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幼崽后我成为了团宠—— by啄米
啄米  发于:2023年1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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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依旧是两条路摆在他面前,一条通向村庄一条通向森林。
他草草贴了个止血符咒,抬脚往前走。
那村庄的大黄狗看到他还朝他摇了摇尾巴。
急着去河里抓泥鳅的几个小孩子将鞋子拎在手上光着脚跑来,看到走到村口的路丛星时全都一窝蜂停下,好奇的看着他。
路丛星朝他们笑了笑,那站在最前面也是胆子最大的孩子王傻乎乎的问:“你是谁?”
“我是...”路丛星原想说自己是从森林那穿过来的,却想起了自己刚刚渡河时那摇摇欲坠的桥。
年久失修被风雨摧残得老旧,一看就是很少有人会通过那桥去往对面。
于是他改口:“我是从别的地方来找人的,找一个亲戚。”
这几个小娃娃完全不疑有他,他们见路丛星十分好说话,都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你找谁啊?”
“男的女的?”
唯独没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仿佛脑子里已经有设定替他圆好了谎。
对于骗小孩完全没有心里负担,他随口胡掐:“嗯,是找一个胖叔叔,话很密,下巴经常是红色的,左耳缺了一角,天天穿着那一件黑色衣服晃来晃去。”
没想到的是听完他说的话,这些小孩集体“哇——”了一声。
带头小孩自告奋勇举手:“我知道我知道!是二赖叔叔!我带你去找他!”
路丛星抽了下嘴角,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个人符合他的描述。
他只能跟着这群蹦蹦跳跳热情的小孩往村庄更深处走。
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在干农活的大人,他们都会好奇的看过来。
毕竟这个村就这么大,很少能看见新面孔出现。
但凡有一点风声就能从村头传到村尾。
一下子全村的人都知道二赖来了个看起来像是读过书城里人的亲戚。
这几个小孩的父母有的收到消息后也过来瞧上两眼,这个村子的人都很老实,见路丛星面善,对于自己家小孩跟个陌生人玩也没有升起太大警惕心。
有个妇女匆匆赶来拧了一下自家调皮儿子的耳朵后歉意的抬起头对路丛星说:“对不起,俺儿子这泥猴没有弄到你吧。”
她又看着路丛星看起来一尘不染的衣服松了口气,同时也在心里纳闷着今天自家这娃怎么这么听话。
往常就喜欢恶作剧般的把泥水往别人身上溅,一天要被她打两回。
路丛星这才想起自己今天穿的是白衬衫,难怪这些小孩刚刚都不太敢靠近,原来是怕手上的泥水弄脏自己的衣服。
这些小孩很少看见会有人穿着这么干净的白衣服,明亮的眼睛里全是好奇。
他对着那妇女笑了笑:“没有,他很乖,也很聪明。”
没有父母听到自家小孩被夸会不高兴,妇女被阳光晒得有些黝黑的脸露出一个朴实的笑,她指着村里一间看起来有点破的房子道:“喏,你是不是想找二赖,那就是他的住处。”
她指的房子和周围的房子乍一看差不多,定晴一看就能发现区别。
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里没有鸡鸭也没有种个什么树,空荡荡的也没有在晒任何谷物干粮。
那房屋也破损不少,路丛星毫不怀疑等下了雨那屋子也许还会漏雨,风大点都能把房顶吹走一半。
有小孩嚷嚷:“是我把人带来的!”
“是我带的路!”
他们叽叽喳喳打成一团,而刚刚开始就带头的孩子王则是趁着这个机会撒丫子直接跑去敲二赖家的门。
等人睡眼惺忪的一打开门,就直接把人拉了过来。
速度快得路丛星完全无法阻止。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叫二赖的人,发现他真的和自己刚刚的描述长得大差不差,左耳上缺了个小口,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那红下巴看起来只是被某种果实染红了一点。
就在他思索间,那妇女突然猛的上前拍了一掌二赖,叉着腰道:“二赖,人家娃娃大老远过来找你,你得好好照应照应人家。”
被指为娃娃的路丛星一脸莫名,同时也在心里盘算好待会开脱的借口。
没想到二赖又眯起眼睛瞅了一会,没有当场戳穿他,反而真回忆了起来:“你该不会是我二舅家的那孩子吧?”
路丛星僵了僵,迟疑着点了头。
二赖高兴了,一拍大腿:“自从我二舅和二舅妈出去外面后我在这村里就没一个亲戚了,幸好你来了,来来来,快跟我来坐坐。”
那双三角小眼睛突然爆发出了一抹精光。
路丛星被他带着往前走,那妇女反倒是欲言又止的看向了他,似乎有话要说。
可惜二赖走得很急,他将路丛星推进房后对着那妇女招手:“嫂子慢走!”
然后就一把将房门关上,隔绝外面所有好奇的视线。
他关上门后热情的招呼路丛星坐下,将自己家里唯一一把能坐稳的椅子递给了他。
路丛星将到不熟亲戚家做客的局促表现得很好,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至少目前这画中事件对他是很友好的,而他相信贺洲言也应该发现自己失踪了,再过会就该找来了。
所以他很放松,唯独在内心微微烦躁着刚刚那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
二赖好像真的认错人了,他开始翻箱倒柜想找点能招待客人的食物,最后翻出了一把红果子。
他想找个没缺口的碗都找不到,只能拿着个裂了道纹的碗装上这些果子给路丛星。
路丛星认得这种果实,是一种小野果,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只不过红色的汁水会染色,看起来这二赖下巴处的红就是经常吃这种果子染上的。
他面不改色接过果子放到一边,唠家常般问起了二赖最近过得好不好。
二赖脸上浮现几分尴尬,但不想在别人前面落下脸便张口吹道:“我过得还行,邻里邻居都对我很好说我将来必成大器。”
想到刚刚那妇女和那些小孩对待他时随意的态度,看起来可不像是在村里有地位的。
路丛星没有拆穿他,只是安静的听着他讲话,这个态度也让二赖膨胀了起来。
其实从他面相路丛星就看出这个人也才三十多岁,却像是四十多岁那么憔悴。
胡子也不刮就这样拉里拉碴的。
他讲了很多,越讲腰板挺的越直,好像自己真的是什么大智若愚的智者。
像是一个在酒桌上吹大牛的成年人。
直到一小时过去他才咂摸咂摸嘴停下了自己的话题,转而问:“二舅和二舅妈现在过得好吗?”
路丛星露出一个沉重的表情:“父亲母亲去年出了车祸…”
二赖的表情瞬间愣住,呐呐的:“我没想到…”
路丛星不说话了,将剩下的全交给他自己脑补。
二赖看着他悲伤的表情自己想了很多,最后居然抹了把眼睛红着眼眶道:“好孩子,你吃苦了。”
路丛星摇摇头一言不发。
二赖也不敢吵他了,站起来主动问道:“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吧?”
“嗯。”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二赖打开门出去,十分放心的将路丛星一个人放在家里。
反正他家里也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平常连门都不会锁。
他一出去,路丛星就站起来翻了翻这个家里唯一的几个家具。
连床都没放过,却只能得出这就是一个农村邋遢大汉普通的家,没有半分不对劲的地方。
小火焰也出来到处嗅嗅闻闻,还趁着路丛星没注意偷吃了一点红色小果实。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
路丛星原以为能像之前跟着剧组去的那小山村一样发现点什么,却只能满心疑惑的走到外面。
他看到了二赖嬉皮笑脸的到别人家里敲门,手上还拿了两个碗。
路丛星愣住了,没想到二赖说的帮他找点吃的,居然会是到各家去乞食。
“诶。”
突然一道声音从他侧方叫了一声,原来是刚刚那妇女不放心,失而复返了。
“怎么了吗?”路丛星礼貌的走出来,盯着这妇女瞧。
妇女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笑容:“其实我就是想来告诉你,那二赖是我们村出了名的赖皮,大人小孩都在笑话他天天不干活就知道偷鸡摸狗,他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那会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岁数还是天天拿着碗到处敲门讨吃的.”
路丛星十分耐心的听着,同时脸上适度露出一些皱眉的表情。
他太想知道那声音到底带他来这个村庄干什么了。
妇女接着道:“所以他现在可能只是看你长得白白净净很好骗,想卖卖感情拿点钱,你可别被骗了。”
穿着朴素的妇女眼中有着最真诚的情感。
“嗯。”路丛星犹豫了一下还是补了一句,“其实我没钱的。”
看那妇女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相信,毕竟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路丛星像是从富贵人家走出来的小少爷,出生便是含着金汤匙才造就一身矜贵气质。
路丛星没办法硬逼着他们相信,只好认下了她给自己脑补的失去双亲继承大笔遗产的人设。
他干脆换了个话题,看似不经意的问起:“你们平常会经常去森林里吗?”
他想起了那红色小野果子,是只有森林里才会长的,也许一开始他猜测的村里人不怎么去森林里就是个错误。
却没想到那妇女直接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森林?什么森林?”
她眼神里的迷茫不似作假,路丛星猛的扭头看向村口,在那还能看见小河对岸的森林,朦朦胧胧。

他们看不到那片森林。
路丛星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神色没有任何异常的摇摇头:“没什么。”
就连他被画女拉入画中也是那道声音的安排吗,那它下一步又想让自己做什么?
被提线的厌恶感让他想跳出这种被安排的怪圈,首先就是要找到人到底想让他干什么。
目前来看就是想让他探查森林里什么秘密,路丛星原本踏向森林的步伐又顿住了。
他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等待着。
果不其然有人比他更急。
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出现,这次它阴沉沉的问:“为什么不过去?”
“你不好奇吗?好奇里面有什么。”
没有得到路丛星的回应,它这次不再歇斯底里也不再催促,而是换了个更加没有感情的语气通知般道:“你在等他,他不会来了。”
路丛星这次有了反应,他低低的说了一句:“他会的。”
那声音不说话了,大概是被他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气到了。
这让路丛星感到有些意外,这个声音似乎格外不喜欢贺洲言。
那妇女赶着回去给家里的娃娃做饭吃,她指了一间房子对路丛星说:“俺家就在那,你要是待会饿了可以过来喝碗粥。”
看样子她是觉得二赖靠不住。
这个村子里的人实在是很热情,目前也看不出任何有邪祟的痕迹,于是路丛星笑着点点头接受了这份好意。
在妇女走后不久二赖也端着两个碗回来了,两个碗上都装满了面条,白花花的面上被放了勺油辣子闻起来十分有食欲。
二赖把油辣子多的那碗递给了路丛星,傻笑道:“幸好有你在,听说我家有罕见的客人来,村里的人都很好奇,平常可不会给我打这么满。”
“谢谢。”他接过后依旧没下口。
二赖已经狼吞虎咽了起来,就蹲在地上一点也不讲究。
一边呼噜一边拿眼睛瞅他,暗想着大地方出来的人就是斯文。
刚刚那群带路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叽叽喳喳的跑过来好奇的盯着路丛星。
他们想找这个大哥哥玩,可是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全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路丛星对着站在最前面,衣服最脏的孩子王问道:“你妈妈不是说回去给你做饭吗?”
另外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哈哈指着他笑:“你妈可凶了,再不回去她就打你屁.股!”
其他小孩跟着笑开,拍着手喊:“打屁.股!打屁.股!”
“不许说!”那小孩恼羞成怒的捶了一下起哄的一个小孩。
瞬间这些小孩就哇叽哇叽的都散开了。
路丛星蹲下来摸摸他的头,眼里含笑:“你先回去吃饭,吃完饭我来陪你们玩好不好?”
“好!”那小孩双眼一亮,又有些不好意思。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看起来这么干净的人,也是第一次被大人这么温柔的直视,一点也不像是那些只把他当成什么都不懂小屁孩的人。
小孩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离远了还用力挥手。
其他小孩也都跑回去吃饭,他们心里揣着玩耍的心思,就连回家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像是快乐的小鸟一个个很轻盈。
二赖见他不吃面,以为是抹不开面子在外面吃便带他回去。
他坐在桌前搓着手,有些局促的问一些问题。
路丛星一边观言察色一边接话,两个人居然也聊到了一块去。
在聊天中他也看出了二赖的想法,他并没有那妇女想的要贪一个孤儿的钱那么坏,只不过也确实抱了点贪小便宜的想法,小心翼翼试探着。
就在他要将话题引向森林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尖叫的声音。
“着火了着火了!”
“快跑啊!”
“水!水!怎么回事!水怎么没用!?”
二赖和路丛星吓了一跳,赶紧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入目却是一片火光冲天,几乎将半边的天都染红了,卷着黑灰往空中抛。
二赖瞬间红了眼,他慌了神跑到最近的一户人家猛的踹开了门,一边大喊:“没事吧!?”
可他找出来的只是两幅浑身着火的火人,其中一个慌不择路掉入了水井里没了声音。
另外一个在地上痛得不停打滚,二赖也赶紧脱了自己的衣服猛的拍打在他身上。
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路丛星收回了一张止火符,脸色十分难看。
这火止不住。
和他的小火焰一样灭不了,唯一不同的是这火是无差别攻击,什么都烧。
他像是看着一场注定的悲剧,自己无法插手只能狼狈的当一个旁观者。
就连水都对这火没用,很快就连二赖的房子都燃了,整个村子没有一处房子无一幸免。
路丛星突然想起了什么,拔腿跑向村口的河边。
在那里对面就是森林,而这莫名其妙的火就是从那森林里燃过来的,现在那已经变成一片火海了。
河烧干了,却过不去。
他彷徨的回头,眼睁睁看着刚刚还和自己约好要玩耍的小孩浑身着火的摔在了自己面前。
小孩抬起头看向他:“哥哥,救我...”
这句话也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当路丛星伸出手握住他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声息。
浑身表皮都被碳化了,勉强能看出是人形。
只是一顿饭的时间,就像是从世外桃源踏入了人间炼狱。
在村里被人人嫌弃又实际上人人帮扶的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二赖现在像是发了疯似挨家挨户到处跑,就为了救下哪怕是一个人。
他红着眼大喊,最后沉痛的跪在地上抱紧一个小孩跟着一起燃烧。
在声带被烟熏坏前他嘶哑的问:“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他死死盯着路丛星的位置。
短短十分钟,全村没有一个人活下。
画中没有冤魂,这些村民们却各个都睁大着眼睛死去。
满是死不瞑目。
到处都是烧焦的味道,就连村里的狗都没留下活口。
路丛星站在废墟中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那声音似怜悯的低叹:“如果你当时选择森林,他们就不会死去。”
恶意的仿佛用刀搅动少年的心脏,告诉他这个村子里的人因他而死。
“你到底是谁?”路丛星神色逐渐变暗。
那声音自顾自的开口:“虽然我的存在提前被你识破了,可是为了不出现更多牺牲者你只能跟着我的选择,成为我想让你成为的人。”
带着威严的声音自空中一层一层旋开。
路丛星猛的抬起头,眼角带着一抹红意一字一顿:“是你害死了他们。”
那声音像是洗脑:“不,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提示,你明明也知道森林里有古怪偏偏要和我作对,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是我捏造了你...”
这声音像是一个无奈的长辈在对自己家里闹脾气的小辈说教,却带上了一丝尖锐。
让听的人浑身发寒,路丛星想动却像是被植在原地,只能被迫听着它的话。
眼中的光采逐渐消失。
恍惚间他看见了村里一百多具尸体全都围了过来,他们用被烧得只剩下一个窟窿的眼睛看过来,为首的就是二赖和那些小孩妇女。
他们问:“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不听话?”
小孩猛的张大了嘴发出一声尖叫:“都是你不听话害死了我们!”
路丛星想反驳,内心反抗的意志却在那声音下逐渐被消磨。
哪怕他知道那声音在洗脑自己也做不出任何动作,只能痛苦的承受。
那火明明碰不到自己,浑身却痛得像是正在被火烧。
周围的声音变得更加嘈杂了,很多人都在指责他,甚至出现了熟悉的人的声音。
他们都用同一种语调同一种声音在问:“为什么不听话?”
仿佛掉入了泥沼。
就在意识即将消失的前一秒,他看到一只白色巨兽咆哮着出现,划开了天空踩碎了雷霆带着腾腾的煞气。
而那一直聒噪的声音,也在神兽出现的瞬间就消失了,唯独剩下温暖的怀抱。
来的只是贺洲言的一抹神魂,因为画只是普通人类的画,经不起贺洲言本体进去。
所以在心疼的将路丛星带出画后,他就马上回归本体马不停蹄的往路丛星最开始消失的地方跑去。
从他的视角来看,幼崽只是消失了两秒,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去找人了。
可幼崽的精神状态明显不是这么一回事。
白泽几乎要按捺不住怒意,整个人像是从地狱出来的活罗刹。
另外一边路丛星睁开眼就发现自己从画中被带出来了,依旧在刚刚的红色走廊上,挂着的依旧是那几幅奇怪的器官画,恶灵和女孩却都依旧消失了,画也变成了普通没有怨气的画。
他体内的灵气因为这一遭开始暴动,好不容易站起来又啪叽变成一只毛茸茸摔在了地上。
摔在地上的小山猪崽崽背上的花纹不仔细看就像是一颗毛茸茸的恰恰瓜子,浑身痛的只能哼哼唧唧。
焦急的脚步声传来,他一抬起头就看见了贺洲言冷着脸匆匆赶来,低头看见他的瞬间又柔和了眼中的锐利,浑身的杀气一松。
“唧!”
身体比脑子快,当路丛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挂在了贺洲言的裤脚上死死扒拉住了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星崽就知道自己已经掉马的事情了,星崽生气.jpg
小山猪幼崽不是普通的小猪,真的很可爱毛茸茸的!

贺洲言低头将星星猪崽抱起,毫无情感的眼神出现了波动。
“唧...”路丛星的脑袋还有些晕乎,但被抱起的瞬间浑身的疼痛就神奇的消失了。
白泽的灵气将他团团包围起不停安抚着他。
脑子迷迷糊糊的时候反而让他想起了一些更久以前的故事。
就连贺洲言本人也不知道他和路丛星的见面始于两年前。
那时候路丛星第一次在雨夜的大街上不受控制的变回了幼崽形态,也是第一次清楚认识到原来自己不是人类。
大概是第一次变成毛茸茸,他的心智降得很严重。
在雨夜中只能瑟瑟发抖被雨打湿全部毛发,连眼睛的快睁不开的时候看到了男人。
很多动物都有雏鸟情节,当时年仅十六岁的路丛星朝着撑伞走来的男人委屈的喵喵叫。
他想,也许男人愿意为他停下来,摸摸他被打湿的毛。
这是他变成幼崽后见到的第一个活物,他全凭本能的发出微弱的猫叫。
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在雨点的击打中消失。
可那时候的贺洲言身着黑衣,冷漠的甚至没有低头多看一眼抬脚便走远了。
他是在后来被路过的帝江所救下,帝江将他带到了妖监局,也跟他成为了自己关系最好的朋友。
这也是为什么在妖监局告诉他监护妖最好人选是贺洲言的时候他会那么抗拒。
他原以为自己和那个男人不会再见面,可当看到男人照片的瞬间他又开始委屈了起来。
这种感觉很新奇,大概是因为雏鸟情节,他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发了莫名的脾气,指着那张照片说不要。
回忆到此结束,路丛星气得又有了些力气,他咬了口贺洲言的手腕。
开始在内心暗搓搓的骂他。
虽然自己的监护妖很优秀,但路丛星还是从各种角度在内心偷偷的数落了他一顿。
然后才心情很好的摇了摇小尾巴。
贺洲言的眼神逐渐迷茫,他不知道为什么怀里这只花纹酷似一颗小瓜子的猪崽突然骂起了自己。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起了恶劣逗弄的心思,于是上下掂了掂手上的小山猪,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唔,炖汤应该很不错吧。”
吓得猪猪星崽猛的抬起头,刚好和男人缓缓勾起的笑容对上。
在这一刻他突然醍醐灌顶,一变成幼崽形态就不在线的智商也短暂的回来了一下。
想起之前的种种和眼前眼底带着戏谑的男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自己掉马了。
时刻听读着幼崽心声的贺洲言忍不住挑了下眉,随后手腕上就传来了被咬得用力的细微痛感。
路丛星自认为发了狠的咬也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米粒般的牙印。
气得他又咬了一口。
咬完还要被伸进一只手指摸摸门牙看看有没有咬坏。
贺洲言一边检查一边用十分真诚的语气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告诉你。”
才不是因为觉得躲躲藏藏的幼崽很可爱故意不说的。
只不过他眼神里的笑意暴露了本质的恶劣。
路丛星将刚刚那点小伤感全忘了,专心致志的用小蹄子压住贺洲言的手对着他一顿唧唧唧的教训。
贺洲言心情很好的摸着小山猪的毛,还忍不住伸出左手揪了揪卷卷的小尾巴。
路丛星一口叼住男人的手指不放开,用黑豆豆眼不断谴责着男人。
贺洲言也不拿出来,就这样大摇大摆被咬着手抱着他往外走。
画展内的工作人员跑过来道歉,在他的描述下路丛星才知道原来是画展里有一幅画莫名其妙的着火了,虽然已经停了,画展还是需要紧急关闭一下。
工作人员一边说话一边忍不住频频瞥向小山猪,在内心吐槽着现在有钱人的宠物真的是越来越五花八门了。
路丛星动了动小尾巴,抬起小蹄子拍了拍男人。
贺洲言会意的帮忙问:“是哪张画燃了?”
工作人员赶紧打开手机给他看了之前拍的图片。
这是一张颜色很重的森林画,色彩浓重又分明,从高清的图片下路丛星能隐约看见藏在森林后似乎有什么土黄色东西。
这便是他被拉入的画。
原来这幅画画的是森林,而藏在森林后的村庄则被赋予了一层朦胧的神秘感。
这幅画是林俞郸较为早期的作品,画得很有灵气,名气却不高。
现在被烧毁后才被很多人关注,不得不让人叹一句可惜。
人们可惜的是画,而路丛星刚刚却是真真实实的进了画和那群被烧死的村民们交流了。
和每一个普通的小村庄一样,热情好客,哪怕是村里最遭人嫌弃的一个赖子都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们一生都没有发现自己只是一副画。
不过这个想法是很唯心的。
路丛星也知道画里的人只有当有人入画时才短暂会“活”过来,所以在他进去前那确实只是个死板的画中村。
可当再次直视这幅画的时候,鲜血和哭天喊地的声音又在脑海中重现。
拿着手机的工作人员神色骇然的看着眼中突然戾气横生的男人,吓得手机都差点掉了。
他颤巍巍的问:“先生?”
贺洲言闭眼压下眸中的苍色,再次睁开眼又恢复了无机质的黑瞳,他安抚的给怀中开始瑟瑟发抖的小猪崽顺着毛,顺便对着工作人员轻轻颔首:“谢谢。”
他不知道刚刚到底在幼崽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抚他,释放出更多灵气蹭蹭他。
腿软的工作人员先是得到了某种赦免头也不回的跑了。
贺洲言仿佛没事人般将路丛星带了出来,白泽的灵气哪怕是在安抚也很霸道,路丛星很快被蹭得无法再思考其他东西。
而那道恶心的声音也没再出来,仿佛在畏惧着什么。
迷迷糊糊间他又看到了那名气质清冷的画家,他插兜站在画展外面神色冷漠。
看起来毫不在意自己有一副价值上百万甚至千万的画被烧没了。
“想过去谈谈吗?”贺洲言低头转移幼崽的注意力。
“唧?”路丛星举起了自己黑黑的小蹄子,用黑豆豆瞥他。
自己这个样子要怎么跟人聊天?
他有些遗憾的想,只能等下次了。
可惜贺洲言仿佛没看懂,单手抱着他直接长腿一迈走了过去。
察觉到身边来了人,林俞郸头也不抬:“我不想和你聊。”
“恐怕你没拒绝的权力。”贺洲言按下编辑好的短信。
幼崽被拉入了画的事情让他变得暴躁,如果不是还惦记着不能吓到怀里的小家伙,他早就把整个画展都掀了。
哪怕知道画家并不知情,贺洲言还是给了冷脸。
如果不是他一开始要求那么多,自己也就不会和幼崽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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