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怪物以后—— by酒火樱桃
酒火樱桃  发于:2023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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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等回去了要送明匪玉一个礼物,想让他也能够因为自己开心,明匪玉肯陪他来这里确实勉强了,但不能提前给他知道,不然就没那么惊喜了。
怎么在明匪玉眼皮子底下瞒住他成了一个问题。
他以前觉得朋友为了在情人节哄他女朋友开心,绞尽脑汁对着压根不熟悉的美妆博主做攻略的样子很好笑,有这个劲用在学习也不至于挂课。
但当年的回旋镖扎回他自己身上,如今才体会到朋友发狂抓下一大把头发的焦虑。
焦虑来源于担忧,担忧又基于爱意。
他不能明显表现出来,明匪玉很敏锐,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看出来,只能等明匪玉睡着了,他再睁眼,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心里揣着事,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夜晚真短,他难得这么惋惜。
晚上睡不着导致他白天精神不佳,老是说着话呢就会睡过去,倒在明匪玉身上,被他抱住。
明匪玉察觉他最近状态有变化,问他:“很累吗?这几天怎么看你很困的样子?”
“不累。”谢知归挤出一个笑,但眼睛下的黑色淤血骗不了人。
明匪玉看着他这样,若有所思。
谢知归以为被他看出来了,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接下来的时间他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明匪玉虽然都在身边,但他知道明匪玉背着他偷偷出去过了。
他是怎么发现的呢?很简单,他伸手一摸就知道,身边被窝是凉的,明匪玉身上也是凉的,他不肯抱他,怕把冷气过给他。
狗皮膏药有一天不粘着人了,要么是他变心了,要么是他偷摸干坏事去了。
谢知归觉得是后者。
不过这次他猜错了。
他从宾馆去照顾妈妈,却看到家里被收拾的干净整洁,昨天有亲戚来探病,拖鞋不够,他们直接就进来了,大理石地板上踩满了大大小小的鞋印,有皮小孩打翻了果汁在沙发上,人太多他太忙了,就只是简单擦了一下,又因为弄的太晚,他先回宾馆休息了,打算第二天再来收拾。
现在这么整洁应该是有人提前来过了,肯定不是谢清元,她有一种能把家里越收拾越脏的迷之天赋。
那就只剩下……
晚上,他拿卡刷开宾馆的门走进去,转身把门关上,身后有道红色的风迫不及待冲过来抱住了他。
“诶!”
冲击力太大,谢知归差点没站稳,头向前磕了一下,双手撑着门板,扭头埋怨他,“跑这么快做什么?”
“想你了,让我抱抱。”
明匪玉埋头在他颈间磨蹭,眯眼贪婪吸取他身上的清香,仿佛饿极了的狼。
而他是打猎晚归的无良主人,快把他的狼饿坏了。
谢知归觉得在门口黏黏糊糊不合地方,就想把他箍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轻语道:“先别闹,进去说。”
明匪玉轻哼一声,又蹭了蹭,不满低语:“你今天回来晚了十分钟。”
谢知归解释道:“路上堵车了。”
“哼,你也不提前发个消息告诉我一声,让我等了你这么久。”
“才十分钟。”
哪里久了?
谢知归无奈偏头看他,明匪玉那眼神怎么说,就很让人无语,像妻子委屈质问晚归的丈夫衣服上为什么会出现别的女人的口红印,是不是在外面偷腥了。
明匪玉开始嗅他衣服上的味道,分辨有没有沾上其他人的气味。
谢知归先受不住了,妥协松手,无可奈何看着他道:“那十分钟里我都在想你好了吧。”
真是难搞。
“嗯。”明匪玉很轻地咬了他脖上一口,唇角弯起,他对这个回答勉强满意,这才肯撒手,牵着他进去。
里面的情况简直可以用进了小偷来形容。
谢知归看向明匪玉,明匪玉转开头,略有点心虚。
地上床上他的衣服散落的到处都是。
“谁把衣服拿出来的?”
他松开明匪玉,走上前把衣服捡起来,有几件洗了才弄干没多久,而床上的那一大堆已经被□□得皱巴巴不成样子,弄上了污渍,都不能穿了。
他才出去多久,不就晚回来了十分钟,明匪玉打算让他明天裸奔出去了?
谢知归脑子嗡嗡的疼,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平静下来,转身把他犯错的铁证拎到他跟前,质问他:“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干了什么?”

第108章
明匪玉也没干什么, 就是想他了,然后因为他的命令不能出门去找他,实在想见的紧, 就把所有沾有他气味的东西收集起来扔床上, 他躺在上面, 抱着这些东西,闻着他的味道,辗转反侧地想他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自己。
以他对谢知归的了解,小没良心的肯定不会想着自己,不然也不会把他扔在这里独守空房,他越想越气,又不能跑过去把人抓回来, 就只能把气都撒在衣服上。
后果就是, 谢知归明天可能会被迫裸奔。
“……”
谢知归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明匪玉做的好像也没错,是他不许他跟过去,留这里等着他回来的, 明匪玉又不像人类会刷手机打发时间,他只会对着房门瞪眼干坐着, 猜下一秒这门会不会从外面打开。
这么一说,谢知归想想那个场景,竟觉得明匪玉有点可怜。
见他发呆, 明匪玉牵起他的手,捏了捏手背, 问他:“生气了?”
语气听起来像是小心的试探, 于是谢知归也握住了他的手, 轻声说:“没有。”
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生他的气。
“你以后想我了直接打电话就好了,我尽量……”谢知归停了一下,手指伸入他的指缝间,手心相贴,紧紧交握住,说:“一定会接的。”
明匪玉一愣,意识到谢知归这是在安抚自己,也紧握住他,随后笑了,“好啊。”
“可你不会嫌我烦吗?”
谢知归笑笑:“我嫌你就会不打电话了吗?”
“当然……”明匪玉走近半步,环住他的腰,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不会。”
就算嫌弃他也要黏上去,黏谢知归一辈子,要脸还是要情人,毋庸置疑是选后者。
“那你还说什么?”
“装腔作势。”
谢知归做样子把他推开,推了几下没推得动,沉的跟座山似的。
明匪玉笑了声。
他一抬头,就见明匪玉用熟悉不过的眼神看着他,有笑意有爱欲,那是一汪滚烫幽深的泉水,专门用来泡软他骨头的。
他本来还想推的,却没再下得去手,手骨软了。
……真没出息,他心里暗自骂自己。
可很快他又找补似的心想:算了,虽然明匪玉缠人,但至少最近这段时间还算听他的话,没有乱跑,没有给他惹麻烦。
就是要用饥饿训服一条野狗,那也不能把狗饿死了,到了一定程度还是要给半根肉骨头啃啃。
所以他安安静静站着,让明匪玉可以抱够。
直到酒店服务员来敲门,两个几乎黏成一块的人才分开。
“去开门。”
“哦。”明匪玉不太情愿。
谢知归看着他走向了门口,转头回去默默把东西都收拾好,把废了的衣服都拿袋子装起来,系紧,先放地板上,等明天找地方扔了。
掂了掂手里袋子的分量,谢知归还是气的心脏微微发疼。
得找个时间治治明匪玉动不动玩他衣服的坏毛病,哪有那么多衣服给他糟蹋,太败家了。
换洗的衣物都没了,他对着空荡荡的衣架陷入沉思,明匪玉从后面过来,问他:“怎么了?”
谢知归斜扫了他一下,怎么了你心里没点数吗?
“借我件衣服。”
“什么衣服?”
“你别动。”
不多废话,他直接上手扒下明匪玉的外衣,随后带着他的新睡袍走向浴室,丝毫不在意身后明匪玉异样的目光——平静的笑意中出现了一丝裂缝,有妖异的红气嘶嘶往外翻腾。
等洗完澡,谢知归拿毛巾边擦着头发边嗒湿拖鞋走出来,明匪玉听到脚步声,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他身上,上下不断扫过,灼热且直白,有什么东西在眼底彻底破裂,激烈地翻涌。
刚洗完澡身上还有热气,脸都是红润的,谢知归却被他看的打了个冷哆嗦,第一反应拢紧了衣领,检查有没有哪里没罩好,一点春光不敢泄露。
他也不敢过去了,站定在离床还有五步远的地方,警惕地看着他。
没过几秒谢知归就看不下去,窗户明明开着通风,呼吸却急促了起来,脸颊上红晕更深。
这混蛋是跟衣服有什么仇吗?!——
不知何时,明匪玉把他自己身上衣服脱的差不多了,就剩最里面一件,而且扣子还全解开了,两边衣襟大敞着,露出结实的肌肉和线条,头顶灯打下一层暧昧浮动的暖光,中和了给人的强烈视觉冲击。
就算看过摸过很多次,谢知归还是会不好意思移开视线。
“你为什么把衣服脱了。”
“诱惑你。”明匪玉笑了笑,嗓音温沉,宛如趴在耳边吹了丝热气,脆弱的毛细血管瞬间撑爆了。
“过来我这里,来。”明匪玉对他伸出手掌。
谢知归几乎是立刻就想转身逃跑。
但他能往哪里跑,又怎么跑得过明匪玉?
他现在接受邀请,走进明匪玉的怀里,那就是有情人共度良宵。
相反,他若是跑了,又没跑成功,被逮了回来,成功惹火了明匪玉,那就会是另一个故事了。
谢知归权衡之下,觉得两种方法结果都一样,都不好。
想了想,拿出老古板的语气训斥他:“把衣服穿好,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他那神态和气势板正严肃的很,就好像他是这世上最克己守礼、无欲无求的人。
而被训斥的明匪玉,是只□□的野兽。
他想驯服这只野兽,教他学会礼义廉耻,可他不知道,野兽只疯狂地想拉着他一并沉沦。
他怕了,想找个角落躲起来,却悚然后知后觉整个空间充满了属于野兽身上的香气,这里不知何时成为了他的领地,而他无路可逃,自投罗网,困在这个为他而打造的香笼里。
“就是脱给你看的,为什么要穿回去?”明匪玉愈发不装了,他本来就不是人,只是装的人模狗样的而已。
现在本性暴露了,被谢知归发现了,他要“灭口”。
明匪玉早想好了方法:嗯,就先亲到他喘不过气,说不出话。
他明明是抱臂端端正正坐着,妖异气质却溢流满身,嘴角噙一抹弯起的笑,反问谢知归:“你不喜欢吗?”
这话一出口,明匪玉是看着他脸颊上陡然起了变化,越发坐不住,想跳下去把他也抱上来,坐自己腿上,帮他拨开湿发,亲他眼尾最红润的地方,谢知归经不住逗的,很容易就从脸上红到了脖子根,呼吸乱的没章法。
“别说胡话!”谢知归把手上的毛巾迎面砸了过去,试图掩饰心里的慌乱。
喜欢个鬼!
毛巾从明匪玉脸上滑落,露出一双欲色更深的眼睛,视线下移到谢知归握紧的拳头上,唇角弯起更甚。
“可是你脸红了啊,阿归。”
“你不想要我的话为什么会脸红,为什么会生气?”
受不了他的絮絮叨叨,越听脸上越烫,谢知归大声吼道:“洗澡热的!”
明匪玉却放声笑了起来,比雪花更薄的是此时此刻谢知归的脸皮,一点声量就足够把它震碎成粉尘。
他多笑一秒钟,谢知归拳头就硬一分。
明匪玉看到谢知归沉下了脸,识相地见好就收,真把人惹恼了哄起来棘手的很。
当然,现在这个程度也不好哄。
明匪玉拦住转头气呼呼往门口走的人,半道歉半强硬地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他自己则欺身覆上,谢知归立刻开始挣扎,拳头尽数招呼到他身上,边骂他“混蛋”、“滚开”等等话。
明匪玉:“别吵,你不是最怕被人听到吗?”
果然,谢知归迟疑了。
有时候脸皮薄点也是有好处的。
明匪玉勾了勾唇,淡定哼起了什么,像是愉快的曲调,接着从容地摆弄起他不听话的情人,轻易就擒住他的手腕,把两只手臂抬起压在头顶之上,让他没办法挥出拳头。
“这样可以听我说话了吧?”
谢知归反应过来继续挣扎,“不听!滚下去!”
他拳头动不了,就动嘴皮子骂他。
起初他骂的那些话不痛不痒,明匪玉就静静看着他,但后面他说出“不要你了”、“分开”的时候,明匪玉眼神瞬间变的危险。
代表忍耐的最后一根弦崩裂——
“别说了。”
他刚才一直不吭声,谢知归以为他哑巴了。
“什么?”
谢知归骂的气喘吁吁,停下来发现明匪玉好像状态变了,皱眉问他:“你说什么?”
明匪玉就这么俯视他,身躯盖过头顶光,把他压在绝对的阴影之下,眼中闪过诡光,声音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我说,刚才的话,都收回去。”
“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
谢知归听出他是在警告他,不过这个时候他脾气也上来了,哪里是警告一两句就能消下去的。
他也犟的很。
“呵。”
“我、偏、不……”他连挑衅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尾音被揉碎,“唔……呜……”
谢知归说一句话,明匪玉就俯身亲他五分钟,明匪玉一句话不说,他把时间卡的精准至极,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因为五分钟是谢知归的极限。
沉默中的爆发有时候比歇斯底里更可怕。
谢知归被自由和窒息反复拉扯,感觉这具身体快不是自己的了。
但他的意识又格外清醒。
所以他知道明匪玉真的生气了,也知道这次无论他怎么求饶都不会被放过。

窗外夜色如墨, 昏昏沉沉,房间内回归安静,余热未散。
谢知归背对明匪玉侧躺着, 衣服掉在地上, 弄脏了, 他用了床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闭着眼睛好像是睡过去了,但是凌乱无章的呼吸频率出卖了他。
忽然背上的被子鼓起,里面响起一阵窸窣声,直冲谢知归而来,是明匪玉在被子里试探着靠近,最后探出手,拍拍谢知归的背, 问:“还在生气吗?”
人没吭声。
明匪玉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会, 把手缩回被子里, 窸窣声继续。
滚热贪心的蛇缠上颤巍巍的花枝。
终于谢知归受不了,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甩出被子,转身怒瞪他。
“有没有完!”
明匪玉非但没被吓到了, 反而爬起了点身,用手侧支起头笑着看他, 又捏了捏他绯红的脸皮,调笑问:“你不是睡了吗?”
“……”
“睡了。”谢知归倒头扯紧被子,不想和他掰扯那些有的没的, 他身体已经累了,只想安静休息。
明匪玉推推他:“很累吗?”
谢知归觉得他在明知故问, 落地窗外夜色浓郁, 想到明天还要早起照顾老人, 不想给他眼神,心烦闭上了眼。
可明匪玉又问:“我是说你去照顾岳母累吗?”
明匪玉看到隆起的鼓包动了一下,便确定谢知归在装睡躲他。
明匪玉就盯着他看,不说话,等他先受不了。
谢知归被身后的视线烧的后颈疼,虽然隔着厚厚的被子,感觉依旧清晰。
不需要眼睛,用默契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谢知归终于还是转过身,小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暖黄暧昧的灯光在眼膜上晶莹打转,像个漩涡,看久了就会把人吸进去。
“你在看什么?”
“看你。”明匪玉笑着问:“这几天累吗?”
谢知归发现明匪玉今天好像很专注于这个问题,拖着不让他睡也要问个究竟。
“不累。”
明匪玉盯着他的眼睛看,继续问:“为什么不累?”
“有人帮我干活了。”
明匪玉靠近了点,两人鼻尖几乎相抵,谢知归可以清楚看到他眼底闪着欣悦的光。
“谁帮你了?”明匪玉语气又轻又热,像是在哄他说出答案。
按以往他对明匪玉的了解,他身边要是有别人对他示好,明匪玉就算不明着吃醋,也要暗戳戳打探他的态度,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谢知归觉得明匪玉后面假如有根尾巴,此时此刻已经摇的别说有多欢了,如果再给他一点甜头,可能会兴奋地直接扑到他身上乱咬。
谢知归想直接把他踹下去睡地板,可又想报复一下这个不让他晚上安生的混蛋。
“是谁啊,让我想想。”
他看着天花板思考了几秒,余光瞥到正紧锁在他脸上的目光,期待又滚烫。
就这么想听?
那他更想使坏了。
于是他故意笑着说:“是田螺姑娘,可漂亮了。”
“……”
房间内暧昧的气氛急转直下,冷气来源不是窗外寒风,而是床上,谢知归身边的那个人。
明匪玉凝眸看了他一分钟左右,谢知归始终笑着,眉头都没怵一下,是无声的报复,是嚣张的挑衅。
明匪玉清楚他故意的,可又拿他没辙。
果然是个小没良心的。
他伸手捏着谢知归的脸,咬牙切齿地问:“田、螺、姑、娘?”
“什么东西?!”
“她不是东西。”谢知归解释说:“是一个仙女,我以前的理想型,温柔、漂亮、善良、大方、和我有共同话题,能和我相互扶持简简单单过完一辈子。”
他还没说完,明匪玉表情就变得很丰富,像是被他喂了一口黄连,既气得想把他吃了,又怕会吓着他。
谢知归见状更加肆无忌惮,“哈哈哈——”
“别笑了!”
明匪玉用力捏紧他的脸,捏红了,可能会留下印子,他顾不得那么多了,跟小孩赌气一样,质问他:“呵,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这种的。”
“你现在知道了。”谢知归肆意大胆,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反正他都拔了老虎胡须,也不怕踩在老虎头上再撒个野。
明匪玉迅速回忆,不安地发现谢知归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的类型,如果谢知归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他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明匪玉将另一手伸进被子里,搂紧了他的腰,这样才给他一点踏实感。
很快,谢知归闻到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酸味,和明匪玉身上的怪香一起冲他而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说到后面那四个字明匪玉明显气息不稳。
谢知归看着他,说:“真的。”
——小混蛋。
明匪玉气的心肝冒火,面上还是冷笑:“那真可惜,我不温柔,也不大方,让你失望了。”
谢知归眨眨眼,仿佛真的在心里思考理想型和现实的差距,想完居然还敢点头唏嘘:“哎,确实失望了。”
“……”
明匪玉气极反而冷静了,松了手,推开他,牙缝里崩出一句:“好,好,你好样的!”
说完,他捏着拳头,转过身去,像是要一个人消化气愤和忧伤。
谢知归疑惑,这就结束了。
会有这么简单?
下一秒,裹在他身上的被子被大力掀开,他没穿衣服,皮肤暴露在冰凉空气中,冷意从脚底沿着血管窜遍迅速全身,瞳孔瞬间收紧,他下意识缩起身体,接着被拉入一个更加冰冷的怀抱。
明匪玉挤到他这床被子里来了,一句话不说,强势搂住了他,这个怀抱一反常态的紧、窒息,谢知归挣脱不了,脸涨红了,尤其刚才被明匪玉捏过的地方,像是一朵欲开不开的滴艳花朵,明匪玉吻了上去。
“嘶!……你干什么!滚下去!”
明匪玉的眼神让人看了心惊胆寒,红色的针无声无息间把谢知归牢牢钉死,他想逃跑,却也知道绝无可能。
“叫你滚!听见了没有!别乱摸!……不许咬!!……”
本来约好了早上六点去接谢清元的班,他过了中午十二点才醒。
看到身边的明匪玉就来气,一脚想把他踹下去,结果脚上软绵绵的没力气,一下没踹动,但把他吵醒了,谢知归可能是回忆起了什么,害怕地将脚缩回,而明匪玉看见他小腿在抖,以为他抽筋,就想给他揉一揉。
明匪玉握住谢知归的脚踝,谢知归缩了一下,有些抗拒。
“你躲什么?”
明匪玉见谢知归一个劲盯着他,却不说话,以为他还没睡醒,也没继续问下去,帮他揉起小腿。
“好了点吗?”
谢知归看了眼他,忽然抬脚踩在他胸口上,趾头隔着衣服挠他痒,心上痒。
明匪玉疑惑看他,谢知归却冲他笑了,这个姿态可以有很多种解释,是清晨的调情,是昨晚的余热,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邀请……何况他笑的这么明艳。
人一旦看见了如此美色,很容易色令智昏。
明匪玉试探握住他的脚踝,发现他没有拒绝,心里明白了七七八八——是邀请了。
可他又想到这不是谢知归会做出来的事,还是有一点狐疑。
不会大清早给他来出美人计吧?
“来不来?”谢知归发话了。
“当然。”明匪玉看着他,笑着说:“要来。”
心上人的邀请,他却之不恭。
轻易就中计了。
谢知归勾唇,心说就知道会这样。
趁明匪玉不备,他脚上突然发力将人往后蹬,他其实没多少力气了,但明匪玉没想到他真会使美人计,一下子没稳住平衡,朝后摔了下去,哐地重砸到地板上。
听动静应该摔的不轻。
这样才好,解气了。
谢知归心情格外舒畅,转头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发现关机了,怪不得他定的闹钟没响过,这里就两个人,谁关的不言而喻。
真是个狗东西,早知道从一开始就不该放他上床睡觉,就该给他栓条铁链子睡墙角。

闹归闹, 吵归吵,谈恋爱哪对不闹不吵的。
谢知归不是不知道明匪玉为他做的,只是礼物还没有准备好, 他怕被他知道了, 就装傻充愣。
虽然最后还是被明匪玉知道了。
他第一次给人准备惊喜, 自以为装的很好,实则漏洞百出,明匪玉转了几个弯就套出了他的话。
谢知归不想理这家伙,冷着脸收拾好东西就要出门,明匪玉盘膝坐在床上,托着下颌看他换衣服,谢知归竟然被他看的脸上发燥,随手抄起件衣服朝他脸上盖了过去。
“看什么!”
明匪玉偏头躲过, 眼里含笑问他:“礼物是什么?”
“不知道。”
谢知归背起背包往门外走, 走了几步发现明匪玉视线黏在他背上不放, 他走一步,那眼神就委屈一份。
这还怎么走的了?
他只好停下来,深呼吸, 然后转身,明匪玉瞬间换上一副新面孔, 一点心机都没有的假样子,眯眼微笑道:“改主意了?”
谢知归冷眼扫过他,面无表情警告道:“别糟蹋我衣服。”
明匪玉:“好啊, 但是你得……”
——“哐!”
他还没说完就被关门声打断。
真的是……
明匪玉摇摇头,却是笑了, 看向窗外晴朗的天空, 微风拂面, 心旷神怡,多好的清晨,他想起谢知归赌气离开的背影,似叹非叹道:“好大的脾气。”
是啊,这么大的脾气,谁惯出来的呢?
谢知归发现送东西明匪玉真的不能让他提前知道了,会被他缠死。
一天在耳边问八百遍准备的怎么样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明匪玉这么话痨呢?
实在被缠的烦了,谢知归就会嫌弃问他:“你活了这么久,没见过礼物吗?”
“见过啊,但没见过你送的。”明匪玉边说边靠回来,见谢知归默许了,于是他进一步搂住他,与他亲昵而温柔地碰下鼻尖,谢知归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淡淡香气,不过他更喜欢之前的那种清香,因为和某些难忘的回忆挂钩。
“阿归,我想亲你可以吗?”
“今天亲了,明天就不可以。”
“明天?”
明匪玉捕捉到话中别的意思,“你打算明天给我什么吗?”
谢知归弹了下他的脑袋,很轻,就像柔软的指腹点了一下,以回应此刻那道看着他的期待目光,微笑道:“明天再说。”
可是明天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其实自从回来的那天起,谢知归出现了梦游症,起初症状不明显,但后面越发严重。
明匪玉说他有时候半夜会说一些胡话,或者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赤脚走下床漫无目的游荡,用多大的声音喊他都唤不醒,他只会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目前最严重的一次是他无意识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幸好被明匪玉及时夺下。
明匪玉检查过他的身体,没有发现异常,反正对日常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他也就没太在意。
可就在送礼物的那晚,出事了。
谢知归根本没印象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明匪玉的吻落下时太急太凶,他换气不过来晕眩了一阵,他觉得可能只有几秒钟的意识模糊,可当再睁开眼,他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缓慢转动脖颈,看清楚满地的鲜血和刺鼻的气味直接懵了。
而明匪玉单膝跪在离他三步左右的距离,胸膛上有一道小臂长的刀伤,伤口捂不住,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滴答滴答砸在地板上,他脸色很苍白,大口哈冷气,赤了眼盯着他,眼底流露出难以置信,以及痛苦。
谢知归心一下被揪起。
明匪玉受伤了?这是他第一个想法。
是谁伤的他?
谢知归低头,就看到伤了明匪玉的刀正被自己握在手里。
是我动的手?
是我动的手!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黏腻的触感让人作呕,也让他惶恐,他瞬间清醒的不能再醒,猛地把刀子甩开,紧接着几步冲到明匪玉身边,跪下来检查他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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