出来。
【我有信号了】
【转账】
【同学,我知道有点唐突,如果让你不舒服,可以删了我。】
【你是单身吗?】
【我可以追求你吗?】
迟铮眸中白光忽隐忽现闪闪烁烁,沉默了半晌后,迟铮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人……
到底要过去多少年,到底要吃多少苦……才能学乖呢?
智者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但有个人,能一万次地喜欢上迟铮。
岑天河一眼看见了千途给迟铮发的信息,头疼不已。
“这都是什么情况……”岑天河不解,“他不应该躲你么?你刚对他做什么了?”
迟铮没理岑天河。
岑天河试探道:“你不会是想让他也来一段情伤吧?”
虽然很缺德,岑天河一时间竟觉得这可能是最温和的报复方式了。至少不用死人。
“滚。”
迟铮瞳孔已经完全变成白色了,他闭上眼:“最近离我远点,你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我不确定什么时候一时兴起,会对你动手。”
岑天河摸了摸自己颈侧的疤,明白迟铮不是在吓唬自己,但他还是问道:“那这个笔记本呢?”
昨日迟铮从千途家出来后,被烧了个半死也没忘把院子里的笔记本捡起来丢给岑天河。岑天河取出怀里的笔记本:“我没用了,这个还有用吗?继续替你保管?”
“随便你。”迟铮起身,顿了下,突然看向岑天河,“这个笔记本,你打开看过吗?”
“你……”岑天河迟疑道,“你当年给我的时候,不是跟我说不许我看么?”
迟铮不信任地看着岑天河。
“好吧,我翻开过一次。”岑天河有点尴尬道,“但里面都是灵师文字,我……我其实一直还没学会灵师文,看不懂。”
迟铮:“……废物。”
岑天河揣度着迟铮的意思:“所以现在……人你也找到了,我可以看了?”
迟铮没理他,起身要走,岑天河忙不迭拦道:“等下,你还没跟我说,你到底想怎么讨情债?真的是想送他段情伤?”
迟铮嘲讽道:“我自己都没想好,你又知道了?”
岑天河不太信任地看着迟铮:“你刚才要是没做什么,他会一下子喜欢上你?你真没什么计划?”
迟铮沉默,他确实不是有心的。
但那个人就是这样,永远可以打乱他的计划。
所有同他有关的事,总是会失控。
岑天河看迟铮似乎真的不是有意,更头疼:“不然还要怎么样呢?这人也奇怪,怎么会喜欢上白灵呢?你想讨债,他想跟你谈恋爱,这都是什么事儿……”
迟铮尽力压着心头杀气,警告道:“岑天河,你善心泛滥,就去普度别人,你如果敢提前对他说什么,我确定我这次一定不会手软。”
“放心,那是你的事儿,我不敢掺和,除非你同意,不然我也绝对不会见他。”岑天河顿了下,放缓声音,“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声,迟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