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反派的自我修养—— by火锅烧鸭
火锅烧鸭  发于:2023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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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昀离直接忽略了连未愉最后的话,反而看向了一旁的几人,只见他们眼神越发惊恐害怕,像是被谁的话震惊住了,“几位应该见过那妖兽,先前为何没说?”
这几人分明是知道了什么,却未曾提醒过他们,可见是有心想要隐瞒。
那几人一脸心虚,就听到一旁的连未愉轻笑 一声,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不诚实的话,就把你们都杀了。”
此话一出,几人便感觉到一股阴戾之意从四肢百骸而起,吓得他们差点跪了下来。
还是客栈老板见过大场面,虽然满心害怕,可见面前两人的打扮,就知道对方不是寻常人,便是眼巴巴地盯着傅昀离问道,“你,你是仙人吗?”
傅昀离刚想否认,连未愉倒是先开口了,“你这人长得不如何,倒是有眼光,还知道我家师兄是仙人下凡。”
傅昀离挑眉,偏头看了他一眼,后者笑着颔首,好似邀功一般,傅昀离没说什么,便收回了视线,简单对着客栈老板表明了身份。
一听到傅昀离是玉泽仙宗门人,客栈老板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激动得差点扑到傅昀离身前,试图抓住这救命稻草,可他刚有所动作,就被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动弹不得。
傅昀离好似没注意这些,又询问起妖兽的情况。
客栈老板这才说道,一脸激动,“仙人你们有所不知,那怪物可怕得很,有九个头九个尾巴,人到他们面前,眨眼就被吃得干干净净,连渣都不剩。”

听到这话,傅昀离若有所思,心底好似有了猜想。
随后他就又听到老板说道,“起初镇上无故有人失踪,没人往那方面去想,还是有人先见到,这才传开,一到夜晚,那怪物就出来,任凭谁家房门关得再紧,还不时有人失踪。”
连未愉嗤笑,别有深意地问着,“我们来时,也不见你说。”
他们到达此处已是天黑,只是客栈没人提醒,玉泽的人还毫无所觉外出,这若是寻常人,怕是已经被那妖兽填了肚子。
老板闻言,眼底有些心虚,“我,我们没得来及说……”
话音未落,他膝盖骤然一疼,顿时就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其他人一见,就看到老板破了一道伤口,鲜血直流。
“是没来得及说,还是不想说?”连未愉惬意起把玩着手里的碎木,好似谁人不说实话,这碎木就会镶入他们的身中。
傅昀离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其他人见状,也没敢隐瞒,只得实话实说,“我们想着那怪物要是抓了你们,好歹能让镇上的人安宁几日。”
外来的人不知镇上古怪,夜晚难免会外出,若是被妖兽吃了,只怪他们运气不好,不该四处乱走。
至于客栈或者镇上的人最多算是未能及时告知,罪责不在他们身上,哪怕死了成鬼,也不该报复他们。
连未愉顿时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不免拍手叫好,语气却是极其嘲讽,“不愧是当客栈老板的,这算盘打得我在魔族都能听得见。”
其他人没敢说话,可见做这种事已然不是一次两次了。
连未愉摩挲着指腹,只觉得应该带上他的佩剑,才能好生挑开这些人的胸膛,瞧瞧那心是否与魔族一般黝黑发烂。
他倒不是同情那死去的人,只是感慨这些人倒是比他更像是邪魔歪道。
傅昀离瞥见连未愉眼底的嘲讽,这才顿了顿,开口问着那几人,“这周遭应该有些许仙门世家驻守,如此强大的妖气,他们不曾派人来过吗?”
其中一个较年长的伙计略微思索了一下,才说道,“早些日子倒是有几个跟你们差不多的人来过,说是什么修仙者,当初我们还以为有希望,哪知半夜就听到惨叫声此起彼伏,隔天去看的时候,你们不知,那场面,惨烈得很。”
往日那妖兽只抓得到一两人,倒是吃得干净,也不知那天是不是人去得多,妖兽倒是挑剔起来,吃得满地残渣,叫人看了都禁不住胃口翻腾。
连未愉听了,轻飘飘地说道,“这妖兽德行不好,吃不完就该存起留着下一顿,哪能这么浪费?”
他如同在说着寻常的三餐粮食,听得在场的人毛骨悚然。
几个人想起了那一日的场面,捂住了嘴,忍不住想呕吐,却对上连未愉那阴冷的视线,顿时只觉得胸口处有什么东西涌上,又被他们下意识压下了。
傅昀离明知连未愉又恐吓这些人,眼底却还是一片柔和,“那是妖兽蠪蛭,按理说应当开过灵智,自然懂得将人类藏起,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妖兽名称,连未愉没有半点意外,甚至还一脸惊叹地对着傅昀离夸赞,“师兄果然是博学多闻,连那妖兽是何物也知道得如此清楚,难怪会是仙门世家弟子的楷模。”
傅昀离面色淡然,面前这人的神色分明是比他更早知道那妖兽是何物,倒还故意夸起他来,“要真论起,我哪里比得过师弟聪慧。”
“师兄可别妄自菲薄,在我心底,你便是无与伦比。”连未愉龇牙笑着,“这般说来,我们还当真是男才男貌,天生一对。”
其他人低着头,当做没听到这话。
不过片刻,他们倒是回过神,开始恳求傅昀离替他们除去那妖兽。
驱邪除魔本就是仙门世家的本分,即便这些人没有说实话,但作为修炼者,也有职责替百姓驱邪。
因此傅昀离没拒绝这些人的请求,即便被对方隐瞒,当成诱饵投喂那妖兽,傅昀离也不曾有所计较,反而还一如既往的温润文雅。
一旁的连未愉瞥见他这般模样,眼底掠过些许讥讽,心想这仙门楷模当真有那什么大病,圣洁得跟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莲一样。
这若是换了他,早该将这几人剐肉剔骨,叫他们好生记得自己不是那般好惹。
好似感应该到连未愉阴鸷的目光,傅昀离顿了顿,只随口与那几人说了什么,而后便是转身朝着连未愉走来。
见他走来,连未愉轻叹一声,若有似无地露出了手上的伤痕,“我大抵是熬不过这一天了,单单是等师兄理我,便是如此艰难。”
傅昀离看了他手上的勒痕,这才说道,“确实是为难你了,我替你擦药,算是谢过方才你出手相救。”
“好啊,这可是师兄亲口说的。”连未愉邪魅地说着,手指不经意拨开衣领,露出棉帛之下的勒痕。
他玩味地笑着,一字一句,“每一道伤口,师兄都得好好擦药哦。”
傅昀离眸色微动,他亲手替连未愉绑的捆仙索,自然知道每一道伤痕都会落在何处,他倒是想坦坦荡荡,就是怕有的人不安分。
果然礼义廉耻在这人心中还当真不值一文。
可到底最终傅昀离还是没能替连未愉擦药疗伤。
两人才回房间,傅昀离就因为自家师弟伤势发作就前去查看,只剩下连未愉留在房中,被满身阴郁的何星礼紧盯着不放。
这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目光如实质性一般,随时要扑上来撕咬连未愉。
连未愉哪里将他放在眼底,直接漠视他的目光,懒洋洋地半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傅昀离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副光景,不知为何,莫名觉得有种诡异的岁月静好之感。
随即他很快就压下这个古怪的念头,同何星礼叮嘱守夜一事。
那蠪蛭毕竟棘手,自然是要几人轮流守夜,以免再次发生意外。
一想到要跟连未愉单独同处一个房间,何星礼顿时就怵了,但是他不敢说,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傅昀离也没说什么,转身时,却看到连未愉不知何时睁开眼,正躺在床上别有深意地望着他。

傅昀离撞入连未愉眼中,只觉得那人的眸色十分幽深。
他原以为连未愉会缠着跟他一同外出,哪知这人只是换个换姿势,懒散而又惬意地说道,“师兄辛苦了,我替你暖暖床,等你回来时,再与我同床共枕。”
一旁的何星礼坐立不安,欲言又止。
傅昀离一脸淡然,没在意他这话的撩拨,甚至还轻笑着,“那就多谢师弟的好意了。”
两人各怀心思,谁也没落下风,在外人看来,他们仿佛两情相悦,才会这般暧昧,连调情的话都说得极其自然,丝毫没有外人能插嘴反驳的份。
可实际上只有他们知道彼此的手段,只有棋逢对手,才会叫各自上了心。
最终傅昀离还是带着另外两个师弟外出查看情况,剩下的人便留在客栈之中。
他也不担心连未愉会趁机离开,若是这人想走,方才他们对付那妖兽时,以那人的修为,早就脱身离去,哪里还会出手救下玉泽的人。
连未愉留下来,或许另有目的。
傅昀离也不得而知,他带着人,循着方才妖兽的气息,一路找了过去。
夜色茫茫,四处阴气森然,几乎没有半点活人生息。
傅昀离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深沉地看向四周,其他人见此,也停了下来,还没开口询问,就听到他冷声道,“回去。”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耽搁,便带着疑惑跟着傅昀离匆匆返回客栈。
这次是傅昀离忽略了一点,那妖兽蠪蛭已然开了灵智,与一般只懂蛮横啃食猎物的妖物不同,除了当场进食,自然也懂如何捕获储藏猎物。
那黑液便是它捕抓猎物的技能,只是沾上一点,就能蔓延占据整个身体,彻底将猎物包裹,等需要时再慢慢啃食。
哪怕不慎被猎物逃走,蠪蛭也能靠着那黑液将猎物重新抓到。
而不巧,玉泽的人沾了黑液,即便傅昀离将那东西逼出体外,却仍然改变不了对方已被标丨记为蠪蛭的猎物了。
在傅昀离赶回客栈之前,这一处房间之中也不曾安生。
奉命紧盯连未愉的何星礼坐得有些发麻,又不敢起身缓解,生怕招惹了床上的人。
他只得苦着脸一点点地挪着臀部,试图减轻麻痹的感觉,可还没等他动多久,床上的人骤然睁开眼,眼神阴戾地望着何星礼。
那犹如鬼魅一般的目光,叫何星礼浑身血液顿时一凉,像是被惊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弹了起来。
可他却又因为腿脚发麻,一个站不稳,当即就跪了下来。
不偏不倚,跪向连未愉面前。
连未愉慢悠悠坐了起身,看着这人,不免嗤笑一声,“哟,倒不必行如此大礼,毕竟我跟你大师兄还没成亲呢。”
何星礼脸色极其难看,一边骂着一边试图起身,“狗贼,你再敢污蔑我师兄清白,我要你碎尸万段。”
连未愉下了床,款步朝着他走来,何星礼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却被他身上的气息压得双腿又开始发软。
连未愉嘴角噙笑,直到走到何星礼身前,微微俯身,声音带着些许阴冷,叫他越发毛骨悚然,“我若真要沾污了他的清白,你又能奈我何?”
何星礼止不住轻颤一下,回过神来时,连未愉已经退开些许,他怒意刚起,还没有所动作,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响声。
连未愉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双手背后,幽幽道,“看来你家师兄被摆了一道了。”
何星礼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就看到连未愉转身踢开了门,正巧撞见了从隔壁房中跑出来的人。
那人见到连未愉,下意识按住了剑柄,连未愉只是随意扫了他一眼,对方不自觉退了一步。
何星礼跟了出来,问道,“谭爽,怎么回事?”
“清河不见了。”谭爽语气有些着急,他所说的人便是之前中了妖兽黑液的同门,他不过是才转身,赵清河就莫名消失在房中。
而床上只留下一滩粘稠涌动的黑液。
谁也不知那人是在修炼者眼皮之中无声无息消失的。
“无声无息?”连未愉听到这话,不禁讥笑一声,连他在隔壁房间都能察觉到妖气的波动,这同房的却一点气息都察觉不到。
“我真替傅昀离悲哀,好好一个天纵之才,却还得带着几个废物,迟早要完。”
被连未愉如此嘲讽,那两人脸色顿时十分难看,还没反驳什么,连未愉却连半点眼色都不给他们,转身就离开。
两人虽然心底不满,但自知还不能看丢连未愉,便连忙跟了过去,哪知他们刚下楼,就看到那魔族不知从哪里揪出客栈老板,面色冷漠地将他踩在了脚底。
地上沾了不少鲜血,整个大堂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你们大师兄不愧是圣父,这些人满嘴谎言,竟然还好心想替他们驱邪除魔。”连未愉似笑非笑地抽出了利剑,就听到脚下的老板惨叫一声,可他却毫不在意。
连未愉抹了一把剑上的血,“要我说,像这种不老实的人,就该一点点剐下他们的皮肉,好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规矩。”
玉泽两人刚想阻拦连未愉的动作,就看到对方又冷笑着,淡漠地再次将剑刺入那老板身上。
“若是再不说实话,我便割下你的舌头,往后也就不必再开口了。”连未愉将剑抵在脚下那人的嘴上,剑尖穿过血肉,几乎抵住了他的牙齿。
何星礼和谭爽顿时觉得嘴里莫名酸痛。
这客栈老板哪里受过这些折磨,被连未愉如此对待,早就疼得撕心裂肺,那人嘴上虽然要他们说出实情,却丝毫不给他们半点开口的机会。
眼见那长剑要穿过口舌没入喉咙,连未愉却突然停住了动作,眼底的阴郁褪去,随即染上了不可见的笑意。
随即他抽出了长剑,丢在了一边,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仿佛刚才折磨人的并非是他。
而后他偏头,看向了客栈大门,笑意温顺乖巧,“傅师兄,你可终于回来了。”

此时傅昀离站在门口,眸色微沉地望着大堂之中的画面。
只见客栈老板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挣扎,而那俊美青年却站在中间,分明乖巧,却带着无尽的危险。
脚下鲜血蔓延,将他围在当中,倒映着昏暗的烛火,反而将这人衬托得越发妖治。
傅昀离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走了进来,“连师弟这是在做什么?”
连未愉一脸深情和担忧,“方才得知师兄的好师弟莫名不见,以为这人又撒谎,想害师兄,这才着急想要他们说点实话,不小心伤了他们一点。”
若是忽略满地的鲜血,或许这句话的可信度还会高一些。
傅昀离掠过他,看向了何星礼,后者好似见到了救命稻草,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连忙把赵清河消失不见的事告知他。
见傅昀离眼底没有半点意外,连未愉嘴角眼底笑意越深,“只怪我太担心师兄,这才伤了人,师兄不会怪我吧。”
傅昀离微微挑眉,没对这句话做什么评价,只是随意道,“连师弟向来自有想法,哪里是我能左右的。”
“只要师兄开口,我往后都能听你的。”连未愉轻笑一声,“谁叫我耳根子软,惧内呢。”
玉泽其他人只觉得这些话不堪入耳,也不知自家大师兄是怎么忍下去的。
傅昀离没顺着连未愉的话,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那师弟可是问出了什么?”
“这不等着师兄回来一起听。”连未愉说着,便又踢了踢一旁的老板,踩着他的伤口,那人顿时叫得更惨。
可随即他对上连未愉那双诡异的眼睛,顿时也不敢叫出声了,“现在能说实话了吗?”
客栈老板惨白着脸色,忍着剧痛,颤着声音说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咬了咬牙,每说一个字,脸上的伤口就好似被撕裂开来一样,但若是他不说出实话,指不定又要被面前的男人如何折磨了。
“我骗了你们,是我们跟妖兽做了交易,只要我们提供活人,它就不会吃了镇上的人。”
那妖兽刚出现的时候,小镇几乎笼罩在恐惧之中,不是没人想要逃走,可惜却被那妖兽抓住。
为了活命,他们只得跟蠪蛭做了交易,他们骗来了过路人,换取安宁。
好在此处是不少地方必经之路,来往的人不少,总有落单的人,便成了他们的目标。哪怕这些人消失,也很难会引起注意。
小镇就这般平和了好一段时间,直到上次那些所谓的修炼者到来,惹恼了妖兽,才让他们恐惧不安。
玉泽的人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想他们除妖驱魔,见过不少邪恶狰狞的妖物,可不曾想,竟然会有人类为了活命,残害同族。
不知为何,他们竟然觉得方才连未愉所做的那些并不残忍。
连未愉低低笑了一声,“想不到你长得一张人脸,却有着一颗禽兽不如的心。”
客栈老板骤然更加恐惧了,“我们没办法,如果不按它的意思,这个镇上的人早就死了。”
连未愉语气幽幽,“确实没办法,谁让死人的钱给得太多,你哪里舍得放过这发财的渠道?”
这些投宿者身上必定带了不少盘缠,如若都死了,得益者自然只有客栈老板。
被戳破了心思,客栈老板顿时十分心虚,原本其他人对他还有半点同情,被连未愉如此点醒,顿时就恍悟过来,只觉得这人越发面目可憎。
傅昀离没在意这些,只是问道,“你知道那妖兽藏身之地在何处?”
客栈老板摇了摇头,连未愉见此,慢悠悠地摩挲着指腹,“这有什么难的,把他脱光绑起挂在外头,那妖兽哪里能经得起美食诱惑,自然会主动送上门。”
客栈老板一听,脸色一白,双眼一翻,顿时就晕了过去。
连未愉骂了一声废物,一旁的何星礼和谭爽两人听到这两个字,莫名觉得他们被内涵了。
傅昀离也没说什么,便让他们把客栈老板带了下去。
连未愉见他如此,不免皱起眉头,有些阴阳怪气,“不会吧不会吧,师兄不会是想要救他吧?”
傅昀离不介意他的嘲讽,“救死扶伤本是仙门宗旨,至于罪责,自然会有仙宗和天道判定。”
连未愉冷笑,“不愧是仙门楷模,当真是人美心善。”
傅昀离望着他眼底的冷意,顿了顿,难得开口解释,“他罪有应得,自会受惩戒,因果报应,师弟何必为这人无端惹下因果?”
连未愉怔了一下,微微眯起眼,“师兄这是担心我?”
傅昀离只是笑了笑,“算起来,你是为了我才对他下手,我自然是要替你考虑。”
连未愉看着傅昀离,目光变得极其意味不明。
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刚想往傅昀离身边走去,那人却主动先开了口,“我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玉泽的其他人不断投来视线,好似比连未愉还要激动和在意。
连未愉好奇道,“哦,师兄想要我做什么?”
“蠪蛭妖力甚高,以我的修为,未必能对付。”傅昀离脸色坦然,目光一如既往地温润,“所以,我想请你与我联手,救下清河。”
此话一出,四周传来了倒吸声。
自古正邪不两立,仙宗和魔族积怨几百年,恨不得斗得你死我活,何曾有过联手合作的奇迹。
然而如今,仙门正派的楷模弟子却亲口邀请魔族合作,若是传出去,指不定会引起仙魔两族的震荡。
听到这句话,连未愉止不住笑了起来,可笑意却不及眼底,“仙门正派要魔族救人?这可是我听过最好笑的话了。”
傅昀离只是望着他,眸色叫人捉摸不透。
连未愉笑意褪去,随即眼神变得十分阴冷狠戾,在场的其他人几乎要被他身上的气势压制得喘不过气。
“傅昀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傅昀离点头,温柔地笑着,“ 我知,你的修为不在我之下,能得到你相助,是我的荣幸。”
连未愉按住嘴角,语气阴森,“别忘了我可是魔族,要我帮你可以,就看傅师兄你,能付出什么代价了。”

魔族从不做不划算的交易,连未愉更甚。
哪怕他的目的也在蠪蛭身上,但真听了傅昀离那般的开口,只让连未愉觉得讽刺。
不过那只是稍纵即逝,以傅昀离的修为和心思,想要从妖兽口中救下人,倒也不是难事,前提是那人还没被吃了。
如今他却主动开了口要连未愉相助,恐怕也不只是单单为了救人。
虽然连未愉见色起意,垂涎傅昀离的身子,却不会真的色令智昏,可一想到对方存了心思想要利用自己,他难免还是有些不爽的。
傅昀离听出连未愉话里的冷意,神色不变,“那师弟想要什么?”
连未愉轻笑一声,惬意地朝着傅昀离走去,“我想要什么,师兄都能给吗?”
傅昀离说道,“只要不违背天道,我会尽我所能。”
连未愉停在他几步之远,语气幽幽,分明是勾人神魂的喑哑,落在别人耳中,却如同索命的音符,“如果我想要师兄你呢?”
这声音并没有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人听得十分清楚,话音刚落,几人脸色都比傅昀离还要难看。
何星礼拔剑,这次却没有人拦住他,“师兄,不要听他的鬼话,他就是想玩弄你。”
连未愉瞥了他一眼,冷嗤一声,“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何星礼一口气又噎住,只得干巴巴地说着,“玉泽哪里需要魔族帮助,我们这么多人,哪里还会救不了清河。”
“你说得对,人多当然力量大了。”
连未愉十分赞同,傅昀离偏头,却看到他眼底的戏谑,果不其然,他就听到这人幽幽接下了话,“等妖兽吃撑死自己,你们也有莫大的功劳,黄泉之下,也应当安心了。”
这怕不是安心,而是应该直接安息了吧。
为了让自家师弟们少受些刺激,傅昀离这才开了口,“师弟说笑了,我想我也未必入得了你的眼里。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师兄为了同门,倒是挺舍得的。”不知为何,连未愉听到这话时,不免冷笑了一声,语气有些古怪,“师兄开口,我哪有不应的道理,至于条件,等哪天我想到了,会让师兄亲自实现的。”
“那我先多谢师弟。”傅昀离说着,便念了术语,解开了捆仙索。
少了灵力束缚,连未愉好似觉得身子松了不少,他揉了揉手腕,似笑非笑地问道,“师兄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半路跑了?”
傅昀离将捆仙索收起,闻言,也只是笑了笑,“那也无果,毕竟结界困不住你。”
“所以,你就要我跟你联手?”
“的确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傅昀离十分坦然,他这副模样落在连未愉眼中,让后者恨不得将他生撕入腹,想要亲手毁去这抹明光。
连未愉舔了舔牙尖,懒懒地掀起眼皮,别有深意地看着面前的人,“傅昀离,你最好不要后悔。”
“我答应你的,绝不会食言。”傅昀离轻声说着,神色十分认真,他从来便是如此,无论何事,都会权衡再三。
哪怕他与连未愉联手的事会被玉泽掌门和长老所知,自然也少不了责罚,只是傅昀离并不后悔如今自己的决定。
他顿了顿,望入了连未愉那如琉璃一般的眼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终连未愉还是答应出手相助,对此玉泽几人都颇有意见,只是后来傅昀离不知对他们说了什么,几人没再愤愤不平,只能阴沉着脸按照傅昀离的要求去了外头布置阵法。
玉泽的人行事效率极高,不过片刻便在小镇上设下了阵法,试图将蠪蛭引出来。
然而对上连未愉,倒还嫌弃不够,当即转身就将客栈老板拖了出来,踢进阵法之中。
可怜那客栈老板好不容易止血,以为捡回一条小命,哪知还没喘口气,就被那恶魔一般的青年抓出,哪怕他一无所知,也能感觉到恐惧。
连未愉早有预料他会吵闹,便手起刀落挑去那客栈老板的舌头,那人顿时疼得捂住嘴巴,却只能发出沉闷声。
玉泽其他人下意识闭起嘴,当真被面前青年的疯狠劲镇住,莫名觉得先前单单被嘴上嘲讽几句便是幸运,否则这人要真疯起来,指不定就要挑舌了。
一旁的傅昀离随意瞥了一眼,自然从自家师弟眼中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分明是被连未愉荼毒过分,从最初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如今竟然庆幸起来。
傅昀离眼底掠过些许无奈,可随即他眸色微动,抬头看向一旁。
下一刻,一道黑影便从黑夜中袭来,直接踏入仙门阵法,朝着最中心的客栈老板扑去。
“结印。”
傅昀离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玉泽的人丝毫没有半点迟疑,占据阵法各角,双手迅速结印,一道金色网状便凭空而现,飘浮在半空。
刚触碰到客栈老板的妖兽察觉到危险,抬头就看到一张金网落下,还没等它逃出,一把长剑却划破夜空,朝着它袭来。
长剑所过之处皆凝结成冰,困住了妖兽的退路,这似乎激怒了对方,只见蠪蛭的几个头都露出龇牙咧嘴的模样,挥动爪子狠狠将冰块捏碎。
然而尾生剑一转,却朝着蠪蛭后背而去。
今晚那妖兽被连未愉刺杀后背,早就怀恨在心,哪里还会再次傅昀离机会下手,它好似早有预料,猛然回过身,极其准确地抓住了飞射而来的长剑。
它顿时十分得意,便当着所有修士的面,一把将长剑折断,好似在挑衅他们一般。
只是还没等它欢喜,却见余光一个黑影而来,白色灵光乍现,那妖兽只觉得身上一痛,随即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滚动了出去。
它缓缓抬起几个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狐狸头滚了几圈,最终停在一个人类脚下,蠪蛭呆呆地看着对方伸出脚踩在那颗头上,朝着他笑得十分戏谑。
“畜生就是畜生,还以为开了灵智,就想当人了。”

蠪蛭愣怔了一下,好一会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的一颗头被砍下了。
剧痛后知后觉涌来,叫它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朝着连未愉滋了几声,却还没扑来,身后骤然又有冷风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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