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今天去找康熙认爹了没有—— by藤萝浠月
藤萝浠月  发于:2023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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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地:明白了,可以去告状但不能一直指责辰亲王。
索额图道:“我先请你一顿,给你赔个不是。天地君亲师,哪能这么对待传道授业的先生呢?”

第100章 虎父犬子
下午,康熙正沉浸在批改奏折的快乐中,梁九功悄声走来,禀报道:“万岁爷,李光地李大人求见。”
康熙看了看侧后方的一个座钟,把批好的折子扔到即将下发的一堆中,笑道:“这是上午辰儿的任性给招来的,行,叫他进来吧。”
起身离开御案到外面的房间,李光地进来就见礼,康熙在主位上坐下来,点头道:“你来的正好,朕刚看到施琅上的折子,关于台湾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一路上都在酝酿如何把上午的辰亲王无故退课,不尊师长不友兄弟的事情说出来。乍听闻这话,李光地没能从告状的频道中调换回来。
“郑经之子郑克塽,如今已三献降书,卿以为是否应该接纳郑克塽?”
李光地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用调换姿势的时间来思考皇上这个决定的利弊,康熙也不急,端起茶杯慢慢的吹着上面其实也没多少的热气。
李光地终于考虑好了,抬头回道:“皇上,臣以为郑氏后代可以接纳,但他们必须世代居住京城,以免再生反心。”
康熙笑道:“爱卿说的对,朕也是这么考虑的。此前你们建议与荷兰兵联合攻郑,未行,荷兰眼见台湾克复在即,竟然又向朝廷上了国书,想要分一杯羹。爱卿觉得这个徘徊在我国土上的野狼,该怎么处置?”
李光地眉头微皱,听皇上这意思,对荷兰人并没有多好的印象,但皇上一直以来对外国来的传教士不都是很友好的吗?
如果驱逐荷兰人,对福建不利,福建是他故乡,他不能让故乡失利。但如果说任其自流,皇上定然不能满意。
可两方总是要取舍的。
李光地说道:“微臣以为,那些荷兰人远离故土,势力极难扩大,并不用着意驱逐。”
康熙点点头,道:“爱卿的意见朕会考虑,”这才想起什么事的样子问:“你过来求见所为何事?”
李光地闻言只觉额头有热气蒸腾,似有汗意蒸腾而出。
“辰亲王的课业耽误太久,微臣想来问问皇上意见,是否需要给辰亲王再增添一个时段的课程?”
李光地说得真心实意,康熙却有些忍笑不住,李光地不会是知道辰儿最是厌学,不敢告状了就故意这么说吧。
好在他是个非常疼爱自家孩子的阿玛,辰儿的确不喜欢那些之乎者也,学一些够用便是,真没必要逼着他学精学通。
“这倒不必了,”康熙忍着笑,说道:“李爱卿退下吧。”
回到内阁,立刻有一个小官过来通知李光地:“索相有请。”
“来来,晋卿快坐,”索额图严肃的脸上盛满笑容,给李光地倒杯茶推到跟前,问道:“皇上听了辰亲王的做为,有没有发火啊?”
这副打听的模样,让李光地恍惚的以为是看到在老家时隔壁那家的婆子。
李光地咳了咳,说道:“索相,万岁爷应该是早就从辰亲王那里知道了上午之事,我还没开口就被万岁用台湾的问题挡回来了。”
索额图拍腿:“看看,让我说着了吧,万岁爷对辰亲王那是太过的偏爱了,什么都护着,早晚惹出大事。”
李光地忙提醒:“索相慎言。”
挑事不成没让辰亲王挨训也就没有机会去趁虚而入的索额图,心中非常遗憾。他向外看了看,道:“这事你别放在心上,辰儿那孩子,只是心太慈了,等我有空了说说他。”
李光地只有满脸苦笑。
一个时辰后,康熙从暗卫处得到李光地和索额图今天的全部谈话。
他看过,脸色微沉道:“索额图这是嫌辰儿跟他不亲近呢。”
何止辰亲王不主动跟索相亲近,辰亲王还时刻提醒太子爷不要和索相太过亲近呢。
梁九功在心里这么补充。
康熙敲敲桌子,跑神的梁九功忙躬身道:“万岁爷有何吩咐?”
“索额图的行动册子。”
梁九功忙跑到内殿去找寻。
谁都不知道万岁爷居住的殿内,有一个小小的内室,里面陈放的不是什么兵符重宝,而是暗卫定期呈上来的朝中各位大臣的言行。
其中有好些,是他们贪污索贿的行为记录,只皇上国事太过繁忙,根本不会实时查看罢了。
但若有人惹了圣怒,这些折子就要出来,曾经做过什么的,便会被清算。
梁九功捧着两本标了S1的折子出来,小心地放到御案上。
康熙十九年三月初三,索府一老仆撞见索额图长子格尔芬醉酒奸污万花楼歌女,三月初五,索额图为保长子名声完好无损,在府内练习箭术,老仆被射杀。
后面是这老仆的家世,老仆乃旗人,三子一女,有个儿子在御林军做侍卫。
侍卫名鲁一。
因着此子,索额图射杀老仆之后,还让管家给对方送去五百两的丧葬银,并向鲁一致歉。
鲁一有没有发自真心的接受这个道歉谁都不知道,因为索额图在朝中的势力的确不是一个小小侍卫能够抗衡的。
啪一声,康熙猛然把手里的折子拍在桌子上。
这就是他不愿意看暗卫呈上来的这些折子的原因,因为他这满朝文武,竟然找不到一个私德无亏之人。
连朝中众臣一致认为好说话的明珠,私底下收钱收无强占平民良田也都做的不眨眼睛。
连他当初特别敬重的李光地,也是为了前途不顾友朋之辈。
有这样一帮臣子,康熙时常会觉得大清没有未来,甚至他隐隐能理解,首创锦衣卫监视大臣的明□□当年设定的刑罚那般重,并不仅仅是因为乱世刚定需用重典。
而此时此地的康熙,他不能像明□□那般无所顾忌的残杀大臣。
他面临着此前的帝王都不曾面临的一个大问题,那就是满汉之争。
为了让满汉融合,朝廷稳定,他必须对所有汉臣采取拉拢政策,他必须是一个温和宽仁的英明帝王。
康熙把折子扔还给梁九功:“收起来。找到鲁一,叫他来乾清宫为他父亲申冤,朕会给他做主。”
梁九功轻轻“嗻”了一声。
侍卫鲁一到乾清宫为父伸冤的时候,索额图正在和苏辰说话。
他说李光地觉得苏辰不尊重授课师傅,想去跟皇上告状,是他给拦下了。
“二姥爷疼保成,可也更疼你。”索额图语重心长,“辰儿啊,你都不想想当日如果不是二姥爷立刻把你送到宫里,你还得在外面流浪多少时间?你看你现在的模样和小时候是不那么像的,到现在的话皇上未必能一眼就把你认下来。”
苏辰点头:“嗯,我一直记着二姥爷的恩情呢。”
“那你还跟二姥爷不亲近,”索额图笑道:“咱们整个赫舍里氏都是你和保成的后盾,我在郊外置了庄子,种的都是你喜欢的樱桃啊什么的,明天咱们去骑马玩。”
苏辰:“明天又不是休沐,你有空啊。”
索额图肯定道:“有空。”
然后索额图没想到他真的很快就有空了,那鲁一小崽子在万岁爷跟前把他给告了。
被传唤到乾清宫跪在地上的索额图高声喊冤:“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真实的是不小心,那老仆眼花耳聋的,他没有看见奴才的箭,奴才的箭又偏了才那般巧合。”
康熙不置可否,大殿中一阵沉寂,能为父申冤的鲁一当即上前陈明:“老父刚死的那几天,奴才亲自去索府附近查问过。亲耳听到索府大管家谈论此事,他亲口说我父亲是被索相故意射杀,只因为我父亲看见索府大爷的败行。”
索额图一脸震惊没想到的模样,看着鲁一道:“鲁侍卫,当日收我钱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鲁一瞬间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呈到头顶道:“请皇上明鉴,奴才老父命贱,却也不能用银子就买走的。”
苏辰站在一旁,暗暗称赞道:“说得好。”
有钱人经常会有这样一种悖论,你拿了我的钱,你的命你的尊严,你的健康,更常见的交换是你的孩子都得按照银货两讫的规则给我。
而不想一想,拿钱想要买走别人的尊严不算太过分,但凭什么买命买健康买孩子?
银钱真的能按照商品交换规律买走一切吗?然而,交换规律中最重要的一条是等价,请问多少钱能和别人的生命健康孩子等价?
康熙接过梁九功递上来的银票,问索额图:“你还不知道错在何处吗?”
索额图坚持道:“奴才不知。”
康熙发了火,怒道:“索额图,你现在真是要无法无天啊,朕还活着呢。”
索额图猛的跪趴在地,心里却明镜似的,皇上只怕是早想办他了,今天捞出这么一件事来当切口。
只是为什么是今天?
索额图一点都不怕,因为他和保成绑的太紧了,皇上不会如此就把他弃置在一旁。
打了他不要紧,伤的却是保成。
索额图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叫康熙心头的气怒一下子窜出老高,当即下旨剥夺索额图内阁大学时之职,其他的兼职也一并卸了,叫他回家去反省。
而鲁一,在这件事之后便成为乾清宫銮仪卫,倒也不必担心索额图会向他家报复了。
苏辰看他阿玛那么生气,下午便去御膳房做奶酪棒,忙碌半下午收获一大框。
他拿着这些甜食到乾清宫安慰阿玛,然后发现阿玛竟然一点都不生气了,还看书在哈哈大笑。
他看向梁九功:阿玛不会是气过头了吧?
梁九功走上前小声道:“辰亲王过去陪皇上说会儿话也好。”
那,也好。
自己终究不如梁九功这个贴身伺候人了解阿玛的心情。
苏辰把奶酪棒搁在阿玛手边的书桌上,康熙抬头,看见了一个个圆溜溜胖乎乎的奶酪棒,拿起一个问道:“这又做了什么?”
“奶酪棒,”苏辰拿一个塞到嘴里,一口闷,“阿玛也吃,可好吃了。”
“阿玛也不是小孩子,”康熙说着,却和儿子一样一口闷了个奶酪棒,浓郁的奶香味和并不夸张的甜味能让人拥有很不错的心情。
“阿玛,您看的什么啊,”苏辰把目光落在康熙手里的书上。
康熙:---
能告诉儿子他看的是笑林么?
他反着盖在桌子上,问道:“你这是没事了?跑过来和阿玛闲话。”
苏辰笑道:“我还不是看您气的不轻,过来逗您的。”
看看桌子上一盘奶酪棒,康熙无声一笑,“阿玛没有生气,一个索额图还没有那么大的份量。”
苏辰观察阿玛神情,果然不像是多生气的样子。
“阿玛,我以前看过一个笑话,”他却依然这么说,“特别特别好笑的那种,儿子给您讲讲?”
康熙被自家孩子这么细心的哄着,心情已经非常不错了,笑道:“讲来听听。”
“有个人在外打工,打工就是赚钱的意思,”苏辰想到的就是前世最喜欢看的那个宋小宝主演的小品,担心他阿玛听不明白,尽量不用现代的化的词汇,“这一天过年放假他赶路回家,在路上看见一个挂着海参炒面的小面馆,恰觉饥饿,此人犹豫一番便走进面馆---”
苏辰在那儿跟个说相声的似的,讲一个小品把包袱抖了一层又一层,也成功把康熙逗笑一遍又一遍。
梁九功一开始还听着,到后来却担心自己忍不住御前失仪,小心的跑到了外面,只不过听到里面辰亲王讲的内容,他那肩膀还是一抖一抖的。
保成这边,结束了下午的课业往毓庆宫走着的时候,便听见两个躲在树后的宫女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海参炒面这些话。
平澜站出来呵斥道:“干什么呢这么没规没矩的。”
树后的两个宫女出来,未到跟前就屈膝跪下来,一个宫女已经吓的肩膀直抖,另一个却还算平静。
“讲的什么,孤也来听听。”保成如此说道。
平静的宫女抬起头,用小鹿般湿漉漉的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在太子爷脸上看了一瞬,就立刻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垂下眼眸。
“奴婢们听到一个笑话,”她的声音又脆脆嫩嫩,如同刚刚长成的黄鹂鸟。
保成勾唇,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什么笑话?”
又是哪儿的人?现在他哥都在宫里呢,还敢跑出来到他跟前献媚。
小宫女再次小心的抬眸看保成一眼,道:“是,是辰亲王下午给皇上讲的,都传遍了。”
保成听到是自家哥说的笑话,立刻没心思逗这小宫女玩,背手在后便如一阵风走了过去。
哥哥会讲那就听哥哥讲好了,谁还要听你一个满肚子心眼的宫女儿讲。
小宫女:——
保成脚步才跨过乾清宫的门槛,声音就已喊了出来:“哥,我要听海参炒面。”
什么海参炒面?
苏辰哭笑不得,宋小宝那个小品的名字好像不叫海参炒面,不过里面出现频率最高的却的确是海参和炒面。
“来来来,”苏辰向弟弟招手,“保成,你跟我说说,怎么人还没回来就知道这个?”
他才给阿玛讲完了不到一刻钟呢。
保成说道:“在路上就听到了,听说都传遍了。”
的确都传遍了,苏辰正跟保成讲第二遍的时候,慈仁宫的皇太后给送来一串子珍贵器玩。
皇太后收藏的器玩颇具草原风味,镶嵌着金珠的小手鼓,还有狼骨磨的质感如同上等羊脂玉的骨串,来送礼物的人还笑着转述了皇太后的话:“叫王爷拿着把玩,只有了好笑话教一教慈仁宫的奴才,叫她也乐一乐。”
这还是苏辰回到皇宫之后,皇太后第一次给他送小玩意,虽然是为了一个笑话,但这个亲近的好意他收到了。
“你转告皇玛嬷,等我再有好笑话,我过去自己讲给她听。”
打发人走了,保成就又等不急的催促:“接下来呢哥,那个面馆的老板不会真的没有搞明白为什么有一碗面钱找不到了吧。”
苏辰:“不要着急,且等大哥我细细说来---”
突然觉得若当初没能一进城就被送到宫里回归皇子身份,他靠着去茶楼讲以前看的那些小品也能谋生。
这一天皇宫里都是充满着欢笑声的。
索额图府上却气氛低沉了一整天,格尔芬的差事也被卸了,他回府之后就回房间躺着,大奶奶担心他想安慰,却被格尔芬从床上翻坐起来照脸甩一巴掌。
大奶奶愣住了,满屋子本就十分小心的丫鬟们更愣住不敢大喘一声。
片刻之后,房间里才传出来大奶奶的哭声:“格尔芬,你竟然打我。我要去找阿玛额娘做主。”
索额图本来是一点不在意这么点惩罚的,这才哪儿到哪儿,沉不了多久他就能重新起来,只是没想到自己一向看好的长子这么没出息。
他被过来告状的大奶奶哭得满脑袋都是满的,沉着脸呵斥一声世界才安静,让下人带着大奶奶出去,索额图这才走过去踹了长子一脚。
“我还指着你以后给咱们家赚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呢,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格尔芬气恼道:“儿子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奚落。”
“奚落,”索额图抬手用力在长子头上打了一巴掌,“奚落算个屁,古往今来成大事的人,哪个不是咽了很多苦才有大成就的,你这算个屁你就回来打媳妇。”
“帮不上忙还烦人,儿子受不了。”格尔芬强硬说道,然后果不其然又迎来阿玛的一巴掌。
索额图气的脸红脖子粗,“打小我没少教导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现在就不得不羡慕康三的长子,虽然辰儿不喜欢和他亲近,但他的能耐索额图却是不得不承认的。
再看看自己这个儿子,他真是想呕血。
说起来辰儿也有一半血脉来自赫舍里氏,怎么他就比自家的儿子还老成聪明那么多呢。
格尔芬被打的头顶红一片,只好低头认错。
索额图这才坐下来,指着他道:“这段时间你在家里好好修生养性,再让我知道打媳妇添通房,我揍不死你。”
阿尔吉善在外面探头探脑,见阿玛消气了才笑着进来,道:“阿玛,我置办好了一个大庄子,里面都是按照辰儿喜好准备的。”
为防再出现几年前二儿子办的那不靠谱之事,索额图问道:“辰儿喜欢什么?”
“他不就是喜欢那些工匠吗?他还喜欢吃。儿子找了很多工匠,打铁的、做柜子的、烧陶的、烧瓷的,还有那做琴的弹棉花的,”阿尔吉善数着手指头,道:“反正是能找到的工匠都找了,厨子也请了几大菜系的。”
说着用得意的眼神小小瞟了还跪着的格尔芬一眼,你不是打小就能吗?跟我比显得多厉害一样,现在还不是给阿玛惹了大祸。
晚膳,苏辰边吃饭边和阿玛保成说着话,复康小心的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洒金帖。
保成看见了问道:“谁送来的帖子?”
复康递上去,回道:“是索相爷送来的。”
苏辰打开看了就笑:“二姥爷还有心情约我去庄子上玩呢。”
康熙的目光扫过洒金帖,道:“你们这位二姥爷,除非抄家才能吓到他。”
保成说道:“二姥爷办事多年,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
他的声音僵硬,似乎有所不喜。
苏辰是第一次感觉到阿玛和保成之间剑拔弩张的苗头,这是在之前半点苗头都没有的,尽管之前离宫两年,但他跟宫里通信频繁,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阿玛和弟弟不和的话。
苏辰笑道:“不至于的,咱们自己个不至于生气。”
康熙看了眼保成,什么都没再说。
保成也低下头继续吃饭。
苏辰说道:“那我明天就去赴约了,看看二姥爷准备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给我。”
“嗯,去吧。”康熙说道。

第101章 厚道吗
夜色沉沉,毓庆宫主殿熄了灯,各处便也安静下来,一队侍卫走过,前面的人发现了不对劲,猛然停住喝问道:“谁,快出来。”
一个人摸过来的苏辰从阴影中站出来。
“辰亲王,”侍卫惊讶不已,却很快反应过来半跪见礼:“奴才参见辰亲王。”
苏辰摆摆手,道:“走吧,忙你们的。”
等这一队侍卫走了,苏辰才小心翼翼往主殿行去。
保成还没有睡,听到窗口有动静,他立刻警惕:“谁?”
想要扒窗户进来的苏辰:“---”
他叫已经被惊动的小太监开了门,走进去道:“我明明很小心,你怎么听到的?”
内室里添了一盏温暖的灯,保成坐在挂起的帐子里,说道:“我耳朵灵敏。”
苏辰走过去在他额头上敲了敲:“给我腾个地儿。”
保成往里面躺了躺,给他哥让出位置来。
苏辰躺下来也没有以聊家常过度,而是直接问道:“我不是说过不让你和二姥爷太过亲近吗?”
保成道:“二姥爷是我的后备势力,阿玛要动二姥爷,还不是看我不顺眼?”
听这语气,苏辰侧头看他:“保成,你是不是提前进入叛逆期了?”
“什么叛逆期?”
“就是特别反感长辈安排的年龄,什么都想自己做主。”
保成想了会儿,摇摇头:“我没有想自己做主,我只是一定要坐稳这个太子之位。”
小时候还说过不想干的,现在怎么又这么坚定了?
苏辰问道:“是不是我不在宫里的时候,发生什么事刺激你了。”
保成本来不想说的,但他哥就是习惯什么话都掏心掏肺,弄得他也不好敷衍。
“哥,你没觉得咱们的弟弟越来越多,阿玛分出去的关心和疼爱都越来越多吗?二姥爷是咱们母族,但这两年阿玛对他的不满却越来越大。”
苏辰好笑,却能理解保成的敏感和忐忑,虽然后来有他的陪伴,幼时有没有母亲的生活在他心中造成的阴影恐怕很难消除。
如果没有他回来,保成的孤寂实难想象。
阿玛对保成的疼爱的确是不能否认的,但作为一代大帝康熙,他又真的能分出来多少时间给某一个特定的人?
“你别瞎想,弟弟多了也有好处,以后都可以给咱们打工不是?”
他们总不能跟阿玛要求不能让其他妃子再生孩子吧。
“再说了你有我,还有如今留在四川的小舅,图海将军一去,那些兵基本上都是小舅在带,”如今已经和历史上有很大的不同了,以后就算还会出个大将军十四爷,小舅的资历却是可以吊打他。
而且据苏辰对阿玛的了解,他培养继承人是以知人用人为最高标准的,就和现在教保成的差不多,想要通过军事成就来得到阿玛肯定的阿哥,基本上没戏。
保成听完他哥的话,心里是开朗了的,但他还是不喜欢阿玛对其他弟弟的看重。
这样的保成是不是有些傲娇?
苏辰觉得自己可能对弟弟有滤镜,听他这么说没有觉得他小心眼,反而是想把更多的爱给他:“反正那么多弟弟,我只是你亲哥。一母同胞。”
保成眼里带上笑意,一母同胞这个词是他所知道的最温暖的一个词了。
“哥,我之前听到宫里的人议论,说阿玛给小六取名胤祚,是有意让他当太子。”
苏辰:果然保成的敏感不是没有缘由的。
“这谁说的啊,不带脑子吧,”苏辰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太子之位稳到不能再稳,阿玛是想让朝廷动荡了才会对德妃的孩子寄予那么高期望。肯定就是随便取的,你看看那示依旁的字还剩几个?现在常见的字都被圈完,恐怕以后的弟弟们都要用生僻字了。”
“谁让阿玛觉得儿子永远不嫌多呢。”
听着他哥这操心的语气,保成忍不住想笑。
苏辰其实挺叹息,以前宫里孩子少,环境还算安逸的时候还有处处暗涌暗箭,现在真是到处都是坑人不偿命的巨坑。
宫里的人想要治别人,从来都不会用真刀真枪,在这里言语就是刀就是枪。
“其实说这话的人,应该也看德妃和小六不顺眼,想让你和他们对上呢。”
保成倒是明白这点,只是他不敢肯定阿玛的心思,才会生出那样的疑虑罢了,对付德妃和小六?他却不会做那样的傻事。
“哥你放心,我不傻。”
苏辰笑看他一眼:“不傻?我看你有时候挺傻的。”
保成:你才傻呢,别人都把利益和性命等同,你却从没有放在心上过。
“哥,你说这样的闲话,是不是翊坤宫那边放出来的?”
苏辰手枕在颈后:“管谁说的,我们只要好好对弟弟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不过保成啊,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你这个太子之位可能要做很长的时间。”
保成小时候也听到过他哥这样的暗示,但那时候他只点头听话,现在心智更成熟,却明白他哥这样完全没有其他心思的话会被别人用怎样的恶意解读。
他嘘了声,坐起来掀开床帐子看了看外面,而后才开着帐子低声道:“哥,这样的话你以后别再说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以后被人煽动不能安心当太子,别人却可能从另一个方面解说。”
比如就说你跟我抱怨嫌阿玛命长。
苏辰也察觉这后面的歧义,后怕的拍拍嘴巴,不过:“阿玛应该不会往那方面想的。”
保成摇摇头,他哥对阿玛,还有对他,从来都是不参杂一丝一毫的利益考虑,可他不知道这片土地上许多王朝中当皇帝当太子的,从来把手中的无上权力看得高于一切。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后在权力和亲情之间,是选择权力还是选择亲情。
保成很担心自家哥,再次认真且郑重道:“哥,你以后,对谁都要留三分,我和阿玛也不能例外。”
苏辰伸手摸摸光亮的脑门儿,点了点头,心里却道:“有你这样的话,我便不需要留那三分。”
哎,保成还以为他是真傻,他到现在都保留着师父真正身份的秘密,如果说出师父是修仙者,帝王对长生的渴望总有一天会造成他和阿玛之间的巨大鸿沟。
在还没有明确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苏辰就隐隐在惧怕了,更别提现在完全把康熙当称父亲、把保成当成是弟弟的他。
保成安慰道:“哥,你别愁,我不会跟阿玛对着干的。”
苏辰翻过身给他拍了拍肩膀:“早点睡。”
孩子也是可怜,才小学二年级的年龄,却要学像是高中生那么多的东西。
第二天一觉醒来的时候,保成已经起床跟着太傅们学习去了。
苏辰坐在床上揉了揉脖子,一个小宫女捧着衣服上前,道:“王爷,太子爷叫奴婢伺候您穿衣洗漱。”
苏辰哦了声,“把衣服放这儿我自己穿。”
小宫女听话的放了衣服,转身去端洗脸水。
苏辰才穿好衣服,一转身吓一跳,小宫女跪在不远处双手端着盆,这是人肉洗脸架啊,以前他才进宫的时候,跟阿玛一起吃饭的时候如此奉水的太监宫女倒是见过几次,后来就没见了。
保成都是这么洗脸的?
苏辰说道:“你站起来吧。”
小宫女疑惑,一直带她的有橘姑姑,不是说辰亲王最喜欢有规矩的人吗?
但她还是听话的站了起来。
苏辰洗了洗脸,交代道:“以后别跪着伺候保成洗脸,他要是因此责罚你,你就说我说的。”
见面行跪礼就算了,洗个脸也让人跪着,这是心眼不好。
小宫女愣了下,眼看着辰亲王都走出了,忙追到门口说道:“王爷,太子爷从来不让奴婢们跪着伺候洗漱。”
是有橘姑姑说---
小宫女察觉到了什么,及时咽下后面的话,改为:“奴婢不知道王爷喜好,才自作主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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