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声音冷淡,完全听不出刚刚还按着人亲。
穿着旗袍的复古美人们端着美味菜肴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看不出原料却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桌。
路丛星原本还有些放不开,不过在尝到第一口的时候就暂时忘了刚刚亲吻和确定关系的事情。
双眼发亮的看向贺洲言,举起筷子上夹着的肉:“这个好好吃!”
而且吃进去还觉得身上也变舒服了,刚刚被亲得有些火辣辣的舌尖也不疼了。
贺洲言顺势又给他夹了一块绿色的菜,开口介绍:“那是罗根肉,配上这个芥芥仙草会变成另外一种味道。”
这就是幼崽,好奇心重还很好哄,低外界一点东西他都很新奇,所以才需要自己好好看住。
只要一想到这么乖的幼崽有可能会被其他人骗走,贺洲言就忍不住内心的暴虐。
不过还好,幼崽现在是他的幼崽,谁也夺不走。
他压抑住了邪.念,庞大的知识储量像是个博学多才的绅士主动开口介绍着桌上的每道灵菜,甚至能说得上来原料背后都有什么功效和故事。
两个人的距离在无形之中又拉短了。
男人十分耐心的引诱幼崽放下戒备,一顿饭过后路丛星已经完全忘了刚刚被欺负时的退缩之意,十分听话的被牵着手回家。
回到家后趁着他没注意,贺洲言将幼崽的枕头和一些贴身衣物都放到了自己的房间,也就是主卧。
发现不对的路丛星稍微提起心,眼睛瞪得圆圆看着他,无声提问为什么。
贺洲言嘴上说着像是渣男花言巧语的话,眼神却很认真。
他向幼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乱来,只不过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能更加进一步。
他放低姿态像是可怜巴巴需要主人摸头的大狗狗,只是低垂下的眼眸偶尔会闪过一丝贪婪。
亲吻这么出格的事情都做了,只是睡一起也没什么吧。
路丛星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一软就答应了。
然后他亲眼看着男人瞬间过分了许多,直接将他房间里大部分东西都搬了过去。
看样子就差没把副卧直接封了。
很快就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路丛星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出租屋里,那时候第一晚因为次卧没有床,他舍不得让监护妖去挤沙发,于是他们一起睡了一晚。
和那次不一样的是这次中间没有再隔着什么抱枕,他实打实的紧贴着男人带着热气的肌肤。
他虽然也有锻炼,可是手臂摸着依旧是有点软,不像是贺洲言完全是硬邦邦。
除了嘴似乎都很硬。
路丛星猛的红了脸,像是小鸵鸟般将自己埋起来。
男人却没有就这样放过他,贺洲言轻轻托起他的脸:“乖崽,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路丛星又傻乎乎的张开了嘴露出若隐若现的舌尖。
贺洲言眼神一暗就低头亲了上去。
直到少年开始呼吸不畅后才放开,苍瞳里带着几分笑意的回答:“忘了晚安吻。”
又是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幼崽的眼尾,这次不带着任何情.欲,只有怜惜与爱意。
“晚安。”
虽然画展的票已经被抢空了,贺洲言还是让人买来了两张下午场的入场券。
还是走的VIP通道,可以不用排队不用错峰还能拿到画展的小纪念品。
当然他们并不是为了纪念品而来,而是VIP有机会与画家本人握手。
很少有画展会这么做,但那年少成才的画家脾气古怪又阴翳,行事完全自由随心,任性的决定到底来不来自己的画展,所以那门卫一开始才会说他很不好找。
和那些一大早上就去蹲守的人不一样,贺洲言完全不着急,他还有闲心带刚刚确定关系的小男朋友去吃个下午茶赔罪。
小男朋友早上生气了,因为他半夜的时候偷偷在他身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
所以他今天不得不穿上高领。
如果路丛星也能有白泽同款倾听心声的技能,大概会跳起来暴打他一顿。
什么叫做一点?那明明就是亿点!
亲亲密密的青紫从脖颈一直到尾脊骨处,再加上他的皮肤白皙,简直触目惊心。
熊猫闹钟还以为他生病了,急得跺脚,想拿药膏给他贴贴。
看着那双纯洁的黑豆豆眼,气得路丛星狠狠咬了一口贺洲言。
贺洲言任由他咬,还要怕他咬疼自己,一边给他订下午茶一边哄着他轻点。
看着桌上各种精美的小甜点,路丛星勉强原谅了他,哼哼唧唧的坐下。
他还特意留了几块帝江最喜欢的蔓越莓味小蛋糕想留给他。
瞿修不知道从哪里闻着味赶过来,看着他们啧啧称奇,两只眼睛都写满了八卦。
贺洲言冷冷一瞥,他马上收起了自己欠儿欠儿的样子瞬间严肃。
瞿修:“没想到啊,你动作居然那么快。”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先躲去山里避避风头,防止到时候妖监局那群妖和白泽打起来牵连到他。
无法否认,他刚刚看到幼崽的那一刹那内心是十分惊诧的,幼崽的身上属于白泽的气息都要透出来了,那气息霸道的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还将那纯净灵气全藏了起来不让它泄露出丝毫。
惊诧的同时又很想打个电话报警。
喂?警察蜀黍吗这里有老男人骗小孩。
幸好他在权衡利弊了两个人的实力差距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贺洲言温柔的嘱咐:“喝点奶茶,小心噎。”
转向好友的时候又瞬间冷了眼神:“有事吗?”
“你这双标...”瞿修有些无奈耸肩,“我是来提醒你们的,你想找的那个画家出现了,现在赶去画展还能来得及见他。”
他也察觉到了南深渊的变动,虽然好友什么都没说他也猜到了什么。
多数是和幼崽有关的。
瞿修放下车钥匙,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星崽被老男人骗到手了
当他们走到画展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很多了,几乎都集中在一处地方。
凭借着VIP票,他们被工作人员牵引到了人群前面。
站在上方吸引了那么多人来看的正是那位年轻画家。
他穿着一身白衬衫将衣袖挽着,声音毫无波动的讲着一些话。
画家比他想象中还高,至少也有一米八五,站在那的时候高出了身边人一个头。
眼窝有点深像是混血,嘴巴却红得像是时刻要流血。
路丛星被扫了一眼,那眼神十分空洞,仿佛在他和贺洲言相握的手上停顿了一下又像是错觉。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位画家像是常年不见到阳光的吸血鬼脸色十分苍白。
虽然他自己也很白,可画家的白比起他的更加病态。
站在他们旁边的女孩子也感觉到了刚刚似有若无的停顿,兴奋的窃窃私语。
扎着马尾的女孩:“啊啊啊他真的好帅!”
另外一个女孩也握住闺蜜的手激动的跳了一下:“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你看那双手,呜呜呜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神之手!”
看样子她们似乎来不是来赏画,更像是来赏人的。
路丛星环视了一圈画展,有不少看起来年轻的学生,也有谈吐十分文明的成年人。
看来有些人是奔着画师来的,也有不少人是真的带着欣赏艺术的目的来的。
能让这么多人喜欢,他的画应该很优秀。
刚进门的时候注意力全在画家身上,路丛星突然走进距离他最近的一副画细细观赏了起来。
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堕落、黑暗与玫瑰般的热烈是这幅画的基调。
一名折断翅膀的男孩被困在玫瑰的黑色荆棘里,双腿都被扎得流血,头也无力脆弱的低垂,被铂金色的头发挡住了大半的脸,留给人们无限的遐想空间。
路丛星有点失神,他差点想伸出手去触碰,却很快意识到这是不能动的展品。
这幅作品的名字叫做《堕》。
在旁边一起欣赏的路人赞叹道:“这幅画真的是把堕落感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了。”
听到这话的路丛星却皱起了眉头,下一秒有道清冷的声音自他后方响起。
“你觉得这幅画里蕴含了什么?”
那画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走到了他身后,那双有点空洞的眼神落在了画上后有了点神采。
他明明没有看向自己,可路丛星的直觉告诉他这位画家就是在和他说话。
路丛星斟酌着字句:“暴力...我感觉到了暴力,他的翅膀像是被人为折断的。”
他又指了一下那些大片玫瑰:“这些玫瑰花瓣里流出来的是黑色汁液,是否代表他的翅膀也是被这些囚禁着他的玫瑰染黑的。”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这一刻我觉得他应该是悲伤的。”路丛星眼神也跟着哀伤了起来。
小幼崽的共情能力太强了,贺洲言上去轻轻揉了揉他作为安抚。
路丛星仰起头对他弯了弯眼睛。
画家这时候的视线突然从画挪到了他们两个人身上。
路丛星微微迷惑,他觉得画家似乎在透过他们看某个人。
他想了想突然大胆道:“我觉得这幅画的名字不应该叫《堕》,叫《囚》更贴切。”
“嗤。”身边的路人马上讥讽出声,“这可是大师自己提的名字,你这种没有艺术细胞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他激动于画家居然主动走了过来站在他们这里,于是就连说话都大声了几分试图吸引注意力。
最好是能得到大师一个肯定的颔首,他就能回去跟别人在酒桌上吹嘘好久。
可惜画家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紧紧盯着路丛星扯出了一个略微夸张的笑:“对、对你说的没错,这幅画是该改为《囚》,是我的私心才取了这个不合适的名字。”
被打了脸的路人只觉得一阵脸疼,他涨红了脖子觉得注意到这里的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
气急败坏的想张口说什么,却不小心和贺洲言对视上了。
那瞬间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掐住了脖子,像是滑稽的鸭子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终于这下连和他同行的同伴都觉得他太丢脸了,拉着人赶紧跑了。
画家全然不在意,他让身边的工作人员拿来笔,直接将原本放在画下面的小牌子丢掉,重新写了个名字上去。
字体劲道有力像是随时要穿破纸面。
对于他的任性工作人员原本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不过这次还是有些惊讶,毕竟他对待每张画都带着圣洁的情感,从来没有像这样草率过。
仅仅是听到了一个来画展的少年说的话...
工作人员擦了擦汗。
路丛星没有问是什么私心,因为这一看就是人家的隐私问题,他只是出示了自己的VIP票,礼貌的询问能不能单独和画家谈两句。
画家的名字叫林俞郸,他盯着路丛星几秒将脸上的笑意全部收敛。
又恢复了一开始有点阴沉的形象,要求道:“可以,但是我只和你一个人谈,只给你五分钟。”
很明显就是要贺洲言先避开。
男人微微挑眉,往前踏了一步像是巡视地盘的强势雄狮:“嗯?”
林俞郸比贺洲言矮了一头,两个人气势气场完全不同,碰撞在一起却仿佛两头野兽在撕咬。
吓得工作人员差点要来劝架。
路丛星比他动作还快,直接伸出手轻轻拉了拉男人衣角:“我很快就回来好吗?”
贺洲言转身低头亲昵的将头凑近:“那你要给我奖励。”
像是一只讨要肉干奖励的大狗勾,只不过他眼里的掠夺代表了他想要的并不是那么单纯。
路丛星没什么威慑力的瞪了他一眼,妥协道:“好吧,等回去后。”
大概是晚安吻一样的东西吧,路丛星单纯的想着。
画家对他们之间的谈话并不感兴趣,见路丛星点头后就带头走在了前面。
见状贺洲言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对于他来说这一整个画展都能用灵气覆盖住,路丛星去哪去和别人做什么,他都能注意到,根本不怕他被欺负。
林俞郸将他带到了休息室后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不停的洗手。
有洁癖的画家?
路丛星观察了半分钟才发现他想洗的其实并不是手,而是中指上套着的戒指。
又过了半分钟他才停下擦干,神色也柔和了起来,注视戒指的眼神带着几分让人心惊的偏执。
这种眼神路丛星曾经也在贺洲言身上见到过。
林俞郸这会才好像注意到了他,神色恢复了冷淡:“所以找我有什么事吗?”
路丛星眨眨眼:“其实我是想找胡扈的。”
这是当扈在人类社会用的名字。
没想到刚刚还面无表情的林俞郸瞬间沉下了脸,他发狠似的瞪向路丛星:“你是他的谁?”
刚刚还冷心冷清模样的人现在就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维持不住表面的平稳。
路丛星的面上没有流出半分惊讶和不自然,他镇定道:“是他朋友。”
“他朋友?”林俞郸音调古怪的重复了一遍,“朋友?”
正在路丛星疑惑他这个奇怪态度时林俞郸突然收敛了凶狠的眼神。
只不过握成拳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他扯出不自然的一抹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原来他也是有朋友的。”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路丛星还以为自己要暴露了,后半句又突然明白了。
当扈是妖怪,所以认识的朋友大多也是妖怪,不太适合介绍给人类认识,甚至他们还是亲密的恋爱关系,更加容易暴露。
可现在看着林俞郸并不算好的脸色,就能知道他误会了什么。
路丛星只能小心翼翼:“我们联系的也不是很频繁,胡扈他交友圈比较单纯。”
林俞郸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不知道信没信。
他将自己大部□□体都融入于阴影下:“你也联系不到他?”
“也?”路丛星惊讶了一下。
就连男朋友都不知道他去哪了,难道真像门卫大爷说的那样被绑架了?
路丛星开始有点后悔当时没有多问一点。
林俞郸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我从半个月前就联系不上他的。”
路丛星严肃了起来:“他是突然失踪的吗?”
一般妖怪失踪妖监局都会追溯原因,防止他堕入邪门歪道祸害生灵的同时还要防止自保能力低的妖被邪妖吃掉。
可半个月对于妖怪们来说太短了,妖监局也不会管。
林俞郸却突然不愿意说了,他突然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换了个话题:“能跟我说说关于他的事情吗,我从来不了解他的过去。”
长相清冷的画家主动示弱,让人很难拒绝。
不过路丛星并没有见过当扈,他也不能直接说自己的父亲和当扈是朋友,只能硬着头皮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曾经受过他的帮助,所以才不能对他的失踪放置不管。”
好在林俞郸大概是真的很爱当扈,这两句话就让他自己陷入了回忆。
嘴角也终于牵起了一抹带着真感情的笑意,他盯着戒指缓缓道:“对啊,他一直这么善良,就连跟我一起出门看到有老人在卖菜他都会傻乎乎的掏钱全买了,就为了让老人早点回家,尽管那些菜他根本不喜欢吃。”
此时的林俞郸像是每个陷入恋爱的普通男人而不是那个古怪的画家,在回忆起自己恋人时会止不住上扬嘴角。
路丛星却觉得这一幕似乎有点荒诞。
为什么这么爱他的男友,却在对他失踪这件事避而不谈。
作者有话要说:
他盯着这个有些喜怒无常的画家,想从他的表情里再看出点什么。
可他已经恢复了最开始拒人千里外的神色,淡然的打开了休息室的房门说:“时间到了,你可以走了。”
路丛星只好走回去,这趟来的太仓促,直到和人见了面才发现当扈失踪这件事疑点重重,而他男朋友的态度更是暧.昧不清。
套问不出什么的情况下以退为进是最好的交际。
路丛星沿着刚刚的路走想回到贺洲言身边,这个画展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大概是为了观赏性这个画展内部十分像是个小型迷宫。
左右都是各种画,还设置了很多扇门,门与门之间都是互通的,找不到一条真正的路。
没有辜负自己的路痴属性,路丛星只是转了两个门就彻底迷路了。
反正在画展里也不会出现什么事,他干脆就当逛展慢慢的看了起来。
走进一扇黄色的门,里面挂了两幅画,其中一副又吸引了他的目光。
金黄色的麦田与纤细的少年。
无来由的,他突然想到了那副被玫瑰荆棘囚住的天使,这二者似乎就是同一个人。
身边再次传来叽叽喳喳讨论的声音,路丛星侧目发现就是刚刚激动抱在一起说画家很帅的女孩子们。
“林大师的画真是两个极端,能将温暖发挥得淋漓尽致也能叫人感受到绝望。”女孩陶醉的捧着脸。
这幅《麦田》和《囚》也正是两个极端的代表。
女孩注意到了路丛星的视线,扭头回看发现自己迷妹的小样子全被一个帅哥收入眼中,瞬间就不好意思了起来。
路丛星有点歉意:“抱歉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的。”
女孩红着脸摇头,害羞的拉着自己的朋友跑了。
这个房间里还有两道门,分别是红和蓝。
路丛星想了想还是跟着女孩们的红色门出去了。
穿过红色门并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个走廊,走廊右侧挂了几幅画。
第一幅画是一堆眼睛,眼白和眼仁在纯红色的背景布上显得更加立体。
当人走过去的时候会产生一种被十几双眼睛死死盯住的错觉。
接着往前走是猩红的嘴巴,有张着露出白森森牙齿的,有闭口嘴角向下的,也有裂开嘴无声大笑的。
再往后是一大幅白底黑线的画,这幅画的黑线看起来杂乱无章像是随意的胡乱涂鸦,却能让人一眼就认出这画的是纠缠在一起的头发丝。
心思稍微敏感点的人注视这些画很容易会产生不好的情绪,甚至于害怕。
原本是糖果色的走廊也变得阴森了许多,如果现在有阴阳眼的人走过,一眼就能看到这几幅关于人身体某个部位的画上面有着奇怪的黑气在蠕动。
但是外行人是看不出来的,他们只会觉得在路过这些画的时候有些寒意,最多起点鸡皮疙瘩。
所以在这个走廊是没有人愿意久留的,大多是脚步加快的走过去以至于它很冷清。
作为一个传递情感的媒介,画和很多古董一样十分容易被鬼附身,成为一种邪物。
邪物也分为害人性命的邪物和夺取人精气的邪物。
如果是前者就需要驱除或封印,人的精气一时之间被吸也能在一定时间内恢复,所以如果是后者很多会被放置不管。
这画原本只是后者,但在见到路丛星看到他身上纯净的灵气后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个恶灵将自己分成了几等份寄宿在画上,以至于智商都下降了不少。
一边畏惧着路丛星身上残留的白泽气息,一边又垂涎着想出来害人。
从墙上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嘴巴们在窃窃私语着而眼睛则开始快速眨动。
“吃了你...吃了你...吃了你...”
正常人在这种环境下早就承受不住的逃走了,一旦产生恐惧就是恶灵最好的催化剂。
路丛星站在那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对策,发现要在不破坏画的情况下将恶灵抓住还有点难度。
他的思考停顿让恶灵更加按捺不住,最后一副头发画像像是活了过来,丝丝缕缕的怨气像是随时要冲破画布而出,有肉眼看不见的黑气自头发丝从飘出,逐渐拧成一股又一股的头发狰狞的靠近站在那的少年。
那十几张嘴吐出十几个不同的声线,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吃了你!吃了你!吃了你!”
第一缕黑气缠绕上了他的脚踝,被毫不留情的用幽火吞噬了,不知痛般有越来越多的黑气缠绕了上他。
烧了一截又会有新的一截缠绕上来,他十分耐心控制着躁动的幽火。
终于那恶灵被磨得没办法了,大半个本体逐渐从最靠近他的一幅画中钻出来。
这恶灵本体就是个头发很长的女人,她的脖子长长垂下,黑色的头发盖住了整张脸,伸着手缓缓自画中爬出。
路丛星哼笑一声,眼皮微抬讥讽道:“你这个样子给贞子版权了吗?”
那恶灵没听懂,头发丝全都竖起来变成了尖锐的黑刺朝他猛的趴过来。
直到她的双脚彻底从画中出来的瞬间路丛星才猛的抬起一只手,恶灵的身上马上烧起了半米高的蓝色火焰。
那恶灵发现自己上当了,嘶吼着想回去画中,她料定这个人类不想破坏画。
却被早已看破她想法的路丛星截下,直接形成了火墙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痛得在地上打滚将嘴张到最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反倒是画上的十几张嘴仿佛感应到了她的痛苦,全都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十几岁黑白分明的眼睛也变得浑浊起来,不停流下血泪。
这些血泪顺着画框往下留下,变成了有意识的非牛顿流体向他的方向靠近。
不一会地上就满是那些眼睛哭出来的猩红。
路丛星却毫无反应,他加大了幽火的攻击眼看恶灵就要被驱除了,她居然猛的从头发里吐出一个发夹。
粉色的发夹上面还有一只带着粉色头套的可爱兔子。
路丛星猛的收回了火,复杂的看向发夹。
那是刚刚那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带着的发夹。
他冷眼看向地上那被头发覆盖住的人形:“你把她们弄到哪了?”
画中一张女人的嘴抿嘴笑了笑:“呵呵呵。”
另外一张明显就是男人的嘴用粗狂的声音道:“想知道就把火收起来。”
路丛星未动,却也没再加大火势。
他知道现在一旦妥协,反而更可能让那两个女孩陷入危机。
那恶灵恼羞成怒,画中的眼睛全都怒视的瞪向他,十几张嘴巴开始用各种声线各种腔调谩骂。
直到最后一个字落音,路丛星终于动了,他闪过了一截偷袭的发丝,直接将手伸入了地上那团刚刚被烧了后只能蠕动的头发。
在一团恶心的触感中他凭直觉抓住了那柔软。
那恶灵慌了,她四肢都被烧得动不了无法阻止路丛星的行为,只能无能狂怒的大喊:“你、你怎么知道的!?”
女孩直接被拉着手从无尽的头发黑洞中拽出来,她惊慌失措看起来已经吓得不会反应了。
她呆呆的看着路丛星,突然委屈的大哭出来。
“我刚刚、我刚刚以为我要死了,好黑,好冷...好想...吃了你!”
路丛星在她声音变得古怪的刹那就察觉到了危险,可惜刚刚毫无防备的露出了自己的后背。
一阵巨大的推力直接从背后袭来,他的半个身子都被在地上蠕动的头发丝吞了进去。
不到两秒钟眼前就彻底黑了。
在失去视线的最后一秒,他看见了那女孩变成了一副诡异的画,笑意盈盈的朝他做着口型。
“再见。”
再次睁开眼,已经不在画展里了。
身边是焦急哼哼唧唧的小火焰和蹲在地上的嘤影。
一看到他醒来小火焰就马上欢快的扑了上去,变成小火狗的样子舔了舔他的脸。
嘤影自从镜鬼出走后就一直很伤心,直到现在才出来。
它用自带马赛克的脸和涂鸦似的眼睛不赞同的看着他:“你怎么又撞邪了。”
路丛星也很无奈,他将护主的小火焰收起来揉了揉额角。
他也觉得自己最近老是被拉进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
甚至于这次就连在画展都会拉进画中。
这里虽然是画中的世界,到处却都很细节。
这也和画画的人有关,有些艺术家本身有灵气,虽然不会运用却能在画画的时候将灵气凝聚于笔尖。
画的世界完全隔绝了现实,路丛星感觉不到监护妖的存在,内心的不安开始逐渐放大。
他带着嘤影往前走,看到了一条长长的溪流。
在那对面有个村庄,看起来稀稀拉拉只有几十户人家,隐约有人的痕迹。
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到极致的村庄,还种着庄稼和一些果树,在村口还趴了只惬意的大黄在打盹,完全不在意突然出现在河对岸的人。
而在他的身后是一片漆黑的森林,森林里什么也看不清,也没有半分虫鸣鸟叫,安静得像是一个无声的幕布。
脑海中出现了一道声音。
虚无缥缈而又像是就近在耳边。
他问,你选择哪边?
作者有话要说:
贺洲言:?我的崽呢?我放在这里这么乖这么听话一个崽呢???
路丛星停顿了一下,他的内心无法抑制的升起一股厌恶的情感。
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他却在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一切幕后的指使人。
是将装有死婴拨浪鼓送给向夫人的人,也是指引帝江剧组去到活死人村以及把巫毒娃娃赠与温伊助理的人。
甚至于是他入的境,都在那个人的掌控之中。
他就像一枚明知道前方有危险还是不停被推动着前进的棋子。
脑中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就像是神国警醒众人的钟声,带着神性与压迫。
针扎般的疼痛在脑中翻腾,右腿不受控制的想迈出第一步。
路丛星咬牙低头从乾坤里拿出了个小刀片在腿上划开了一个口子。
鲜血流出的同时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也消失了一大半。
他冷声道:“你是谁?”
那声音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