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有了夫君—— by灵河 CP
灵河  发于:2023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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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玉撕下衣袖掩住口鼻,“不怎么办,只能等。”等太医将解药研制出来。
萧厉跟着大家继续加深河道,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将铁锹扔在地上,飞跑到郊外,暗卫都险些跟不上他的速度。
沈怀玉此时正坐在石头上等着太医给自己检查,偏头突然看见疯跑来的萧厉,脸色陡然一变,“拦住他,别让他过来!”
隐匿在林间的暗卫立马出现,用胳膊将萧厉拦住,“六殿下,您不能过去。”
“让开!”萧厉眼睛死死地盯着沈怀玉。
沈怀玉叹了口气,“听话,先回去。”
“我不。”这是萧厉第一次忤逆沈怀玉的意思,他执意要过来,快要拦不住的暗卫求救般看向自家公子。
沈怀玉挥挥衣袖,偏过头道,“打晕带走。”
暗卫一手刃就劈在萧厉的后颈上,将他扛在背上,背下山。
陶婆婆就站在一旁,她说这里总要有个照顾的人,反正她命硬,执意留在这里,沈怀玉拗不过她。
“大人,你这弟弟也是关心你。”陶婆婆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是从萧厉对沈怀玉的称呼和平日里的相处过程中认为他们是感情很好的兄弟。
沈怀玉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这种危及性命的大事,他不敢赌。
“......他也该懂点事了。”
萧厉一醒来就又是往外走,暗卫从门口拦住他,“公子有令,您不能去找他。”
他充耳不闻,手上暗自蓄力,在暗卫扬手的那一刻,萧厉迅速转身,学着对方昨天的招式,将那暗卫劈晕过去。
昨天他只是一时不察,论武功,萧厉不在这些暗卫之下。
好在因为人手不够,沈怀玉只派了一个暗卫跟着他,萧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借着黑夜他也能遮掩身影。
沈怀玉这病症来得很重,他发着烧,嗓子干哑,陶婆婆坐在一旁给他拧湿毛巾搭在额头上。
好在三个太医还未倒下,连夜给病人熬着草药。
萧厉到的时候陶婆婆正好离开帐篷去给沈怀玉端药,沈怀玉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听到脚步以为是去而复返的陶婆婆,也就没有睁眼。
他的脸颊泛红,眉头不舒服得轻拧着,呼吸声很重。
萧厉单膝跪在榻旁,伸手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不对劲的沈怀玉睁开眼,看清来人后还没来得及训斥,眼前人墨绿色的眼里就落下了一滴泪,那滴泪砸在他的手背上,烫的沈怀玉的心都颤了颤。
萧厉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哭过,哪怕是小时候格外窘迫的境地,他也没有露出过脆弱的模样。
沈怀玉时常觉得他就像一株顽强生长的野草,有着极其坚定的韧性。
可是现在,沈怀玉的手指微动,他在自己面前哭了。
“……别哭,我没事。”训斥的话最终在这滴泪里烟消云散,沈怀玉费力地坐起身,用指腹轻轻拭去他脸上残留的泪痕。
萧厉心里又急又怕,在来得路上将一切都想好了,反正这世上他最在乎的两个人已经离开了一个,若是沈怀玉......那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心里虽然已经想好,但在看到沈怀玉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的一瞬间,他的心仿佛也被刺了一下,话还没说,泪便已经落下。
萧厉将他的双手抓住,眼眶通红地看着他,“哥哥,让我留在这里吧。”
沈怀玉嗓子有些哑,他咳嗽了几声,萧厉的神情瞬间紧张起来,连忙轻拍他的背部。
“这是瘟疫。”沈怀玉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道。
“我知道。”萧厉不为所动,见沈怀玉没有咳嗽了,立马拉起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是会死人的。”
萧厉半跪着,仰头看着沈怀玉,眼里是再也不加掩饰的令人心惊的执拗与疯狂。
“哥哥,我的命是你的,你去了,我的命也没了。”
他的声音是静的,眼神幽深到沈怀玉似觉空中有张无形囚网,将自己网在其间。
沈怀玉靠坐着,静默着对视片刻后,他虚弱地勾起唇角,他的手被萧厉紧扣在手心,抽也抽不回来。
“真是......怕了你了。”

第20章 “有人在乎”
哪怕沈怀玉之前一直有意或无意的忽视,但萧厉现在几乎是将自己撕开呈现在他的面前,那颗血淋淋的心脏就在他的手心上跳动着。
滚烫的炙意几乎要将他融化。
沈怀玉叹了口气,总归是前途生死未卜,那即便是任性一点,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他没有推开萧厉,允许了对方的靠近。一直以来他刻意模糊的心思也在这场夜里掀起一阵惊涛。他对他,又是何种感情?
索性他现在身子不适,也懒得思考,任由萧厉紧张又小心的照顾着,沈怀玉闭上眼,迷蒙间感觉似乎有人环住了自己。
刚挣扎了一瞬,就听见一句熟悉的声音,“哥哥,是我。”
好吧,他慢慢放松,放任着让自己睡在了对方怀中。
陶婆婆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帐篷里已经多出来一个人,看着他们的姿势,她心下觉得有异但又摸不着头脑,“这是沈大人的药,得喝了再睡才好。”
萧厉伸手接过,点点头,“麻烦陶婆婆了,这药我来喂就好,婆婆去看看其他病人吧。”
陶婆婆就这么走出帐篷,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到底是哪里呢?是萧厉的语气还是眼神?又或是那有着独占欲的姿势?
萧厉端着药,他看着沈怀玉安安静静地闭着眼,有些舍不得叫醒他,但又怕待会儿药凉,他犹豫片刻后用指尖轻捏住沈怀玉的鼻子。
不一会儿沈怀玉就睁开眼,语气有些不满,“你是想憋死我吗?”
“我是想让你醒来喝药。”萧厉扶着他坐起身,将药碗递给他。
沈怀玉伸手接过,手一软,差点将碗倾倒,萧厉迅速地用手托住他的手,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只低声道:“哥哥,我来吧。”
沈怀玉松了口气,他怕这小子又在他面前掉眼泪,他现在生着病,可哄不了人。
沈怀玉靠坐在床上,萧厉用勺子小口地喂他,他在喝第一口的时候轻蹙了眉,“怎么了?”萧厉以为是有些烫。
“没什么。”沈怀玉摇摇头,继续将剩下的药喝完。
嘴角有些褐色的药渍,萧厉探身有手帕细细给他擦拭,沈怀玉兀然笑了一声,“怎么有种养孩子防老的感觉?”
这人病了也喜欢胡说。萧厉无语片刻,不与这病号计较。
“哥哥,我不是你的孩子。”纵使是不计较,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要强调一番。
偏偏沈怀玉有心转移他的注意力,故意逗他,“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不是孩子是什么?”
萧厉将喝过药的药碗放下,沈怀玉明明只比自己大几岁,却总爱拿年龄来说事,“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确实还有一种身份,哥哥应该不知道吧。”
“什么?”沈怀玉一愣,萧厉用手指轻轻将他披散在肩上的发丝理顺,那动作轻柔地像是在抚摸稀世绸缎。
三千青丝从指间穿过,或许是触感太好,萧厉忍不住手欠地抓了一把,沈怀玉顺着他的动作脖颈向后仰去。
此时桌案上的蜡烛几近燃尽,那不算足的烛光映在眼前人的身上,衬着那肌肤也如同暖玉般。
萧厉被蛊惑似的缓缓靠近,沈怀玉下意识想躲,但自己的头发又在他的手上。
干燥的吻落在他的颈侧,伴随着一声叹息,“哥哥,快些好起来吧。”
沈怀玉喉间的“放肆”二字还未出口,就被萧厉下一句话砸得头晕。
他起身舔了舔唇,心情很好地冲沈怀玉一笑,“还有一种身份就是,童养夫。”
说完,似乎知道沈怀玉接下来的反应,萧厉端起药碗迅速走出了帐篷,徒留沈怀玉一人坐在床榻上气的头疼。
这小兔崽子,看自己病好了怎么收拾他!
出了帐篷,萧厉脸上的表情就淡了下来,他径直走到太医那边,太医见到他很是惊讶,“六殿下,您怎么来了?快些捂住口鼻......”
萧厉摆摆手,“不用。我且问你,这病你们有几成的把握可以治好?”
三位太医对视一眼,最为年长的那位上前一步答道,“七成的把握。”
七成的把握,也就是说,有三成的可能性会失败。
“目前最困难的地方在于试药,有些刺激性的药物我们不敢拿给他们随意服用,得分成几份来看成效。”其余两人解释道。
萧厉站在原地,低头思索片刻后道,“我来试药。”
太医们惊得后退几步,虽说这六殿下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但好歹也是皇子,怎么敢随意让他试药,闹出人命来可怎么办?
“六殿下,你没有得瘟疫,这样也不会有效果......”
萧厉抬手,阻了他们的话,“那我得了就能试药了是吗?”
这当然也是不行的!这六殿下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人有些疯?
见太医们失语,萧厉抬步就向得了瘟疫病症的隔离带走去,太医们慌乱之下连忙上前拦住他,“使不得!使不得!”
萧厉觉得烦躁,他只希望沈怀玉快好起来,至于自己,并不重要。
但这三人死拽着他的衣袖,他想将人推开都没有机会,恰好陶婆婆过来看到了这场闹剧,问清楚缘由后她也不阻拦,只径直走到沈怀玉的帐篷中。
过了一会儿她就从帐篷里走出,笑眯眯地看着萧厉,“沈大人叫你进去。”
萧厉脚步一顿,轻飘飘地看了死命拽他袖子的三人一眼,太医们赶紧放开,立正站好。
进入帐篷时,一支玉簪直直地向自己飞来,萧厉在想挥袖前认出这是沈怀玉的发簪,抬手握住。
沈怀玉看着他,冷声道,“还不滚过来。”
萧厉乖乖走上前,在他的榻边蹲下,仰头看着他。
“你自己说说,你想做什么?”沈怀玉说完,咳嗽起来,萧厉连忙起身轻拍他的背部,给他倒水。
沈怀玉扭头避开他端来的水,“我不喝,你气死我算了。”
萧厉无措起来,像是个干了坏事害怕对方的生气的孩子,他抿唇道,“哥哥......”
但这次沈怀玉是真生了他的气,叫什么都不好使了,“别叫我哥哥,我没你这种弟弟。”
这下萧厉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忍不住在心里有些埋怨起陶婆婆来。
“哥哥,你误会了......”他底气不足,声音有些发虚。
沈怀玉太了解他,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定是认为自己向来心软,讨好卖乖几次这事就过去了。
越是明白,沈怀玉心里越是气闷,他平日里实在太纵容萧厉了些,以至于他遇事如此拎不清,竟是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
“误会什么?难道不是你要去染病试药?”沈怀玉烧刚退,但头疼的症状并未减轻,他简直恨不得起身揍萧厉一顿。
萧厉低下头,“我是想为哥哥试药。”
沈怀玉浑身的火气都被浇灭了一半,他心情复杂地放缓了声音,“你记住,不会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有的。”萧厉第一次打断他的话语。
萧厉抬起头,墨绿色的眼睛直盯着沈怀玉,“哥哥永远在我之上,包括我的命。”
他想,自己的命算什么呢,他只要沈怀玉活着。
本以为说完后沈怀玉会反驳或斥责,但他只是抬手捏住了萧厉的脸,随后用力往外一扯。
“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吧?你以为你是谁,你的命值几个钱?”沈怀玉扯完脸不解气,抬掌轻扇了萧厉一巴掌,虽用力不重,但响声很清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沈怀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要你活着,你就得给我活得好好的。”
“你不在乎的,自然有人在乎。听明白了吗?”

萧厉低眉顺眼地任打任骂,“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沈怀玉刚想收回手便被萧厉握住,他的手覆在沈怀玉的手背上,“明白哥哥是在乎我。”
沈怀玉没忍住笑了笑,“美得你。”
萧厉起身突然扑过来,沈怀玉一时不察,被这力道扑到在枕头上,“喂!”
他的腰身死死地被萧厉抱住,这胆大包天的小兔崽子将脸埋在他的颈间,安静又乖顺地一动也不动,仿佛方才那个扑过来的人不是他一般。
这人压在他身上死沉死沉的,沈怀玉动了动,萧厉依旧将脸埋着。
这是怎么个事?是在撒娇吗?
沈怀玉虽没真养过孩子,但也知道很少会有人在挨过打骂后还扑上来撒娇的,他一时心情有些复杂,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
沈怀玉犹豫着,自己现在正生着病,就算萧厉身体再好也容易被他传染,“赶紧起开,不怕得病啊。”
说完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这人都想染病试药了,他还能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吗?
萧厉闭着眼,额头轻蹭着,“哥哥,让我抱一会儿吧。”
“不行。”沈怀玉心想,这像什么话?
萧厉充耳不闻,沈怀玉没有推他,便是同意的。
他用惯有的强盗逻辑理解完沈怀玉的心思,“哥哥,你还难受吗?”
“......被你压得挺难受的。”沈怀玉无语道。
萧厉这下有了动静,起身盯着他瞧了瞧,额头相抵,“烧退了。”
“放肆!”沈怀玉气恼地扭过头,不去看他那双会蛊惑人心的眼,“赶紧下去,别惹我生气。”
萧厉今日打定主意要留在沈怀玉身边,不然他不放心,他记着沈怀玉的话,侧身拥住他,“哥哥,你怎么总想着赶我走呢?”
“哥哥明明知道了,不是吗?”
沈怀玉只想捂住自己的耳朵装作自己聋了,“我不知道。”
但他回答的速度过快,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萧厉低笑一声,“哥哥总会知道的。”
沈怀玉闭目养神,懒得理他,看见这小子就糟心。
萧厉也终于不再闹他,给他掖好被子,自己则连同被子将沈怀玉一起裹住。
萧厉一夜未眠,时不时抚上沈怀玉的额头观察他的状态,见他似乎被梦魇住,萧厉轻拍他的背部,嘴里哼着小时候母亲哄自己入睡时的童谣。
期间沈怀玉醒过一次,听着萧厉哼着的歌,他指尖微动,眼皮沉沉,又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萧厉依旧躺在他的身侧,手里似乎在拨弄着什么,沈怀玉循着动作看去,他是在......给自己编辫子。
萧厉将一缕青丝编成辫子,在末端用红色的细线系好,抬眼时正对上沈怀玉一言难尽的目光。
“哥哥醒了?”萧厉被抓包也不慌张,笑眯眯的,“我去给哥哥拿粥。”
萧厉走后,沈怀玉揪起那辫子瞧了瞧,还怪好看的,算了,总归自己现在躺着也不会见人,等会儿再拆吧。
等萧厉进来后看到沈怀玉鬓边垂下的一条细辫,显得比以往活泼了许多。
沈家大公子在外总是以规整得体而闻名,少有人能见到他孩子气的一面,萧厉托着腮,看着沈怀玉小口地喝粥。
怎么看起来这么乖?
沈怀玉被坐在一旁的萧厉盯得心里发毛,忍了一会儿,那眼神却还是直勾勾的,他没忍住看过去,“你看什么呢?”
萧厉眼珠一转,“哥哥是害羞了吗?”
“害羞你个头,”沈怀玉斜他一眼,将粥碗递回他手中,“赶紧走,别在这碍我的眼。”
生着病的沈怀玉对萧厉而言就像只纸老虎,他早该想到了,哥哥从未经历过情事,自然会手足无措。
不过,这样的沈怀玉他也很喜欢。
萧厉接碗时不动声色地触到沈怀玉的指尖,“哥哥,你手好凉,我给你暖暖吧。”
说着便用手捂住沈怀玉的双手,沈怀玉往回抽,死活抽不出来,“你......”
却在看到萧厉眼下的青黑又止住话语,罢了,若是还有以后,他再同这小子好好说道说道。
沈怀玉的病症是在午间突然加重的,原本他还靠坐在床榻上看着书解闷,但突然就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萧厉眼睁睁地看着那本书从他的手中滑落,还没来得及上前,沈怀玉就晕了过去。
太医围在榻前替沈怀玉把脉,“沈大人这是积聚的病症突然爆发。”
“怎么治?”萧厉眼睛发红,坐在榻边。
“只能一直灌药,才可续命,只是现在沈大人昏迷着,这药可能喂不进去。”太医一直擦着额头的汗,沈怀玉若是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以口渡药可行吗?”萧厉看着榻上脸色苍白的沈怀玉,悄无声息地昏睡着,像是一抹柳絮,随时都会离他而去。
太医踌躇片刻,“若是沈大人有意识,大概是可行的。”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太医快速煎药,一碗碗的药被送到帐篷中。
萧厉轻捏住沈怀玉的下颚,含着药渡过去,沈怀玉喉间微动,咽下去了。
这下众人才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这药汁苦的萧厉舌尖发麻,他苦笑一声,将脸埋在沈怀玉垂在身侧的手心里,“哥哥,快些醒来吧......不要抛下我。”
滚烫的眼泪滑入沈怀玉的指缝。
他明明流着泪,但声音却是平静的,“哥哥,别怕,我已经叫人做好了衣服……我来给你殉葬。”
萧厉抬起头,将沈怀玉手心里的眼泪用衣袖擦干,感觉到对方身体发凉,他褪去衣物,上榻后拥住沈怀玉。
过一会儿萧厉便会试探沈怀玉的鼻息,他们额头相抵,像是两只相互依偎着取暖的小兽。
夜将尽,天光也该亮起来了。
在太医竭力的找药熬药下,沈怀玉身上的红疹渐渐褪去,只是人依旧还未醒来。
萧厉用湿毛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沈怀玉的脸,他盯着那苍白的唇,指尖用力碾磨了一会儿,那处便暂时红润起来。
“哥哥,水患已经彻底根除,瘟疫的药方子太医们也终于找到,虽然因病去了几个人,但也有无数人获救......快些醒过来吧。”
萧厉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忽然发现沈怀玉的指尖动了动,他欣喜若狂地凑近道,“哥哥,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可要亲你了。”
他自言自语般道,“哥哥不知道吧,初到远县的那晚,是我故意靠过来的,我还闻着哥哥的气息,幻想是哥哥的手帮我自渎。可哥哥好傻,竟然没发现。”
“哥哥没有拒绝我,那就是允了。”萧厉缓缓靠近沈怀玉的唇边,贴在上面细细碾磨,又觉不满意,舌尖探出,撬开了沈怀玉的牙关。
沈怀玉感觉有只小狗在自己嘴角舔来舔去,他不甚其扰,可赶又赶不走。
他被扰地睁开眼,就看见萧厉那双墨绿色的瞳眸,沈怀玉咬了一口那作乱的舌尖,萧厉也不立马收回,而是安抚般在他的舌尖上一点,最后退出。
萧厉眼里带着笑,“我就知道,哥哥舍不得我的。”
沈怀玉虚弱地踹了他一脚,“趁人之危,我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萧厉摇摇头,“这不是哥哥教我的,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的。”
沈怀玉被他坦率的话语噎得不想说话,注意到自己没穿衣服时脸色又青又红,“我的衣服呢?”
萧厉欣赏着沈怀玉羞窘的情态,“哥哥身子太凉,这两日都是我抱着哥哥睡的。”
萧厉说着,将衣衫拿来,在沈怀玉伸手来拿的时候一躲,带着狡黠的笑,“哥哥大病初愈,身子不适,还是我来帮哥哥穿吧。”

桌案上的烛火因为风猛烈摇晃起来。
“......我还记得,你那时候在我面前哭鼻子的样子。”沈怀玉的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
萧厉捉住他放在膝上的手,“那次哥哥可把我吓坏了。”
“你为何要罚春红?”沈怀玉没有忘记这茬,当年他远县之后,他收留了陶婆婆和春红,就连春红这个名字也是他给阿妞起的。
只是世事兜兜转转,原来春红竟成了萧厉的下属吗?
萧厉笑叹口气,“哥哥你有所不知,这丫头三天不打就会上房揭瓦,我不知道已经替她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可这次你是因为我,不是么?”沈怀玉在那地牢里打了萧厉,并不代表他之后不会过问。
尤其在想起春红就是阿妞之后,陶婆婆去得早,阿妞算是沈怀玉和萧厉两人共同养大的,说是当成自家孩子也不为过。
萧厉虽总是嘴上嫌弃,但实则他对春红有时比自己还要更细心些,沈怀玉想不出来,按理说春红只是递了张自己以前写过的字条,却受到了如此严重的责罚,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吗?
沈怀玉不愿意细想。
萧厉覆在沈怀玉手背上的那只手轻轻摩挲着,“春红背上的伤口只是看着有些吓人,但其实没有伤到筋骨。”
萧厉不愿意因为这种事和沈怀玉起争执,停顿片刻后又道,“哥哥若是不放心,不若一会儿去看看那丫头吧。”
沈怀玉点点头,也不要萧厉跟着,自己拿了些药走到春红的房外。
他屈指轻叩了三声,里面传来清越的女声,“谁啊?进来吧。”
沈怀玉推开门,春红正趴在床上,伸手去够榻边桌案上的甜点,见到来人,她露出欣喜的表情,想要起身,但有牵连到背后的伤口,“嘶!”了一声后又泄气躺下。
“公子,春红身体不便,不能起身行礼了。”春红拱起手不伦不类地行了个礼,指尖上还沾有甜点的残渣。
沈怀玉眼角微弯,“我怎不知。当年那个泼猴似的小姑娘如今这般懂礼数了?”
春红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公子,你,你......”
沈怀玉觉得她那模样实在有些好玩,“方才夸了你,现在竟是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春红听着沈怀玉熟稔的语气,忍不住眼圈一红,但又不想让他看出,她将头低了低,额前的碎发挡在眼前。
“怎么了,生气了啊?”在沈怀玉的心里,哪怕春红如今已豆蔻亭亭,依旧是当年那个会扯着他的袖子向他撒娇的小姑娘。
见她不说话,沈怀玉将手覆在春红的脑袋上,轻揉了一把,“怀玉哥哥给你道歉好不好?”
春红将眼里的热意逼回去,仰起头笑,“没有生气,只是,公子你好久没有这样和我说过话了。”
沈怀玉有些奇怪,“很久吗?”他明明记得这次受伤失忆也没有昏迷多久啊。
春红自知失言,连忙看向沈怀玉带来的那一盒子药膏,软声软语的撒娇,“公子,你是来给我送药的吗?”
沈怀玉将盒子递给她,“是,这里是一些止痛止痒的药膏。”
他低头看着春红头上的发旋,突然出声,“那张字条是我何时给你的?”
“就是之前公子你的眼睛......”春红惊觉不对,止住话语。
沈怀玉叹了口气,“看来你们有事瞒着我。”
春红不敢应声,眼神飘忽,沈怀玉见她这样也不再为难,“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在他将要踏出房门的那刻,春红突然叫住他,“公子!不论如何,春红都是希望你好的。”
沈怀玉扶着门框,侧头笑了笑,“我知道的。”
等他提着灯笼回到卧房,萧厉已经湿着发手里拿着本书坐在榻边等他了。
沈怀玉走上前,指尖捻着他湿润的发,“怎么都不擦干?明早该头疼了。”
萧厉放下书,疲惫地将头靠在沈怀玉的腰间,“今日犯懒,想让哥哥替我擦。”
小事上沈怀玉一向纵着萧厉,闻言他将放在一旁的干毛巾拿在手中,一点点地擦着萧厉的发。
“我如今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明日上朝的时候要是出丑了可怎么办?”
似乎是想起什么,沈怀玉笑着说道。
萧厉闭着眼,指尖勾着他的腰带,低声道,“没事的,明日我领着哥哥去。”
萧厉的发已经被沈怀玉擦拭的半干,沈怀玉细细地将他发尾的湿润包裹在毛巾里,闻言抿唇,嗓音里带着揶揄的笑意,“那我就先谢过夫君了。”
萧厉兀然睁眼,正好对上沈怀玉眼里残留的笑意,原本松松勾着对方腰带的手指突然发力,沈怀玉跌坐在他的怀中。
“......明日还要早起,哥哥别勾我。”
沈怀玉的手搭在他的肩上,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萧厉的下颚瞬间紧绷。
他忍无可忍地将沈怀玉扔在榻上,却在欺身凑近时被沈怀玉的一根食指抵住胸口,“等等,抱我去沐浴。”
萧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抱起沈怀玉大踏步走进浴房。
沈怀玉身上的衣服实在繁琐,萧厉突然耐心起来,慢慢地解开他的腰带,一层层地剥开。
沈怀玉的肩膀有些凉,轻踹了他一脚,示意他快些,萧厉握住他的脚踝,俯身安抚般在他的膝上落下一吻。
随后慢慢往上,沈怀玉攥紧了他的发。
猎人对于即将到手的雀儿向来耐心,一点点的靠近、收拢、最终将锁链套在它的脚上。
华丽的羽毛被池水打湿,再也飞不出猎人的手心。
“方才哥哥替我擦了头发,我投桃报李,来帮哥哥沐浴。”萧厉抽出沈怀玉发上的玉簪,轻轻搁置一旁。
沈怀玉轻嗤一声,看着他伸手将自己头发拢在手心,“你这是报恩吗?分明是…一己私欲。”
衣衫褪尽,沈怀玉靠坐在池中,温暖的泉水漫过他的肩。
萧厉跪坐在上方,拿着木勺浇湿他的长发。
氤氲的水汽让萧厉有些看不清沈怀玉的眉眼,他忍不住唤了声,“哥哥。”
沈怀玉懒洋洋地用指尖拨着水流,闻言“嗯?”了一声。
问完萧厉也不回答,沈怀玉偏过头去瞧他。
“无事,只是想唤一声哥哥。”萧厉用指腹拂去沈怀玉脸颊旁滑落的水珠。
“毛病。”沈怀玉懒得理他,萧厉搓揉着他的发,笑着挨骂,用水一点点地冲去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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